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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书-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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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侍女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突然谢清溪抬了一下手,是一方绣着鸳鸯戏水图案的帕子,颜色是……

    谢清溪看着倒在地上的侍女,看了眼手中的帕子,这是谢清湛给她的,没想到居然这么好用。她立即便上前开始怕侍女的衣裳,三下两除二地便将这个侍女的衣服给扒了下来。

    看着穿着单薄的侍女,她还很好心地将人拖上床了,只是这姑娘看着挺矮的,怎么这么敦实。

    待谢清溪换好了衣裳之后,还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梳个个辫子。反正这帮人此时都聚集在夫人的大帐之中呢,待到了约定的时间她再出去便是。

    等帐子被掀开的时候,谢清溪抬头就看见谢清湛大大方方地进来。她有些吃惊地看着,而谢清湛也很是无语地摇头:“这帮鞑靼人压根就没防护。”

    大概是觉得陆庭舟他们根本不会这么快找到这里,而他们所居住的又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就算谢清溪逃跑了,只要不是骑马,就很快都能被抓住。所以他们压根就没怎么看守谢清溪,就是以为汉人的女人都胆子很小,也不会骑马。

    “没想到你居然还真能说动那个什么塔娜,给她母亲下毒?”谢清湛原以为谢清溪的计划或许不会这么轻易成功呢。

    谁知这会人都聚集到大帐去了,所以他此时出入根本犹如无人之境。

    谢清溪摊手无奈道:“她又不傻,我只是教她怎么做而已,显然鞑靼人的脑袋也并不是核桃那么点大。不过那个台吉夫人肯定不是中毒了。”

    看出来这个伯颜和扎哈台之间的斗争还是很激烈的,要不然那位台吉夫人也不会剑走偏锋地,真的听她这个外人的话。

    显然谢清溪的话,给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原来女子之间的斗争还可以这般。

    “咱们什么时候离开,”谢清溪看着外面,而谢清湛则是按住她的手臂。

    此时有纷杂地脚步声从外面传过来,谢清溪立即噤声不再说话。

    “现在大夫正在给那个台吉夫人治病,他们还派人去咱们的商队找药材了,所以我们只要跟着商队的人一起离开就好,”谢清湛对着她轻声说道。

    此时外面已是乌黑一片,在草原上灯油是个昂贵的东西,寻常牧民根本舍不得点灯,因此这会连绵的帐篷之中,只有寥寥几盏星灯。、

    谢清溪被带谢清湛一路带着走到了他们赶来的马车上,而谢清湛扶着她上车,待进了马车之后,便将马车地板上的地毯拉了起来。

    “这里面的暗格刚好够一个人,所以你先躲在里面,”谢清湛立即说道。

    这辆马车是他们从叶城带来的,就是为了这个时刻能用到。而此时成是非等人还在大营之中,因为他们是前往大都的药材商人,昨日的时候就给脱脱台吉送了不少礼物。而今日台吉夫人中毒,便立即想到他们,所以快马加鞭过来跟他们索要药材。

    因为他们拉了一马车的药材过来,谢清溪这会还觉得整个车厢里头都是药材味道呢。

    谢清湛是驾车的,所以这会已坐在马车上面。而方才换班的侍卫,这会也重新站了回来。而这些侍卫倒是站得笔直,往来的风吹的呼呼地响动。

    待成是非等人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还顺利。成是非他们是被脱脱台吉的二儿子贾鲁给送出来的,他们正登上马车,准备要离开的时候,突然蒙古包中传来一声长哨声。

    “怎么了,”贾鲁回头看了一眼,便立即问道。

    而很快便有一队人马过来,贾鲁看着为首的伯颜,立即脸色难看起来。伯颜不许马车离开,而贾鲁则看着他怒道:“三弟,你为何也太过分了,他们是来救母亲的人,是咱们的贵客,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的贵客。”

    “二哥,恪王妃不见了,我怀疑是这几个商人将她藏了起来,所以请你让开,我要搜索马车,”伯颜此时绷着脸,显然脸色也并不好看。

    自从乌洛兰将谢清溪带回来之后,就连父亲对他们和颜悦色了许多,伯颜知道以他的身份,根本不能同扎哈台他们相比较。可是母亲曾教过他一句汉人的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本就是脱脱台吉的儿子,也是尊贵的黄金家族后裔,凭什么扎哈台这些人就可以高高在上地看着他。

