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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嫡-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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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思茜也是惊魂未定,但却脚步稳健,轻抚着夏叶的手,掩藏着心底的慌乱。低喝道,“没出息的丫头,自乱了阵脚怎么是好?他不过也是这寺内香客,这会儿到这林子里来,保不齐也是会人的。自不敢张扬的。”

这话其实不过是安慰夏叶那个傻丫头,她果然信了。回头又瞥了一眼那玉面郎君,见他未曾动过身,依旧还是闲散的依靠在那株红梅旁边,望着方才顾思茜主仆所在的方向,没动也没想来探究。兴奋的抓着顾思茜的手道,“姑娘说的没错,瞧那位公子似乎真是在等人,并未想要探究咱们身份呢。”

瞧那男子衣着光鲜,气质超脱,样貌俊秀,看着便是娇养的公子。一般公侯府上的纨绔,多半都好奇心重。难不成他就是个特例?顾思茜迟疑,又十分好奇的回头去看。却偏好巧不巧的赶上那男子侧目望过来,那对眼眸清澈明亮,又带着浅浅的笑意。顾思茜心头一荡,忙不迭的将视线收回来,暗道倒霉。

因怕那男子见她是进了顾府所在的禅院,便故意在寺院里绕了几圈,方才进了门。

刚踏进禅院,便听见身后一阵缓慢有序的脚步声。当即心头一凛。便回头望去。转眸瞬间,顾思莹一张俏生生的小脸,吓的惨白如纸。

跟在她身后的不是旁人,正是方才见得蓝袍男子。

那男子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威胁到了这位姑娘的安危。很礼貌的对顾思茜颔首微笑,并停下脚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女士优先。

这样子在顾思茜看来,无非是装模作样,气的她藏在宽袖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侧身转到一边,瞪着那男子道,“你跟踪我?”

那男人像是听见了什么惊天奇闻,无辜的摇头,“凑巧而已。在下也不知姑娘会走这条路,来这个院子。”

“你胡说。”顾思茜被他这幅事不关己的样子,气的够呛。自打方才匆匆离开后的回头一瞥,她便认定了这男子必定不好甩开。谁知还真让她猜中了。女人可怕的直觉,让她心生寒意。

那男子见顾思茜神情紧张。却还是那副毫不在意又毫不知情的样子。温和有礼的解释道,“姑娘实在是误会在下了,在下恰巧也来这座院落而已。”

说完便又十分客气的行了一礼,道,“若是姑娘不肯先行,那在下便越过姑娘先行而去了。”

顾思茜瞪着他那张俊逸非常的脸,心里一个答案呼之欲出。然而她还是十分不满意,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侧身让了路。

那男子为表示感谢她让路给自己先行。又行了一礼算是再见。而后便负手缓步向前走去。顾思茜看着他倾长的背影,心头一阵发慌,手指嵌入掌心,留下一拍弯月印子。

“姑娘,那公子怎么进了咱们的禅房?”夏叶见那男子挑帘进了门,一脸慌张去摇晃顾思茜的手臂。“该不会是辅国公世子爷吧?”

顾思茜站在当下。只觉得寒风自氅衣灌入身体,刺骨冰冷。强自镇定道,“纵然是他又能如何,走到这一步,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

“他要是说出去怎么办?侯夫人岂不是要闹的天翻地覆?”夏叶脸色苍白,急的直跺脚。

顾思茜心烦意乱,半晌后又恢复了平静道,“若是旁的没有关系的人,倒怕是乱嚼舌头。可他即将要同顾思莹议亲了,日后总算的是一家人。他是顾府的姑爷,插手顾府姑娘的事,可说不过去。再说,辅国公府要是诚心要同宁远侯府接亲家,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他是名扬四海的少年状元,自然不会如此鲁莽的。”说着又看了一眼依然不太平静的夏叶,道,“你只把心放在肚子里,莫要露出马脚来便是。”

“嗯。”夏叶点头,她是极其信赖和依赖顾思茜的。

顾思茜望了一眼分外青蓝的天空,深吸了一口空气。昂胸,便往屋内走去。

进门时便见贺伯卿已经在辅国公夫人身边的扶手椅子上坐下,旁边顾思莹娇滴滴的垂着头。苏氏见顾思茜进来,为表示伯母的仁慈,忙招了手叫顾思茜,“茜姐儿快来,大伯母给介绍一下。”

