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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府第-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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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
 
   “琼儿,你适当的……提醒一下姑爷,旁人的话……不可轻信。”谢氏犹豫的说出口,这丈母娘管女婿家事,手脚可太长了,她只能稍加提点,万不能越俎代庖了。
 
   宜琼傻了一下,待明白过来,觉得又好笑又贴心,母亲打心眼里为着自己着想。“母亲,你想哪儿去了,丛骁弟弟可是袁将军家的幺子,不过从小和纪霖关系亲厚,纪霖又没有兄弟姐妹,权将丛骁当弟弟照顾了,您可别想岔了。”
 
   这回换谢氏尴尬了,二太太十分镇定的想换话题把这一茬盖过去,可她突然想到,袁将军的幺子?还名丛骁?那不就是闻诤这死孩子之前成天跟着一起厮混的娃么?!谢氏声音有些抖,“那孩子全名是不是叫袁丛骁?和闻诤一般大小?个子高高的,蜜色皮肤的?”
 
   宜琼不明所以的点点头,“对了,珈儿是怎么和袁将军的公子认识的?袁家人傲骨铮铮,天纵奇才,不会轻易结交朋友,何况珈儿还是个姑娘……”
 
   宜琼说了什么谢氏都听不见了,她心里乱作一团,袁丛骁!袁将军幺子!这个消息实在太惊悚了,简直超出了她的心里接受能力,想当初密探查得的消息不过说他是个普通的边关富户之子,练得一身好功夫来京城闯荡,谢氏这才放心让闻诤跟着他切磋练武,哪晓得真人不露相,这小子居然是辅国大将军袁载泓的嫡子!
 
   “许是闻诤和那袁公子关系密切,宜珈沾了闻诤的光而已……”谢氏解释的有些勉强,宜琼也未加多问。想来也是,闺阁女儿又怎会和沙场悍将有关联呢?
 
   “不过话说回来,丛骁这孩子允文允武,人品家世也是一等一的,若是真和珈儿有缘分,倒也是一桩佳话呢。”宜琼喜滋滋的想着,若真如此,她们姐妹俩倒住的近了,倒也不错啊!
 
   “没影的事儿呢,你可别浑说。”谢氏脸色有些苍白,一个女儿远走边关就让她牵肠挂肚思念至极了,再贴进去一个,她还活不活?!就是辅国大将军亲自来提亲她也不同意!
 
   科普时间:本朝太祖乃穿越届一大强人,化腐朽为神奇干掉朱XX上位,励精图治,改革创新,西北区蒙古铁骑历代由符家军守护,而正北方虎视眈眈的俄国则由神乎其神的袁家军镇守。符家军事奇葩政治低能,上战场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玩high了混不把命当回事,结果自家血脉凋零得只剩二品镇西将军符纪霖一个,可就这一个也骇得蒙古人不敢轻易南下。袁家和符家并列本朝两大军事世家,袁老太爷情商段数高,打了场大胜仗后果断和毛子签了互不侵犯条约,又举家驻守北边极寒之地,带着一群将士们枪头朝外时刻警惕,倒也唬得俄国人不敢轻举妄动,几十年来小摩擦不断却未闹出大阵仗,生生保下了袁家一家血脉。如今老太爷早早去世,当家作主的是辅国大将军袁载泓,本朝唯一一位正一品大将军。
 
   (读者:怎么看着像在凑字数?作者:瞧你说的,保不定这就是男主家啊,下一期:梁贵妃与元尚书不得不说的两三事……)
 
   宜珈没心思知道袁丛骁的来历,她现在正哭丧着脸想把胳膊上那两只大肥雕弄下来,手臂都抓淤青了啊!
 
   事情是这样的,这两只白雕她给取了名,因为通体雪白,所以她很通俗的给它们取了“大白”和“小白”这两个雅俗共赏的小名,结果雕兄向下45°角斜睨了宜珈一眼,扑腾了两下翅膀,往宜珈飞过去,宜珈下意识用手挡着脸,结果雕兄收翅膀站定在宜珈胳膊上,利爪扒拉着她的细膀子,抓的牢牢的。另一只白雕见老公找了新窝,也屁颠屁颠飞过来,隔着三根手指的宽度,雕兄和雕妹相依相偎。
 
   宜珈吓得不敢动,胳膊都台酸了,满脸便秘状可怜巴巴看向杭白紫薇和朱瑾,谁来救救我……
 
   紫薇很不合时宜的冒出来一句:“小姐,大白和小白是喜欢你才站你胳膊上的,没事儿!”
 
