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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府第-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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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飞涨。哪能有那么巧的事儿,落水就正好落在世子和四弟身边,这打的什么主意动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不是朝着世子就是朝着闻谨。宜琬神色严厉,离她最近的五姑娘宜璐,小动物直觉发作,下意识地往三姐宜琏身边挨了挨。六姑娘宜珈紧张的手汗直冒,听话本和亲身经历差别还是极其之大的,当听到闵太太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个嫡女进去的时候,宜珈很不厚道地勾起嘴角,哎呀,这样不好这样不好,宜珈使劲憋着把嘴角再弯回去。
姑娘们坐在亭子里面色神情各异,三姑娘任命的扯开话题,“哎,大姐姐嫁的可真气派。”
“是呀,嫁妆堆满了整个院子,数都数不过来呢。”五姑娘很务实的跟着接话,歪楼无敌!
“大姐好人有好福呢。”四姑娘其实没有其他意思,离开家族核心良久,贴身丫鬟都发配出去,换亲这种丢脸的事儿仆妇们可不敢没事儿往小姐那捅,是以宜珂并不晓得这一茬,她只是纯粹想表达一下对长姐的敬意,没成想却触到了二姑娘的逆鳞。
宜琬凶神恶煞的剐了宜珂一眼,宜珂不明所以欲哭无泪,误伤啊这绝对是误伤!其余四个姑娘心底暗叹,哎,哪壶不开提哪壶,又绕回去了。
八卦说完了姑娘们散了,后续却没结束。宜珈死缠烂打着耿妈妈好一个月,终于从河蚌嘴里敲出了两三分结果来,可就这三分话却让宜珈听得趣味十足,对谢氏的佩服简直五体投地。
“耿妈妈,这闵家姑太太后来……”宜珈抬头溜圆了眼睛,努力散发自己很乖很听话的信号。
耿妈妈淡定的看了宜珈一眼,开了口,“亲家太太啊,听说忙着嫁女儿呢。”
宜珈张口结舌,就闵太太那个狮子口狮子心,还真能甘愿把嫡女嫁给一个地位低下没啥前途的侍卫?
“您说的是雪融表姐么?”宜珈继续撬,打死她都不相信满肚子弯弯肠的闵太太这么好说话。
耿妈妈嗔怪地看了小主子一眼,“长幼有序,大姑娘都没影呢哪能轮到二姑娘呢?哎呦我的小主子,这可不是您该关心的事儿。”
宜珈挨了一闷棍,还是不甘心,“我这不是为二姐姐担心呢么?”要是闵太太铁了心把嫡女送去侯府做妾攀这根高枝,这记打在大房脸上的耳光也太响亮了。
耿妈妈故作奇怪,“呀,我竟不知小主子如此友爱姐妹。”眼见宜珈有炸毛的趋势,耿妈妈打趣够了,爽快的解开了谜底,反正二奶奶吩咐了,该让六姑娘知道的就别瞒着,养在花房里的名花异草一旦拿到屋外头晒个太阳都能枯死。“还真别说,近朱者赤这话不是白说的,世子的侍卫天天呆在世子身边,倒也是个守礼的。”
宜珈听着耿妈妈的话,嘴角张开弧度逐渐变大,从0度发展到180度,这起承转合实在是太牛叉了!无辜救了人的侍卫哥哥姓吴,是个实诚人,第二日就提溜着两只肥鹅上了闵家大门提请去了。闵太太喊人关门不让进,求个眼不见心不烦,吴侍卫轻轻松松往墙上踩了两步,一个翻身就进了院子,气都不喘一口,两只呆鹅都没来得及叫两声,把闵太太气了个半死。闵太太出言讥讽,暗骂吴侍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肖想世家嫡女千金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够不够得上。吴侍卫也不生气,气定神闲的把自个儿家世报了遍,人家三代穆宁侯府近身侍卫,虽然官位不高但胜在根正苗红,金饭碗公务员!然后又把闵家现状例数了下,唔,做知府的闵老太爷挂了,当小官的闵老爷也挂了,剩下的孤儿寡母三人,既无诰命在身,也无家族可依,怎么看都是吴侍卫吃了亏!
