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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江南-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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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也凑巧,新年一开始,咱们两个活宝横空出世,来到玉山区十五中学,来到武凤的眼皮底下。当我从梁纤露以及别人那里了解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后,我觉得仿佛应该给武凤一个安慰。
之前,武呈南已经屈尊跟在食堂上班的瘦鬼建立了对象关系。这回武子做了一次明智的人,因为受梁纤露那事的影响,他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能搞掂瘦鬼也不错啊。瘦鬼也是本地人嘛,他们两个本地人搅和到一起,一边排外一边尽情地疯狂去吧!
讲起来,把你塞给武凤这事应该怪你自己。有天早上,武凤在食堂边摘菜,你坐在离她不远处的石阶上可能构思什么东西。我发现你看武凤眼睛都看直了,受此启发,我就有了主意。
其实有一点我是清楚的。那就是,就是你很欣赏武凤的相貌、身子。不过,你也只想吃吃她的外快食。如果叫你放弃现有的,把你和自己婆娘的事推翻,你肯定是不干的。
但武凤这个高傲的人怎么能只给你这个条件差的人吃外快食呢?这样,戏剧的冲突不就来了吗?
我便跟武凤讲你是一个纯情青年,如今怀抱珠玉,一边打拼要天下名扬,一边冷静地观察社会上的淑女,冷静地待娶。
说你通过观察,发现她武凤就是自己的女神。要把一钵子精神全部寄托在她身上,所以有时才会看她看呆了。对于你来说,来玉山区碰到她武凤,可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要为她发狂,我的肉吔!
这个时机贼好,因为武凤正处于感情的低谷呀,她都怀疑自己尚好的身子是不是就此要荒废掉了。我的肉吔,突然冒出一个帅哥来,要对她示好,并且无比仰慕她。她犹如久旱逢甘淋,心里那个爽呀!
加之武呈南对你的印象也不错,她便在心里把你放倒过若干遍了。讲起来你也贼爽啊,也是老大不小的人,还有这般魅力,你还不快躲到一边偷着乐去!
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俗话说爬高必跌重嘛。武凤的心膨胀的非常之快,结果却在一瞬间给你捅了一刀,给弄炸了。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他们兄妹那样傲,那样对待我的闺蜜梁纤露呢?我不经意间也把你抬高了一次啊。”
听说朱莹霹里啪啦地说了这么多,朱雨深有点坐不住了,他觉得朱莹所讲的这些事比较夸张。他说:“武凤,还有那个梁纤露,这么一闹就两败俱伤了。武凤似乎更惨,因为她又被你耍了。她们这事该怎么说呢?我觉得武呈南仿佛没有错。”(未完待续。。)
正文 第181章
181
朱雨深还要说点什么,但朱莹向他做了个暂停的动作,她又要来驳斥他了。
她说:“大朱,别替古人担忧了,人家现在都好的很呢!前面我就跟你讲过有关主配角的理论了吧?在影视剧里、在很多人的意识里,大千世界的人是有主配角之分的,角色一旦没把握好机会就没戏了。
但现实生活中哪有这事呢?因为每个人都把自个儿当作了主角了呀,周围的人都是自个儿的配角呗。自己把握着自己,到哪里不能混呀?
这武凤与梁纤露暂时受了点挫折,但一旦有新人新事的介入,都能很快就会从不快乐中走出来的。
女人嘛,没啥精神追求嘛,也就没啥精神羁绊了呀。无论何时何地,金钱与**才是实打实的东西呀。然而,这种东西到哪抓不到呢?你懂吗?
再说你认为武呈南没错,那是事不关己时唱的高调。你想一下嘛,咱们现在在新区生活,这种状况是黄镇能比的吗?这里啊,可真是灯红酒绿、无比精彩的世界,哪一样能离得了钱呢?
