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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红颜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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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忙活了多时之后,意扬缓缓地走进了石室。石室内,石床上铺起了红色的被褥,桌子上摆着一个酒壶,而落雪坐在桌子旁边,她的手握着下面的裙子,略带紧张的看着他。
“婚礼可是结束了。”落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意扬“嗯”了一声,坐在了她的对面,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仰头喝了下去。其实,他带她去祭台,只是为了给他的教众看到,看到他已经得到了天命之女,得到了月神引。既然目的达到,也就没有理由再让她继续抛头露面了。
落雪看到他喝了那杯酒,心中略微紧张。镜儿给的小瓶子,至今仍握在自己的手中,她暗自后悔,竟没有将药水提前放入酒壶中。
婚房中一片寂静,意扬不停地饮着酒,一点儿都没有跟落雪说话的意思。落雪默默地看着意扬,见他如此心不在焉,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意扬的酒量确实很好,一壶酒很快就下了肚,但却未见醉了的迹象。忽然间,他将酒壶向地上一砸,只听“咣当”一声,酒壶应声而碎。落雪吓了一跳,只见意扬赤红着眼,推开了她,独自上床,背着她侧卧着。两人久久不说话,一个是不知该说什么,一个是不想说话。也不知他们这样僵持了多久,终于,当落雪的眼皮上下打颤时,意扬转过脸,对她淡淡地说道:“上来吧。”
落雪尴尬地站在桌前,手中仍攥着那瓶药水。她的脑中,正飞速闪过脱身的千种法子,如果意扬现在就要与她圆房,她是绝对不会顺从的。
意扬的头撇向墙角,冷冷说道:“今夜,你只需躺在我身边就好。”
落雪仍杵在原地不动弹,渐渐的,睡意袭了上来,她迷迷糊糊地趴在了桌子上,很快便心安地进入了梦乡,丝毫没有觉察到即将而来的危险。朦胧中,她感到一双大手抱着她,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随即,那人为她盖上了被子,悄悄走了出去。
“主人,”一直隐在外面的飞鹰跳了出来,跪在意扬的脚下。
“他们可有异动?”意扬冷声问道。
“如主人所料,他们正向这里靠近,过不了半天,他们就会过来了。”飞鹰低沉地说道。
意扬“哼”了一声,眼中射出的火足以将世间万物烧个干净。“是时候了。”他沉声道:“一切仍按计划行事,这一次,决不可出纰漏。”
飞鹰应声道:“主人请放心,一切都在您的计划中。只是,有一人……却在计划之外。”她的眼撇了撇石门的方向。
意扬自认明白她所指的人,然而,无论那人是谁,她都不能成为自己的弱点,更何况,天命之女的身份不同于一般,那些人那么渴望暗神的力量,自然不会为难于她。
“注意她的动向。”意扬淡淡的说着,隐在袖子下的手则紧紧握住了她的珠子。
飞鹰应了一声,随即小心翼翼地说道:“主人,海棠春我已经交给了姐姐,姐姐她却没有给主人服下,看来她的心中,还是有您的位置的。”
这一次,意扬没有说话,他转过身去,留给了飞鹰一个离去的背影。飞鹰暗自叹了口气,对主人的心思也不敢妄加猜测,随即隐身在了黑暗中。
“扬哥哥,”一声尖细的喊叫停住了意扬的脚步。意扬站定,只见一身长袍的银月站在他的面前,双眼通红地看着他。
“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意扬眉头轻蹙,语气仍然是冷冰冰。
“扬哥哥,你可是要对付师父他们?”银月红着眼泡子,颤抖着问道。
“难道,这些年来,你竟不恨他们。”意扬僵直了身体,冷声问道。
“说不恨,是不可能的。”银月闭上眼睛,那些痛苦的回忆如血海般涌出,每当午夜梦回,她都会为这梦魇心惊胆颤噩梦连连。