顾思茜将氅衣脱了递给一旁掌管衣服的婢女,笑着往前去了,在苏氏身边垂首站着。因她容貌艳丽,颇不得夫人们的眼缘。辅国公夫人脸上的神色淡淡的,而忠勤伯世子夫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热情的表示。

越是这样尴尬的情况,苏氏越发的热情,来表示她为人的忠厚和和蔼。于是便指着坐在一旁一直面带笑容,谦和有礼的贺伯卿道,“这位是辅国公世子,还不快给世子见礼。”

顾思茜心中打翻白眼,面上却是落落大方的对着已然起身的贺伯卿行了一礼道,“见过世子。”

贺伯卿也忙作揖回礼,道,“姑娘有礼了。”

苏夫人脸上笑容十分之和蔼,拉着顾思茜在自己身边的珐琅小墩子上坐下,对贺伯卿道,”这是我们府上的三姑娘,莹儿的二堂姐。”

既不说庶出,也不说出自哪一房,可这一句堂姐便道明了顾思茜的身份。苏氏果然是交际高手。

辅国公夫人状似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苏氏,又看了看一直假装娇羞而完全心不在焉的顾思莹。又看了看眸光潋滟,美艳动人对此也毫不上心的顾思茜。心中突然有些恼,他宁远侯府有什么了不得,无非是个冷宫妃子的娘家,早已不得势,如今不过是仗着同薛相成了姻亲,倒也至于如此傲慢?

再转眼去看儿子,目光自始至终未曾多看过几眼顾思莹,但却自顾思茜进门时,眼底便上过一丝亮光和笑意。

今日的相亲,当真是让人心烦。

又待寒暄几句后,便说身子乏了,先行回府。

自始至终,顾思茜都一直提心吊胆着,唯恐贺伯卿什么时候突然走过来和自己说什么,或是盯着自己看起来没完。可事实却是,只进门时贺伯卿多看了自己几眼后,之后便再无过多交流。如此看来,这位倒并也不是多事之人。

这场相亲,开始时都是好好的,可自打顾思茜从外面回来后,辅国公夫人的脸色似乎就有些不好看。难道是因为顾思茜在外面逗留的时间太长,她怪顾府没有规矩?苏氏百思不得其解,也只能堪堪想到这样一个原因,于是便暗自讨厌起顾思茜。想她也到了该嫁的年纪,五房妻妾不合一直拖着不给她说亲,她本不该插手,可如今若要使影响了她宝贝女儿的婚事,她也不得不插手管一管了。

苏氏带着女孩们回府的时候,顾长平也携了薛铭拜别的德妃娘娘。两人执手,向殿外走来。

“我自小没有母亲,姑母待我犹如亲生。”顾长平握着薛铭的手,想到德妃如今已是病入膏肓,不禁黯然神伤。

薛铭握着顾长平的手轻轻加了力度,柔声安慰道,“你待姑母也是一片孝心,不必十三王差。他不在京中,你也尽了亲自之力。如今我嫁你为妻,日后必定也一心孝顺姑母。日后愿意多来宫中走动,陪同姑母。”

顾长平感动于薛铭的懂事和孝顺乖巧。想她本性子骄傲好强,却不知也能如此温柔体贴。心头一暖,更握紧了她的手。很想说些甜言蜜语,却只望着薛铭那双黑葡萄一般漂亮的眼睛怔住。抿了唇不知如何说起。

薛铭知道他不善甜言蜜语,不比殷熙平会红女人开心。便笑着对他眨眨眼,“不用太感动。对我好点就行了。”

顾长平忍俊不禁,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竟一时觉得心头好似一双小手抓挠,说不清是舒服还是难受。亲自取了婢女递上来的手炉塞进薛铭手中,“天冷,暖手要紧。”

两人正要起身上软轿子出宫门乘坐马车,忽而听见一阵呕吐声音自城墙拐角处传来。两人皆侧目望去,见殷熙平裹着一件玄色大氅,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捂着胸口,狂吐不止,而身侧则站在只穿了月白棉袍的李瑾之。正一脸焦急的轻轻拍着他的背,不知在说些什么。