   尼玛!谁要它们喜欢!快把它们弄下去!老娘的手要断了啊!!!袁丛骁,我和你没完!
 
 
 
 67痴心郎
 
   平鎏侯府和孟家同在京城,谢老侯爷没事还养了一窝乌衣密探玩儿,是以,大外孙女回娘家的消息老谢家知道的比老孟家更早。老谢同志自打宜琼提溜着俩将门虎崽进了四九城的大门就瞪大了炯炯有神的虎目,老战友茶话会也不去了,骁骑营每日晨练也搁置了,一心一意等着蹂躏,额,培养祖国下一代高级将领。这一日终于让他等到了……
 
   谢氏满面春风,领着女儿儿媳外带一票小豆丁,声势浩大的去了平鎏侯府。下了轿子,平安和长寿躲开前头双臂大敞的做拥抱状的奶娘,哥哥牵着弟弟,步子虽小,却是实打实一点一点自个儿往门里头走,宜琼也不拦着,只小心的在身后跟着,眼里满是笑意。后头丁点大的霖哥儿看着两个哥哥雄赳赳气昂昂的往前走,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湿漉漉的看了眼抱着自己的奶娘,见奶娘没有反应,霖哥儿不干了,依依呀呀闹了起来,伸长了小胳膊往长寿和平安的方向扑腾,惹得孩子妈孔氏眉头拧成了一团。
 
   “我们霖哥儿也想和哥哥们一样走路是不是啊?”谢氏看着孙子的小摸样心里就软成一片,赶忙出声拦住了想上前的儿媳。
 
   孟贞霖小朋友听不懂他奶奶在说什么,他依旧不依不挠的往两个哥哥处笔画,嘴里说着婴幼儿专用火星语,见没人放自己下来,小家伙眼眶里都蕴起水雾了,哥哥都走没影了!
 
   “好好好,我们霖哥儿也走路,不过就走几步,累了让嬷嬷抱着,可好?”谢氏化身不疼孙子会死星人,孙子一掉金豆子,她就缴械投降。孔氏无奈,仔细嘱咐奶嬷嬷后,聚精会神关注儿子走路。
 
   霖哥儿咧开小嘴,露出一口无齿的粉嫩牙槽,咯咯对着祖母笑了笑,蹬蹬蹬朝两个哥哥的背影追过去,这小脚丫就像蹬在孔氏的心头,踹得她心都悬起来了——死孩子不会走稳点!
 
   平安是个六岁的正太,轻轻松松跨过高门槛,站在门内等弟弟。长寿四岁,小胳膊小腿,门槛和他膝盖齐平,他花了吃奶的劲,连滚带爬翻了过去,拍拍衣角笑的骄傲。哥俩一同转过脑袋,看向最小的表弟霖哥儿,霖哥儿张大小嘴,使劲瞪了瞪有他半人高的门槛,然后无辜的转头看向孔氏。
 
   孔氏不为所动,“刚才可是你自个儿吵着闹着要下来走的,做事要有始有终,哥哥们都过去了,你也要想办法自个儿越过去。”甭管心里头疼不疼,棍棒底下出孝子,孔氏坚决贯彻玉不琢不成器这句千古名言。
 
   霖哥儿其实也没听懂他娘在说什么,只是小动物直觉告诉他,孔氏脸上的表情叫做没得商量。孩子最是敏感,他立马把脑袋瓜摇向祖母谢氏。
 
   谢氏可算体会到婆媳代沟了,她心里头恨不得亲自前去抱了孙子过门槛,可理智上她也知道儿媳的做法没错可寻,可怜巴巴的孙子,强作坚强的儿媳,谢氏尴尴尬尬的笑了一声,“要不霖哥儿再试一回儿?”
 
   霖哥儿孤立无援,祖母不管,娘亲不理,平时总是给自己偷偷送香喷喷奶糖的六姑姑……她正笑眼弯弯给小表哥擦汗!孤立无援的霖哥儿双唇紧抿,握紧小肉拳,颤巍巍的一条小腿努力翘到门槛上,整个身子向前一趴,很好,他正以骑马的标准姿势横坐在平鎏侯府门槛上!
 