“但我,我的命是师父救的,从他救我的那天起,我的命便是他的了。”银月的眼睛睁开,悲恸地看着意扬:“扬哥哥,我知道你心中对他的恨,种恶因得恶果,师父他们迟早会有那一天,只是,你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他一条生路?我会按照你的意思,为你做任何事,即使,你要赶我走。”银月的眼中,光芒不再,有的只是浓浓的哀伤。
意扬的身体仿佛颤抖了一下,他快步走过了银月,甚至不去看她眼中那痛人的哀愁。很多年后,每当想到这里,他心中就非常后悔,如果当时,他能停留下来,和颜悦色的对着银月说上一句话,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了。
孤鸟悲鸣
落雪仍然在沉睡中,好久都没有睡过那么舒服的一觉了,这些天不断的奔波,让她身心俱疲。而此时,身下的石床异常温热起来,从石床下升起了绿莹莹的气体,轻轻地将她环绕其中。当意扬再次走入石室时,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几乎移不开眼睛。一个少女,侧身躺在石床上,而那石床发出的绿色光芒,竟温温笼罩在她的身上,将一室喜庆的红色,全部压了下去。没有了那珠子的庇佑,他已经清楚地感受到浮动于她身上的那股力量,那股让他熟悉却又深恨的力量。为什么他的心中,仿佛燃烧了一团烈火,火越烧越大,竟让一向冷静的他不能自持。
意扬鬼使神差地走向了石床,床上的少女仍在沉睡着,一双长长的睫毛如同一双弯月,似乎翘首期盼着什么。意扬坐在床上,伸出手摸向她的脸颊,她的脸凉凉的,如润玉般光滑。落雪觉得脸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拂着,一时间痒得很,不由得转过脸顺便娇“嗯”了一声,连眼皮儿都不张,继续躺在床上会周公。意扬听了那声娇吟,心中的火更加愈烈。他忽然明白那烈火焚身之感来自于哪里了,他,已然对她动了□!
他的手,渐渐从她的脸上滑到了脖间,又从脖间滑到了她的衣带处。那绸缎包裹下的身躯,已经成功勾起了他的渴望,他多想现在就要了她。那些觊觎她的人还在外面,他们随时都会攻进来,夺走她,夺走他所拥有的一切。
想到这里,意扬的眸子冷却了很多,她是他的,他绝不会将她拱手让人。那,一切就从现在开始吧。他的大手,解开了她的衣带,那软盈盈的躯体立即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雪,”他低吟着,紧紧抱住她的身体,大手在她的身上来回游走。落雪惊得从梦中睁开了眼,看到了带着白鬼面具的意扬,正抱着她,欲同她做那苟且之事。
“不。”落雪大叫起来,她想推开意扬,可意扬的身子压得她紧紧的,他的身体如同着了火般灼热,在她冰冷的身上种下了点点火花。随即,下身一阵冰凉,紧接着,巨大的疼痛席卷而来,她不由得痛哭出声。
意扬抬起一只手,摘掉了长久佩戴着的白鬼面具,在她身上肆无忌惮的动了起来。落雪的眉头紧皱着,下身的痛楚一波又一波的传来,她死命的拍打着意扬,却无济于事。殷红的血滴从两人交合处流下,随即渗入进了石床里,石床愈发的灼热起来。
在发泄了一通后,意扬眼中的烈火逐渐平息下来,他俯下头吻去落雪脸上的泪珠,而后者却倔强的扭头到一边,躲闪着他的吻。
“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他仍抱着落雪,冷冷的点出这个事实。
落雪红肿着眼,死命的瞪着他,许久才迸出四个字:“乘人之危。”
意扬没有再说什么,他轻轻的吻着落雪,从她的脸上一直吻了下去。而他的身体,依然与她纠缠在一起,只是这次的动作比刚才温柔了许多,一举一动皆是柔情。
在他的柔情攻势下,落雪的瞳孔逐渐放大,她觉得,刚才燃在意扬身上的火似乎移到了她的身上,烧得她口干舌燥非常难受。渐渐的,她的意识涣散了起来,她感到自己仿佛飞了起来,然而,那些从石床上升起的绿色光芒却已然织成了一个网,将她网在其中。透过那张绿色的网,她依然看到,下方的一对男女正相互拥着,做着那羞人之事,那女子无力的攀着男子的背,眼睛则睁得大大的,如一双失去了神采的珍珠。那女子,可是她?为什么会有一张与她甚为相似的脸。还有,自己为什么会飘在空中,莫非,自己已死了?
