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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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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最近李家当去当铺,容华让人找了回来。”

三太太看了道:“多亏了容华,又要照顾弘哥又要照顾家里。”

容华看了弘哥一眼,脸上有了些笑容,“弘哥是我弟弟,我总该照顾他周全。”

弘哥将薛明睿和容华送出门。

容华上了马车,弘哥小心翼翼地看着薛明睿,低声道:“族里要将我生母提为正室了。”

薛明睿微微颌首,“这是好事,以后你就是陶家正经的长子嫡孙。”

弘哥看了眼马车,“可是姐姐。本来姐姐能做嫡女,现在只能是……姐姐都是为了我。”

薛明睿垂下眼睛看弘哥。

弘哥只觉得那深沉的目光让人敬畏,不由地低下了头。

“容华不用担心嫡庶,我会护着她的名分,有我在用不着陶氏族谱。”

第398章 不服输

薛明睿上了马车,弘哥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薛家的车出了胡同口。

弘哥进了内院,夏桃早已经等在那里。

夏桃向弘哥屈膝行了礼,“二爷,珊瑚怎么办?是不是还让人带出府去躲几日?”

弘哥摇摇头,“不用躲了。”如今陶家乱成这样,谁也不会在意一个珊瑚。反正珊瑚到李氏屋里不过就是给李氏提个醒。

夏桃松口气,笑起来,“珊瑚倒不用出去受苦了。”

夏桃说完话见弘哥仍旧闷闷不乐,看看左右没人便低声道:“二爷怎么了?好不容易给姨娘挣了正室的名位,怎么倒不高兴了?”

弘哥垂头丧气,府里人人都为他高兴,殊不知他真正想做的是给姐姐出气,没想到真正得利的人却是他。

夏桃看出弘哥的心思,边走边劝慰,“二爷是担心八姑奶奶?八姑奶奶虽然是庶出,可却是一品诰命夫人,就算没有嫡女的身份,也不会被人小看,要不然族里长辈来陶家,怎么单请了八姑奶奶回来,六姑奶奶问也没问一声。”

弘哥皱起眉头,“诰命夫人那是姐姐自己挣来的,她们谁敢小看。”

夏桃笑道:“这就是了,二爷还怕什么。”

弘哥道:“我只是觉得从来都是姐姐护着我。”

夏桃见弘哥的衣衫皱了,伸出手给弘哥整理衣衫,“早晚有一天二爷也能帮上姑奶奶的,兄弟姐妹骨肉亲情是一辈子的,又不争一时半刻。”

两个人说着话,听到前面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弘哥抬起头望过去,看到芮青匆匆忙忙从内院里出来。

夏桃顿时惊讶,“少夫人的马车已经走了,姐姐怎么这会儿才出来。”

芮青向弘哥行了礼,脸上一闪尴尬,“我是被事绊住了。”说着话刻意低下头。

+文+弘哥道:“薛家的马车不知道有没有等姐姐?”

+人+芮青忙道:“锦秀几个在马车里等着我。”

+书+弘哥笑道:“姐姐快走吧!”

+屋+芮青退了下去,夏桃颇有深意地看一眼芮青的背影,“二爷没发现芮青姐姐神色有些异样?”

弘哥道:“我倒是没觉得。”

夏桃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少夫人让芮青姐姐去看大爷,芮青姐姐就一直都在大爷屋里,这才出来。”

弘哥顿时一怔,讶异地看向夏桃,“你的意思是?”

夏桃笑意盈盈,“从前芮青就经常去照看大爷。奴婢瞧着,大爷和芮青姐姐是极好的。奴婢们从前就说,芮青姐姐跟着八姑奶奶去了侯府,大爷一定不高兴呢。”

大哥虽然像小孩子一样,心性却是极好的,身边若是真能多了个人照顾……弘哥边思量边向前走。

弘哥、夏桃两个人走过寿山石,有人小心翼翼地从寿山石后走出来,探头向周围瞧瞧,然后提起裙子慌慌张张地跑到旁边的小院子里。

刚进院子,等在墙角的婆子立即迎上来,“湘竹姑娘,你总算是来了,大奶奶怎么样了?”

