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奸臣当道-第6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大夫通常是不会当着病人的面说病情的,安慰性的告诉爷没事,好好休养,董易和司寇殇到了门外,开始嘀嘀咕咕。

可能他们是忽略了爷有内力这一客观事实,所以他们自以为隐密的嘀咕分毫不差的落入爷的耳中。董易的意思爷明白,就是让爷该吃吃该喝喝,想干什么就趁早就干,别留下什么遗憾什么的。

心灰意懒。

司寇殇进门的时候,爷明显的感觉他步伐凌乱,脸色凄惶的如秋风瑟瑟下的枯叶。

“是我害了你。”健步冲到爷跟前,他无力的瘫下身子,握着爷的手哽咽。

点点头表示认同,要不是他害的爷怀孕导致爷的免疫力下降而使得毒素趁虚而入,爷最起码还有几年可活。

痛苦的悲鸣着,抱着爷将头深深埋进爷的颈窝,珍贵的男儿泪迅疾而下,深深熨烫了肌肤。

“告诉我,怎样做才能将你留下……”

在死亡面前人是卑微而无力的,人斗不过天斗不过命,哪怕是权倾九州荣登宝塔,权势滔天的能随心所欲,却也无法留住一个将死的人。富贵荣华到头来不过一场空,王侯将相到头来不过一怀黄土,是悲,是叹,是无力,也是无奈。

面对着他无助而悲痛的呢喃,本来心灰意懒的爷心情反而稍微平复了些,伸出双臂反过来将他抱住,就如抱着一个受伤小动物般,安抚性的拍着他的后背。事已至此,节哀顺变吧,十八年后,爷还是一条好女的。

半跪于床前,他趴在爷颈窝里,双手紧攥着爷的后背,好似要抓住最后的温暖。悲哀的泣声加上彀陈颤抖的双肩描述了一个男人的脆弱,如此强势的男人如今却被爷逼到这份上,即便再怎么铁石心肠,爷的心里还是难免的动容。

“要不,给你试试忘情散?”

爷试探的给予建议,谁知他僵了身躯,冷不丁抬起湿漉漉的脸,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蛇般阴阴的盯着爷,直将爷盯得浑身发毛…

第二日,司寇殇就按捺不住的亲自出马追寻医怪仙的踪迹去了,而爷自然是回了申家,叫来了申若雨,开始为身后事做打算。

“跟我的日子虽然不多,但你听的,看的,学的足够你受用半生。你是学经管类的,理当学以致用,我会给你足够的资金以及人手,暗卫也会拨一部分给你,即日出发,四大城你选其一作为你的发展基地,翱翔出你的一片天地。作为一个拥有几千年文化知识的现代人,我相信你应该不会做的比古人差,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这一突来的馅饼砸的她不知所猎,震惊过后开始思忖,仍旧是不可置信:“为何这样帮我?”天下没有白费的午餐,这句耳熟能详的名言她可是深深牢记。

“当然,帮你是有条件的,条件只有一个,永远不得背叛申家。”

申若雨低调的离开了帝都,这块开琢的玉,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就会大放异彩。若是能在经济上与莫家分庭抗礼,那么申家也就多了层屏障。

坐在板凳上给爷按摩头皮的子熏极其不赞同,两条眉毛拧成了蚯蚓:“主子,这女人来历不明,若是她将来反咬咱们一口,那申家岂不是危矣?”

眯着眸子昏昏欲睡,勉强打着精神给他解释:“你主子做事是不留后手的人吗?”掏出一个药瓶递到他手里,“三个月给她送一次,要做的不留痕迹,一旦发现她有异心,索性就撕破了脸挑明,让地有所顾忌不再妄动。”

隐隐感觉他主子的话有点怪异,搔搔脑袋,转动他迟钝的脑筋想了又想,可还是找不出究竟怪在哪里…

不出意外,申若雨会在商界闯出一片天地,这会是申家的退路,弄好了也会是申家的有力后盾,至于司寇殇,恐怕会沉浸在害死爷的愧疚之中,不仅不会像几日前那般给申家使绊子了,指不定还会在关键时候拉申家一把。至于莫府——眸黯了黯,他们一向与西南王一个鼻孔出气的,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都是,让他们放弃对付申家那是痴人说梦。