来此后,咱们的手机不是老不消停吗?比在黄镇时收到的垃圾信息,垃圾电话要多多了吧?这都是人家想方设法要赚你的钱!那些搞电话销售的人贼特妈的烦,不容你说话,他们就向你推销什么什么的,在诱导你消费。
然而咱们这些背景不咋样、现状又不怎么乐观,挣的钱只够过小日子的人,哪敢瞎折腾钱呢?我的肉吔。讲起来让人堵得慌。咱们就能挣这点钱。但打咱们口袋里钱主意的人还真不少。
除了这些骗人的电话、信息,就是经常能看到的那些哭穷的报导了。一会儿是这个有病没钱治了,一会儿是那个想升学没钱上喽。哎呀,这种情况还贼多,跟咱们大小朱那会儿一个样。有的人穷的程度比起咱们来可谓有过之而无不及。
确实,对于那些困难家庭来说,要筹一笔不算大的钱,可能就已是难于上青天了。那些钱宛然变成他们眼中的天文数字。但是,那点钱对于阔人们来说可谓九年一毛。同样都是人,区别就有这么大,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你又不能指望穷人一旦需要这钱时,就由阔人们来买单,这大多不可能,也不切合实际。不说别的,就看穷人与富人那悬殊的比例,也能看出抱那种想法很幼稚。另外,阔人们还肯呢?
这不。指望阔人不行了,那就只能劫贫济贫了。咱们这些二半吊的人。外加周围很多一直只糊了个嘴的人,竟然每每都成了人家拉赞助的对象。我火呀!
依我说呀,没那个金钢钻就别揽瓷器活。如果不能像我朱莹那般坚强、自立,干脆就不要混了。有病嘛,也不要治了。因为打劫了一老钵子穷人,满足了你一家,这也是很不地道的事啊。
这实在没办法。咱们要不把口袋捂紧点,那咱们自己也没得混了,八成也不会有如今这个样子。
由于经历特殊,小朱我少年老成。但我结识的那些姐妹可不是这个样子,她们贼不把钱当回事,结果都吃了亏。这又回到了那句老话:有实力才有魅力嘛,不管男女都是这样。
大朱你说武呈南没做错什么,你认为梁纤露过于挑剔。行,咱们可以设想一下,假如有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追你,你又把她视作了食之无肉、弃之有味的鸡肋,你心里还有别的追求目标或选择余地。
某一天,她说要给你好处,给你珍贵的礼物,但结果却只是一个吻,我猜你八成也会不高兴的。因为还是真金白银实在呀。
你别狡辩,说性别颠倒过来了不一样。我可告诉你,都是这么回事!因为大家都穷,你要的是物质性的东西呀,女人的一个吻能给你带来什么?
冯君那样的人,条件非常之好,他就更不稀罕某个女人的吻了。然而女人,或者像武呈南那样的男人,怎么又肯轻易去吻穷鬼呢?你懂了吗?
大朱,你就不要光挑好听的讲了,这很虚伪。现实社会永远都是**裸的。再说了,你不也是从小就见识了世间的这些了吗?”
听朱莹哆嗦两次以后,朱雨深把朱莹和冯君作了番比较。他发现他们两讲话有相似之处,就是直白得让人难堪。
随后的几天里,通过观察与比较,朱雨深又发现小朱和冯君是有区别的。在办公室里,冯君历来都是如入无人之境,口无遮拦,咋咋糊糊的,大有老子天下之一的气势。
但朱莹平时似乎话也不是很多,她更多的时候是一个人默默地鼓捣手机或平板电脑什么的。她在本校的行踪也变得异常诡秘,她那个单身宿舍很少去住。
有时,她的心情似乎也不好,讲话冲冲的。但是有一点朱雨深能猜到,就是朱莹很节省,从不乱花钱。她似乎也不用花自己的钱。
经朱莹这么一闹,朱雨深发现武氏兄妹对自己已怀有敌意了:武呈南不愿和自己讲话,而武凤一旦看见自己就虎着脸,装凶相。
这情景让朱雨深有点吃不消。另外,他在家和肖蓉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他感到比较寂寞。于是怀念起了在黄镇的日子。那时候,办公室里有夏有礼等人,一天到晚拟古说话,确实蛮逗的。冯君来了以后,更是把气氛推向了**。如今在这里却冷清多了。
天气变得越来越暖和了。又一个又休日来临时,朱雨深想一个人出去逛逛。他骑着自行车一路向东,很快就过了那边柳林,再穿过那片灌木与杂草丛生的江边湿地,就到了朱莹所说的那个停船的码头了。