顾长平望着那方向轻轻摇了摇头,道,“先是先夫人难产而亡,如今又是世子早夭。荣国公受着双重打击,真不知何时能脱离苦海重新振作起来。”

世子早夭四字犹如惊天巨雷击中薛铭,她双手一软,手上的白铜手炉应声落地,砸在了她的绣花钳珠鞋上。手炉上的炭火嗖然飞出,烧上裙摆一角,顾长平慌乱将手炉踢开,又扯下氅衣将火星扑灭。抓住薛铭颤抖的手,焦灼询问如何,却只见她失神的望着殷熙平的方向。(未完待续)

013 疑心

感谢umayeh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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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平眉心一蹙,猛的挺直腰背。看着殷熙平的目光,忽而闪过一丝寒光和怒意。薛铭浑然不知,却觉得一股锐气逼面而来。于是转头看向顾长平,略往后错了一步,尴尬扯扯嘴角。“手炉有些烫手。”

她心不在焉,又扯了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谎话,让顾长平觉得胸口一滞。愣愣道,“上轿。”语毕便拂袖而去,一矮身进了轿子。

薛铭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暗自恼怒于自己方才的失态。为顾长平打了车帘子的顾全,见顾长平阴沉着脸,薄唇紧抿,便知他已经是怒火大盛。心道薛铭自此恐是没有好日子可过,不禁有些怜悯的看向薛铭。略一行礼,便招呼人起轿。

薛铭对顾长平了解不多,可却也深知他的脾气。懊恼的蹙紧眉头,又往殷熙平所在的方向看去,正瞧见李瑾之费力的扶着他。当年他们两个兄弟情深,殷熙平却暗自耍了手段先李瑾之一步以军功请求赐婚。荣国府手握重兵,儿子又对林姝一往情深,圣上两相为难之下,以大局为重,令李瑾之忍痛割爱。致使林姝和李瑾之无奈分手,自此相忘于江湖。李瑾之自林姝成亲后,亲自带兵搅了南面彝国乱党,将平南王手下兵力尽收羽翼之下。从文弱太子,转型为文武双全,朝中大臣再不敢轻易忽视这位生下来便被封为太子的幸运儿。

三年后李瑾之带兵凯旋而归,庆功宴上林姝与他再次相逢,两人已成陌路。除了君臣之礼,再无其他。林姝对他了如指掌,知道他情根深种难以自拔,自己只能做出一副同殷熙平恩爱的假象令他死心。并在月色笼罩下的御花园内。对他说了一番绝情之话。此后一年,圣上赐婚李瑾之再不推拒,取了辅国大臣的嫡长孙女。用来稳固自己的地位。自此二人再未曾见过一面,直至林姝过世。

殷熙平一时自私心理,毁了李瑾之和林姝的一生幸福。这本该是令李瑾之十分介怀的,然而他从不曾说过一句怨言,今日又能如此倾心尽力照顾酒醉之后的殷熙平。薛铭嘴角轻扬,她当年真的没有看错人。李瑾之的人品样貌,的确是值得女人托付终身的。

只可惜有缘无分。纵然是得以重生,也无法破镜重圆。

薛铭看的有些久,碧丝飞快的顺着薛铭的视线看了一眼,心头发慌。伸手推了推薛铭,“夫人。上轿了。”一面说着,一面将轿帘挑开。

“嗯。”薛铭收回神,矮身进了轿子。紧接着轿子在四个小厮整齐划一的动作下,平稳抬起,向着宫门口走去。

顾长平坐在轿子之中,双目微合,双手交叠而握,眉头轻轻蹙起。又响起那日薛铭与永宁郡主斗琴时,弹的那首《十面埋伏》。这整个大梁。或许除了荣国公先夫人林姝,再没人能胜得过她薛铭。想到她方才失神的望着殷熙平的样子,顾长平嗖然瞪大双眼,一腔怒火直逼得他面色铁青。然而嘴角却划过一丝轻蔑的笑容,好一个薛铭,竟是如此爱慕殷熙平。肯下这般功夫临摹林姝琴艺。

