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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开九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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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弱水摇头,从怀里拿出那瓶雪肤膏,又指了指腿,意思是已经抹过了。
这样就好,也是个老大不小的少年了,总得学会照顾自己,万一有一天……
有些事情是不敢想像的,比如后天我即将去南方治水,且还是在柳亦吾为首的内卫队的保护下,这种情况有多糟糕,想全尸回来都难。
“弱水,我们回去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应该很清楚吧?有些话是到死也得烂在肚子里的,比如我的身份,连你母亲也不能透露半分,否则后果有多严重,你可晓得?连我也保不住你。”
我对天发誓,我绝不是要威胁江弱水,我可没有心情对付一个半大的孩子,我只是在练一种据传说已经失传许久的功夫,——隔山打牛!
我的话说完后,他微愣片刻、轻轻点头,墨黑的头发顺着耳侧滑落下来。
——无限感伤!
我不是万能的,更不是无能的。我若万能怎么还能感伤,我若是无能,又怎么可能活现在?
真想找面镜子,好好佩服一下我自己,穿越到乱世,竟然没有被乱世折腾死,还能活得有生有色,不服怎么行!
如果生活是坨屎,我的职责就是让它上面开出一朵灿烂的鲜花来,而这粒种子,我已经斟酌好了。
轿子路过那扇门时,我撩帘向外张望,黑色的大门仍是紧闭,但我知道,那扇门后,有一个等待着我的人,有一颗思念我的心。
如果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我在心里默念了十遍后,江府大门依稀可望了。
叶无痕的形容不错,江家比不上我们梅家的名门望族以及皇亲贵族的身份,却也不是小门小户。
宽敞的朱漆大门,金字钉狮子门环,还有一对用于镇府门的兽首石像,不知道是什么鬼东西,好像国宝熊猫的造型,却不漆成黑白分明偏要漆成红紫相间,活脱一对山炮。
“弱水,你家里人真是品味独特啊!”
有了一对山炮造型的兽首就已经可以了,也不用从大门顶上悬一块以绿色为打底色的牌匾啊,还好意思在上面写上“江府”二字,让人信服折服外带佩服。
用这种底色的人家,是不是男人都不怕别人嘲笑自家盛产绿帽子啊!
江弱水当然是不解我话里之意,水朦朦的大眼睛迷茫地看向我,我连忙安抚他说:“没事,没事,夸你家呢!”
这句话,他听懂了,欣喜一笑,双手竟攀上我的脖子,给了我奖励的一句。
这一吻真是太意外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只能心里赞叹:好样的,江弱水,不愧是老娘我亲手培养出来的人才,前途有希望。
我的前轿还没有到门口呢,就听见一阵“噼里啪拉”的声音,青烟乱舞,尘埃阵阵,我的直觉让我脱口而出,“叶无痕,你TMD给老娘我死出来,救驾!”
结果叶无痕没出来,江弱水却朗声大笑出来,“啊——”
在江弱水的笑声中,我逐渐镇定下来,撩开轿帘一看,噢,原来是烟花暴竹搞得鬼。
这必是我和江弱水出来的时候,有人提前传话给江府了,。
那是,我梅玖爷要是登谁的门,不敢说比皇帝亲临还有荣光,最次也得顶上一个宰相视察啊!
咱就不提我宫里的三位姐姐和我们梅家的财大气粗,只看我刚被皇帝加封的治水大臣的封号,那也是……官位显赫。
在外为夫,我定然要有个当夫的模样,就像在家当妻,我尚能忍受江弱水的身体缺憾一样。
所以,江弱水下轿时,是我亲自扶下来的,羡煞了一旁围观的众人。
有句话怎么说的:黄金白银一相逢,遍胜却真情无数。
若说围观群众羡慕我对江弱水的温柔体贴,倒不如他们更羡慕,我轿后面一排又一排的回门礼呢!