仰面冲着晦涩阴暗的长空吐口不畅快的气,申家若是能保住,那爷也算是对得起他们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貌似想的面面俱到,可变数还是存在的,比如说——

“天儿,怎么这么不听话又出来吹风,快回屋去,莫要受了寒。”

肩上多了件温暖的狐裘,按压在肩上的手温柔而有力,仔细的将狐裘裹住爷的身子,修长的手绕过爷的脖颈,细心的替爷席上白色的细带,几个灵巧的旋弧,漂亮的蝴蝶结于胸前呈现。

在他微凉的指尖滑过爷的脸颊替爷细细的拢发时,爷不由自主的抬头,期望从那无波无澜的清眸里看出点什么。司寇殇人仰马翻的找大夫,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以他的精明当然能推断出其中缘故。从爷自司寇殇那里回来始,他虽然一如往昔的平静,可任谁都能看出他对爷的关怀不止增了十倍。更有甚,有时与夜半时分会气喘的闯入爷的房间,颤抖的将手凑近爷的鼻尖一

眼圈不由得发涩,怕他看出异样,忙垂下头装作整理衣衫。

其实,爷宁愿他能像司寇殇那般痛哭出来,也不愿看他拼命做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们,都是傻子……

村上那片孤独的叶子依依不舍的落下,来年春天当鲜嫩的绿叶取代它原来位置的时候,这个世界是否会留下它来过的痕迹?

萧索或许只属于秋季独享的孤独,帝都的长街丝毫不受萧条秋季的影响,行人如织,鼎沸的人声一如往昔,热闹的场景,百姓们欢快的笑脸,无比令人愉悦的情境,可漫步其中,却唯独让爷有种格格不入的错觉。

这是不是意味着爷与这里的磁场不对付了,就如魂魄一般,见不得人气了?

暗自摇头,或许爷离变鬼不远了。

因爷的到来,鼎沸的人声有瞬间的消匿,各色打量的目光如橡皮胶似的投注在爷的身上。之所以爷能引来诸多关注的目光,原因无他,只因旁边搀扶爷的人是大兴赫赫有名的太师,申墨竹。

能劳烦申家族长行尊降贵,亲自搀扶着逛街的,而且还是个女人,怀孕的女人,恐怕是个人都会往歪里想。

小声的议论开始四起,各种揣测出的言论不绝于耳,可反观七叔,这一当事人反而无动于衷,仿佛就默认了众人脑海里的粉色泡泡,雷打不动的依旧搀着爷走这漫漫长路,耐心的陪着爷逛银楼,逛成衣店,不厌其烦的看着爷试试这个玩玩那个,一道上和颜悦色的,整一个新世纪好男人。

总的来说今个玩的真是开心,当然,前提是不碰上那俩个意外的人。

苏婉明显慌张,下意识的拽紧莫子谦的袖子,恨不得将他赶紧脱离爷的视线:“表哥,那钗子婉儿不要了,咱们快走吧……”

其实那事过后,爷的耳畔偶尔会回荡着莫子谦那日悲痛欲绝的吼声,见了他难免的就觉得理亏,即便是他不曾记得,但爷还是愧疚心作祟,觉得欠了他的。低头揪住七叔的衣摆,爷也恨不得和七叔一块脱离他们的视线范围:“那钗子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让给他们得了,咱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一道冰冷的光线令爷寒颤莫名,1惶慌抬头,苏婉急急看着莫子谦,而莫子谦含笑和七叔对峙着,先前的冷光仿佛是爷的错觉。

晃晃脑袋继续扯着七叔,怎料他仿佛就和莫子谦叫上了劲,一人扯着钗子的一头不放手,暗暗用劲,幼稚的较量。

掌柜的心疼的看着精致的朱钗在两人的较量中逐渐变了形,几次蠕动了唇想要开口阻止,可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貌似都是自已惹不起的主,只能暗叹一声倒霉,再叹一声流年不利。

