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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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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岳平想了会儿开口劝于啸杉。

于啸杉撇撇嘴:“夜儿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连个看人的眼力见也没有了,真不知道她瞧上方家那小子什么地方了。我现在说的话夜儿也听不进去,还是大哥劝劝她吧。”

郑岳平一听,忽然挑了挑眉毛说:“对了,说到这我倒想起来了,我今天说夜儿怎么一直也往我这来呢,就让人推我过去看看,怎么她那屋还落了锁,听说还是你吩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恶梦

于啸杉其实出门前便也想到了这么一遭,所以便想着早早出门,再早早赶回来,倒不是怕夜昙那丫头在大哥面前告了状,大哥免不了说自己几句,而是怕大哥心一软开门放了夜昙,她真会一使性子跑了。这会儿见大哥问起,虽然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昨天自己跟那小丫头居然较上了劲,倒也老老实实地把昨天他和夜昙之间的对话跟郑岳平复述了一遍。

郑岳平听完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于啸杉说:“老三啊,这些年,看你外边闯荡,什么人都能打交道,生意越做越大,人脉也是越来越宽,还以为你比以前长进了,怎么这会儿跟自己的小辈儿还能这么言语口角着,犯了混呢?何况那是夜儿啊,咱们自小就宠着、疼着的丫头,你也狠得下心来威胁她,吓唬她,关她,我还真不知道说你点什么好,真是越大越回去了。”

于啸杉听着大哥的训斥,也觉得是句句在理,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只要看见夜昙跟自己一犯倔,就气不打一出来,尤其是她执意维护着老二,就更让他心里不舒坦。可是到底也明白,自己是长辈,而且夜昙终究也是老二的闺女,怎么能不护着自己的亲爹。倒是这几天自己沾上老二的事就着恼,急功近利了点,把夜昙逼得狠了。其实,也不是没想着去哄哄那丫头,只是心里不舒坦,又拉不下脸罢了。

这会儿听说大哥下午去了夜昙那,也就急忙问着,是不是把锁给打开了。郑岳平白他一眼,“你养的那些个下属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就听你一个人的,说是你说了,除了送饭进去不许开锁,而且除了你以外谁让开都不行。我这个老爷在他们眼里,就是个废物,我说的话能听?最后我和咱们夜儿还是隔着窗子说了会儿话,不过这孩子懂事,一点也没说怨你,还让我宽心呢。”

于啸杉听完当即气黑了脸就要往外冲,郑岳山赶紧喊他:“你这又着急忙慌地干什么去啊?三更半夜的,明天一早咱们再过去看夜儿,这会儿人家孩子早该睡了。”

于啸杉虎着脸,声音硬邦邦地开口:“我去找那些看着夜儿的混账东西,敢不把大哥你放在眼里,在这庄子里,大哥才是管事的,谁敢把你当废物,我现在就去打折他的腿。”

“行啦!”郑岳平大喝一声,“你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脾气那么冲呢?我随便说几句笑话你还当了真不成,这底下人的人只听你的就对了,现在原本事就都是你管着,我这么多年,除了偶尔还能帮你算算账,根本就是什么事也不知道,让他们听我的还不乱了套。他们今天这么对你,我心里其实倒是高兴,证明这些人对你忠心耿耿,这我才更放心。你要敢去为难他们,我定然不饶你。”

“大哥……”于啸杉皱着眉头喊道。

“快歇着去吧,明天起来,咱哥俩过去给夜儿那开锁,然后再好好问问她什么心思,哎,不过咱俩到底还是老爷们,这小丫头有心里话也未必会跟咱说,你大嫂跟碧珊都不在了,这会儿连个能跟夜儿说说知心话的人也没有。也别怨大哥说你,今年也有二十五岁了吧?早让你讨个媳妇,你总是渗着,要是这会儿你有个媳妇,有个年龄相仿的小婶子去劝夜儿,可不是比咱这俩老爷们省力气。”

