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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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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宝篇 第十四章 城破

第八日暂停攻城,休整了一日,第九日萨达尔硬撑着卷土重来。

轰隆——

投掷下来的灰色块状物瞬息爆裂开来,躲闪不及的骑兵尚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就连人带马被炸飞了出去,抛出老远方重重的着地,带起弥漫的尘沙卷起喷溅的血肉。硝烟上空是灰色的天际,下方是浓重的血色,萧风带着凌厉的风势扫过战场的残肢断背,时而呼啸时而呜咽又时而狂啸,道不清是在悲悯还是嘲笑萨达尔的大势已去。

随着一波一波冲出去的铁骑惨死于火药的威力下,眼见着士气逐渐低迷形势对我方越来越不利,左冥终于按捺不住,偕同几位将领,冒死建议大汗先行退兵,保存实力日后再作打算。

负手立在半山腰上的司寇殇俯瞰着远处战场的战况,纹丝不动,对苦口婆心的几位将领的劝说置若罔闻。风撩起他红色妖娆若血酴醾的衣摆,轻微荡起,若有似无拂过脚边翠色欲滴的青草,红与绿的极致交融,在疾风的催动下,化作别样诱人情怀。

“本汗的生命里,从不允许有败字。众卿勿复言,只需咬紧牙,跟随本汗再撑五日,至于五日后……”微微一顿,手指抚开挡住的墨发,眸光不离山下战场的惨烈,突地展颜一笑,天地为之失色,“本汗带着你们,屠、国!”

他们皆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他们害过的性命比他们吃过的盐还多,他们杀过的人加起来能堆满好几座城。对于在他们手里战败过的国家的百姓,除了女人他们有兴趣掳来玩乐,那些男人、孩子他们不加杀害,不是他们心存不忍,而是对这群人不屑一顾,连杀掉就嫌浪费了气力,脏了刀剑。可有一种情况例外——屠城。他们随大汗征战这么多年,屠城的次数是屈指可数的,只要敌国做的不是太过火,他们大汗是不会下达屠城命令的。一旦屠城,男人、女人、孩子、老人,更有甚者是牛羊家畜,但凡活物一个不留,为防止有漏网之鱼,杀戮后会一把火烧尽这座死亡之城,让滔滔大火结束这里浓烈的血腥……这是真正的屠戮,肆意的宣泄,血腥,残忍,却会令人上瘾,兴奋。

屠城,他们做过,屠国,他们闻所未闻。

依他们大汗的话似乎已有了对策,五日后就会攻下这块难啃的骨头,至于他们大汗的计策会不会奏效形势会不会如他们大汗所期待的发展他们不知,他们唯一知道的是,他们大汗怒了。

能让他们大汗下达屠国命令的,这非宇国究竟将大汗惹得多恼火,

只是,五日听起来是不长,可回头看看他们残余的士兵,在担忧而心痛的着着战场上死不瞑目的兄弟们,忐忑着能否坚持到五日后?

不管他们大汗究竟有什么好计策,当下应阻止我方一味挨打送死的战略举动才是,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都是他们萨达尔的子民啊!

“大汗……”

“报——哈达将军率军前来增援!”

“你说什么?!谁来了?!”

“哈达将军……”未等跪地通报的小兵讲完,司寇殇就凶狠的抓着他的领子如拎小鸡般将他从地上提起,狼般盯着他因呼吸不通憋得涨紫的脸,怒喝:“你说什么?哈达来了?没有本汗的命令他哪来的狗胆前来!!”这个混账!哈达怎么敢,怎么敢不听从他的安排擅自离开他的女人和儿子!他不敢想,不敢想要是他们母子有什么……浑身微颤,他不知被哈达气的还是为自己刚刚不祥的精测吓得,估计是后者偏多。先是想象他们母子浑身是血的模样他就痛的想要毁天灭地,要他们真有个三长两短,他真不知自己将变为何种的疯狂!

双脚腾空,被勒的透不过气,在司寇殇吃人的眼神中艰难的吐息:“属下……不……知……”

“你……”

“大汗快看!”左冥惊喜的呼声骤然响起,感情偏淡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惊喜的难以自抑,这让司寇殇不禁挑眉,冷着一张脸转了过去——

饶是他再镇定也难以叙述他此刻的惊讶!

