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如意书-第8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后来画作好了,谢清溪也病倒了。

    她娘可是生了谢树元好几天的气。

    ******

    “小姐,你小心些,”朱砂过来扶着她下马车的时候,谢清溪带着帷帽,看着周围密集的人群。

    她惊诧地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

    萧氏也在秋水等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此时管家同知客僧早已经等到旁边,谢清溪一看居然又是上回那个小和尚,便笑着冲他摆了下手。

    大概小和尚没想到,这位小姐同其他姑娘竟是那般不同,会主动冲自己打招呼,脸颊微微泛红。

    “清溪,不可对小师傅无理,”萧氏教训道。

    谢清溪在外面也不敢太过放肆,立即冲着萧氏说道:“是,女儿知道了。”

    “夫人莫怪罪,是小僧的过错,我弥陀佛,”小和尚见萧氏教训她,更是尴尬地不知所以,赶紧念了声佛号。

    这小和尚同谢清溪一般大的年纪,不过从小就在寺庙中长大,气度倒也从容。他带着萧氏和谢清溪往大殿去,萧氏本就是虔诚的,又因上次谢清溪是在西鸣寺做的法事,这会不论是跪拜还是给的香油钱都是诚意十足。

    谢清溪自然不敢分心,她娘每在一处佛像前跪拜下去,她也自然要跟着。可寺庙之中最多的就是菩萨了,她每跪一处便默默念叨。

    希望成先生和纪仲麟一路平安,希望商船一路顺风,更希望自己的银子真的能翻十倍。

    待从前殿一路跪到后殿的时候,谢清溪只觉得自己腿都有些软了。

    就在谢清溪一边跪下去磕头,一边想着,终于到最后的时候,只觉得身子左摇右晃。刚开始,她还以为是自己跪多了,腿软了才会这般。

    结果,紧接着又是一声又一声的惊叫,而她头顶上也不时有东西砸了下来。

    她赶紧起身,一抬头便看见触目可及的地方,都在左摇右晃,连面前这尊一米多高的金色佛像都微微晃动着。

    萧氏一把抓着她,便带着她起身。而旁边几个丫鬟,年纪小不经事的都已经被吓哭了。好在秋水等大丫鬟都还算淡定,她们一见这般天摇地动,便赶紧领头往外跑。

    那小和尚也算是个淡然的,说了声:“只怕是地动,得赶紧出去。”

    “地龙翻啦,地龙翻啦,”也不知是谁喊了几声,所有还在殿中跪拜的人都争先恐后的往外头跑。

    萧氏抓着谢清溪的手一点都没放松,可她们这群人都是女眷,好在还带了几个健壮的仆妇,这才护着萧氏和谢清溪没被人群挤翻。

    待她们都跑到大殿外头的空地时,只见在寺中拜佛的人都往这边聚集。因今日是佛诞,所以来西鸣寺的人格外的多,不过这么一会,这个原本空旷的广场都被大殿挤满了。

    此时,广场的西北角处,一个比较矮小的建筑,终于在摇晃中咣当坍塌了。而此时还有几个未跑出的人,便在众人的视线之中被埋在了下面。

    这一幕终于以最大程度刺激了在场的人,只听一时间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尖叫,孩童的哭喊声都混杂在一起。这一刻,这个偌大的广场仿佛成了人间地狱一般。

    谢清溪从未经历过地震,可是这却不妨碍她了解地震。当年那场震惊全球的地震发生在中国时,举国齐哀的场景,实在太过震撼,也让太多的人永生难忘。

    那些坍塌的高楼,被埋在倒塌房屋下的人们,那些绝望的用双手去刨废墟的父母,那一个个散落在废墟上的书包,当电视上一遍又一遍地放着这样让人绝望又哀伤的画面时,就连谢清溪这个远隔在千里之外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片大地的绝望与无助。

    当这一刻出现在她的面前时,她突然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有抓住母亲的手。

    萧氏将她搂在怀中,见她久久不说话,便哄到:“溪溪儿,别怕,娘亲在呢。”

    旁边的人群一直在骚动,但谢家的仆妇及丫鬟将她们两人死死地围在中央,就在这摇晃间,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一股闷雷声一般,也不知从何处传来。

    接着便有人接着上方喊道:“是山塌了,山塌了。”