当我真正站到江老爷的面前时,我算是彻底明白了他家门口的打扮为何如此独特了。
江老爷子长相可谓‘迎风必定淌眼泪、撒尿肯定嗤脚背,背上有壳额上有带,眼睛鼓泡大嘴无罪,人老皮肉褶皱松、干啥啥也不能中’,——我的靠,活脱一个康正王朝版的忍者神龟啊!
在看人家身后的那一群夫人姨太,不能说是如花现世,也是梅超风版的李莫愁啊!
难为江老爷子还好意思带出来,我要是他,全部压缩打包捐给动物园。
最可怕的事情,就是在我想着把这群涂脂抹粉的妖怪,送给动物园会不会被拒收的时候,发生了。
且还是惨不忍睹的发生。
谁人的拥抱让我入怀后,第一感觉就是想吐;谁人的嚎啕让我听到后,怀疑狼是否已经绝望跑路。
“岳父大人,能否先松开小婿,小婿快要被您老……勒得喘不上来气了!”
TNND,这老家伙看起来砖土松动,万没想到却属外干中强类,我真是低估了他啊!
还有,这老家伙再不松开,我保不准下一秒里,就会有一把冷剑指在他的喉间,要了他的老命。
叶无痕,那可是千古疯牛“人物”。
他大部分时候,是凭着个人爱好杀人,小部分……谁知道有没有疯牛病的征兆啊,他天天和牛在一起。
他要是看到老家伙抱我抱得这么严,保不准会以为老家伙是借机卡我油占我便宜吃我豆腐,疯牛病发作,后果不敢想像的。
“噢噢,你看把我激动的,好贤婿,里面请啊——”
正宗京剧腔调,颇有几番程派风味,就是中气不足,听起来肉麻麻的。
真不知道江老爷子激动的是他那个哑巴‘闺女’终于可以名花有主,还是激动养花的那块粪土够肥沃呢!
随着大门两旁杂役一嗓子,“欢迎十小姐十姑爷回府了!”,我才找到一点回门的感觉,而先前的那些,怎么想都觉得像是某豪门恩怨苦情戏开场前的虚情假意。
我转身拉住江弱水的手,柔声一道:“弱水,我的贤妻,为夫随你进娘家门了!”
江弱水微笑,低头,反手拉住我的手,先我一步踏上了进府的台阶,裙带微摆,发髻上带的那颗深海夜明珠,闪闪熠熠,美不胜收。
我紧随其后,抚手揽过江弱水的腰,甜蜜如浆。
夫妻屋里怎么恩爱都没个屁用,主要是在人前,给足对方面子,这份婚姻才能才久。
我也要在未来长久的一段时间里,和江弱水在婚姻里摸爬滚大,疼他一点儿,应该还是大有好处的。
有句话怎么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他是个石头,我也得给他捂热;就算他是别人插在我身前的眼线,我也要把他变成无间道。
第五十章 罪过
江家的府邸还算可以,正厅里,装饰的还算华丽,虽然摆着文人墨客的几件作品,却能一眼看出来主人的品味只限于追风赶潮,根本没有半分鉴赏力。
堂桌上,摆花摆个开得最大朵的,想要表示欣欣向荣,怎么不把花坛搬屋中央来啊。
还有,桌椅造型,材质应属红木,叫着红木也不用全刷成红色,知道的这是江府,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藏地佛庙了呢!
按宾主辈份落座后,我才算见到江弱水的亲妈。
怪不得我从那一堆脂粉里没有找出来,江弱水的妈用一朵花就可以从头到尾的形容。
客官要问哪朵花?答曰:黄花!
