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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府第-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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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不知道那时候祖父会怎么想,宜琼好不容易找到了和她婚事无关的话题,思维一下子发散开去,咳,神游天外了。
宜珈站的脚都酸了,还没等到姐姐的只言片语,瘪瘪嘴,伸手扯扯宜琼的香囊,装撒娇催她:“大姐姐你快说嘛,说嘛说嘛。”
宜琼回过神来,嘴角微弯,纤细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宜珈的脑袋,“你们两个小的是想套我话吧,打量着我的反应,然后决定怎么向长辈们坦白,是不是?”
X,猜错啦!宜珈心里悄悄画叉,脸上却挂起大大的笑容,耍赖着拉着宜琼的手,讨好的求她:“大姐姐你别拆穿我们呀,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你喜不喜欢英武的将军?”
直觉告诉大姑娘,宜珈的话里有问题!可架不住宜珈一个劲缠着宜琼,宜琼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是哪儿不对,只得缴械投降,老实回她:“不管是将军还是秀才,闻诤都是我弟弟,他选择哪条路我都支持他。”宜琼给了个中庸的答案,宜珈不高兴的翘起嘴巴,没达到目的啊!
大姑娘见宜珈别别扭扭的小表情,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非要自己给个明确的说法,宜琼心里叹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好笑,牵起宜珈的手安慰她:“行啦,这嘴翘得都能挂油瓶了,丢人不丢人。将军也挺好的,像外祖父一样英勇善战、保家护国,那可远比那些躲在后面风花雪月的文人好多了。”宜琼拍拍宜珈的小肩膀,示意答案也给了,别再磨了,我还得给祖母煎药去呢。
宜珈此刻的心情只能用一句话形容——老天爷你难得对我开恩这么一次!任务完成!宜琼和宜珈在岔路口分道扬镳,见宜琼往厨房方向走去,宜珈挥挥手,撒开小腿往谢氏的屋子跑去,大姐对军人没有意见啊!快让外祖父从兵营里挑个拔尖的出来把大姐接走养肥重现鹅蛋脸吧!
谢氏正在屋子里盘算,左手托着腮帮子,右手拿着笔在纸上划拉,耿妈妈用她2。0的锐利目光定睛一扫,看这样式,看这纸张,看这封皮,好像是谢家专用手册,好久没看到了,好怀念啊。
二奶奶正看着谢夫人快递过来的闵太太活动报告,心里已经扒拉出了好几个计划,还没打定主意就听到丫鬟禀报,宜珈奔进院子了,谢氏黑线,这孩子毛毛躁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
“母亲母亲,成了成了!”宜珈迈过门槛,撒欢地跑进内室,对谢氏的眼风视而不见,我办成了大事你还瞪我!
谢氏眼睛一亮,也不管宜珈奇差无比的仪态,赶紧招呼她坐下,仔细盘问。宜珈一五一十老实回答,谢氏听后心里舒了口气,呆会儿就写信给母亲报备。
二奶奶安了心,开始将注意力集中到其他事上。大的那个让老太太养成了教条里出来的姑娘,端庄是端庄,善良是善良,可惜没一点战斗力,吃了亏只会打落牙齿往肚里,谢氏再想纠正效果也有限。二奶奶眼角往下瞅瞅宜珈,小的那个她得亲自好好教导,不求她战绩彪悍横扫千军,起码得有自保能力,别让人随意欺负了还不敢吭声。
心里暗下决定,谢氏从桌上拿起牛皮册子,递给宜珈:“你的字儿都认得差不多了吧,看看这上面写了些什么。”
宜珈狐疑的看了看谢氏,对方挑挑眉不作声,宜珈只得低下脑门仔仔细细认字!基本脱离文盲行列的宜珈一个字一个字认下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是谁家的作恶史啊?她娘打的什么主意?莫不是被大姐的事儿刺激坏了脑袋,神志不清了?不然哪有给个黄毛丫头看人阴私龌龊的,亏得她是个穿的,不然要真是个小萝莉还不得被摧残的人生观世界观道德观三观通通不正?
