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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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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

心情好,看猪都是帅的。

捧着司寇殇一张黑锅底脸,重重的啵了一下,两只亮亮的鼠眼弯成了下弦月:“快去给爷找个会刺青的人过来!”待会刺个什么好呢?牡丹?嫌弃的皱鼻,俗!玫瑰?更俗!

呆呆的抚着唇角,司寇殇眼神发愣。

转眼看见某人发傻,不悦的踢了他一脚:“发什么呆!快去!”

机械的点点头,转身下榻,在脚跟触及靴子的刹那骤然回魂!

这个女人,将他奴隶使唤了不成!

眉头拧成了蚯蚓:“你要刺青?”

废话!赏给他一个白目,低头轻抚着雪臂上那血色妖娆,陪伴了近二十年,一朝舍弃,若说一点都不留恋那是自我麻痹。

在那葱白指尖抚上那点血色时,他瞬息恍然了些什么,除了为她并不是想不开寻短见而松口气外,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喜悦袭卷上心头。他无比清楚,她此举意味着什么……

“我来帮你。”

低柔醇和的嗓音一改先前的阴冷,诧异的挑眉,印入眸底的是妖娆多情,“你会?”怀疑的眼神。

不置可否的魅笑:“一切交给我。”

端起女婢沏好的茶水,司寇宇抬眼做不经意间瞥过座下的女人,收回明锐的眸光,笑看着莫子谦:“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用眼神安抚了下旁边不时扯他衣角的女人,对着司寇宇的方向有礼的颔首,儒雅的笑无懈可击:“大殿下有话便可直说。”

呷口茶,他精明的目光攫住莫子谦脸上细微的变化:“既然夜公子如此爽快,那本殿下可就要直问了。不知夜公子和先前的那个女人——”

莫子谦当然可以听出那拖长话音里所蕴藉的意思。

合上折扇,叹口气,语气流露出几许歉意:“在下眼拙误认了故人,情急之下失了手给殿下造成了不必要的困扰,心里着实不安……”

所谓不必要的困扰当然是指那位无辜枉死的下人。

豪气的一摆手:“夜公子客气,一位卑贱的下人而已,能死在夜公子手里那是他的造化!”

“这样吧,我待会儿令人将他厚葬,另外会令人送给他的家人一笔可观的抚恤费,也算是对枉死者的一点补偿吧口”

司寇宇何尝不知,对他家下人的重视无疑就是对他司寇宇本人的尊敬口

拍腿爽朗的大笑:“到看不出夜公子还是位菩萨心肠的人!来人,在百花亭设宴,今日本殿下要和夜公子一醉方休!”

附和着浅笑,可深邃如渊的眸底却徘徊着挥之不去的惆怅。

白皙无暇印证了他的猜想错误,照理说他应该庆幸应该松口气才是,可莫名的,胸口间充斥着一股难言的郁气,吼不出,叫不出,咆哮不出,沉闷的压在胸腔里,烦扰着他的思绪,滋扰着他的情绪——他不明白这种烦躁源于何处,亦不明白为何每次看见身旁那熟悉却陌生的她时都会产生一种罪恶感,他不明白,仿佛又不想明白,在糊涂与清醒的边缘徘徊,感受最深的就是午夜梦回时分被噩梦惊醒的揪心——

捂着胸口排遣莫名袭来的痛意,随意的撇脸装作看周围的景色不让他人看出他的异样。权势是男人最喜爱的追逐,可此刻的他却没了兴致,勉强打

着精神听着司寇宇滔滔不绝的合作大略,思绪却渐渐偏离了轨道,此时此刻唯一想做的就是带着她赶快回大兴,带着她去见他……

或许只有那个男人才能彻底将他心底的惆怅抹掉……

“究竟好了米!”咬着木条爷含糊不清的吼着,绑紧的双手双脚又不安分的动着,想要往身前趴着的男人脸上再次招呼去。

爷都在床上都硬挺了将近一个时辰了,这个男人怎么还没弄完?究竟会不会!不会就说一声,爷马上换人!