湘竹满心焦急顾不得回那婆子的话,“世子爷来了没有?”

那婆子道:“刚才看到薛家的马车,世子爷不好露面。”

湘竹咬紧了嘴唇,“现在武穆侯不是已经走了?世子爷怎么还不上门接大奶奶?大奶奶为了世子爷逆了族里长辈的意思,若是世子爷真的变了心肠,那不是要逼死大奶奶吗?”说到这里眼睛也急红了。

那婆子忙道:“姑娘别急,世子爷也是怕贸然上门对大奶奶不好。”

听得这话,湘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从前大奶奶没嫁去任家时,世子爷想要见大奶奶那是费尽了心思,掏心掏肺的话没少说给大奶奶听,怎么现在大奶奶真的做了难,世子爷倒思前想后起来。

湘竹道:“要是再晚了,恐怕大奶奶再也回不去了,你就回给世子爷听,让世子爷想想奶奶的好。”

那婆子宽心湘竹,“姑娘别急,我去和世子说就是,世子也不知道这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形。”

湘竹点了点头,那婆子缩起手来出了院子。

湘竹慌忙回到瑶华成亲前住的闺房里。

屋子里只放了一个炭盆,也没有丫鬟在旁边伺候,只有瑶华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湘竹看着心酸,想倒杯热水给瑶华,手摸到茶吊都是冰凉的。

瑶华半坐起来,看到湘竹为难的模样,皱起眉头,“世子爷还没有进府?”

湘竹摇摇头,却怕瑶华伤心又解释道:“婆子说世子爷不清楚府里的情形,就让人打听打听再作计较。”

瑶华苍白着脸堆坐在床上,眼前迷了一片似在梦中,半天才轻笑了一声,“也是我太痴,从前我就知道没有谁能靠得住。”

湘竹张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瑶华,“大奶奶也别想太多。世子爷也是要思量大局。”

瑶华看着眼前的幔帐,不知道在想什么,回来娘家之前她分明已经让府里的小厮给任延凤送了信过去。小厮回来说,任延凤在衙门里脱了身必然来接她,让她放心行事。

任延凤因翡翠的事对她有愧疚在前,知晓她的大度一定会更喜欢她几分,她本是算的透透的。只要母亲和任延凤一人帮她一把,她就能全身而退。

没想到母亲狠心地想要掐死她,任延凤面对这种情形也迟疑起来。在她心里,两个最亲的人都扔下了她。

瑶华恍然一笑,到了最后还是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母亲、容华、族里所有的人,都巴不得她早日了结了性命。

她是该顺着她们的意思?还是悖逆到底?

她干嘛要顺着她们,让她们好过?

就算是死,她也不能就这样了断自己。除非是真的活不下去了,她死也死得安心。小时候得了那病,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来,她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着。有人想要她死,她偏要活给她们看。

“大奶奶,”湘竹又寻了一床被褥盖在瑶华身上,“您心里也要有个对策,万一……”

瑶华知道湘竹的意思,万一任家不来接她,她该怎么办?

瑶华手指划过锦被上的花卉,“这个家已经是陶容华的了?是不是?”

湘竹不出声。

瑶华微微一笑,“弘哥的生母升了正室,看似容华是吃了亏,可是弘哥长子嫡孙的位置定下了,弘哥又信容华这个姐姐,将来陶家还不是借由弘哥的手被容华掌控。我总是输容华一筹,并不是因为容华真的良善,而是我没有容华聪明。但凡能风光的人哪个不算计?如果我留在陶家,早晚要被容华算计死。我也不愿意在她们眼皮底下讨生活。”说着看向桌子上冰冷的茶吊,“你也看到了,就算喝口水也像是跟她们乞求……”

湘竹掉了眼泪,“大奶奶别这样想,咱们哪里就到了这个地步。”

瑶华仍旧笑着,“我再难堪,也不能难堪到她们眼皮底下,任她们取乐。”

任家她已经选了,就不能后悔。

湘竹嗓子一紧,艰涩地道:“可是任家……”任夫人本来就对大奶奶不好,这次大奶奶被陶家嫌弃,回到任家只会更受白眼。

瑶华睫毛一颤,伸出手来摸上脖颈,母亲的那双手仿佛还掐在上面,“那也好过留在这里。在任家我毕竟还有用处,世子爷一定会登门带我走。”

