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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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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这样李哥也能舒服点。”
  她深深地吸气再吐气,末了攥紧了手杖冲周一凡点了点头,这样好多了,虽然旁边人抗议的声音大了点,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只能一边低着头开路,一边不停地小声地说着“对不起,不好意思,抱歉撞到您了。”
  一路左奔右突终于见到了酒店,李姐心里高兴,冲周一凡擂了一拳,“不错啊。”一行人一直待到雨将停了才又准备重新下山,雷雨天,缆车暂时无法开通,酒店服务员建议他们自己下山。
  李姐担心的看着自家老公,问他,“能行吗?要不咱们就等缆车吧?”
  “缆车还不定等得上呢?万一又打雷一下午不开呢?”
  “那就在这儿住一晚。”
  “胡说。”李哥白这张脸说下山,“明天回去的机票都买好了,走吧,别白白耽误一天。”
  “再说了,这好山好水好风光的,就是死在这儿,也值了。”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死”了,顾潇楠莫名地感到害怕,她不自觉地往周一凡那里靠了靠,他说带她出去看看天怎么样了,半抱着把她带出了酒店大堂。
  “怎么样?”周一凡问她,“还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
  雷已经不打了,剩下些小雨淅淅沥沥地飘散,顾潇楠站在那里,莫名好像回到了临州的初春,她曾经讨厌死了临州的春天,怎么有那么多下也下不完的雨,平白无故让人心生绝望。
  周一凡见不得她犹豫,牵着她挤过人群往回走,“一起走吧,顾潇楠,要不然你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一语成谶。
  他们在决定下山时联系到了守在山脚的导游,导游告诉他们缆车一时半会儿开不了,也建议他们自己下山。于是,顾潇楠打头,一边走一边寻找休息的地方占着,等李哥来了就让给他坐,周一凡背着一堆东西押后,也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可是就这么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最坏的事情还是来了。后来顾潇楠想起来的时候,总感觉这是一个必须要经过的事情,像是命运就安排好了在那儿,而你走到那一步就会一头撞上去。没有办法,女人遇见自己无法解释的事情,就爱扯上命,好像老天真有那么关注你似的。
  荣山其实还没开发完整,各种设施也建的并不完善,但是因为巧夺天工以及各种奇观,这几年成为周边经济圈的旅游热点。
  下雨天路滑,他们下山的一路人靠着外侧的路走,一时间窄窄的山道上都是拄着登山杖神色谨慎的游客。顾潇楠也是屏气凝神地小心地一步一步往下挪,后头惊呼声传来的时候她吓得怔在了原地,一时间忘记了动弹。她回头的时候就看见不远处的台阶上滚下一个灰色的包,李姐的,她认识,挂在周一凡身上那个。
  她顿时像疯了一样往上跑,拨开一个又一个人,也顾不上打滑的石板路了,脑子里只有周一凡滚下山的骇人场面。不停地有人在身边抱怨甚至谩骂,她来不及愧疚和抱歉,紧抿着唇晚上爬。
  终于……她看见站在石阶旁手足无措的李哥,那瞬间顾潇楠脑子里“轰”地炸开了,蘑菇云缓缓绽开又溅了一地的碎片,她放慢了脚步,一下一下地走上前,拼命压抑着心跳,哑着嗓子问他:“周……一凡呢?”
  李哥比她更在状况外,反应了好久指了指下面,“你姐……滚下去了”她从没经历过的,从地狱直升进天堂的感受,虽然难以启齿,可她在那一刻真的特别庆幸,还好,掉下去的不是他。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地讨论,她在这里面听了个大概,李姐失足滑下去了,但是拦腰撞到了树上,所以捡回了一条命。周一凡听见动静一下子从后面奔到前面,然后和另外一个年轻人下去相互把着,下去查看李姐的情况。
  谢天谢地,短短的几分钟,她经历了天旋地转和劫后余生两种感觉。顾潇楠捡起了地上散落的包,堆在一边码号,扭头问李哥,“报警了吗?”
