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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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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萝却完全没功夫去在意绯蔓的语气和表情,喃喃念着:“断不会活着出来。断不会活着出来。”人就软绵绵地往下倒了去。
手疾眼快的菊香一把扶住,焦急地喊着:“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啊,要不要跟老爷说一声,去喊个大夫啊。”
扶着菊香的手,夜昙勉强站稳了身子,缓缓地摇头道:“不用,我没事。”偏过头去,又死死地盯着同样面如死灰的绮萝问道:“绮萝姐姐,绯蔓姐姐说的可是真的?”
绮萝不知所措地点着头,慌乱地说道:“绯蔓也不知道听到的是不是跟三爷有关的事,可是如今既是季蔚琅开口说的,又是你们大婚前一晚提到了跟贡品有关,总怕是脱不了干系的。”
夜昙冰凉的双手一把拉住绮萝道:“绮萝姐姐,那,咱们去找季公子问问明白吧,三叔的事就算是与他无关,总也能跟他寻个人情的是吧?”
绮萝飞快地看了一眼夜昙的表情,又去看了看绯蔓,忽然有些犹疑地说:“夜昙,要不你写封书信给季蔚琅吧,我跟绯蔓捎去就好。我们俩出庄子容易,老爷肯定是不想让你搅合到这些事里来的,不会让你去找季蔚琅。”
“书信又有何用?有些事总是要当面问明白的,若是果然因我而起,我自然也是要当面说清,即便与我没有干系,三叔的安危,我又怎么能不理?”
“可是,老爷不会同意的。”绮萝紧张地说道。
“那我们就偷偷地出去,绮萝姐姐,你会帮我的是吧?”夜昙期待地看着绮萝。
绮萝再次无助地望向绯蔓,后者叹口气道:“行了,我来时坐的车就停在庄子门口了,车把式也是我自己的人。你们要真想瞒着老爷自己去找我们家公子,那就等老爷睡下了,悄悄坐着我的车走吧。”
“谢谢绯蔓姐姐。”夜昙感激地一把握住绯蔓的手,绯蔓颇有些不自在地抽出手来,看着夜昙道:“你也真是个实心眼的姑娘,你们三爷虽好,但是我家公子岂不是只有更好,一早应了这亲事,哪又还有这么多的事呢。如今我也不是想帮你,跟三爷我总也是有几面之缘的,知道他是个好人,若真是有了事,我袖手旁观,总是心有不安。”
“无论如何,绯蔓姐姐,夜昙都谢谢你能告诉咱们事情严重到了这个地步,让咱们还有机会想想办法。”
三个女人也不再客套许多,便细细地开始商议,何时出门,见了季蔚琅之后又如何应对的事,商量着便也到了晚饭的当口,差人去跟郑岳平回禀,三个人就在自己院子里吃饭了。实则随便吃了口东西,就开始大致地收拾好出门的东西,只等着郑岳平歇息了。
菊香颇有些紧张地看着夜昙,一遍遍地问:“小姐,您真要偷着出庄子啊,老爷知道了会怪我的。”
“三叔的命重要还是你被责怪重要?”夜昙问道。
小丫头努力地想了想,“当然是三爷的命重要。”
“嗯,那就记着,别跟老爷说起一个字,就是明天发现我们不在了,也别轻易说出我们是进京了,知道吗?”
菊香惶恐地点头,帮着夜昙把最后一样要带的东西收进包袱,天色已经渐渐地黑了,婓玲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说,“老爷屋子里的灯熄了。”
三个女人一对眼神,悄悄地出了院落。
☆、摊牌
夜昙三人到了京城的时候,天还没有亮,绯蔓先把绮萝和夜昙带到了季蔚琅给她在府外安置的院子里,匆匆赶路一夜未合眼,也就将就着眯了会儿等着天亮。天才一亮,夜昙便醒转了过来,过去拍了拍绮萝和绯蔓,说道,“姐姐们,咱们现在过去季府吧。”
绯蔓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看了看外边的天,“我就是带着你们过去,到了门口,你们是不是能进去,我也就不知道了,我们家府门可不跟你们庄子似的,那么容易进去。”
三个人随便梳洗了下,就匆匆赶到了季蔚琅家,才到府门,夜昙便看到郑逸州和郑逸尘居然也在。这哥俩看见夜昙和绮萝都是一惊,逸尘一把拉住夜昙问:“夜儿,你怎么来了?我爹让你来的?”