    所以在见到谢清溪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计划,一个足可以改变整个鞑靼部落的计划。这些鞑靼人相信天生武力,可这个世界上最终能胜利的人,是靠的谋略的人。

    伯颜一直觉得他们部落的未来应该在他的身上,他看着贾鲁,愤恨地说道:“你最好让开,要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贾鲁虽只有身边两个护卫在,可是对于这个他一直瞧不上的伯颜,即便他带着一整队的人马,他都是蔑视地眼神。他打量了伯颜一眼,只轻蔑笑道:“我便是不让呢。”

    此时马车中的人显然也听到外面的动静,而商队的领头人托克立即推开马车,下来之后便用蒙语拱手道:“两位殿下不要生气,不过是要检验马车而已,我们打开车门让殿下们检查便是。”

    按理说贾鲁和伯颜都不够资格被成为殿下,但是此时托克也只是恭维两人。而成是非假扮的蒙古商人立即推开车门,马车内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摆设,就只有三面的座位,甚至连垫子都没有。

    所以一眼就能看见马车里头的东西,伯颜尤是不死心,围着马车转悠了几圈,这才死心。

    而贾鲁则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抱手对托克说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既然是丢了人,便是检查也是应该的,”托克很客气地说道,随后他又道:“明日我们就将前往大都了,希望以后能在大都和二殿下您相见。”

    贾鲁豪爽一笑,便请托克上车。

    马车慢慢开始行驶,正当谢清湛准备甩开鞭子的时候,就听成是非在马车中说道:“清湛,慢些赶车,不要着急。”

    原本已经扬起手准备甩开鞭子的谢清湛,突然手腕一别,鞭子打开了旁边的车辕上。

    谢清溪躲在这个暗格之中,两边是镂空的花纹,在马车急速前行中,疾风从两边灌进马车之中。她的脸正好顶在一边的暗格之中,实在是太冷了,太刺骨了。

    待马车再次停下来的时候,谢清溪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快被颠散架了。

    好在没多久,暗格门再次被打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谢清溪忍不住捂了一下眼睛。待她再放下手,朝上看的时候,就见一个人手持油灯。

    “先生。”

    谢清溪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这才笑着给旁边的成先生请安,“弟子谢清溪见过先生。”

    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磕头礼,如今她虽是大齐朝的超一品王妃娘娘,可是见着自己的先生,依旧是行弟子礼。况且若不是成先生这会千里救援,只怕她也不会这么轻易脱险。

    “好了,这里依旧是鞑靼人的地盘,咱们还要谨慎行事。明日我们还是会随着鞑靼商队往大都的方向走,但是到了晚上,我们就骑马离开商队,从北方走一直到喀城的木图河岸,待过了河,对面便是来接咱们的人,”成是非将手中的小型地图拿了出来,将明日的行军路线和她们说了一遍。

    谢清溪点头,而谢清湛则是眉头微锁,越往里面走就越靠近鞑靼人的都城大都,危险就越大。但是显然成先生所提的方案是最有用的。

    “清溪对不起,”待众人离开之后,营帐之中只剩下谢清溪和谢清湛。

    谢清溪看着她六哥愧疚的脸,只是伸手握住他的手:“如果这个世界连善心都是错的话,那么我们这么多年所接受的仁义道德又有何用呢?错的不是你,错的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谢清湛还是面露羞愧,他一路上甚至在想,要是他没来找清溪的话,她肯定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吧。

    这种念头越来越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谢清溪看了依旧自责的谢清湛,知道他心中并不好受,原本只是随手帮助的人,谁知居然就遇到这样别有用心的人。

    谢清溪知道她六哥哥素来是古道热肠的人,就算在京城的时候,他看见路上有疾苦的百姓,都会忍不住伸出援手。谢清溪一直相信人性本善这样的话,所以对于谢清湛她没有丝毫的责怪,只有心疼。

    “只能说爹娘来教育我们两人的时候,没让咱们明白什么叫世间险恶,”谢清溪忍不住笑着安慰谢清湛。

    谁知她提起萧氏和谢树元,反而让房中的气氛更加沉默。

    他们要安全地回到大齐,回到他们亲人的身边。

    此时京城皇宫之中,文渊阁中依旧灯火辉煌。从叶城传回的军报早在几日在就到了文渊阁中,根据探报所说,鞑靼人此次很可能趁着冬季,大举进攻大齐边境。

    “如今叶城有三万守军,只要叶城不破,大齐边境便无碍,”其中兵部尚书陈江率先开口说道。

    而三辅傅守恒则是看了他一眼,温言道:“可是此番探报回禀,五胡和鞑靼人显然是打成了协议。这帮胡人想仗着冬季,打咱们一个措手不及,打得倒是好算盘。”