  “嗯。”这个看上去一米八瘦骨嶙峋的汉子,此刻抱着头坐在台阶上无力地大口喘气,顾潇楠刚从这种状态中走出,没有办法安慰他,只能蹲在一边,不断地轻拍他的后背。
  李哥一边不断地干嚎一边扯着自己的头发,嘴里不停地嘟囔着,“都怪我,都怪我。”
  她心里揪得疼,握着他的手腕不让他打自己,“怎么能怪你呢?别自责了,意外谁都不想的。”
  “你不知道,都怪我。”再抬头,这个北方汉子满脸潸然的泪水,他可着劲儿抽泣,好不忘念叨,“我总说死啊死的,她一定是怨我了。”
  “照顾我很不容易,我还总这样,蓉蓉,她一定是怨我了!”
  “前一秒我还在说,要是从这儿掉下去也就完了。下一秒……她就,真的掉下去了。”
  “都怨我,小顾啊,全都怨我!”
  这种生死攸关的情感她无从窥探,顾潇楠敏感的抓住了李哥的关键词,问她:“李姐叫蓉蓉。”
  “是啊。”他抹了把泪,“这山也叫荣山,不瞒你说,来之前,我是存了那样的心思的。反正也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了,不能总拖着她。”
  该是有多爱才会选择一个与爱人名字想同的山来了结自己;该是有多自私才能在说好了一起到白头的时候妄想甩掉身边人的手自己走;该是有多绝望才想要鼓起勇气先去孟婆那里要一碗汤;该是有多舍不下才会用这样惨烈的方式。
  顾潇楠满心萧索,疲倦地蹲下,她两只手握住李哥骨节分明的拳头,用力握紧,“好好活着,哥,无论怎样,你还要好好活着。”
  后来警察来了,后面跟着带着担架的医护人员,一行人揽了绳子匆匆下去,没一会儿把李姐抬上来了。好在这儿已经离山下开阔处不远了,顾潇楠和周一凡照顾着李哥,跟着“乌拉乌拉”的警车一起感到了医院。
  他们陪着李哥一直等到片子出来,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像是见惯了这种病例,一双眼睛眨都不眨,跟他们讲解病情,“还算幸运,腰椎骨移位,没有什么大的创伤,不过要卧床,所以去办一下入院手续。”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第二更……本来还有的写,但是又一堆事等着我去做,洗澡还要写作业。
  放假前两天疯玩的后果就是现在什么都缺,缺钱缺时间缺爱,哈哈。
  **
  这章写的天气环境包括从山上滚落,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当然没有这么深情的故事在里面,就是一个小伙滚下山了,然后撞到了树上救回了一条命
  当时就在我后面10米的地方吧,吓死我了,还是个5A级旅游景点,累觉不爱……
  其实那天在山顶上打雷,我还和我家长说,
  我们会不会命陨于此啊,后来被骂了,呵呵。
  **
  小伙伴们不要猜是哪里,虽然看得人不多,还是不想引起纠纷
  看过就算,况且不过无论去哪儿玩其实都要特别注意安全!!
  还有山上下雨一定不能打伞,切记!

☆、第四十一章

  办完手续是下午四点,都安顿好以后顾潇楠进病房去陪李姐说话,问她疼不疼。
  “不疼。”因为一个姿势躺了两个多小时,她整个人都显得有点僵硬,“要是今天掉下去的是他,我才疼。”
  她打开病房门,周一凡和李哥坐在外面,周一凡看了她一眼,她点点头表示都还好。李哥还是那样,双手抱着头埋在椅子里一声不吭,他已经维持那样的姿势很久了,顾潇楠在他面前蹲下,轻声告诉他,“吃了药有点累,李姐睡着了,你进去看看她吧。”
  她无法揣测这两人在命运和疾病之间抗衡的小小博弈,也就无从想象李姐到底是不是故意失足滚下山,当生命中的一切都和生死扯上关系,那么耍心机这种事应该也不足挂齿了。
  她和周一凡一直待到了晚上九点,李哥的弟弟从北方的城市飞到了荣山,他们哥俩一直拉着他俩的手不放,非要感谢救命恩人。顾潇楠望了眼病房的门,说不用了,李哥,好好照顾姐,然后,好好活着,这比什么都强。
  出了医院是周遭一片黑暗,山里的夜里温度很低,周一凡从包里翻出外套给她披上,紧紧地把她搂在身侧。这一次,顾潇楠没有挣扎。她仰头同他商量,说,周一凡,我想喝酒。
  他点点说好。
  确实也该来点酒了,在经历过生和死这样的大事以后,没有点酒怎么能够平静。
  周一凡从不知道她这么能喝,他想起向她求婚那晚,满桌的空的啤酒瓶她坐在他对面,依旧眼神清亮。他抬手拍拍她额头,说:“慢点。”然后问她,“那晚上你根本没醉是吧?”