“都看懂了么?”谢氏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宜珈心里一团浆糊。
“不太明白……”装傻是宜珈的特长,情况未明的时候这招最管用,百试不爽。
谢氏也不计较,点穿了和她说:“这是你上次去了平鎏府后,你外祖派人送来的。上面写的大约是些你大伯母娘家嫂子的情况。你看看可有何不妥之处?”
宜珈此刻想撞墙,娘啊,你能不能别用如此淡定自如的语气告诉我外公偷偷摸摸挖人**,还无比光明正大的把人家罪证给一个字都没认全的小丫头“欣赏”,您这是想干嘛……
谢氏还在等着宜珈的回答,宜珈盯着小册子横过来又竖过去的看,末了顶不住了,扯扯脸皮对谢氏说,“大伯母的嫂子家财颇丰啊。”
二奶奶嘴角抽抽,这个女儿的关注点怎么永远定格在钱财上!
“还有呢?所作所为、品性举止呢?”谢氏不信这个邪了,非要把宜珈的坏习惯纠正过来。
宜珈这辈子最会的除了装傻卖乖外,就是看人脸色了,一见谢氏有拉长脸的趋势,立马知道敷衍不过去了,马屁精赶忙打起精神仔细研究,被逼急了果然人品爆发看出问题了:
“这首饰铺子生意倒是挺好,可账子的出项怎么少了这么多?不用添置新货么?还有这米铺也是,每日卖出百旦大米,却没有从农户处进货的记录,难道有聚宝盆源源不断冒出大米来?”宜珈说着说着眼睛都亮了,亮晶晶的看着谢氏。
二奶奶听着宜珈前半段话心里还有些惊异又有些骄傲,自己生的就是聪明!小姑娘这么点大居然眼力如此敏锐,一下子就看出问题关键所在。可再等听到后半段,谢氏的热情一下子被水扑成了冰点,二奶奶心里极其纳闷,平时也没克扣她呀,穿的用的都是极精细的,放在屋子里的东西哪样不是价值千金,就算是家里的庶女从小看着珍贵字画长大的,见着金山银山眼皮子也不会轻易撩一下,怎么就让她养出个看见个银锭子都能乐半天的亲闺女呢?想不通真是想不通——二奶奶,你家闺女是铁杆的小农思想拥护者。
谢氏暂时按下那颗想吐血的心,收拢下巴点了点头,示意宜珈想的不错。谢老爷送来的小册子白纸黑字记录了闵太太干的大半勾当,除了构陷宜琼婚事之外,她名下的那些产业也不怎么干净,自古官商勾结基本是铁板钉钉的潜规则,闵太太打着孟家亲家的名号,虽没做出欺男霸女、逼死人命这种大事,可偶尔赖账不还,缺斤少两的缺德事儿也没少干。这种小打小闹想伤经动骨固然没戏,但胜在能给人添堵,分散注意力给人可乘之机,谢氏可没打算轻易放过背后捅大女儿一刀的罪魁祸首。
“按着虚岁来算,你也快八岁了,有些道理也该早点知道起来,这俗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谢氏正坐在椅子上,隔着书桌平视宜珈,脸色很自然,说话很惊悚。“你大姐姐的事儿我也不瞒着你,是你大伯母和她娘家嫂子干的好事儿,罪证确凿。照你看,这事儿应该怎么办才好?”谢氏亲身经历了大女儿的被害全过程,心有戚戚焉,焦心宜琼的同时又担心宜珈也在自己的羽翼保护下太久,也变成了柔弱无力的温室花朵。加上宜珈在谢氏眼里一向是个早慧聪颖的孩子,二奶奶这才硬起心肠打碎玻璃温室,叫女儿看看保护伞外弱肉强食的真实世界。
宜珈心里很虚,她知道大伯母伙同嫂子干了什么坏事,宜琼又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无论站在什么角度,她都应该同仇敌忾强烈要求报复闵氏姑嫂,可上辈子是四好青年的宜珈鱼都没敢下手杀过一条,如今让她开口判她名义上的亲戚有罪,还要大刑伺候最好斩立决,宜珈真没这个勇气。
站在一旁充木桩子顺便偷听的耿妈妈只见小姑娘期期艾艾挣扎了半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对二奶奶说,“那咱就罚她们上交家产行不行?”
