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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伤的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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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隆口、西烃口、匕楼口。大石口、石口、马兰口、茹越口、胡峪口等十八隘口连为一体,地势十分险要,为千古兵家征战之地。
  等三宝爬完雁门关下来,已经双腿发软,累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了。
  他们中午饭没吃,都饿得前胸贴后背。
  东倒西歪的上了车,海林边发动车子边说:“带你去吃好吃的。”说着又拿出电话来似乎在订餐。
  车子回头进了代县城区,七拐八拐,走着颠簸的土路停在了一家农家小院外面。
  “这里的熬鱼和炖骨头一绝,早就想吃了,托你的福。”海林笑嘻嘻的过来帮路也走不动的三宝拉开车门,看起来心情非常好。
  三宝现在只要是吃的就会不顾一切了,听他一说,肚子叫的更是厉害。
  走进院子,一个瘦高的男人就笑着迎出来:“这什么风,你怎么有空跑这来了。”
  “表妹国外回来了,带出来玩玩。”
  “啊呀!外国表妹。”瘦高男人亲热的拉着海林的手:“快请快请,都准备好了。”
  院里竟然别有洞天,竹子回廊,假山流水,颇为雅致。
  进入到包间里,热腾腾的熬鱼就已经端上桌,还有大盆的炖骨头,颇有青姨的风范。新鲜采摘的当季野菜配着玉米粒凉拌在一起,橙黄青绿颜色喜人。
  瘦高男人寒暄几句就体贴的带上门出去了。
  两人坐下来大快朵颐,熬鱼咸辣鲜香,骨头酱香味厚,三宝吃的简直感动起来了。
  “骨头都是山里养的黑猪。”海林给她夹块鱼放在碟子里:“鱼是野生鱼,熬得时候醋炝锅,本地特色。”
  “我们也有一道名菜。鱼做的。”
  “什么?”
  “炸鱼薯条。”
  “听着不怎么样。”
  “……”三宝不满的看他:“还不错好吗?”
  “那下次有机会一定要尝尝看了。”
  进入夏天天开始变长了,六点的时候还没黑,两人吃饱了继续上路,准备去文庙看看。
  “有几个祠堂还不错,不过太远了,代县文庙有点破旧了,但那个琉璃瓦我上次路过看见觉得很漂亮,看看也不错。”
  代州文庙初建于唐代,分前中后三院。走过前院两棵古槐步入中院,就看到正北矗立的大成殿,大成殿是祭祀儒学圣人孔夫子的地方,屋檐宽阔,檐脊斜飞。上覆琉璃瓦,碧蓝莹润,光亮如新,独具特色。
  庙内古旧肃穆,似乎因为走过了几百年的时光,吸纳了诸多悲凉沧桑才使得它如此衰老沉重。
  “琉璃瓦的颜色是新刷的吗?为什么不连这些柱子也一起刷新一下?这么漂亮,真的应该好好保存。”
  “不是刷的,据说五六百年了,一直这样的。”海林解释道:“叫做——孔雀蓝琉璃瓦。”
  “很贴切,真的好像孔雀的蓝羽毛。”
  出来的时候,天色微昏,海林说:“可去夜市了。”
  文庙距离边靖楼并不远,两人步行几分钟就走到楼基高耸的边靖楼下,边靖楼楼身高三层,顶楼屋檐为重檐歇山式,每一层屋檐下都有精巧漂亮的斗拱,显得楼身雄伟壮丽,古朴巍峨,近看之下,气势颇为宏伟。
  穿过南北贯通的劵洞,登楼远望,感觉胸怀开阔,气爽神宁。
  看着楼下人流如织,熙熙攘攘的热闹夜市,三宝喜悦着。
  “那是滹沱河。”海林指向南方。
  ************
  回到家里时已经月上东天了,三宝心情飞扬,一直到车停下来,还在为海林刚刚说的雷人典故而嬉笑。
  她小鸟一样欢快的飞下车来就看见海泉蹲在狗旁边仰头看她。
  并没有注意到海泉的表情,其实海泉也没有表情,他只是仰头看她,眼瞳墨色,意味不明。
  “二哥,二哥,背首雁门关的诗给我听听。”
  “……”
  “会不会啊?大哥说你非常厉害,会很多呢。”
  “雁门关?你今天去雁门关了?”