  当然没醉,顾潇楠放下手里的杯子望向他,眼底荡漾着微闪的光,她说,“无所谓了,反正醉没醉我当时都会答应你。”
  怎么可能会拒绝,那是喜欢了好几年的人啊。她还记得那晚的酒吧,所有的酒杯里都冒着好看的泡泡,心里的甜蜜满的要溢出来,她面上再怎么镇定,心里都仿佛有许许多多的小人儿在跳芭蕾,旋转,跳跃,我闭着眼。人说美梦成真,大抵也就是这样了。
  周一凡失笑,“真好。”
  顾潇楠一口气干了面前一排的扎啤,拍拍周一凡的肩膀,像是像是很久无话不说的故人,告诉他,“李哥得了癌症,中期。”
  “你感觉得没有错,他想好了要来自尽的。李姐闺名叫‘蓉蓉’,这座山叫荣山。”
  “周一凡……幸好。”
  幸好李姐没有死,幸好掉下去的不是你,幸好我们相安无事。她想起李姐坐在山腰上冲她咧嘴笑,豪爽又炫酷,像是常年远足的大姐大,她撑着腮帮子看向自己,说:“这世间,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儿。”
  她已经有些醉了,变的及其唠叨,念念叨叨地给她讲家里的事情,琐琐碎碎。顾爸顾妈周一言懵懵还有周小舟和庄禹,一件一件,冗长繁杂地讲出来,边讲边溜号儿,过一会儿问他,“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周一凡从没见过这样的她,尘世烟火及其严重的顾潇楠。像是冬日里坐在自家院子里嗑瓜子儿唠家常的妇人,非要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倒腾个来回才善罢甘休。他撑着额头看她,偶尔喂她点水,就这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晚上。
  讲到庄禹的时候他面色微沉,问她要不要回酒店睡觉。
  “干嘛呀?”她凶神恶煞地挥挥手,“我知道你不愿听,我偏要讲!怎么啦,庄禹庄禹庄禹,庄禹人比你好一百倍!”
  “不,一万倍。”
  本来听到庄禹他已经很上火了,这下更是,心里头憋着的邪火直往脑袋上冲。他把结账的钱拍在了桌上,拿好东西就去拖她走。顾潇楠扒着桌角不肯离开,哼哼唧唧地耍赖,骂他“神经病”。有好事的服务员站在一边看热闹,周一凡横了她们一眼,沉着声音吩咐,“跟她说你们要打烊!”
  见着了外人她才有些收敛,垂着眼睑跟着他后面走出店里。周一凡走了两步回头,见她外套也不穿,搭在手臂上打晃,整个人走的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心里头的那些不爽一时间也压了下去,回过头去扶她。
  顾潇楠醉的不轻,也不想着不搭理人家了,顺着杆儿就往上爬,一把推开周一凡的手,口齿不清地回击:“小气鬼,见不得别人好!”
  “别以为……我不知道,哼!他前妻就是……你个混蛋找来的。”
  周一凡都被她气笑了,拽过衣服披在她的肩头,又走到她跟前想把拉链拉上。顾潇楠在他低头的时候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见他呆在原地不动,“哼哼”冷笑两声,“离我远点,臭流氓。”
  太难缠了,他一向讨厌醉酒的人。也是,不是哭就是闹,谁会喜欢?周一凡不耐烦地瞥她一眼,问她:“那你说吧,你现在想干嘛?”