    “我不要留在这里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句,竟是让许多人都跟着骚动起来。

    谢清溪想让他们都冷静,因为此时站在这处空旷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毕竟这时的房子可没有什么抗震几级的说法。

    不过好在寺庙中的主持及时赶到,他见有人要穿过走廊离开,便大声喊道:“诸位施主,请稍安勿躁。如今诸位在这广场之中方是最安全的。佛殿尚未倒塌,佛祖定能护佑我们的。”

    原本害怕地要死的百姓,一听主持的话,不知是谁先带的头,纷纷朝着身后大殿内的佛像跪下。待有人跪下后,便一个接一个冲着佛像跪下,只见没一会除了这边的谢家人之外,其他人竟是都跪了下去。

    秋水朝萧氏看了问道:“太太,这……”

    萧氏拉着谢清溪的手便直直地跪了下去,谢家丫鬟仆妇也紧跟着跪了下去。而此时广场之中,只有方丈还有几位僧侣站着,方丈冲着佛像双手合十,便端坐了下去。几位僧侣跟在方丈后面坐着,待坐定后便可听见方丈带着僧侣们诵经的声音。

    谢清溪原以为这辈子都不愿再听到这样诵经的声音,可是在此刻,这样诵经的声音却让她内心无比安定。

    于是在这天摇地动之间,西鸣寺却出现这样奇异的一景。

    所有人都虔诚地跪在地上,向佛祖乞求,希望我佛慈悲免让百姓受苦。而诵经的声音在偌大的广场之中响起,安抚了每一颗颤抖的心。

    ********

    此时在西鸣寺的人还算是好的,而在苏州府内已是一片人间惨景了。在地震来临的时候,有许多人都没来得及跑出来,便被压在了房屋之下。

    谢清骏此时正在家中,房屋刚在摇动时,他便意识到,便赶紧跑出来了。此时谢树元在衙门里,而萧氏带着谢清溪出了西鸣寺,他自然便是这家中说话最管用的人了。

    他亲自前往两位妹妹上课的学堂,又派人去几个姨娘出查看。待他到了春晖堂的时候,谢明贞和谢明芳已经被丫鬟们护着出来。

    谢明芳已经被吓哭,抓着谢明贞的手就是不放开。白先生因为年纪大,走路略有些慢,不过身边的小厮还是扶着他走了出来。

    “大哥哥,”谢明芳一见谢清骏过来,便赶紧哭着喊了声。

    “好了,别哭了,这不都没事了,”谢清骏安慰她们。

    不过谢清骏又转头对着情绪还算平静的明贞说道:“明贞,清懋和清湛都还在学堂里头。清懋我倒是不担心,我得去看看清湛。这家中便嘱托给你了。如今众人应该都已经跑出了院子,我已派人四处检查去了。若是发现有房屋倒塌的,定要第一时间确定下面是否埋着人。”

    谢明贞也不过只比谢明芳好一点罢了,她如何能当家作主啊。

    谢清骏这番嘱托的话说出来,连她都颤颤地摇头,无助地说道:“大哥哥,我不行的。”

    “大哥哥,你别丢下我们啊,”谢明芳一听谢清骏要出去,吓得便去抓他的袖子。

    谢清骏又说:“我将观言留给你,他跟在我身边多年,素来精明。我去去便回。”

    说完,谢清骏转身便离开,身后的谢明芳哭的稀里哗啦,只一味说道:“大哥不管我们了,大姐姐,你别丢下我。”

    “好了,二妹妹,咱们先在这空地上稍等片刻,”明贞如今也只得强打起精神,好在身边还有几个小厮在。

    她便吩咐说:“你们三人先去三位姨娘处瞧瞧,若是见姨娘安全,便赶紧回来同咱们说一声。你们也同方姨娘和江姨娘说一声,我同二小姐如今安全,让她们不要着急,也不要再派人过来看我们。待地龙停了后,我们自会过去找她们的。”

    这三个小厮原本是在院子里伺候的,因当时正好靠近春晖园便立即进来救两位小姐和先生出去。

    谢清骏一出门,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动物素来对这地震敏感,如今马更是狂躁不安。此时主震虽停了,可是余震却又不断。谢清骏一出门,便看见对面一条街的房屋都歪歪斜斜的了。