夜昙没想到会在这见到这哥俩,心虚地看着他们,半天没有出声。逸州端详了她们一会儿,了然地说道:“夜儿怕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夜昙知道也瞒不下去,只好点了点头,点头之后却又忽然想起什么,皱着眉看着这哥俩问道:“大哥哥,小哥哥,你们怎么会在季公子府门前,是大伯让你们来的?你们一早就知道三叔的事是季蔚琅使的绊子?”
兄弟俩对望一眼,到了这个当口,也不好再瞒下去什么,也就只是点点头,郑逸尘说道:“季蔚琅在你跟三叔成亲前一日来过府里,说是遣了府里的女人出府,问问我爹和三叔这样能不能答应把你许配给他。当时咱们就说转日里,你就要跟三叔成亲了,他说不能白白被耍了,不许你们转日就成婚,要你们改日,三叔不允,季蔚琅临走前就放下话说,看看到底这亲事能不能成。”
“那你们为何不早和我说,婚期改改又何妨,总是好过现在这样呀。”夜昙皱着眉头问道。
“是三叔断然不同意改期的,一点转圜也没有。事后我爹和三叔说,别告诉你,咱们也总是觉得没准季蔚琅只是一时不忿,逞口舌之快罢了。毕竟你跟三叔的婚事,不违国法,不犯旁人,没有错处可寻,觉得他堂堂朝廷命官,总是办不出强抢之事的。谁知道,他居然是要这么办。”
“那你们如今见了季公子,他又是如何说的?”夜昙不再关心之前种种,只是又急切地问道现如今的情形。
郑逸州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昨日便已经到了,逸尘也是昨天晚上就过来了,我们在府门外已经求见多时,季蔚琅就是不见,也不出府,我们正也是无计可施呢。”
夜昙看了看逸州和逸尘近乎绝望的神情,回头又看了眼绮萝,便平静地说道:“我也去求见一下试试吧。”
“不行。”逸州和逸尘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哥哥和小哥哥都被拒之门外,我若不去试试,咱们岂不是白来,白来也就罢了,如今三叔只怕是已经到了命悬一线的紧要当口,难道,我们就是眼睁睁地等着?”
“那你也不能去,你去找季蔚琅不就等于羊入虎口,就算是你真能救出三叔,你自己也就赔进去了。”郑逸尘赶紧拉住夜昙的手腕说道。
逸州也声音嘶哑地开口说道:“夜儿,三叔临去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你别轻举妄动,总是怕你来求季蔚琅的。如今不是也还没最后定论呢吗,实在不行,就按我爹说的,请京里最好的状师替三叔打这个官司,你就别来管这个事了。”
“我如何不管,京城里的状师若是知道这案子跟季公子有关,谁还敢接?到时候,岂不更是我为鱼肉,人为刀俎。”夜昙挣开逸尘钳着她的手臂坚定地说道。
“夜儿,你以为季蔚琅敢让别人知道这事是他使的手脚,他也不过就暗中操控着就是了。无论如何,此事三叔是无辜的,就总有洗脱冤屈的一日。我相信这世上的事,邪总是能压正。今天我们会来找季蔚琅也不是想求他什么,只是想跟他讲明白道理,若是他一意孤行,咱们斗到底就是。咱们庄子几个大老爷们在,难道还要你出面来平这个事?”