于啸杉尴尬地咳了咳,这好端端地说着夜儿的事,大哥却又扯出他的亲事,这些年大哥天天念叨着,好不容易最近消停了,不知道怎么说起夜昙,却又把这茬口想了起来。郑岳平看于啸杉的脸色不好看,笑笑也不再多说,只是叹口气,“行啦,人老了,腿脚不好又哪都去不了,整日里闲着没事,这会倒啰嗦得跟娘们似的,不招你烦了,你休息去吧,我也睡了。”

于啸杉过去扶着大哥躺好,又和每天一样帮他揉了会儿腰和腿,忽然把头靠在郑岳平的胸口,好似他刚刚跟大哥从村子逃出来那几年一样,声音涩涩地说着:“大哥,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我永远不会嫌你烦的。”

郑岳平知道这小子又是把他刚刚玩笑的话当了真,可是这会儿听着他跟小时候似的那样跟自己说话,明明是个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了,这会儿的样子还活脱是当年十来岁时的模样,不觉得眼眶一阵发酸,拍拍于啸杉的肩头说:“大哥知道。”

从大哥的屋子里出来,于啸杉缓缓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走着,走到夜昙的屋门口,忍不住慢下了脚步,门口守着的俩家丁这会儿正打着盹儿,他忍不住轻手轻脚地走到窗边,想听听屋里有什么动静,静谧的夜里,只能听到门口家丁打鼾的声音,却听不见屋子里的一点的声音。于啸杉自嘲地笑笑,这会儿夜昙早就睡了,自己又想听到什么呢?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举步刚要走,忽然听见屋子里的一声惊叫传来:“爹救我,路昇救我。”于啸杉被这声音惊得后背一阵发麻,赶紧去摇醒了守着门的家丁,让他打开锁,还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子,有点迷茫的拿出钥匙半天却对不上锁眼,于啸杉一把夺过来,打开锁,几步就穿过外间,奔到夜昙的床前。

屋子里黑乎乎的一片,但是于啸杉丝毫不差地走在床边,一把抱住了刚刚惊吓着半坐起来的夜昙。夜昙的身子在他怀里瑟瑟地抖着,好像也没清醒过来,嘴里呜咽着:“放开我,别碰我。”

于啸杉轻轻地拍抚着夜昙的背:“夜儿,三叔在这呢,别怕,别怕。”

外间睡着的菊香这会儿听见动静,举着灯进了屋,看见坐在床前的是于啸杉,松了口气地把灯给他们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又轻轻地说:“三爷,夜昙小姐这两夜睡的都是这么不踏实,夜里似乎总是发恶梦。”于啸杉听见,又把怀里的小人抱的更紧了几分说:“知道了,菊香,你先歇着吧,有事我喊你。”

夜昙似乎慢慢地止住了颤抖和低泣,于啸杉的心里更多了几分自责,夜昙这两日睡的不好自己也不知道,而且她发的这恶梦,恐怕跟自己抓她的那天做的事也脱不了干系,想到这,心里冷不丁就是一阵尖锐的痛意传来,这疼从心脏开始,一直蔓延到左手的指尖。那疼痛的指尖抽搐了下,便忍不住下意识地动动,摩挲起了手底下正拍抚着的身子。

隔着薄薄的丝衫,不仅能感受到夜昙皮肤上的温暖,甚至还能感觉出那份特有的滑腻,于啸杉似乎对这触感十分着迷,一时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不愿停手。怀里的小人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此时意识到自己正在于啸杉的怀里,便挣了挣,闷闷的声音从于啸杉的怀抱里传出:“三叔。”

这一声“三叔”让于啸杉彻底回过神来,松开抱着夜昙的手,温柔地看着她问:“夜儿,做恶梦了?别怕,有三叔在,以后谁也不敢再欺负你。”说完,看着夜昙布满泪痕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抹掉她脸上的泪珠。夜昙低头躲开了于啸杉的手,自己匆忙抹了抹脸说:“打扰三叔休息了,您赶紧歇着去吧,我没事了。”

于啸杉看夜昙躲开自己,心里想着,这丫头该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呢,有什么事明天和大哥来了再说吧。眼神离开夜昙的脸,起身想要离开,但只是扫了夜昙一眼,身子却蓦然僵在了那。