我现在也终于明白了江弱水的那副好身材遗传自谁了,真活脱地和他妈一样的纤瘦无肉。
节日是让幸福的人更幸福,孤独的人更孤独,而回门呢,是让所有幸福的人统一陷入各自的孤独之中。
比如现在坐在堂上离主位最近位置上的我,忽然间就找到了一种在教堂里临听祈祷的感觉,——不说罪过,说也是罪过。
偶尔说上一句,就会引来一堆三大妈二大姨的问候,俨然个个是新一代八卦门的领导,只可惜我真没兴趣做他们的门主啊!
一阵阵的煎熬,总算等到宴席摆上了,我那些连襟们、大舅子、小舅子轮翻开始向我敬酒。
我就搞不懂了,我娶的江弱水又不是江家长女长子,怎么就能受这么多人的尊敬,非得谁都要和我喝上一杯呢!
面对着轮番攻战,比我更紧张的是紧紧贴着我坐着的江弱水,他替我担心着,并一个劲地拉着我的衣袖,眼里流露着劝我少喝的目光。
为了避免的“小娘子”替我担心,我在应酬那群酒鬼时,忙里偷闲地冲他连抛媚眼,告诉他我不会有事的,让他不要担心。
只是没想到这堆媚眼却意想不到地勾起屋顶上的阵阵乌鸦叫,不用猜我也知道是谁?
叶无痕那个死人,该出现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不该出现时,显身得无法无天。
我懒得理他,媚眼继续抛,酒也继喝。
喝就喝吧,喝酒我怕过谁,十二岁时,我就已经可以喝遍一条街无敌手了。
曾经的景乐天想用“酒后失德”一计和我玩生米煮熟饭,却没想让我反灌了一个三天三夜爬不起床。
咱这辈子对什么都没有信心,独独对喝酒信心十足。咱可是酒中神仙,名号“醉八仙”。
谁的酒递来,我都不躲不避,也不浪费那个言语,张口就喝,直到最后,喝得整场宴席上,清一色的娘子军了,连我那个忍者神龟造型的老岳父都被我灌到桌子底下去了。
罪过罪过!
这种场面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瞬间我就从江家的座上宾变成全家女人的眼中钉了。
面对着四面八方怨恨的眼神,我努力保持镇定,在打了一连串的酒嗝之后,我晃晃悠悠地站起,大声说:“各位岳母、各位大小姨子以及各位嫂子弟妹,有劳你们发挥人道主义救援和红十字精神,把桌子底下各位的男人拖回房间去,长睡在地上对肾不好,易得风湿麻诊关节炎和不孕不育!”
我的话音才落,秋风扫落叶的阵势出现,再一抬头,佑大个正堂里,就只有我和江弱水了。
仔细一看,门口还有一位探头探脑往内张望着的江弱水的老娘。
“娘子,我们回房,哪间房是你原先的闺房啊,我们今晚就从那里住了!”
戏演全套,我拿奥斯卡奖,就指这部戏了。
我的手伸向江弱水,架在他弱不禁风的肩上,半闭着眼睛,就当没看见门口那头黄花菜,在江弱水的掺扶下,一步三摇地向江弱水的闺房走去。
十岁那年,我父母离异,我学会了喝酒,本来是想把痛苦溺死,但这该死的痛苦却学会了游泳。
直到现在我都穿越了,它还浮在酒面上,不上不下,活得好不痛快呢,也因此,我平生连一次宿醉都未有。
江弱水把我掺扶到床上,拿来了醒酒的茶和擦汗的毛巾,真像个小媳妇似的忙来忙去。
我也不愿意打扰他的积极性,就装着醉了,半闭着眼睛,想着如何在明天回梅府之前去一趟别院见一见傅云海。
正当我思想来去苦无良策之时,门口传来极轻的痰咳声。
正像陀螺似忙着的江弱水听到这声痰咳后,旋转着的身子停了下来,在看了我一眼后,悄悄开门离去了。
臭小子,当我是棒捶啊!
