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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书-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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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长发,连衣摆都要飞起来一样。
不过这样的画面也只能出现在梦中吧,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不论是萧氏还是谢树元定是不舍她远嫁的。
叶城那样美好的地方,估计只能存在与她的梦中。
“只怕我只能做梦梦到自己在草原上骑马了,”谢清溪垮着小脸说道。
成是非笑她:“我早便同你大哥说过,你这个妹妹日后只怕是最不省心的。你这样的小姑娘竟是不喜欢珠宝首饰,偏偏爱好骑马射箭,怪哉,怪哉。”
“若是你喜欢,师傅以后带你去叶城可好,”林君玄没管成是非说的话,含笑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她居然这样喜欢叶城。她这样江南长大的闺阁小姐,竟会不嫌弃叶城地处偏僻。
谢清溪虽然知道林君玄或许只是在哄她,可还是欢快地点头,脸上抑制不住地高兴,她甚至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兴奋地说:“那师傅同我拉钩。”
“好,”林君玄也将手掌伸出,他的手格外的细嫩白皙,五根手指不仅修长还骨节流畅,若不是手掌和各关节处的茧子,旁人也只当这是一双养尊处优的手。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谢清溪说道。
结果,过了半天都不见林君玄说,谢清溪忍不住说道:“师傅,光是我一个人说没用的,你也得说啊。”
“哈哈,林兄,我看你是被这丫头吃定了,”成是非忍不住大笑。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林君玄不顾成是非的嘲笑,认真地重复了一遍誓言。
谢清溪盯着林君玄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师傅,你答应过咯,那就不许变的。”
林君玄淡笑不语。
你有没有试过嫉妒你自己?想必很多人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偏偏现在的陆庭舟却嫉妒,他嫉妒着这个叫林君玄的自己。
因为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听她说,师傅,你实在是太厉害了。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教训说,谢清溪,你练习又不专心,要是再敢开小差,就让你再练十遍。
林君玄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他还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
“六妹妹,我这里要请的人都拟定了,不知六妹妹可又想请的姑娘?”谢明岚趁着早上请安的时候,将这下帖子的事情在萧氏跟前说了下。
谢清溪眨了眨眼睛,看了眼谢明岚,所以她这个四姐现在是什么意思啊?她不出门应酬,在外头更是没交好的小姐妹,这只怕是这个家谁都知道的事情吧。
好吧,其实现在想一下,她人缘还真是不咋的。
不过谢清溪有意逗弄谢明岚,她问:“我想请沈宝珠可以吗?”
谢明岚的脸果真是僵了一下,她们这诗社里的姑娘,哪人的父亲不是有官身在,最差的也是正五品的。这个沈宝珠不过是个商贾的女儿罢了,若是真让她来参加她们这个诗会,只怕到时候还不弄坏她的名声。
于是她朝萧氏看了一眼,希望嫡母能阻止谢清溪的这个想法。毕竟自己的女儿同商贾的女儿交往,实在是有**份,只怕嫡母也是不愿的。
可谁知萧氏愣是没说话,其实在她眼里,沈宝珠不过就是女儿逗闷的伴儿罢了,实谈不上什么闺中密友。更何况,萧氏也因着沈宝珠的爹弄了不少好铺子在手上,她也不好太瞧不上人家的闺女。
“那四姐姐便帮我一同下帖子吧,我就请沈宝珠一个就行,”谢清溪微微笑地说道,嗯,她很乐意看见她这个素来喜欢装纯良的四姐变脸。
于是谢明岚自己忍不住了,她依旧是朝着萧氏看了一眼,不过却是支吾道:“六妹妹,不如你换个人选吧?”
