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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丫鬟不可欺-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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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外头传来宋掌柜的敲门声,“墨大掌柜,萧二爷和秦六爷来了。”
白梨忍不住说道,“我二妹和三妹呢?”
“说是寻车去了,墨大掌柜可要亲迎?”
白梨素来不擅应酬,而且想到那里头还有多嘴的秦六爷,更不想出去。可这两人是知道这鸳鸯楼的掌柜的,只好说道,“先迎他们上座,我随后就到。”
进了房间,就听见一个轻佻嬉笑声,“我就说这儿的东西新奇,你终于是忍不住来了。待会保管你吃的饱腹,而且这里伺候的丫鬟都懂规矩,□得极好。”
那头无人应答,白梨心里已经有谱了。绕过屏风,便见一个人眉眼一股风流之意,另一人神色冷峻沉着。她也不像一般姑娘那样欠身行礼,微向左边抱拳,“萧二爷。”又向右边,“秦六爷。”
秦六爷听出这声音,上下看她,“不得了,听说墨二姑娘是个美人胚子,我看墨大姑娘也不错嘛。你家三妹我未曾见过也不曾听过,不过也应当是个美人。”
白梨面不改色,“二妹生性欢脱,怕失礼于两位爷。”
秦六爷不死心道,“那墨二姑娘呢,她不在?我来了五六回,她怎的都不见人影。今日二哥来了,不出来见见?”
白梨说道,“二妹正巧有事出门了。”
秦六爷连连叹气,白梨已唤了小二端来新鲜生菜,抱拳道,“两位爷慢用,这顿饭算我的。”
白梨已转身要出去,那未说过话的萧离开口道,“墨姑娘不是皇城中人?”
白梨一顿,袖子里的匕首已微微一动,回身道,“原来我们三姐妹在月国的穷乡僻壤,家中稍算富裕,后来家道中落,才来到皇城。”
“姐姐身手了得,妹妹能言善辩,听说把这酒楼锅子桌椅和婢女打点起来的,又是另一个妹妹。你们的爹娘,倒很会教。”
秦六爷听言,也是抿笑不语。白梨说道,“萧二爷是商人,还是官府中人?”
萧离终于是正眼看她,直接的目光接触,她倒是一点也不闪躲,语气平静,气势却是咄咄逼人。他淡声道,“商人。”
白梨点头,“墨家三姐妹也都是商人。”
她出去后,秦六爷忍不住笑道,“二哥,这墨梨胆子比一般的姑娘大,别的姑娘被你那么盯着,早该吓的腿软了。”
萧离说道,“来历不明,再去好好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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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梨这边被萧二爷刁难,胭脂和苏洛心这头,倒遇上故人了,一个她们打死都不想见到的人。
她们不是没有想过齐慕会追来,可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两人都不会武功,不远处又站着十几个侍卫,她们除了乖乖坐在齐慕对面喝茶,逃跑的心思一个也别想有。
齐慕见两人眼神警惕,笑了笑道,“我是否应该替自己辩白,我倒不是特地来皇城寻你们的,只是方才一不小心在马车上看到你们,于是才追过来血光之城最新章节。”
苏洛心愤愤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本来已经追查你们到边境了,可是皇上一道圣旨将我召回,让我送公主来和亲。”
胭脂心冷得很,似乎是冥冥中注定逃不走的感觉,竟然这么“有缘分”的撞一起了。
齐慕又说道,“白梨一定也跟你们一起,你们逃的这么快,竟然还能留下这么多误导的线索,其中必定有她的功劳无疑。”
苏洛心说道,“她没跟我们一起。”
齐慕点点头,“无妨,白老将军也来了,父女连心,或许一不小心又会撞到了。”他又看向胭脂,这两人,比起之前来,给人的感觉已十分不同,却又说不上来,“胭脂,你拐带世子妃,这个罪名可不轻。”
胭脂淡淡道,“世子拐带太子,罪名也不轻。”
齐慕皱眉,“什么意思?”