“我也是庄子里的人,更何况如今事关到的是咱们的三叔,是我日后的夫君,我为何就不能管。”夜昙的倔脾气也上来,微微扬着头,看着逸州和逸尘。
“不行,你就是不能去找季蔚琅,赶紧给我回家去。”逸尘不管夜昙的话,拽着她就走。
“小哥哥,你怎么不讲理呢?”夜昙挣扎。
“我还就是不讲理了,今天我就带你回去。大哥,你在京里办余下的事,我送夜儿回去。”
逸尘回首对逸州说道。
逸州有些忧心地点点头,“夜儿,跟小哥哥回去。这事咱们会抗争到底的,决不能让三叔落了冤枉。”
夜昙仍奋力地跟逸尘挣扎着,绮萝手足无措地看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逸州虽仍是软语劝着,夜昙却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是嚷嚷着,“我要见季公子,无论如何,我也要和他把话当面讲清,就算是他不放过三叔,我也要问个明白,哪怕最后我跟三叔死在一起我也甘心。”
几个人正乱着,府门一开,几个家丁一闪身,一身淡青色长袍的季蔚琅走到了门外。清俊的脸庞上有了些憔悴,面上却是一如既往的神采飞扬。看见乱成一团的几个人,微微一笑道:“一大早,我这门前倒是热闹,三爷家的人,这会儿怕是除了郑大哥都到齐了吧?”
听见季蔚琅的声音,几个人身形全都一滞,回头去看他。逸州赶紧上前施礼道:“季公子,我们特来寻你问个话,只是一直进不去府里。”
季蔚琅淡淡一笑,“家里这几天事情多,我有些累,一直在歇着,倒是不知道是逸州你们来了,既是来了,就都进屋里去坐会儿,喝杯茶吧。”
“我跟我哥与你进去吃茶,夜儿还有事,让绮萝跟她回庄子了。”逸尘闻言挡在夜昙身前说道。
“哦?!”季蔚琅一扬眉稍,故作讶异地问道:“原来夜昙姑娘还有事要办啊,我出门时才听说她要见我的,这就要回去吗?”
“没有,谁说的。”夜昙推开身前的郑逸尘,对季蔚琅说道:“季公子,夜昙也是有话要和公子说。”
“既是这样,那就都里边请吧。”季蔚琅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侧身站在了门边。
郑逸尘仍是抓着夜昙的手臂,对她怒目而视,低声地对她说道:“夜儿听话,回去。”
夜昙迎视着他的目光,坚定地摇头,“小哥哥,我来都来了,这会儿怎么会走。”
逸州在一边看了半晌,叹口气道,“走吧,咱们进去再说。”
逸尘无法,只好哼了一声,放了钳着夜昙的手臂,一行四个人便就随着季蔚琅进了院子。
几人坐下,季蔚琅命人看了茶,静静地饮茶,也不言语,眼神在几个人之间逡巡一圈,便牢牢地定在了夜昙的身上。逸州正在想着如何开口,逸尘看见季蔚琅盯着夜昙不放,一下子便又气撞脑门,茶杯咣得往案子上一掷,开口道:“季蔚琅,咱们也别说那些虚的,我三叔的事可是你让人使的坏?”
季蔚琅收回盯着夜昙的目光,气定神闲地看着逸尘问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是的话,咱们就让你帮着问问这到底是怎么档子事,看看你能不能帮忙说句话。若要是就是你所为,咱们就是想问问,你到底要如何,你说不让我三叔和夜儿那日里成亲,如今你也做到了,那是不是也就该放我三叔出来了?”
季蔚琅轻笑一声说道:“逸尘倒是太瞧得起在下了,这官府抓人放人的事,岂是我一句话就能左右的。当时也不过是跟你们县太爷说了句,让他查查你们布庄的事,他既然是拿了人,想必就是有证据的,我再如何说放了?”