闵太太越听越冒气,见吴侍卫一脸认真的把两只呆鹅递到闵太太眼皮子下,闵太太一把火窜上来,随手端起仆妇手里捧着的茶盅往吴侍卫脸上扔去,吴侍卫心里暗叹,怎么大家都爱扔茶盅,在侯府他都不知躲了世子扔出的多少个茶盅了。轻轻一晃身子,茶盅贴着吴侍卫的发丝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撞上泥墙噼里啪啦跌了个粉碎。
吴侍卫耸耸肩,气定神闲的和闵太太说,“我吴某人最是守信负责,即夫人不愿,吴某人也不爱强扭的瓜,我这就去和京里的大小少爷们说清楚,我和贵府小姐亲亲白白,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好不耽误了小姐亲事。”说罢,吴侍卫脚步轻盈,就要往墙上窜。
闵太太刚发了狠,这会儿发髻凌乱,听了这话喉头一口热血涌上,不顾上仪态大吼道,“不准走,你给我站住!”
吴侍卫转过头,满脸无辜的问,“怎么,您有改主意了,愿意让我负这责任了?”
闵太太咽下喉咙口的腥气,锤了锤胸口,怒问,“说!你到底想要什么!”她就不信了,区区一个侍卫能这么没脸没皮,要不是别有用心就是后面有人支持。
咂咂嘴,吴侍卫摸着下巴像是开玩笑的说,“吴某人不过是想要担起自己应尽的责任罢了。”见闵太太又要发怒,吴侍卫笑嘻嘻的继续说,“太太这宅子可真不错,这地段这大小,花了不少银子吧?”
闵太太立时回过了神,这是要银子!下一秒闵太太长舒了口气,只要是银子能解决的事儿那就不是问题。
“说吧,你要多少?”填满个小小侍卫,闵太太还是很有信心的。人心里放松了,脸上神色也轻松了起来,闵太太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整个人神情都松了下来。
吴侍卫环顾四周,狮子大开口,“这我也到了要娶妻的年龄,需要座像样的宅子,唔,您这府邸就很不错。”闵太太咬咬牙,为了亲生女儿的前程,应了!
“哎,这京城米贵,有了宅子吃不起饭也是白搭。啊,我倒是听说,您还有两家米铺粮桩啊?”
闵太太差点把眼睛瞪出了眼眶,谁说小侍卫好打发的?!
这还没完,吴侍卫接着开口,“这娶了媳妇儿还得给她买首饰哄着,不然媳妇一生气该跑了。”憨憨的摸摸后脑勺,大男孩吴侍卫露出一副标准的好好老公模样,“当然啦,媳妇漂亮了我就更喜欢了,您是有几家金店来着?”
闵太太张着嘴,说不出话,半响却等来了吴侍卫的拍腿一记大喊,“忘了忘了,还有最重要的,云记布庄是您家的吧?我听人说那儿的衣服最是好看,我正寻思着以后怎么攒银子给媳妇买那儿的衣服呢,这下好了,以后这些麻烦可都省下了。”吴侍卫两眼晶晶亮的看着闵太太,期待不已。
“你这个强盗!”闵太太发了狠,抄起地上的扫把往吴侍卫身上扑去一通乱打,吴侍卫也不避开,任由她拳打脚踢。闵太太撒泼够了,喘着粗气,手扶着膝盖话都说不齐了。
吴侍卫脸色晴转多云,话里透着凉意,“您这是做什么,当街殴打朝廷命官罪当流放千里,既然谈不拢,我也就不叨扰了,留着这身泥印子也好给顺天府官老爷做个证据。”前一秒还好言好语的吴侍卫如今脸若冰霜,迈开大步往大门口走,也不管那闩着的朱门,撩起衣服一脚踹去,生生把门踹了个大开,吓得闵太太身子一抖。
“等等,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闵太太表演变脸大法,脸上挂着硕大的笑容,看得极为刺目。
吴侍卫依然绷着脸,话语一点不含糊,“没什么好说的,我吴某人再不济也不会干这欺男霸女的阴损事儿。闵夫人我们官场上见。”
这句话就像记响亮的耳光,闵太太满脸通红,仍拦着不让他走,“衣食住行这些都好说不是,有什么不能商量的。”自家性命和钱财比起来,闵太太心底里还是发憷的。
吴侍卫脸色这才好转了起来,两人面和心不合的说了两句,吴侍卫达成了目的,拍拍屁股准备走人。临出门前,又折了回来,闵太太不得不再次挂上渗人的笑容,问他,“还有什么事儿么?”你丫够了啊,再要就拼个鱼死网破,啥都没了!