胭脂看他,“我拐带世子妃?世子是见我绑了她,还是拿刀子架她脖子上拽她走?既然世子能凭一张嘴就定我罪,那胭脂也可以胡乱说了。”
齐慕笑了笑,“几月不见,人倒是牙尖嘴利了。那皇城唯唯诺诺的小丫鬟本性出现了么?胭脂,其实你我都是一类人,用苏姑娘的话来说,就是衣冠禽兽。”
苏洛心听言,立刻呸了他一口。胭脂扯住她,轻轻摇头。这个时候惹怒他,也没什么用。
“你们走吧。”
胭脂一愣,“世子说什么?”
齐慕笑道,“千里迢迢遇故人,我倒是很高兴的。在公主完婚后,我才回去。要看着你们三个能文能武的实在很费神,我也没空。你们只要答应我,不在这期间再逃,兴许我回去的时候,会考虑假装没有见过你们。”
苏洛心忍不住问道,“那要是你考虑后,心情不痛快,仍要抓我们回去呢?”
齐慕看她,“苏姑娘,你们还有跟我谈条件的资本么?你们现在也可以逃,但是再抓回来,惊动了其他在月国的祁桑国人,可就不是我痛不痛快就能放了你们的事了。”
胭脂拦住苏洛心,“好,谢过世子。”
回到酒楼,白梨沉了脸,胭脂和苏洛心的脸色也不好,三个人都有种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感觉。见了面,便将今晚的事都说了,倒真是进退两难。
酒楼刚刚起步,借了萧二爷的钱,就算真能逃过外来乡客齐慕的追捕,也无法躲过萧离的紧盯。
胭脂思量许久,说道,“留下来,原先如何,就如何。和亲是大事,绝不会十天八天就准备好。有了齐慕的话,我们反而是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两人一听,别无他法,但事实也确实如此。
胭脂顿了顿,“大姐,白老将军也来了……”
白梨一顿,淡淡应声,“嗯。”
她不多说,胭脂也不再问。
又过了几日,胭脂寻车仍是无果,从后院回到酒楼,进了房间,宋掌柜便送了请帖来。翻开一看,是官宦人家要让他们备好十三人份量的火锅送去,要在府上设宴,又嘱咐伺候的丫鬟一定要懂分寸。用如此正式的帖子,语气礼数不差又带着些许居高临下之意。再看看写贴的人,是当朝李尚书。
想着事情并不简单,胭脂便对宋掌柜说道,“把食材都准备好,做得精细些,让三福和四子随我去,回帖不要道明我的身份,就说是伺候的丫鬟。”
“是,墨二掌柜。”
准备好后,李府竟然遣了马车来接。胭脂这月看的马车多了,下意识看这辆,却也非紫色的流苏。
进了府,在外头候了一会,便见个衣着体面的中年人出来,“老爷让你们进去,待会可要机灵些。”
胭脂三人应声,其余李府的下人也端着东西随她进去。
进了里头,先见到的,竟是齐慕。
齐慕本在和旁人轻声说笑,见进来了人,抬头看去,面色不知为何一变。胭脂因那日见过了,也没在意,倒是奇怪他为何神色僵硬片刻。请了安,又见到另一人,白盛。
白盛见了她,起先没太在意,可细细一看,便被酒水呛住了。
一个五十上下的男子说道,“白将军看来不胜酒力啊。”
旁人笑道,“酒量好的,又有多少人能比得过丞相大人。”
胭脂看了看那男子,竟是何丞相。
丞相身旁一个气宇不凡的年轻人也笑道,“何丞相的酒量确实好。”
何丞相立刻微带惶恐之色,语气很是恭敬,“公子谬赞了。”
见他这番神色,胭脂倒是明白为何李尚书要让鸳鸯楼遣个知书达理的丫鬟来了。听闻当朝丞相权倾朝野,女儿又是贵妃,一般的皇族见了他都要礼让三分。如今能让他如此谦卑,又被称为公子不直呼官阶地位,除了月国君主,又能是谁?