一身长袍的银月,听着屋子里起起伏伏的喘息声,呆呆的立在了原地,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原来,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原以为,他娶郡主只是为了对付师父他们,可不想,他确实是对郡主有情的,玄机伯伯曾经说过,他会与郡主纠缠生生世世。她的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默念:扬哥哥,你既然没有爱过我,又何须这样侮辱我,扬哥哥,我好恨你,好恨。有道是,空生无,无生有,有生情,情生怨。当情已成怨,心魔便随之而生。
终于,下面的那对鸳鸯停止了运动,那女子的手立即搭拉了下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而意扬,仍在继续的吻着她,温存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落雪不可能对他的身体没有反应,而她的身体,似乎比刚才要更凉了。他急忙摸向她的脉搏,心中的恐惧更深了,她的脉搏,若有若无,似乎随时就会断掉般。而她的瞳孔则睁得很大,直直望向天花板。意扬大惊,急忙伸出手来在她面前一晃,而她竟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雪,雪。”他抱起落雪,脸上的惊恐溢于言表。他急忙扶正了她的坐姿,自己则伸出一只手,在她的额头上不停地画圈默念着什么。紧接着,盘旋在意扬头上的落雪感觉空气中突地生出了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吸了下去。随即,她被吸入到了那具昏迷的身体里,一睁开眼,她还是在那张石床上,动一动,全身却如被鞭打了一顿般疼痛。
耳边似乎传来某人的长叹,如松了口气般。那个冷淡的声音随即响起:“你醒了?”落雪轻轻地转过头不去看他,即便如此,身上依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痛。看着她蹙起了眉,意扬的心稍微放下了些。他从怀中掏出了那串从落雪身上拿下的珠子,戴在了她的脖子上,依然冷淡的说道:“以后不要再拿下。”听口气,仿佛是落雪将珠子拿了下来,全然忘了昨日那珠子是被谁抢摘了下来。意扬依然保持着少言的作风,说完便离开了她,下床穿衣离去,临走时还不忘戴上他的白鬼面具。他是那样决绝的离去,连头都没有回。
苏醒后的落雪呆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羞辱的眼泪不断的流下。身体的疼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自己曾怎样婉转于他的身下。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她痛苦的闭上眼,那白衣翩跹的影子再次烙印在眼前,孤鸣,为什么这次,你没能来救我。
别院内,孤鸣半卧在榻上,一只手拿着一块绢帕,擦拭着嘴角。前几日,他在寻雨翎时被人施暗器打伤,差一点便伤及要害,还好他的护卫及时赶来,击退了那些家伙。之后,那些人竟频频袭击他,却刻意不去击中他的要害,似乎无意置他于死地。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沉思中,一个清秀的玄衣男子小跑了过来,半跪在床前道:“少主,我们已经查到了雨翎姑娘的下落。”
孤鸣“哦”了一声,缓缓下床道:“她在哪里?”
“雨翎姑娘被关进了西平县的府衙,由南诏四王子看守着。”
“哦。”孤鸣一挑眉,难怪自己寻了雨翎那么久,都没有音信,原来,她竟落到了段清云的手里。
“段清云不会无故抓人,你们可查到原因?”
“是为了一把匕首,据说,是那夜苏郡主遗落的匕首。”
“一把匕首,”孤鸣沉思道:“那匕首可有玄机?”