看季蔚琅承认,此举确是他所为,逸州便开口道,“季公子有多大的本事,咱们心里倒还是有数的。今天来也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问问季公子是不是不准备放过我三叔了,或者说是有什么条件,能让你跟衙门里说句话,别再这么无谓地纠缠下去,你心里该是有数,我三叔跟贡品的事毫无牵扯,有这功夫揪着我三叔不放,怕让真的匪类倒是逍遥法外了。”
季蔚琅看郑逸州说的直白,也就不再顾左右言他,收了面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静静地看了会儿逸州,复又把目光转向了夜昙,缓缓却又认真地开口道:“我说过,我只是不甘心这么被涮了而已。所以,让夜昙留下,我就跟衙门里垫话,让他们重查此事。“
“不行。”逸州和逸尘再次异口同声地说道。
季蔚琅唇角微微一扬,“逸州、逸尘莫急,没说要一直留下夜昙,给我五日,我只要五日的时间,并且保证绝不对夜昙有任何失礼之举。五日后夜昙若还说嫁三爷,那便让夜昙回去跟三爷完婚。而且无论夜昙是不是仍是不肯嫁我,我都会让嘱咐他们放了三爷的。”
“不可能。”“好。”几个声音仍是同时想起,逸尘说完不可能,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点头说好的夜昙。
☆、妥协
“夜儿,你休要胡来。”季蔚琅还没应声,逸尘便急急地喊道。
“如何就是胡来了,季公子也并未说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让夜昙在府上作客几日,又有何妨,”
“又有何妨,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他府上算是怎么档子事,传出去你的清誉何在,你又知道他是安的什么心,”
夜昙迅速地瞥了眼静静望着他们俩的季蔚琅,垂下了眼睑低声说道,“我与三叔的事,原本也是因为我自己后知后觉,才耽搁了到了现在,甚至让季公子有了误会,总也是我欠了季公子一个解释。我相信季公子的为人,既说以礼相待,便不会食言。我在此与季公子从头至尾讲明我与三叔的事,让季公子知道我们也原非是要唬他,只是阴错阳差了而已,又有何不可。至于说什么清誉,只要三叔不弃,我又怕谁去嚼舌?”
夜昙声音极低,却字字清晰坚定,逸尘一时被噎住,竟也半晌不知说什么。逸州便也赶紧劝道:“夜儿,三叔的事,自有我们想办法,原不用你费脑子,还是跟我们回去吧,否则三叔即便是平安出来,也会怪我们没有护好你。”
“怎地没有护好?我只是在季公子府内作客几日,无伤毫发之事,三叔又怪你们什么?”夜昙头也不抬,却仍是执意坚持己见。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夜昙,跟我们走。没这么多话跟你在这说,季蔚琅,我只问你最后一遍,让你开口放我三叔出来,是不是只此一条路可走,再无他途?”
季蔚琅站起身道,“季某该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季某也并非有意为难三爷,只是三爷给了季某这般难堪,季某心里必然不平,到如今季某也并未做任何太过出格之事吧,只要夜昙姑娘留在府里几日,几日之后夜昙即便仍是亲口言明要嫁给三爷,季某也都不再跟你们庄子里任何人为难,这又有不妥吗?”
“有何不妥?季蔚琅,这话你也说得出口,你仗着自己手握权柄,栽赃陷害我三叔在先,威逼胁迫我妹子在后,你还要做出什么事才叫不妥?”郑逸尘也愤然起身,拍案怒喝道。
“逸尘兄弟,你若是这般看季某,季某也无话可说,季某说的已经很明白,这事让季某颜面扫地,总是要做些什么出出心头之气的,当日里我在庄子里也不过是要求三爷跟夜昙暂缓几日再大婚,三爷也都不允,你又让季某心头这火怎么消了?”
“那是你自作……”逸尘还要再骂,逸州却赶紧一把拉住,起身站到季蔚琅身前,“季公子,我一直赞你是明理、通达之人,所以当日里,你说喜欢我家夜儿妹子,我还极力赞成你做我的妹夫,却不想是我许多事尚不知情,才闹出了如此多的误会。事情到了今天的地步,实在并非我们的本意,只盼你能体谅。即便是不体谅,这也是你与三叔之间的事,咱们爷们之间的事,还是咱们自己解决,别扯了我妹子搅进来,可好?”