  “还想……喝酒。”说完她傲娇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不屑地撇嘴,“我才不像你,一喝就醉。”
  他闻言眯着眼,阴鸷地打量她,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装醉?压抑的太久,需要一个合适的场合来骂他是么?那么醉酒确实是个好借口。
  顾潇楠受不了他阴测测的眼神,不耐烦地拢了拢身上的衣往前走,小声地嘟囔着,“一喝就醉,醉了还求婚呢,战五渣!”
  周一凡一个箭步冲上前,伸长胳膊一下子将她揽过来,三两下她就被男人扛上了肩头。顾潇楠胃里难受,在他肩膀上一颠一颠地又说不上话,只能抡起拳头使劲儿砸他。
  动静儿不小,劲儿也不小。周一凡忍了忍没忍住,伸手掐了她的小腿,呵斥,“老实点儿!”
  她终于受不了胃里面酒水“哐当哐当”的颠簸,反手捏他的脖子,声音轻如蚊蚋,“要吐了,周一凡。”
  **
  她扶着树干用水漱口,周一凡在身侧轻轻拍她后背,不时问她好点没?顾潇楠现在看见他就烦,挥手打掉他拍来拍去的手掌,怒目而视,“都怪你,抗什么抗?”
  他心觉好笑,哪有这样蛮不讲理的,面上又只能一本正经地道歉,“是我的错,不该抗你。”
  她脸色终于缓下些,自己拉好了身前的拉链,斜眼睨他,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算了,你背我。”
  周一凡只好蹲在,待小女人爬上她的背,伸长手臂圈子他脖子的时候,满足地叹息,其实这样更好啊。顾潇楠才管不到臭流氓的心思,没走一会儿她就歪着头,埋在他颈窝睡着了。顾爸是一醉酒就哭,她是一醉酒就睡,相比较而言,顾妈妈曾经还夸自己女儿酒品好来着。
  耳边是她均匀的呼吸声,脖子后头是她一深一浅地温暖气息。周一凡抬眼望了望不远处的树木,楼房,高山和月亮,顿觉这世界一片静谧美好。从里到外,蔓延的都是丰盈的生命和情感,到底还是让他见着了,这祥和又生机勃勃的世间。
  **
  一直到酒店顾潇楠还是没有转醒的趋势,周一凡把她放在了床上,转身把东西都收拾了,又去顾潇楠房里拿了她的睡衣,折腾了一天还被淋了雨,必须得洗个澡。
  弯腰在她脸上拍了拍,她半眯着眼睛懵懵懂懂地看他。周一凡把睡衣塞到她手里,嘱咐,“洗完澡再睡,乖,水我已经调好了,打开就是热的,冲一冲就赶紧出来。”
  顾潇楠一向爱干净,不洗澡就睡觉的事情就是醉酒也干不出来。她歪着身子听话地往浴室走,关门的时候乜他一眼,严肃地警告他:“回你自己房间去!”语罢,“啪嗒”锁上了门。
  周一凡哑然失笑,朝着浴室门无奈地摊摊手表示这其实是我的房间。
  大概真的是累坏了,她洗完澡直接爬上床,顶着头湿漉漉的长发就睡了。周一凡从浴室找来毛巾包在她头上,勉强吸掉一点水以后,找出吹风机,隔着毛巾给她吹。吹完头发把她安顿好,自己进去洗个澡,又将两人换下的衣服简单洗好晾起来。
  干完这一切出来已经一点多了,他轻手轻脚地掀了被子躺下,安分地睡了会儿又觉得烦躁,干脆往她那边挪了挪,将顾潇楠抱进怀里才算安心。
  半夜的时候她蹬着被子喊渴,周一凡睡得浅,听到动静立即下床给她倒水。绕到她那边哄她坐起来,顾潇楠不肯,闭着眼睛胡乱挥着手闹起床气,一不小心将杯子打掉了。
  他“啪”地一下打开灯,顿时屋子里一片透亮,顾潇楠揉着眼睛坐起来,腰上还堆着雪白的被子,看清眼前人的时候惊讶地睁大眼睛,片刻又恢复平日里无所谓地神态,皱着眉头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我房间。”他弯下腰捡起杯子,回头又倒了水递给她。
  这下是彻底醒酒了,顾潇楠喝了水又迅速地躺好,拉起杯子蒙到了头上,声音透过厚厚的棉花传出来,闷闷的,还带着些刚醒的嘶哑,“把灯关了。”折腾了一宿她头还疼,实在也不想矫情地瞎闹腾了,睡就睡吧,安安分分就行。
  周一凡也回到原来的位置睡下,用力扯了两下,顾潇楠才分了些被子给他。这下虽然关了灯,但是两人都睡不着了,隔着好大一段距离他都能感受到她僵硬笔直的姿态,以及假装很均匀的呼吸。他一翻身她便不动声色地往边上挪一点,周一凡伸长手臂把她捞回来,顺道儿问她,“庄禹比我好一万倍?”