“还差一点,你忍忍。别再乱动,若是刺坏了,你到时候可别怨我。”埋怨的一勾凤眼,捏起细针将工作继续。

尖锐的痛从臂上点点传来,喉间忍不住发出痛吟低呼,这娇滴滴的若有似无,近乎低咽的声音听在某个男人耳中,无疑是对他变相的折磨。

闭上深谙的眸子俯身将那柔嫩雪臂上渗出的血红舔砥干净,本想着以此稍以慰藉,谁知上方那声舒服的低吟差点令他保持不住。

不想半途而废,深喘几口气将唇瓣从滋味甚好的雪嫩肌肤上扯离,暧昧的舔舔唇上的余温,喑哑着声音开始没话找话,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想不想知道我给你刺了什么?”

“啊?爷不是让你刺小鼠吗?”靠!难道给爷玩阴的!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脸色僵了瞬间后迅速恢复如常,可手下却加快了速度,嬉皮笑脸的打着哈哈:“当然是刺小鼠了,我的意思是你猜猜我给你刺了个什么颜色的小鼠?”

靠!当爷三岁娃子好骗呢!

鼠目一瞪,爷呸的吐出口中木条,四肢狂乱的蹬着要摆脱束搏:“司寇殇你这个小兔崽子给爷刺了什么!”

强行压住扭动的跟个蚯蚓似的女人,“别着急,还有几针就好了,等会儿就给你看,听话。”顾不上什么角度问题,也顾不上颜色搭配好看不好看了,此刻的他只求下针快,速战速决!

“你竟敢给爷阳奉阴违,你完了你!快告诉爷,你到底刺了什么!”

“花  ”

“花?这么俗的东西你也好意思刺出来,你那是狗屁品味吗——靠,骗猴子呢!刺花能刺这么久吗!”

“村。”

“呸!你干脆说你刺房子得了!”

“……”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啦!”

“……”

“你该不会自恋的将自个的脸刺上去了吧?”

“……”

“算了,管你刺什么,就是刺自个的脸也无所谓,大不了爷再找人刺回去。”

“谁敢?”

“啊?”

伸出性感的舌尖细细的在刺青上打磨一圈,撑起蒙上细密薄汗的躯膛专注的看着自己的杰作,观赏的神情就如看一件价值连城的珍稀艺术品,满意之色漫上了潋滟璀璨的眸子。

“我想这个世上应该鲜少有不要命的人敢碰我司寇殇的东西。”红艳的唇一张一合,不轻不重的语调却总能让人从中听出点寒意来。

转而又笑的春华灿烂,为身下女人解开束搏,眸光深深的望进那双瞪圆的眸子里,笑道:“不是早就着急了吗?还不快瞅瞅我送给你身子的礼物。

经他这么一提醒,爷就暂且放下跟他掐的念头,低下脑袋急急翻开手臂内侧,瞪大眼睛观看他赠给爷的所谓礼物——

瞳孔收缩!

眼眶扩张!

不可置信的暴睁!

再一度的暴睁!!!

甜腻的依偎了上去,修长的手悄然探上那柔软细滑的后背,暖昧的来回打着因,“怎么样?是不是很逼真?”陶醉的嗅着她发丝的清香,头歪在她的颈间亲昵的磨蹭着,微勾的唇角写尽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打上了他的印记,这个女人今后就彻底属于他了……

微颤着肩头,脸色僵硬的从那栩栩如生的画面上挪开目光,机槭的点点,头:“好”…逼真……”

“真的?原以为这么多年未练手艺生疏了呢,却未料到宝刀未老,刺出的玩意还是那般生动逼真——呵,若是你喜欢,我再刺上一个,来个双宿双栖如何?”

语音刚落,他的臂弯上一沉,多了副软如绵的躯休。

低头望着双眸紧闭的女人,微诧之余却是好笑的摇头。

真是个没用的女人,这也能吓晕?