待到夫妻二人回到宁远侯府时,已经接近黄昏。天边一抹红霞,映照着院内白雪镀上一层朦胧红光,清冷中自带着一股温馨和美艳。

薛铭自知今日自己失神惹了麻烦,紧紧跟在顾长平身后,并不敢出声说话。虽身边跟着不少随从、婢女,却也听不见一声大声的呼吸。整个队伍里,除了脚踏入地面的声音外,再无他声。

顾长平肃着脸,玄色大氅映衬下更觉得他五官刀刻般立体深邃,一双眸子更是深邃幽暗。他自前面带路,引着薛铭往宁远侯所在的宁正园走去,意思便是要回府来给父亲请安。

宁远侯贴身大婢女鸳鸯似是等了许久,见顾长平夫妇进门,忙迎上来接了顾长平脱下来的氅衣,“世子,您总算是回来了。”脸上焦灼之色立现,眼底还闪动着盈盈泪光。

屋内断断续续传来一阵哭声,顾长平深感不妙,只瞥了一眼鸳鸯红着的眼眶,并不说话,疾步向屋内走去。

薛铭也将氅衣脱下,递给了迎接的婢女,上前对着鸳鸯问道,“可是侯爷有什么不妥?”

鸳鸯强忍着眼眶的酸涩,用力点点头,“奴婢这就带世子夫人进去。”说着一抹眼睛,在前面引着薛铭进去。

珠帘后,隐隐约约能瞧见宁远侯的床前站着的人影。还未等走进,便听见了顾思莹的哭声。待到薛铭进去,却见顾思莹跪倒在宁远侯的床边,扑在宁远侯的身上,哭诉不已,口中喃喃念着“爹爹不要扔下莹莹不管”。

宁远侯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目色无光。枯槁如干柴一般的手,温柔的抚着女儿的秀发,低声道,“好孩子,纵然是爹不在了,你大哥也定会替我好好照顾你。不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此时薛铭正走到顾长平身边,默然站立。明显的感受到他身体微微一颤。

顾思莹犹带泪痕的抬头去看宁远侯,用力抓住他干瘦的有些咯手的手,哭道,“我不要别人照顾,我就要爹好好的。看着我长大,看着我出嫁。”

宁远侯脸上划过两滴清泪,黯然无光的眼底似乎又闪动了一丝光彩,但却是稍纵即逝。他一只手轻握了女儿娇柔嫩白的小手,感受着她蓬发的生命力,另一只手又伸向顾长平,眼睛略带担忧和忐忑的看向顾长平。

顾长平半晌的漠立之后,到底还是上前握上了父亲的手,也一样跪倒在床边,与顾思莹比肩。

宁远侯见他能过来,脸上漫上一层笑意。眼底似乎带了几分感激。道,“长平,我若走了,你要答应爹。好好照顾莹莹,护得她一生周全,替她寻个好人家。”

顾思莹见父亲如此神情恳切。越发伤心。知道今日他定是熬不过去的,眼底又涌上一层泪水。止不住莺莺哭出声来。

宁远侯见顾长平丝毫没有动静,似乎根本没听自己的话。越发急躁起来,轻轻咳嗽起来。苏氏在一旁淌眼抹泪,见此便劝道,“侯爷,您身子骨不舒服。便歇下吧,有什么只明日再说也不迟。”说着,便要上前去轻拍宁远侯的背,使他舒一口气。

但却被宁远侯扬手拦住,他不让苏氏靠前。只是执着的看着顾长平肃然的俊脸,等他答案。

顾长平看着父亲,轮廓漂亮的薄唇紧紧抿着,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顾思莹此时感受到父子二人对峙的气息,侧头去看顾长平雕刻一般峻廷的侧面,从他眼底看见了厌恶和冷漠。心里一片茫然和无助。

“长平……”宁远侯的声音中带了几分恳求,目光越发的可怜起来。顾长平却固执己见,坚持不想松口,但目光却明显有了松动。

宁远侯见机将顾思莹的手和顾长平的手放在一起。紧紧压住,道,“你是长兄,长兄如父,答应父亲你会照顾莹莹,不让她受委屈。不令她以利益结亲。”