    谢家本就坐落于城东内城,这一带都是官员的府宅所在,本就是苏州最好的府邸了。如今连这条街的灾情都这般严重,更别说城西和城北这样的穷人区了。

    谢清骏心有微微一叹,便安抚这马,待过了会他便是翻身上马。而他的小厮默言便站在原地,谢清骏立在马上,一派严肃地说道:“你留在府中,将未受伤的家丁都召集起来。待我接回清湛后,便同我上山去接夫人。”

    默言赶紧点头,如今夫人和小姐偏偏去庙里还愿了,也不知山上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谢清骏跨马便往城南走,谢清湛读的蒙学是在城南。于是一路上,谢清骏便看见这长突如其来的地震给人们带来的灾害。

    他刚出了内城一点,进入东市的时候,平日繁华的大街此时已经一片狼藉。两边摆着的摊子早已经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地上,新鲜的瓜果蔬菜滚落在路面上。

    而东市的许多店铺受损更是严重,不少店铺的牌匾已经砸了下来,房子上的瓦片此时还在纷纷扬扬地落下,不少此时还没跑出去的人,一个不及时都被从天而降的瓦片砸的头破血流。

    两边原本整齐明亮的店铺,此时一片狼藉,从窗口便可以看见里面的货品四处散落在地上,而桌椅凳子更是随处翻滚着。

    待越往外面走,这受灾的情况便越是严重。东市店铺的房子还只是房顶有所受损,可是到了城西的边缘时,就能看见里面一整排房子倒塌的情况

    两边更是有不少人在哀嚎,而尚且有行动能力的人,此时正徒手在挖废墟。若是认真听的话,只怕能听见那废墟之下,不断传来的呼救声。

    饶是谢清骏这样的心神,都忍不住乱了起来。如今他眼前所及之景,是他从未见过的人间惨境。

    待他好不容易到了谢清湛的蒙学时,就见门口已经停了好些马车。这蒙学本就是苏州府里最好的蒙学,不少官员和富商的孩子都被送到此处读书。

    如今地震了,不知多少人家的宝贝疙瘩被困在此处,家中人自然是赶紧派下人前来查看。而象谢清骏这样亲自前来的,倒也不多。

    此时门口已经没了看门人,所以谢清骏进去倒也很容易。只是一进去后,便看见一处屋落倒塌,旁边有好几个穿着青白儒衫的小童,有些已经眼泪汪汪的了。

    谢清骏因先前也来结果谢清湛几回,知道他的教室所在何处,因此直接便往那里去了。可越往里面去,穿过一片不小的空地时,便能看见好些穿着书院院服的学童成堆的站在一处。因着这些孩子年纪都不过六七岁的样子,这会已经被这样的巨变所吓着,不少人都哭了出来。

    就连素来最严厉的先生,这会都忙不迭地安慰他们。

    结果谢清骏一进去的时候,便看见里面已经倒塌了好几处房屋。他心头自然又惊又怕,待到了清湛教室所在处时,见那教室的门窗都歪歪斜斜的,房顶更是破了井盖那么大的洞,可好在房子没塌。

    他看了这周围一圈的孩子,都没见着谢清湛的身影。他赶紧拉住其中一个学童问道:“请问你可看见谢清湛在何处?”

    那孩子迷迷蒙蒙地被拉了一把,眨了半天眼睛才问道:“你是谁啊?”

    谢清骏这会找不到谢清湛早已经心急如焚,便急急说道:“我是清湛的大哥,我想问一下,他如何在哪边?”

    “哦,你是清湛的大哥,”那孩子还有些迷茫的样子,刚刚夫子上课上的好好的,突然房子都晃了起来,桌子上的砚台里的墨汁四溅,好吓人好可怕啊。

    可随后那孩子总算回神,兴奋地喊道:“你就是恒雅公子啊,公子,我我……”

    这孩子在家也听过兄长提起过恒雅公子的名讳,又听了那日永安亭的比试,如今已将恒雅公子奉为毕生的偶像。如今乍然见到自己的偶像,好生开心,好生高兴啊。

    清骏虽已着急到冒火,可还是礼貌地说道:“你是清湛的同窗吧,可知道清湛如今在哪里?”