胭脂经历过的事也不少,如今就算是五国皇帝齐齐出现她面前,她神色也不会有变。只是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却让她提筷的手猛然一顿。
“下官来迟了,还请各位大人恕罪。”
胭脂僵着身子不动,她倒是知道,为什么向来镇定的齐慕会变了脸色,见过千军万马厮杀的白盛会失态了。
其他人笑道,“李侍郎当罚酒三杯。”
“自然是该罚的。”
说话间,已有人匀了位置出来。
有人笑道,“都说鸳鸯楼伺候用食的姑娘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不但菜肴新鲜有趣,人看着也是色香味俱全。”
众人齐笑,胭脂低眸不去看那被唤作李漠的人,她怕看了,真会忍不住把手里的盘子扔他脸上去。
她瞥了一眼齐慕和白盛,神色已恢复常态。她心中蓦地冷笑,他们九死一生,她倒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
若让人发现,那早就已死在沙场的祁桑国将军,如今又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月国,并且还是侍郎,父亲又是尚书,他们全都没命活着出去了。
胭脂不动声色的点拨好炭火,说了那吃法,离席前,忍不住看了一眼那人。虽是有了准备,可心仍是急跳起来。
比起最后一次见他,肤色竟白了许多,面上的冷峻不见,却是温文儒雅的浅笑。与旁人说着话的声音也不带半分冷酷,可亲可近。本来她只打算看一眼便退下去,可却看得久了些。
先察觉到异样的,是月国君主,他方才便看这姑娘长得十分貌美,多留意了些,如今见她怔愣,忍不住笑道,“姑娘可是对李大人有意?”
齐慕几人筷子又是一顿,白盛也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
胭脂淡然回神,笑了笑道,“只是见李大人的发冠似曾相识,多看了几眼。而且奴婢也已经许配了人家,断不会有其他什么念想。”
他饶有兴致问,“是哪家公子有如此福气?”
胭脂浅笑,脸上带着落寞之色,“他已经过世了。”
男子一顿,又说道,“大致的吃法我们都已经会了,姑娘可先行回去。李大人,打赏打赏这姑娘吧。”
李漠站起身,领着她出去了。
胭脂跟在他后头,不近不远,看着那背影,仍是削瘦。比起这一身官服来,他倒更适合穿戎装。
院子廊道寂静无声,只听见两人的脚步声。胭脂停了步子,不一会,便见他也转身看来。面上还带着清浅笑意,眸子里却是平静的神色,忽然开口道,“生死由命,姑娘不必太伤怀。”
胭脂咬了咬唇,“啊,是啊,生死由命,是天命还是皇命就不知道了。”
见他抿着凉薄的嘴角笑着,胭脂眼眸已忍不住殷红,她如今是想拿剑杀了他,也想抱住他大哭一场。可他既然不愿相认,又是在此情此景,只能忍着。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再等多一些时日。
他未死,连枭未死,她已经知道他在何处。
胭脂先收了视线,这一低头,泪便悄然落下了,哽声道,“李大人快快打赏了钱,奴婢要回去了。”
李漠轻轻点头,“我遣了马车送你回去。”
58
胭脂直接回了家中;等到戌时;才见白梨和苏洛心回来。她们一进门;胭脂便关了门窗,和她们说了连枭的事,免得下次他们不小心相见;点破了他的身份,给他和她们都招来杀身之祸。
苏洛心气得气没处发,良久才吐出一句,“我擦……”
这粗俗的话胭脂没听懂,但大致也猜出不是什么好话。白梨叹了一气,沉声道,“看来这次和亲;也不是纯粹的和亲了。”
胭脂也猜了些,白梨又道,“公主和亲,一般只让将军护送就可以了。可连慕世子也来,他又是直接听皇上调遣的,而且连将军也早早潜伏在月国,这样看来,事情很不简单。”
这话说的直白,连苏洛心也听懂了,咽了咽道,“想吞并月国么?”