只要还不是结局,就一定有变数。她就要争那个变数。

瑶华看向湘竹,“出去听清楚,只要世子爷进门了就来告诉我。”

湘竹应一声出去听消息。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湘竹满面笑容地跑进来,“大奶奶,世子爷进门了,一定会将大奶奶接回去。”

瑶华没有半点欣喜的表情,掀开身上的锦被,淡淡地吩咐湘竹,“服侍我穿鞋吧!”

穿好鞋,舒展好身上月白色的小袄,瑶华走到桌子前,拿起桌上的茶杯掷在地上。

湘竹吓了一跳,眼看着茶杯摔成碎片。

湘竹还没回过神来,瑶华已经蹲身捡起一片碎瓷。

“大奶奶您拿这个做什么?小心伤了手,快给奴婢。”湘竹慌了神,忙伸手去要瑶华手里的碎片。

瑶华冷静地看向湘竹,“世子爷虽然来了,也不一定就会带我走。陶家那么多长辈在,世子稍稍一退缩就会前功尽弃。”

湘竹看着那尖利的碎片害怕,“那……那要怎么办?”

瑶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毫无准备到时候哭也来不及。

湘竹露出满脸的茫然,“那……我们要……怎么办?”

瑶华收拢手指将碎片握在手心里,仿佛不经意地提起,“你还记得世子喜欢什么花?”

湘竹骤然想起来,“倚栏娇。”

“白瓣而洒红丝所以世子爷喜欢。”瑶华微微用力掌心、手指顿时刺痛。

瑶华慢慢地向前走。鲜血顺着手缝留下来掉在她的裙摆上。

跟在后面的湘竹,心一慌,腿顿时软了。

第399章 一生一双人

“少夫人,常宁伯府的马车进胡同了。”马车外传来冯立昌家的话。

事到如今瑶华也算用尽了心思,只要回去任家,瑶华就算彻底和陶家没了关系,以后不论有什么事都各不相干。

这是瑶华自己选的路。

马车接着慢慢前行。

容华靠在薛明睿肩膀上,“田氏会扶为正室。这两日族里就会给李氏下休书。给李氏办贴身事的婆子都要被逐出陶家……弘哥还没有成亲,等二婶回来会帮衬着持家。”

不等容华说完,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将她抱进怀里。

有在薛明睿身边,容华觉得心里异常的踏实,“我早就知道李氏的作为,直到今天才在李氏面前表现出厌恶。”重生成陶八小姐之后,她小心翼翼隐藏自己的性情,在人前从来都是恭顺的模样,背后也是精于算计……虽然没有失掉本身的心性,却也不是她喜欢的自己,人前大家都要带张面具,不能表现自己的喜恶。

薛明睿微微一笑,“是不是觉得有些累?”

容华颌首,她是觉得有些累了,重生到今天看到大太太落得这个下场,心中有一口气舒张开来,放松之后才觉得疲惫。

薛明睿伸出手来松捏容华的肩膀,“在外面不免要这样。人人都是如此,不止是因为礼仪,还要防备对方,”说到这里薛明睿刻意顿了顿,低下头声音更低了些,“修的文武艺,卖给帝王家。我也从来没说过仇恨当今皇上。”

薛明睿的声音清醇,可还是把容华吓了一跳。

容华抬起头来,对上薛明睿带着笑意的眼睛。

薛明睿静静地望着容华,伸出手来拂上她乌黑的鬓角,“容华。”

他低喃轻叹,“我的文武艺早晚卖来好价,你也可以放心歇着。”本该是句笑谈,他目光却异常明亮,看向她时细长的眼睛一抿,透出几分的温柔。

薛明睿挽起容华的手放在胸口上,“我原本以为一辈子不会向别人提起的秘密,成亲没多久就忍不住说给你听。”

容华知道薛明睿说的是宣王……

说出他的秘密,就是要她与他真正系在一起,“你要放心,无论什么时候,你总有我可以任意驱使。在人前不必再小心翼翼。”

薛明睿眼神渐渐柔和,“静女其姝,俟于我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容华抬起头,仿佛一切凝滞下来。

薛明睿笑起来,眼睛如明月,低下头嘴唇落在容华额头上,“你不知道我也会搔首踟蹰吗?”