耿妈妈心中一顿,忍不住转头去看谢氏,只见二奶奶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强忍着怒气不冲上去化身咆哮马狠狠吼宜珈十万个为什么。耿妈妈神色一凛,立马恢复面无表情僵尸脸,眼角不断瞄向六姑娘,能把主子逼得如此喜怒形于色,六小姐你是除了老侯爷外的第一个!
宜珈见谢氏拉长了脸,手上青筋都突起来了,顿时感觉不妙,调整表情赶忙对二奶奶说,“唔,罚她们全部上缴,一文都不许剩全给大姐姐做嫁妆!”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二奶奶手里握着的笔管断成了两截!
39议定婚事
谢氏听了宜珈的“肺腑之言”忍了又忍,最终没忍过去,拍着桌子问她:“钱财乃身外之物,千金散去还复来,没了钱人总有法子有机会赚回来,命都被人算计去了你纵有再多的银子,还不是全便宜给了外人去?!”
看着宜珈呆滞的表情,二奶奶心知不可操之过急,可又怕这小傻子走上她姐姐善良可欺的老路,狠下心责问她:“今日她们算计的是你大姐姐的姻缘,明日就能算计老爷、算计我,算计我们整个二房!害人之心不可有这句话说的是让人别主动想那些歪门邪道,可若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再不还击,那就是明摆着告诉他人我们毫无招架之力,到时候但凡心里有些念头的还不一窝蜂哄上来活撕了我们!”
这个宜珈明白,威慑效应嘛!家大业大遭人眼红很正常,旁人顾着你身份地位只敢没人的时候嘀咕上两句,可一旦有人成功撕开条血口,哪怕只是道表皮细痕没造成任何实质伤害,却证明你也并非高高在上不可动摇。一旦罪魁祸首没被杀鸡儆猴,那么血腥味引来的就是一群豺狼虎豹,其利爪足以将人生吞活剥。
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想法过于单纯无知,再联系一下话本里常看的月黑风高杀人夜,宜珈觉得自己悟了,声音有些发抖的小声询问谢氏:“那母亲是要……杀一儆百么?”小姑娘还很配套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无论是杀鸡儆猴还是杀一儆百,都离不开一个“杀”字,宜珈见识过谢家的密探,功夫深厚、轻功了得,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自然不在话下,宜珈自然而然的把两者联系到了一起。
谢氏看了宜珈的动作,听到她有些哆嗦的嗓音,忽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这丫头被闻诤带坏了吧,真以为杀人放火像戏文里说的那样轻松方便?这是在天子脚下,无数御史擦亮了眼睛扒着墙脚偷听大户人家的家长里短,下人当街殴打百姓能被参的头破血流,主子得上金銮殿负荆请罪。要是白天杀了人,晚上御史就能联名上血书抄了你全家!密探这东西又不是专利产品,谁家没两个?
“珈儿,快刀子杀人和钝刀子磨心,你觉得哪个更疼?”谢氏也不急了,这孩子能想到杀人放火也够可以的了,循序渐进慢慢来。
宜珈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好吧,一刀砍下去不过碗口大的疤,套用一句俗话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敌人痛苦一瞬,自己大姐却还要苦难一辈子,这笔买卖不划算。
“大姐姐受的苦不比前者少。”要是爹娘不给力,被拒婚的姑娘从此一辈子不嫁也是有可能的,无缘无故守活寡可绝对不比要她命来得轻。宜珈借着宜琼的例子,隐晦的告诉谢氏答案。
二奶奶点点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宜珈,传授知识,“这人呐,总有弱点,从弱点着手才能让她疼得彻骨,痛得连心,以后才不敢再犯。”这丫头的软肋就是贪财,从金钱无用论上打击她,谢氏已经给宜珈露了一手。
宜珈深明其意,不论是大伯母还是闵太太,自家姑娘都是她们的一大软肋,闵太太还要再添一条,就是和自己一样看见银子眼睛发亮。只不过宜珈尚算君子爱财取之以道,而闵太太则已是贪得无厌少有底线。母女俩对视一眼,宜珈老实的低下脑袋,她差谢氏的可不止一星半点。二奶奶透过窗棂,望向远处,我倒要看看,银子和闺女,你舍得哪个?