  “是啊,很漂亮啊。”
  “古时候出塞都从那里走的,所以古诗里有关出塞的诗很多都写雁门关。”海泉慢慢站起来,嘴角微弯,笑意却未达眼底:“最出名的是王焕之的《凉州词》。”
  他轻轻慢慢的念出来:“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三宝还在回味这美丽的诗句,就听当的一声,海泉招呼都没打就摔门进去了。
  留下独自站在院中的三宝诧异:怎么了?
  一转念,哎??不是雁门关吗?怎么变成玉门关了?
  转身追回屋里去:“二哥,为什么诗里是玉门关啊?”
作者有话要说:  

  ☆、7

  一场出游,拉近了本来就相互吸引的两个人,虽然见了面还是互相斗嘴斗个不停,但年轻的人在分开的时候开始彼此思念。
  海林虽然依旧忙碌,忙完了却是不管多晚都要回家一趟。
  每次凌晨回来,车子停好,只要一扭头就能看见三宝贴在玻璃上巧笑嫣然的脸。海林会走过去隔着玻璃弹弹她的额头。两个人都不会说话。不会像第一次一样肆无忌惮的走进房间坐在一起开怀畅聊。
  羞涩姗姗来迟,仿佛那点距离要是不刻意划开的话,所有人就都会知道他们内心那澎湃满溢的情念。
  海林是有所顾忌,而三宝是有点羞赧。
  然而相爱的人,语言都是累赘,心意通过眼神想通。他们满足于隔窗相望,满足于早晨碰面时的相视一笑,满足于一起在院子里刷牙,在桌前共进早餐,满足于发动的车子后面那声“路上小心。”
  内心满溢的喜悦已经让沉浸在甜蜜中的男女不再需要别的任何东西,他们的世界没有残缺,非常完整。
  三宝注意到海泉很久没有回家了,她打了电话没人接,发了短信,没有回。
  青姨说:“海泉以前也很少回来,工作在城里,住在那边方便,就算放假了也会到处跑,所以没事的,不用为他担心。”
  深夜的时候,三宝收到一条短信:最近忙。
  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起来,海林依旧忙碌,海泉也不回来跟她一起打发时间,三宝突然觉得日子变得很乏味。
  这天早上,她决定自己开车上山去看海林。
  车子家里还闲置着两辆,青姨不太放心,一直跟到村口才回去。三宝小心翼翼开上山,问了工人,原来海林的办公室在那栋小楼上,推门进去的时候,海林正满身邋遢的在办公桌前翻着一堆打印文件,桌上开着电脑,连着一台喷墨打印机,还在嘶嘶嘶的往外吐着打满字的A4纸。
  海林抬头看见三宝,吃惊道:“三宝?你怎么上来了?一个人?”
  “恩。”
  “自己开的车?胆子够大的你,你先呆会,我现在忙……”
  “忙什么呢?”三宝看看他桌上凌乱的纸张。
  “唉!”海林叹息:“矿上一堆事,县里还没完没了的安全会议,开完还要写报告,烦死了。”
  “你没有助理吗?”
  “助理?”海林笑道:“倒是可以考虑招一个。你来做吧,怎么样,待遇从优。”
  三宝做个鬼脸扭头打量起办公室,虽然有点凌乱,倒也还算规整。推门而进,可以看见原木的多宝阁书柜靠墙而放,上层弯弯曲曲的架子上放着诸如玉白菜,金蟾蜍之类的几件工艺品,下层的玻璃柜里放着大盒文件,地板是棕色实木地板,划痕严重可见没有好好爱护,U型的原木办公桌面墙而放,墙上悬挂一副狂草墨宝,三宝看不出来写的什么字。办公桌左面靠墙放着三座的皮质待客沙发,前面玻璃茶几上物品凌乱,右面是窗户,放了两盆一米多高的大叶盆摘,一台饮水机。一个小矮柜,矮柜上有一部传真机,还有一台看起来很古老的的类似收音机的机器。
  “这是古董收音机吗?”三宝弯腰摆弄着,上面放着几个手掌大的小盒子,盒子封面是一个穿着黑色民族服装的女子:“郭兰英?是什么名人吗?”