季蔚琅听了淡淡一笑,“逸州所言倒是句句真心,不过季某并未有丝毫为难夜昙姑娘的意思,只是提出个建议,看看你们是否愿意采纳,若不愿,就当你们来我这里随便做个客,吃个茶,前边所讲之事,全未提过便是。”
“大哥哥、小哥哥,你们就别这么固执了,既然我来了,就是想要最好的结果,你们回去给大伯说,我在季公子这里呆几日便回家,三叔若是回去了,让他继续准备婚事,等我回去便完婚。”
郑逸州和郑逸尘眉头紧蹙,还待说些什么,绮萝犹豫了下,也起身劝道,“大公子、二公子,绮萝会在这陪着夜昙,帮你们守着她的。”
季蔚琅看话已至此,一端茶杯道:“逸州、逸尘,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久留你们了,让绮萝跟夜昙在季某府里作客几日,几日后只要夜昙姑娘说要走,便立即完璧归赵,你们回去跟郑大哥打个招呼就是。至于三爷那边,我会派人跟衙门里的人招呼下的。”
逸州、逸尘看向夜昙,眉宇间全是紧张之色,还想上去拉着夜昙一起走,季蔚琅一使颜色,几个家丁上前架住二人便往外边走。逸尘被人拉着,暴跳如雷,“季蔚琅,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对我妹子无礼,我豁出命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季蔚琅收回看向门廊的目光,轻笑着摇摇头,回头再望向夜昙,神色瞬间柔软了许多,轻叹道,“夜昙的两位哥哥还真是疼夜昙如命啊。”
夜昙婉婉一笑,“夜昙有幸,哥哥们,还有三叔、大伯,每一个都疼夜昙如命。”
季蔚琅眼里的笑意更深,带着秋水般的温存,近乎呢喃地说道:“夜昙若是嫁与在下,在下也会宠若珍宝,视若性命的。”
夜昙一垂首,避开了季蔚琅情意绵绵的眼神,不言语。季蔚琅自觉失态,顿了下,便恢复平静、清淡的口吻,“你们两个连夜赶路,想必也是累了吧,我先去安排你们下去歇着,有什么话,歇息好了再说,只是有事还要多麻烦绮萝下,我这府里如今没有丫鬟、婆子伺候着,我一会儿遣人再去寻几个会办事的来,之前你也就多担待些,帮着照顾下夜昙的起居。”
绮萝微微施了个礼,“季公子不用如此客套,我留下便是照顾夜昙的,您只需让人带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就是。”
季蔚琅喊了人来带着绮萝和夜昙下去,自己一个人坐在厅堂里,忽然就呆愣起来,心头涌上一种空荡荡毫无依托之感,自嘲地笑了下,喊了人来,写好一封书信,让他交给抓了于啸杉的衙门里的管事大人。自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方才想起,一早上恭王府里就有人传话来,让他过去一趟。季蔚琅心中惴惴,不知道父亲是知道了,他遣了府里的女人却仍是求婚被拒的荒唐事?还是知道自己私用了恭王爷的名号,勒令县衙拿人,并且暗地里使了手脚的龌龊事?
季蔚琅其实心中也是异常矛盾,只是那口怨气不出,总是梗在心口无法舒畅,尤其是于啸杉居然连个台阶也不给下,只是要他缓几日大婚都不允,才做了如此无耻之事。然,做便已经做了,心里就总想着还能有机会跟夜昙相处下,或许能劝她改了心意。可是这会儿夜昙真的上门来找,也同意留下之后。季蔚琅心里却没有了什么欣喜和期待,只剩下满腔更是无法言说的空虚。
季蔚琅收拾了下,带着人去了恭王府去见八千岁,刻意嘱咐了家丁看好院子,外人一律不得入内,府里的二人在他回来前也不得任意出府。
夜昙却没有丝毫想要走的打算,既然是留了下来,便安安生生地和绮萝住了下来,绮萝心头有些不安地看着夜昙问道:“你不担心季公子强行把你留下,不放走吗?”
夜昙的眼神里有了片刻的空茫,旋即回过神来,勉强地笑笑道:“季公子何必拘着个心不在他身上的女子,慢不说我以为季公子只是此一时心乱做了荒唐事,原本也是个正人君子,即便不是,绮萝姐姐,以季公子的权势地位、品貌才华,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你觉得我又值得他如此吗?”
绮萝烦恼地摇了摇头,“他季蔚琅的确是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可是今日里为你的事,他居然已经费了这么大的周章,你觉得他可会轻易罢手?”