  “嗯?”顾潇楠在他看不见的一边瞪大了眼睛,怀里像揣了只小兔子“扑通扑通”的一阵乱响,她拽紧了被角问他,“什么意思?”
  “晚上的时候你跟我说的,他比我好。说说看,好在哪里?我也好反省反省,扬长避短。”最后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想他周一凡打小就是大院里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长相,家世,成绩,以及事业,那样拿出手不是一等一的,她倒好,分分钟把他拿来和庄禹比,还被别人秒成渣。
  醉酒的话怎么能够记得,顾潇楠拽着被角不出声,一时间只想把自己的舌头给咬掉,让你特么的嚼舌根,让你特么乱说话!
  周一凡听不见回答也不着急,动着动着就到了她身边,一伸手就把她紧紧地箍在了怀里。一时间两人身上源源不断的热气蒸的她整个人都紧缩发烫,像是刚放进开水里的小虾。
  就在这时候他还记着仇,一只手捏着她的耳垂逼她回答:“嗯?说说看啊,我是诚心想学习一下。”
  顾潇楠简直羞愤欲死,挣扎不得动不得,此刻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消失不见才好。那边还在好整以暇地等她的答案,她心一横,索性闭上了眼睛,告诉他,“不知道。”
  “不知道就把他夸成那样?”他一边发狠一边禁锢住她,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被制服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顾潇楠感觉自己像是置身在广阔天空中的一片云,飘飘荡荡,松松散散;又像是风和日丽的日子里的一叶扁舟,在漫无边际的大海里一路颠簸,载浮载沉。这种闲适舒缓的感觉持续了很久,顾潇楠咬着自己的手指哼哼唧唧地哭了。他俯身细致地擦掉她眼角的泪,怜爱又暴虐的样子,真奇怪,那么融洽地一起出现。像是放松身心在水里漂了很远,忽然一阵疾风骤来,她一下子被卷进了风暴的中央,周围都是铺天盖地的狂野力量,鞭挞桎梏地她无法动弹。顾潇楠惊叫着附着住他,万分依赖又十分不甘心的模样。周一凡低下头冲她低低地笑,零碎又满足地笑,眼里像是盛满了夏夜的星光。一会儿以后他紧紧地拥住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眼睛上轻轻啄,像是吃饱了的狮子慵懒地舔着饭后甜点。顾潇楠身心俱疲,被他卷进怀里也无意挣脱。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已经很含蓄了,
  话说我们的文就是这个调调对吧?
  太激烈的咱也不合适,况且我还是个小姑娘呢~

☆、第四十二章

  巨大的欢愉过后是可怖的空虚,顾潇楠裹紧了身上的被子,翻身背对着他睡去。周一凡知道她此刻心里有个坎儿,也不勉强,虽然有心抱抱她,但生生忍住了。
  心里揣着心事,两人都睡不着,周一凡听她起身寻水喝,也就顺道儿开了灯。顾潇楠喝完了径自上床,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他心里憋闷,无从释放,撑着手臂靠近她一点,立即伸手将她卷在了怀里。
  顾潇楠蜷在被子里挣扎,像困在笼子里的小小仓鼠,不得法又费劲,一张俏脸也因此涨的通红。她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哑着声音呵他,“松开!”