  “你没见过这个?这个叫录音机。那个是磁带,像CD一样,听歌用的。”
  “人,说,山,西,好,风,光。”
  “呦,还认得汉字啊!”海林笑道:“我爸的老东西了。”
  三宝斜他一眼,琢磨着录音机上的按钮,按下播放键,悠扬的笛子声就传了出来,带着浓浓的,仿佛能嗅到的乡愁气息:
  人说山西好风光
  地肥水美五谷香
  左手一指太行山
  右手一指是吕梁
  站在那高处
  望上一望
  你看那汾河的水呀… 
  哗啦啦啦流过我的小村旁
  ……
  杏花村里开杏花
  儿女正当好年华 
  男儿不怕千般苦
  女儿能锈万种花
  人有那志气永不老
  你看那白发的婆婆… 
  挺起那腰板也象十七八
  “海林?”
  “恩?”海林正接电话:“外,你他娘的太扯淡了吧?写的都是些什么啊?网上下载的吧?这……什么上个月一起事故,三起污染投诉……我他妈上个月哪有事故啊?……还好我看了一眼……我在改呢呗……我自己改吧……去你娘的,你写的才语言不通顺呢!……我自己改吧……哦……晚上再说吧,忙死了……”
  挂了电话,海林看过来:“你刚说什么?”
  “我们去杏花村吧。”
  “好,有时间……”
  轰——
  一声闷沉沉的倒塌声震得地板都有些晃动。
  三宝扶着桌角看向海林:“出什么事了?”却见海林脸色突变,几步赶到门前猛的拉开门跑到露天走廊上扶着栏杆大喊:“怎么了?哪的声响?”
  楼下的工人也乱成一片,都在往前方跑去,有个人回头回答道:“好像有个井架倒了?”
  “几号?”海林边问着,边顺着栏杆向楼梯方向疾步走去。
  有工人跑回来报告:“十七号!正好压在井口上,有的地方坍塌了。”
  海林几步蹿下楼梯狂奔过去:“压到人没有?”
  “没有,不过矿里有人困住了?”
  “几个?”
  “六个!”
  见三宝跟过来,海林回头摆手道:“三宝,回办公室呆着,别过来凑热闹,这里危险!”
  三宝见他眉头紧锁,呼吸急促,知道不能添乱,就点点头转身往办公室走去。
  海林回身继续往前赶着:“井架怎么会倒?”
  “地陷了……”
  海林表情紧绷,浓黑的眉头几乎拧到一起:“前期的井没有回填完是吗?让东晓给我过来!”
  赶到到十七号矿口,海林冲开人群进去俯在洞口询问:“怎么样了?联系上人没有?三则,去无线电通知各矿的负责人,马上停工,全部上来,快去!”
  “噢!”
  “东晓呢?东晓!”
  “哎,哎!”
  “你他娘的什么情况?为什么没有回填完又不跟我说!填了多少?这片会不会都塌了?”
  “快,快填完了呀。”年轻男人胆战心惊的结巴着:“赶了两宿了,是不是有的地方填的土虚,有点,塌,塌陷啊,应该不会有事啊,应该不会啊!”
