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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书-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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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清骏回来之后,她时常会缠着他讲些海外风景。每回讲到那些洋人女子穿着长裙,露着白胸脯,谢清懋便转头不听,倒是她和谢清湛两人听的津津有味。

    谢清溪最喜欢的就是谢清骏给她带回的一条蓝色西洋裙,里面巨大的内衬,将腰肢收得细细的蕾丝布条,还有蕾丝花伞,粉色的、黄色的、白色的、蓝色的,各种各样的蕾丝,将谢清溪的少女都激发了出来。

    以至于她在自己房中偷偷穿了那条裙子时,朱砂吓得赶紧让人将院门关上,生怕被旁人瞧见了。

    “娘亲,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京城啊,”谢家是走水路回京城的,沿着京杭运河一路往北。

    谢清溪刚开始坐船的时候还有些兴奋,时常拉着朱砂坐在窗口看两岸的风光。可是等她风光都看腻了,这天津都还没到呢。

    萧氏素来好性子,对谢清溪更是说不出的耐心,她安慰道:“你再将那条鸳鸯戏水的帕子绣好,大概便到了。”

    因着船上无趣,众人自然是各自找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如今谢清懋要下场考乡试,谢清骏作为古来人,自然需要指点一番。不过谢清懋本身才学也过人,两人倒多为交流。

    如今只苦了谢清湛了,上头两个哥哥年纪都大,相互交流便可以。所以谢树元如今闲来无事,天天指点他功课。因着谢清骏和谢清懋两人都是学神级别的,所以到了谢清湛这里,谢树元的要求自然是不低,于是谢清溪时常听见她六哥哥的惨呼声。

    至于谢明贞,她如今正在绣自己的嫁妆,是的,京城的姑姑做亲。原本萧氏是想等着回京,亲自给谢明贞相看的。可谁知皇上大手一挥,他们全家又在金陵待了三年。

    谢树元不愿让女儿嫁在江南,若是日后受了委屈,只怕也是鞭长莫及。于是,他便写信回京,希望家中能帮忙相看合适的人选。

    江老太太虽说辈分大,可是她这样的年纪也不会经常出门,便将此时托付给了自己的亲女,也就是谢明贞她们的姑姑,谢家大姑奶奶。

    这位大姑奶奶嫁的是定北伯府世子,而她保的媒便是自家三叔的嫡次子。当初谢树元一听是嫡子,又是出身定北伯府,便觉得不错。

    可萧氏却不这般觉得,她是出身永安侯府的,对于这些京中的勋贵自然也是了解的。这定北伯府听着是不错,可是细细追究起来,也不过就是听着风光。首先,这说亲的还只是定北伯府三房的,如今爵位在大房,三房日后顶多是靠着大房过日子罢了。

    其次说的是嫡子,可这嫡子的父亲都尚且不能得封荫,更别提这位嫡次子了。如今大齐朝凡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封荫子弟,说起来谢树元如今都可给谢清骏他们谋个职务,这定北伯府还不如谢家来的实在呢。

    再说了,如今这些勋贵人家,身上有着爵位,可是却极少有实权。因此这些人家都是靠着爵位带来的俸禄和田产过活,家中主子年年在增加,可是进项就那么点。到了最后,有些人家落魄的连面子上都遮不住了。

    据萧氏了解,这个定北伯府这些年也没出什么有出息的人物,家中子弟皆平平。就连那位世子爷的官职,都是靠着老丈人才能得来的。

    可见这家人实在是没什么出息,只不过听着好听罢了。

    谁知她将自己的忧虑告诉谢树元的时候,他反而哈哈一笑,只说道,没出息怕什么。如果这家子弟都有这种,只怕这样的亲事也轮不到谢明贞,说到底谢明贞这庶女的身份,能嫁给定北伯府的嫡子,那也算是高嫁的。