   小男孩折腾了这么会儿,身心俱疲,再也翻不动了,深吸一口气,眼睛里迅速弥漫起水雾。不好!要水漫京山了!六姑娘一直用余光关注着门槛上挂着的小侄子,她娘和嫂子一致决定磨练霖哥儿,她不好出言维护,这会儿娃娃都要哭了,宜珈侧过身连忙把门槛上的小包子一把抱起来,搂在怀里拍了拍,安慰道,“我们霖哥儿年纪小,等和两个哥哥一般大了,别说一条门槛了,十条百条都没问题。”跨个门槛你们都上纲上线的,又不指着孩子将来做新一代刘翔,虐待儿童有木有!
 
   谢氏有些不满的看了眼孔氏,孔氏乖觉的低头温顺状,婆媳之争,千古流传啊!宜珈很无奈,看了看怀里的小侄子,眼神示意奶娘过来抱着,奶娘赶忙伸手想接过孩子,谁知霖哥儿小手牢牢抓着宜珈的外衫衣襟,死命往六姨怀里拱了又拱,奶娘不敢硬拽,拉拉扯扯了好一会儿都没能把孩子拉出来。宜珈一脸黑线的看着她的衣襟跟着侄子的肉拳头往外松了又松,这衫子只有条腰带系着,再扯她就要走光了啊!
 
   孔氏神色严肃,走上前来想把霖哥儿强拉走,霖哥儿看看亲娘,又看看六姨,委委屈屈的开口,“六姑姑抱……”
 
   宜珈瞬间被萌倒,手上紧了紧,对着嫂子扯出个牲畜无害的笑容,“四嫂,这大门口的,咱进屋再说。”不能再扯衣服了!再扯外衫开了她就该去尼姑庵关禁闭了。
 
   孔氏愣了一愣,众人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们居然就在大门口看孩子爬门槛看了一炷香……众人默,谢氏做主,“老人家该等急了,咱快些进去再说。”
 
   谢老侯爷急得连位子都坐不住了,几次跳起来伸头往屋外打量,他的将门虎崽捏?继承他衣钵的好曾孙捏?谢老夫人几次那眼神睨他,都没能扑灭老侯爷胸腔里的熊熊热情——老纸好多年没小朋友玩了啊!闻谨武艺平平,也就刀耍的还不错,还学他祖宗考科举去了,老谢扼腕不已,如今终于来了两个血管里流着沙场英杰基因的曾外孙,他没冲去孟府打劫过来就很给面子了好不?!
 
   这时,谢氏带着一群人进来了,老谢一眼就望见地上走着的两个小不点,抬头挺胸,走的有模有样,再看看,咦,小六怀里怎么还抱着个?唔,老头认出那是霖哥儿,心里不由燃起一股骄傲,还是咱武官家的孩子精神!老谢一看到活灵活现的豆丁,就把满屋子女眷撇在脑后了,兴致勃勃重复多年前的招数——兵器诱惑之。
 
   霖哥儿在宜珈怀里睡着了,小嘴嚅嚅,宜珈无力的发现她保护了好久的外衫上濡湿一片——丫流口水了……
 
   宜珈轻轻把孩子交给孔氏,跟着谢同璧换衣服去。同璧较宜珈大四岁,按说早该出嫁了,两年前谢家也为她订了婚事,夫家是三等伯长信伯家的嫡三子,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定亲后不久长信伯家的老太太年迈过世,婚期因守孝延迟三年,以致同璧十八了还待字闺中。
 
   宜珈仔细看了看表姐,不得不说,这个小时候彪悍的小胖妞如今也成熟了。有谢老夫人的悉心教养,又加上婚期在前,同璧仪态举止娴淑端静,稳重了不少。再者人也瘦了下来,虽看着仍比一般姑娘圆润上一圈,可宜珈觉得这刚好够上“丰腴”的标准。抱着一定比她这身排骨舒服,宜珈阴暗的想到。
 
   同璧少言少语,引着宜珈到了她房里,指挥着丫鬟挑了件鲜艳的桃红色衣裳给宜珈换上,随后将丫鬟们打发到外间候着,自己拉着表妹到里屋窗口旁的椅子上坐着。
 
   宜珈有些糊涂,以为同璧要说悄悄话,闭了嘴巴乖乖等着。
 
   同璧扭捏了一下,眼神往次间的雕花大柜飞了一眼,期期艾艾开了口,“六妹妹,你有十四了吧?”
 