  “快他娘去补,什么时候填完什么时候再开工。”
  “海林?联系上人了,都没事。
  “赶紧给弄出来啊?”海林站起来大喊。
  “井架掉下去的管子给卡住了,要锯断,可是土层有点松了……”
  “我下去。”海林打断他的话,腰上绑好安全绳,拿过一顶安全帽带上,边扣帽绳边说:“电锯。”
  倒坍的井架歪在煤坡上,现场一片狼藉,工人们还在抓紧清理现场,海林猫腰从缝隙里钻井去,对讲机不时响起来,声音回荡在洞口变得闷森森的。
  他不断地要求放绳子,电锯的声音也传上来,嗡嗡低吟。
  半响,喊道:“好了。”
  工人们顿时欢呼起来。
  轰——
  矿口塌方了。
  ***************
  海林的脚被砸伤了,只能在家休养,每天一瘸一拐地在院子里闲逛,百无聊赖。
  三宝坐在树下乘凉,看他一会用水管浇浇花,一会逗逗狗,一会鼓捣鼓捣车忍不住轻笑。
  海林问:“我盯着我干嘛?”
  “我记得医生说,尽量不要走动,卧床养伤。”
  “唉!矿上还一团乱,也不知道这几天弄什么样了……”
  “姨夫不在那里顶班吗?”
  “怕他又去打麻将,哪里会一心一意的看着啊……停了这么多天,损失惨重啊!”
  “你钱不够花吗?”
  “够啊。”
  “那怎么感觉你总是在拼命的工作呢?”
  “这片山上的人都要靠这些矿生活啊,整个县有多少人得靠矿吃饭啊,政府还要靠这个提业绩,我压力很大的好不好?”
  三宝默默看他,第一次听他流露这样的心声,只觉得心底一片柔软,又感觉有点心疼:“那你能怎么办啊?谁让你不管不顾的,都塌了还下去……”
  “……那种情况下,我最相信我自己!”
  “好了,hero!休息一下吧,那样好得快一点,你可以更早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让他们停工做全面的生产检查,昨天打电话说,开采的机器也不行了,都是我爸手上的一批机器了,确实该换换了。”
  “是的,中国圣人不说么,欲善其事,先利其器。磨刀不误砍柴工!”
  “啊呀!刮目相看啊,什么意思这话?”
  三宝仰头嗔视他,眼底一片笑意。
  *************
  过了半个月,海林拿了几封国际快件给三宝。
  “帮我看看。”
  三宝展开信件,是两家美国制造商,一家加拿大制造商和一家德国制造商的产品明细说明书和邀请函。
  “只要井下开采的设备。都多少钱”海林问
  “井下……采煤机,运输设备,支撑保护,掘进设备……还有通风设备,价格大致上两到三万美元的浮动。”
  三宝凑过去指给海林看:“这个,德国的十六万,这个十万,这个美国的,十五万,这个加拿大的最便宜,这个十三万,这个八万……”
  海林认真的看着,指着产品册上的图片说:“这个巷道掘进设备,这些是通风用的,很重要。这些钻机需要通瓦斯,安全要求很高……”他算了算:“要是把所有矿井的机器全部换掉,一套按便宜了说也要二十一万美元,全部加起来要一个亿!”他瞪大眼睛看三宝:“你说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我爸手里换那批总共才花了不到四百万!”
  “可以贷款吧……或者,我们再看看国内的设备,应该会便宜一点。”
  “那倒不用,我比较过了,德国的设备是好一些的,很安全,矿下需要的人也少一些,而且是智能操作,很方便。”
  “那你还找美国和加拿大的制造商来干吗?”
  “他们的机型特点和价格都差不多,我专门找了类似的生产商,全把他们号召起来,这一笔大单他们势在必得的话,会内部竞争,我好压压价格呀!”
  三宝吃惊地看着他,果然是山西人,晋商人的精神经久不衰啊:“你太腹黑了,不买人家的机器,折腾人家干吗呢?”