白梨点点头,“众所周知,月国之所以能抵抗住别国进攻,很大一点就是因为地势复杂,易守难攻的典范,不熟悉地势的本国将士行军作战也常会被地势阻碍。因此在他们的国库中,有一份描绘极细致的地图,每次大将出兵抗敌前,都会被皇帝召集到内阁中。”
苏洛心问道,“那世子他们不会是想……”
偷地图,知道详尽的地势,才能不费力气的攻下月国。
苏洛心想了想,说道,“当日你说那公公告诉你,皇上要让你去和亲。他想的,或许是要你做内应呢……”
白梨无奈一笑,“无论他们本意如何,我也不愿再被送来和亲。”她又松了一气,“幸好是齐慕先找到了我们,否则先碰到的是我爹的话,他一定会将我们三人都杀了封口。如今胭脂已在众位大人面前露了面,我爹就算是想杀,也不敢动手了,否则只会无端惹来嫌疑。”
胭脂说道,“白老将军定然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白梨摇摇头,神色微微凝重,“他的心中,以国为重。否则当日也不会白白看我去死,而不愿退兵十里。”
胭脂握了她的手,轻声道,“可是你明白白老将军尽忠报国的心思。”
白梨略带惨笑,“是啊,我懂,只是无法原谅罢了。”
理解和原谅,本就不是能相提并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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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天,已十分冷了,酒楼的生意也越发的好。胭脂早早拿了这月的钱给萧二爷,又特地多拿了些,好让他多担待着,免得让些地头小蛇欺负了。
送了钱去,回来时,天仍在飘着雪。乘了马车往回去,拐过另一条街道,她撩了帘子道,“停下,我要去买些东西,你先回去罢。”
马夫应声,胭脂下了车,撑着伞往那望不见尽头的街尾看去,再往前,便是李府。
她本以为连枭会寻个机会来找她,可是一直没有。白梨告诉她,潜伏不比儿戏,若让敌国察觉,就是杀身之祸,在任务完成前,就算是不来找她一次,也是正常的。她忍着,忍得心肺都疼了。
她记得李府附近,有些小吃档口,或许在外头吃着东西,能见他一回。
打定了主意,便将宽大的裘帽戴好,不是非常熟悉她的人,应当是认不出的。
只是等她走了十几步,便察觉到有人在跟踪自己。这种警惕在她们逃亡的途中已经养成,因此就算她不懂武功,也能感觉到。想着,步子快了些,往那人多的地方走,身后的人也跟的紧,不远不近。
她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连枭。
在月国,除了齐慕,她也想不出有谁要跟踪她。如果齐慕要捉她,早在那天就捉了。
心蓦地急跳,她打量了四下,往那清冷的巷子走去。
她刚进去,一辆紫流苏马车刚好从街道经过我当算命先生那几年。李漠从那摇曳而起的帘子看到那倩影,顿了顿,本不想多理,只是又见一人鬼祟跟了进去。心间猛然一顿,“老赵,停停车。”
胭脂走进里头,停了步子,往手里呵气。冬日一到,手脚便发冷。听见脚步声,她抬头看去,却是个脸生的人。她怔松片刻,拢好衣裳,低头想过去。等快走近时,却见那人的手袖露出寒光,她惊了惊,往前跑去,外袍已被扯住,硬生生将她拽了回去。胭脂取了簪子,狠狠往他面上戳,却被他一掌扇开。
这人的目光阴冷,实在是太过吓人。她一愣,身子都僵硬了。
那锐利的匕首并未划过她的脖子上,已被人握住,反手拧去。那人吃痛一声,李漠却是看见他手臂上纹的图案,不禁一顿,没下杀手,狠踹了他腹部,低声道,“滚。”
他蹲身去看胭脂,那人儿身子已在微抖,默了默道,“姑娘住在何处,我送你回去。”
“够了。”胭脂忍得五脏翻涌,颤着声低低道,“够了。”
她担惊受怕够了,她为他吃的苦也够了,方才一瞬间,她……已不想等了。
李漠不答,面上仍带着浅淡笑意。只是见到那地上的簪子,刹那顿了下,默然拾起,“姑娘的玉簪。”
第一支簪子,落在了香山。第二支,又碎了。就好像她所追求的人和事一样,总是不得善终,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明明她也努力了。
“这里没有其他人。”胭脂终于是抬眸看他,毫不陌生的脸,即使带着生疏的笑意,可这人是谁,她知道,“你告诉我,我等的有没有意义?”