平鎏侯府
谢老侯爷不做大哥很多年,闲赋在家又有谢夫人管着,日子时常过得很无聊。如今上天赐给他个大好机会,打着给外孙女找女婿的名头,光明正大的拉老战友出来吃喝玩乐交流感情。这不,谢老头怀里揣着孙女婿名单,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拽着京畿营副指挥使赵大人,后边跟着禁卫军统领刘大人,三人神采奕奕的去找今日休假在家的九门提督卢大人喝酒聊天。
卢大人接到下人来报时脸色就不太好看,亲眼看到三个老头一字排开站在大厅里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卢大人好想扶额——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认识了这群损友!难得相陪老婆去逛街的,又泡汤了!
四个老头喝小酒,巴拉了好一阵过去的辉煌史,谢老爷终于记起来了此行目的,默诵一下候选人名单,谢老爷开始套话了。
“哎呀,日子过得真快,老刘你小儿子都当差了,老卢你孙子都娶媳妇了,呀,老赵听说你大孙媳妇年初给你添了个曾孙子?”谢老头满眼羡慕的神色,看得三个老头心里直舒坦。
“哎哎哎,别提了,咱可是一天比一天老了,怪叫人难受的。”当曾爷爷的赵大人挤着眉头抱怨,可神色明显是洋洋得意嗨得不行。
谢老爷心里想揍他,握握拳,忍住了,接着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有啥好难受的,现在可是年轻人的日子咯!我听说,你骁骑营有个小李,人就很是不坏啊。”
赵大人听着下属被表扬,与有荣焉的,面上却还绷着,“这小子还不到家,毛毛躁躁的。”忽然联想到谢老头亲家家里最近发生的事儿,赵大人猛一拍手,啊!自个儿春风得意却忘了老战友还在水深火热中,赵大人心里升起愧疚感,异常详细的把小李同志的家底全抖落给老谢听。谢老爷听得认真,时不时插个话问上两句,其他两位老爷一见这阵仗,立马反应过来,赶忙在心里巴拉有没有适龄男青年可供参选。
要不说经历过生死患难的朋友最可贵呢,四个小老头忙活了一下午,硬是把京里京外所有适龄优秀男青年梳理了一遍,谢老爷手里的名单划拉掉一半,心满意足的拍拍屁股走人了,唔,有些事儿光靠密探可查不出来,群众的眼睛才是雪亮的!
回到府里,谢老爷关上门和谢夫人继续商量,关注焦点从个人自身优点转移到家庭结构上。
“这个小吴不错啊,御前一等侍卫,老刘说他人机灵勤快,有本事。”谢老爷巴巴看着谢夫人,这小伙子武功又好,人还不错啊!
谢夫人拿起小本子翻了一小会儿,开口否决:“不行,他家里老子讨了三个妾还不够,又弄了一堆通房,上梁不正下梁歪,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学他老子乱来!”姑娘在娘家千疼万宠的,嫁了人还不是随婆家拿捏,找婆家时一定要看仔细了,有范家这个不良记录在前,谢老夫人是格外小心。
谢老爷咂咂嘴,不吭声,默默拿笔将小吴的名字划去,讨论下一个。
蜡烛烧的快见了底,谢老爷和老夫人删除的只剩下唯一一个候选人——兵部侍郎之子、护军都尉程宪英。谢夫人眼神示意侯爷,就这一个光杆司令拿去给亲家公挑,会不会太不给面子了?