“据说那把匕首是南诏神女遗留下来的,得到它的女子,将会被月神选为南诏的国母。”
“郡主现在如何?你们可有查到她的消息?”孤鸣眉头轻蹙,为什么,一想到那个落难的郡主,他的心里就会有种怪怪的感觉,他说不出那种感觉来源于哪里,但他知道,只有在想起她时,心中才会出现那种怪异的感觉。突然间,他的喉咙涌起了股腥臭,一口黑血从他的口中缓缓流出。
“少主,你……”玄衣少年面色大变,正想着站起身,而孤鸣的手势却止住了他。
“不碍事。”孤鸣温温说道,心中暗自压下那泛起的冲动,为什么,他的心如同被割裂了般疼痛。可他的身体,并没有什么问题啊。
“姐姐,”镜儿从门口探出一个头,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姐姐,吃点东西吧。”镜儿端着她最喜欢吃的糕点,走到了落雪的床前,好言相劝道。
落雪半撑起身子,看着镜儿的眼睛说道:“带我去见韩大叔。”
镜儿的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她敷衍道:“姐姐,你先吃点东西,地牢里十分阴寒,且路程较远,若不吃点东西,是走不到那里的。”
落雪皱了皱眉头,随手捻起一块糕点,将之放入嘴中胡乱咬了几口,虽然这是她平常最爱吃的绿豆糕,但由于她的神思不知飞去了哪里,竟连绿豆的味道都嚼的索然无味。在勉强吃完了东西后,她接过镜儿手中的衣物,狼狈地将昨晚的嫁衣换下,随即下床了去。
“姐姐,”镜儿又堵到了她的面前:“地牢那里,没有主人的口谕或令牌是进不去的,姐姐……还是莫去吧。”说罢,她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意扬推开石门,大踏步迈了进来,与往日的阴霾相比,今日的他仿佛多了一分喜悦,说话倒也没那么冷淡了。
镜儿急忙低头闪到一边,吱吱唔唔地说道:“主人,镜儿刚才……想要给姐姐更衣,可手法笨了些,弄乱了姐姐的头发,于是姐姐喝退了我,本想自己来弄的,可这里却没有镜子,故,姐姐遣镜儿出去为她寻一面镜子来。”
意扬“嗯”了一声,眼睛灼灼的看向落雪,她的脖子上,依稀留有他的痕迹。而她,自见了他之后便扭过头去不愿搭理,一定在为昨夜的事耿耿于怀。他本不想那么仓促的,只是,昨夜的那一瞥让他改变了主意,天命之女是他的,只能为他所用。
镜儿见意扬进来,识眼色的她急忙悄声退了出去。而落雪的头扭向了另一边,冷冰冰的不去看意扬。
“身子可好点?”意扬走了过来,似是关切的问道。
落雪望着别处,仍是冷冰冰的不言语。
意扬灼灼的看着她,此刻的她换上了一身鹅黄的汉装,映衬出她雪白的肌肤与水灵的眼睛,更显得她温婉可爱。
下一刻,落雪感到身子一空,她惊慌的转过头,看到了意扬眼中闪着小簇火焰,正大步抱着她向床榻走去。
“不,别碰我。”她大喊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死命拍打着意扬。
意扬眼中的火更烈了,他将落雪放到床铺上,怒声问道:“你那么讨厌我碰你吗?昨天,你已经与我成了亲。”
落雪直觉的向床里靠着,同时手在床铺上摸索着,希望能找到可以防身的东西。
意扬的眼中燃烧的烈火,逐渐褪成了寒冬的冷冽。他轻而易举的拉住落雪的裙角,将她拉了过来。
“不。”落雪睁大了眼睛,绝望的听到身上衣物破裂的声音,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意扬只是撕下了她的衣物,却没有做进一步侵犯她的举动。随即,意扬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液体缓缓抹在他昨夜在她身上所留下的印记。
落雪紧张的闭上眼,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引发了不小的颤栗,心中仿佛有几只虫子在挠着。然而,那药水所到之处,却如在皮肤上割出的新的口子,火辣辣的疼痛。
由于那药水的缘故,落雪忍不住“哼”了一声,但她随即倔强的闭上了嘴。就在此时,意扬落到她身上的手劲缓和了几分,动作逐渐轻柔起来。落雪不安的瞥了意扬一眼,惊讶得捕捉到意扬眼中的一丝异样的神色,仿佛是愧疚。意扬,竟会有愧疚?她可是看错了?