“怎么了,四姐姐,你不是瞧不上我请的人吧,”谢清溪提高嗓子问道。
萧氏这会转头看了一眼谢清溪,不过眼底的警告还是准确无误地传递给她了。谢清溪冲她娘眨了一下眼睛,接着就调皮地转过头。
谢明岚为难地说道:“六妹妹,姐姐不是瞧不上你请的人,实在是沈宝珠并不是咱们诗会的成员,若是贸贸然请了,只怕是不好。”
“这话倒是奇了,若是只让诗会的成员参加,只四姐姐你自己请人便是了。我同她们又不熟,怎么好请她们。不过四姐你既然让我请人了,自然是该请我自己熟的人吧,”谢清溪口齿伶俐地说道。
还没等谢明岚开口解释呢,谢清溪先一步堵住她的嘴道:“那四姐既然不愿,我就不请了吧。”
谢明岚被她气的,身子都直抖。
谢清溪深深看了一眼,心里却是想着,果然是同这个成先生待久了,连嘴炮的功力都见长。
可见,名师确实出高徒。
不过谢明岚如今一心要办好这诗社,倒也顾不得同她多生气。所以她委委屈屈地同萧氏说:“原本太太让刘嫂子过来替女儿操持,倒是好意的。只是刘嫂子是太太身边的得力人,女儿并不敢用她许久。”
“你既这么说,今个就让她别过去就是了,”萧氏只淡淡说道。
谢明岚忍不住咬唇,一脸不甘心地模样,这贱奴当着那样多的人让自己落了脸面,如今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谢明岚不信萧氏会不知,她昨日同刘才家的争执。
萧氏身为一家主母,别说对这后宅之事要了如指掌,就连前院的事情,都未必能瞒得过她。所以刘才家的同谢明岚之间的这点龌蹉,不过她不说,就不代表没她的态度。如今她让刘才家的回来,就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
待到了下午,谢明岚让人去库房里头取一套青花瓷器具的时候,便出了茬子。那库房的人说,若是取东西得取了夫人的对牌过来。
谢明岚虽禀过萧氏,可却没拿回东西来。于是她又急急地去萧氏的院子,只是过去的时候,正碰上萧氏午休,她只得先回去。
待她再估着时间过去后,萧氏倒是醒着,听她要对牌,便让丫鬟去拿。
旁边的秋水正端了茶盏给萧氏,一听萧氏要对牌,便脆生生地说道:“太太,这对牌素来是刘嫂子保管的,不过太太不是恼了她办事不经心,让她回去反省去了。”
“我倒是忘了这事,那这对牌如今可还是在她身上,”萧氏慢悠悠地问道。
而原本笔直坐在萧氏下首的谢明岚,此时耳朵发烫,连眼睛都憋得有些红。不过她到底心性不是九岁的小女孩,她的背贴着后头冰冷的椅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
秋水回道:“太太只是打发刘嫂子回去反省,又没说要免了她的差事,这对牌自然还是放在她身上的。”
“好了,你只管派人去找刘才家的要,只说是我要的就行,”萧氏吩咐。
此事谢明岚起身,微微福身表情恭谨地说道:“谢谢太太,都是女儿不懂事,让太太费心了。”
“你说的本就是对,她刘才家的再有脸面,也不过是个奴才罢了。你是咱们谢家正经的姑娘,可不能委屈了你,”萧氏不咸不淡地说道。
可是她这话却让谢明岚脸又赤又烫,这大户人家规矩大,不仅要孝敬长辈,就连长辈身边的阿猫阿狗都是给脸面的。更别提象刘才家这样的,是萧氏跟前得力的管事妈妈,如今谢明岚骂了刘才家的,无疑就是打了萧氏的脸。
这对牌的事情虽小,可却让是谢明岚明白。你虽是谢府的正经姑娘,可要是想用这府里一个杯子一双筷子,都得经过我的同意。
也就谢清溪这会不在,不要又要跪倒在她娘的石榴裙下了。
谢明岚离开的时候,脊背挺的格外地直。