许是夜昙一直翻来覆去,睡的实在是不踏实,睡衣这会儿基本上全都散开了,前襟一直敞到小腹,领子早已滑下大半,半挂在夜昙的手臂上,莹白如玉的肩膀就这么全部暴露在空气中,身上的兜肚也有些歪歪的,左边的酥胸在兜肚的边上露出饱满的半个浑圆,如雪的肌肤趁着昏黄的灯光,此时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诱人的味道。于啸杉只觉得一时口干舌燥,心口里似乎翻腾着某种自己也说不出的冲动,下腹一阵热流涌动。

夜昙忽然觉得屋子里静的有些诡秘,三叔不说话,也听不见他离去的脚步声,便有点疑惑地抬起头来去看于啸杉,见他似乎冒出火来的目光死死地看着自己,呼吸仿若比刚才急促了许多,顺着他的眼神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却犹不自知,惊呼一声,赶紧拉起丝被挡在了身前。于啸杉被她的动作猛然惊醒,有些狼狈地仓促转过身去,嘴里慌乱地说着:“夜儿赶紧歇着吧,明天一早,我再过来看你,有事和你说。”说完逃也似的,走出小屋。

春夜的小风凉飕飕地吹在脸上,于啸杉却觉得浑身燥热难当,只恨不得有个凉水池子,能赶紧把自己泡进去。

回到屋里,躺在床上,于啸杉的呼吸仍旧有些急促着无法平复,他不是不通人事的青涩少年,这许多年在生意场里打滚,什么风月场所没有进过,可是哪有过这样一刻,只消一眼,不需任何撩拨便让自己有了难耐的冲动。

于啸杉辗转着睡不着,终于还是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凉茶,一口气喝完放下茶杯,心里隐隐想着大哥说的话,是啊,自己也许是该找个媳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吭一声吧,妹子们,咳咳。

☆、气恼

于啸杉这一夜睡的并不十分好,但是一早仍是和每天一样,到大哥的房里跟着下人一起帮着大哥梳洗好,抬上轮椅,推着他出来散步。于啸杉虽然在外人面前一向沉默、冰冷了些,但是在郑岳平面前,却总是放松而多话的。尤其是这每天早上多年来不曾间断的晨练时间,他总是会絮絮叨叨地跟大哥说会儿生意上的事,自己遇到的奇人奇事,抑或只是随便聊聊天气、花草和读过的书。

可是今天的于啸杉异常沉默,而郑岳平也感觉出来自己的三弟与往日里大大的不同,却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他若有所思的神色之后,没有多问,便随着他一起沉默地任他推着自己像每日一样围着池塘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看时候不早了,郑岳平才说:“老三,去夜儿那边吧,她这会儿也该起了,夜儿是个通情达理的丫头,你若不逼她,她也不会做出格的事,道理说通了,就别这么关着她,她如今又能跑到哪去,若是想跟着老二,那会儿就跟着一起走了,若是想去方家,咱不是也想劝劝她再慎重考虑下吗?”

于啸杉听见郑岳平提起夜昙,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好在郑岳平背对着他,又对他这一早上的沉默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感觉出什么不对劲儿,于啸杉便也就默默地推着他到了夜昙的小屋跟前。

屋子这会儿正好开着门,常妈妈刚送早饭过来给夜昙。郑岳平看见夜昙苍白的脸色,和眼底深深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地问:“夜儿,昨夜可是没有睡好?”

夜昙的眼睛飞快地扫过于啸杉的脸,后者只是神色漠然地看着桌上放着的白粥,并不看她,旋即夜昙的脸上便堆起柔柔的笑容对郑岳平说:“大伯,我许是有些择席,住几天也就好了,不妨事的。”

“嗯,若是床褥哪不舒服,就跟常妈妈说,若是这房子住的不习惯,咱们这庄子里的空房子可有的是。你自己挑一个,让你三叔找人给你收拾出来。”

“没有,大伯床褥很舒服,这房子也好,白日里阳光暖暖的,夜里也挺清净,住的惯的。”夜昙的眼神又不经意地飘向一直站在郑岳平身后的于啸杉,这一次却刚好和于啸杉的眼神撞到了一起,明明是面无表情的他,眼睛里却似乎又含着无数种情绪地看着夜昙,只一刹,夜昙有些莫名心虚地低了头。