吴侍卫带着无辜的笑容,有几分无奈羞赧的说道,“说了这许久话,我都忘了,这媳妇还没影呢。”
闵太太立即雷达全开,像只炸了毛的猫,“我们家雪融还小。”小心我挠你!
“哪能啊,我就是看着,大小姐挺贤淑的。”吴侍卫一脸傻笑,完全看不出刚才凌厉的样子。话一出口,大男孩满脸的不好意思,行了个礼就往墙上一蹬,翻出了闵府一溜烟跑了。留下气得闵太太七窍生烟。
“看什么看,不干活啦!”闵太太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仆从一顿斥责,气呼呼的跑进屋子把手边的所有瓷器扔了个精光。
孟府。二奶奶正在给出嫁的大姑奶奶写信,宜琼出嫁第二天,符将军心系边防赶回去守军了。姑奶奶一人回门不好看,宜琼也就跟着打包好行李,随着车队慢慢往边关折腾去了。谢氏再舍不得也不能拦着闺女和姑爷团聚,只得把心酸往肚子里吞,提起笔来写写写。
耿妈妈悄悄走到谢氏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谢氏点点头,没啥表情,耿妈妈告退出了屋子。琼儿,害你的人娘会一个一个为你讨回公道。
这边穆宁侯府,范夫人扯烂了块上好的雪缎帕子,咬着下唇都快渗出了血丝,竟然没成!这闵太太如此好的机会都没利用好,简直蠢钝如猪!
屋外阳光普照,天气晴朗,枝头画眉唱着小曲儿,气氛宁静恬然。
“回主子的话,事儿办妥了。”吴侍卫一改嬉皮笑脸,神情严肃、态度恭敬。
穆宁侯世子范钦州放下笔杆,在雪白的锦缎上擦了擦手,点头示意,“辛苦,这回委屈你了。”
“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吴侍卫话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范钦州远眺窗外,双手背于身后,欠他的,这一笔一笔都得还上。
45一报还一报
这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话对傅姨娘绢帕上的那些人来说万分贴切。年前傅姨娘姨夫一家入狱,搞得大家人心惶惶,年后钦差大臣就白龙鱼服,下基层探访了,一查查出来一溜贪官污吏,钦差一本密奏上报皇帝,孟老太爷隔天就弄清了状况,前后一分析,得,这件事儿到太常寺曹家为止,再牵扯下去就伤经动骨了。
老皇帝也是这意思,双方一谋划,太常寺卿曹大人中枪落马,曹家自上到下一撸到底,全下了大牢,下属的一批官员贬官的贬官,抄家的抄家,顿时一片鸡飞狗跳。老百姓却是一通叫好,把当今圣上夸成了再世尧舜,孟老太爷民间呼声再次爆棚,连圈禁在家的孟三爷都得了个孟青天的美名。
孟家老太爷深知自己得罪了人,长叹口气,拿起笔写了致仕书。抖着手拿着致仕信,颤颤巍巍的跑到金銮殿乞骸骨,皇帝不允,孟老太爷就跪在殿外一遍又一遍恳求,终于获了皇帝首肯,免去了一切官职,仅留了个太傅的名誉封号。
老太爷回了府,眨眼就瘫倒在地,站也站不起来,把众人吓得不行。三爷眼圈通红,跪在老父床头三天三夜,奉汤试药,话语诚恳。
傅姨娘倒是活的舒畅,三奶奶沈氏都动她不得,老太爷早吩咐了,傅姨娘得留着,非但得留,还得照顾好了!这外头百姓早把傅姨娘吹得天花乱坠,什么观世音现身,活菩萨转世,救苦救难救苍生,要是这当口她死在孟府里,别说百姓不乐意,被撸下去的那批贪官立马就得发难,来个死无对证!