意扬仍保持着他一贯的沉默风格,擦药时一个字也懒得提起。终于,当那药水抹完后,意扬收起了瓶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看够了?”
“啊?”落雪长大了嘴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意扬,可那只是自己一时失神,她对意扬,可是全无男女之情。于是,她立刻低下头去,面上烧红了一大片。虽然她不断地告诫自己,明明是身正不怕影歪,可脸颊还是莫名其妙地继续烫着。
意扬见她羞涩的低下头,眼里闪过一分笑容。正待他收拾好东西想要离开之际,身后传来了落雪故作坚定的声音:“我要见韩大叔。”
“可以。”意扬爽快地抛出了这两个字,如此爽快地态度让落雪这次吃了一惊。原以为他会继续因故推脱,不想这番竟进行的如此顺利。
就这样,落雪跟着意扬,亦步亦趋的走着。由于昨晚的那场“运动”,她感觉自己的力量仿佛被抽干了般,尽管身上已经抹上了药膏,但走起路来,还是有着说不出的酸痛。
走在她前面的意扬不知怎的忽然停下脚步,而紧随其后的落雪也急忙刹住脚步,疑惑的看着意扬。
“你这个女人,走路真是麻烦。”意扬嘴里咕哝着,他忽的抱起落雪,抱着她继续在岩洞里穿行。若不是洞中闪闪的火把,落雪真会有种隔世的感觉,当她面对这幽深的洞府时,她会觉得浑身寒颤,仿佛下一刻就会有凶灵从里面飘出将她吓个半死。
当意扬走到地牢时,落雪已经在他的怀中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小憩了一会儿。意扬也未打扰她,只是将她轻轻放下,在她双脚落地的一瞬间,那双星子般的眸子睁开了来,略带恐惧的看向他。
意扬面色一冷,立刻撇开落雪自己大步走上前,用力推了推横在面前的铁门。随着“唔”的一声,厚重的铁门应声开启,伴着里面潮湿的发霉的味道,那股恶臭冲的落雪扶住墙壁,几欲昏倒。难道,韩大叔他们就被关在这可怕的地方吗?
答案是肯定的,当落雪看到韩大叔时,他的境遇着实让她心寒了一把。地牢里很潮湿,连通风的地方都没有,更别说有阳光了。就在这么阴暗的环境里,他们竟吝啬的连根火把都不点,如果被困在这里的人是她,落雪保不准就会疯掉。意扬皱了皱眉头,从怀中不紧不慢的掏出一个火折子,慢慢的点上。落雪终于看清楚这里,潮湿的地面,低洼处聚集着脏水,而一个男子,被吊在半空中。那个消瘦的人,可是陪伴了她十几年的韩大叔?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似的,那个人抬起头来,尽管肮脏的头发盖住了他大半张脸,但落雪还是一眼认出,那个人正是照顾了她十几年的韩大叔。
“大叔。”落雪不顾室内的肮脏,急忙跑上去抱住了韩大叔,两行清泪滴在了韩大叔破败的衣服上。韩铁玄睁大了眼,颤抖着念道:“如心……”
听了这话,落雪吃惊的抬起头来,韩大叔,他怎么会喊出娘亲的名字。落雪忽然觉得,韩大叔的身体冷冰冰的,而他的面色,却现出不同寻常的潮红,莫不是……她的手急忙覆盖到他的额头,果不其然,韩大叔,他发烧了。
意扬不知何时移到了她的身边,一只手拉下了落雪敷在韩大叔额头的手,冷冷说道:“看够了,回去吧。”
落雪转过头,泪眼婆娑地望向意扬:“韩大叔,他生病了。你怎么能这么折磨他。”
意扬的嘴角挑起一味残忍的笑:“因为,这是他们欠我的。他们欠下的债,一辈子都不够还。”
就在此时,韩大叔抬起猩红的眼,向着意扬大骂道:“畜生。你已经害了如心,为什么还要纠缠她不放。”他挺起身,努力护住落雪道:“心儿别怕,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哥哥不会再让那些畜生欺负你了。”
“哥哥,”落雪呢喃着,韩大叔竟是娘亲的哥哥?他可是母亲的胞兄杜如铉?