    “我们夫人刚刚被掉下来的瓦片砸伤了,大家合力将夫子抬到后面的空地上去了,我带你去找他吧。”这孩子原本就因为没被选上抬夫子而不高兴,这会高兴地领着谢清骏就往后面走了。

    谢清骏便跟着这孩子往前走,此时还不时有瓦片从游廊上落下,他赶紧上前护着这孩子。

    两人到了后面的时候,便看见这空地之上,躺了好些被砸伤的人,有夫子也有学童。他赶紧找清湛的身影,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那孩子将他带到他们受伤的夫子旁边,便问身边的同窗清湛去了哪里。

    “夫子伤势好严重,这里又没有药箱。听说夫子住处有药箱,清湛已经去拿了,”一个学童急急说道。

    旁边一个也眼泪汪汪地说:“我说让清湛不要去,可是他说夫子伤势一定要及时止血。他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啊?”

    就算是谢清骏一直镇定到现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险些腿都要软了。他立即抓着旁边那个带自己过来的孩子问:“你可知道你们夫子的住所在何处,能带我去吗?”

    他问的下半句,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

    那孩子本就崇拜谢清骏,如今见偶像这般为弟弟忧心,更觉得我的偶像果真是人品最佳,便自告奋勇地要他去找。

    两人又急急往夫子们平日的住所去,待进了一处小院落的时候。那孩子便指着其中一间说道:“那个便是咱们夫子住的地方。”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猛烈的摇晃,竟是余震来了。可是凭谢清骏的感觉,只怕这波余震可不比方才的主震小啊。而周围的瓦片又是稀里哗啦地往下掉,就在他们要那边走的时候,那处房屋在摇摇晃晃中,塌了。

    谢清骏眼睁睁地看着它塌在自己的面前,便再也顾不得,立即往前跑,可是只有片刻功夫,那房屋便成了一片废墟。

    “清湛,”这是谢清骏头一回这般无助,连叫喊声中都带着无尽的绝望。

    谢清骏跪在那片废墟前面,连眼神中都浸着绝望。
 第55章 文化交流(下)
    第五十五章

    此时点燃的香已经被摆放在凉亭的石桌上。

    谢清溪垂眸看了一眼那香,出题:“一叶孤舟,坐了二、三个骚客,启用四桨五帆,经过六滩七湾,历尽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

    此上联一听便可知道,对子中将从一到十之数都包含了,若是要对下联的话,自然是要从十到一。

    旁边不少人已经顾不得叫好,纷纷都在想这下联。

    胡闵自然也知对方一上来就毫不留情,出的便是这种难对。于是他也收起了轻视之心,便认真思索这下联。

    倒是在谢清溪身后的谢清骏,颇为悠闲地看着。旁边的谢清湛略倾了下身子,靠在他二哥的耳边问道:“二哥,你想起下联了吗?”

    就在谢清懋要说话间,胡闵开口了。

    他盯着谢清溪将下联道出:“十年寒窗,进了九、八家书院,抛却七情六欲,苦读五经四书,考了三番二次,今天一定要中。”

    胡闵思索这对子的时间,可比方才谢清溪用的时间。不过旁人还是连声叫好,毕竟这样的难对要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不仅要对出来,还要对的极其工整确实是难得。

    谁知谢清溪却淡淡一笑:“妥帖。”

    “什么妥帖,”本该胡闵出题了,不过他听见谢清溪的话后,眉眼一愣问道。

    谢清溪笑呵呵地看着他:“我说此下联配你,倒是妥帖。”

    “你……”胡闵一怒。

    可围观的人却哄然大笑起来,这其中不乏别的书院的人。平日白鹭书院的学生便高人一等的模样,这个胡闵更是不可一世,如今见他当众被人嘲笑,笑的格外开心的人,可不在少数啊。

    “胡公子,该你出题了,”谢清溪好意提醒。

    胡闵一甩袖子,一腔怒气只得闷在心中。待想了会他便出上联:“一对船儿紥港湾一船秀才一船官。当官本是秀才作先做秀才后做官。”

    众人刚听了上联,正有人说了声‘难’。

    谁知站在胡闵对面的那个不过□□岁模样的小厮,张口就来:“两个女人一样长一个女儿一个娘。为娘本是女儿做先做女儿后做娘。”

    她这么一说,倒是让原本有些安静的周围,一下子喧嚣起来。

    这实在是太过逆天了吧,不说胡闵这上联是真难,便是一般的上联,也没这么快便能答出的吧。这可不是一般般地才思敏捷啊,当然要是没渊博的知识支撑,更是不可能的。

    此时别说围观的人了,就连胡闵身后看对面这小厮的眼神都变了。更别提看向身后那三位谢家少爷的眼神了,连自家一个不过□□岁的小厮都这么厉害,那这三位少爷又是何等的惊才绝艳啊。