******
谢家小姐设的宴席,可是苏州官宦家的小姐们争相要参加的。不过因着谢明岚是诗社的成员,这会又是以诗社的名义开的诗会兼赏花会,所以她下帖子请的都是诗社里的成员。
不过这些入了诗社的姑娘,不管是家里头还是亲戚家自然也有没入诗社的姑娘。于是一张谢家发出来的帖子,即便只是一个庶女设的诗会,都让苏州的贵族小姐们趋之若鹜。
今日谢明岚和谢明芳打扮地都格外的鲜亮,两人都将各自最好的首饰带上,只不过谢明岚打扮还是往清雅贵气上靠,这明芳的打扮就是富贵堂皇了。
谢清溪倒是没怎么打扮,只穿了寻常的衣服,不过首饰却很贵重,只因谢清溪的首饰用料都是顶顶好的,首饰上嵌的宝石有莲子那么大。
这会宴席就摆在谢家的花园里头,因着如今也是十月份,快到了入冬的时节,所以便放在临水的花厅里。不过临水的建筑是两层小楼,所以这次宴席是摆在两楼上头,此事各位小姐的位置早已经布置好了。
只见每个圆桌上头,都是摆着清一色的青花瓷器,这样一整套的器具,不仅看着精致便是价格也是不菲的。这样一整套东西,可不是处处能见着的,若是寻常官员家得了一套,只怕是来了贵客才能用上。
不过谢家只是小姐开个诗会,便能将这样好的一整套器具拿出来用,可见谢家确实有些底蕴。
谢清溪到的时候,其他三位姐姐都已经来了。谢明贞倒是一如既往贞静的打扮,整个人站在那里,还真合了那句,人淡如菊的话。
小姐们都是守时的人,如今都是差不多时候到的。所以骆止蓝姐妹来的时候,谢明岚便扔下先前到的参政家小姐,急急过来招呼。
不过那小姐也不气恼,因为谢清溪正同她一处说话呢。
“你这荷包绣的倒是精致呢,”谢清溪指着她腰间悬挂的荷包,上头绣的竟是一只黑猫。这黑猫用线是简单,只是这小小荷包上的黑猫灵动逼人,那一对碧绿的眼睛,竟是跟活了一般。
“若是谢姑娘喜欢,我倒是可以教你一下,”参政家的小姐客气说道。
谢清溪点了点头,若是趋炎附势的人,只怕立即就会说,我送你一个。虽说这小姑娘之间相互送绣活是寻常,不过若是初见便急急地送,便落了下乘。她倒是觉得这个参政家的姑娘,性子还真不错。
“岚妹妹,你家这园子竟是这样大,便是到了这秋日都这么花团锦簇呢,”骆止蓝也是去过苏州不少大户人家的,不过这谢家却是头一回来。
如今这么看,竟是比秦家还要气派呢。这谢夫人倒不是个热络的性子,寻常也不喜欢办些宴会,害的她竟是今日才能入府一看。
骆止蓝忍不住地拉着谢明岚往湖边去,谢家的人工湖是引了外头的活水进来的,里头养着各色的锦鲤。因平日看管园子的人照料的好,这些锦鲤见人过来,竟是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摇着尾巴冲她们吐泡泡呢。
“你瞧,这锦鲤可真是可爱,我好想喂它们,”骆止蓝立即开心地拉着谢明岚说道。
谢明岚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不过却还是让旁边的丫鬟去拿了些鱼食过来。
就在两人一处说话时,就看见一个穿着月白色锦袍的少年带着两个小厮,匆匆从那头进来,沿着这边走了一会后,似乎是看见这边隐隐绰绰地人,便又转身往后走了。
骆止蓝本不过是随意看了下,没想到竟是一下子看呆了,那少年身姿颀长,虽只看了几眼,可那面容之精致却是深深烙在了骆止蓝的心中。
她一时看的呆住,竟是连旁边谢明岚叫她都未察觉。
“骆姐姐,这是看什么呢,竟是看得这样入神?”
骆止蓝虽心中羞涩,可还是忍不住指着已经往回走的人问道:“那人瞧着竟是面熟?”
谢明岚看了一眼她指的方向,又看了看骆止蓝,突捂着帕子娇笑道:“我看骆姐姐是瞧错了吧。我大哥哥是刚从京城过来的,还没在苏州城里同人交际过呢,姐姐如何看的面熟啊?”