是以,尽管沈氏每天都拿白眼瞪傅姨娘,人还是活蹦乱跳好吃好喝的住下来了。
晕了三天的孟老太爷醒过来,见到床边胡子拉喳的儿子,一声叹息,惊醒了浅睡的三爷。
“父亲,你醒了,儿子这就去叫御医。”老皇帝见爱臣重病,派了御医驻守孟府已示帝恩不减。孟家老三转身就想奔出去喊人。
“回来。”老太爷口干舌燥,没力气多说话,只得以眼神示意儿子。“傅姨娘她……”老爷子还是不放心,三儿媳他也是知道的,怕不是个能容人的。
孟三爷一顿,满脸嫌恶,“这贱人还活着。”他拿一颗真心待人,傅氏仍在地上随意践踏!
“咳咳,从今往后,你就去书院教书吧,别的……就别瞎琢磨了……”孟老太爷说的艰难,咳个不停,人老了一病就像老了好几岁,折腾不起了。
孟三爷一听此话,脚下一软,倒退了一大步,老父这是彻底断了他的仕途啊!
“父亲,你听我说……”三爷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别说了,此事已定,你下去吧,好好休息。”孟老太爷打断了三爷的话语,咳嗽了一阵,将头往里转,显然不想再说了。
三爷满脸不甘,可还是尊着父亲的指示退出了屋子,脸上冰冷一片。
沈氏见丈夫丢了官,心里自然是又恨又怨,可这会子在前厅,她心里却是一阵痛快,舒畅极了。
原来这场清理吏治的风波,台风尾还扫到了宴御史一家。沈氏后知后觉的想到当初宴家大姑娘凝波不就是嫁到了太常寺曹家么!这会儿正和曹家老小关押在大狱里吃牢饭呢。就是宴御史一家也受到了牵连,不仅官位丢了,家也被抄了,据说如今十几口人蜗居在西城一间小屋子里过活。沈氏本来的十分郁闷,听到这消息后,顿时剪了两分,看吧,要是当初嫁了我儿子,这会儿好歹还是个少奶奶呢。沈氏心口的郁结轻了两分,有心情继续搭理宜琏的嫁妆了。
要说这兜兜转转,还是宜琏眼光最准,看中文家公子是匹黑马。这会儿自家相公没了官身,儿子又没考上,如今一圈看下来,也就文姑爷能看了,因而沈氏愈加上心,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查看着宜琏的陪嫁。
“奶奶,外头有人要见你。”一个丫鬟恭敬地走到屋子里,小声向沈氏汇报,
沈氏不满,斥责道,“你家奶奶是人想见就见的么,别什么香的臭的都放进来。”
丫鬟挨了骂,脸上难堪,嘴里却继续说道,“可那人拿了这块玉佩,说是奶奶看了,一定会见她的。还说,还说要是我不紧着禀告奶奶,奶奶以后必得重罚。”
沈氏听着十分疑惑,问丫头把东西呈上来,定睛一看,竟是当初她送给宴余氏的定亲之物。沈氏心下狐疑,但炫耀的心理又占了上风,回头对丫头说,“去,把人引到花厅去。”
丫头下去后,沈氏也没了心思继续盘账,索性回了屋子挑起衣裳来,输人不输阵啊!如今你宴家没落了,想到我了啊,呸,我可不是开救济堂的!
宴余氏穿着一身的平常衣服,素色缎子毫不起眼,头上仅簪了根银钗,双手也空荡荡的,以往的金圈玉镯都不见了踪影。身边跟着小女儿宴凌波,小姑娘换上了一套青草色点花衣裳,布料半旧不新,身上也只一块玉坠子能入得了眼。眼神里倒还是有着两分傲气,显然这突然而至的祸乱还没让她习惯起来。
沈氏姗姗来迟,宴余氏看了沈氏一眼,洋红色洒金百合裙,外罩琵琶襟织锦罩衫,云鬓上是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脖子上挂了两串珊瑚珠子,贵气逼人。
晏夫人暗叹口气,这沈氏还是改不了爱显摆的老毛病。可惜今时不同往日,她再也没这资格指指点点。宴余氏酝酿了一会儿,两行泪刷的滚了下来,对着沈氏好一阵哭诉,“妹妹,咱们姐妹一场,你可不能看着我往死路上走。”
沈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打了水漂,她还当余氏会绷着面子,没想到人家一上来就认清事实哭上了,这让她怎么接话茬?