   这个开场白……真没营养。
 
   宜珈心里吐槽,嘴上顺着她,是啊是啊,我十四了。
 
   同璧莫名其妙的脸红了,“我十八了,我哥快二十了呢。”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驰而过,要不是她唯一的亲哥哥,她绝对能掐死他!
 
   宜珈心里一突,这话接得怎么那么怪呢?少说少错,宜珈低头盯着新衣服上的牡丹花使劲看,呀,纯金丝掐的,每朵牡丹花蕊里都镶着颗颗小东珠,挺……奢华的啊。一般侯府不比皇亲贵戚,何况平鎏侯身份特殊,缴了兵权后为了免受上头猜忌,老侯爷可是一点差事都没领,秉着低调原则过活,连这侯府都往平民化走,极力显示咱牲畜无害的淳朴特性,和同等爵位的穆宁侯可真是一个天一个地,怎么如今突然改风格了?还改的……这么暴发户十足?!
 
   宜珈心里头天马行空,同璧见她没反应,心里有些急,又看了一眼柜子,握了握拳头,开门见山问宜珈,“六妹妹,我就问你一句,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柜子里发出“咚”的一声响,宜珈跟着回过神来,疑惑的往衣柜处看了看,站起身还想往那儿走,同璧心里一颤,一把抓住宜珈的胳膊,把她按回椅子里,机关枪似的说了一串话,“别人在我哥这年岁,大胖小子都抱上了,你别告诉我你就一点不知道!”
 
   小胖妞许是憋了很久,一下子爆发出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我哥憨厚老实,最是心眼实,我娘几次要给他想看姑娘,他都挡了回去,气得我娘跟什么似的。他嘴上没说,可谁不知道他一颗心全用来惦记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了,这么多年看的我心肝都疼了!今儿你得给我个准信,成就回去准备嫁妆明年进我们家的门,不成也亲口说出来叫人家断了念想!”小胖妞一掌拍在桌上,惊得茶盏杯盖都抖了抖。
 
   “撕拉”一声,外间的衣柜也跟着颤了颤,宜珈有意识的往那儿看了一眼,心里有些混乱,天知道这几年她都没见过谢表哥几面,即使见了面两人从来说的也是些嘘寒问暖的场面话,她一点儿都没把谢表哥往未来夫婿上想!她纯粹把这当做了少男少女之间懵懂的好感,长大了见多了自然而然就会把她当做过眼云烟忘了,谁知谢表哥竟是个千里挑一的痴心汉!
 
   宜珈很快就理清了头绪,她,打心底只是将谢尚翊当做表哥,即使接下来的话很残忍,她也要亲口说出来,快刀斩乱麻一次切除毒瘤总比拖泥带水给了希望又送去绝望好得多!
 
   宜珈抬起双眸看向同璧,眼神清澈明晰,“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谢尚翊都是我的表哥,也永远只会是表哥。”
 
   话音清脆有力,坚定铿锵,同璧死死盯着宜珈,宜珈迎着她的目光眼神坦荡,半响,同璧收回视线,不由自主的往衣柜看了看,挥挥手对宜珈说,“你先回前头去吧,我有些累,歇一歇再去。”
 
   宜珈点点头,轻步往外间走去,杭白一脸担忧,宜珈向她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
 
   跨出屋子的一瞬,宜珈下意识转头往屋内那雕花大柜看了一眼,无声无息,仿佛那真是个普通的柜子而已。宜珈回过身,步履坚定,往前方走去。
 
   同璧待屋外没了声响,急急朝柜子跑去,一把来开柜门,只见谢尚翊坐在柜子底上,头埋在手臂中。同璧有些害怕,小声喃喃着,“哥哥,你没事吧?”
 
   谢尚翊双肩动了动,慢慢仰起头,牵起嘴角,对妹妹笑道,“妹妹的衣服脂粉味儿太重了,熏得我眼圈儿都湿了。”
 
   同璧不知该说什么,她看着哥哥红着眼,努力忍着不流泪,心里一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谢尚翊听了更是难受,把妹妹搂在怀里笨拙的拍着背,想要笑她,话说出口却满是苦涩,“我尚未哭呢,你哭什么?”
 
   同璧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不出话,只一味抽泣着往哥哥怀里靠。
 
   两兄妹相依相偎,温情脉脉,忽然一道喝叱传来,“你们这是做什么?!”
 
