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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雾江南-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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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雨深觉得就这样的小房子已经够大的了,自己根本住不了。当初花光所有积蓄买下它,以及后来省吃俭用搞装修,现在一切都完工了,竟不知道是为谁而忙的。当天他便锁了门,逃跑似地回到了学校的住所。还是这个隔成两小间的单人宿舍紧凑,住着踏实。

    他白天依旧是看书、写作,偶尔去镇上买菜。只是到了晚上,特别是独自在门口纳凉时,失落与孤独的感觉才猛然袭来,让他不知所措。静寂之中,他想到了谢五妹,那个唯一在短时间内可称为其女友的女子。

    他想,如果她的父母答应了他们,或是她义无反顾地违背父母意愿跟着他,在这静寂的夜里,就有可能有她在身边陪伴,那么他的世界将是另外一个样子。他们将一起谈论过去,憧憬未来,他的世界要宽广许多、许多。如今,她却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孤寂的日子只有等到开学时或许才将有所好转。

    立秋以后,太阳光明显弱了一些。特别是早晨和傍晚,大地间呈现一片空朦的景象。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让人感到凉爽和快意。

    秋风大肆吹过绿意正浓的树林时,新的一学期又开始了。秋季开学,学校将迎来一批新同学,进驻到教学楼的一楼。共三层的教学大楼原先是设计好的,初中三个年级分别占据一层。

    新同学来了后,原先的年级便往上升了一级。上了一层楼的同学们的脸上都露出得意的神色,主课教师也跟班上。但朱雨深这样的副课老师要看学校的统一安排,本学期他还是教初二年级。

    一天中午,朱雨深从宿舍出来,走到操场上时,看到对面走来一个纤柔瘦削的女孩。朱雨深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发现她就是大病初愈的李婷婷。她去年年底做过心脏手术后,身体一直处于养护阶段。上半年也没怎么上学,但照样升到了初三年级。

    李婷婷也看到了朱雨深,她还是迈着小步子,款款地向他走来。她走近后叫了一声朱老师好,然后略含笑意地看着朱雨深。朱雨深知道她大病愈全后才半年多时间,所以充满爱怜地端详着她的脸。发现她的脸蛋已呈献出红润的颜色,而且精神也比较好。

    当他与她的目光接触后,李婷婷有点得意地笑着低下了头。朱雨深从她的眼神里读懂了一个少女的羞涩与萌动的春心。他想起了李露露先前说他借钱给婷婷治病,是不是等她成人后来报恩而嫁给他的话。

    想到此,朱雨深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自己所施的爱心竟是包藏祸心的吗?李婷婷比自己小了十岁以上,就算自己这辈子找不到老婆,也是万不能打她的主意的。

    朱雨深正暗自思忖着,李婷婷开口说:“我的身体好了,姐姐的身体现在却越来越差了。开学后她说想见你一面,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见她?”

    朱雨深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那个曾经失足的靓丽女子的形象,他说:“我现在每天都有空见她,你跟她说随便什么时候来都行。”这时过来几个男女学生,驻足在近处看着他们。李婷婷的脸突然间就红了,她一转身就走了。

    朱雨深静静地站在原地,好久他才回到宿舍。他想到李婷婷当晚回去后会和姐姐李露露说他的事,他赶忙把房间整理了一番。这里已好长时间没有来客人了。收拾完后,他想起了去年李露露来的那次时的情景。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骨子里是清高的。因为对李露露这个靓丽的女子,在他宿舍里所做的略含挑逗的动作,他总是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一丝反感。

    而后来,并不美丽的谢五妹到来后,他却一门心思想做点小动作。这无外乎是嫌弃李露露是个失足的女子,他对她有着本能的排斥。后来了解到她那悲惨的遭遇,又对她充满同情。如今想来,他如能像对待谢五妹那样来对待李露露,那对她将是莫大的安慰。

    ps: ; ;生活之中有很多无赖,总有一些人和事让己不如意,贵在有宽容之心。
正文 第91章
    九十一

    过了几天后,朱雨深还不见李露露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心里有一些失落感。自从去年年底在医院分开以来,他们彼此几乎没有再见过面。

    上半年有一次,他和谢五妹一起并肩走在街上时,看到过李露露的侧面。她当时正站在一家小超市里买东西,他不敢确定当时她是否看到了自己。只见她一直侧着身子在那里站了好久、好久,直到自己和谢五妹走过那家超市。