三奶奶憋了憋,阴阳怪气的回道,“什么姐姐妹妹的,我孟沈氏福薄,可当不起你晏太太的一声妹妹。”
晏夫人心里暗恨,面上还是一片愁苦,“好妹妹,我知道你心里还在怪我,当初这事儿是我的不是,可你不知道,曹家他仗势欺人,拿着我家老爷的身价性命威胁,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如今曹家入了狱,还害得我儿一同受这牢狱之苦。”说着说着,晏夫人真伤心上了,泪水一滴滴不停的往下掉,她当成心肝宝贝养大的凝波,这会儿在阴暗潮湿的牢里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沈氏鼻子里一声冷哼,“这会儿知道错了又有什么用。”当初你得意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如今有这么一遭?
晏夫人吸吸鼻子,用帕子擦擦眼角,见沈氏不为所动,咬咬牙下了杀手锏,晏夫人索性给沈氏跪下了。
“好妹妹,以往都是我对不起你,可我儿对贵府六小姐有救命之恩,不看僧面看佛面,求您发发慈悲给我儿一条活路吧。”
沈氏见晏夫人当真跪下叩首了,侧侧身子避过,“你可别这样,我一届妇人,哪有这能耐掌握生杀大权,求我你还不如去庙里拜拜更妥当。”这话连讥带讽,沈氏难得说的如此顺溜。
晏夫人满脸哀色,拉着凌波一同跪下,“妹妹你说句话也比我们撞死了强,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娘俩吧,这孩子长这么大还从没受过这般苦。”晏夫人含泪看了凝波一眼,眼里满是无奈与愧疚。
沈氏听到这话,侧过脸看凌波,小姑娘虽然服饰落魄,但眉宇间还是透着股骄傲的神色。三奶奶心里依稀有了点雏形,顺着晏夫人的话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晏夫人一咬牙,把女儿往前一推,泪眼凝噎,“求你大发慈悲,把这孩子留在府里做个丫头也行,好歹给口饭吃,在孟家做牛做马总比跟着我们好,不然怕是下一顿都不知在哪儿了。”
哦,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沈氏虽然性子直,可脑子还是长了的,这上下一合计,她也明白了,这姑娘怕不止是来做丫鬟的,指不定是想往哪位少爷床上爬呢。沈氏一直觉得晏夫人是自己心头的一根刺,这会儿忽然觉得这根刺也就这么点能耐,颠来倒去是死是活还不是等着自己一句话?