谢侯爷想了想,商量着问老婆,“那再从刚才去掉的那些里添两个回去?”谢夫人点点头,踯躅半响,添上了镇西将军符纪霖的名字。
符将军样样都好,就是八字硬了些,出生亲妈难产,长大亲爹战死沙场,年少时订的未婚妻没过两年也给克死了,唯一剩个相依为命的祖母这两年身子也愈发不行了。
背上这天煞孤星的坏名声,哪怕符纪霖战功彪炳手握大权,世家贵族仍犹豫的很,嫡女嫁了心疼,庶女嫁了寒颤,这些符纪霖哪有不晓得的。驻守边关多年,手下亡魂不少,符将军生怕自己的杀戮害了子孙,早就断了成家的念头一心保家卫国,若非祖母年岁渐长,最后的心愿是看着孙子有个美满家庭,符将军怕是也不会轻易动摇想法。谢老爷夫妇倒是不在乎这天煞孤星的名头,老侯爷出生沙场,死在他刀下的数量不比符纪霖少,如今还不是过的挺惬意的,没儿子虽然遗憾,但看着女儿外孙老两口也挺满足的,这符将军出局的原因只是谢老夫人觉得他年纪大了——二十七岁的男人配十六岁的姑娘,有老牛吃嫩草之嫌!
第二日一大早鸡鸣三声,老谢折好小纸条,仔细的塞进衣衽里藏好,挥挥衣袖跟老伴拜拜,上朝见亲家去了。好容易挨到下朝,俩老头眼神一对,凑一块儿说悄悄话去了。
谢老夫人笃悠悠的窝在花房里料理她那些宝贝茶花,谢老爷瞪眼睛吹胡子的跑进园子里,一屁股坐在软椅上,拿过小几上的茶盏,咕噜噜喝了个底朝天,意犹未尽,示意丫鬟再上一杯。
“怎么,碰了钉子?”谢老夫人手上浇着花,话里却透着股肯定。
谢老爷一番表情没人看,悻悻的恢复了正常神色,口气不善,“孟家老儿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眼里就只有权势利益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说完还不解气,谢老爷狠狠地跺了跺脚,差点把地砖都给踩碎了。
谢夫人心里亮的跟明镜似的,直言:“亲家老爷是看中符将军了吧。”可以理解,在各方面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护军都尉和镇西将军,这两个身份的差别就如黄铜和金子一样,都亮闪闪的,可价值差了十万八千里,金子缺个角它还是金子,黄铜哪怕雕成朵花,还是不值金子上挂下来的一层碎屑。程宪英是个四平八稳的世家子弟,前程家世都不差,可符纪霖却是大乾子民如雷贯耳的镇西将军,守着边关抗敌护国,不管是从名声、影响力、还是发展前途来看,符将军都甩了程宪英三条大街,至于是不是克死了爹妈这种无根无据的瞎话相比之下就不那么重要了。
谢老爷无可奈何的点点头,心里别扭的很。在亲家孟老头眼里,年龄不是问题,爹妈不是障碍,符将军这块金字招牌比穆宁侯府亮多了!如今大好机会摆在眼前,把嫡长孙女嫁给孤独无依的民族英雄,成就的不止是孟家在仕林的名声,更展现了孟家爱国忠君,心怀天下的美德,好嘛,一个孙女招揽了一批将士的好感,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啦!
真要是一心为孙女,程宪英绝对是不二人选,放现代就是吃皇粮的公务员,还属于头上有人的那种,工作稳定前途有保障,再加上他老爹和谢侯爷私下交情不浅,姑娘嫁了去绝不会挨白眼。可惜孟老太爷考量的不止是宜琼一个孙女,还有这一大家子十几个儿孙,一桩只有孙女自个儿得益的婚事和一桩孙女有保障,孙子们更有裨益的联姻,老太爷一秒钟的时间就算出了得失利弊,做了取舍。
谢夫人一看老头子脸色变来变去,就知道他又犯轴了,转了几个念头劝道:“往能力上说,符将军可算得上是一等一的人才了吧?”
谢老爷很爽快的点了头,战功赫赫保家卫国,符纪霖当得起“文韬武略”四个大字。
“就为人来看,符将军正气凛然,处事公正,无可挑剔,是与不是?”谢夫人借着问。
“说的不错,符纪霖这小子我也见过几面,看着很是不赖。”谢老爷评价很高,显然对符将军本人还是相当满意。
谢夫人深吸一口气,不给面子直接抖出老侯爷的心底想法:“既然符将军各方面都不错,那你还计较个什么,和亲家老爷唱对台戏别扯上宜琼的后半辈子,要闹你们俩一边自个闹去!”