    下午朱雨深没课,他想去街上走走,去超市买些日用品。他便骑车来到街上。转了一圈后,朱雨深正准备回去,冷不防看到前面的店里走出来一个女子。她的头发呈献枯黄的颜色,脸很憔悴,整个身形已是瘦骨嶙峋的样子,完全不像大半年前所见识的那个貌美的李露露了。

    朱雨深站在原地没有动,但李露露走出店后却并没有注意到他。她把东西放到自行车上。她正准备骑上去时,朱雨深大声喊了她一声。

    李露露一惊,回头一看,竟然是朱雨深,她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她快步走到朱雨深的面前。

    李露露说:“我正准备要去学校找你呢,想不到现在就遇到你了。”然后他们俩并肩往学校走。

    走到新公路上时,朱雨深忽然觉得此时学校人多嘴杂,前面又有谢五妹的事,还是不方便带她去学校。他决定把她带到他的新房子里坐一会儿。

    进门后,朱雨深用纸把凳子擦了一下,给她让坐。李露露没坐。她把买的东西放到凳子上。说:“雨深。去年你借给我妹妹治病的钱,家里一直想尽快还你,但老是还不上。爸妈叫我来跟你说一声,争取年底把钱还给你。”

    朱雨深连忙声明,既然支援她们家了,就没指望还回来。叫她以及她们家人不要再为此事烦心了。

    李露露含着歉意说:“那怎么行?婷婷的身体状况现在蛮好的,家里把借的债基本上还掉了,你的钱是肯定要还的。”

    二人沉默了一会儿。李露露说,妹妹的身体好了,她自己的身体却不行了。从年初开始,她就感觉身体不舒服,去医院一查,是她身体有病。为了不给拮据的家庭雪上加霜,她跟家人说自己的病没什么,不需要治疗。因为她清楚自己已不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了,已丧失了正常女人婚恋的资格。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切都顺其自然吧。但病痛每天都折磨着她。使她变得越来越消瘦了。

    朱雨深听到这里,仔细打量了她一番。区区一年不到的时间。她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头发变得萎黄,脸已瘦削不堪,以前那双白皙的小手也看不到了。

    她还是穿着那套以前常穿的藏青色的衣服。以前,她的身体在这衣服的包裹下显得玲珑、凹凸有致,充满诱惑力。今日之见,却松散不堪,因为衣服里面的她已瘦了下去。

    朱雨深宽慰她说:“你还这么年轻,身体有病为什么不去治?未来的好日子还在等着你呢。”

    李露露苦笑着说:“还能有什么好日子在等着我呢?而且我的病也不是那么容易治好的,这你不懂。”

    朱雨深说:“不管怎么说,你这样拖着不行,你总得再找个人嫁,过上正常的日子。”

    李露露反诘道:“我都这样了,还有谁愿要我呢?条件好的,人品好的自然不怕娶不到老婆。剩下的那些穷光棍汉,虽然人都很可怜,但他们多数本身就有问题,或有其他不良的脾性。我现在去嫁给他们,还不是要受更多的罪?”

    朱雨深张开嘴,但没有吱声,他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

    李露露没有在意朱雨深的表情,她把带来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说:“钱暂时还不了你,只能略表点心意了。这里面有你爱吃的东西和爱喝的酒。”

    朱雨深说:“不必了,你还是带回去吧。”

    李露露也没答话,她顿了一下后,准备告辞。她走到门边,右手搭在门上好一会儿,说:“我除非嫁给你这样的人才不会受罪,但这是不可能的。我知道你的内心深处也很讨厌我,这真是一失足而成千古恨。”说完她把头靠在右臂上,有了抽泣的声音。

    朱雨深的心被蜇了一下,不知所措,嘴上却说:“没有这事。”

    一段时间后,李露露回过头来笑了一下。她顺手打开门,走了出去。等朱雨深反应过来,追出去时,她已在自行车上了,并奋力往前骑。

    这之后的日子里,朱雨深从李婷婷那里了解到,由于李露露有病却没有钱去治,她主观上也不愿去治,导致身体渐渐不行了。她晚上有时还会吐红,她的生命已呈献出脆弱的迹象。除了叹息,朱雨深觉得自己已不能再做什么了。