    再过几日就是年节了,没想到在年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内阁反而比平日里头更加忙碌。谢舫有些精神不济地样子,关于这次是否派兵前往叶城,早已经一团乱了。

    叶城素来便有固若金汤地美名,多少次塞外那些游牧民族想要打叶城的主意,可多少次又是铩羽而归,所以内阁一部分人便认为以叶城的守军自然能对抗这些胡人。

    但是如今军报上又说,鞑靼有五万军马,再加上五胡的兵马,只怕有十万人之多。如果这十万军队着力攻击一处叶城,聂峰的三万兵马肯定是抵挡不住的。

    许寅立即说道:“我先前也问过陛下了,只是陛下身子欠安,只让咱们拿出法子来,再交给皇上定夺。”

    虽说是定夺,可谁不知道皇帝压根就不会管这事。在他看来这些胡人和鞑靼无非是蝼蚁而已,边关将士肯定能抵挡地住的。可就这简单地抵挡得住四个字,又有多少忠骨将永别家园,永远地埋葬在边境之处。

    “不管是鞑靼还是五胡之事,都不可轻视,叶城乃是西北抵挡外族的一大屏障,一旦叶城失守的话,胡人便可进入河北,那么长驱直入京师便迫在眉睫了,这可不是说笑的时候,”唐友明立即说道。

    他说完之后,众人突然静声了。

    “就算这些塞外蛮族依旧象过往一般,只是入境抢掠,但是又有多少大齐的子民将丧生在胡人的铁骑之下。自太、祖开朝之后,咱们大齐就将胡人打得抬不起头,当年长驱直入,甚至快要打到了鞑靼的老巢大都,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快意,如今诸位难不成就要看着这些胡人在咱们面前耍威风吗?”说话的是今年刚入内阁的曹杰,他在朝中向来有清名。

    待内阁会议散尽之后,各位阁臣都乘坐马车回家,因快到年关了,街上的店铺闭市都比以往迟些。

    谢舫到家的时候,府里头各房早就用过晚膳了。这几日因边关军情,他几乎都是在书房歇息的。

    谢树元和谢清骏早就等在这里了,谢清骏亲自伺候他用膳,而谢树元则是坐在一遍,面色似乎有些铁青。

    待晚膳撤了下去之后,谢舫看着这父子两人,淡淡问道:“说吧,出了什么事情?”

    “祖父,我今日已向皇上请命,若是此次大军开拔,我愿意以监察御史的身份随军出征。”    第两百零二章

    虽说人一直有两面性,但是谢清溪还是头一回见过这么分裂的,乌洛兰端着水盆进来,满脸恭敬地看着谢清溪说道:“王妃娘娘,您先洗个脸吧。”

    谢清溪看了她一眼,径直将手伸到盆里,水是滚烫的,她手伸进去,还被烫了一下。结果她因为乌洛兰站在旁边,生生忍了下来。

    她面无表情地用手拧着帕子,而滚烫的热水已将她一双手都烫红了。乌洛兰在旁边看着,有些想开口,可是却又不知说什么的感觉。

    待过了一会,谢清溪将整个帕子拧干,敷在自己的脸上。她放在经过整个帐篷营帐就发现,他们的防卫并不是很严密,最起码还比不上恪王府的防守。帕子真的很温热,敷在脸上越发地让她清醒。

    虽不知这个脱脱台吉的目的何在,但她觉得肯定不是只要牛羊和银子这么简单。待她重新拿下帕子的时候,将帕子扔在水盆中,转头对乌洛兰说道:“我要一套干净的衣裳。”

    谢清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之后,便和衣躺在了床上,昨晚在马车上颠簸了一个晚上,她根本就不敢闭眼休息。如今到了地方,反倒是有些安心了。

    乌洛兰看着她背对着自己,不由在心底微微叹了一口气。

    此时脱脱台吉的大营之中,他的长子扎哈台看着他着急地说道:“父汗,这个大齐女人太烈性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尽快和大齐的恪王联系,让他给了银子和牛羊。要不然让占木尔可汗知道了,他肯定会让咱们把人送去。”