  “腹黑都会用了?海泉教的吧?我腹很白啊,你看——”海林作势撩起T恤给她看腹肌,表情得意洋洋的真是让三宝忍不住就给了他一拳。
  “我终于知道青姨为什么老打你了……”
  海林笑呵呵的抓住三宝的手:“怎么能叫折腾呢?谁的好我买谁的,他们巴不得可以挣一挣呢,怎么样?陪我去趟北京吧,省的请翻译,他们的翻译我怪信不过的……”
  正闹着,大门哐当被推开了,海泉背着包走进来,脸上带着点笑意:“哥你腿没事了吧?我在外地,给妈打电话说压了一下。”
  “没事。”海林走过去:“你去哪了?打电话怎么不接啊,怎么这么久没回家!”
  “去福建玩了。”海泉扫了一眼三宝马上又收回视线:“我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回单位呢,这两天跟着去市里开会。”
  “……”三宝看着海泉擦身过去,温和疏淡的态度让人不知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8

  海林说事不宜迟,第三天两人就驱车赶往太原直飞北京。
  相对于海林的轻松,三宝很紧张,涉及上亿人民币的生意!谈判在她想象中是很严肃的事情,她想翻翻资料海林都说没必要,她一点功课都没做,希望不要给添乱才好。
  然而,海林带她先见的几家生产商的代表都是中国人,她只需要陪在旁边听就好,除了打招呼,半句话也没说,好吃好喝好住着,买设备的事情半点没谈,饭桌上聊起来海林也只是说说山西的煤炭,他们每年的产煤量,现如今还有多少未开采的煤炭等等。
  他和美国说德国,和德国家又谈加拿大,什么都聊,煤炭销往哪里,用什么运输,走哪条路,偏偏就敏感的价格问题,他避而不谈。
  于是慢慢的,三宝发现,每次见面谈判的人职位越来越高,开始有外国人出现在谈判桌上。几家公司自然各说各家好,海林总是笑着听,每次会面谈判,他总是说:“对智能设备我完全是个外行,我不太懂,你们先说。”
  三家争来争去的结果是,价格一低再低,最后整套一合计,只有十六万美元。
  他俩住在希尔顿酒店,生产商给他们定了标准房,海林为了让三宝住的舒服,自掏腰包升级了总统套房。酒店的室内游泳池是温水,三宝终于可以游泳,简直泡在里面不想出来,海林裹着浴袍坐在泳池边的躺椅上冲她招手:“外!美人鱼过来。你说价格也差不多了吧?咱定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让三宝给那家德国生产商打了个电话,邀请他们中午在北京饭店吃饭。
  打发了三宝去美容馆做SPA,海林则说要出门去见一个朋友。
  三个小时后他回来,心情很好,他说:“合同签完,带你去吃烤鸭,烤熟的鸭子飞不了。”
  在北京饭店会面寒暄,三宝见到了总公司的负责人,一位四十多岁的德国人,席间气氛一直很融洽,海林就带了一个三宝,被一桌子德国公司的谈判专家虎视眈眈地围起来,他反而更显随和,所以谈判的严肃气氛就一直没有调动起来。他胳膊肘支在桌面上叉着十指笑眯眯地说:“我们的工人只会使用传统的开采设备,要把他们培训成为熟练的新型智能设备操作人员,我是不是需要花很多的时间?而且还不知道找谁来培训我们,中国国内这种对接的技术人员不好找啊,你们能提供给我们什么实用的帮助吗?”
  我把这番话翻译给对方听,对方立刻说没问题,他们派人过去培训,完全免费。
  宴席就这么结束了,真的只是吃饭,暖意融融的把酒言欢之后,德国谈判专家们带着一脑门的问号回去了。
  晚上海林对着三宝算了算:“一个人的培训费用大概三千块钱,一套机器上最少要六个人,……算下来要九十多万呢。”
  三宝却在想另外的问题:“你不是说定下来吗?”
  海林看着她,笑容意味深长:“急什么?”