晏夫人也知道自己这事做的难看,可要是宴家上上下下这么多口还想吃饭,就得把女儿送出去给人做妾,横竖都是妾,孟家总比其他人家干净多了,龌龊**少之又少,不然当初她也不会有意把凝波嫁入孟家了。
“凝波没这个福分伺候大少爷,凌波做个通房,不,就是不要名分,只要能在府里仔细伺候着主子也是好的,就让凌波代她姐姐全了这个缘分吧。”晏夫人眼睛肿成一片,拉着女儿的手未曾放松,凌波使劲挣了挣,没能挣开,只得低着头不甘心的跪在一旁。
沈氏听了这话心里又舒坦了几分,留着这丫头扇扇子她也高兴,这就是个活生生的证据,证明看不上我家闻谏的都没好下场。心情不舒坦了看看这丫头,沈氏觉得自己就能满格复活了。
“行了,既然这样,这丫头就留府里吧,好歹以前也是个千金,当牛做马的可惜了,以后就跟着我吧,少不了你一口饭吃。”沈氏装起阔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还不快谢谢夫人。”晏夫人催促着凌波谢恩,凌波不甘不愿的叩头称谢,母女俩伏低做小的样子让沈氏格外舒畅。
这日子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捱啊,沈氏摇摇扇子,看着屋外的满枝花朵如是想。
46破釜沉舟记
六月初六晒书日。初夏的日头并不十分毒,孟家上下在老太爷的带领下斋戒三日,供奉先圣,整理书册。
数百年的积累让孟家的典藏数目达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偌大的院堂里满满当当铺了一地,往正堂过道穿过去,二进三进宅子里晒得到太阳的地方全让书本给占了,浩浩汤汤,触目所及皆是书册。
六姑娘宜珈这会儿正窝在半月斋里,坐在阁楼门前的石阶上,双手托腮发着呆,身后除了一脸无奈脱力的杭白姑娘,还多了两只和宜珈一般大小的尾巴。是了,年前谢氏一股作气给宜珈添了两个贴身丫鬟,四个二等婢子,如今宜珈出门子也够得上一人出八人迈的标准了。新来的两个小丫头一个叫朱瑾一个叫紫薇,和杭白一道儿全谢家家生子,不过这紫薇的外家却是孟家的老人,算是黑白两道都让她占了。丫头们的名字都是谢氏亲取的,宜珈现代思想作祟,总觉得夺了人家名姓不厚道,死活不肯给改名,可丫鬟们入府前的名姓都是混叫的,清一色大妞、二妞、三妞的,委实不雅。谢氏一扶额,替小祖宗把这事儿办了,既然有了杭白,行了,旁的都往花叫吧。于是,朱瑾和紫薇诞生了,令四个婢子谢氏就没这好心情挨个取名了,按着花的别名,幽客、雅客、素客、羽客论辈分喊了。
宜珈乍听到紫薇这个名字,一口气没接上来咳了好一阵儿,颤巍巍投过去一眼,新出炉的紫薇小姑娘眉清目秀,眼角稍往上挑,一身孟家标准丫头装,白底印缠枝红花裙子,一头乌发用根红色绣绳绑了,看着精神又活力。紫薇见主子打量她,小胸脯挺得直直的,露出八颗牙标准笑容任宜珈看、宜珈默默的收回眼神,肚子里不停腹诽,这个紫薇和大明湖畔的那个不太像啊,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也来一首“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呢?
转头再看另一只,朱瑾第一眼看去并不如紫薇亮眼,却胜在眉眼柔和温润,虽还是个小姑娘,可言辞举止已隐隐有了几分柔意,看着叫人格外烫贴舒服。宜珈心虚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静一动,亲妈到底是让自己学哪个呢?
宜珈把姑娘们领回屋子,本想学习诸多穿越女演讲一番“论主子与奴婢平等性”,可还没等到她开嗓子,紫薇眼角四下一扫,看到被宜珈搁置到犄角旮旯里的古琴,瞬间就化身赛亚人了。
“哎呦,我的主子哎,谁把这琴扔墙脚去了,真是暴殄天物啊。这可是前朝的古物啊,多少人想看一眼都不得呢。”紫薇心疼的一路小跑,把备受宜珈嫌弃的古琴抱到怀里,爱怜的摸了又摸,最后往宜珈处投去谴责哀怨的一瞥,生生把宜珈看得心虚的低了头。
宜珈咬咬唇,放弃了对紫薇的说教,转身朝最是温柔体贴的朱瑾看去,却发现朱瑾早不在她身后了,人家正坐在紫檀木绣屏边上猛看,那眼神如痴如醉,宜珈都不好意思打扰她。宜珈低头了,朱瑾却发飙了。当朱瑾前脚欣赏完珍品,视线一挪后脚就看到了桌子上随意摆放着的宜珈的“大作”,朱瑾惊异的拿起那块绣了三分之一的帕子,横看竖看,最后抖着手问宜珈,“姑娘绣的这是太阳么?”这么圆溜?
宜珈脸上充血,支支吾吾,“不是……”个人创意懂不懂!
“那是月饼?中间好像还有画儿……”朱瑾仔细的研究,还是没看出来这是啥。
宜珈羞愧至死,“不是……”
朱瑾缴械投降,一脸疑惑看向小主子,“那姑娘这绣的到底是个什么物件儿?”