郑岳平再次敏感的觉察到,夜昙和于啸杉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对,眼睛在他俩身上逡巡片刻,有些无奈地笑笑说:“咱们爷仨,这些日子也没好好在一起吃次饭呢,正好夜儿也还没吃早饭,就在这一起吃吧。老三,别跟我后边站着了,坐这来。”

于啸杉听话的上前两步,夜昙看见于啸杉过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下,于啸杉看到,扶在椅子上的手,僵了下。郑岳平接着说:“夜儿,你也坐下吧,怎么都站着,这不是欺负我这个老头子站不起来吗?”

夜昙听完也赶紧听话地坐下,于啸杉这才拉开椅子坐好。常妈妈赶紧又拿上来几副碗箸,几个人沉默地吃了会儿东西。郑岳平看这二人都没开口,心里暗忖,怕还是为了前日的事置着气,便开口说和道:“夜儿啊,这几日你三叔关着你,是他的不对,我说过他了,他也想跟你道歉来着,不过昨天忙着去方家跟他们商量你的亲事,所以也一直没得着空,这不一大早就过来说跟夜儿道个歉。是吧,老三?”

于啸杉的表情有点儿僵硬,说出口的话倒是也没太别扭,只是说话时并没有看着夜昙,而只是专注地盯着自己眼前的白粥:“是啊,夜儿,三叔这几日脾气不好,不该关着你,今儿就让人把锁撤了,你想去哪就去哪,我也再不问你你爹的事了。”

夜昙有些意外于啸杉会这样跟自己道歉,而且居然已经去过了方家,不过倒也迅速地反应过来,轻柔地回道:“是夜儿不懂事,让三叔生气了,只要三叔不跟夜儿计较就好。”

郑岳平听完呵呵一笑:“行了,赶紧吃吧,吃完还有事说,你们叔侄俩也别为这点事别扭着了,小的时候,可是属你俩最好,别这大了反倒别扭、生分上了。”

两个人陪着郑岳平笑了下,彼此匆匆交换了个视线,复又低下头接着喝粥。

吃完早饭,招呼人撤走,郑岳平清清嗓子对夜昙说道:“夜儿啊,今天我跟你三叔过来,还有个事想给你说,昨天你三叔去拜访了方家,不过觉得方家的二公子似是配不上你,这门亲事,夜儿真的想好了吗?”

夜昙眉头微蹙地看向于啸杉,脸上有些微的红晕,沉了下问道:“三叔,您为何觉得路昇配我不上?”

“我倒是着实没看出那个姓方的小子哪里能配的上你,你爹的眼光还真是够独特的。”说起昨天见过的方家和方家那二公子,于啸杉不知道为什么语气又刻薄了起来。

这一句话不仅否认了方路昇,还顺便拐弯抹角地说了她爹,夜昙心里一下子也有了点气。郑岳平原本是看于啸杉跟夜昙道了歉,一时气氛尚好,才说起这个话题,可是才刚起了个头,这话茬就有点不对,赶紧在夜昙生气地鼓起嘴要说话前打着哈哈说:“夜儿啊,你三叔这人你还不知道,你就是咱们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他怕是瞧哪家的公子也是配不上你的,今天大伯和三叔来,就是想问问夜儿自己的意思,可是觉得方路昇这人尚好,值得托付?”