顾长平突然觉得心烦。她大姐宁远侯嫡长女,因为一场利益嫁给了平南王之子,走后不过堪堪数载便香消玉殒。他大姐如此下场,凭什么顾思莹要他护得周全?她是苏氏所出,休想他疼爱犹如亲妹一般。

宁远侯知道他在纠结什么,于是便有些惭愧懊悔道,“当年是我一时糊涂,才害了你姐姐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我顾门之女,有一个如此悲剧收场,便不能有另一个重蹈覆辙。长平……你该明白爹的苦心。”

苦心?顾长平心中冷笑,以他姐姐的命换来的教训,要平白的便宜顾思莹?没门。

他依然紧抿着双唇,不松口,道,“父亲的病症已查明病根,必定能治好的。思莹眼看着就要及笄了,父亲必定能亲自送她出嫁。”

宁远侯手一松,有些绝望的看着儿子。他深知儿子的脾性,他不松口,纵然是他跪地叩头相求,也没有用。他恨苏氏,恨之入骨,以至于对于苏氏所出的顾长庆和顾思莹也厌恶至极。他在世方能保证他们兄妹和睦,可若一走,以顾长平的性子,必定是要将人赶出府去的。宁远侯的目光渐渐滑落在了薛铭的身上,只有这还剩下一丝希望。

薛铭见到那样诚恳且带了哀求的目光,心头酸涩。一旁苏氏和顾思莹的哭声,以及顾长年的叹息声,让她心内不安。

顾长平的理智和无情,让她有些无力适从。

宁远侯看着薛铭已然目光纠结的眼睛道,“我已油尽灯枯,怕是连今日都熬不过去。”

一个老人临终前并不算苛刻的要求,为何顾长平会如此狠心拒绝。纵然是他厌烦继母,也不该将这恨意倾注在妹妹和弟弟身上。薛铭本想置身事外,可最后却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道,“父亲放心,世子必定会尽长兄职责,好好照顾莹妹妹的。”

顾思莹很烦听烦听见这个声音,可却看见父亲脸上绽放了意思笑容。而后握着他们的双手一摊,身体软软滑落,闭上了眼睛。

宁远侯过世了,一众仆人轰然跪地,痛哭出声。苏氏也扑上来不可抑制的大哭,便连顾长年也轻声哭泣起来,更不要说顾思莹是如何声嘶力竭的哭喊爹爹。

如此慌乱的场面之下,只有顾长平万分理智。他肃着脸起身,吩咐道,“准备后事。”而后目不斜视的自薛铭身边走了过去。

薛铭抹了一把脸上的清泪,紧跟着她向外追去。

顾思莹泪眼朦胧之际回头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心里彻底被人掏空。(未完待续)

013 夫妻

薛铭追出去的时候,四下以不见顾长平的身影。碧丝急匆匆的从后面追上来,默不作声替薛铭披上了氅衣。

薛铭回头对碧丝点了点头,自己系紧了领口。“你先回去吧,将侯爷过世的消息带回去。吩咐大家换下素衣。”

碧丝打了一个万福安,应了。几步走下台阶后,又有些不放心的看向薛铭。“夫人,自己小心。”

“嗯。”薛铭点头,对碧丝一笑,让她放心。

正瞧见顾全站在院内,枝头压了积雪的老槐树下向这边望着,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薛铭便提了裙摆下了台阶,向着他走过去。

顾全见薛铭过来,忙不迭的行礼问安。

“你怎么不跟着侯爷?”薛铭挥手示意他起身,到了顾全对面便收住脚步。

顾全躬身低头,掩不住眼底一抹焦色。道,“世子不准人跟着。”

“他去哪儿了?”薛铭知道,顾全定是知道顾长平的去向,开口便问。

顾全指了指东边的方向,道,“世子去了松园。”

因第一代宁远侯乃是追随太祖皇帝的开国功勋,一代悍将,勤于练武。之后虽是和平年代,但几代宁远侯也手握重兵,且几乎每一代侯爷都是武痴,对于兵器也是十分痴迷,乐于收藏各种兵器。几代下来,兵器越发多了起来。便在宁正园的旁边令劈了一个小院子专门存放武器。平日里也供侯爷练武。