    况且,自从大姑奶奶保了这门亲事之后,京城那边的信就一封接着一封的来,都是夸赞那后生上进可依靠的。后面就连江老太太都让人写了信过来,说她也让人打听过了,这孩子读书也上进,为人也本分,是个不错的。

    连自己亲娘都这么说,谢树元自然不会疑虑,毕竟哪有亲祖母坑害自家孩子的。况且那边也说了,谢家家风正,大姑娘又有永安侯府嫡女这样的嫡母,自然是个好的。

    况且方姨娘一听说,京里的大姑奶奶竟是给大姑娘,定了位伯府的少爷,恨不得天天替大姑奶奶上炷高香。连她这样的性子,说话走路感觉都带风了。

    谢树元同意了,连方姨娘都欢天喜地成这样,就算萧氏心中觉得不妥,也没反对到底。

    结果大姑娘的亲事还没怎么着,二姑娘就险些要疯了。谢明芳只比谢明贞小了一岁,上头的姐姐说了亲事了,那就轮到她了。

    可谁不知道,她们母女三人不得太太的待见,这庶女的亲事可是握在太太手里头的。如今大姑娘得了这样好的亲事,这谢府的奴才们都在等着看二姑娘能有什么好亲事呢。

    当然这些都是朱砂告诉谢清溪的,朱砂越长到大这包打听就越发地厉害,府里简直就没有她不知道的事情。谢清溪自然也乐得听这些八卦,平日也不拘束着她,只是她不敢让萧氏知道。萧氏那样的性子,最恨奴才碎嘴了,要是让她知道了,朱砂也没好果子吃。

    有时候,谢清溪都忍不住要感慨,一晃就连大姐姐都说了人家了。她如今已经十一岁了,按着古代十五岁及笄的成例,她再过两年便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清溪,咱们下一盘棋吧,”谢清湛这日的功课终于让谢树元稍稍满意,放了他半日休息的时间,赶紧过来找谢清溪玩耍。

    谢清溪一手捻着手中的针,一边慢悠悠地说道:“我还是想绣会花。”

    如今她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觉得啥事不做只等着享福就好了。虽然谢家有这样的条件让自己这般,可是不管到哪里,总该有自己的一技之长,混吃等死这种事,也不该由她这么个小孩子来做。

    想通了这点的谢清溪,迅速地改变了自己。三年前,谢家初到金陵,谢清溪便求着萧氏给自己找了个教琴艺的师傅。这琴棋书画,琴乃排在第一位,大家闺秀虽不说样样精通,可是这乐器多少还是会些的。

    谢清溪在大学的时候,看见古筝社的那些妹子,穿着好看的旗袍画着精致地装容,在台上弹奏古琴的时候,别提有多羡慕了。

    如今轮到她自己了,便知道这台上的几分钟,可是需要台下几年功夫的钻研的。

    “你之前不是很喜欢下棋的吗?怎么这会又不爱了?”谢清湛拿着棋盒,笑呵呵地问她。

    如果你下十盘输十盘,而且是被完虐的,估计你也再也不想下棋了吧。怪就怪在谢清溪当初选了一个最不合适的对手,成是非可没有什么礼让之心,逮着谢清溪就虐。以至于她如今看见这棋盘,恨不能就砸了。

    “这棋子可是暖玉的,触手生温,我求了好一阵,爹爹才愿意给我的,”谢清湛赶紧说道。

    谢清溪这才撇头看了眼他手中的棋盒,所以你不是想来找我下棋,只是想要炫耀一下,这个是暖玉的棋子吧。谢清溪用一种,我已经看透你的表情鄙视地看着他。

    不过谢清湛素来和她随意惯了,谁让这是他可爱的同胞妹妹呢。

    “好吧,就陪你下一盘吧,”谢清溪放下针线,让朱砂将桌子上的针线筐收了下去。接着又让丹墨将她的棋盘摆上来,两人便对弈起来了。

    谢清溪笑呵呵地看着他说道:“咱们即便是下棋,也该有个彩头吧,要不然多无趣?”