    秋风把树叶吹黄的时候,黄镇的天气已经变冷了。校园的后门外是一片农田。近处的几块田地早已不种庄稼了,几年前插满了杨树苗。如今都已长成树干修长、枝叶茂密的杨树林了。

    朱雨深暗自神伤的时候,就经常来到这片树林散心。田里的野草、野蒿经过夏天的蓬勃生长,已长成了半人多高,现在都已枯黄。土地上偶尔也能看到零星的颗壮的稻子,那是播种人的经过此地时,掉下的种子而生成的野稻子。它们的生命力绝不能和野草、野蒿相比。

    朱雨深以为,稻子犹如人性的善,需要不断地灌溉、看护才能茁壮生长,结出果实;而恶的野草能在心田里随意滋生,漫天生长,渗透到自然界的每一个角落。

    善与爱就如电一样,你是看不见的,但它们是确实存在的。除了善与爱,朱雨深还希望死后也是如此这般地确实存在的。因为那将是对那些年老将逝的人,特别是对年少而将痛苦而逝的人,将是一种莫大的安慰。这样一来,他们还可以在另一个世界里生存。
正文 第92章
    九十二

    比如李露露,这个世界摧毁了她这个造物主对人类的恩赐物,她付出了很多,到头来却换不来一丝真情的慰籍。几乎没有人对她施以爱心,她的一生多惨淡无光啊。现在她已然自暴自弃,那么,她是寄希望于死后或来生吗?

    由她而推论之生于底层的人,在这个阶级固化,活路越来越窄,恶膨胀加剧,底层人的生活有几多辛酸,真是可想而知。更重要的是在这个势利的氛围中,受伤的心灵无以慰籍,生活之于穷人已是件不幸的事。

    朱雨深正在沉思着,学校放晚学的铃声响了。不一会儿,学生们就从校园后门陆续冲出来。他们沿着林间小道抄近路走到镇上,再分散踏上各自回家的路。

    他们欢快的身影,在朱雨深面前画出一幅幅充满朝气的图画。这些离步入社会还早的学生们,当然体会不到人世的艰辛、痛苦与无奈。但他们从这里毕业后升学或就业,对于大多数人来讲都将是一条吉凶未卜的道路。因为他们生在农村,经济基础薄弱,背景中又没有什么可利用的资源。

    假使他们就以低层次的学历去就业,只能从事苦累差的工作。如更进一步继续升学,由于十几年前高校都已实行了并轨制和扩招,宽进宽出,只要把钱交足就行了,至于在大学里能学到什么只有天晓得了。这样一来,把一些本不是读书那块料的人都集中到了二三流的大学,家里拼命地砸钱供养。

    由于上一辈人骨子里有遗传下来的应考症。以为只要一跨进大学的门就万事大吉了。就如古代中举人。中进士一般。他们哪里知道,现如今的很多大学都是不断扩建、扩招、升级,拿牌子唬人的。学生们本身也自以为是,他们不知道是由于门槛的一降再降,他们才得以能参加高等教育。他们只知一味地沾沾自喜,在大学里不跟人家比成绩而比消费,比谈恋爱的本领。

    从根本上说,由于资质问题。他们不可能如优秀的学生那般头脑够用,而能完成很多项目的考核。他们不可一世的姿态到了毕业时因工作无着,才彻底焉了下来。几年前流行的说法是找工作要拼爹。

    试问生于农村,父辈们为完成其学业也许还欠着债,可怜巴巴的父母们又怎能帮他们去拼?对于他们来说,也许一开始选择升学本身就是个错,是个美丽的陷阱。把很多身处金字塔底层的人都套了进去,付出了巨大的、惨重的代价,结果却有可能只培养出了一些家庭乃致社会的累赘。

    就如谢大华的弟弟那样,升学之初。把自己当作了个人物,心态虚高。拖累了一个家族。巨资培养出来的人又不甘心从事不体面的、低薪的工作。但人口众多,就业压力空前巨大的社会,又怎能给他们这样的人提供什么好岗位呢?他们也不妥协,只有在家上网,构筑虚拟世界聊以度日。

    试问其父母何以堪 ;?支持过他的人又何以堪?但是人是不甘于贫穷的命运的,升学也寄存了底层人很多的期望。他们渴望向中层社会涌动,所以这样的事情还在继续上演。只是现在涌动的渠道已过于狭窄,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朱雨深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学生们从面前不断走过,他们偶尔也会抬头望一眼站在远处手扶白杨树树干的朱雨深,只是淡淡地看一眼,就都匆匆过去。人渐渐变得稀少起来,天色已经变得昏黄,朱雨深觉得自己也应该回去了。