顾长平自小由宁远侯亲自教习武功,父子俩多数的时间都是在这个松园度过的。顾长平每每遇到心情不好,或者是有难以处理的棘手事情是,便会来到这个松园。

薛铭对顾全点了点头,命他下去,自己便拉大脚步向松园方向走去。

未等走进,果然听见院子里一阵翻打引起的衣料声响。以及剑风之声。薛铭缓缓放慢脚步,进了院子,绕过面前的白石浮雕影壁,便见一个开阔的院子。

比之其他院子并没有其他不同,正房五间大房,皆是朱漆雕花大门窗,东西两间厢房,与上房有回廊相接。院子开阔,只天井处种了一株红梅,再无其他植物。院内四周。皆是巨大的武器架子,上边 依次整齐的排列着各种武器。刀剑长矛,样样俱全,还有许多薛铭叫不上名字的兵器。

顾长平此时正将手中的红缨长矛,猛的扔进武器架子之上。一个翻身转到另一面的架子上,自抽了一把长剑握于手中。

薛铭默声站在影壁的一侧,并不发出声音。夕阳的余晖度在她身上,将她玉雕一样的面容更趁的柔和清丽。浑身都散发着一种柔和的光芒。

而此时玄衣翻飞,长剑挥舞的顾长平。则在夕阳之中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他每一个翻身,每一次挥剑向前都仿佛带着一股杀意。而杀意之中,却又隐隐藏着一种凄凉。

日头西斜。渐渐连天边的几多红霞也没了光彩。天色沉下来,以无法看清玄衣和红梅相映衬的色彩分明。顾长平依旧不知疲倦的再换各种武器,不停的练习,薛铭隐隐约约都能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水。

极为小厮极力的压低脚步声,自薛铭身后走过,默然悄声为薛铭行了一礼,而后四人分别走向院子的四角,将高脚驾着的琉璃灯罩宫灯点亮,又将回廊的顶柱之上写了顾字的红绸灯笼换下,换成白绸灯笼点燃。

此间每个人都离顾长平极远,且顾长平也似毫不知觉这些人的举动,只在隐隐灯烛之中继续舞剑,仿佛不知疲惫。

小厮们将等点亮后,经过薛铭身边依次行礼之后,便鱼贯而出。

冬日里,日头一落,便是极冷。天似乎也阴了下来,并不见任何星辰。 天边也渐渐开始飘落零星的雪花,在顾长平的长剑上跳跃。

宁正园里隐隐的飘来一阵又一阵有序的哭声,显见是下人们开始哭丧。顾长平终于显现出有些烦躁来,旋转的速度越来越快,出剑的力度也越来越重。几个踢踏起身后,几脚踹向那株红梅,许多梅花因此飘落。他便极迅速的舞动手中的长剑,十分准确的将每一片花瓣都割碎。 一时间红梅乱舞,雪花翻飞,伴随着顾长平的玄衣翻飞,是一场极美的精致。

薛铭一时望的有些呆滞住,直到顾长平将剑插入地上,单膝跪地,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之后,方才回过神来。缓缓一步一步走到顾长平的身边。

“你走开,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薛铭方才走到顾长平的身边,还未开口,便听他沙哑声音响起。

悲痛中似乎还隐隐藏着一股怒意,薛铭伸出去想要扶住他肩膀的手,顿在半空。脸色有些僵硬,但却一动不动。

“走!”顾长平断喝,没有任何感情。既没有愤怒也没有悲痛。

这样陌生的声音和举动,让薛铭有些害怕。她知道,他沉浸在失去父亲的悲痛中无法自拔,而此时如此厌烦自己,是因为方才她提他做了决定,要照顾顾思莹。

方才是她一时冲动,但却也无非是想要了了宁远侯的一个心愿,不想他死不瞑目。她不能理解顾长平为何如此狠心,但却尊重他心中对于苏氏的敌意和不友好。为表示对于自己方才替他做决定的歉意,她决定放下面子。对于他的喝声不理睬,弯腰上前去扶住他的手臂。