    要知道这里面富家公子不在少数,身边有小厮的更是多。别说是对对子了,一般人家的小厮就连字只怕都认不全。有些会认字的,那也决计不可能有眼前这人的才学。

    眼看着这一炷香已经烧没了半炷,此时又轮到这小厮出题了,若是她能出一难对,一举难倒胡闵,那这局可就赢了。

    不过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谢清溪反而越发地坦然,当初她既然能夸下海口,自然便是有必胜的把握,

    这对对子靠的就是知识面的广阔,于是她出了一道上联:“如来说般若波罗蜜,经典所在,则为是塔。”

    这一则是浙江七塔报恩禅寺门口的对联,作为对子社团的主力干将,谢清溪当初每到一处旅游,要是见到这种名对,是一定要记住的。

    如今倒真是派上用途的时候了。

    此对乃需要引用佛教经典,若是涉猎不广的话,此对也有些难处。虽说胡闵看书的范围若是比一般学子自是广的,可都是热血青年,谁没事去翻佛经啊。

    不过此时香已经烧到了三分之二处,他若是再想不出来,这压力可就在己方了。就连身后的谢清骏都抚着扇子,若是这个胡闵故意拖延,到香要烧完时说出答案,再出一题给清溪,只怕清溪堪忧啊。

    但谢清溪能有这样的表现,别说是谢清骏没想到,就连平时跟她关系最亲密的谢清湛都被唬了一跳。他最不学无术的清溪儿,如今也要成了大才女不成?

    谢清湛表示,现实变的太快,我好生难过。

    就在香又烧了一会,眼看着便只有四分之一的时候,旁边围观的人已是等的不耐烦。其实看到这里,谁都能看出,胡闵已是强弩之末了。

    不过就在众人要起哄时,就听胡闵开口了,他缓缓道:“众生发无上菩提心,佛法增益,乃报佛恩。”

    谢清溪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等着他出题。

    胡闵这会思虑了一番后才缓缓道:“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狸猫狗彷佛,既非家畜,又非野兽。”

    这一联乃是先前胡闵等人作诗时,一人从家中所带而来,听说乃是他父亲在某一处得来的绝对。不过这上联可又不仅仅是上联啊。

    谢清骏一直在悠闲地摸着手中扇骨,可在听到这上联时,却突然脸色一凛,懒散坐着的身姿总算微微绷直。

    旁边的谢清懋也轻声:“大哥,你也觉得这联难?”

    “这上联并不仅仅是上联,还是一道谜题,”谢清骏开口便道。

    因谢清骏离身后围观的人有些近,他同谢清懋说的话,自然被旁人所听见。这会有些不明白的人才被点醒,这未免也太难了些,不仅仅要对下联,还要猜谜,更关键是这下联的字谜也得对得上上联。

    在场人或许也有人能对上的,可要是让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上,只怕大部分的人都要摇头,难,实在是难。

    谢清懋略有些担心地看着前面的小人,此时她只盯着面前一直燃烧的香火。

    就在众人以为,这小厮要输了,不少人都惋惜地很,更是有人连连叹气。毕竟一个解元赢了个小厮没看头,但是一个小厮若是赢了一个解元,那可是天下的热闹。

    这世上永远都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

    “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是短品,却是妙文,”谢清溪说的虽慢,可说的却格外清楚。

    当她说完,就连身后的谢清骏都忍不住道一声:“好。”

    谢清湛年纪还小,这等难对的对子,平时压根见不着,这会还有些云里雾里呢。

    于是谢清懋便解释:“胡闵出的上联本就是一字谜联,他上联是黑也不是,白也不是,红黄也不是,而根据黑白红黄青五色便可知,缺的乃是青。至于后面的那句和狐狸猫狗彷佛,说的乃是犬字旁,两者相合便是此上联的谜底‘猜’字,此字正应了最后那句既非野兽,也非家禽。”

    谢清湛又细细品味了刚才谢清溪对的下联,他本就聪慧,如今又经谢清懋上联的提示,便说道:“可六妹……六儿的下联里的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指着的乃是言字旁,对东西南北模糊,指得乃是迷,两者相扣合上乃是‘谜’字,而最后那句虽为短品,也为妙文,也确实扣上了这个谜字。”