“你鲜少有喜欢的东西,遇到了当然就不能错过,即便是得不到,也不能让给这种不识趣的人。”仿佛察觉到了爷的躁动不安,七叔冲着爷微微一笑,顿时满室生辉,落了光华满目。

“呵,婉儿,虽然入你眼的东西不差这一件,但你喜欢的东西岂能戴在他人头上?与其作践了这发钗,还真不如毁了它,一了百了也让人安了心。”

话落,钗断,一人一截握在掌心,露出的断截在金辉的闪烁下描述着残缺的美。

七叔身上散发着少有的凌厉气势,爷知道七叔动怒了,因为莫子谦话语间对爷的侮辱口作践这发钗,他说这话分明就是告诉爷,爷不配和他的婉儿喜欢同一样物品。

忽略心口涩涩的感觉,同时摒除莫子谦投来的时有时无的目光,轻轻握住他握紧的拳头,低声道:“算了,一个破钗子而已,他们要给了就是,何必意气之争,当了别人围观的笑料……”

听出话中的委屈之意,锐利的眸光朝着门外一扫,堵在门口张望的人群被这骇然的光线扫的一颤,下一刻一哄而散。阴戾冲破请冷的表层,咬牙尽力强忍着,才勉强压住挥剑的冲动。天儿最后的一段日子都不让她安静,这群人真是该死!更该死的人,还有他!

目光扫过面前长身玉立的男人,厉色从眸底悄然滑过。雪色箭袖一挥,掌心里的一半的朱钗刺向了莫子谦身侧的拒子,没入木柜两分,钗尾在空气中细微的惊颤,诉说着刚挥手间力度的强大。

反手握住搭在他手背上的小手,他眸光缓和,轻声细语:“我们走。”他细心呵护的人啊,从什么时候起竟不停地受伤害,从身到心,难道到了生命的尽头也不曾安歇吗?

被七叔牵着手离开的爷没有听到苏婉的惊呼声,更没有见到那被钗子扎的血肉模糊的掌心……

天,愈发的冷了。

当宝宝四个月的时候,今年冬季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

嗜睡的症状愈演愈烈,一日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睡眠中度过,即便七叔粉饰太平的将这说成嗜睡,但爷明白,这叫昏迷。

时日不多了。每每看着墙壁上的沙漏,爷的脑海中就会冒出这句话。

外面的雪白的干净,可爷的脑海中却无端的拿它跟白幡冥纸比较。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中苍白如纸的脸,虽然左侧被烙铁毁了,但爷会突兀的想,没关系,棺材里会长腐虫,用不了几年就会腐去爷的肉身,骷髅是完整的,看不出曾被人毁容的痕迹。

就要死了,你怕吗,沈天?

怕吗?死过了一次,为什么还怕?

怕什么,沈天,你究竟在怕什么?抑或是不舍些什么?

抚摸着凸起的腹部,在垂眸的那刹一滴泪无声的落下来。

已经四个月了,与自己休戚相关的孩子,还没有来得及看看这世界,难道就要随着爷的死亡而断送了性命?

娘亲没用,可为什么老天不能再给爷几个月的时间,只要能亲眼看看这个与自已血脉相连的孩子,哪怕魂飞魄散也甘之如饴——

沈天,前世今生,你终究都是一个人……

【异地篇】 第五十二章 葬花

墙角数枝梅,在天寒地冻的冬季,不卑不亢的绽放着不为人知的孤傲。

冷不丁一阵寒风扫过,卷起嫩白的花瓣,骤然起落,散漫于银装素裹的天地间,与输梅一段香的雪花旋起一支凄美的冬之舞。

屋内的炭火生的正旺,在数个火炉的发热作用下,屋内的温度较之暖春三月有过之而无不及。可饶是如此,半仵在藤椅上人还是裹得如蚕蛹,从头到脚藏在厚厚的一张虎皮下,只露出一张比外面积雪还白上几分的病态容颜。

从虎皮下探出手,轻轻拨弄着清幽淡雅的雪梅,叹息:“傲霜斗雪,凌寒独自开本该是它们应有的命运,如今强自移至温室,虽给了它们安稳的生活条件,却扭曲了其本性,列夺了它们迎战风雪独自成长的权利,缺了坚强,失了傲骨,如今只能作为盆景而存在,着实可惜,可惜。”