郑岳平发了话,而且字字句句又十分中听,夜昙纵然心里对刚才于啸杉说的话有点气儿,这会儿也不好计较什么,听着大伯的问题反倒是有点羞赧,半晌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说:“大伯,我和路昇也不单单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也是认识的,是爹和姨娘看我们情投意合,才跟方家商定了婚事,路昇对我……是真心的。”说到最后,夜昙的声音一点点小了下去,渐不可闻,但是于啸杉和郑岳平还是听的分明。

郑岳平微笑地侧过头去看于啸杉的表情,于啸杉这会儿的表情却极是冰冷,郑岳平见了,拍拍他的手说:“得了,老三,到底还是小夜儿自己的婚事,她既然跟方家公子心意相通,咱们这个做长辈就也甭管了,这人到底怎么样,夜儿心里比你有数,毕竟你也只是见过一面。夜儿既是这么说了,那你就得空再跑趟方家,把日子定下吧。”

于啸杉嘴角抖了抖没有说话,夜昙一直低头绞着自己的手指也不言语,郑岳平总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诡异,却又道不出个所以然。看着面似冷霜的于啸杉,郑岳平声音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说:“怎么着老三?你哪天去方家?问问夜儿可要带什么话过去?”

于啸杉深深地吸了口气,忽然噌地站起了身,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气恼的神色,看着一直低头不语的夜昙,低声却又用力地说道:“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说完转身便出了屋子,郑岳平一脸诧异地看着霍然起身的于啸杉,撂下这句话居然拂袖而去,转头高喊了声:“老三!”于啸杉却只似没听见般,头也不回。

郑岳平有点儿尴尬地回过身子,看向同样一脸莫名表情的夜昙,叹口气说:“你三叔这几天总是喜怒不定的,恐怕还是跟你爹较着那点儿劲儿。”顿了下又接着说道:“不过,夜儿啊,今天正好老三不在,大伯也跟你说句交底的话,甭管你乐不乐意告诉你三叔,你爹在哪,或者你三叔自己能不能找到他,今天大伯都跟你保证,就算你三叔抓到你爹,我也不会让他伤你爹分毫的,这些事都过去八年了,他其实就是心里头不甘,就算真有什么仇啊怨的,冲着你和你娘,我们也不会难为你爹,所以夜儿也就别为这事担心了。”

夜昙听完郑岳平的话,眼圈微微有些红,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大伯,我不知道我爹到底做错了什么,怎么伤到大伯和三叔了,但是无论则怎样,夜儿愿意为爹做的所有事补偿给您们,一辈子孝敬您们。”

郑岳平欠起身子,似乎想要拍抚下夜昙,但是动了下发现自己隔着桌子似乎根本够不到,便又颓然地放下了手,夜昙看见,赶紧起身走到郑岳平身边,跪在地上把头放在郑岳平的膝上,郑岳平揉着夜昙松松挽起的长发说:“夜儿啊,你真是大伯的好闺女,有你这句话,大伯心里就知足了。”

夜昙的手轻轻摩挲着郑岳平的膝盖,声音带着些紧张的颤抖问:“大伯,你的腿……真的是我爹弄伤的嘛?”

郑岳平放在夜昙头上的手僵了一瞬,再开口说话时,声音里有了几分沙哑:“夜儿啊,我们之间的事,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的。大伯的腿不是你爹伤的,是你爹当年的朋友所伤,你爹那时大约也是被他那些朋友蛊惑了,那会儿大伙儿还太年轻不懂事,连你大伯我也一样,要是不跟你爹起了口角,大约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我们兄弟的事,以后有了机会,我们自己会了断,夜儿只要记得,无论如何,你爹,大伯和你三叔对你的疼爱,都不会为任何事少了分毫的。”

作者有话要说:  俺知道乃们跟俺一样,不稀饭留言,不过俺到今天才知道,留言的分还能冲个神马自然榜呢。

作为资深潜水霸王党,俺还真不好意思让乃们都按爪,但是吧,好心的妹纸们要是不跟俺一样懒,就留朵小花再走吧。。。让俺也见识下,神马叫月榜。。。。

☆、复仇

于啸杉看到夜昙说起方路昇时,情意绵绵的表情,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夜昙是谁,他们哥儿几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丫头,论模样,论聪慧,论性情,有几个姑娘能比得了,更何况她如今是这岳啸山庄的大小姐,若说夜昙想要出阁,那得多少达官显贵、大门大户的人家踏破他的门槛来求着。那方家的少爷羔子又算是个什么玩意,看见他连整话都说不上几句,谁知道当时使了什么手段,说了什么甜言蜜语,才骗夜昙倾了心。