    “什么彩头,你只管说便是,”谢清湛豪爽的地说道。

    “一盘十两银子吧,”谢清湛自然也有好东西,不过都是些什么玉佩啊砚台啊,玉佩先不说,那是男子样式的,她便是赢来了,也带不了。至于砚台什么的,她爹有个收藏的爱好,手里头价值几千两银子的砚台也是有的。

    那就来银子嘛,简单粗暴又喜庆。

    倒是谢清湛是直摇头,道:“你一个闺阁小姐,竟是这般爱这些黄白俗物,若是让娘亲知道了,只怕又是要教训你。”

    嗯,大户人家教导小姐就是这般,要生性高洁,不要去沾这些黄白之物,俗气。呵呵,若是没有这些黄白之物,她们又如何保持精致的生活。

    谢清溪很是瞧不上这种似是而非的话,在家的时候要求姑娘学习琴棋书画,不要沾惹这些俗物。待出了嫁,到了婆家之后,便要求媳妇会持家,会打理家业。

    “就你话多,到底来不来。你若是不来,那我就不下了,”说着谢清溪就要将捻在手中的棋子扔掉。

    “好,好,好,十两便十两,”谢清湛自然不会将这点银子放在眼中。

    结果,这天他一共输了八十两银子。

    ********

    从江南出发的时候还是三月,如今到了通州码头却已经是四月了,正是一年气候最为宜人的时节。这一日春意盎然,湖畔两岸的树木早已经是一片青翠之色。蔚蓝色的天际只有几片流云飘过,江畔上微风吹佛在脸上,别是一番舒服和肆意。

    自从京杭大运河化冰之后,每天往来的船只便洛绎不绝,便是到了口岸也要等着顺序再依旧停靠的。不过谢家坐的乃是官船,又因谢树元今日不同往日,乃是从二品大员的身份,一到了口岸便被安排停靠。

    谢府早派了马车前来接人,此时在岸口已经等待了许久。这会见着官船上高高悬挂的谢字,便知道这是自家大老爷回来了。各个莫不是欢欣,赶紧上前迎了去。

    谢树元乃是家中嫡长子,又离家有十几年之久。因此谢舫特别让谢树钊请了半日的假,亲自过来接他。

    谢树钊站在船下,谢家过来的管事已经上去请谢树元下来了。谢树元一出来时,后面便跟着好些人,跟在最前头的自然是谢家三兄弟。而女眷们则是随着萧氏出来的,只见几个带着帷帽的女子,出现在甲板上,让口岸上的人都忍不住往这边看。

    想必这又是哪位大官回京了吧?

    “二弟,怎么是你亲自过来了?”谢树元一下船看见自家弟弟,倒也是惊喜。毕竟自打他外放之后,两人竟是有十几年未见了。虽说也有书信往来,可到底是这么久了。

    谢树钊也有些激动,上去便给谢树元行礼,有些激动地说:“父亲说你有十几年未回京城,便让我亲自过来接你。”

    两兄弟说了几句话后,谢树元赶紧让身后的三个儿子过来给二叔见礼。谢清骏倒也还好,他是在京城长大的,只是前几年才去了江南。谢树钊一看见他便是摇头,只道:“你这小子,倒是一走了之了。”

    “还请二叔恕罪啊,”谢清骏笑着给谢树钊请罪。

    不过谢树钊却不在意地摆手,颇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你跟我请罪可没用,待会便等着你祖母吧。”

    谢清骏不由有些苦着脸。

    接着谢树钊又瞧了几眼谢清懋,去江南的时候,他已经五岁了,也是记事的,自然知道这个二叔叔最是闲适雅致的一个人。

    倒是谢树元叫了谢清湛过来,说道:“赶紧给你二叔行礼,你长这么大,可是头一回见二叔。”