   同璧和尚翊一抬眼,竟是父亲谢宴,尚翊认真跪好,将同璧挡在身后,“父亲,是儿子的不是,好端端竟将妹妹惹哭了。”
 
   同璧在他身后挣扎,却被尚翊挡得严严实实。
 
   谢宴狐疑的打量了儿子女儿,见两人眼眶通红,心下深知并非尚翊说的如此简单,着两人仔细梳洗,稍后再训。尚翊和同璧各自回屋后,谢宴招来几个小厮丫鬟一问,大致有了了解,他心里烧起一把怒火,这些年他做的还不够么?!他孝顺双亲,循规蹈矩,压制妻子,厚待嫡姐,不敢有一丝懈怠,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儿女能有个好前程!可如今儿子挖了心肝出来,居然被人踩在脚下肆意践踏!尚翊和同璧的泪水一滴滴打在他心头,烫出一个个窟窿,鲜血四溢。
 
 
 
 68私奔记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一别经年,再见不知几何。
 
   三天归宁,时光如梭,转眼便是分离之时,谢氏心里再不舍,也只得扯了笑容将女儿送出门,老太太索性躺在屋子里,好过出去哭的昏天黑地一不小心嗝屁了。
 
   大姑娘省亲时带来两枚豆丁,回去时带走一个孟六少。
 
   孟闻诤年初便成亲了,娶的是外祖母谢老夫人的娘家侄女,清河崔氏家的嫡出小姐。崔家百年望族,唐朝鼎盛之时先后曾出了二十三位宰相,即使如今辉煌不在,却依旧人才辈出。拿出大乾撵图划拉一下,不论哪个犄角旮旯都能翻出个姓崔的,从知县师爷到跑腿的小衙役,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崔家就这么不扎眼、稳扎稳打的历经多个朝代不倒。
 
   二太太谢氏的心思和当年的孟老太太重合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嫡长子固然重要,可次子也是心肝上的肉,力所能及的拉一把,不求他大富大贵出人头地,衣食无忧前途稳当总还是想的。谢老夫人“举贤不避亲”,麻利爽快的把自家侄孙女拿出来显摆,谢氏一看眼睛就亮了,小姑娘窈窈窕窕,不卑不怯,和宜珈一般高,年龄也只大了两岁,性子爽利,正合闻诤那直脾气!谢氏一口一个乖侄女,把人骗去给孟老太太看,老太太歪在床上聚精会神的看,直把人看得头皮发麻,这才吐出口浊气,眯了眼睛装弥勒佛,乐呵呵的左送个镯子,右送盒绒花,两相一合计,没多久崔丹庭就贴上了孟家的标签。
 
   父母总盼着孩子平安和顺,闻诤从小受谢老侯爷“荼毒”,总想着沙场扬名、封妻荫子。娶了媳妇,小两口过得也算和乐,可眼见兄弟们各各都有了差使,嫡兄颇受赏识远赴江南办差,而自个儿却原地踏步,庶吉士出生,靠着祖父荫庇挂了个闲差,他心里头那股不甘日益壮大,直到大姐姐回宁的消息传来,他灵光乍现,何不随用这一身武艺随姐夫保家卫国,亲自给丹庭争个诰命,给儿子争个爵位回来!
 
   想到做到,闻诤深知父母必不会答应,他索性一并瞒着,连素来亲近的六妹都瞒的和铁桶似的,只和小妻子交代了打算。丹庭沉默了片刻,确定丈夫的去意已决,柔顺的收拾起细软。闻诤一看傻了眼,这不是自家媳妇惯用的东西么,“你,你这是做什么?”闻诤一把按住丹庭的手,不可置信的问她。
 
   丹庭朝他笑了笑,轻松却又坚定的回答,“丈夫就是天,天在哪儿,我当然就在哪儿。”
 
   闻诤从来不知道温婉柔顺的世家女子竟能如此决绝,如此坚定。多少个夜晚,他看着熟睡的妻子,偷偷起身想走,不待穿戴完毕,身边人便已清醒,跟着一道穿衣起身,眼里波澜不兴,一声抱怨都没有。白日他当差,小妻子便天天候着时辰在正院口等着,风雨无阻,竟让他不敢正视。夫妻本是一体,或许,他们就应不离不弃,白首到老。
 