    旁边人听了他们的解释,这才明白,一个对联之中竟是有这等妙趣,既是将两字拆开隐与一副对联之中,而这对联不仅对仗工整,又是一副谜面。

    妙,妙,实在是妙。

    “咱们六儿如今可真是刮目相看啊,”谢清湛忍不住感慨。

    胡闵在听到她对出下联时,先是脸色一白,就见她脸上慢慢浮起一丝笑意。此时胡闵才想起,先前是他先出了的上联,既然对方已将下联对上。那现在就是对方出上联了。

    只听谢清溪不紧不慢地说:“既是最后一联,便来个有趣点的吧。”

    “寂寞寒窗空守寡,”谢清溪出了上联。

    只这上联一出,旁边早已经被这么一场妙趣横生精彩绝伦的比赛,弄得热血沸腾的围观群众,终是忍不住了。

    这上联咋然听了倒是简单,可细细推敲,却可知这上联字字都嵌有同一偏旁,而联中那孤寒寂寞之意能沁入人心。若无神来之笔,别说是一炷香,只怕一天、一月、一年都未必能想到合适的句子。

    此时那燃烧的香却是渐渐要烧到头了,胡闵此时已不仅仅是面色发白了,他手掌微微颤抖,紧紧捏成一个拳头。

    谢清溪慢悠悠地盯着面前的香,就等着它燃尽了。

    于是就在众人的期待下,那柱香终于燃烧殆尽,连最后一点火光都熄灭了。

    于是谢清溪一抱拳,客气说道:“胡公子,承让了。”

    她说的真诚,可是对面的人看她却是异常不顺眼,只觉得这小厮在挑衅。于是其中一人狠厉道:“猖狂什么?只怕这上联是你不知从何处瞧来的吧,别说是胡闵对不出,只怕连你自己都不知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便落了下乘。要说这对联的难易,胡闵先前那道字谜联也是一点都不简单,但谢清溪就是对上了。如今谢清溪出了一上联,既然胡闵没对上,那他便就是输了。

    “这又何难,”只听从外面传来一疏朗的男声。

    待众人回头,就见一玄色锦袍男子骑在高头壮马之上,一张脸虽普通,可身上的气势却十足的惊人。他勒着缰绳,本站在他面前的人赶紧退让开,众人避开一条道,便让他骑着马走进了凉亭。

    “惆怅忧怀怕忆情,”只见这男子高高在上的看着那个,先前逼问谢清溪的男人,朗声道。

    众人一听居然还真的有人将下联说出,再细细一推敲,竟是格外的工整。

    胡闵一见有人居然真的对不出来,那脸色当即白了又白。

    于是谢清溪这会是真客气问道:“胡公子,不如咱们便休息片刻,再行第二局。”

    胡闵朝她望了一眼,又看了眼身后的谢清骏,突然说道:“胡某技不如人,自当认输。这余下的也不用再比了。”

    “唉,怎么不比了。”

    “这就认输了?也不太像话,亏的他还是解元呢。”

    “没想到堂堂一苏州解元,竟输给了一个小厮,可笑可悲可叹。”

    谢清溪没欢呼,只走到接替上,高高地仰起头看着马上的人,突然叹道:“师傅,你再不回来,我都要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林君玄从马上跳了下来,对着她的额头,当即就是一个板栗,他怒道:“一个孩子家家的,出什么上联不好,非出这等凄凄惨惨的。”

    谢清溪捂了一下额头,正要反驳,却看见后面跟着出来的人。

    她指了指后头的人,又看了林君玄,只听林君玄压低声音说道:“此处不易说话。”

    ********

    这还是谢清溪长这么大,头一回到外头的酒楼。林君玄让店小二开了间雅间,一众人便往上去。谢清骏将谢清溪压着走在最后,上去的时候还牵着她的手,生怕她这样不老实的性子,连爬个楼梯都能摔倒。

    不过这举动,却是让店小二看的一愣一愣的,这主子牵着小厮的手,也太太太……

    “六姑娘,刚才可真是大杀四方啊,威风地很啊,”林君玄一双如黑曜石般地眸子盯着谢清溪淡淡调侃道。

    也不知怎么的,谢清溪总觉得每次看见林师傅,她就特别的不好意思,被他夸赞也不好意思,如果被教训就更加不好意思了。

    所以她只垂着头,低低笑了下。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