    当他走到那条小路上时,李婷婷那轻盈的身影已走到了他的面前。她向他莞尔一笑,彼此点了一下头,却没有说话。然后她低着头含笑走开了,极度敏感的朱雨深从她的眼神里似乎领略到了什么。朱雨深觉得,她是天真的、无邪的,也是被动的。

    只要男方不去践踏她的青春,对于两人而言都不会带来什么恶果,从而,这一切都将变成美好的回忆。她应该是把去年他为她所做的事当作了对她特殊的关爱,认为超出了一般的关系。所以,她会因春心的过早觉醒而淡忘了其他方面的忧伤。而不像她的姐姐李露露,被社会的恶所吞噬过,临了,身体不行了,还有负罪感。

    社会以及周围的人对李露露也缺少宽容的态度,让被病痛折磨着的她已心如死灰。但李露露对他的爱心充满感激。相对而言,李婷婷可能是由于把他的爱心诠释成了爱,所以反倒觉得不需表达什么感激之情。患过如此重病的李婷婷将来很需要一个善良的人来照顾她的一生,否则……

    朱雨深看着即将消失的李婷婷的背影,闭上了眼睛。他愿以无比宽容的精神来对待她们姐妹,为她们祈福,愿她们将来都会幸福。

    从此朱雨深到街上或其他地方办事时,总是想匆匆把事情办完,他怕遇见什么熟人。因为李露露那瘦骨嶙峋的样子一直映印在他的脑海里,他情愿往好的方面想,从而不愿再看她那无奈与灰暗的眼神。

    如此匆匆来去一段时间后,一天,当他经过胡玉琴裁缝店时还是停了下来。他先朝对面的、以前自己涉足多次的曾经的大华服饰看了一下。只见该店已改换成了一家四桌的小饭店,肥胖的老板娘系着围裙正站在门口与别人吹牛。

    见此情景,朱雨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赶忙把身子转向对面胡玉琴店里。他知道店里的辣妹张爱玉早就走了,但只要能看见店主胡玉琴在此做衣服,就能帮他找回一些记忆。

    想到这里,朱雨深往前走了几步,几乎到了店门口。他满怀期望地向里面看。店里的缝纫机上坐着的女性见有人到了门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一张漆黑难看的脸顿时映入了朱雨深的眼帘。

    朱雨深原先满以为是一枝花胡玉琴。面前这张难看的脸顷刻之间把他的期望击得粉碎,也让他猝不及防。他逃跑似地大步走回到街中心,急忙折回去。原来此店也换主人了!这最后一道靓丽的、可以养眼的风景线也丧失了。放眼望去,满世界一片航脏,丑陋的景象,难以再发觉一丝美好的东西。
正文 第93章
    九十三

    下午,朱雨深从胡玉琴老公夏有礼的办公室门口经过,看见他坐在里面批改作业。他想了解一下胡玉琴为什么店就不开了,但因为要赶着去上课,朱雨深也没进去询问夏有礼。

    他开始讲课时,发现夏有礼匆匆上楼走到李婷婷所在的班级。不一会儿,就听到他那响亮的讲课声。

    第二天一早,朱雨深到操场上散步。经过教职工宿舍楼时,他停了下来,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他正准备离开时,从一单元走出来一对夫妻,正是夏有礼夫妇。

    三人寒喧了一下。朱雨深打量着他们,觉得相貌平平,皮肤漆黑的夏有礼能娶上这么貌美的老婆真是艳福不浅。如换作现在,恐怕小镇子是套不住这类美女的。

    走神之中的他,好像听到胡玉琴吩咐老公先去镇上办事,她留了下来。她的背后有几颗葱翠的树木,此时她正好穿着花衣裳,整个人就如一朵鲜花一般映衬在绿色中。朱雨深看着她时,觉得有点晕晕的。

    胡玉琴向左右看了一下,见没人在边上,便问道:“你跟五妹是怎么回事,谈得好好的怎么分手了?听说当时是他爸妈对你说了不好听的话,把你气得不想要她了是吗?”