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了他那以暴躁易怒出名的大将哈达,正拿着令他们头疼的敌国妖器,点燃后,抢起妖器利用他力大无穷的特点,冲着远处闭的紧实的城门用力扔去——

黑烟升起的瞬间爆裂声起,城门四分五裂!!!!

半山上的他们呆如木鸡,战场的兄弟们直直瞅着畅通无阻的城口傻如呆鹅,城头上先前幸灾乐祸的敌军们目瞪口呆成泥胎雕塑,沿着城口一路蜿蜒的士兵们齐齐转脑袋与正往这里瞅的萨达尔骑兵们对视,似在做梦… …所有的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震得眼花耳鸣脑不转,真的很戏剧,一连九日,萨达尔拼死拼话牺牲了多少勇猛的将士想要突破的城门就这么轰一下子开了,任谁都接受不了这么戏剧性突兀性的一幕!这在演戏吗这是!

震朔维持了不足半柱香的时间,戏剧主演者哈达率先反应了过来,抢着铁锤在半空划过几圈,粗嗓门吆喝:“兄弟们还等什么!冲过去!杀死这群贼兔崽子们,为我众兄弟们报仇!!”吼完,狠狠一拍马屁股,喊杀喊打的一马当先冲向前去!

杠着过墙梯的士兵们扭头看了看可以直捣朝歌的城口,呆了几秒后,豪气的抽出刀剑,扔了过墙梯跟着他们哈达将军杀过去!城门都开了,他们还用费那劲进城?直接冲进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战势在哈达的加入下急速发生扭转,先前的劣势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敌军已露败相,我军开始转败为胜,骑兵们纷纷入城,即使远在半山,他们依旧能听到激烈的厮杀声和骑兵们粗犷的吆喝声,激人热血沸腾,半山上不少将士看的眼红,持着刀剑蠢蠢欲动,纷纷请求加入战局。

一挥手应了他们的请战,抑不住的兴奋爬上了他们的眼角眉梢,迫不及待的翻身上马,响彻山谷的马蹄声此起彼伏,一条条赤膊汉子疾速而去,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扬眉吐气的时刻,怎么能少了他们!这几日胸里憋得郁气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了,那些奸佞的贼子们,乖乖等着吧,瞪着老子们抢起大刀将你们的脑袋瓜如剁白菜一样一个一个剁下来,再堆成一堆,用你们对付咱兄弟的玩意来将你们脑袋瓜炸的连毛都不剩!!

左冥自然免不了俗,眼见着众弟兄们死的冤,死的惨,连续几日的无能无力已经令他无比痛苦,窝囊了几日,此刻有了机会他自然也要宣泄!在得到大汗的允许后,他急不可耐的飞身上马,恨不得即刻能飞到战场上,杀他个畅快淋漓!

可无意间抬眼,他有些吃惊的发现本该喜庆的时候他们大汗表情却无比阴翳的盯着战场,斑驳树影或明或暗的投射于那抹血色身影上,渲染了些萧索,几许肃杀,还有几多落寞,几多莫名的恨意……

他被自己的这一发现给震了下,慌忙转身趋马下山,心里却因刚刚那一瞥而开始忐忑不安起来。大汗的反常源于何?是哈达的擅离职守?抑或,凭空而出的妖器……

战事结束的很迅速,从哈达来到至萨达尔鸣金收兵不足两个时辰。当然,这要归功于哈达所带来的在他们着来的神秘妖器,否则,别说打胜仗了,他们能不全军覆没那叫一个侥幸。

杀了他们那么多弟兄,屠城绝对不打商量。

待杀掉这里的最后一只生物,可谓是扬眉吐气的众将士纷纷下马,踩着铺的厚厚血液的地面向哈达快速靠拢,将他拽下了马,呼喝着抛起他那熊般魁梧壮硕的庞大身躯。

“哎呀呀,弟兄们别、快饶了老子吧,老子怕高、真的怕高啊……”

“哈达英雄!哈达英雄!!”

“哈达将军,我们崇拜你!!”

“感谢你哈达将军!救了我们,报了弟兄们的仇!”