    谢清湛正是年少时,生的唇红齿白不说,还自带正太光环,任谁看了都觉得这孩子长得未免也太好看了些。

    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幼子,谢清湛是谢树元最小的儿子,和上头的哥哥差了年岁,加上是龙凤胎的关系,难免偏疼一点。

    谢树钊当然早知谢树元家中有一对龙凤胎,如今只见了这哥哥,便觉得果真是不负这龙凤之名,光是这模样只怕再过几年便能赶上他哥哥了。

    “说来也是,都是骨肉至亲,却是头一回见我这侄儿,”谢树钊点头,又是好生称赞了一番。

    几人这么说话间,后头的女眷早已经在仆妇的搀扶下,都下了船。

    谢树钊见周围闲杂人都往这边看热闹,便说道:“咱们还是赶紧上车吧,免得让人惊扰了大嫂和侄女们。”

    “也好,回去再见礼也是不迟的,”谢树元也知这码头最是人来人往的地方,便赶紧让人扶着身后的女眷上车。

    要说这谢家女眷中,四位姑娘如今连最小的谢清溪都已经有十一岁了,各个都身材纤细,穿着各色精致衣裳,扶着丫鬟们的手一路往马车上走。这些小姐们犹如脚踏莲花般,身形摆动的格外好看不说,走路间竟是连裙摆都没有怎么动。

    萧氏带着谢清溪走在最前头,后头跟着的是谢明贞,而明芳和明岚两姐妹则走在末尾。而再后面便是谢家的三个姨娘了。

    岸边来来往往的人几乎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正忙着看这群从岸边往马车上走的人群。而这岸边的也不全是那些卖苦力的劳动者,也有些准备登船和来送行的贵人们。其中有些人便已经认出了这谢府的马车,谢阁老家的马车,又联想起近日的消息,只怕这一行便是近期回京的谢家大老爷吧。

    谢树钊特定带了几匹马过来,女眷都上了马车,男子自然是要骑马的,就连年纪最小的谢清湛都是骑马的。

    也不知是错觉还是真的,谢清溪一上岸连旁边都没敢偷瞄,可偏偏就觉得这处与江南格外的不同。江南的春天犹如蒙纱的姑娘般,温柔缱倦,便是连吹着的风都带着几分香甜的气息。可京城却给人一种凝重的感觉,就连这春风都吹不开这股厚重的感觉。

    “紧张了?”萧氏感觉到谢清溪抓着自己手臂有些紧,便笑着问她。

    此时两人都已经坐上了马车,谢清溪依旧跟着萧氏,而三位姑娘则坐在后头的马车里,三个姨娘是坐在第三辆马车中。

    谢家带回来的东西,自然有谢府的人帮忙运回去。

    谢清溪轻轻点了下头,一双水蒙蒙的大眼睛盯着萧氏看。这姑娘到了一定的年纪便开始抽条,从胖嘟嘟的小丫头便成了少女。刚去金陵的时候还是个粉嘟嘟的女娃娃,可是不过一两年的功夫,感觉就成了大姑娘一般。

    就算谢明岚比她大一岁,可两人站在一起却是一般高的个子。

    谢清溪自小便长得可爱精致,不过那会人家只会说这女娃娃跟年画里走出来的童子一般。可如今她抽条一样的长大,这眉眼也渐渐张开,不仅没长歪,还越发美得惊人。先前还只是年画中走出的童子,如今就成了仙宫中走下的仙女了。

    萧氏见女儿难得这般,便笑着安慰:“你先前不是念叨着想见见舅舅的,如今咱们回了京城,便都可以见了。”

    也实在不怪谢清溪不念着谢家的人,反而念着舅家。她这个舅舅每年都会送好些好些东西到江南来,虽然萧氏也会回送去好多。可是舅舅每回送给她的礼物,谢清溪都是爱不释手的很呢。