“Q脸的猪头……”话音一落,宜珈捂着脸抱头鼠串。
朱瑾樱口大张,哑然无声,杭白一阵暗爽,“主子您慢点跑,没人追您。”
宜珈泪流满面,穿越女绣鸳鸯绝对被人当成水鸭,她不走寻常路绣了只猪头,居然还是着了道!仰天流泪啊,咱穿越女的死敌——绣花!
宜珈的现代思想宣扬计划就此流产,人姑娘简直就是谢氏派来的小特务,紫薇姑娘热爱埋汰政策,各种吐槽宜珈的不良习性,朱瑾姑娘是温柔,可人家有温柔必杀技——泪眼朦胧看着你,你怎么能这样呢?这样多不好啊?宜珈往往被这么一看,就自动败下阵来,天知道她最怕人家哭,还是个这么柔弱可人的小美女。杭白摸摸下巴自我反省,早知道姑娘吃这套,当初她就该天天以泪洗面才对啊!
回到半月斋,这屋子本是大姑娘宜琼的住所,自从宜琼出嫁,孟老太太见二房三房多回了京,家里人口激增,本着开源节流的思想,把出嫁的姑娘们的住所重新规划再分配。二房住的是第三进宅子,大户规矩,正房是老爷太太的居所,东厢房历来是少爷们的天下,讨个东升的好口彩,是以宜珈三姐妹得住西边儿。西院的正屋半月斋是个三开间的屋子,屋前有片葡萄藤架,架下两变各种着月季和牡丹,冬暖夏凉环境好,本是老太太特意为长孙女布置的,这会儿大姑奶奶出门子了,这屋子也别空着,喏,留给她亲妹妹六丫吧。四姑娘宜珂和七姑娘宜珞分别得了更后面些的萍香阁和知乐轩,同样是三开间的宅子却不如宜珈的舒适,离着主屋也远了些。宜珈难得感慨了下,作为嫡女还是很有优待的,起码每日晨昏定省少走好多路啊,又可以赖一刻钟床了,哦也!
晒书日并不需要宜珈亲手做许多事儿,不过是跟着祖父祭祀祖先后,象征象征晒基本古籍罢了,接下来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了——仔细看着书,别被风刮了或是被人偷了!于是乎,宜珈小朋友这会儿正端坐在半月斋前发呆,额,不,盯梢!
时光荏绕,两年时间倏忽而逝,大姑奶奶出嫁的热闹场景好似就在昨日,一闭眼宜珈就能看见笑颜盈盈的大姐姐,可如今那个背影纤细,弱质彬彬的大姐姐已是一个一岁孩童的母亲。孟老太太升格做曾外祖母了,谢氏摇身一变成外婆了,再看看自己,**岁的孩子现在有人得称呼她姨了?!
还记得边关派来的加急信送到孟府时,先是给老太爷过目,亲生爹妈二爷夫妇都得靠后站,谢氏再着急也得绷着。等老太爷看了两遍,笑容满面的将信递给老太太接着看。老太爷缕缕胡子,朝二爷点点头,“大丫头生了个小子。”
二爷长舒一口气,脸上带上了笑容,回他父亲,“大姐儿是个有福的。”父子俩把酒言欢去了。谢氏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儿还吊着呢,你们就知道儿子,我闺女可还好?!
老太太拿着纸来回看了好几遍,看的谢氏都快爆青筋了才把信纸递给谢氏,谢氏一目十行,唔,母子均安。
“阿弥陀佛,大姐儿可算是过了这关。”老太太持着佛珠,双手作揖朝天拜了拜,养了这么多年的孙女如今喜得贵子,老太太打从心眼里高兴,脸上的褶子都平了不少,“我这就去佛堂给菩萨上上香,多亏菩萨保佑大姐儿母子。”老太太推开上来扶她的仆妇,腿脚格外有力的往礼物走去。
谢氏捏着信纸手都有些抖,眼睛里不住的想往外冒水,女儿远嫁边关,头回生产,身边一个亲人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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