这里三从四德是怎么宣扬的,是不是以夫为纲,我这个纲还没颁布纲领准他出去呢,他就敢偷偷出去,看我怎么教训他。
我跃身而起,尾随其后,把这么多年和人玩盯梢的本领拿了出来,高抬腿轻落脚,一直跟着江弱水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
其实我早就猜到那声痰咳之人是谁了,除了那朵黄花,还有谁能让小家伙想也不想乖乖就范啊!
小院的凉亭里,江弱水给黄花老太婆深深施礼,并双膝一屈跪在了亭中。
靠,这是什么娘,儿子当女儿似的嫁了,好不容易回来了一趟不说搂搂抱抱亲亲热热,怎么还能见面就跪啊,我严重怀疑黄花是不是江弱水的亲妈。
“他知道你是男儿身份了吗?”
黄花问的竟是废话,江弱水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在一起睡了七、八天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男的呢,当我是SB啊!
我真想冲上去给她两个嘴巴,让她清楚认识到鄙视我梅玖爷智商加情商的严重后果。
正当我撸胳膊捥袖子时,江弱水却已经把头点过了。
“那他没说什么吗?没有……”
这句话黄花问得明显急切,整个身子都快要压到江弱水的身上了。
黄花这个SB老太婆再一次鄙视我的智商,我要是有反应还能等到现在轮着她问啊,江弱水不知死几个轮回了。
我再一次撸袖子,准备冲出去时,江弱水却已经摇头了。
“没有?看来坊间的流言是真的了,梅家玖家真是好男色的,怪不得当日他们家来礼聘的时候,点名要的是你,必定早就查出你是男儿身份了……”
黄花开始缓慢的自言自语,我并未在意,这一点我早有领悟了,我们家堂里的老妖婆子那绝对是得道成仙的神儿。
我怀疑这康正王朝里就没有她查不到的事,她要是活在抗日年间,我估计那就是仿版的川岛芳子。
在我心里,我以为的康正王朝两大伟人,并非什么太后皇帝,而是梅老太婆子和刘大鳏夫。
信息领导时代,这两个人都是走在捕获信息领域的尖端人才,不知道他们两个PK一下,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我十分期待!
正在我走神的间歇里,凉亭里突然传来一阵毛骨悚然的狂笑,吓得我还以为贞子炸尸了呢!
我连忙稳定心神,偷眼望去,那黄花太婆笑得前仰后合,好不乐乎,我严重怀疑她在这么笑下去,会不会折断她那本就不结实的芦苇腰。
“真是天助我也,这么多年,我黄菜花终于要以熬出头了,再也不用看那群老混蛋的脸色了,弱水,你就是娘的心肝宝贝,娘这么多年对你的调教不白费心,不管如何你一定要拢住梅玖的心,他家财万贯、皇亲国戚,你我母子享福的日子,就在眼前了……”
汗颜,这老婆子还真叫黄花啊,不,是黄菜花。
什么倒霉名字,怪不得能想出那么阴损的想法,对自己的亲生骨肉尚且如此,还有什么她能做不出来呢!
我愤然愤愤然及其地愤愤愤然!
可更令我愤然的事还在后头呢,江弱水那个臭小子竟然点了头,他……他竟然点了头。
这一次,我再也做不出撸袖子的动作了……
这要是他娘教他谋杀“亲夫”、霸得家财,他是不是也会点头啊?
难为我当他是弟弟,对他那么好,不嫌他发育不良,带领他云里雾里的尝遍云雨,这混小子一点不领情,想也不想就点头……
我的心情一下子就郁闷到了顶点,谁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其实一个更比一个黑,我以为枕边是最无害的那个,其实早就染得墨黑墨黑的了。
第五十一章 我又死回来了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走回房里的了,只觉得那个背我回去的后背坚实而温暖……
呃,怎么会是后背?
我连忙抬头,才发现叶无痕已经像挂钟似的站在我的眼前了。
“玖儿,你告诉我往事你究竟还记得些什么?”