    她一听她娘亲的话,便高兴地点头。

    待到了谢府,门上早已经等着的人莫不是欢欣鼓舞的。更有老太太房中的人,立即跑回去报信去了。

    这府上因着谢家大房要回来,早已经打扫了好几遍。虽说老太爷如今是阁老,谢家在京城本就是烈火烹油的家族。可是如今大老爷回来了,那更是锦上添花,更别说大老爷可是被圣上都点名夸赞了好几回的人。

    等到谢树元领着老婆孩子进了老太太的院子里时,里头等着的一大家子早已经是望眼欲穿了。

    谢树元一进门便带头跪了下来:“父亲、娘亲,不孝子树元回来了。”

    前头亲爹都跪下了,后头的哪敢坐着,一干人呼啦啦地都跪下了。因着萧氏先前已经提点过谢清溪,老太太重规矩,她此时也头都不敢抬,所以这一家子的模样,谁都没看见。

    谢舫今日也未进宫当值,因着大儿子回来特地告了一日的假。原本内阁事多,首辅还不愿意,不过也知道人家儿子十几年没回家,就算不愿还是准了。

    于是谢舫便叫他们都起来了。

    谢清溪起身的时候,顺便抬头看了眼前面的两位老人家。

    不过在看见她的祖母长相时,险些就跪了。

    尼玛,这不就是老年版的江姨娘。
 第60章 南篇 。终
    第六十章

    苏州发生地震的消息在第一时间送往京城,八百里加急的简报到达后,就连如今甚少过问政事的皇帝都被惊动。

    内阁诸位阁臣也被迅速地召唤至宫中,原本这消息还是瞒着的。不过到了第二日便已经传的满城都是,谢老太太江氏一听这消息,险些当场昏过去。

    皇帝命内阁首辅迅速拟定一系列的救灾策略,不过谢舫却上书说道,如今苏州灾情严重,权重缓急间应让苏州布政使尽快开仓放粮救护百姓。

    皇帝一听自然是同意,当即由内阁出政令,皇上批准,赐苏州布政使谢树元全权以尽快救灾,着苏州总兵姜焕全力协助其救灾。

    而这道政令下达到苏州的时候,已经是灾后第三日,而谢树元已经开仓放粮。

    可是第一晚因许多人没有御寒的棉被棉衣,很多人都冻死在了贡院之中。看着那些原本还鲜活的生命,在自己身边慢慢消失,许多人险些崩溃。

    不过谢家是送第一批棉衣棉被送来的,布政使大人家都带头捐赠棉被了,许多苏州官员家中在得到消息之后,都纷纷捐赠物品。

    苏州知府衙门倒是还有一批御寒的棉衣和棉被,可是这批棉衣棉被是为了驻扎在苏州的守备军准备的,属于军需物资。军需物资可不比旁的,就算是紧急时刻挪用军需物资,那也是要被杀头的。

    所以谢树元也没敢用这批物资,不过他倒是从谢清骏将家中棉衣捐出来的做法出,得到了启发。这城中不管是官员还是富户都甚多,每户人家在冬季都会替家中奴仆准备棉衣,若是动员这些人家捐出棉衣,倒也可以撑到朝廷下发政令的时候。

    他当即先动员起苏州大小官员,秦德明乃是右布政使,自然也是家大业大。他见谢家都捐出了上百件棉衣和几十条棉被出来,自然也不甘示后。当即派人回家,将此事同家中老太太说了。

    秦夫人早已经被送到庄子上休养,如今秦家乃是秦老太太做主。秦德明派回来的人正回来禀告的时候,温锦正在老太太身边呢。

    这地震一来,老太太便将秦家人都集中到了自己的院子中。这会其他人因昨个一夜未敢睡,已到这院子的其他处休息了。倒是温锦一直伺候在老太太身边,她一听舅舅的意思,便赶紧说道:“外祖母,如今谢大人带头捐物,咱们倒也不好落在人后。只不过谢大人家既然捐赠了棉衣和棉被,咱们倒也不好同他重了。我觉得咱们不如捐赠木炭。”