顾长平被她一碰,越发的恼火一来,一甩手将她推开,自己把剑起身。几步走到兵器架子上,将长剑放回剑鞘之中。

烛光下,那剑发着凛凛寒光。薛铭被他推得向后踉跄几步,后背撞在巨大的兵器架子上,吃痛不已。因这股巨力,身后的架子轰然倒塌,而薛铭眼见着便要倒在兵器之上是,却感觉迎面一阵清风拂过,已有一双手紧紧揽在她的腰间,一个收力将她抱稳站住。

薛铭抬头时,看见的是顾长平眼底一闪而过的焦灼。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起码他还没有厌烦她。

顾长平见薛铭站稳了身子,迅速便将薛铭放下,负手转过身去。冷声道,“我不想听你说话,我只想自己安静的带回。夫人请回吧。”

“世子。”薛铭不依,往前走了两步,在顾长平的身后站住。借着烛火看着他峻廷孤傲的背影,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顾长平猛然转过身来,凛冽目光逼视着薛铭。道,“方才,你凭什么替我做出决定。”

他虽极力压制着怒火,可薛铭却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的肃杀之气。还有那双在夜色下更显深沉的眼睛,那样的寒光,是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人独有的冷静和透彻。

殷熙平也是习武之人,也带兵上阵,经过生死。然而他的眼睛里,却从未曾有过这种寒光。纵然是最生气的时候,看着薛铭时也带着柔和的光芒。

薛铭蹙了眉,被顾长平这样的肃杀之气吓的向后退了几步。他们虽结为夫妻,但自己却未曾走进他的心里。所以他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自己。

薛铭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十分多余,想要劝他的话也被咽了回去。只低垂了头,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侯爷有心事未了,死不瞑目。”

顾长平听到这,却是冷笑一声。仰头望向墨黑的苍穹,那看不见任何光明,“如此一来,我娘如何能够瞑目!”

他能确定母亲并不似众人所说是难产而亡,因为他恍惚的记忆中有过母亲温柔香软的怀抱。她记得那种温柔的香气,既不是来自自小带大他的姐姐,也不是来自乳母。那一定是他母亲的。

可顾长庆只比他小两岁,如果他娘不是在他一出生时就死掉的话,那必定是老侯爷早于苏氏有染,苏氏必定是害死他母亲的真凶。

他恨苏氏,厌烦顾长庆和顾思莹,根本无法改变。

薛铭不知其中内因,有些惊异的看着顾长平,隐隐能猜到这其中的往事。她突然哑口无言,让一个人放下仇恨很难。就比如她已经重生变成了另一个人,可还是要记挂着前世的纠葛,想着要替自己和死去的孩子报仇。

顾长平见薛铭低垂着头,不说话。又见她发上和肩上都有了积雪,看她小脸冻的通红,一定是在这等了许久。见此又有一些心软,转身不再看她,摆手道,“你走吧!”

薛铭哪里能放下他自己走,想着,总该尽自己的力气劝一劝他。便深吸了一口气,道,“上一辈的恩怨,应该随着他们的故去烟消云散。纵然是夫人当年真的对先夫人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你也不该将积怨发在思莹身上。她是无辜的,且她也同你一样,身体里流着一半侯爷的血液。”

顾长平转过头来,皱眉看着薛铭。“你想说什么?”

“我方才答应了侯爷,不过是想要他能安心的走。我知道,你会继续讨厌思莹,不愿意违背自己母亲对她尽什么长兄之责。但是方才是我做的承诺,应有我承担。纵然是日后没能兑现,也是我对不起侯爷,与世子无关。”

顾长平看着看着薛铭认真的神色,突然好笑的摇了摇头。“你的承诺,便是我的。夫妻本是一体。你叫我如何违背这承诺。”

薛铭突然身体僵直的站住,愣愣看着顾长平不知说什么。此时外面却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听得一个婢女道,“鸳鸯素日里在侯爷面前使劲了狐媚之术,如今非但没得到名分,反到要去殉葬。真是活该!”

顾长平听到这话,脸色瞬间一白。上前拉了薛铭的手便往外走。(未完待续)

014 拆招

感谢zhushuchongz同学的粉红票以及斯赫同学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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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顾长平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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