怪不得她初见他模样时吓得涕泪横流,原来它是她的克星——

不过,晕了也好,也省了他不少力气。

眸里辗转出几抹春色,挥手打落纱帐几许,扯落衣衫,于旖旎涟漪中俯身含住了女人娇嫩的唇”…

百花亭中,两个男人饮酒对酌,一个野心勃勃,一个心不在焉,却鬼使神差的达成了某种协议。

“好!”兴奋的呷口烈酒,司寇宇环顾了四周,凑近莫子谦压低声音:“只要夜公子愿意辅助本殿下,那么一旦有朝一日本殿下继承了大统,本殿下允诺,曳华城池以北的境地可以给你经济垄断特权。”

“那在下就仰仗着大殿下来飞黄腾达了。”

“哈哈哈!本殿下也得仰仗着夜公子呢!”

“在下惶恐。”

“是夜公子太过自谦。”

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各自眼中的算计只有各自懂得。

一双臂膀从背后紧紧将赌气的女人勾缠:“还在生气?”

沉默。

鼻尖磨蹭着香汗淋漓的后背,迷醉蒙上了妖冶的容颜口浅语低喃:“怎么样你才会不生气?”

沉默。

扬眉,探长脖子朝里瞅瞅:“真的生气了?”这种沉默还真是让他吃不消,他宁愿她跳起来朝他吼对他骂,也不喜欢这样不声不响的沉默。

依旧沉默。

这么小气?眸里犯上了难色,他亦如这个世上许多男人一样,玩女人在行,这哄女人嘛——这还真有些棘手……

“司寇殇。”

正当他为难着怎样哄这个貌似真动了火气的女人时,身前女人的突然出声让他长长松了口气。

肯讲话了就意味着一切有的商量。

手臂揽紧,两人的身子贴的密不透风:“怎么啦?”

“你相信我吗?”

微吊的凤眸一怔后眯起,以唇厮磨着她的后颈,声音低沉:“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

“一半。”

扯过被子覆住一半的身子,对于他的答案早已了然于心,“恐怕这一半还是看在我将身子交给你的份上。”

妖娆的勾唇:“的确。”察觉到了身前女人似乎害冷,他伸手将被子提过,密实的盖住两人的身体后,又为她掖了掖被角,“你是寒性体质?”

“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这会让爷想起你那可恶的小姨,指不定什么时候控制不住情绪的爷就会把你当炮灰。

“不想谈就算了。”搔拨着绸缎般顺滑的发,挑起一捋发丝在鼻间深嗅:“对于我刚刚给予你的答案,你会不会很失望?”

“不会。因为我知道这已经是极限。”

魅笑着摇摇头:“不是极限,你完全有机会取得我的仝部信任,问题就在于你想还是不想。”

“我说的极限不是说你,是说我,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脸色登时变得难看。笑容敛起,心底隐隐升腾起了怒意:“哦?这么说来你不稀罕我的信任?”

“不是不稀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力不足?”手从腋下穿过,贴着娇嫩的肌肤缓缓下移,来到软腹处反复的摩挲着:“这里足就行。”

背对着他的笑掺杂了抹不为人知的寥落。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司寇殇,将司寇默拉下龙椅是你梦寐以求的吧?”

“为何有此一问?”

搭上他放在腹上的手:“我想帮你。”

眸里婉转着笑意,覆上娇嫩的后颈,轻轻啮咬:“小骗子,其实你真正的目的是想帮你自个吧。你放心,你的仇就是我的仇,司寇宇这个畜生,我迟早有一日会让他付出代价!至于你,以后在家相夫教子就行,男人的事,你就少掺和。”

压抑着想赶人的冲动,暗调好气息,谈判继续:“说的这么肯定,这么看来对于拿下南陵手刃仇敌你是胸有成竹了?敢问殿下一句,待大仇得报,会不会已经是十年八年之后的光景?”

低笑着在女人耳边吞吐着热气:“你这是在打趣本殿下吗?”

带些诧异:“这么说只需个三年五年的就可以?”