雪仍在落着,她的发都已染上许多,垂在发梢上。冻得紫红的脸混着颤抖的音调,比起一年前,又更是绝美了。李漠笑了笑,“姑娘是吓坏了么。”
胭脂怔神,耳畔听见有微压瓦片的声响,她勉强笑道,“是啊,吓坏了,多亏李大人出手相救,能否劳烦李大人送奴婢回去,也离这不远。”
李漠点头,“自然是可以的。”扶她起身,见她蹙眉,那裙摆和后脖子上,都有些许血迹,不动声色道,“鸳鸯楼的火锅很不错,上回众位大人吃了,赞不绝口。”
两人一路闲谈出了巷子,外头的马夫见了他们,忙帮忙搀扶胭脂上车。
李漠取了外袍,披在她身上,低头系着带子。离得近了,不但连呼吸,连温度都能感应到。喉中又涌出酸涩,有缘对面不能识,咫尺天涯,说的或许就是此番场景了。
她方才在做什么,几乎要毁了他。那附近明明还有人在监视,只是她先前没察觉罢了。再等等,再等等就好……
系好后,李漠从车内的药箱里取了药,替她上药。胭脂低眸看他,这种事,以前她经常为他做。如今变了模样,少爷伺候人,却觉得他的动作意外轻柔。
李漠上完药,抬眼看她,却见那本来绷得紧的脸,面色已十分平静,眼眸含着秋水柔光,十分……好看。他怔了怔,收了视线,“皇城内有上好的工匠,姑娘若要修,我可以指路。”
“那有劳大人了。”
李漠问道,“腿上怎么这么多伤痕。”
“来皇城时受的伤,也不重,只是伤痕难消些。”
“为何要来皇城。”
胭脂看他一眼,神色淡淡,似乎只是很随意问她,“女子中,嫡出为首,庶出为次,养女最下,而我算是个养女,许配的公子过世了,舅母就要我嫁给个大户做妾侍,我便逃了出来。”
见他拳头微收,面上神情也硬生了,胭脂虽然觉得不应该,但心底还是忍不住有笑。闷着吧闷着吧,让她难过了快一年,也该让他气气了。这么一想,她又道,“那大户人家倒也有钱,长得……”
李漠插话道,“既然如此,嫁给大户人家不好么,为何守着个过世的人?”