“哈达将军能寻到妖器,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哈达将军……”

雄浑矫健的狮子骢上,司寇殇噙着笑淡淡的看着城口处欢作一团的将士们,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狮子骢的鬓毛,半搭的眼皮遮住了眸子里的一些情绪,隐约的让人看的不真切。

“大汗!”左冥最先发现了司寇殇的踪迹,那静静坐在马上不动声色的身影,背后是凌乱惨烈的不堪入目的杀戮场,成百上千的尸体错乱的堆积,惨烈的景象与那抹旁若无人的影子明明不搭却有种说不出的融合感,仿佛他们大汗天生就应该属于修罗场的主宰,与血腥为伍就应是他们大汗的使命——忙摇摇头企图摇去他刚刚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他是疯了吗,怎么能这么编排他家大汗!

“哈达有罪!不敢求大汗原谅,但求大汗能看在哈达多年冲锋陷阵的份上,给哈达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不是哈达怕死,而是哈达还没有看到大汗一统江山,舍不得早死!”见了大汗,哈达忙让将士们放下他,匆匆奔向大汗,跪地请罪。

“哦?哈达你有罪?哪里有罪了,说给本汗听听。”'网罗电子书:。WRbook。'

“哈达不该擅离职守,有渎职之过!”

转着手指的尾戒,眼皮未抬,声音淡淡的:“左冥告诉他,渎职之过该以何论处。”

担忧的看了眼跪地的哈达,轻叹口气,敛声道:“以军法处置,当斩。

左冥话一落,周围求情的人跪了一片,请求大汗看在哈达立了功的份上,赦免哈达死罪。

“本汗可以给你一个戴罪直功的机会——”

哈达一喜,忙抬头,殷切的等着下文。

转着尾戒,神色未变:“是不是她?”

哈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见他家大汗将目光投在不远处杵着的马车,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果然。”似从牙缝里蹦出俩个字,眸子里晃动的光波晦暗阴霾。

“左冥,给你三万兵马,即刻出发继续南下攻打,此刻王将军的兵马恐怕已经绕到了非宇国都城,你与他左右夹击,势必在短时间内将非宇国拿下——别高兴的太早,这不是你的主要任务,本汗要你捉拿——”声音一顿,蓦地狠毒:“那个躲在幕后造妖器的人!要活的,记住了!”

“臣,定不辱命!”

大军班师回本部,虽凯旋而归,但因屠城之故,这次凯旋归来没有带女人,也没有带牛羊马匹,唯一带来的只有死物——细软钱财布匹器物等。不过即便如此,萨达尔的百姓和驻扎在部落未去战场的将士们仍旧很高兴,他们大汗多神,竟然战胜了使甩妖物的非宇国,看来他们大汗果真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神,妖物见了他都得退避三舍啊!

“呜——”画角声悠悠响起,不同于出发前的肃杀低沉,此刻是激越的,悠扬的,带着凯旋的喜悦带着打了胜仗的得意,恨不得用画角声向全世界表达他们的愉悦。

不同于其他将士一路的振奋喜悦,左冥是一路的不安一路的揣测一路的小心一路的忐忑……不是他多心,而是跟随了大汗将近二十年的他虽说不上对大汗的每个表情都熟悉到可以揣测大汗的心理,但他最起码可以准确的感到他们大汗是喜还是怒。此刻,他们大汗面上噙着笑,偶尔还会跟他说笑几句,但他凭着多年的跟随经验敏感的察觉到那风淡云轻掩藏的骇人阴戾!虽他家大汗不紧不慢的跟随着大军赶路,可他就是知道他家大汗恨不得能日行

万里,下一刻就飞回去!

元宝篇 第十五章 左冥疑惑

风起罢,片片飞叶舞晴空,与曙光交缠结的风烟浮生飘蓬,笑望彩碟飞。

萨达尔在浴血奋战了九日后凯旋归来,百姓们无不箪食壶浆,浮跃了喜悦的笑脸热烈欢迎他们的英雄们班师回朝。论功行赏,追封战争中牺牲的有功将士封号,伤残抚恤金、死亡抚恤金的分配,安顿牺牲将士亲属……如以往胜仗后的处理程序一样,归来后的一系列程序按部就班的进行,从功赏过罚到善后工作的处理,虽冗繁细碎却有条不紊,待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完毕后,落日余晖已撒满澄净长空,夕阳潋滟望断留恋。

“我萨达尔受神兽庇护,自起兵来大杀四方十战十胜威扬,我族的智慧无人比拟,我族的勇猛天下侧目!天下人称我萨达尔是残忍的野狼,本汗却要说他们这些目光短浅的宵小之辈错了,错的离谱!我萨达尔岂会做屈居人下的狼?统御森林的雄狮号令百兽的虎王才是我萨达尔的真正面目!”