他语气深沉凝重,不似平时,剑眉坚起,连星眸里都是点点寒光。
叶无痕的态度早在我的预料之中了,无论多好的伪装,骗得只能是外人,而骗不了与你最亲最近的人。
我不知道梅玖当不当叶无痕是亲近之人,但叶无痕一定把梅玖当成是生命里最最珍贵的那个人。
“如果说我都忘记了,你信吗?”
我一声长叹,整个人虚脱一般坐在床上。
“不信,除非你不是梅玖!”
叶无痕回答得干脆,星眸转瞬间有了忧伤与黯然。
“我不是梅玖,我是何九,我不记得梅府大院,我只记得细柳街!”
是的,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无论我的灵魂穿越到哪里,又依附在谁的身上,那都只是一具傀儡,我永远不可能抹去我是何九的事实,——细柳街上的小太妹何九姐!
“那……她呢?梅玖呢?”
叶无痕急切地追问,哪还有那晚横笛骑牛时的悠然自得,原来所谓人的从容,不过是未触痛心内软柔之时的表象,谁能真得从容。
“死了!”
很残酷的结果,却是事实,她若不死我又怎么可能占用这具身体。
冥冥间的黑暗处,别人都走了上桥,我却因为怕桥下的水,走进了另一条叉路,哪曾想那里是万丈悬崖,失足间,我却来到了这里。
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宁愿闭着眼睛从桥上爬过去,也不要走那条不能回头的路,受这份该死的洋罪。
“什么?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叶无痕疯了一样的吼叫,星眸里渗出丝丝红血。
天地变色,一时间什么也不重要了,只有叶无痕那抹极致的哀伤及那道破眶而出的泪痕……
——预示了绝望!
爱到绝望,还有什么能比这更令人心痛!
“是你……是你害了她,若不是你占用了她的身体,她怎么会死!”
以叶无痕的聪明,若不是这具身体真真实实是梅玖的,我怕是不知死了几回。
那轿里的嫉妒、小院暗色里的缠绵,不过是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罢了。
他一定要确定我不是真的梅玖,他才能……动手。
“你知道吗?我会杀了你!”
并不是每一次的风云变幻,天气预报能预测得到的。
我不是天气预报,更不可能预知,所以,当那把寒光凛冽的剑指向我的身体时,我除了能还以一道悲天悯人的笑,还能怎么办?
悲的是这场无法预知的命运,悯的是我自己不自量力的人生。
天下间排名杀手榜第二位的叶无痕竟然也会有失手的时候,这要是传到江湖,会不会笑煞众人?
他的剑峰没有从我的喉咙划过,却刺穿进我的右胸,血是火色的,像燃烧的火,而叶无痕他注定是飞蛾。
“杀了我,过了今晚,你将没有机会,也许我死了,她就能回来了,你不是想她能回来吗?”
我说得平静,仿佛那把锋利的剑插进的并不是我的身体一样。
确实,那确实不是我的身体,但为什么痛……我还是可以真真实实地感觉得到,一分半点也未曾少过。
叶无痕红着眼看我,薄唇颤抖,只是持剑的手却没有一点力道,卡在我的骨间,没有再推近半分。
“动手啊?你怎么了,你忘记你自己是个杀手了吗?你不杀人早晚有一天会被别人杀死……”
我底气不足的吼声伴着我的泪水,一起冲出我的身体。
可叶无痕却仍然没有动。
正这时,房门被推开,江弱水回来了。
这般情景,我要是他,初见,也只能“啊——啊——”惨叫,紧接着,整间小院便像一杯水倒进了油锅,整个炸开了。
“是死是活你倒是给个痛快啊?”