夜昙轻轻闭上双目,唇角扯出一抹笑容,“不会罢手就不会罢手吧,此刻我只想着能救三叔快些出来,只怕晚了一时,就会铸成大错。自从我到了三叔这里,从头到尾都是在给他找麻烦,从来没有帮上过一次的忙。若是季公子执意想要我,只要他允下不祸害咱们庄子里的其他人,我便留下就是了。”
“夜昙。”绮萝惊呼,“你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留下的吗?你忘了前日你还与我说,若是三爷一辈子不回来,你就等他一辈子吗?”
夜昙苦笑,“那时哪想过会是这么性命攸关的事,心里隐隐的觉得会有事,却又不知道有多严重。可是今天你不是也说了,也许不知道怎么着,三叔就会有杀身之祸,我赌不起,我怕。只要我们都能好好活着,就还有希望,若是命都没了,再坚持,再较劲,又有什么意思。”
绮萝一时也无言,半晌才幽幽地说着:“夜昙,可是如果你真的跟了季蔚琅,三爷只怕是会发疯的,那时候他也会连命都不顾的,你可千万留神着季蔚琅,不要走到那一步。”
夜昙深深地吸了口气:“只要三叔和庄子里的人都不会有碍,我又怎么会愿意跟了季蔚琅呢?如今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就让我们相信季公子是个言而有信之人吧。”
晌午的时候,季蔚琅仍是没有回府。夜昙和绮萝倒是都松了口气,吃罢午饭,似睡非睡地倚在榻上,夜昙忽然轻轻地开口说道:“绮萝姐姐,若是有些事不能如咱们所愿,你能答应我替我照顾好三叔吗?”
☆、奔走
也是几个晚上没有睡得太踏实,绮萝原本已经几近睡着,夜昙说的话,却让她猛地一惊,仿若被榻上凭空长出了几棵芒刺扎到般惊跳起来,喊道,“不能,”
夜昙也原本只是似睡非睡地想着心事,想到了这一层,便不经意地似呓语般脱口问出,却也并未想到绮萝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皱着眉,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看着绮萝问道,“绮萝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绮萝惊觉自己反应过度,缓缓又坐回了榻子上,讪讪地开口道,“我只是说不会有那天的,你跟三爷有情人定是终成眷属。”
夜昙便又合了眼微微地笑着:“我自是也这么盼着的,可是绮萝姐姐,若是我跟三叔果然就是没有这个缘分,我总还是想他能好好的。姐姐温柔、知礼,若是有些什么事,总能劝着三叔些,让他别冲动行事,我心里也安稳些。”
“夜昙,三爷只有与你在一起才会幸福,你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事了。”越过榻上的小几,绮萝捏了捏夜昙的手安抚道。
夜昙却轻轻地笑,“是我傻了,只当自己喜欢的,人家也就喜欢,也许绮萝姐姐根本看不上我三叔呢。”
绮萝的手微微一僵,旋即又醒过神来,陪着夜昙笑了会儿,不再吱声。慢慢的,两个姑娘各自想着心事,也就熟睡了过去。
季蔚琅回府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八千岁还并不知道他打着恭王爷的旗号,去让官府拿人一事。只是听闻他为个女人失了态,做了些荒唐事,才把他找去训话,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白。女人可以喜欢,可以宠,甚至也可以情有独钟,却别为了女人做出什么失心疯的事。
“如今你的事在京城里也成了大伙的笑谈,你一向做事还算稳妥,爹也不想太多过问,你喜欢的女人,想娶回家,只要身世别太离谱,爹也自会去跟皇上请命。可是也别为了个女子做出太有失身份的事,你得记着,你做的事不光是咱们王府的颜面,还关乎到季家人的颜面,皇家的颜面呢,不能忒由着性子了。”八千岁嘱咐道。