   宜琼走的那一日,天下起了毛毛细雨,细密无声,打在脸上让人分不清是泪是雨。
 
   谢氏紧紧拉着女儿的手,一双眼胶在宜琼身上,像要把女儿刻进脑海里。
 
   宜琼捂着嘴忍住哭声,另一只手握紧了母亲的手,平安和长寿见母亲和外祖母泪意涟涟,体贴乖巧的站在一旁不吱声,眼珠子直转溜,平安一眼扫到宜珈,想起了车里的九连环。
 
   “六姨,那九连环,您还有多的么,再给我几个行么?”平安仰着头看向宜珈,童音袅袅很是可爱。
 
   宜珈摸了摸他的后脑勺,想了想,那工匠师傅既能做出一个,想来其他的必也有办法做成。她大方的点点头,空头支票使劲开,“行,以后六姨着人给你们送过来,要多少有多少。”
 
   王匠头:吐血身亡,有事烧纸。
 
   长寿也挤过来,抬头仰望,声音有些含糊,“六姨,那个好难,长寿解不开……”话音委屈巴巴的,长睫毛眨巴眨巴,看得人心痒痒的。
 
   宜珈心里的小人在奸笑,哈!终于也有土著不会的了啊!(为难俩孩子,你丢不丢人!)心里扭曲,她面目和善,不客气的揉揉另一个外甥的脑瓜,得意洋洋,“长寿可以带回去慢慢解,让娘亲一道帮着也行。”多好的亲子活动,大姐不用谢。
 
   谢氏一把掐住宜珈手臂内的嫩肉,把她掐的呲牙咧嘴的,“别欺负你外甥!”
 
   完了完了,她娘长久以来偏在她那儿的心现在转移阵地了,宜珈内心哀嚎,揉着胳膊哀怨的看谢氏。
 
   谢氏不理她,当妈的喜欢孩子,可有了孙子辈,儿子女儿识相的靠边站,谢氏对着长寿和平安眉目慈祥的令人瞠目结舌!
 
   众人一大早起来在正院门口罚站,谢氏和宜琼有说不尽的话,宜珈和两个外甥依依不舍,剩下的孔氏、老七跟着作陪,谁也没发现阵营里的六奶奶崔氏忽然失了踪影。
 
   千不舍万不舍,宜琼终是带着孩子上了路,宜琼频频挑起车旁的帘子,远远往渐行渐远的孟府眺望,眼泪倏倏下落,长寿笨拙的朝母亲呵气,替她擦眼泪,“娘不哭,长寿呼呼,娘就不疼了。”
 
   哥哥平安已略微懂事了,知道母亲牵挂外祖家,坐在车里努力安慰母亲,“母亲别伤心了,父亲还在家等我们呢。”和相处不过三天的外祖家相比,平安还是更记挂从小跟着跑的父亲,在他心里那个伟岸英武的身影。
 
   宜琼拿帕子擦干泪痕,将两个儿子搂在怀里,她的眼泪她的不舍只能留在这狭小的车厢里,下了车,她就是镇西将军符纪霖身后坚强的后盾,不能软弱,不能哭泣,不能让前线奋战的丈夫再为自己劳心伤神!
 
   闻诤屋里的丫鬟第一个发现闻诤和丹庭没了踪影,小丫头跌跌撞撞一路往前跑,一头撞上了人墙,杭白被护着宜珈,被小丫头撞了个正着,捂着胸嘶嘶抽气。宜珈忙唤人扶着杭白回去休息,又命人去请大夫,空出手来,这才盘问起这莽撞的小丫头。
 
   “无缘无故你跑什么,要是真撞着姑娘了,你该当何罪?!”紫薇凶狠狠的朝小丫头发问。
 
   小丫头心里头本就慌着,这会儿又受了清下,“哇”的一声放开嗓子哭了起来,活像紫薇要吃了她似的。紫薇摸摸鼻子,讪讪的看向宜珈。
 
   哄孩子她拿手,大棒加萝卜,宜珈说道,“你哭什么,我又未怪罪你,起来回话,说清楚了便好,不然我可只有请耿妈妈来处置了。”
 