拨弄梅瓣的指尖被人轻轻握住,温热干燥的掌心裹着冰凉的手,带着疼惜重塞进暖和的虎皮中,“别整天瞎想些有的没的,刚吃罢晌饭,若是困了就小憩会,若是不因,七叔就让管家去外头给你找些乐子……”

“七叔——”啼笑皆非的打断他的话,啼了他一眼,打趣道:“那呆头鹅一般的管家无非就是找些伶人弹啊唱啊的,若是想听乐曲,直接找七叔不就得了,何须那个麻烦劲,去外头找人费钱费力不说而且还糟蹋了耳膜。”

“来人,摆琴。”

惊得急急摆手:“七叔莫当真,天儿是说笑的,不作数,不作数的……

“天儿可是瞧不上七叔的琴技?”

不辨喜怒的声音令爷顿时哑然,忐忑的看向他,清润的眉微微上挑的弧度透露出主人打趣的心态。在呼口气的同时爷也不由得讶然,想不到向来清冷惯了的七叔也会有玩笑的时候。

不由得唤道:“七叔你就会吓天儿,懒得理你。”手缩回虎皮中,别过身子,兀自望着前方烧的正旺的炭火。

耳边幽幽萦绕着哀怨的叹息声:“看来是七叔碍着天儿的眼了,罢罢罢,与其在这惹人厌,还不如出去吹吹冷风,顺道清醒清醒脑袋,想想自个究竟是哪里不讨人喜。”

椅子的擦地声响起,伴随着是窸窣的衣袂摩挲声,微恼的扭头,瞅着他果真施施然往外走的身影,咬牙不断。

泄愤的揪着虎毛,有这么不解风请的男人吗,真话假话都分不渚,看来是一心向佛都傻了脑袋了!

听着门扉开启关合的声音,爷扭曲着眉毛,这回是真的恼了。揪下一撮虎毛,怒不过的哼了声,盯着某人诮失的方向,爪子更加用力的扯着虎皮上的毛,愈扯愈起劲,心里忿忿!岂有此理!

请婉的乐声不期然从门外幽幽的传来,缭缭琴音,吟庭弄弦,清音袅袅,泠泠音声似一股川流不息的清泉,清脆叮咚,仿如能淌进人的心底,涓涓流淌,给生命注入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嘴角不由得上翘起愉悦的弧度,揪虎皮的动作改为温和的抚摸,惬意的仰靠在椅背上,在滑脆悦耳的音声中放松身心,眼皮渐渐下沉,思绪越来越缥缈,仿佛随着琴音越飘越远——

门外,抚琴的申墨竹一身素袍,高雅圣洁,仙风道骨,衣袂随风翩跹起舞,与白茫茫的天际仿佛融于一片。纤长的指尖拨弄着琴弦,欢快愉悦的曲子不时的从指尖流泻而出。可谁又能看得到直直望向门扉的他,琉璃般清润的眸子里其实朦胧着一层看不请的悲哀?

逼近年关之际,莫府上上下下都开始忙活了起来,小厮们忙得脚不沾地,主子们也是整日里的风风火火的忙,因为年后不几日就到了莫家大少爷,也就是当今大兴国舅爷与苏家小姐结亲的日子。

与室外忙碌的景象相反,密室里的三人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低声交谈着。

“所有的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只要东西一到手,证据确凿,申家在文武百官面前将会百口莫瓣,到时候申家即便是不倒也必会遭受重创。”呷口茶,礼部尚书柳禄分析道,镶嵌在国字脸上的两眼迸射出精光无数。

莫老太师捋着胡须认同的点头,沉默几许,考虑到了什么,不由得蹙起眉头,迟疑道:“计划至今为止都顺利的令人难以置信,申墨竹在老夫眼里可不是个好糊弄的角色,即便咱们部署再周详,难免也会有些蛛丝马迹露出,为何他迟迟为有所发现?你们说,会不会是早已洞察咱们的计划,故意按兵不动,等到关键时候给予我们重磅一击?”