她突然压低声音调笑道:“莫非是在梦中见过。”
“你,你,”骆止蓝被她逗得面色羞红,便追着要打她,嘴里还娇道:“让你乱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待两人安静了后,骆止蓝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方才那地方,只是再没了那人的身影。
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十六岁便得了解元的谢家大少爷啊
第47章 四姐突变
正德十三年十月九日,金陵知府刘啸上书弹劾江南布政使宋煊,指责他勾结盐商收受贿赂,致使江南盐课艰难。
随即江南布政使宋煊也上书弹劾刘啸,反指他污蔑上官,身为金陵知府不仅未尽到父母官之责,还纵容其地富商收刮民脂民膏。
因江南富庶,所以但凡能在江南任职的,那都是皇帝的心腹。布政使宋煊出身京城安平公府,乃是国公爷的嫡次子,也是当今圣上昔日的伴读。至于刘啸来头倒也不小,他是皇上老师文渊阁大学士刘吉的儿子。
这两人都是皇上的心腹,如今却互相上书弹劾对方,实在是略有些匪夷所思。
随即朝廷便让南直隶巡按御史上书,将此事说了清楚。可南直隶巡按御史好生待在家中,竟是有这样的事情落在头上。他赶紧写了奏折,可是就他平日看来,刘啸同宋煊关系良好,也不存在什么党争问题。
至于金陵,那更是一片繁荣向上的盛世之景。
只是谁都不知道的是,宋煊还有一本八百里加急的密折,在两日之后递到了圣上案头。
皇帝看了之后,便是气愤不已,当即选了内阁三位阁老入宫。如今担任内阁首辅的乃是许寅,他先是看了皇帝扔下来的奏折,待略扫过之后,语塞了半晌。
旁边的次辅谢舫,他身子微微顶了下许寅,许寅急急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他。待谢舫看完之后,心头也是一惊,只不过却没皇帝和许寅的震怒。
待兼任兵部尚书的陈江看完之后,这头上立即有豆大的汗珠开始往下落,他双手拿着奏折抖了半晌,跪下请罪道:“金陵军务出现此等之事,是老臣监察不力。”
“地方之上难免有所纰漏,也实所难免。陈大人虽是兵部尚书,但地方上素来有巡按御史监察,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事情,巡按御史上书也未有所言及,可见两者之间只怕有所勾结,”许寅想了半晌说道。
倒是谢舫立即奏请说:“皇上,此事事关重大,不可偏听一面之词。以老臣之见,还是应派钦差前往金陵将此事调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听了谢舫的话倒是点了点头,问道:“那依照谢卿家的意思,应该派何人过去才妥当呢?”
“依老臣之见,都察院素有监察百官之责,如今出了这等事情理应有都察院派人前往,”不过谢舫突然又说:“那都察院御史前往必是大张旗鼓,难免着了痕迹让有心人利用。老臣以为还应再派一位钦差暗访,两人各自办案互不干涉,这样也避免了钦差和地方官员勾结的事情发生。”
“谢卿家果真是虑事周全,那好,便依谢卿家的提议去办。至于两位钦差人选,内阁议定后呈给朕便是了,”皇帝满意地说道。
没一会,皇帝便让三人都回去了。
两人离开乾清宫时,就见许寅含笑朝谢舫说道:“谢大人素来有急智,如今更是越发对了皇上的心。”
“许阁老谬赞了,”谢舫客气回了句。
按说以谢舫的资历应该早就进入内阁的,可是他也不过是前年才递补入阁,这其中就不乏这个许寅的功劳。在官场上有时候并不需要斗个你死我活,有些时候略使些手脚便可让人停滞不前。
谢舫进入内阁之后,原本内阁也是有按资排辈一说的。可谢舫不管是官场资历还是本身能力,自然都在众人之上,况且他也是除了许寅之后,内阁年纪最大的一位。
许寅的意思是按着进入内阁的时间排资历,可是那些素来在谢舫跟前持半个后生礼的阁臣,又哪敢这般。最后还是皇帝出面,点了谢舫做这内阁次辅。
许寅夫人家的妹妹如今便嫁到安平公宋家,是如今宋家的三太太。所以许寅与宋家还有这转折亲,这会宋煊上奏疏弹劾金陵总兵私卖武器给海盗,这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三人急急回了内阁之后,就将众位阁臣召集商议这钦差的人选。
待钦差人选定了之后,便有许寅上书呈给皇帝。皇帝自然没有意见,大笔一挥,两位钦差便分为一明一暗前往金陵去。
待两位钦差前后脚到了金陵,刚准备展开调查的时候,又一惊天大事发生。