    扎哈台虽然看似没脑子,但是也知道谢清溪的重要性,大齐的恪王是叶城的藩王,要他的夫人在,那对于攻占叶城可是有极大的帮助。

    脱脱台吉的父亲和占木尔可汗乃是亲兄弟,只是因脱脱的父亲争汗位失败后,就被流放到这片草原,和五胡之中实力最弱小的羌族和氐族为伍,况且他们的草原靠的极近,时常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摩擦。

    脱脱身为黄金家族的后裔,最高贵的血脉,如今却沦落到这等地步。他自然是心不甘情不愿,他一直想带领自己的家族重回大都,回到帝国的最中心。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的三儿子伯颜,他是乌洛兰的亲哥哥,也是脱脱和汉人女子所生的儿子。也不知是不是他身上的汉人血统,让他比他的几个哥哥都要足智多谋,但也遗憾的是,他在武力上也是他几个儿子中最弱小的。

    但脱脱在大事上还是忍不住地问伯颜,此时他依照惯性,又开口问道:“伯颜,你觉得呢?咱们该如何利用这个王妃娘娘?”

    “据我所知,这位恪王殿下曾经在辽关主持过辽关马市,他也是如今大齐皇帝的亲弟弟,在众多藩王之中,他是最有权势的,”伯颜是个善于思考的人,而且他对于大齐这些边关将领的了解也是最深的。

    至于这位恪王爷,他并不需要特别地收集线报,因为草原上的统领都知道他的名字。当年在辽关马市中,他力挫大都的达鲁花赤殿下,将辽关马市彻底地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他更是将辽关马市的一部分收入作为西北军的军饷,所以他在西北军的影响力也是非常巨大的。

    伯颜看了脱脱台吉一眼,却只是轻声道:“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更慎重地利用她。”

    伯颜的最后这句话等于没说,让扎哈台等人嗤笑不已。扎哈台兄弟三人的母亲,乃是脱脱台吉的正室,是个典型的鞑靼贵族,而伯颜的母亲是个汉族人,当年她是被鞑靼人从汉族村庄掳获而来的,后来被脱脱台吉所救,并成为了他的女奴。

    所以伯颜和乌洛兰都是女奴的儿女,而且他们身上还背负着汉人的一半血统,在族人看来他们的身份远没有扎哈台等人高贵,即便扎哈台的脑子只有黄豆粒那么点大。

    谢清溪睡的很不舒服,她一直在做梦,说不清道不明的梦境,来来回回地人在自己的脑海中转悠。直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刺进她的脑海之中,她睁开眼睛,有些失神地看着对面的帐篷壁。

    待过了一会,她才慢慢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外面吵嚷地声音越来越大。

    “你这个贱奴竟是这样大的胆子,敢挡着我的路,看我不打死你,”一个刁蛮任性的声音响起,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谢清溪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慢慢从混沌开始抽离,她打量了一下周围,大概是因为外头的天黑了,而帐篷里头又没点上油灯,所以整个帐篷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

    外面显然是守着一个人,只听她有些嗫嗫地说道:“大小姐,请您不要为难奴婢,这里面是脱脱台吉的贵客。”

    “哼,什么贵客,不过是从南边俘虏来的一个女奴罢了。我倒要看看她究竟长得如何好看,竟敢说自己是雪山上的仙子,”这姑娘性子刁蛮,但肠子也直,都没人问她过来干嘛,就直接说了出来。

    原来之前有人来给谢清溪送衣裳,那会她刚洗完脸,重新将散乱的头发变成了一个辫子,虽说没有浓妆淡抹,可她一张惊为天人的素净脸蛋,还是让那个来送衣裳的女子大吃一惊。以至于她出去之后,便逢人便说,那个住在乌洛兰帐篷里的女子可真够好看的,简直就是雪山上的仙女。

    这番话传到了脱脱的长女格根塔娜的耳中,便是将她惹怒了。因着她是脱脱的长女,也是脱脱正室夫人生的唯一女儿,作为唯一的嫡女,她自是备受宠爱。而不少人都称她为草原上第一美女。

    原本乌洛兰的突然回归,就让她烦躁不已,结果居然又来了一个比她还美的人,她倒要看看这些汉族的女子,究竟怎么个美法。

    此时挡在外面的便是乌洛兰的侍女,她惧怕格根塔娜,但又因乌洛兰的吩咐而不敢轻易放她入帐篷。此时这小侍女忍不住朝旁边看了一眼,谁知这一眼就象是触动到了格根塔娜的敏感神经一般,她挥手便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下贱的奴隶,你是想等着你的主子来救你吗?”格根塔娜平素最厌恶的就是乌洛兰的母亲,那个汉人女子从来就会装柔弱,只会躲在父汗身后,让她的母亲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侮辱。