   耿妈妈常年管教丫鬟,有着“铁面无私耿大娘”的昵称,落到她手上……小丫头抖三抖,立马不结巴了,哭声也止住了,脚不疼腰不酸,吃嘛嘛香,说嘛嘛溜,“回禀六姑娘,早上六奶奶带着兰草去送大姑奶奶,奴婢一干人都在屋里头等着,可等到了晌午也不见奶奶回来,李妈妈带着奴婢们去兰草姐姐屋里一看,非但姐姐不在,姐姐惯用的些子东西也不见了。奴婢大着胆子往奶奶房里看去,却发现了这两封书信,奴婢不敢隐瞒,这才急着给太太送去,不想,不想竟冲撞了六小姐……”
 
   小丫头作势又要哭,宜珈听得焦心,一把夺过两封信,一封写着“祖父亲启”,另一封写着“父亲亲启”,她一眼认出是六哥的笔记,很好,把她和谢氏娘俩忘得干干净净!宜珈咬咬牙,附在朱瑾耳旁轻声交代,祖父的那封信原样送过去,父亲的那封先拿去给谢氏过目!
 
   “你快去太太那儿把刚才这些话说一遍,我去六嫂屋里瞧瞧。”宜珈说完,便领着紫薇和几个小丫头径直往崔氏的屋子走去。
 
   屋里头几个丫仆妇见来了主子,纷纷跪在地上抖抖索索不敢吭声,宜珈使人在外头看着,半阖了门,厉声发问,“哪个是这屋里管事的婆子,站出来回话。”
 
   一个中年体面妇人站出来跪下,对着宜珈磕了个头,回道,“禀姑娘,奴才李婆子,平日里蒙二奶奶看得起,在这屋里略有几分薄面。”
 
   宜珈不睁眼瞧她,只仔细打量着屋子里的一群奴婢,嘴上却问道,“你屋里丫鬟仆妇原有多少人,今个儿有几个在府里当差,现如今有谁和六嫂一并,有事出去了?”失踪这话不能说出口,姑娘家的清誉这会儿比性命还重要。
 
   李婆子想是也早有准备,回答很精确,“回姑娘,这屋里共有两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八个三等小丫头,扫撒采买媳妇子共六个,今儿有十四人当差,如今只有大丫鬟芝草和六奶奶,一道,一道出去了。”李婆子也沿用了宜珈的说法。
 
   宜珈心里算了算,又喊上另一个大丫鬟兰草一道进了崔氏的屋子。
 
   “你是六嫂得用的人,你看看,屋里少了些什么?仔细着点,若是错了,便做内贼处置。”这当口,心慈手软绝对是给自己挖坟,宜珈心里隐隐觉着崔氏并不是会做这鲁莽事的人,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她千里追夫跟着闻诤跑了。
 
   兰草有些惊慌,结结巴巴的说了一串,宜珈皱着眉,首饰珠宝是一样没带,银票取的是小额的,衣服收拾的是冬季的厚棉衣,而她六哥一直当做宝贝挂在墙头,平时摸都不舍得让人摸一下的大夏龙雀不见了!综合起来,宜珈觉得她悟了——这个愣头青从军去了,还带着新婚不久的柔弱妻子!
 
   她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有些晕眩,咬紧牙关朝满堂丫鬟仆妇吩咐,“你们六奶奶带着芝草去相国寺进香祈福去了,过些时日自会回来,你们若是露出一星半点不该说的,下场不用多说了吧?!”
 
   电视剧里反面人物每次说这台词宜珈都很想笑,可这回轮到她自个儿了,她可真笑不出来了,若真传出去了,六嫂的前程可就毁了,抛头露面,千里独行,是个人都会怀疑路上到底有没有打家劫舍顺道劫色,名节不保的悲剧发生,孟家姑娘早已千疮百孔的名声又将遭到重创。于情,她喜欢这个嫂子,对六哥有气却更多的是担心,于理,孟家姑娘维护家族名誉那绝对是首要任务,她没嫁人,私心里更不愿自家招牌塌了。
 
   宜珈吩咐完一切,出了屋子,刺目的阳光扎的她睁不开眼睛,伸出手挡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只见谢氏远远赶过来,宜珈一咧嘴,有母亲在,一切都不要紧。
 
   宜珈回了屋子,看着窗旁豢养着的两只小雕,她突发奇想,这雕是大姐姐那儿来的,不出意外六哥和六嫂投奔的对象定是符姐夫!鸽子识徒,雕……大概也识的吧?!
 
   宜珈刷刷写了张字条,有些心虚的让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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