“你猜对了。”意扬的脸上挂着残余的笑容,在落雪看来是异常的残忍:“他便是你的舅舅,失踪了近二十年的柳絮公子杜如铉。想不到吧,当年名满京城的四公子之一,竟然屈居于西平那么多年。”
韩铁玄的神志此时已近恍惚,他的眼前闪动的都是十八年前雪地上的景象。他们一家正疾驰于回乡的路上,不想却中了别人的埋伏,护院家丁尽数被歼灭,而他一人难以敌众,渐渐地体力不支。这时,那些杀红了眼的杀手拉起了躲在一边瑟瑟的女眷,对她们上下其手。他看到,那些人将妹妹压在了雪地上,正撕扯她的衣服。他想过去救她,却被人打落山崖,如果不是被玉儿所救,他早已成为一片尸骨。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颤,玉儿,那夜,玉儿为了救他,与意扬冲突起来。可不想却中了旁人的道儿,他为了掩护玉儿,不幸落到了意扬的手里。玉儿,玉儿她可否平安?
“玉儿,”声声浑浊的呼唤从韩大叔的口中飘出来。意扬闻声,冷哼道:“想不到,柳絮公子竟然与西域的鬼医有私情,呵呵。如果这件事被中土人士知道了,那该有多热闹呢。”
听了这番话,韩铁玄的眼睛中稍微有了些清明,他撕扯着喊道:“是你,是你,是你害了心儿,是你害了我们全家。”他的身体由于挣扎而颤抖的厉害:“心儿是无辜的,她只是想救我们的命,为什么你们却不肯放过她。”
落雪焦急的看着意扬,看到他的眼瞳逐渐深邃,心里暗自为韩大叔捏了把汗。尽管她有很多问题想问韩大叔,但绝对不是现在,不是在意扬面前。于是,她急忙挡住意扬看韩大叔的视线,说道:“这里好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意扬玩味儿似的看向落雪,他抬起她的下巴,问道:“你心疼了。”
落雪看着意扬,一时语塞。此时的她,真是如鲠在喉,依着现在的局势,意扬这次来必是将他们往痛苦里整,如果她为韩大叔求情,只会适得其反。
落雪低下头,小声说道:“只是头有点难受。”这也难怪,这间牢房里的强烈霉味,已经熏得她几乎要晕倒了。
意扬冷冷地看着她,眸子中隐约有些失望。他拽住落雪的胳膊,将她一路拉出了牢房。借着意扬另一只手上点着的火折子,她看清楚,在那扇关着韩大叔的铁门旁边,是一排木栅的牢房,牢房里坐着躺着很多人,面色肮脏不堪。飞鼠,可在这些人之中?镜儿说,飞鼠被人锁住了琵琶骨,但眼前的那些人,貌似没有被锁住琵琶骨的人啊。
当他们回到石室时,一股浓浓的倦意立刻缠绕上了落雪。她打着哈欠上了石床,正要闭目休息,却看到意扬脱了鞋袜,也上了石床上,与她躺在了一处。意扬的身边仿佛是个天然冷库,他一靠近,落雪就直觉的感到身边凉了又凉。于是,她不安的向着里面挤了挤,小心的闭上了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韩大叔,还被关在潮湿的牢房里,他病得那么厉害,不知能不能熬过去呢。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儿后,落雪睁开眼,却对上了意扬的一双眸子。那眸子里涌动的是无限的寒意,她顿觉汗毛倒竖,一句话脱口而出:“你还没睡?”
意扬的眸子愈发寒冷起来,尽管卧在石床上十分暖和,但落雪的汗毛一根根都立了起来,心中如敲鼓般“咚咚”作响。意扬伸出手指,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着,淡淡问道:“你可是奇怪,我为何恨杜家的人?”