天土星斗挂满夜幕时刻,清风送爽的草原空地上篝火热烈的燃烧,围着篝火正襟危坐的人们安静的听着他们大汗的宣言。

静静拿起手边未开封的酒坛,撕下封条,打开坛盖,他缓慢站起身,扫视了眼已随他立刻起身的众人,抬臂抬高酒坛,纯净无垢的酒水哗啦啦的倾泄到四角案几上摆放的大口碗中,清澈的酒水晃动在瓷白色的瓷琬中,映射着红的热烈的篝火,如燃烧着的激烈火焰。

“第一杯,献给伟大的神兽,感谢它常年庇佑我萨达尔,愿我神与天同兽。”

众人皆屏气凝神,不敢直视献酒于神兽的大汗,唯恐亵渎了神灵。

一杯酒洒完地面,紧接着倒了第二杯。

“第二杯,献酒于那些亡故的兄弟们,愿他们能得到神兽的庇佑,早登极乐。”

提到亡故的兄弟们,众人心有戚戚然,不过听大汗祈祷那些亡灵能得到神兽庇佑,不禁心怀感激与安慰。

第三杯,司寇殇一改肃穆的神色,噙着浅笑举过酒水满的几欲溢出的瓷碗,朝着众人一敬,道:“这第三杯,本汗要敬给在座的各位,这些年来各位弟兄们跟着本汗南征北战,出生入死,任劳任怨不曾有过半句怨言,本汗看在眼中,记在心上,欣慰之余也感激莫名,却只因尔今大事初定大业未成,只能待入主中原大业圆满后重重犒劳众位,以谢众位这么多年来的辛苦!

“臣/末将/属下不敢居功——”

手一挥,他豪爽笑着:“今日没有君臣,只有兄弟,众弟兄不必拘礼。来,咱们今夜一醉方休!”

说罢,仰脖一饮而尽。烈酒滑喉下肚瞬息,白净的脸浮上妖娆的红晕,与唇角遗留的点点酒汁一道构成了别样的诱惑。

众臣众将慌忙移眼,端起大口碗咕噜喝酒下肚掩饰失态。

满意的看着众人喝干净的酒碗,司寇殇又给自己斟了碗酒,掀翻案几踢开椅子,骨节分明的手搭在衣裤处使劲扯了扯,迈着修长的腿大步走到人群中找了个空地随性坐下,一腿曲起一腿随意伸直,扬眉睨着旁边目瞪口呆的答答布棋,勾唇成一个慵懒的弧度:“你这是要本汗仰视你?”

“末将,末将不敢……”一个激灵,答答布棋噗通跪下,头低的死死,后背涔涔泛了冷汗。

“说过,今日没有君臣。”似乎带了些不满的蹙了眉,眼角扫过皆恭谨立着的众臣,懒散一挥手:“都坐下,坐下,你们这般拘谨本汗如何尽兴?

话音刚落,忠臣从善如流的窸窣坐下。

满意的颔首,半阖着眼仰脖将手中烈酒再次一饮而尽,漫不经心的语调谈道:“庆功宴要有庆功宴的样子,左冥,去妓帐内寻些会歌舞的,来给兄弟们助助兴。”

脸微微侧过掩饰面上的情绪,_左冥恭敬的回诺。转身离开的那刻,眼角微微扫过大汗那再次斟满的几乎与碗沿齐平的晃动酒汁……

篝火宴会在距离寝帐不足百米的矩离举行,说笑声劝酒声碰杯声断断续续传至灯火通明的寝帐,扰了帐内待睡的人。

“娘亲,父王不是一早就回来了吗?为什么到现在也不来看元宝?”窝在爷怀里的元宝声音闷闷的,反复揪着手指,半咬着唇似在隐忍,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元宝闷闷的声音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仿佛醍醐灌顶般瞬间意识到了某些问题。

低头看着似带着隐忍的委屈的他,平和了情绪,尽量不让自己露出诧异之色:“元宝,你喜欢你父王吗?”