  “不可能!”他靠得更近了些,男人身上特有的淡淡的檀香似的味道源源不绝地传入她的鼻子,他们前后拥在一起,像两只叠在一起的瓷白汤勺,顾潇楠只觉得他的鼻息不断喷在自己的后颈处,痒痒的,心尖发麻,他说,“顾潇楠,我再也不会放手了!”
  她在旦夕之间变回了那个刚刚离婚的顾潇楠,冷漠淡然拒人千里的顾潇楠。这样的认知让他十分害怕,他们的关系刚刚有了一点进展,她就开始龟缩进壳儿,真的,挺让人挫败的。
  “跟我说说,你又怎么了?”
  她终于不再挣扎,安安分分地睡好,他听见她深吸了口气,说,“我们这样算什么呢?”
  “你就不能顺着自己的感觉往下走么?”周一凡愤懑又失望,“每做件事都要上纲上线的也不嫌累,一定要有个什么理由才能和我重新在一起是不是?”
  “别人的看法比我更重要是不是?”
  顾潇楠失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他手里的劲儿更大了,紧紧箍在她的腰间问她,“要不是遇见李姐这个事儿你今晚根本都不愿意见到我是吗?”
  说对了一部分,虽是酒后乱性,但她还是存了些心智的,总归是被生死由命的强大力量震撼了。明明是刚过去了还不到二十小时的事情,可她回忆起来像是过了许久。她始终记得自己的狂喜,在知道掉下去的不是周一凡的那一刻。后来坐在医院的时候,她瞧见了悲伤不已的李哥,心里一度自责又羞愧,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们人各自有命运的逆鳞。
  她从前的那些坚持,罔顾和原则,在强悍的命运面前简直不堪一击,总是要在生死关头才幡然醒悟,是的,我依旧爱他,我好像离不开他了。
  可是过后呢?她依旧面临着强大自尊心带给自己的倔强固执和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愚蠢。好像这才是真正的顾潇楠,那个被震撼的半夜喝酒神志不清的姑娘只是临时的一个赝品一样。
  周一凡心里当然知道答案,他聪明,通透,但他同时也不再年轻了,不像从前那样执着于正确答案,就算是她寂静恐惧时的一时依赖,那他也认了,毕竟欠下,那总是要还的。
  他掰过她的身体,两人面对面躺着,呼吸相闻。两人好像从没有过这样温情的一刻,顾潇楠也不矫情了,任他的脑门贴着自己的额头,也由着他在她背后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睡不着那我们说说话吧。”
  她淡淡的“嗯”了声表示同意。
  他问她,“以后不打算回临州了?”
  “嗯。”
  “那小飒怎么办?”
  小飒是他当初送的那只萨摩耶,顾潇楠想了想,告诉他,“在我家楼下的宠物店里,周小舟出差回来就去带走。”像是觉得这样的做法很不妥,她垂着眼睑轻声说,“要是……你也可以去接回家,小飒……嗯,很乖。”
  周一凡的郁躁更甚,她送走小飒简直就像当初遗弃他那样洒脱爽直,毫不留恋。好像只要是和他扯上关系的东西,她总能站起来就脱身,拍拍灰尘就可以奔赴人生的下一个阶段,并且,那个阶段里面,没有他。
  他撑起手肘爬起来,在地上的裤兜里摸摸索索之后又重新环住她,顾潇楠被迫张开手指,手心立即被放进了一个小小的指环,她细细地摸了两圈,问他,“婚戒?”