落雪僵着身体,一动不动,听他讲下去:“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我的父母便不会惨死。”他的手指如冰块般,所到之处引起了落雪身体的一片战栗:“那个女人,自诩出生于名门,却做着勾引人夫,破人姻缘的事情,我爹被她所迷惑,执意要娶她为妾,却为她遭了一场无端大火,惨死其中。我娘抱着年幼的我逃生,却落入奸人之手,更被其夺了性命。而那个女人,之后却不知廉耻的投入了陷害我爹的人的怀抱,这种女人,我怎么会原谅她。”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落雪颤抖着问道。意扬是那么的恨杜家人,他讲的这个故事,莫不是与杜家有关?而这个故事,与她母亲的故事又是如何的相似。
“你说呢。”意扬放下手,双目冷冷的看向她。
落雪低下头,这个答案,她的心中已经有了数。可上一代的恩怨,怕是连母亲自己也说不清吧。
“过去的事情,那些始作俑者,都已经入土为安,你现在有人可以折磨,可以泄心头之恨,一旦这些人死了,你又该如何排遣自己的怨恨呢。人的恨意只会增多不会减少,长期生活在仇恨里,难道不是痛苦的事情吗。”落雪喃喃地说着。
“那又如何,我早已堕入修罗道,注定不得安宁。”意扬说着,突然抓住落雪的手:“有你陪着,与我一同成魔,倒也值了。”
落雪冷吸一口气,还未等她吸进去,意扬的嘴唇便覆上了她的,他是那样强势而霸道,又带着无尽的绝望,让落雪的心痛了起来。当他强势进入自己的身体时,落雪并没有阻止他,只是默默攀着他的背,随着他的身体颤抖着。然而,意扬却一把打下她的手,将她的手压在床上,肆意的掠夺起来,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一番云雨下来,意扬松开了对她的钳制,随即穿衣下床,像上次那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石室。
落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暗暗酸涩起来。她想扶床坐起,可身体实在太累了,只是闭着眼眯了一会儿,便不自觉的进入了梦乡。落雪脖子上的珠子再次发出了无比的炙热,仿佛是一块烙铁。她依稀看到,还是在那个满是血污的雪地,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子,从地上慢慢爬起,她双眸看着满地的尸首,本来美丽的眼睛登时失了神采。突然,她在一具尸骨前跪了下来,大哭道:“爹,是孩儿害了你啊。”她合了合胸前被撕开的外衣,一步步,向着悬崖边上走去……
当落雪睁开眼朦胧醒来时,直觉告诉她身边坐着一个人。她急忙回过头,只见了镜儿坐着床头,幽幽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带了些埋怨。
“镜儿,”落雪呢喃道,今日的镜儿,为什么给她了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感觉?
“姐姐又醒了?”镜儿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她从食盒中端出一碗粥,一碗糕点,一碟小菜,淡淡说道:“姐姐今日睡的真久,您再不起来,这些饭菜可都要凉了的。”
落雪蹙了蹙眉,她想起身,可一动,全身都痛了起来。她只得又躺回了床上,无力地闭上眼睛。
“姐姐,先喝完粥吧。”镜儿端过一碗粥递到落雪面前,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酸涩。
落雪直觉地接过粥,端到嘴边小心的喝了起来。粥里,依然带着淡淡的药香味,只是最近,这种味道淡了很多。她喝了一半粥后,指着糕点说道:“我吃一点糕。”
镜儿看了看碗中的残余,又看了看落雪嘴角露出的粥汤,心中早已了然。她暗自笑落雪不知好歹,可怜主人待她如此深厚,却被她这样不待见,难怪主人出来后会发那么大的火儿。
收拾完东西后,镜儿端着食盒正要出去。落雪却在后面叫住了她:“镜儿。”
“姐姐有事?”镜儿回过头,淡然问道。
“镜儿,我今天头痛的厉害,恐怕是刚才着了风寒,你这里可有解风寒的药?”落雪抚着头问道。
镜儿静静地看着她,缓了半响,回道:“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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