谢老爷捂了捂耳朵,委委屈屈的看了看发飙的谢夫人,张了张嘴忍不住问:“你当初不也没看上小符?”还把他给删了,删了就删了,居然还还原了,结果被老孟看上了吧!
谢夫人一句话噎着了,膈应了半天,吐出一句:“他不是比宜琼大了十多岁么!”老夫妻俩对看一眼,脸上讪讪的。
这边谢家开着小会,那边孟家也没闲着。三奶奶终是没抗住宜琏的哀求,母女俩求着老太太愿意嫁去文家,老太太深深看了沈氏母女一眼,汇报给了老太爷。孟老太爷大手一挥发号司令,命老太太收拾收拾亲自前往文府给文夫人赔礼道歉,顺便看看有无重修旧、破镜重圆的可能。老太太再不甘心,面上也笑着应了,房里摔个把瓶瓶罐罐,出了门还是那个雍容富贵、慈祥可亲的孟家老夫人,走,上文家赔礼去。
梧桐巷里的宅子里,闵秋漪坐在自己的小屋子里,手上熟练地在鞋面上绣着花儿,牡丹花是主母喜爱的,花开富贵,雍容华贵,秋漪手很巧,绣的花颜色艳丽,活灵活现的。缎面的牡丹花鞋样很是精巧,只差个鞋底就大功告成了。秋漪舒了口气,这双精致的得记到嫡妹雪融名下,她还得做双差一点的,才能算作自己的,一同送给主母闵太太。
绣活伤眼睛,熬了几夜,秋漪一双眼睛泛着红丝,捏着针的手指都僵硬了。一旁的丫鬟水妞看着心疼,劝秋漪道:“小姐,别做了,这针线活伤神,放着明天再做吧。”水妞是闵家老家的丫鬟,闵太太搬出孟府在京里立足后,陆陆续续将闵家一些用惯了的老人接了回来,水妞就是跟着她爹娘老子一同来了京里。
秋漪摇摇头,手上不停继续绣着。
“小姐,您就是纳再多的鞋,绣再多的花,太太也不会改变心意的。”水妞的话脱口而出。
秋漪愣了愣,手上的活停了下来,自嘲的笑笑,“绣还能赏我个姨娘当当,这不绣,怕是连柴房都没我的位置了。”说罢,秋漪重新拿起细针,一针一针复又做起来。
水妞撅撅嘴,赌气似的说道:“小姐你也是正经官家姑娘,太太这么做也不怕被人笑了去!老爷在世的时候可疼小姐了,要是老爷知道了,定是不依的!”
“你也说了要是老爷还在,可惜如今就只剩我们母女三人,太太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成人,就是要我的命也是使得的,何况区区嫁人为妾而已。”秋漪的话里外里透着对闵太太的恭敬顺从,可这孝顺却不达眼底,秋漪眼里有的只是一片冰凉和绝望。
水妞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转转眼珠小声嘀咕:“我听水房的赖妈妈说孟家二奶奶待人最是宽厚,要不我们去求一求二奶奶,或许二奶奶会大发慈悲也说不定呢?”