他于啸杉是过过苦日子的人,不会瞧不起没钱的人家,即便这方家是个穷的揭不开锅的也不怕,只要他家的儿子是个有囊有气的货色,能入得了他的眼,那他心里就一万个乐意。可这会儿看,论家世,方家也不过就是个一般的殷实家庭,论人品,虽说就见过那一面,方家的老爷、夫人就是那副拾不起个儿的德行,方家的二公子更是个窝囊坯子。他的夜昙怎么能找这样的夫婿,他岳啸山庄怎么能找这样的姑爷,就算是皇亲国戚瞧上了夜昙,他于啸杉也得掂量掂量那本人的斤两,更何况这方家从头到脚,又有哪一点能拿得出手?这门婚事,他于啸杉绝不会同意。

今儿个原本说是跟大哥一起去劝劝夜昙,谁知道夜昙只说了一句话,大哥就阵前倒戈,马上帮着夜昙说话,让自己去把这门亲事订到实处。于啸杉不能跟大哥发火,也不敢当着大哥的面对夜昙太严厉,所以一气之下便拂袖而去。这会儿出来,觉得自己也有些过了,却也拉不下脸来再回去,只好喊来柱子说:“一会儿去夜昙小姐那看看,老爷要是跟她说完了话,赶紧安排人推他回去歇着。你也在门口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回头来告诉我。”

柱子领命下去,于啸杉拿起桌上一早送来还没拆过的书信,一封封地打开来看,看到第三封,忽然皱了皱眉头,高声喊道:“来人。”一个属下听见声音进来,于啸杉吩咐道:“给我备马,招呼几个弟兄准备准备,跟我出去一趟。”

于啸杉抬步才要往门外走,看见柱子推着大哥正往这边走来,他赶紧迎了过去,接过柱子手里的轮椅往书房推着,嘴里问道:“大哥,怎么不回房歇着,有事找我,让人喊我一声不得了。”

郑岳平白他一眼:“我现在的话你还听呢啊?那我刚才喊你,你怎么头都不带回的呢?”

“大哥。”于啸杉拉着长声喊着,语气里倒似是有几分撒娇的味道,“说好了,咱过去是劝劝夜儿,那个方家的小子嫁不得,您怎么听她就说了一句话,就依了她呢,还让我这就再去次方家,我能不着急吗?不过刚才也是我不对,不该甩手就走,下次不敢了。”

郑岳平拉下于啸杉扶在椅背上的手,用下巴指了指一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待他坐稳了,缓缓开口说道:“老三,说归其那是夜儿的婚事,昨天是说了跟你一块劝劝那丫头,不过那会儿我心里琢磨着,这门婚事没准就是老二一厢情愿选的,夜儿孝顺,不愿拂了她爹的意思,所以才说劝她放宽心。可今儿个,你还没听明白夜儿的意思吗?她跟那个方路昇是认识的,而且俩人之间也有情义,老二也是看他们情投意合才提的亲事。那咱们哥俩之前的事都不知道,这会儿横插一杠子算是怎么回事呢?我看夜儿只要喜欢方家那孩子,就依了她的意思,咱们这做叔伯的,说出大天,还不就为了看着夜儿幸福不是?”

“大哥,夜儿才多大啊,她懂什么?万一是被人骗了呢,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真选错了人,一辈子的幸福可就交代那了。反正甭管你说什么,她想嫁给方家那小子,我绝对不同意。”

“老三,你和夜儿快十年没见过了,你心里还总当她是个小女娃,可是她这会儿可都是快十六岁了啊,你珊姐在她这个岁数,早嫁给老二,都生了她了。你怎么还能说夜儿这岁数不懂事呢?”

“哼,珊姐还不就是这岁数不懂事,才嫁给的老二,嫁错了人,毁了自己的一辈子,难道你让夜儿跟她一样?”

于啸杉提起这话,倒让郑岳平一时愣怔着不知道怎么接口,叹口气,才又要说话,就听见门口有人禀告着:“老爷,三爷,马备好了,兄弟们也整装待发了,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郑岳平目光一闪,凌厉地看向于啸杉:“这是要去哪?你又有老二的音信了?”