江南布政使宋煊之子宋仲麟,身负绝密账册上京告御状,而告的便是他亲生父亲宋煊。宋仲麟跪在大理寺门口,手持诉状,状告江南布政使宋煊,勾结海盗私卖武器,又告他宠妾灭妻,纵容家中妾室毒害主母。
此事一出,整个京城几乎都沸腾了。
宋仲麟,几乎成了京城这几日最风口浪尖的人物,没人知道这个少年是如何从江南孤身一人跋涉千里来到京城。
至于安平公宋家更是闭门谢客,家中不论是男丁还是女眷,再未在京城行走过。可是谁都知道,若是此事是真的,只怕安平公一家不仅这爵位到头,只怕连这性命都危险了。
这勾结海盗私卖武器,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不过自然也有非议这宋仲麟,骂他是不肖子,欺上罔顾灭绝人伦,日后是要遭天谴的。有非议的自然也有赞赏的,不过赞赏的就多是后宅女眷了。毕竟这主母被妾室所害,当儿子为了替母亲报仇,连亲爹都敢下手,这些个贵妇内眷虽不敢明面上叫好,可谁私底下不称赞一声宋仲麟。
而两位钦差原本是去查苏州总兵的,可如今就又收到了内阁的急函,江南布政使宋煊也不得放过。
私卖武器,这可不是一人能办到的,这其中还不知牵扯了多少官员进去。首当其冲的便是苏州总兵,也不知谁透了风声给金陵总兵,说宋煊早就上书将他买了。
于是钦差几乎没废什么功夫便从金陵总兵那里得知了此案的来龙去脉。原来宋煊鼓动金陵总兵,说江南乃是富庶之地,如今又是太平盛世,根本不会有战事能波及到江南的。与其眼看着那些兵器烂在仓库之中,还不如倒手出去,到时候这一本万利的事情,大家自然都有份。
金陵总兵也是个贪财的,刚开始倒也不敢做大的,可是两回之后,发现这实在是一本万利的事情,又没有被人发现,后胆子倒是渐渐大了起来。如今倒卖了几回之后,他和宋煊两人拿了大头,其中还有涉及的也不过都是些小吏罢了。
此案并不复杂,只是审问的时候,倒是出了点事情。在宋煊被押解进京后,大理寺便着手此事的审查。因着宋仲麟已将最重要的罪证账册呈交大理寺,因此只需再审问宋煊便可。
只是审问之后,倒是出了些状况,因为宋煊在审问中交代,他私卖武器所得的一部分银子,已经献给皇上用作修缮皇家道观。
得了,这查来查去最后居然查到了皇上的头上,于是各处又是各种搅毛。
而宋仲麟虽揭发了这样的大案,对朝廷对国家有功绩。可是他告的却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不管是前朝还是本朝都格外看重孝道,一个状告自己生父的人,是注定无法在入官场的。
宋仲麟已经断绝了自己以后的锦绣前程。而他状告自己的生父事情一出后,宋家便已经传出消息,将他逐出宋家,以后宋家再无此人。
******
“林师傅,你说宋仲麟的作为到底孝还是不孝呢?”谢清溪忍不住问旁边的林君玄。
上次林君玄当众与成是非比武,成是非以箭弩之威都未能抵得过他。谢清溪当即顺杆子说,自己也要请一位骑射师傅,便是不习武也可教自己些防身的招式。
谢清骏本就对林君玄有拉拢之意,如今又见谢清溪非要留下他,只得找了机会同林君玄一说。不过他也没抱着多大的希望,毕竟林君玄这样的江湖人浪荡惯了,定是受不了谢府这等大户人家的规矩呢。
所以林君玄刚听到谢清骏这个提议时,也颇为苦恼,想了一会还是当场拒绝了。
不过古有三顾茅庐,谢清骏自然也不会只提一次便放下。于是他再次提及,自然就又一次被拒绝了。
于是在谢清骏第三次只是礼貌性地问及林君玄,是否能留在谢家教两位弟弟武艺时,他答应了。
他答应了。
就连一向淡然的谢清骏都震惊了,是的,他震惊了。合着他前两回就是客气的拒绝一下,原以为江湖人士最是爽快,没想到也有这么迂的。
“为母报仇乃是孝,揭发这等伪君子乃是利国利民之大事,是为忠,你说他是孝还是不孝呢?”林君玄转头含笑问她。
“天地君亲师,而这亲中又以父最为重要,宋仲麟只怕以后再难在京城立足了吧,”谢清溪在这里这么久,读了这样多的书,也自然了解了历朝历代对于孝的定义。
宋仲麟虽以孝出发,可他告的终究还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宋公子只怕已经有了这等觉悟,”林君玄点头称是。
说着,他将一枝箭架在弩上,冲着对面的箭靶就射了过去,只见箭势极为凌厉,直奔着箭靶中心的那支箭而去,只见箭头对准那支箭的尾羽,竟是从中间将它劈做两半。
“师傅,你真是太厉害了,”谢清溪兴奋地拍掌,她以前从电视上看奥运会的时候,只觉得那些射箭选手们,实在是太厉害了。可待到了这里,她才发现原来咱们的老祖宗们更加彪悍,他们不仅可以百步穿杨,还可以在马背上百步穿杨。