像我这么急切的求死者,时空万物中能有几个,可惜叶无痕那个混蛋,竟不成全。
他陡然抽剑,我一口血喷出,眼瞳慢慢失去焦距,血的红伴着影的黑,不在清楚。
———————————换场的分割线————————
佛说:你记得回来的路,却为何忘了人间的距离。
这岸的魂,莫问对岸的魂来自哪里?对岸的魂,莫问这岸的魂渡往何方。
去吧,相忘于黎明时分的奈何桥底。
佛啊,我很想说我从不过桥,我晕水,更不要说奈何桥底了,我都不敢去,又怎么去相忘啊!
可惜佛祖事情太多,我的话还未说出口,他却已经一脚把我蹶回我实在不想再回的浮世人间了。
我的眼睛才睁开,便见到江弱水默默流泪的样子,若不是亲眼见到他在凉亭里顺从的点头,此等情动,必会让我感动万分的。
“这是哪里?”
既然已经醒了,就得面对事实,事实就是,这社会对我不太客气。
“啊——”
他惊喜地低叫,小脸凑近我,我却下意识地扭头,避开他的亲热。
我不是梅玖,我无法完成他答应他母亲的愿望,那我又何苦享受他给的回报呢!
我的举动令他的脸停留在距离我很近的地方,尴尬着不知何去何从,眼眸里闪着一丝不解和淡淡的惊慌。
“这是哪里?”
我再问。
他慢慢收回俯下的脸,指了指我,我了然,我已经在昏迷时回了梅府了。
这倒很好理解,我梅玖在江府遇刺,江府举府皆惊,自是不敢欺瞒,定会遣人回梅府通知我家堂里的老妖婆子。
老妖婆子比谁都清楚我的尴尬身份绝不能有一点泄露,一定会第一时间派人接我回府,找最信任的医生给我查伤,那她现在……
“去告诉我祖母,说我已经醒了,没事了!”
老妖婆子现在一定忐忑不安地等着我醒过来的消息呢,谁知道发生的这次意外,又会带来什么乱七八糟的混蛋事呢!
“啊!”
江弱水默默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又一次回首望我,我狠心地装作没看见,把头扭向床里。
有些感情注定不会有美好的结局,既然我们已经清楚地预知到,那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地想要求个过程呢!
我大江弱水十岁,早就应该明白老牛啃嫩草的活,不是谁都能啃得明白的,还是就此放弃吧!
门再次被推开时,一下子涌进来四五个人,都是熟面孔。
两个丫环扶着老妖婆子,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我从康正王朝第一次醒来时看到过的那个大夫。
这个大夫特别的奇怪,我每一次看到他,都是我重病奄奄时,而平时我根本就见不到他,不只是在梅府里见不到,就连“还生堂”里,我也从未碰到过。
“玖儿……你终于醒了,这三天三夜,……可急死我了……”
老妖婆子竟然老泪纵横,拉着我伸在锦被外的手,就是个哭。
这可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还以为她见了我之后,一定是狂风暴雨般的申斥呢!
今儿个这出又是哪一出戏的前奏呢?
还有我睡了三天三夜,我怎么一点没有感觉得到呢?还以为只是闭个眼、睁个眼,做个梦的屁大功夫呢。
“祖母莫要伤心落泪了,都怪孙儿不好,让您老忧心了!”
孝子贤孙的好名声,我还是得继续顶着的,不管喜欢不喜欢,我都得顶到底。
“玖儿,我们梅府向来与人为善,为什么最近几个月里,接二连三遇到此事,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要我这个白发人如何活下去,我怎么对得起你的祖父和父亲啊……”
我们两个这对手戏演的,不差毫厘,整个就是戈尔对小布什,难分上下。
“祖母,是孙儿不孝了!”
老妖婆子的戏还没有演够,我又怎么能搅了她的局,继续装吧!
“玖儿,昨日皇帝陛下已经下过圣旨,你南方治水之事,因身体受伤,可往后延拖半月,此等皇恩浩荡,乃是我们梅家之福啊!”