  这次北京之行给三宝的感觉就像一群大人一本正经的在玩过家家。海林如此的轻松自在,谈笑风生,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国外的许多大型企业历来都是一板一眼的,这让海林的许多小动作看起来让人有些不以为然,觉得简直就是不务正业。但在三宝的内心还是受了很大的震动,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小县城里的煤矿老板能有这样的智慧和胆识。
  由于海林的最后压价,末尾的一场谈判进入了胶着状态。
  海林压根没去现场,他忙着四处会友,说抽不出时间。他让三宝独自去,说这样可以速战速决,三宝无语的忧愁着,她说我什么都不懂啊!海林说你什么都不用懂,你带着合同和现金支票过去给他们就行。
  三宝硬着头皮被赶鸭子上架,当德国公司的前台领她进入会议室后,他们的人立刻围过来抱怨说谈判无法进行下去了,因为他们已经到了确实不能再让的地步。
  三宝被夹在中间中文英语轮番轰炸却半句有作用的话也没有,只能不知所措的看着他们,坐立难安,打电话求救吧,海林竟然关机!三宝都快哭了。
  众人看着坐在沙发上绞手的年轻女孩,又看着合同和现金支票,沉默了,没有要求三宝走,他们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僵持到下午,在接到总公司的一通电话后做出了让步,同意了海泉的价格。
  三宝兴奋地跑去卫生间给海林打电话,这次电话通了,马上被接起来:“差不多了吧?”海林笑意融融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过来瞬间安定了三宝的心神、
  “恩,说要签合同。”三宝冷静下来:“你是不是过来?”
  “没有补充协议我就不去了,你签就可以,你打开合同袋,里面有委托书和法人公章,签你的名字,盖公章。”
  “这样不妥吧……”
  “没关系,还有就是那个金额,他们写完后你再数一数,要换成人民币写上去,省的到时候美元跳来跳去的麻烦,你再数一数那个后面的那一长串的零,看是不是我们定的那个数……”
  三宝在电话这头不可抑制地哈哈大笑出来。
  ***************
  海林晚上带三宝去吃烤鸭,出租车穿街走巷,在前门一条小胡同里停下来,这是临街的一家饭馆,分上下两层,店面并不大,二层顶上弯弯的屋脊斜飞,装修古雅,房子也看起来是红墙青瓦的老房子。
  “不是吃烤鸭?”三宝看看招牌上大大的铜火锅图案纳闷。
  “有烤鸭,别看是火锅店,烤鸭好吃的很,比全聚德的正宗,用梨树的木头烤的。尝了你就知道了。”
  烤鸭确实好吃极了,外焦里嫩,肥而不腻,蘸着甜面酱放在面饼里裹上葱丝黄瓜丝,真是满口留香,异常鲜美。
  “好吃不?”海林卷了一个塞她嘴里。
  “恩恩。”
  片鸭师傅的手艺也是一绝,刀手翻飞,顷刻,一只烤的金黄的鸭子已剩鸭架了。
  海林吃的很少,点的铜火锅咕嘟咕嘟的卖力煮着,他靠在椅背上边喝着酒,边看着三宝吃的香甜。
  “什么酒?”
  “杏花村的竹叶青。”
  “你带着!”
  “这里也有卖的啊!”海林笑道:“你尝尝,甜的。”
  三宝就着他举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脸马上皱成包子:“好辣,哪里甜?”
  海林大笑起来:“酒是好东西啊!你如果有点才学呢,喝酒就能喝出几首诗来,如果又侠肝义胆,喝酒就能喝出桃园三结义来,如果见多识广,喝点酒,满桌子的炎凉世道叵测人心,可是如果心里有了情义,这一喝酒,别绪忧愁,满肚子柔肠……”
  海林说着,探过身体轻轻吻在三宝油乎乎的嘴唇上。
  只轻轻一吻,海林坐直身体又向后仰去,见三宝呆呆愣愣的看着他,眼睛瞪得很大,灰蓝色的眼瞳看起来没有焦距,就显得一片湿润的迷蒙。
  “看我干吗?”海林故作诧异:“还要?”