    朱雨深点了点头。但他也说不清自己和谢五妹究竟是谁先放弃的。犹如伤疤被揭开一般,朱雨深显得比较难堪,继而脸上露出颓废的神色。

    胡玉琴发觉出了他的不快,想安慰他一下。她说:“本来嘛。五妹也不是什么好看的女孩。能嫁给你就已经不错了。我真没想到她的家人竟然不同意你们的事。他们指望五妹能嫁多好的人啊。雨深,我相信你和她分开后,一定能找到更好的姑娘。听说五妹和丁伟也没谈成,都怪她父母太过分了。”

    朱雨深默默地听着那些安慰性的话。虽然谢五妹已不属于他的了,他还是很关心她如今的状况。胡玉琴现在竟然告诉他,谢五妹和丁伟也没成!这让他满是疑惑。

    胡玉琴见朱雨深来了兴致,轻启嘴唇,把她所知道的事向他娓娓道来。她说:“五妹父母把你们拆散后。很快就和登门说亲的丁家谈条件,要求五妹哥哥的房子装修的事,包括材料都由丁家包了。房子搞好了后,丁家就想把五妹娶过去,他们怕再有什么变故。但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五妹妈妈说如要接人过门必须还得包四万块钱的彩礼。

    这样一来,丁家就不答应了。他们去谢家理论,说如果没有帮忙搞装潢的事,四万块钱彩礼肯定没问题。但现在他们家的积蓄都砸空了,彩礼超过一万元肯定不行。五妹妈却出口伤人。骂他们家儿子是跛子还想娶好姑娘,真是痴心妄想!

    说她们家提这样的要求已经够客气的了。不巴结好她们家。吹了,看你丁家到哪里娶媳妇去?

    当时丁伟也在场,五妹妈这样说,丁伟脸上自然挂不住。又羞又气的他哭了起来。丁家人见状也大骂出口。五妹哥哥忍不住了,上来就要打人。

    最终两家人扭打在一起。两个主妇抱在一起打得很凶,衣服都撕破了。五妹在拉架时,也挨了几下。最后不知挨了谁一脚,把她踢倒在地,她疼得放声大哭。直到此时,两家人才住了手。

    第二天,她妈就把五妹关了起来,不准她私自和丁伟接触。这样一来,时间一长,这门亲事自然就吹了。后来丁家还登门讨要装潢的材料费与工钱。五妹家自然不会给,她家也没钱给。

    丁家后来找派出所的警察来调解。在官方的要求下,两家都作了让步。谢家答应在半年内把大部分装潢的材料费赔给丁家。听说后来五妹父母后悔死了,因为他们多要几万块钱彩礼不成,毁了女儿的婚事不说,还要赔钱。

    他们也曾厚着脸皮希望和好,但丁家不答应了。原因是丁伟那次回家后,整天闷在家里不愿出门。据说他挨骂后自卑死了,不愿再在别人面前显示他那不正常的走路样子;家里人一提到五妹家的人和事,他就拼命地摇头。这样一来,丁家只能拒绝五妹家和好的愿望了。

    亲事被毁了,五妹妈却不顾及五妹的感受,就赔钱的事,还拿五妹出气。加上大华的店不开了,五妹现在闲在家里挣不到钱,父母看着她就来气。

    五妹这丫头自己也不好,就是太听话了,自己没有什么主见。她父母为她哥哥的事就是把她卖给人贩子,她可能都不会反抗。如果她当时横下心来跟你——我知道你们分开的事后,也当面劝过她。但她说违背父母的意愿将来可能没有好结局,我还是没能劝回她。现在可好,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会要她吗?”

    朱雨深听着胡玉琴的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万万没想到谢五妹后来的事竟是如此不堪!那次去她哥哥房子那里,看到在忙装潢之事的谢五妹与丁伟,他还想,他们由于上一辈的利益交换而成为相濡以沫的一对,这对于谢五妹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她应该能从丁伟身上找到幸福。

    谁知不主动把握自己命运的他们,犹如一对落魄的鸳鸯,就这样被外力一棒打散了。她的未来将何去何从呢?他清楚虽然谢五妹在谈对象时比较传统,喜欢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一旦确定了关系,她就会矢志不愉地跟着男方,会把她的身心全部都奉献出来的。

    谢五妹与自己是甜蜜地开始,最后却被责骂声拆散;她与丁伟是以奉献精神悲壮地走到一起,最后却被粗暴地拆开。她那么脆弱,经历如此巨大的两次打击,不知她已成什么样子了。

    朱雨深的心里涌起无限的同情。他看着面前的胡玉琴白皙的脸、轻松惬意地谈论着谢五妹痛苦的事,觉得有点反感。

    这时有人从他俩身边走过,胡玉琴扭头看了一眼路人,朱雨深于是看到了她梳在脑后的那高贵的发髻。胡玉琴的装扮、言语、生活方式宛然已步入中产阶级的行列,骨子里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傲气。相对于谢五妹,她可谓是洪福齐天了。
正文 第94章
    九十四