容华闭上眼睛只觉得脸颊发烫,“侯爷说诗经,不知道《风雨》中也有一句,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容华只觉得心跳的格外快,指尖似是也出了汗。薛明睿修长的手指滑进她指尖,与她交握,容华胸口如被牵拉般,原来不知不觉中早与他心心相系。

昔日见那温润的男子,才知心中的枝蔓能开出美丽的花朵。此刻和明睿挽手依偎,才发觉花朵容易摧残,最难动摇的是不知不觉中心生茜草互相缠绕,火烧不尽。

近情情怯,大概她不止是有些迟钝……

容华的手抚上小腹,第一次她这样期盼怀着的是个儿子。只有让薛家延续子嗣,也许老夫人才能接受长子长孙只有一个正室妻子。

即便是有心相守,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要看老天的恩赐。

……

任延凤进了陶家,让丫鬟引着去堂屋。

第一次见到陶氏一族的长辈,任延凤倒是行动大方彬彬有礼。

任家捧进来许多礼物,在场众人没有一个遗漏。

年纪最长的二叔公看了一眼礼物先开口,“世子爷拿回去吧,这礼我不敢受,”不准备给任延凤机会反驳,“瑶华嫁进你任家那么久,连陶家门也不曾登过,我们陶家不敢有你这样的姑爷。”

任延凤忙赔礼道:“晚辈哪敢如此。”

二叔公冷笑道:“那就是瑶华不孝了。”

任延凤不敢再分辩,任族里长辈责骂。

看任延凤对这样的场面游刃有余,三老太太心中也有几分冷眼相看。任家不愧是大族,世子在交往上不逊色任何人。任家既然知道礼数却不等陶家的门,那就是有意为之,尤其是这位世子,他心里算计什么如何是能被别人知晓的。说不定今天这个局面,是世子爷早就料到的。瑶华身体不好,年纪又略大些,娘家还出了事,这样就占据正室之位,似是有些亏欠了世子。世子心里怎么想?她是过来人,什么没见过。

三老太太目光中多了一层深意。世子这样八面玲珑的人,说的话最不可信,瑶华毕竟是养在深闺的女子,怎么知晓男人。世子若是早有这样的谋算,正室之位一开始就没有想给陶氏之女,瑶华又能如何?

男人无非想要正妻对前程有益,妾室对自己的心思。真正看重情分的男人,往往不善言辞,绝不是常宁伯世子这样的。三老太太心思一动,“我们这些老东西也并不是不近人情的。从前世子病了婚事办的并不妥当,世子若是真的善待瑶华,就让瑶华回到娘家,等世子除了服,再重新将办婚事,别的不说,光是新郎接亲就不能草率,两家族里都眼瞧着,这样儿戏岂不让人笑话?”要不是弘哥和李氏娘家闹上了街头,陶氏族里也不会出面管这件事。要知道休妻是大事,大家族中正妻失德充其量是让正妻“病死”在家,也不会写了休书。可是眼见李氏娘家将陶家的财物几乎变卖干净,两天之内容华大张旗鼓地将财物买回来,闹得京城人尽皆知,陶氏族里再不出面,就要让人说成敬畏李家落得颜面无存。陶氏家里,不算她三房的长子,还有几个官声清正的,得罪静妃娘娘事大,可陶氏一族的名声更不能动摇。陶正安的案子未决,那都是因武穆侯在安亲王一案上立了功皇上给的脸面。若是陶家和李家牵连过密,反而会让人生出许多闲话,说不定陶正安的案子节外生枝……陶正安获罪,陶氏一族都跟着获罪。族里后代前程也会受阻。族里长辈在一起商量了许久,这才决定要维护族里的脸面。可是休了李氏,不一定要得罪任家。若是任家能退让一步,给了陶家脸面,她还是乐见其成的。