“师傅,我娘亲想我了,你会跟我回府去吗?”谢清溪眼巴巴地看着林君玄,说实话她这个师傅真的是没法话呢。虽说长相普通了,可是身材颀长肩宽腰窄,实在是穿衣的好架子。若是从背后看,那也妥妥的是背影杀手呢。
况且人家又会骑马又会射箭,听他说若不是家中之人犯事了,他也会考科举的。唉,这古代的连坐制度太坑爹,害的多少能人入不了官场。
见林君玄不说话,还以为他不喜谢府的规矩,于是她双手合十眼巴巴地说:“师傅,我还想天天跟着你学呢,求你啦,求求你了。”
此时小女孩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他,本就水当当的眼睛满是乞求之情,他突然轻笑了一声,她这样子可真是象及了汤圆大人想要吃肉时的样子。
“我生性不羁,只怕是受不住这府上的约束,”林君玄假意推脱。
“师傅,不会的,不会的,”谢清溪一着急便上来拉他的袖子,说道:“师傅您反正是住在前院的嘛,根本就不会有人约束你的。况且我娘到时候肯定会给你找两个漂亮的小丫鬟伺候你的。”
两个、漂亮的小丫鬟,林君玄原本还含笑的嘴角,一下子冻住,随后便冷着脸说道:“那真是多谢六姑娘美意,只怕林某这等性子的还是受不住高门大宅的约束。”
谢清溪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只得眼巴巴地看着他,可怜地说:“师傅,若是我说了让你不高兴的话,你也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原本还冷着脸拒绝的某人,在听见这拐着调的好不好三个字后,瞬间失去了抵抗力。
嗯,所谓克星就是她说一句话,你就会言听计从的吧。
******
“娘,我回来啦,”谢清溪刚到院子门口,就欢快地叫了声。
因得知这个小魔星今日要回来,萧氏早已经坐立难安,如今这会听见她在院子门口的叫声,忍不住朝沈嬷嬷假意怪道:“我就说这丫头定是在庄子上玩疯魔了,如今竟是连规矩都不懂了。瞧瞧,在这院子里就这般大呼小叫。”
沈嬷嬷笑了,她说道:“还不是姑娘念您念的紧了。”
“若是真想我,便不会在庄子上住这样久了,”萧氏虽这么说,可是眼睛还是盯着门口瞧,这会谢清溪已经进来了。
她提着裙子进来后,在萧氏跟前站定后,便说道:“女儿见过母亲,给母亲请安了。”
萧氏见她这般正儿八经地请安,早已经是捂着嘴笑了,此时谢清溪一见她笑,也忍不住扑上去便是抱着萧氏的胳膊。她将头靠在萧氏的手臂上,闻着她衣裳上头淡淡的清香,心里无比的安定。
“娘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谢清溪感慨地说道。
萧氏却是笑开,她说道:“这是御用的香料,你舅舅特特让人从京城送过来的。我倒是替你留了一盒蝶恋花,你们小女孩家最喜欢的香味。”
“哎呀,娘你这么说,好像女儿张嘴就要要东西一般,”谢清溪撒娇道。
萧氏笑她:“你同我要的还少了?”
谢清溪只笑不说话,不过萧氏转头便打量她,又问她身子可好些了。不过看着她的脸颊确实比走的时候要红润些,还以为她在庄子上过的好呢。
待晚上的时候,因着谢清骏和谢清溪都回来了,谢树元特地将其他三个姑娘也叫了过来。
不过晚膳用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谢明岚略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有一事原想同母亲商量的,便想着趁这机会同母亲说说。”
谢清溪正吃饭便听见谢明岚开口,不过一听她这话却是不乐意了。什么叫趁着这机会,好像她平时压根见不着萧氏一样。
还真不是谢清溪多想了,因为萧氏此时也抬头看了谢明岚,只是这脸上的笑没了。
“四姐姐说这话倒是有意思,四姐姐和母亲是嫡亲的母亲,有什么话不能私底下好生说,非要当着这么多的人面,”谢清溪将碗筷放下,含笑看着她说道。
谢明岚素来便看不上谢清溪,觉得她除了嫡女的身份上压了自己一头外,其他地方竟是再也没比得过自己的。可她一回来就给自己使绊子,她素来便会审时度势,所以这会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谢树元才说:“不过是些小事罢了,只随口提了一句。”
“食不言寝不语,便是有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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