低幽叹口气:“还在打趣,就这么喜欢糗你的男人?你放心,二十年之内,我绝对会将司寇宇的人头摘下来给你当球踢——”

“二十年?!”激动的蹭的下从床上坐起,瞪着他苦大仇深:“你让爷等二十年!你可知,二十年之后爷早已经毗  ”脸色一变,猛地止了声。

“二十年后你已经怎么了?”见面前女人讳莫如深的止了声,司寇殇心头隐隐不安,坐起身,紧紧盯着她。

“二十年我是等不及的,司寇殇,让我帮你,多则五年,少则三年,我要让司寇宇尝到他当日种下的恶果!”在他手里尝尽了一生的耻辱,人生短暂,爷决不能带着污点,带着未尽的仇恨开始另一世的生活。

魅情?!他突然想起,以前她跟他提起过,他的小喉对她下了魅情!

怪不得她说她等不及了,原来她是怕熬不过魅情的毒性。

疼惜的揽人入怀,语气低柔却坚定:“你会等得及的,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百子千孙的——”一定会的,一定会没事的,魅情,应该会有解药……

这一刹那,爷的眼前恍惚间出现了这样一幕场景——

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床前,打着点滴塞着氧气罩的病危患者周围围着一因亲属。握着患者的手,亲属们语气真挚:“相信我们,一切都会过去的,你这只是小病小灾,一定会好起来,会长命百岁,百子千孙的——”

晃晃神回到现实,耳边的余音犹在,多好听的谎言,只可惜爷已经过了相信谎言的年纪。

“司寇殇,我也知道你这样的心性极高的男人不愿接受女人的帮助,但古语有句话言,成大事者不拍小节,倘若能缩短你成就大业的时间,助你达成心中宏大目标,你何不坦然接受,与己方便的同时亦与人方便?我知道,你对我还不能完全放心,但凡是会思考的人都会知道,我没必要跟你还耍些什么歪心思。我图你什么?江山?我不是男人,我要来何用?家,鸠占鸠巢着,我如今又是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即便澄清了又如何,徒增伤尔,况且那女人心机不深,即便是想起个波浪也折腾不倒申家这棵百年大村,何不让错继续下去,皆大欢喜?我究竟还能图你什么?其实说白了,我就是想要在有生之年解决掉害我的人。了解我的人都清楚,我绝不是什么大度之人,可以算得上小气,一笔笔的帐我都牢记于心,欠我的,就算是入了地府,我也要追他个几世,不讨还回来誓不罢休!”

“若真如你话里所说,我倒真希望能多欠你些,让你追着我几生几世不罢休。”

两眼一瞪:“我在跟你说正事呢!”

无辜的眨眼:“我也在跟你说正事呢!”

扭过身子。

赖皮的挨了过去,“你真的要帮我?”

白眼一翻:“你说呢?”

“三年五载?”

“可以给我一年的试用期。”

无骨的将脑袋搭在软肩上,吊着妩媚的凤眼向上瞅着:“忍辱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的兵马,倘若一朝被你玩完了,恐怕我也得玩完了。”

“我陪葬如何?”

“可以考虑。”

忍受不了他那婆妈劲:“不答应就算了,大不了爷另谋出路!”

脸色开始转阴:“你的言外之意是再投某个男人怀里?”

“倘若你非要这么理解,爷无意见!”烂蜘蛛每每要曲解爷的意思,惹恼了,爷真的去勾个男人回来气死他!

舌根气的发疼,闭眼对着床顶大口喘着郁气,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中了魅情,多忍让些,火气压压别吓到她,大不了将她的话当成放屁就行了——

“好,我答应你的请求。”若是她高兴,随她吧!大不了如她所讲,若是最后一切玩完了,他拉着她一同陪葬。死同穴,想想也不错。不过多年的谋划,多年的养精蓄锐,他还是不忍心看着被她玩的一点渣滓都不剩,希望一年后她能多少给他留点东西,好让他也有个东山再起的机会。

瞥了眼视死如归的模样,爷黑了脸。

什么德行!不情不愿的,要不是看在如今就只有他能利用的份上,爷稀罕找上个连出个门都要追杀万里的破烂皇子吗!

眼神瞥瞥,无意间瞥向了臂上露出的一点红。

肩一抖,两耳争鸣。

“怎么了?怎么抖得这么厉害?”难道魅情发作了?