任延凤听了陶氏三老太太的话一怔。再重新抬娶瑶华,那不就是要让任家低头认错?这样的事族里也不会答应。整个任家都要成为笑话。

就算小门小户也没有重办婚事的道理。

瑶华站在门口将屋子里的话听了清楚,手捏的更紧了些。重办婚事……她何尝没想过要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她精心算计就是为了嫁的比淑华更好,谁知道她的婚事却还不及家里的几个庶女。

没有新郎相迎也就罢了。还有顾家抢婚在前,进了任家门草草地拜了堂便被叫去训斥,之后连主屋都没有住进去,和西院的妾室一墙之隔。她曾想过多少次,若是能风光出嫁,她在任家的地位也能高些。

可是现在三老太太说出口,她却不能妄想。母亲被族里休弃,她这个嫡女身份不保。任家怎么可能再为她重新办亲事。瑶华长长地吸了口气,不等任延凤说话撩起帘子进了堂屋。

……

瑶华径直走进屋子跪在族里长辈面前。

屋子里顿时响起悲戚的哭声。

“瑶华不敢让族里蒙羞,只是瑶华已经抬进夫家,就要遵从女德,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如今母亲已经这般,瑶华不敢再有半点差错。”安放在腿上的手不停颤抖,一滴滴的鲜血像在月白色的衣裙上开了花朵。

一朵一朵遍开边向上攀延,不消片刻连成一片。

任延凤惊讶地看过去,只见瑶华脸色苍白,长长的睫毛颤抖极尽凄楚,勉强挺直的楚腰说不出的纤弱。尤其是穿了一阵月白色的衣服,让她宛如枝头的花瓣,颤颤巍巍只要被风一吹便要落下,让人不由地想伸出手去捧住。

“大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湘竹惊呼一声,任延凤才注意到瑶华长长袖子下流出的鲜血。洁白的衣衫上溅落的鲜红,似碎溅的花,似倚栏娇上的红丝,红白相称,让人看着惊心。

湘竹上前去和瑶华抢夺手里的东西。

瑶华不肯松手。

湘竹便哭道:“大奶奶这是要走绝路啊。”

任延凤这才醒过神来,上前拉起瑶华的手,“你这是要做什么,”说着吩咐湘竹,“快去请郎中。”

湘竹匆匆忙忙地站起身。

瑶华看一眼任延凤,顿时晕倒在任延凤怀里。

……

陶家众人眼见着任延凤抱着瑶华去医治。

“二爷,”夏桃在穿堂下找到弘哥,“姑爷肯定会带走二姑奶奶。要不要打发人去薛家跟八姑奶奶说说……”

弘哥摇摇头,“不用。”

清华寺还有一桩花树的公案没有了结呢。

……

静妃的翊坤宫里,李氏干瘦的身体也涌出不少眼泪,“静妃娘娘,陶家、薛家这是要将我们李家往死路上逼啊,我和老爷是活不成了,只是担心娘娘您的凤体,莫要为我们太过悲伤了才好。”

第400章 黑白颠倒

静妃听着李氏哭诉皱起眉头,翊坤宫里服侍的宫人悄悄退下去大半。

“到底是怎么回事?”静妃看着李氏。

李氏见静妃眼睛中有了几分担忧,眼泪掉得更多了些,拿起帕子擦着眼角,“娘娘不知道,咱们李家大门都要被陶家砸破了,要不是家人拦着,陶家人就会将老爷和我都打死了。现如今老爷还躺在床上不能起来,身上的伤也不知能不能好。原本我们想着是来京里享福,谁知道反倒受了大罪。”

静妃目光一深,“陶家人?母亲说的是姑太太家?”

李氏点头,“可不就是。”

静妃眉毛皱的更紧,“姑太太家里人怎么会到我们家去闹。”

李氏掩住眼角痛哭两声,“老爷伤心就伤心在这里。本是亲戚如何就能这样下黑手,这些时日姑太太家里出事,我和老爷没少帮衬,吃的用的通通往陶家搬去不知多少,姑老爷下了大狱,陶家没有了主心骨如何能昌盛起来。陶家从前家大业大,就是这样败起来才快。姑太太病得厉害,家里琐事半点也管不了,眼见是支撑不下去,没有办法我和老爷才出了主意让陶家开源、节流。陶家下人多不打发些出去一些如何使得,那么多张嘴不是寻常数目就能养活的。陶家现如今没有了来源,只能将原来的物件变卖些,这才让姑太太母子能生活。娘娘是玲珑心,您说说我和老爷做的错没错?”