听到这,柳禄的脸色微变,道:“若真是这般,我们的计划就得有所变动,万一着了他的道,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的确,我们所行使的事非同小可,还是谨慎点的好。”莫老太师看向从进来就未曾发过一言的儿子,询问:“子谦,依你所见呢?”

“答案就快揭晓了。”

就快揭晓?莫老太师和柳禄面面相觑,这算什么回答?

隐约觉得儿子的声音不对,狐疑的看去,把玩着折扇的莫子谦面色如常,除了垂下的眸子让人无法窥得其中的情绪外,貌似没有任何异样。

“子谦,你所说的答案……”

咚咚——

密室外头传来有节奏的敲击声,玩转着折肩的手一滞,垂下的眸子刊过异芒,起身大步流星跨向密室的出口处,亲自按上了机关打开了石门。

未及沉重的石门完全打开,一个黑影极速闪了进来,低声在莫子谦耳边嘀咕。相隔甚远的莫老太师听不到那黑影说什么,但见他儿子突然扶着石壁,身形不稳,如遭重创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紧,和柳禄一对视,俩人心里同时生出不好的预感。

未等他喊过来儿子细细询问,远处的身影就扶着石壁踉跄的离开,明明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可这身影看在莫康严眼里,沧桑,颓废,孤独,茫然,甚至还夹杂着令人看不懂的悲苦和绝望,看的莫康严眼睛一酸,竟忍不住的想要落泪。

“太师……”觉察到莫康严的情绪波动,柳禄不由得出声。

摆摇手示意自已没事,拾掇好惜绪,招来远处候着的黑衣人,厉声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太师,是国舅爷让属下去查探申墨竹近来的动作。”

眉头不由得愈敛愈深,若只是查探申墨竹的动向,子谦他没道理反应那么大。难道申墨竹做了什么不成?

“那你查探到什么了?”

“回太师,申墨竹近一个月来四处搜罗琉璃,请了擅于奇技淫巧者不下百名,于申家隐蔽的地下密室中秘密打造着物什。由于申墨竹全面封锁了消息,所以直至今日属下才依着些蛛丝马迹探得,打造的物什乃是口棺材。”

棺材?!和柳禄讶然的面面相觑,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申家有谁要殁了吗?

今年的桃符攀比大赛,莫家独占鳌头,想来也是,没了申家的参与,风头正浓的莫家,谁与争锋。再加上即将来临的喜事,莫府更是锋芒毕露,以金子磨成墨,金色大字铺陈着喜色的红纸,奢华贵气,惹来了无数人的艳羡。反观申府,反常的让人侧目,向来抢尽风头的申家不仅不予莫府争锋,反而连代表喜庆的桃符也免了,光秃秃的门额惹来了无数好事之人的臆测。

“七叔……”

病榻上,一只消瘦如柴的手从厚厚的寝被中伸出,在暴露于空气的那刹被旁人紧紧的拿手裹住,贴在他俊逸的面颊上。

病榻的人两颊消瘦,衬托的一双眸子出奇的大,看的旁人眼眶发红,心不住的抽搐。

“今个是除夕,说什么我也要挺过去,死在除夕,多不吉利……”

握住柔荚的手不住的轻颤。惨惨别过脸,不想让她见着自已眼里的痛和脆弱,勉强扯起唇角,“都什么时候了,天儿还不忘说笑,非得说的七叔难过的落泪你才肯歇停不成?”

晦暗的眸里闪过异彩:“说实在的,从出生至今我还未曾见过七叔哭过呢……要不,你给爷哭个?”

“敢调侃你七叔,该打。”

抬手想要惩罚性的捏捏她的脸,目光在掠过那消瘦的皮包骨头的脸颊时,心里陡然一酸,手也不由得改为抚摸。

脸上的触感使得微微涣散的眸子有了焦距,望着眼前这张已经镌刻于心底的谪仙般的面庞,手指情不自禁的轻动,触着他的唇,他的鼻梁,还有冷情惯了的眸,笑笑:“七叔,其实我喜欢的只是你的皮相而已……”

不置可否的弯唇:“哪怕我身上只有一样能吸引你的,我亦很满足。”

动容的看着他,另一只手也从寝被中抽出,棒着他的脸庞,灼灼的目光定在他脸上,怎么看也看不够,“七叔,你承认了。”

反握住棒住他脸庞的手,释然的笑道:“对,我是承认了,事到如今我何须自欺欺人,我申墨竹一生挚爱的人就在眼前,今生的爱,来生的爱,生生世世!”