“是,感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嘴上说着万岁,心里却在每一个万岁后面接了王八两字,除了那种甲壳动物,哪个家伙能活一万岁啊。
由此推断:皇帝=乌龟,别名王八。
我和老妖婆子演完戏后,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医生俯身上前,搭住我的手腕。
不只是在这一世里,就算是那一世里,我也总觉得切脉这一活,绝对属于高精端的技术工种,单单手指一碰动脉,就能断出人体各个机能的毛病,神乎其神。
“玖爷已无大碍,伤口刺入的并不深,只是内腑郁结,多喝几付药调理休养,很快就能痊愈了!”
医生的诊断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叶无痕真的没有下死手。
我和叶无痕说是认识,却如同陌路相差无己,他也是这个时空里,惟一知道我并非梅玖的人。
我和他并无半分关系,我又占了他最爱的人的身体,他应是恨我的,为什么还要剑下留情了呢?
他当时的绝望和满脸的疼痛,现在还在我的眼前浮着,可他却没有……杀我。
是我的幸,还是我的不幸?
第五十二章 人脉
接连三天的卧床不起,我又一次体会到当爷的滋味,真好,连大小便都有人侍候,只需要一摆手,立刻有仆人端盆上来。
只是……这盆不管是谁端来的,到最后都会落到江弱水的手里,老妖婆子的吩咐,江弱水必须时刻在我的身边守着侍候着。
老妖婆子的意思我当然明白,还不是怕我女儿的身份泄于外人,这幸好是我娶回了江弱水,否则,她处理我的方法一定会和上一次一样,直接把我扔进书房,让雍墨问侍候。
不管是江弱水还是雍墨问,我都无所谓,我除了吃就是睡,多说的话一句没有,来看望我的人一个不见。
三天下来,我非但没胖,却还瘦了一把,这是为什么呢?总结一下减肥经验,竟然是四字真经:暴饮暴食。
第四天头上,终于来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客人。
当高管家把他引进来时,我差点扑过去亲自迎接,倒不是见到他有多么的亲切,只怕他哪脚没注意摔个鸡飞狗跳。
“玖爷,我前日才闻你遇刺的噩耗,心内甚为忧虑,今早终于摸到府上,玖爷……果然比前些时日又添了几分憔悴啊!”
为什么每一次听了刘元朔的话,我都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呢?
靠,我们两府加外不隔两条街,这个混蛋竟敢TMD说他摸了二天二宿才摸到地儿,说给鬼听鬼都不信啊!
还有,我这几分憔悴是因何而添的,别人不清楚,他还能不知道吗?
要不是他介绍的保镖太过得力,我又怎么会落得如此惨状,我没找他算帐,他竟还敢找上门来了。
“是啊,托刘助理的福,鄙人只是添了几分憔悴,还没断了那口活气!”
我阴阳怪气的语气,刘元朔却不以为意,还敢吩咐站在门口的小童去沏茶,也不看看他配不配喝那口茶。
小童看向我,我无奈地摆摆手,看在他姑的面子,我就赏他一口茶,谁曾想他给鼻子上脸,竟还敢提出要求,“别忘了在绿袖子茶中添点上好的雨露凝茶,这样味道才好!”
若不是我现在行动不便,我又怎么能忍耐得住,早就扑上去,给他几口“泰式咬”了,让他鼻子耳朵全归成他眼睛的模样。
“玖爷,这件事实属意外,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叶无痕会不顾职业德道和服务准则,耍大牌脾气,对顾主下手,当真的失测啊!”
“你一句失测就能弥补我身体与心灵以及钱财的损失啊?你把人先奸后杀、杀了又奸,然后对捕快说你只是一时把持不住,下次绝不再犯,你以为捕快会放了你吗?”
“玖爷,话不可这么说,那种奸杀之事,刘某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刘某一向洁身自好,整个康正王朝都是众所周知的,可勿要用玩笑话毁刘某清誉啊!”
刘元朔一本正经地向我严辞陈诉,仿佛他自己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我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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