元宝一怔,继而赌气的将脸撇过,嘟着嘴哼声:“谁喜欢他!讨厌!讨厌!!骗子!!”才不喜欢那个骗子!明明说喜欢元宝,回来后却不来看元宝,他肯定将元宝给忘了,肯定是!元宝才没有喜欢那个骗子,元宝也没有坐在帐口从天亮等到天黑一直等着他来,元宝没有!他不要元宝,元宝也不要他!

可饶是这样想,不知为何,元宝一想到他父王不要他不喜欢他,他就难过的心堵得慌,难受的慌,饶是他咬破了嘴唇抠破了指头,眼里那拼命隐忍的泪珠还是不争气的往下掉。

前襟凉凉的,低头细瞧,心痛的发现元宝眼里的泪就如断线的珠子般,无声的直往下掉。元宝鲜少哭,他哭得次数用指头都能数的过来,以往几次他都是嚎啕大哭,爷虽难受却不至于心痛,可这次,他无声的哭泣都令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痛如绞。

勉强挤出抹笑,于指弹弹他的额头,用玩笑的口气道:“元宝羞羞,这么大还哭鼻子,也不怕你媳妇将来笑话你。”

“元宝不大!元宝才一岁!”

无宝抽噎着反驳,我却在一旁听得心酸。一岁,的确,我的元宝才一岁而已,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竟不将元宝当成一岁的孩子,有时甚至以大人的角度来看待他,忘记了他不过是个等人疼,等人爱的孩子,忘了他仅仅一岁?事事以我自以为的方向去对待处理,却忘记了我不是孑然一身的一个人,我还有个儿子,不应该独断专行忘记了考虑元宝的情绪。

是不是,我做错了?

抱着他坐起身,扯过帕子仔细将他脸上的眼泪和鼻涕擦干净,扳过他别扭的脸:“元宝,娘亲带你去看父王好不好?”

元宝的眼里闪过亮光后迅速黯淡下来,红着眼脖子一梗:“不去!父王不喜欢元宝,元宝也不喜欢他!”说着,眼泪又如开闸洪水般的流个不停,用手背狠狠一擦,抽搭着鼻子赌气的别过脸。

手心轻拍着他的后背缓解着他哭得不顺的呼吸,亲亲他泪迹斑斑的脸颊,轻哄:“元宝怎么知道父王不喜欢你呢?元宝长的这么可爱,疼你都嫌来不及又怎么会不喜欢?”

“可是,可是父王他到现在都没来看元宝!娘亲你不要骗小孩子,我知道父王他不喜欢元宝,元宝知道的!”

元宝带着哭腔的吼声令我哑口无言。

爷的确不知该对元宝说什么,解释什么,难道要向他坦白他父王之所以对他不闻不问,是源于他有个总做错事的娘亲导致他父王对他的迁怒吗?

虽然我自认没错,可在其他人眼中却是容不得沙子,爷这种自认的没错却恰恰是某人的雷区,对他来讲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晚的月光太过凄凉的缘故,心情也随之百感交集,淡淡的惨淡愁绪萦绕不去,不由自主的,竟向元童提出了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元宝,你难道就不想见你仙人爹爹了吗……”

话一出口,爷怔在当场,竟有种做坏事被抓包的羞愧无措感。面对任何一个人哪怕是与之有肌肤之亲的司寇殇、莫子谦,关于这个话题爷或许都不会如此无措,可是面对自己亲生的儿子,恐怕任哪个母亲爷无法坦然探讨这个话题。若元宝是心智未成熟的普通孩童还好说,可……不知以往对无意间讲的话他记得多少……