这里的河边全是坚直的水枫香树,水面也比较开阔。水呈暗绿色。从这里转个弯出去。就进入了长江的主航道。朱雨深能看得出来。这里应是内湖的深水区。
朱雨深把自行车停在圩埂上那几个大石凳处,他坐到石凳上,极目远眺,顿时心旷神怡。远处是一潭清水,一眼望不到边;近处码头两侧停着的船只一字排开,有的船上还冒起了炊烟,烟雾在岸边的枫香林和茅草地之间僚绕着。隔水而望,市里主城区那些高楼笼罩水汽中。显得影影绰绰的。
因为能看到那些高楼的影子,所以才能让人区分出,这到底是在那儿。在黄镇北边的长江边,也有此处的这番景象,但却无法看到那些高楼。
不经意间,朱雨深发现一条船开出去了。开出一段后,有一个年轻女子从船舱里走了出去,她用桶从这长江内湖里打了水上来,然后披散了自己的头发,并拿了一个小瓶和一个盆出来。
原来她是要在船上洗头。那一身粉红色的衣服包裹下的姣好的身材。配着周边的这番景象,真让人感到江山如画。春意正浓。
看着载着她的那船渐渐地驶远了,朱雨深忽然有了想作诗的冲动。他取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和笔,写下了几句轻快、祥和、唯美的语句。
接着,忽然响起的笛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站了起来,四处张望,寻找着,却始终发现不了吹笛子的人身在何处。
那笛声非常幽怨,和眼前的这番景象有些不协调。前段时间,他在柳树林那边游荡时,也听到过这笛声,只是今日感到这声音离自己太近了。从声音他可以判断出,制造这笛声的人,一定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并且心中一定积聚了很多苦楚和幽怨。
一阵风吹来,那片枫香树的枝头便摇摆了起来,似乎让人感觉这是音乐使之动起来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雨深发现那只开动的船只能依稀见着一点影子,它已经驶进长江主航道了。
而近处的另一条船的甲板上出现了另一个年轻女子,她在扭动腰肢洗着衣服。一会儿后,那笛声听不到了,从船后的灌木丛中走出来一个年轻男子。他手里拿着笛子,朝蹲在那里洗衣服的女子身边走去。
这下朱雨深知道了,他在此地听到过的所有竹笛声应该都是这个男子制造的。
随后,那对男女一起摆弄起那些衣服来。朱雨深不自觉地往他们那里走了过去,在离他们50米左右的地方他停了下来。
忽然那女子发现了伊伊呀呀的声音,而那男子却一直沉默着。朱雨深立马回忆起朱莹前几天所说过的话,她曾经提到过几个人,其中的一个女的是哑巴,地点也是在这片船民聚居的地方。
朱雨深观察了一会儿,他基本上能肯定,眼前的这个哑女就是朱莹所提到的那个。
那个男的转过身来时,朝朱雨深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做事。
随后他竟然又直愣愣地看着朱雨深这边,这目光让朱雨深比较窘迫。接下来,他丢下手中的衣服,径直朝朱雨深走来。
朱雨深站着没动。当那男子走近后,他终于记起来了,那人曾经是自己教过的一名学生。
那是他刚到黄镇中学教书的那会儿,所教的初三年级某班的一个学生。不过那时候他很瘦,如今却是一副标志的样子了。
那人走到朱雨深面前时,他想起来了,这个学生的名字叫翟苏云。他们俩在黄镇中学相处的时间只有一年,能记起他已经很难得了。
此刻,翟苏云已站在了朱雨深面前。他上下打量了朱雨深一番,吁了一口气后两个人相视一笑。
翟苏云说:“若干年不见,一表人才的朱老师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否则我也认不出你来了。真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见你,太意外了!”