笑的留泪,止不住的液体从眼角奔流而出,他擦不完,也擦不尽,望着留泪的人,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早知道如此容易就得到了你的誓言,我何须走那么多的弯路……早些时候诈死不就得了……指不定……七叔,帮忙掐我一下……”

“夭儿别睡!”

“我不睡……我舍不得睡……”臂膀的疼痛微微让人有了些意识,望进他惊慌的眸底,邪笑着,虚弱的扯扯他垂下的发:“让你害得爷伤心这么多年……报应来了不是……”

突然将人用力揽进怀里,堪堪的力道似乎想将人揉进骨头里,下巴搭在她那赢弱的肩上,清绝的眸温冷微澜,陡然划过坚决的明锐浮光:“天儿,你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

“七叔请问。”

“莫子谦和司寇殇,你可是喜欢?”

身子有瞬间的僵硬,脸颊在他颈间磨蹭,意兴阑珊的搭着眼皮:“这个问题很重要?”

“回答我,天儿。”

“你在吃醋吗,七叔?”

声音带了恼意:“不要做顾而言他!”

眼一翻白,死鸭子嘴硬!

在他颈间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闻着他身上好闻的男性气味,勉强撑着为数不多的意识,“七叔,能不能告诉我,你想要干什么?”

一丝微薄的笑在清冷唇角漾开,唇瓣一张一合,风淡云轻的吐出两字:“陪葬。”

怔了片刻,自嘲的笑:“我竟出现幻听了……”

“只要天儿你喜欢的,七叔会让他们统统陪着你上路,也免了你路上寂寞。”

这回爷倒不会怀疑出现幻听了。

手无意识的掐进他的肌肤,呼吸急促:“不许!我不许!”原来他是这么个打算,从来想不到他竟会是如此决绝。

哀求的看着他,“七叔,我谁都不要,好好活着,带着我那份……”

“不可能。”不容拒绝的打断爷的话,他一脸坚决,那孤绝的容颜看的人愤恨不已。这一意孤行的性子究竟是遗传了谁?

“能陪着你上路,是他们几生修来的福气,莫要再多言。”

疯了,七叔疯了——

无力的阖眼,趴在他颈间气若游丝:“七叔,你是想让我死不瞑目吗?”

“天儿别说傻话,七叔已经按着你的圄纸做了水晶棺,待会七叔就带你去看,好不好?”

“七叔,你势单力薄,打不过他们的……”

“这你不用担心,七叔会想法子将他们引过来的。你放心天儿,就是拼了命,七叔也会让那俩个男人陪你上路。”

“听我说七叔,不要让那两个沙猪来烦我剐

“七叔会想办法让他们老老实实闭嘴的。“

“七叔…”究竟让我怎么说你才能明白,我不需要人陪,安安静静的上路是我所望,而你的一意孤行将会成为我沉重的负担。

“待七叔和子熏解决了那俩个男人,我们就来陪你,当然,还有你那无良娘亲。虽然她惹的你伤心,但是,怎么说也不能将她留给那个女人,是不是?”

心里发凉,今日始知,原来整个申家,最毒的不是老申头,最狠的也不是爷这只硕鼠崽,而是令人大跌眼镜也不曾想象得到的人物。一心向佛,七叔,佛就是这样教导你的吗?

“本来还想多叫上些人热热闹闹的,可人多了难免吵得慌,依七叔看,这几个人就足够了。天儿,你说呢?”

“我知道,天儿你一定也会很喜欢这样的安排,对不对?”