    原以为乌洛兰再也回不来了,可没想到她居然回来了,而且还带来了这个汉人女子。听母亲说,这个女子是个汉人的王妃,是个很重要的人物。乌洛兰在父亲跟前立了如此大的功劳,连带着她的哥哥伯颜都在父汗跟前有了脸面。

    谢清溪听着外头的吵闹之声,只得抹黑走到桌子边上,她摸到了油灯,但是却找不到点燃油灯的工具,最后干脆坐在毛毡上。

    此时格根塔娜带来的侍女,将门口的人拿住了,塔娜用鞭子挑开帐篷门帘,接着又走了一道门帘,进来之后瞧见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也是吓了一跳。

    “你是谁?”就在塔娜想叫身后的侍女拿来火石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悦耳的声音。

    塔娜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撞在了门口的柱子上面,而此时她又听见一连串轻轻的笑声。

    “你可以让人进来点个火吗?我不太会用油灯,”此时黑暗之中又传来那个好听的女声,软软甜甜的,好像比塔娜吃过最甜的糖还有甜蜜呢。

    塔娜也不知怎么的,竟是听见了她的话,就冲身后叫了一声,让自己的侍女进来。

    待帐篷内的油灯被点亮之后,塔娜便朝着桌子边坐着的女子看去,她就坐在那里,穿着色彩艳丽的衣裳,乌黑的头发只简单地梳着一个辫子,可是整个人,怎么说呢,塔娜觉得她的皮肤就像是最上等的白玉,在灯光之下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她可真够好看的,无论是精致高挺的鼻梁,还是小巧秀致地唇瓣,都完美地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

    塔娜是个典型的鞑靼姑娘,高挑的身材,即便如今才十五岁,可是饱满的胸部将衣裳撑得鼓鼓的,脸颊红润又光泽,但是皮肤并不象对面那个女子一样细腻光滑。就连她一直骄傲自豪的大眼睛,在她乌黑明亮的双眸之下,都有些自惭形秽。

    “你就是那个乌洛兰带回去的汉人女子,”塔娜开口问道。

    谢清溪轻笑一声,看着她温柔说道:“我是被她用诡计绑回来的。”

    而她说的话,正好对在了塔娜的心中,此时她一听这话便立即说道:“我早就说过,乌洛兰和她那个汉人娘亲一样,是个诡计多端的人。”

    “你的汉语说的很好,”谢清溪立即夸赞她。

    而塔娜则是有些骄傲地说道:“那是自然,我们蒙古贵族自小就学习汉语,我父汗的汉语是整个部落之中说的最好的。”

    谢清溪自从来了叶城之后,对于这些塞北的民族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所谓鞑靼人便是以蒙古族为主的游牧民族,如今大齐朝是习惯性地将这些人都统称为鞑靼,但是在其内部,蒙古族人依旧是瞧不起其他民族。

    特别是这些自称是黄金血脉后裔的人,更是以自己的身份为骄傲。

    “原来是这样,那你有去过汉人的地方吗?”谢清溪对于这个跋扈的蒙古小姑娘并无恶感,相较于乌洛兰,这个塔娜更象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塔娜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立即正襟道:“你别以为能从我口中套出秘密来,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谢清溪并没有再说话,她瞧着帐子外面一眼,这么久过去了,乌洛兰也该听到风声赶过来了吧。所以她又看了塔娜一眼,笑道:“你应该很讨厌乌洛兰吧,因为她和她的母亲总是用诡计来谋求你父汗的宠爱吧。”

    塔娜没有说话,而谢清溪知道这个姑娘心底很是同意她的话,只是此时没有出声罢了。她用轻柔地声音魅惑地说道:“其实要对付她们母女两一点都不难,我们汉人最会的就是勾心斗角了。”

    塔娜没有说话,而谢清溪则是又轻笑了一声,她说:“你想要我帮你吗?”

    此时塔娜警惕地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发。谢清溪看着她这闪烁的小眼神,忍不住在心底笑了。只是此时帐帘再一次被掀起,乌洛兰着急地冲了进来,看着塔娜便立即道:“塔娜姐姐。”

    此时塔娜霍地一下转头,盯着她便怒道:“你这贱奴生的女儿,有什么资格叫我姐姐?”