胭脂飞快看了他一眼,咬了咬唇,“那我待会就收拾包袱回去嫁人。”
李漠也看了看她,这语气……赌气得很,却意外的觉得心情好起来了,淡声道,“男子多薄幸,姑娘可要看准了人家。”
胭脂摇摇头,“不是多薄幸,是皆薄幸。”
一时车内无声,只剩下外头马夫扬鞭赶马的声音。
胭脂忽然想起,方才他替自己上药时,掌上偶触,却并不似之前那般粗糙。若人不受刺晒,肤色会转白也不奇怪。但那在校场上提枪练剑的茧子却不是能很快除去的。除非……除非是生生剜掉,等新肉长出来,再用极好的药膏化了那伤痕。
这些日子她有意无意让人打探他的事,这“李漠”一直游学外头,近几月才回来,为人儒雅,才识又高,得圣上赏识,赐了侍郎一职,与“其父”同朝为官。
可连枭是二月便“死”在战场上的,也就是说,期间有四五个月他人间蒸发,怕做的,就是让自己真正变成那个游遍五国的李漠。若是儒雅学子手上有那么粗厚的茧子,又有谁信。
他所受的苦……并不比她的少。
想的出神,外头马夫已说道,“大人,姑娘,鸳鸯楼到了。”
胭脂一顿,抬头看着他,车帘和窗帘子因无风摆动,已停歇下来,将车内遮得严实。胭脂心口颤得厉害,她告诫自己要忍,可是这或许是两人难得一起的机会。她方才为何要斗气,多说说话倒也好。
李漠也看她,“姑娘,你……”
话未说完,已被两瓣红唇贴住,极轻的一吻,却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只是瞬间,她便回了身,拨开帘子离去了。
短暂的相吻,唇间其实未留任何温度,可是却还是能感觉到,那股情意从唇间,传至心底。他那温润的面具在帘子垂下时,散了片刻,面上又是往日那惯有的竣冷,眼底却有了柔色,嘴角抿着一丝极难察觉的弧度。
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
&&&&&
回到李府,李漠便直接去了李尚书的书房。
下人在外头听见两人说了会话,不一会声音渐轻,再后来便没了声。往那缝隙看去,正背了身在看书,便继续在外头扫地。
那坐在椅子上的两人,不过是身段与他们相似的人罢了。真正的李尚书和李漠,已进了书房密室内。
刚进了里头,李尚书便觉这男子与往日不同,那肃杀之气,慑得他心惊。才跪身要问安,便被他一脚踹在心口,疼得弯身,却不敢动弹,“将军饶命……”
那在门外还是名唤李漠的温润青年,如今已又变成那叱咤沙场的年轻将军,眸子里光泽残酷,活似要将眼前的人剜心,声音沉而冰冷,“我在此处四个月,可曾这般待过你?”
李尚书忍痛应声,“将军礼遇下属,从未有将军姿态。”
连枭负手而立,冷盯着他,“那你说,我为何今日如此待你?”
李尚书额上冒着豆大冷汗,抖声道,“下官不知。”
连枭冷笑,“你不说,就以为我不知道么?今日去刺杀那姑娘的人,身上可有着白家死士的图腾。白盛在这里想要调查个人,早被那些多疑之人发现了,他自然不敢让自己的人去查。唯有寻你去,才能查得清楚又不惹人怀疑。他如此想掩人耳目的杀她,倒不纯粹是因为是故人吧?”