“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脸埋进他的躯膛里,左臂高高扬起:“行行好,快将这恶心恐怖的东西抹煞掉吧——”可恶的,软趴趴的生物,这个变态男人怎么会有这种嗜好!更令人难以忍受的是,在这软趴趴的生物旁边,他竟不知廉耻的写下他的大名——殇。靠!签名都签到爷胳膊上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异地篇】 第二十八章 小左子

苍穹浩淼,落雁断澄空。

金阳璀璨,穿透云霞,倾泻了竹峰,照耀了云山,带着慈爱的芒光万古如一的普照着大地,笑眼看着尘世间的百转轮回,辗转沉浮——

绵延不绝的官道上,一辆华丽的马车纵横驰骋。赶车人大喝一声,鞭声嘹亮,马儿嘶鸣声顿时响彻云霄,惊起醉卧云卷云舒的鸟儿一片。

马车迅疾如风,带起落红飘零,亦刮起尘土肆意飞扬。道劲的疾风不断翻动着朱红的轿帘,乱红翻飞中,带着莫名忧郁的狭眸怅然若失的望着帘外,视线穿过葬郁的丛林,越过巍峨而绵延群山,甚至蔓延上发白的天际,一路延伸——直直的望着,目光中带着痴意,似乎期望视线能穿过天际,看到彼岸的世界…

在他陷入自己情绪之中时,旁边的女人竟也一改往日的叽叽喳喳,呆呆的盯着自个的脚尖,沉浸自个的世界中。

来到异世仅仅十日的光景,前五日的她泡在爱情的蜜罐里,被浓稠的蜜糖迷了双眼,天真的以为这个世界是糖打造的童话,一如小说中描写的那般

美轮美奂,她怀着憧憬,怀着希冀,幻想着美男环绕奴仆成群银票堆积的潇洒日子——可后五日的所见所闻完全将她美好的梦想彻底击碎——人命如草芥这是她对这个世界最深刻的感触,在这个世界,她看到了森严的等级,看到了何为卑微,何为尊贵,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公平,看到了血淋淋的酷刑,同样也看到了自己的渺小,看到了自己的恐惧和无助——当她所感知的一切几乎颠覆了她以往的观念道德时,她开始彷徨,开始惶恐,同样也开始学会沉思,开始为自己的未来谋划,天真,恐怕不再适合她——

神色复杂的看了眼旁边兀自凝思的男人,俊美无俦,潇洒多金,恐怕在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已经芳心暗许,偷偷爱上了这个儒雅中带点邪气,为人又带着霸道的俊逸男子。他的身份应该不普通吧,看这个国家的大皇子对他礼让三分,她就开始猜测着他的身份,虽不能猜的确切,但她敢肯定他的身份必是贵不可言——

头轻轻依偎了过去,她一定要把握住这个男人,不单是因为爱情更因为要活着。她清楚自己的能力,在这个封建的男权社会,在这个她完全陌生的世界里,她以前所学完全无用武之地,除了像菟丝花一样依傍自己的靠山,她实在想不出还能有什么能让她更好生活的出路——

肩上的微沉却若根刺,扎的不仅是肩,更是心坎。

手握紧窗边木缘,他不着痕迹的往窗口方向侧身,望向远处寂寥山脉的狭眸多了丝道不明的深沉——

等到了帝都,一切都会有个结果……

“姑娘,你要的资料。”

拿着度量尺头也不抬的画着表格:“我让你搜集的资料都齐了?确定无遗漏?”这笔会不会歪斜了点——呃,凑合着,貌似不影响全局——

抱着厚厚一沓资料的左冥郑重的点点头:“左冥幸不辱命,带来了姑娘所需的全部资料,请姑娘过目。”

不在焉的应了声,趴在高高的金丝楠木桌上,持着尺子左右比划,眉头时拧时缓,写写画画,浑然忘我的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