    此时,胡玉琴家隔壁的老妈子买菜回来喊了她一声,胡玉琴便侧过身去,两个人大声地说着话,把朱雨深撇在了一边。朱雨深忽然讨厌起她那高贵的发髻,他觉得她的高兴似乎是建立在谢五妹痛苦的基础上的。

    他准备走开。胡玉琴见他要走,连忙收回了身子,冲他说:“你现在到裁缝店找不到我了,我的店已转让给了别人。我现在在派出所那里新开了一个文具店,有空你到那里去玩。”

    朱雨深点了点头后,迅速走开了。

    朱雨深以这种不快乐的心情上了两节课后,在办公室的椅子上沉思了半天,他的心绪才缓了过来。他觉得不管结局如何,自己还是应该对胡玉琴抱有感激之情的。因为在他和谢五妹交往之初,胡玉琴是起了很多积极作用的。

    初二年级的办公室这学期集中到了二楼的一个大教室。方格子状的设置,划成了几个半封闭的空间。朱雨深在办公室里处理完教学上的事后,就干起了自己的事,往往是构思文章,列题纲等。如果精神状态较好,或是灵感大发,他有时也会在办公室里奋笔疾书,而不是把所有写作的事都推到回到宿舍后再办。有时他也把冒出的点子、闪现的灵光融会贯通到备课记录中。这样,每当他讲到精彩处,台下的学生们都会自发地鼓掌。

    但自从本学期集中到这个大教室办公后,环境变得嘈杂多了。

    有些老师没事时喜欢聚到某一人处大声说着话,聊些生活中的琐事。就算有再好免疫力的人也不堪骚扰。朱雨深以前一直是在两三人的小办公室坐岗。现在这种状况让他一时难以适应。所以现在除了备课外。有关写作的事他很难进行下去。不过从这些男男女女的聊天内容及他们的动作、表情中,朱雨深窥探了更多的,关于他们教师工作岗位上的人的感情世界、内心世界。

    在这个物欲横飞,提倡感官享受与刺激的时代,作为知识阶层的人也难以免俗。有人喜欢多搞一些课外辅导,多赚点外快,从而对本职所要教学的课程感到索然无味;有人对学生的家庭背景熟谙于心,以便自己有事时能有可利用的资源与人脉;有人更是把还是消费群体学生当作了敛财的工具。巧立名目,收些小钱,集少成多,满足自己日益膨胀的**。

    学生们因为不想中断学业,所以只能是逆来顺受。那些家里穷的,成绩又不好的学生,在老师眼里如同草芥一般。没有背景,没有关心,如自己再不努力,这些人未来的命运此时就已注定了。

    当这些尽收眼底后。朱雨深仰天长叹:为师者得首先拷问自己的灵魂!

    朱雨深以为,他们应该尊重每一个个体的价值;应让自己的爱广布人间。像阳光一样照暖每一个学生的心!多年来,朱雨深都在践行塑造好老师的形象。如今,他觉得自己要做的事还很多。他希望以自己的行动影响感化其他的老师,让师生之间变得其乐融融。

    世俗的标准却是混乱的。有些老师通过各种途径争取上调,有两个人已经获得了成功,被调到城里教书。听说夏有礼也在极力追求此事。

    资深的教师调走了,也给学生及家长们造成了恐慌的心理。他们中有些条件好的也纷纷转学到城里的几所中学读初中。但他们家在黄镇,这样一来,只能在县城附近租房子住。有的学生的母亲还跟了过去,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由此造成了夫妻的两地分居、农村的房子空置、农活没人做等很多问题。这种现象还有扩大的趋势。

    其实那些学生成绩并不是都理想,并不都是可造之材,在哪里上学应该没有什么区别。家长们却要跟风折腾。这样一来,黄镇的往城里城跑,城里的往大城市跑,直接造成了下面生源萎缩。

    而大城市里好的学校生源膨胀后只能采取大班化教学,也保不准会粗制滥造,教学质量下降。转了一圈,又回到了原点。把钱支援给了城市,却让农村人陷入了难堪的境地。

    在讲台之上,朱雨深对他所授过课的学生们都晓之以理,想抹平他们躁动的心,反拨这些拔苗助长的事。有的学生及家长应该是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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