李尚书惊得话也说不出,却仍不敢动,他若动了,只会受更多苦痛。这男子,只是那煞气,便让人惊惧。
连枭俯身拍拍他的肩头,“说出来,对大家都有好处。同为祁桑国人,我也不想为难你。”
李尚书思量一番,权衡利弊,才道,“白老将军说……此女子早该杀了,却不料她先逃了。如今碰见,正好……杀了她。”
连枭脸色一变,如果说是在她逃到月国前,白盛就想杀她,那就是在她还在祁桑国,还在连家时。但胭脂与白盛却是无瓜葛的,那便唯有一个解释,父亲当初阻她嫁给自己,怕他迷恋女色,自己来到月国,他又想偷偷杀了胭脂以绝后患。想着,面上神色越发竣冷,冷声道,“你去告诉白老将军,让他转告我父亲,若是怕我为了女人而忘了皇命,那我便不是连家子弟。可若执意要割我心头所好,那任务是否能顺利完成,却是个问题了。”
李尚书不敢多问,“定会一字不落回禀白老将军。”
连枭已扶他起身,面上带着淡然笑意,“大人也辛苦了。”
李尚书倒也不是庸人,与他处了几月,也知他为人。十分冷酷残忍,但也以情理为上,比许多人都好伺候多,只要忠心,忠心便可。
整理好衣裳,连枭与他出来,换下那二人的那一刻,已不是那冷峻将军,而是那游学归来的李家公子,李漠。
59
那日在马车见过连枭后;胭脂的心中已平复了许多。而且偶尔他会同许多慕名而来的官商一同前来,胭脂也掐着分寸来去当伺候丫鬟。即便他视线不落在自己身上;只是看着;也满足了。
一路逃亡;心中最苦闷的人;如今却最觉欢愉。而白梨和苏洛心;却与胭脂位置颠倒了。
祁桑国随行而来的侍卫若要找齐慕;不是在驿站,就一定是在鸳鸯楼,又一定是唤苏洛心来伺候。每次见她那憋气的模样;就觉被逃婚的耻辱减轻了些,简直是把膈应她当有趣了。
之前萧离常在翠松楼用食;现在也几乎是在鸳鸯楼,也总是让白梨去。
于是从这酒楼经过的人,便经常能见到这番景象。
两国的侍卫,还有一些着灰衣的汉子各不干扰的站在外头,腰杆笔直,像守门的石狮子。
这晚三人回到小院,打了水沐浴,泡在热水中,苏洛心总算是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摇头道,“太遭罪了,每天对着齐慕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太嫌弃了。”
胭脂伏在木桶边沿,笑道,“世子如此,倒让人觉得意外。按理说,你逃婚的事应当也有不少人知道,他却仍能笑对着你。”
苏洛心哆嗦了下,“所以才觉得恐怖呀,指不定要在背后捅我一刀,宁可交手真小人,不愿得罪伪君子。”
白梨早早洗完,进来挂毛巾,见两人仍在水中,不禁道,“这水也该冷了吧。”
“不冷,温着呢。”苏洛心眯眼道,“大姐,帮我们加一壶热水吧。”
“没空,我还要出门。”
“你出门干嘛?”
白梨顿了顿,“喝茶,看戏。”
“和谁?”
“萧二爷和秦六爷。”
苏洛心眯了眯眼,“大姐,自从辞了何老爷家的护院,你可是经常和他们一起唇唇欲动最新章节。尤其是萧二爷,每次来鸳鸯楼都寻你伺候。”
白梨板着脸道,“他不过是对我们起疑,若不顺了他的心,指不定要把我们的底细挖出来。还有,他对二妹都不正眼看,那我更不必说了。”
胭脂笑道,“这话真是折煞我了。”
苏洛心也抿嘴笑,“大姐就是开不得玩笑,尤其是男女之间的玩笑。”
白梨依旧是平板着脸,临走前还不忘像个老大人嘱咐她们趁着水凉前出来。
洗完后,胭脂还在倒水,苏洛心拿了衣裳去院子里,不一会就跑回来了,“二姐!”
“怎么了?”
“齐慕那个混蛋,让暗卫丢字条给我,让我去见他。这大雨天的,他真是忍心。”
胭脂一顿,“那就去吧,反正你不去,暗卫也会把你绑了去。”
“……”
苏洛心愤然离去,差点没把字条给吞了。
两人一走,屋里空荡荡的,只听得屋外雨声不绝。起了炉子烤手。还有十几日,便过年了。
过年……胭脂不想家,她也从不认为自己有家。如今,或许有连枭在的地方,便是家了,只是仍旧无法与他一起过,何时是个头,她也不知道了。
百无聊赖,天色只是刚刚落下,外头雨势渐小。她已准备上床睡去,耳侧却忽然传来一如那日砖瓦被踩压的声响,那些不知是何人派来监视的人,竟又来了。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或许不会警惕,可胭脂跟着白梨久了,多少还是有所提防。
思量一番,她轻拍了腿,“哎,怎的忘了把东西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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