  没等三宝说话,他就又飞快探过身去,这一次是真正的在使劲亲吻她了,一只手掌抚摸在她的脸上,一只手臂坚硬的环过去缠绕住她,百般辗转,万般吸吮,直把一只菜鸟级别的三宝吻晕了。
  ***************
  新设备运过来后,海林更加忙碌了,一方面要保证产量,一方面又要熟悉新机器,海林脚不沾尘,一转眼,又是七八天都没有回家了。
  三宝无奈叹息着,翻翻日历,还有三个多月她的休学期就结束了,要回英国了……三宝惆怅着,满心不舍,那个男人,本来觉得那情难自禁的亲吻是甜蜜相恋的开始,怎奈,尚未来得及回味,就戛然而止。
  恋人们在甜蜜的吐露心声后不是应该再接再厉,蜜里调油,难舍难分吗?
  为什么三宝觉得她的恋情又回到起点,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
  边给海林发着中英文夹杂的抱怨短信,边收拾着行李,压在箱底的登山杖走入眼帘,那是爸爸在勃朗峰用的登山杖,他们没有找到人,只找到了这根手杖给她送回来。
  爸爸热爱他的职业,他几乎全部的生活都是在登山,他还说可以来爬爬山西的山,可是……
  门外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三宝起身朝窗外看去。海林抱着几个文件夹子,背着电脑包甩上车门走了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三宝惊喜道。
  “啊?”海林故作诧异“不是你叫我回来的吗?”
  “……”
  “这是什么意思?”海林把东西堆在茶几上掏出手机对她晃一晃?
  三宝看了看,是她的短信:“我不会打那个汉字……”
  “我也不懂鸟语。”海林在沙发上坐下来:“看你闷成这样,怪可怜的,就回来陪陪你吧。”
  三宝笑嘻嘻地挨着他在沙发上坐下来:“又写报告啊?”
  “唉,是啊。”海林无奈叹息:“开不完的会,写不完的保证书。下个季度的安全生产计划书。回填任务承诺书,环境保护,污染治理,我一个挖煤的,要管的事还真多……”
  三宝在地上转来转去,他埋头工作,一双阿曼尼的鞋子被歪七扭八地踩在脚下。
  海林总是这样的,对什么都不在乎,又怕麻烦,一件衣服穿着舒服,就买一模一样的十件回来换着穿,每天忙忙碌碌却不是为了自己。
  三宝忍不住说:“做点别的吧,又不是非采煤不可,你这么厉害,做别的也一定不错。”
  海林抬头看她,笑的眉眼弯弯:“我有多厉害?能做什么呢?我其实什么都没做过,只会挖煤……”
  看着他的笑脸三宝满足了,这就够了,爱人在身边,可以看到,可以摸到,可以听到,这就够了。
  在海泉房间翻出一本《鹿鼎记》,三宝蜷到他旁边的沙发上看,屋里十分安静,她似乎都听到空气流过耳畔的声音。
  突然海林站起来大叫:“啊——天气这么好,真应该出去玩啊。”然后在地上度了一圈,又回来坐在茶几前忙碌起来。
  三宝失笑:“要不我们去爬山吧。我想去爬山。”
  “爬山?爬哪个山,我天天爬山!”
  “爬山西最高的山,爬山西最长的山,最陡峭的,最漂亮的,我们去爬山西所有的山吧!”
  “疯了?我哪有那个时间啊。倒是可以抽空带你去杏花村转转,那里挺好,还有酒喝。”
  “什么时候啊?”三宝笑着凑过去问。
  海林伸手弹弹她的额头:“很快!”
  三宝满足的窝回去继续看书,细微的光线在房间里慢慢流动,太阳在西沉。
  书本上很多字她都不认识,那些陌生的方形字体仿佛变成一个个的小虫子在她眼前扭动,她盯着数来数去,慢慢地数睡着了。
  一股熟悉的酸酸的气息萦绕在三宝鼻间,混合着泥土,青草,山间的晨露,还有那刚挖出来的湿漉漉的新鲜的煤炭的味道……
  下巴很痒,三宝睁开眼微笑:“很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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