季蔚琅心里听得暗暗打鼓,若说有失皇家颜面,自己轰走了府里的女人,顶多也不过是成了京城里贵公子们之间的笑柄,传来传去,却也并无太多的恶意。可是此后自己冲动下所作之事,恐怕才真的是会让皇室颜面扫地。季蔚琅活了二十几年,自认从未仗着万岁爷跟父王的恩宠为非作歹过。可是,那一时盛怒下,居然做出如此仗势欺人,以权谋私之事。若是让父王知道了,怕是定不会轻饶。这么想着,季蔚琅禁不住冷汗涟涟。
这会儿,季蔚琅心里只琢磨着,还好收手的早,刚好岳啸山庄的人来,给了个台阶下。已经让人去给递了信儿,把于啸杉放了,还不至于铸成大错。但是,让老爹耳提面命一番过后,季蔚琅这会儿心里却恐慌了起来,总怕这传信的人,万一有个什么不稳妥,事情再往大里发展去。
回府之后,问了府里的人夜昙他们倒也还安生,一直没有出屋,季蔚琅心里却更乱了几分,反倒不知道该把夜昙如何。劝了夜昙能嫁给自己自然是好事,娶夜昙过门,父王和皇上那早就允了不会有什么阻碍,京里的人知道他到底娶了美娇娘回家,也就不会太太过嘲笑。可是,他心底深处却也明白,夜昙恐是不会改了主意,跟了他的。到时候于啸杉出来,倒没准弄出更大的动静,让人人都知道他做了何等不堪之事。
有心这会儿便遣人送夜昙回去,以往种种就当是自己孩子气了,翻过这页就不再去想,把所有的荒唐一同粉饰太平地掩盖过去。可是,却还是拗不过心底那点浅浅的渴盼,万一,夜昙若是能被自己打动呢?
从夜昙住的屋外转了一圈,听门口守着的人呢,说许久前就清净了下来,没有一点动静,想是已经歇息了。季蔚琅不忍心打扰,叹口气便也回了屋。再去仔细斟酌于啸杉的事,季蔚琅却又坐不住了,总觉得不亲自跑去一趟,便怕生出什么差错,辗转着睡着,天一亮却又赶紧出府,赶奔府衙,决定亲自把于啸杉的事办妥。
夜昙和绮萝一觉醒来,说了会儿话,各自发呆,到了晌午饭的时候,却仍不见季蔚琅出现。心里反倒惶恐了起来,这季蔚琅留下夜昙时,有话在先,说是只要五日时间,若是夜昙不改主意,便送夜昙回去。那这五日时间里,总是季蔚琅想要好好表现自己的时候才好,怎么从昨个开始,便不见了踪影呢。
心里有这个疑惑,绮萝便也就跟门口守着的人打听道,方知道季蔚琅一早就出了门,至于去了哪,那人不说,绮萝便也不知道是故意隐瞒,还是也不知情了。
回到屋里,两个姑娘都有些纳闷,既然季蔚琅并不想与夜昙相处,那么留下夜昙在府里,又是要如何呢?研究了好久却也没有丝毫头绪,问了门外守着的人,没人知道关于于啸杉的事情。想要出去打听下,被告知季蔚琅回来前不能出去,便又问道可否帮着送封信出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夜昙便回去,给郑岳平写了一封信,让庄子那边有了于啸杉的动静,随时告诉她一下。
岳啸山庄此时气氛却极是压抑,郑岳平及至那日的晌午头上,差人去喊几个姑娘过来吃饭,才知道三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把伺候夜昙的婓玲和菊香喊来,两个小姑娘却只是一脸的泪,拼命摇头,问的急了,也才说了句,“小姐昨天夜里就走了。”
此时逸州、逸尘都不在庄子里,于啸杉又还被关着,郑岳平心急如焚地捶着自己的两条残腿,急的几乎落下泪来。这些年,对于郑岳平来说,最苦,最难的日子早就都过来了,再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六神无主。去找人喊柱子过来,却说柱子这会儿也不在。平日里自己身边的一两个心腹,却又都被早几日给打发出去盯着贺方全了。
那会儿没出季蔚琅这一出,在郑岳平心里,最挂念的就是贺方全,知道了他的下落,总怕他会再次失踪,便始终让人跟着点,即便他不想回来跟老三和他团圆,心里头知道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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