    秦家在苏州自然也是有好几处庄子的,每年到了冬季,这庄子便会送冬季要烧的木炭进来。这主子用的自然是顶好的银霜炭,光是这银霜炭秦家便有上千斤的贮量。而给下人用的木炭,自然就更加多了。

    秦老太太点头,这位谢大人虽说号召苏州大小官员捐赠,但是自家儿子到底是比人家矮了半级,这捐赠的东西自然也不好越过去。

    这会听到温锦的话,她也点了点头,又问道:“依照你的意思,这木炭捐些多少合适呢?”

    “如今只是因为朝廷的政令未出,所以谢大人才号召咱们这样的家里捐赠东西的,所以咱们倒也不用捐的太多,不如便先送两车木炭过去。若是真的不够,这后头便捐便是了,”温锦说的头头是道。

    秦老太太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外孙女素来是个明事理的,偏偏就她那个蠢笨的儿媳妇不会看人,这样好的媳妇人选都不要。

    而苏州官员家中自然都如秦家这样的情况,在家中主持大局的主母们,细细考虑了这会受灾百姓需要的东西,便赶紧让人开了仓库。

    而此时谢清骏则带着谢树元的名帖,前往沈秀明府上。待到了沈府才发现,他家早已经大门禁闭,待谢清骏让人上去敲门了好久的门后,才有个人从门内微微拉开了一道缝,警惕地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谁?”

    “这是布政使谢大人的名帖,去跟你们老爷说,谢清骏前来拜访,”谢清溪将谢树元的名帖拿出冷冷说道。

    谢清骏素来为人和煦,便是同家中下人说话都是温和有礼,如今这般冷冰冰地盯着对面这个看门人,倒是让他吓了一跳。他一听是布政使大人,便赶紧要开门,又突然想到这人的名字似乎在哪处听过。

    “你便是谢大人的儿子,”此时这门人才想到,这不就是前段时间街头巷尾都在讨论的那位直隶省解元。

    “我这就去请我们家老爷,”这门人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吓得,连门也不看了,赶紧去找沈秀明去了。

    而沈秀明一听谢清骏的名字,便衣裳都未整理便赶紧过来了。虽说他同布政使大人之间有几分交情,可是在这位谢大公子面前却也是不敢拿大的。人家如今虽然还只是个举人的功名,可是待过了明年的会试,只怕是要一飞冲天的。

    “谢公子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还请恕罪恕罪,”即便沈秀明的年纪要比谢清骏大了近两轮,可是他瞧见谢清骏依旧是谦和有礼,丝毫不敢挑长辈的架子。

    谢清骏颔首,将手中的名帖递给沈秀明道:“此番我父亲的名帖,父亲让我来沈府寻沈大善人,还望大善人出手襄助苏州百姓,度过此难关。”

    “谢大人实在是太见外了,便是大人不吩咐,沈某也正准备召集苏州商会的众多成员,商讨着如何救灾的问题,”沈秀明急急说道。

    沈秀明本就有大善人的称呼,可是五年前他的别院涉嫌拐卖儿童一案,虽后头谢大人将此案查明,但终究还是影响了沈秀明及沈家的声望。

    不过沈秀明在这几年内,年年都会捐钱捐物,铺路造桥更是不在话下,倒也挽回了曾经跌落谷底的声望。

    如今谢清骏找上门来,他自然更是高兴。要是此次地震,他能带领苏州商会的人救助苏州百姓,那无论是在苏州城的威望还是商会中的威望都会更显盛。

    不管出于什么样目的的帮助,但只要有人愿意释出援手,那么他就值得尊敬。

    谢清骏又何曾不知,这些商人皆是唯利是图之人,可是只要他们能真正帮助到苏州百姓,就算是有目的,那也无关紧要,

    “那不知沈老爷何时前往商会,不知谢某可否同沈老爷一通前往呢?”谢清骏客气地问道。

    沈秀明一听谢清骏居然愿意参加商会的会议,便立即脸上赞同,还立即让人套了马车便要前往苏州商会的会楼。

    沈秀明如今乃是皇商的身份,虽说同官家沾了边,可是苏州城中巨富商贾众多,有好几家同样是在京城中有背景,对他很是有些不赞同。如今谢清骏能同自己一起前往,待会会议上,他提出的任何建议,只怕都没人会反对吧。