待力道千钧的完成最后一撇,豪气收笔时,已经是一刻钟之后的事了。

扫罢自己不眠不休整整两日完成的巨幅表格,稍稍满意的颔首,搁下银毫,总算可以喘口顺畅的气了。

好在两日没白忙活,表格的初步轮廓已经定好,只待查证资料将各人物之间的联系于表格中显现,关系网一旦清楚,行事起来便会容易了很多,要知道,一份精准详细的表格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僵硬了两日的肌肉疼的发胀,两手扶着腰身刚欲缓和下僵硬化的身体,不经意抬头间却被左冥抱着的那沓快要改过眉毛的资料小小的惊了一把,同时也小小愧疚了一把,忙活过头竟将可恰的小左子给丢在一旁了。

顾不上扶腰,忙伸手接过资料,歉意的笑笑:“辛苦了。”

一句关怀的问候惊得左冥不喜反慎,下意识的抬眼,某个男人深意莫名的诡异笑容冷的他心肝抖若筛糠。

急忙澄清自己的清白,“为殿下办事,属下不辛苦。”明显感到他周围的温度开始有回升趋势,松口气,暗道一声好险。

耸耸鼻子,倒真是个好下属。

随手翻开泛黄的纸张,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详细记录了当朝官员的祖籍,功绩,调任情况以及他们的家眷等等资料,看这泛黄的卷宗似乎也有了些年代,字休是标准的小篆,而且里面的记录详细到某年某月,依爷猜测,若是料想不错的话,这卷宗应该是从宫里盗出来的。

带些激赏看向左冥,“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宫里高手岂是一个如云来形容了得?从宫里盗出点东西恐怕比从老虎嘴里夺块肉还难,这么艰巨的任务,真不知他是怎么完成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种资料应该有复烤本,即便没有,那么调查一番也能大体得到些情况,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弄来正宗品?再说了,爷用的恐怕也只有其中的一小部分而已,他这番冒着生命危险的劳心劳力岂不是大部分白瞎了?

提起这事左冥就抠的要命,忿意让他忘记了某个危险物的存在,霍得抬头瞪着面前的女人,刚毅的脸庞难得的带了些怨色。还不是你这个红颜祸水!嫁谁不好偏偏说要嫁给他左冥,害的他那心比针眼小的主子嫉恨至今,逮着机会就把他往火坑里推,要不是他命大外加功夫还过得去,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恐怕就是具无头尸!

看不懂左冥指责的目光,疑惑他看爷的奇怪目光,忍不住在他眼前挥挥爪:“你咋滴?干嘛一直盯着爷不放?”

眼神颤颤的急忙垂下,唯恐耽搁了一秒就被某个醋缸子挖了眼睛。

最毒妇人心啊,若说这个女人不是在故意报复他,打死他也不相信!

僵硬着身躯受着上方某人刀子般目光的凌迟,迫不及待的行了个退礼,祈盼着现在逃离还能来得及,“属下先行告退。”

转身,在冷光中僵硬的迈步。

搓搓鼻子,这左冥今个怎么神经兮兮的。而且瞅着他走路的模样,怎么就跟个机器人似的,难道被人下药了不成?

强烈男性气息逼近,带来一双给爷按摩腰腹的手外顺便牵来了酸味,“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莫不是舍不得他走?用不用我把他叫到你跟前,让你从上到下瞅个仔细?”魅眼一眯,数不尽的寒刃瞬间定在前方某个暗暗叫苦的

男人身上,冻得他只差跪下来指天发誓对那个女人没半点想法了。

带点受惊的回眸:“你怎么还在这?”爷明明记得他受不住困睡觉去了,什么时候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了?

某人的脸黑成了包公。

某人的腿抖得不利索。

拨腿欲做飞毛腿,可某个男人却丝毫不给他逃离苦难的机会,一声“回来”彻底将左冥流淌着泪滴的心沉到了大海了。

“一次失了这么多资料会引起人猜疑的,”不急不慢的说着,修长美丽的大手翻阅着厚厚的一沓资料,从中慢条斯理的抽出一本卷宗:“这本野史本殿下看完全没有用到的必要,你将这本送回原位。”

无故飞回来的资料更会令人猜疑。

这是左冥和爷的心声,左冥自然是硬着头皮说喏,可爷向来是个不懂就问的好奇宝宝。

多情的妖娆眸点上了危险的汁液,唇贴着柔嫩的耳垂厮磨,灼热的呼吸里带出醋味:“你心疼了?”