“没有,大哥,我就是刚才收到一封信,说是又找到一个当年跟着老二一起伤了你和珊姐的人,我这就过去看看。”

郑岳平皱皱眉头,拽住于啸杉的胳膊说:“老三,这些年你就没停过找当年那些人,这八年来,你也足足找到过五六个了吧,你到底要干什么?赶尽杀绝?当年那些人一个也不放过?那会儿他们是混小子,这会儿可也都是拖家带口的人了,你差不多该收手就收手吧。这么多年,我没管过你,这会儿不是为别人求情,就是为了你,值得吗?为了当年那点仇恨,自己天天过的不安生。自凡得着点信儿,甭管是什么时辰,十里是它,百里也是它,你就立即赶过去,你这到底是图的什么啊?”

“大哥,你别管,我图的就是个心里安生,否则只要想起他们害的你残了腿,珊姐丢了性命,这会儿却还能好好的没事人似的活着,我就食不下咽,寝不安枕。”

郑岳平拉着他的手松了松,叹口气便也终于垂下手说道:“好,那你去吧,不过,答应我,别伤人性命,好歹给人家家里人也留条活路。”

“嗯,大哥,我推您回屋歇着,这事您就甭操心了,我有分寸。夜儿那事,您也别着急定,有机会我让方家那小子过来一趟,保证您也跟我一样,绝不放心夜儿嫁过去了。我先过去看看,这次不远,我天黑之前就能回来,您也甭特意等我,我若是回来的还早,就过去找您,若是晚了,您就踏实歇着。”

“没事,你去吧,让下人推我回去就行,你自己也小心着点,听见了吗?”

于啸杉仍是骑着他那匹白马,一行十几人,旋即上了路。一路马不停蹄地奔到了十几里外的一处大山里,几户农家小院紧紧的挨着,于啸杉对着属下扬了扬下巴,立即有人下马拍打着院门问:“王大栓是住这吗?”屋里有人战战兢兢地开了房门,只露出个头看,见这仗势,匆忙用手指了指一旁一座红砖绿瓦的小院,又赶紧缩回了头去,紧紧地关上了门。

马又往前踢踏几步,走到刚才那人指的院子跟前,头先的人又高喊着问,“王大栓在家呢嘛?”屋门打开,同样露出一张带着恐慌的脸,看见马上坐着不下十个人,各个手持兵刃,吓得也是立即就缩回头关上了门。于啸杉使了个眼色,几个属下下了马,几下拽开了院门,于啸杉轻打了下马腹,缓缓地进了院。其余的人几步走到屋前,猛地踹开屋门,冲了进去。不多时,一阵呼天喊地声中,刚才开门的男人和一个女人几个孩子就被架到了院当中,一个个都筛糠般地抖着。

那个男人跪倒在地拼命地磕着头:“几位大爷饶命,小的家的钱全在炕下边的砖缝里藏着,求几位爷饶了小的一家的性命,钱您全都拿走,若是嫌少,小的过几日一定给爷凑点送过去。”

于啸杉高高在上的端坐在白马上,也不下马,只是冷哼一声继续看着眼前痛哭流涕的男人苦苦哀求着。一旁的一个属下,照着那男人就是一脚,嘴里骂道:“你个混账,当我们三爷是打家劫舍的山贼不成?说,你是不是王大栓。”

“是是。”那人唯唯诺诺地应着,脸上一把一鼻涕一把泪的,甚是狼狈,“小的一辈子不曾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呀,几位大爷是不是认错人了?”

马背上的于啸杉冷冷地开口:“你认识贺老二,贺方全吗?”

那人愣了下,猛然扑倒在地,叩着头说,“我跟那贺老二好多年都没来往过了,他做了什么事小的不知道啊。”

于啸杉冷哼一声,“是吗?那八年前,劫了正鹤钱庄,又打伤郑岳平的事,你也不知道喽?”

那人身子一软,瞬时堆坐了下去,双眼恐惧地看着于啸杉,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知道。”

于啸杉翻身下了马,走到那人跟前,双眼一眯,只是不说话地看着他。那人赶紧头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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