元宝咬着唇低头沉默,半晌,闷闷的声音低低传来:“娘亲,那画像里的仙人爹爹真的是元宝的爹爹吗……元宝觉得,觉得……元宝还是……”还是觉得现在的父王更亲近些。

夏季的天,爷却觉得冷。

当初回到现代,浓墨重彩的画了他的全身像,小心的收在抽屉里锁起,想念时会拿出来跟出生几个月的元宝唠叨……不曾想,他却是记事的,更不曾想,饶是给元宝说了七叔许多好话甚至灌输给元宝那画像里的人就是他爹爹的假信息,到头来还是争不过血缘的羁绊。

苦涩的扯扯僵硬的唇角,此刻爷真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左冥站在帐口处,掀帘的手僵在半空,额渗冷汗,心里哀嚎。

你说他没事找事不是?多管闲事他吃饱了撑的不是?看宴上他家大汗喝烈酒如喝白开水似地要酒不要命的架势他急啊,想着他家大汗对这女人和孩子宝贝的跟个什么似地,就动动心眼想着将他们请过去劝劝他们大汗,别喝伤了不是?他这是好心啊,可是老天爷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呢?好死不死的让他恰巧赶在这节骨眼上来!他听到了什么?仙人爹爹?爹爹!仙人!一听就知道这肯定不是说他家大汗,他家大汗与仙勾得上边吗?谁见过杀人如切菜

的仙吗?当然,他并不是在诽谤他家大汗,只是陈述事实而已。爹爹!原来这个孩子不是大汗的,原来大汗被戴了绿帽子!完了,这么要脑袋的消息该怎么跟他们大汗说?要说大汗其安你头顶绿油油的,戴绿帽子不说还替别人养野种?他是疯了才会实话实说!可是,不说的话,这是欺君之罪,不仅砍头,还要砍九族。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这不是纯粹要逼疯他不是?

苍天啊,要是再来一次机会,他定不多管闲事的来这一趟!

不过,做为司寇殇的忠实拥护者,尽管左冥忐忑讲完事实后可能会遭遇的可怕后果,他还是一五一十的将帐内人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到司寇殇耳中。当然,周围人多怕别人窃听大汗不光彩的耻辱,他使用的是内息传音。

令左冥疑惑的是,听完后,他们大汗没有恼,没有怒,也没有将那对母子捉过来剁烂了,只是笑着说了几声‘很好’,就依旧慢夺斯理的倒酒,喝酒,再倒酒。

左冥知道,他家大汗面上不表现出来,可心里面必定不痛快。

君忧臣辱,君辱臣死。他家英名盖世的大汗竟受此等侮辱,实乃大恨也!身为属下,不能分君之辱,万死不恕其咎!

脸上显现坚决之色,上前一步,凑近他家大汗低声建议:“大汗,要不要属下去——”随之做出抹脖子的动作。

在左冥认为他家大汗迟迟不做出行动是碍于面子,若是暗地里解决的话,至少保全了大汗的面子。这件事只有天之地之,他左冥知,大汗知,即便将来他左冥被灭了口,为了大汗,他亦无怨无悔!

殊不知,他这厢想的大义凛然,人家那厢却是不领情。

听左冥讲要将他们母子暗地里处理了,司寇殇倏地眯眼,怒喝一声,电光石火间身形鬼魁移动,探手如电狠绝的掐住了左冥的脖子。

“你若敢动他们母子一根汗毛,本汗定将你们九族诛尽!尸体抛入阴阳河,禁魂师同时施咒,务必让你们的魂魄受尽嗜心啮骨之痛,永生永世,天上人间皆是地狱!”

句句带狠,字字带毒,别说在场的其他人被他们大汗突来的这番狠绝毒辣话语给震慑住,就是当事人左冥也是面色苍白冷汗虚汗直冒,心里面是一个劲喊冤,他这是怎么得罪他家喜怒无常的大汗了?

目光如带毒的箭,刺骨犀利的逼视左冥眼底,足足一炷香的时间,直到见左冥眼中没有了先前暗杀他们母子的念头,放在左冥脖上的手方收回,用力一甩,握拳背在身后。届时,左冥的脖上已经出现五道清晰骇目的紫痕,清晰的竟让人有种这痕迹是凹进去的错觉!