于是朱雨深便把自己调来新区十五中教书的事讲了出来,他还把自己的近况,包括婚姻家庭等事告诉了翟苏云。
翟苏云说:“朱老师的现状让人羡慕啊。这几年来,经历了很多事,但我的事……哎。说起来伤感。今天咱们在此不期而遇。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这样吧。咱们俩今天一定要好好聊聊。中午我请你吃饭,咱们俩等会儿去新街那边。”
随后,翟苏云小跑着回到那条船的甲板上和那个哑女做了个几个手语,那女的转过身来看了朱雨深一眼,似乎还朝这边笑了一下。朱雨深想起来了,朱莹提起过她,她的名字应该叫梁莺。
那么,这里她应该还有一个族妹叫梁纤露。就是武呈南送了一个吻给她的那个女子。她们都是船民的女儿。对了,刚才有一个妙龄女郎在驶走的船上洗头发,那有可能就是梁纤露。
关于翟苏云,朱莹好像也提到过。朱莹说翟苏云是先追梁纤露,后又放弃她,宁愿去和哑女梁莺搅和的一个帅哥。
想到此,朱雨深刻意盯着翟苏云看了一眼。凭着直觉他就能猜到,翟苏云和梁纤露、梁莺这两个女子之间的那些事一定扣人心弦。他不知翟苏云最后为什么会做了那样的决定。在朱莹眼中的翟苏云和真正的翟苏云本人肯定是有着很大的差异的。
此时,他们俩已经走在了江堤上。翟苏云停了下来,用手指了一下前方说。他来这里已经三年多了,前面开发区那儿是他工作和生活的地方。
他目前终身大事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对象就是刚才在船上洗衣服的那个哑女,两家人已经在一起办过定亲酒席了。
朱雨深发现翟苏云告知自己这些情况时,表现得很平淡。另外,他也显得比较成熟,仿佛经历过人世间的很多事了。
当他们俩走到一处十字路口,朱雨深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十点钟的光景。他便提议两人先到路口边绿化带中的木长椅上坐一会儿,翟苏云同意了。
他们俩坐到长椅上后,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人流和车流,一时竟都在沉思着。朱雨深感到周围的噪音忽然大了起来,他莫名地感到局促。实际上他大可不必这样,因为在他身边坐着的人是自己的学生呀。
好一会儿后,翟苏云说:“一晃不少年过去了,朱老师虽然年龄也不大,可能也是桃李满天下了。那一年,你给我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你的样子很深沉,很少能看到你笑。不瞒你说,我后来有意没意就学起了你的样子。
你让我忘不了的另一个原因是,你曾经是那么一个颇有争议的人。你曾经做过一些别人不愿做或做不到的事,在老师们和同学们的眼里,你都是一个怪人。
而我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学生,那时的成绩也不是非常拔尖。你能记起我这个学生,足可见你的记忆力是如此之好。
时间永远都是匆匆而逝,很多人阔别后再次相逢也许就老了。现实世界的变化也是如此之快,咱们俩现在身处的这一片,三年前还是一片茅草地。那情景和那长江北岸的我的故乡差不多。
平日里,现存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整天都行色匆匆地忙碌着。而那些以前曾经存在于这片土地上的人都被掩在了土地底下。但这片水域,这片荒原,却是永远存在的。它们也在慢慢变化着,变得越来越有生气。
在修这条路的时候,我也来做过工。施工前,荒原上有星星点点的坟墓,那都是离现今稍近一点的这片土地上存在者。这些坟主人的后代获得了一些赔偿金,然后放炮仗把坟迁走了。
动工以后,施工人员在地底下深处又控出了先辈们的遗骨。由于时代已久远了,已考证不出现在活着的人谁谁要来对这些遗骨负责。
于是他们便被散落到四面八方。这些都是距今不远的各个时代这方水土的主人。我在这儿干活的时候,每天都能看到这番场景。这都会让我心寒、让我伤感。
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喜欢坐在某个安静的地方吹笛子。那悠扬的笛声可以带走很多尘世间的烦恼。笛声在这片茅草地与柳林间穿梭,再掠过湖面,宛如是我在为逝去的人唱挽歌。
你看,长江的岸边生长了一片片的水枫香树。那些树枝干很直,也很容易长大。但这种树只是一种是非常普通的木材,就像咱们这片土地上的人,从出生到长大成人似乎都很容易,大多也都是无用之才。
不同的是,人最终却都要化作尘土。我想,如果把每个逝去的人,都看成他化作了这江边的一棵枫香树,那就有了诗意,也美妙多了。”
朱雨深点了点头,他认为这种设想委实很好。(未完待续。。)
正文 第182章
182
沉默了一会儿,翟苏云接着说:“你可能不了解我的过去,但我对你的事却有所耳闻。不幸的是,咱们俩都出身寒微。讲起来让人沮丧,现在像我们这种情况的人,一不小心就能碰上。生活圈子里是找不到几个出身高贵的人。