  “是。”
  她笑,笑声轻轻碎碎,像是春天里刚刚解冻的泉水,周一凡不明所以,在她腰间重重的捏了一把。她惊叫出声,细细同他讲,“据说离婚以后,婚戒应该拿来垫家里的茶几或者柜脚,这样,你没有遗弃它,它也不会时不时的出现惹你心烦。”
  “可是我没有这种需要。都结束了,那你的东西都该还给你,我付出青春你献出金钱,再公平不过了。这中间剩下的东西就该物归原主,所以周一凡,还给你。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拿。”
  周一凡像是被她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她说得他们的婚姻像是富豪和女学生之间见不得人的各取所需,她在她看不见的黑暗里咬紧了后牙槽,冷声冷气地开口,“既然当初给你了,我就没想过拿回来。”
  好笑,顾潇楠本无意同他做不必要的文字游戏。年少时她在学校参加过辩论队,论及思辨,恐怕一般男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她将戒指塞到他手掌,气势汹汹不由分说,“当初你还给我婚姻了呢。”
  一个人以后,周一凡常常在难以入眠的夜里想她,拉开窗帘躺在贵妃榻上一边小口啜红酒一边想她。想起她活泼撒娇时便弯弯嘴角轻轻微笑,可是大多数时候,都是牙尖嘴利的模样。
  有时候会将她带入少年时念的武侠小说中,一边看星星一边细细地想她像谁呢?小龙女王语嫣之类的自动过滤,任盈盈苗若兰一流也不合适。为此他消遣了好几个失眠的晚上,最后终于得出结论,大概是郭襄和周芷若的结合体。郭襄灵动像她,纯情像她,勇往直前像她,周芷若隐忍像她,决绝像她,手起刀落也像她。
  只有不断将她抱得更紧才能证明自己在她生命里存在过似的,周一凡这一晚上像坐过山车,心脏大起大落好几回,可仍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心意,“过去,算了好不好?戒指戴上,我们重新来过。”他凑近了亲了亲她的额头,“相信我,顾潇楠。”
  心尖上被插了一刀,还得忍着剧痛,握住刀柄告诉她,“没关系,不疼,你还可以相信我,我能带给你美好生活。”周一凡都要被自己的隐忍伟大打动,奈何倔强冷血如顾潇楠,她不语,暗夜里朝他“嗤”笑两声。
  好几次了,她都这样将他谨慎捧出的一颗真心狠狠地摔在地上,末了还要碾上两脚,就差没有吐口口水告诉他“老娘不稀罕。”了。
  他黔驴技穷,可还不能图穷匕见。周一凡终于松手,望了望窗外面透出的淡淡白光,起身穿衣服,“顾潇楠,我不明白你在坚持些什么?”
  “要是不爱,今天下午也不会那么找急忙慌对吧,不要否认了,我实在不想再被捅上一刀。”他垂头看她,一张莹白的小脸无辜又清雅,周一凡对上她亮晶晶的大眼,伸手指了指胸口说,“这儿疼。”
  “顾潇楠,如果你有哪天特别想我,一定要让我知道。”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袖扣,她认出来那是自己新婚的时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你的自尊和坚持,我不懂,也不想勉强,那就算了吧。但是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像今天这样让你害怕,让你措手不及,甚至让你恐慌的情况,一定要让我知道。”
  没有精力再猜了,我只要你知道我也深深爱着你就行了。至于未来,那就让它坦然地到来吧,我无力抵抗命运的和时间的洪流,但我依旧想要在这险恶的世界里护住你,即使遥不可及,即使杯水车薪。
  顾潇楠看他立在床头,一派俊挺硬气的模样,仍旧是那样子,自打他不小心从她生命中路过,他好像就一直这样,不老也不会变。眉目俊朗,鼻梁坚挺,背脊挺拔,衣领挺阔,四目相对的时刻,她忽得有些心惊,不自在地皱着眉头问他,“你会结婚吗?”
  我更想知道你的未来里会不会有别人参与,你是不是还会身骑白马打别人的心上走过,她是不是也会在清晨看见这样的你,你是不是会在晚上搂紧了她在她额前温柔地亲吻?
  周一凡正往身上套西装,闻言动作顿了顿,一会儿以后面不改色地回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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