    于是两人携手前往苏州商会日常开会的地方。

    在这处谢树元则是亲自前往总兵府上,姜总兵虽然同意出兵,帮助衙役在苏州城内救助受伤的百姓,并且四处挖掘废墟中是否还有受伤之人。

    可是姜焕却依旧不同意派人去炸石,如今已经过去两日,西鸣寺上聚集了那样多的人,只怕西鸣寺的贮粮已经不够了。谢清骏一时请命要去劝说姜总兵,可是姜焕此人的秉性谢树元却是了解的,若是能轻易劝服他,谢树元也就不会这般烦恼了。

    “姜总兵,想来你也知道,如今西鸣寺上被困的百姓及僧侣多达五百人,还请姜总兵看在西鸣寺护佑了如此多百姓的份上,及早地炸开山上,以解西鸣寺之困,”谢树元一见到姜焕便开门见山说道。

    可是姜焕却打定主意,只听他冷静说道:“火药一事乃至关紧要,想来谢大人也知道,朝廷对于火药的使用可是有过明文规定的。如今没有上峰的命令,我也是不敢轻易使用的。”

    “如今情况紧急,我已派人将苏州地震一事报告给朝廷,想必皇上颁发的赈灾政令这两日便会抵达苏州,还请姜大人看在山上那么多等待救命的百姓,派兵前往吧,”谢树元几乎是费劲心力在劝阻姜焕。

    可是先前他让姜焕派兵救灾,已是激怒了姜焕,如今他又要火药开道,姜焕无论如何都是不会答应的。

    救灾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总兵府有人进来禀告,来人对两位大人说道:“回禀大人,京中来人了。”

    原来是京城中带了皇上政令的人,前往布政使司未见着谢大人。秦德明因知道谢树元是前往总兵府力劝姜焕,于是便让人直接来了总兵府。

    这人一见了谢树元便将由内阁拟定,皇上颁布的紧急政令,宣读一遍后交给了他。谢树元先是跪叩谢恩,紧接着又转头对姜焕道:“姜总兵,如今皇上的旨意在此,还请姜大人派兵吧。”

    姜焕自然也听到皇上命自己全力协助谢树元,一甩袖子冷声喊道:“来人。”

    ********

    谢清溪看着屋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天际仿佛随时都能落下雨来,寒风猛烈地吹着,一遍又一遍地敲打着窗棂。

    谢明岚依旧还是未醒,谢清溪端着药碗,里面灰褐色的汤汁散发着浓浓的中药味道。朱砂将炭火点上后,赶紧过来接过她手中的药碗说道:“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喂吧,您去歇息会吧。”

    连朱砂说话的声音都又轻又无力,她们已经被困了三日之久,原本以为很快就会得救,可是得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前日就连萧氏都只喝了一碗稀疏的能数得清米粒的粥,昨日更是陷入了弹尽粮绝之中,整个西鸣寺的粮食终于在这么多嘴中消耗殆尽。

    好在陆庭舟的手下及时上山,可是他们带来的口粮,也不过只够这院子中人吃。就算是谢清溪这会都没了不敢有多余的同情心了,这么点东西,若是拿出去,只怕一瞬间就被抢夺干净。说不定饥饿的人群,还会以为她们有多少粮食,到时候过来哄抢,这一屋子的女子哪有抵抗之力。

    朱砂扶着谢明岚坐了起来,可是她整个人还是无意识地往一边倒。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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