面对众人惊、疑、惧的目光,司寇殇平静自若的拉好敞开的衣襟,抚平褶皱,淡然开口:  “今日本汗喝的有些多了,有些不胜酒力,胡言乱语了些,倒惊着众臣众将了。左冥,立刻去妓帐叫来貌美的宠物,给各位臣将们压压惊。”

“诺!”巴不得离开的左冥接了命令,下一刻就十万火急的飞走了。

“本汗先去歇息了,众臣将继续,务必要尽兴而归。”

“恭送大汗——”

【元宝篇】 第十六章 离开

“朵朵妹,今早你不是刚刚收拾妥当吗,怎么这会又来了?莫不是想哥哥我了,特意勤快的多跑两趟腿,就为了多看哥哥我两眼?哈哈哈——”

“去你的,没个正经!小主子身娇肉贵,受不得丁点虫咬,偏偏咱草原别的没有这虫子蚊蝇多的能用马车装,我不勤快点能行吗?努,看见我手里拿着的这些东西吗?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哟,朵朵妹要考哥哥呀?那哥哥得好好瞅瞅——哈,拉拉杂杂的,不就是根草嘛!”

“去去,没见识!这是香艾,香艾知道吗?中原人用来辟邪的仙草,受辟邪神所佑,可以赶走蚊虫,可金贵着呢!去,别乱动,这可是咱大汗专门派人去中原购得上等香艾,听说这些可都是些要上供的贡品,原本是要给皇帝用的呢!弄坏了,仔细着你的皮!”

“东西倒真是好东西,只可惜,里面的人恐怕很快就用不着了……”

朵朵脸色不变,小心往帐内看了看,抬脚狠狠踹了犹自嘀咕的守卫一脚,低叱:“你小子想找死不是?里面的女主子可是能听得懂咱草原话的,让她听见,你十层皮都不够她剥的!”

守卫不以为然的斜了眼紧闭的帐帘,贼兮兮的将身子往朵朵旁一探,小声笑道:“朵朵妹,你恐怕还不知道吧,这里面的人可就离失宠不远了——

“你胡说什么!咱大汗不知怎么宝贝这女主子和小主子呢,又是香艾又是蔬果绸缎的,不惜千里迢迢的从中原快马运来,途中跑死的马匹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吧?你瞧见过咱大汗对哪个女子笑脸相迎?你又瞧见咱大汗对哪个孩子有求必应,都快宠上了天?所以,没谱的事干万别乱说,祸从口出,你可以仔细记得牢了!”

“俟埃俟,朵朵妹,先别急着教训我,因为这事还真不是哥哥我乱说啊,不信你私下随便拉个人来问问,谁不这么想?朵朵妹,不信你就想想,咱大汗从回来起,几日没来了?七日,整整七日!从那对母子来起,咱大汗可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呆在里头不出来,而现在七日没来,说明了什么?你再想想,膳房已经断了几日的新鲜蔬果了?七日,还是七日,至今送到这里面的蔬果还是七日前余下的,也多亏厨子心细将这些易坏的蔬果浸在冷水里才勉强放了这么多日子,估计再等个一两日,里面小主子可就断粮了!咱大汗出战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膳房总管莫忘了督促骑兵运蔬果,可大汗回来后反而将蔬果给断了,这又说明了什么?所以说,朵朵妹,里面的人真的是大势已去了,你也不用这么费心费力,再怎么讨好,到头来也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哦——”

朵朵沉默了些许,叹气,“中原有句话叫红颜未老恩先断,本以为大汗对那女子是不一样的,谁知  ……唉,算了,主子的事情不是咱这些做奴才的能议论的,奴才做足本分就足以,其他的还是莫要嚼舌根才是。”

守卫一脸不认同,调笑的挑挑朵朵的下巴:“朵朵妹,你呀就是太老实太善良,这种女人还不都是些想攀高枝的主,妄图一步登天,虚荣的很,不值得可怜的,有今日下场也算是她咎由自取。攀高枝,她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咱大汗是什么身份……夫人。”

朵朵一怔,忙后退一步对着正掀帘而出的人躬身:“夫人。”

恍然未见他们或尴尬或忐忑的神色,抱着元宝的爷淡淡的笑着,抬脚走向刚刚还侃侃而谈,现刻哑口无言的侍卫。

“说实在的,来了这么久,客不是客,主不是的主的在这尴尬的住着,我还真他娘的不知道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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