我性格内向,心情一直忧郁,这都拜我的家庭背景所赐。我的家在江北一个又穷又闭塞的地方。这还不够,我的父亲又是个好赌的人,一有钱在手上,他就要去赌。
赌到后来,我们家的情况是越来越糟。眼看邻居们都盖了新房子或是准备着盖新房子,而我们家住的还是爷爷交给我们三小间瓦房。这样,母亲的心情自然不会好。
所以,我和弟弟都是在母亲的抱怨声与哭声中长大的。这也难怪,我们一家子除了住的差不说,也没什么钱添置新衣服,一家人吃的伙食也很差。
父亲在外面赌的时间长了,还欠了不少赌债。一到年底,债主们就上门来要钱了,弄得我们家每当过年都很痛苦。
我至今仍然记得一件非常伤心、无赖的事。那是我十四岁那年,我们母子三人吃了多少辛苦终于养了一头一百多斤的肥猪。年关的时候,我们家要把这头猪杀掉。除了猪肉能卖些钱,那些猪头、猪脚、猪下水,终于能让一家人美美吃上好一阵子了。
我们一家人太缺油水了。那时间,我和弟弟都是长身体的时候,也都馋得不得了。看着猪被两个屠夫放倒了。然后是刮毛、剖肚、切肉。我们可高兴了。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情况却把我们吓呆了。等屠夫把猪肉切成若干块以后,突然有十几个人冲到我们家来。他们说父亲欠他们的赌债,老是还不上,所以今儿个就来抢猪肉用来抵债。
于是,很快地,他们一人抢一部分。后来的人和动作慢的人就去抢猪头、猪脚,猪下水等。
没过多长时间,整个一头放了血的大肥猪被这些人抢得只剩下猪毛了。就是那猪血。也被人连盆带血一起端走了。
尽管我们一家人当时还没缓过神来,但两个屠夫不干了。因为原先是讲好给屠夫几斤肉和猪肝充当劳务费的。然而后面的情况是啥都没有了,屠夫便吵着向父母亲要工钱。我们家当时又哪里有钱给他们呢?屠夫们气得火冒三丈。
这时,村上的人也全部聚拢到我家院子里。父亲便向村上人借钱付屠夫工钱,但谁家又肯借钱给父亲呢?
最后我婶婶出主意说,把我家里的两只鸡给屠夫拎走抵工钱算了,不然这事怎么结果呢?村上人都附和说,是应该这样做,屠夫们的家离本村很远,他们也赶着要回家呀。
万般无赖之下。我妈便叫众人散去,以便她撒谷子唤鸡回家。后来捉住了两只鸡分别给了这两个屠夫。他们这才也满足地散去。
人一走光,母亲就大哭了起来,弟弟也直掉眼泪,父亲瘫倒在了椅子上。我当时真是气得跑出去了。
从那天开始,我对父亲充满了仇恨。之后任何事我都不听他的了,我顶嘴说滥赌的人没资格管儿子。
但是小学毕业的那个夏天,我却因为干了一件坏事,被父亲打得半死。他也许是把积存了多少日子的怨气一下子发泄了出来。
那是我和村上几个年龄相仿的伙伴去偷村口那一家的桃子,不巧的是被人发现了。随后那一家的男女主人恶狠狠地扑了过来,抢了我们手中桃子,还把我们骂得不成样子。
后来,他们把他孩子都放走了,唯独把我扭送到了我家里。一年后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们家欠他们家钱,人家借这个机会再来施加一次压力、羞辱我们家人一次。
如此这般,父亲被羞辱了,他当然不能放过我。然而,由于他的那次暴打,彻底让我寒了心,我离家出走了。我的亲戚很多,都在江南,外婆家和阿姨家就都在黄镇。
外婆家在长江边上,而阿姨家就在离黄镇不到一公里的那个村子上。
我离家出走以后,先到外婆家住。母亲来接我回去时,我说什么都不愿回去。正好那时小学也毕业了,在自家那儿上中学也不方便。我索性跟家里人说我要在黄镇上中学。没想到父母竟然同意了我的这个要求。
我姨家不是离黄镇中学很近吗,我就在阿姨家寄宿下来了。我阿姨家的条件还不错。他们有一个独生女叫小琴,比我小一岁。
我来上初中时,琴表妹也上初中了。我们是同年级的同学,她在我隔壁班。琴表妹长得很秀气,她的性格也好。
刚开始,我感觉寄宿在阿姨家真不错,不要听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声,以及母亲很悲惨揪心的哭声了。眼不见心就不烦了。
而且我才读初中那会儿,父亲的表现还不错。据说我不在他身边了,他对于那次暴打我的事产生了愧疚之情。所以此后一段时间不怎么赌了,他好好干活挣钱养家。并不断往阿姨家这边送米送钱,让我安心在阿姨家住,安心在黄镇中学上学。日子就那样不咸不淡地过着。
这样,在黄镇呆了一年多以后,我动不动就想家了。一方面是因为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难免会思念亲人;另一方面,我也受够了那寄人篱下的生活。
那时间,姨夫在家呆的不多,因为他的工作单位不在黄镇。阿姨是镇上的计生干部,她经常要下农村查访计划生育的情况。所以他们家那栋楼房里多数时候只有我和琴表妹,还有琴表妹的奶奶三个人在。
自从我开始寄宿姨夫家时,这个老太就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不欢迎。有事没事时,她就在阿姨夫妻俩面前絮叨。给他们施加压力。说白养一个外人可不行!