左冥眼见着风向越刮越不对,棒起野史,道声告退,嗖的下原地消失,速度堪比光速。

隐约有些弄懂了左冥眸里的哀怨了。

悲悯的叹口气,可怜的小左子,自求多福吧,爷困的要死,真的是抽不出精力来挽救你悲惨的命运。

懒懒的伸了个腰,哈欠开始接二连三。

两天两夜啊,没光荣的倒下真是个奇迹。

看来爷骨子里也有工作狂的因子。

眼皮耷拉下来,腿也开始无力的发软…

“困了?先前让你休息你还不领情的冲我吼,身子吃不消了,这回知道厉害了吧?”半是无奈半是宠溺的抱起身子几欲瘫软的女人,绕过屏风来到与她第一次共赴云端的软榻上,刚想将她放平于软榻,轻微的鼾声却让他哭笑不得发现原来怀里的女人就这么睡着了,貌似睡得还蛮香——

眸子柔软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能在他怀里睡得香甜,这份信任,让他满足,让他雀跃。

突然不想放手,抱着她侍靠在床柱上,目光深邃,不错眼珠的望着那张安静的睡颜,恬静,安宁,没了醒时的神灵活现,却多了份让人疼惜的乖巧,同样的美好,美好的让人感到幸福,就如水中的涟漪,从眸里荡漾开来一直延伸心底深处,激荡着未曾让人拨弄过的心弦——

【异地篇】 第二十九章 申家

清晨醒来,直直钻入眼底的是一双亮的出奇的眸子,虽然被这勾魂摄魄的妖眸电了不知几百几千回,可这一瞬还是没出息的再次被电了个正着,不为别的,只为那双妖颠魅眸闪现的明媚笑意。

以往这双眸子也不乏笑意渗入,可但凡眼秸尖一点的人都能看出笑意后流连不去的阴郁,不像此刻,笑的明媚阳光,仿佛雨过天晴后的七彩虹光,照亮了所有阴暗的角落,徇烂的令人移不开眼睛——

见怀里女人痴痴的目光,心一喜,美眸更魅,更炫,散发的高强度亮光堪比白炽灯泡——

这厮是吃错了药不成?已从电波里挣扎出来的爷感受着头顶上方愈炽的亮光,小心的拿眼梢瞅瞅一夜未曾躺过人的床榻,思付着他是不是暗示着想要和爷滚床单?

透过窗户薄纸透进来的金光无疑告知着此时是乾坤朗朗,光天化日,难道爷真的好在大白天的就和这厮做芶且之事?    灼烫的呼吸慢慢压了下来,无疑是让爷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这厮果然是又有需要了!无奈的闭眼将唇主动送了出去,不是爷巴望着他所谓的疼宠

,只是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和亲身休验,爷多少的有些了解这男人在床第间的作风——越是被动越是反抗,他就越是巴着爷不放,床第间耍狠不说还会千方百计的用些阴招逼爷就范,到头来爷还是乖乖的主动送上身子给他品尝,如此一来,倒还不如一开始就主动些,也免了中间过程受的罪——

覆上唇瓣的两片温热停滞了数秒后转移阵地,如飞羽般落上了爷光洁的额头,蜻蜓点水的一吻,不带情欲却含情意,任谁也能从这柔软的一吻中感受其中的疼惜。

诧异的抬眸,触上他眸里绵延的暖意,莫不是吃错药的疑问就卡在了喉咙里。

“母妃曾说,只要耐心等待,迟早有一日便会等到照亮自己的那缕阳光

。曾经我的日子里阳光璀璨,对母妃的话不以为然,在母妃去后的日子,一下子跌入黑暗沼泽的我开始期待着母妃所讲的那缕阳光,期待它的到来,期待着它能来照亮我黑暗的人生——”那段晦暗的日子是他今生抹不去的阴影,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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