    谢清溪一听就明白了,这姑娘实在是太直肠子,完全不懂一点女人之间的斗争。难怪乌洛兰一个女奴生的女儿,都能在脱脱台吉面前那么有面子的。

    所谓男人,不管是多么尊贵,血统有多么高贵,只要那个女人投了你的心,即便她在旁人看来是再低贱的人,你都能对她爱如珠宝。

    谢清溪突然想起林雪柔,据京城传来的消息,她如今在皇帝的后宫简直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文贵妃因为二皇子的事情早已被皇帝所嫌恶,而德妃没了大皇子之后,更是沉寂多时。如今也就只有一个成贤妃,不过据说就连成贤妃如今都要避其锋芒了。

    而显眼乌洛兰的母亲,在这帮鞑靼人的眼中只是个低贱的汉人女奴,可就是因为得了这位脱脱台吉的喜欢,如今就连格根塔娜都对她们母女没有办法。

    “姐姐,”乌洛兰看着她眼中瞬间便蓄满了泪水,而她的眼泪显然更让格根塔娜恼火。

    她用马鞭指着乌洛兰便骂道:“哭哭哭,跟你那个低贱的娘一样,就知道哭,就会装柔弱,你是不是还想到父汗面前告我一状。”

    “姐姐,我并没有,”乌洛兰看了她一眼,又将眼泪憋了回去。

    而塔娜的性格暴躁,此时瞧见她这幅模样,便更是怒上心头,立即便挥舞鞭子,结果此时门口又来了人。

    脱脱台吉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塔娜正在拿鞭子要抽乌洛兰。他立即上前,抓住塔娜的手腕,很是不满地说道:“塔娜,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你的妹妹?”

    “她算是什么妹妹,不过是个低贱女奴生的罢了,”塔娜就算在父亲面前也照说不误。

    此时站在脱脱台吉身边的女人,突然捂住了脸,低低地抽泣了一声。而脱脱台吉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又怒斥塔娜道:“乌洛兰也是我的女儿,她是你的亲妹妹。如今她好不容易从大齐回来,还给我们带回了这样的礼物,她是我们部落的英雄。”

    谢清溪心底冷笑一声,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成了礼物了。

    塔娜就知道这个乌洛兰回来就没有好事,她原本以为乌洛兰是在大齐走失了呢,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回来的一天。

    “台吉大人,你千万不要为了乌洛兰而责怪塔娜小姐,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站在脱脱台吉身边的女子,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哀求道。

    谢清溪听到这熟悉的汉语,便忍不住抬头看这个女人,显然她即使穿着华丽的蒙古长袍,可是长相却还是典型的汉家女子长相,她的皮肤依旧白皙,并没有那些草原女子的粗糙和晒红。

    看来这个女子便是乌洛兰的母亲了吧,按理说她是被鞑靼人从大齐掳获而来的,谢清溪应该对她报以同情。不过人家单凭一个女奴的身份,就能让脱脱台吉的正室都无法撼动她的地位,可见不论是心机还是手段都是极高的。

    塔娜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象对乌洛兰那样大骂,她只是霍地一下挣脱出自己的手掌。随后恶狠狠地看了那个女子一眼,便转身离开。

    她身边的侍女不敢耽误,立即便追了出去。

    此时乌洛兰立即对谢清溪道:“王妃娘娘,您千万不要生气,我姐姐并非有意冒犯您的。”

    “塔娜小姐只不过是和我说了两句话而已,何来冒犯之有,”谢清溪看着乌洛兰,轻笑着说道。

    她的脸色一瞬间有些难看,谢清溪却是笑得越发温和。而此时走到帐篷出口的塔娜,则是停下了脚步,待片刻后,又霍地掀开帐子。

    脱脱台吉先行离开了,而那个汉族女子却是留了下来。她坐在谢清溪的对面,温和地说道:“不知乌洛兰有没有同王妃您提起过我?”

    “她谎话说的太多,我不知你指的是哪句?”谢清溪问道。

    旁边的乌洛兰脸色更加难看了,她其实也只有十三岁,若不是种种机遇,她也不会象今日这般行事。可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既然选择了做这件事,就算是跪着,也得走完这段路。

    谢清溪丝毫不想同情乌洛兰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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