静妃见李氏受尽了委屈,啼哭不止,将自己的帕子递给李氏。

李氏捧着静妃的丝帕小心翼翼地不敢用,而是埋怨自己,“我是不该将这些事说给娘娘的。静妃娘娘怀了身孕,我这才好不容易见到娘娘,该给娘娘说些高兴的事解闷儿,昨晚我和老爷本来想了一些好事,今天早晨老爷还嘱咐我……一定要逗娘娘开心……”说到最后变了音,黑瘦的脸扭曲起来,生生将眼泪吞下,转身去拿桌子上的各种小菜。

李氏慈祥地张罗起来,“都是娘娘平日里爱吃的,有这些小菜用膳也能香一些。”

静妃的目光落在包裹小菜坛子的碎花布上,那布的花色让她看着眼熟,想起了从前在家里时的情形。从前家境虽是不太好,她也算过的自在,要不是陶大太太想要利用她让陶家地位稳固,她也不必进到深宫中来。好不容易她熬到今天的位置,就是要照拂父母、兄弟……

“父亲、母亲真的没有拿陶家的财物?”

李氏听得这话手里一僵,“娘娘也不信我和老爷?”

静妃站起身,用手扶着腰在屋子里走了两步,侧头看李氏,“姑太太没有阻拦陶家人?”

李氏上前扶着静妃,“娘娘还不知晓,姑太太病的厉害,莫说阻拦陶家人,恐怕在家里也是不能说话了。”说着将弘哥和陶正川上门说的话都学给了静妃。

“陶家二丫头的婚事怎么就和我们李家有关呢?老爷虽然识得常宁伯,交往却并不深,怎么能从中牵线结亲。”

听到这里静妃脑子里顿时清楚起来,皇上迁怒常宁伯,要将常宁伯遣去西北带兵,所以就有人借着这个将她母家和常宁伯连在一起,静妃尖锐的目光落在李氏脸上,“光是陶三老爷和陶二爷去家里了?怎么会闹得满城皆知?”

李氏小心翼翼将静妃扶着坐在贵妃榻上,“不止呢,武穆侯薛家还遣了家人来帮忙,我和老爷思来想去,若是没有薛家撑腰,陶家人怎么敢这样。”

这就是了,薛家是冲着她母家来的。静妃咬起牙,好个薛陶氏。

静妃沉默不语,李氏也害怕起来,“老爷也说,薛家是皇亲国戚,娘娘虽然怀了龙子,却毕竟地位不稳,不好就得罪了他们,这口气也就忍下算了,改日我和老爷一起去陶家赔礼,实在不行我们就会奉天老家去,京城这样的地方毕竟不是我们能来的。”

静妃忽然冷笑起来,“既然他们敢动手,就必然已经安排妥当,说不定已经给我们家安上罪名,无论父亲、母亲怎么申辩也是借了我的势,必然会被御史盯住不放,母亲没看夏家、邱家、毛家的案子是怎么了结的?武穆侯心黑手辣是朝中有名的。”

李氏听到这里才慌了神,手指冰凉,“那……那该怎么是好……”她还以为这件事很好解决,只要娘娘在皇上耳边说几句话,或是给崇兆份差事,或是申斥陶家、薛家,谁还敢造次,没想到娘娘也作难起来。

薛陶氏是早就算计好了,即便她退让,薛家也不会到此为止,仍旧会进一步中伤她母家,真要让皇上以为她母家和常宁伯家有交往那就糟了。

常宁伯和庄亲王爷关系密切……皇上疑心甚重,万一以为她母家也依附庄亲王爷……

静妃思量了半天,看向李氏,“母亲先回去吧,让我想想再说。”

李氏想着从陶家拿出来的东西,表情恍惚不定,“薛家若是抓住我们不放……一定说我们家贪了陶家财物那可怎么办?”