每当此时。阿姨都显得很难做。好在姨夫非常仗义,他反驳婆子说,现在这种为了就近读书,寄宿在亲戚家的情况不是很多吗?再说,苏云家也贴钱贴粮啊,怎么叫白养他这个人呢?
老太讲不过儿子,她又不服气,所以就整天不给我好脸色看。越往后。她就做得越夸张。这让我比较受伤,但为了读书的书,我也只能忍了。
因为我那时如果不在黄镇读书,只能到我们那儿的县城租房子读中学了。那花的代价可大了,家里根本供不起。
一年多以后,我的感觉变得很痛苦,倒不是因为这个老太,而是因为琴表妹对我态度发生了变化。
在我才到黄镇她家住下的那会儿,琴表妹表现得很乐意。一来在我们俩还小的时候,每当父母走亲戚串门时。我们每次见面处得都很好;分别时,都有依依不舍的感觉。
二来琴表妹说她是独生女。她父母又把主要精力放在了工作上,所以,她时常感到寂寞。正好,读中学时,我来到她家,加上我们俩又是同年级的同学,所以她对那种现状满心欢喜。
琴表妹的学习成绩只处于中等水平。她知道我的成绩好,所以经常拿题目来请教我。我们俩经常在一起讨论学习与生活,那种感觉真得很甜蜜。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琴表妹的心理产生了变化。我想,这有几个原因在里面。
琴表妹从小生活条件不错,所以她身体长得比较好,也比较快。我们在一起呆了一年多以后,我发现她的变化可大了。她的身子变得亭亭玉立、含苞待放;心灵上也变得喜欢想种心思了。
不巧的是,那段时间我们家的经济状况是每况愈下,父亲竟然又沉溺于赌博了,弄得家里吃喝都不能保证。这样一来,自然也就没有多少物资输送到黄镇供应我了。
后来母亲来黄镇把情况讲明了,她请求阿姨家暂时不要赶我走。母亲说,我初三一年在这吃饭的开销,就算是向阿姨家借的债吧。
当时这事对我的心灵触动很大,我都想自己主动提出来不要再麻烦阿姨家了。但结果我只能红着脸,什么都没说。
我能预感到后面我的处境将不妙了。因为我发现琴表妹了解到我们家的情况后,她的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怜悯与失望。
果然,到了初三的时候,也就是朱老师你来黄镇中学的那一年时,我已陷入了绝境。
在黄镇的阿姨家,我成了多余的人。琴表妹的奶奶动不动就会对我骂出一大通难听的话;阿姨夫妻俩也是懒得理我;琴表妹看我的眼神里已有了讨厌的意思。这种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愈演愈烈。
有一次,琴表妹约了她班上的几个男女同学来家中作客。她买了很多菜,几个女生忙了一上午,忙出了一顿大餐。吃饭时,她没有叫我过去跟他们一起进餐。我反而听到琴表妹在她的同班同学面前把我这个表哥贬得不成样子。
其实对于这些,我也无所谓了。因为人家讲的都是实情,谁叫自己的出身不好呢?
但是,那天傍晚时的所见所听,却像一记鞭子一样,狠狠地把我抽疼了。
那些同学吃过饭不久都走了,只留下了一个瘦高个的男生,他的外号叫竹竿。据说他中午吃饭时喝醉了,所以留下来在琴表妹的床上睡了一觉。
傍晚时,他睡醒了,来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
那天也很巧,阿姨夫妻俩和婆子都去邻村亲戚家吃喜酒去了,屋子里只有我们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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