“别怪我天儿,我见不得你寂寞,哪怕是因此而下地狱,我也认了。”

“若我真的下地狱,天儿要答应我,不得跟来,因为我舍不得。”

“天儿……”

“冷……七叔……冷……”

双臂骤然收紧,几近发狠的将怀里人使劲的往自已的身体上靠,请润的眼眸失神的望着桌前微弱的烛火,语音轻颤:“还有一刻钟,还有一刻钟天儿你就二十岁了,天儿,天儿你听到了吗……”

手试着抬了抬,于混乱的意识里找到一丝请明,衣袖抖了抖,从中滑出一个未完成的荷包,针脚不算细致,但一针一线都极为认真。雪色绸缎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有些泛黄,荷包上,一株墨色的竹子傲然而立,凛凛傲骨凛不可犯。

“给你……”手抖得厉害,努力想将这十多年未送出的心意亲手送到他手里,可无力感深深侵袭着身上的每个细胞,任心里怎么呐喊,怎么渴望,怎么哀求,无力仍旧无力——眼睁睁的看着荷包从自己的手里悄然滑落,失望的眸子刹那间黯淡了下来,举起的手无力滑下的那刹,眼前飞速掠过今生的种种,从初到异世的惶恐,到如今的消殒,所有的喜怒哀乐还有人和事物如过眼云烟,弹指一挥间……

灯芯一跳,烬了。

室内陷入了空前的黑暗,笼罩在虚无黑暗中的人吃吃的笑了,笑的发傻,笑的发痴,发癫。

干燥的手失了往日的温热,冰凉的不似活人,轻柔的如片羽毛,盖在怀里人的眼眸上。

“天儿,别怪我不让你瞑目,因为我不想要你走的太快,否则我怎么追赶你的步伐?”

“天儿别怕,七叔很快就会带着他们来陪你。”

“到时候七叔会亲手给你做个花冠,让你像仙子一般,美的动人心魄。

俯下身,一个冰凉的吻印上了怀里人的额头,幽暗中的眸子款款深情:“天儿,七叔爱你…….”

这一夜,雪铺天盖地,却无端美得极致。

这一夜,莫子谦久久未眠,却于午夜钟声即将敲响的那刹酣然入梦,梦里,他看见他的小鼠崽乘着一叶扁舟,穿过乱人眼目的层层雾霭,如仙子般迎风而立,笑靥如花。

“小鼠崽?小鼠崽!,1岸上的他焦急的挥手,心里没由得一阵恐慌,他有种不祥的预感,如果此刻就这么错过了地,或讦会成了他一辈子的遗憾。

听见了岸上的呼唤,舟上的人环顾四望,见了心急如焚的他,娇俏的面上竟然比他还兴奋,亦挥着臂,叫着:“莫子谦!”

心里一喜,脚尖前探就想踏水过去,谁知犹如碰上实物般,伸出的脚尖又被弹了回来。惊疑的伸手向前,看似无物的前方却果真存在有形的物体,惚中突然想起少年时曾读过的怪诞小说,他隐约记得,这似乎叫做结界。

“小鼠崽,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看着没心没肺仍旧不知愁模样的她,又气又急,这女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只见地讶然的张大了嘴:“呀,小莫子,你记得爷啦?不会吧,那医怪仙不会给了爷假冒伪劣产品吧?”

听她提起此事,他不由得怒火攻心,眼神不由得冷了下来。

这女人真是不值得他操心!

“既然记得爷,那就不用爷再另费心思了。莫子谦,临行前能遇上你,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吧。前尘断,涅磐轮,滚滚红尘,一斩似别,恩与恨,到了尘梦终了的一刻,方晓不过是梦里的插曲罢了,听过就罢了,了无痕迹。莫子谦,若是以往有所对不住的地方,爷再次向你郑重的道歉,还望你海纳百川的胸怀不和爷一般见识。”

“说的倒轻巧。”心里忐忑不安,环顾四周,诡异的气氛令他不禁浑身戒备,盯着河面上的女人,命令的口气:“你过来!”

轻笑着摇头:“三途河上,岂能由自己的意识胡来?我将去往生,前路茫茫,自此一别,再无相见之日,莫子谦,你保重吧!”

“什么三途!小鼠崽你休要哄我!过来!快过来!”急乱的碰触着坚不可推的结界,塑着愈行愈远的行舟,几欲成狂。

“临走前还能与你告别也算是老天特别眷顾了,虽算不上死而无憾,但也了了一个心愿。”笑看着岸上疯狂撞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