静妃脸上一凛,“华妃母家如何,还不是被皇上处置了。既然已经到这个地步,我只有摸清楚皇上的意思再说。”这件事不闹大了好说,闹大了牵连起来谁也说不准,皇上现在正忌讳这个。她在宫里这么多年,知晓凡事不能大意,稍不留心就会被人钻了空子。

李氏听得胆战心惊,后面的话顿时不敢再提,到这个地步只能咬紧牙关不承认。

李氏出了宫,静妃吩咐身边的柔婉去打听前朝有什么动静。

静妃道:“快去快回,说不定皇上晚上会过来。”

柔婉应了一声,刚要出去,只听外面传来内侍的声音,“皇上驾到。”

静妃敛起心神让女官扶着去接驾。

静妃低头看到明黄的朝靴停在她面前,还是往日温和的声音,“起来吧!”说完话,那双脚绕开她先坐在临窗的大炕上。

静妃从女官手里接过茶放到皇上跟前。

皇帝眉毛一挑,细长的眼睛正看桌子上的东西。

静妃笑着道:“今天臣妾的母亲进宫,拿了些臣妾爱吃的小菜来。”

皇帝“唔”了一声,端起茶喝了口,“好不容易进了宫,怎么不让你母亲多坐一会儿。”

静妃仔细看着皇上的眉眼,皇上面色平静,和往常一样眉眼中只是带了丝倦容。

静妃这才笑着开口,“臣妾父亲病了,母亲挂怀家里,看过臣妾就离开了。”

皇帝站起身,向桌边走去,似是对那些瓶瓶罐罐的小菜颇为感兴趣,伸手揭开罐子盖瞧一瞧,“你去内务府选些东西送去你母家,让你父亲好好养病。”

静妃听得这话,心头一喜,“臣妾替父亲向皇上谢恩。”

皇帝仍旧看李氏拿进宫中的东西。

静妃目光闪烁,慢慢开口,“其实臣妾父亲是被气病的。”

皇帝的手顿了顿,绕开小菜去拿桌子上的锦盒。

静妃道:“是有人冤枉臣妾母家变卖亲家财物据为己有。”

皇帝回过头来,表情阴晴不定,“有这种事?”

“确实是冤枉的,臣妾父母为人正直怎肯做这种事,不过是因陶大太太生了病,父亲、母亲这才去陶家照顾大太太,谁知道就硬被人说成是霸占陶家财物了。”

皇帝抬起眼睛看静妃,“依你看是怎么回事?”

静妃提起帕子在眼角擦了擦,然后手放在隆起的腹部,“诬陷臣妾母家,就是想要中伤臣妾。”

皇帝目光一闪,仍旧让人看不出喜怒,“谁有这样大的胆子?”

静妃似是极为慎重地思量了半晌,“臣妾说不准。母亲说,昨日登门闹事的有不少是武穆侯家的家人……臣妾以为应该问问武穆侯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臣妾一家无辜受冤是小,坏了皇家名声是大。”

皇帝转着手里的玉牌:“那就……”微微停顿,“明日,传召武穆侯夫人进宫,细说此事,”说着又思量片刻,“在你宫里未免有你的嫌疑,就去太后宫里这样周详。”

只要传召薛陶氏,这件事就有转机,外面的事她不能参与,可是到了宫里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向薛陶氏问话。

静妃心中轻松了许多,笑着道:“臣妾谢皇上隆恩。”

皇帝挥了挥手,将手里的锦盒给静妃看看,“你母家送来的东西精致,朕看着不错,跟你要了。”

“只要皇上不嫌弃粗陋,”静妃脸上露出几分娇嗔来,“只是臣妾都没来得及看呢。”

皇帝微微一笑,“那就让内务府送些玩意儿来,就算朕补偿了你。”

见到皇上的笑容,静妃彻底宽了心。也许是她太小心了,她位居妃位,难不成还要怕一个薛家?

……

李妈妈从薛家南院回来,笑着向薛老夫人禀告:“奴婢过去的时候您猜看到了什么?”

薛老夫人还没说话,李妈妈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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