秋漪放下手中的绣活,转头认真盯着水妞看,盯得水妞背脊都要冒汗了,秋漪这才撤去目光,嘴角淡淡勾起笑容。
40四喜临门(本卷终)
七月流火,京城的大老爷们流着汗,摇着蒲扇,七嘴八舌唠着嗑,这个月稳坐八卦排行榜榜首的非太傅孟家莫属了。
孟家四喜临门,这第一喜是滞销货大姑娘顺利找到了婆家。这婆家来头还不小,镇西将军听过没?就是那个打的蒙古铁骑退兵千里不敢来犯的符纪霖符将军啊!守着边防线数十年的大将军终于有了老婆疼,百姓们打心眼里高兴,孟家本来名声就不错,这么一来印象分又蹭蹭的往上窜。当今圣上顺势下了道圣旨给两家指了婚,御旨亲赐这桩婚事面子里子都有了,万一来了小三想离婚?下辈子再说吧……
这第二喜,二房佟姨娘怀胎足月产下个健健康康的小少爷。虽然是个庶出子,但好歹是第一个在祖父祖母眼皮子底下出生的孙子,老太爷和老太太脸上笑容满面,褶子一道道的,高兴程度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宜珈替谢氏委屈,老太太怀里的红通通皱巴巴的小婴儿,她怎么瞅都没瞅出传说中“血浓于水”的感觉,反而看出了一股子憋屈的味道。瞧瞧,这孩子是单眼皮、塌鼻子、薄嘴唇、小黑皮,带着有色眼镜的宜珈看出的是活脱脱佟姨娘翻版,浑身上下连二爷的影子都挖不出几分。大概二爷自身遗传基因比较薄弱,二房的孩子们普遍长相像妈。宜珈四兄妹清一色高额头、双眼皮、挺鼻子、皮肤白皙,和那个襁褓里的小娃娃怎么看都看不出一丝联系。嫌弃的看看小丑娃,宜珈转过头,小心翼翼抬眼看谢氏,却见谢氏春风满面,活像生孩子的是她自个儿,惊得宜珈目瞪口呆。
宜珈的惊讶没维持两天,改惊叹了。二奶奶轻描淡写解决了这个奶娃子,兵不血刃啊兵不血刃!这孩子被过继给大房了,算庶出,记在大爷故去的一个妾室名下,从今往后得管去世的孟大爷叫爹,管大奶奶闵氏叫妈,佟姨娘?想生儿子想疯了吧?你哪来的儿子,抱着七姑娘好好过日子去吧。
此事二奶奶提议,老太太点头,老太爷宣布,一点没当事人啥事儿。孩子亲妈佟姨娘白生一儿子,看不着摸不到,抱到大房院子里养着,老太太拨了奶妈嬷嬷仔细照料。心里一万个舍不得佟姨娘也只能把委屈往肚子里咽,这孩子留在二房不过是个不得待见的庶子,前途将来啥保障都没有,一样喊别人叫妈,送到大房却肩挑承嗣之任,将来差不了,哭个几回,佟姨娘也就忍下了。反倒是大奶奶心里膈应得慌,看着大红襁褓里的小娃娃,酸涩得不行。丈夫死了十几年,女儿都要出嫁了,临了临了塞给她个儿子,明着说是为大爷大奶奶着想,别身后连个摔灯的人都没有,实则讥讽她妒忌成性断了大爷的香火,守着大笔银钱却连个供饭的儿子都不给人留下。这么多年过下来,不论是老太爷还是老太太,谁都没给闵氏脸色瞧过,如今这十几年陈芝麻牢谷子的旧账一翻起来,闵氏的脸面赔了个精光,看着宜琬眼泪掉得起劲。
宜琬只得变着法子安慰,“母亲,有了弟弟也是好的,养大了您也有个依靠。”边说边给闵氏递帕子,事到临头挣扎反抗统统没用,平静接受是唯一的选择。
闵氏红着眼眶,使劲忍着泪,“我自个儿是无所谓的,就怕累了你的名声,让人说你有个……有个嫉妒成性的母亲。”反正大房和二房也就还维系着薄薄一层和谐的表皮,内里早撕破脸了,谢氏这一手棋下的让人有苦说不出,你没儿子我白送你一个,包养老包送终,得了实惠你还想要面子?太贪心了吧。至于二房,谢氏关爱寡嫂,不计前嫌,想他人之所想,急他人之所急,好名声不用宣扬就传开了,更不用说还顺手解决了个看着碍眼的庶子,真是一箭双雕。
宜琬听着也沉默,坐在闵氏跟前,静静地说,“事到如今名声不名声的都不要紧,横竖范家也丢不下这个脸面再拒次婚。母亲把哥儿养好了,或许将来才能帮上我一把。”
这些日子风言风语听得多了,落井下石的事儿也看多了,宜琬像从象牙塔里走了出来,再不是那个不懂一点人情世故的小姑娘。这门婚事她一开始或许还抱着些许侥幸,心里未尝没有憧憬和幻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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