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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与花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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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狠狠地瞪他,他也和我对视着。忽然,他的嘴唇凑近了我,在我的脸上轻轻地啄了一下。我愣了几秒,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脸。
“白露!”忽然一声豪迈的叫声传了过来。我抬头一看,果然是南茜,我赶紧推开了轩朗。
“不打扰你们了!”南茜笑着说。
不打扰还叫我,分明就是想看我尴尬。我气鼓鼓地朝着教学楼的方向走去,光顾着走,没清脚下的台阶,一着急,差点摔倒。轩朗一把拉住了我。
“小心一点。”他抿着嘴笑着,“强壮小姐。”他似乎很高兴我们亲热的一幕被别人看到。
“哼,不用你管!我要去女厕所,你也要跟吗?”
看着我恼羞成怒的样子,轩朗笑得更加灿烂了:“下学以后到停车场等我,不用我去你们班抓你了吧?”
我万般不情愿地说了声:“知道了。”
轩朗拍了拍我的脑袋:“乖,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便大摇大摆地往校门口走去。还能有什么事啊,不就是和那子帮子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吗?南茜大胆地和轩朗打着招呼,轩朗也笑着冲她点了点头。
下午,我紧张地敲开了马俊峰办公室的门,令我意外的是,他的办公室还有一个人——徐欧。他坐在马俊峰的办公桌上,大口地抽着烟,而马俊峰则皱着眉头站在窗口,微微地清着嗓子。几乎全校的学生都知道,魔王般的马老师可是烟酒不沾的“好青年”。
“不好意思,一开会就得抽,你不介意吧?”徐欧似乎完全没有征得对方同意的意思。马俊峰刚张开口,想要说什么,可是徐欧已经又点燃了一支烟。徐欧呼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
“咦,你不是那个……白、白雪吗?”徐欧看着我说。
“白露。”我小声地说。
“白露?不通,为什么不叫白雪呢?”徐欧强词夺理地说。
“白露,是二十四节气之一。”我又好气又好笑的说。
“你是在讽刺老师语文差吗?”徐欧故意拉下脸来。
“没有,我……”
“上午怎么没来上学?”马俊峰忽然打断了我,严厉地问。
我赶紧走上前去,将医院的证明递给了马俊峰,马俊峰似乎很信任我这种“乖乖女”,只看了一眼便将证明扔回了桌上。
“要多注意身体,还有尽快把课补上。”
我努力点了点头,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了。然而,徐欧漫不经心地拿起了医院证明,皱着眉头看了看,目光锐利地看向了我。我慌乱地低下了头。
“这个是假条吗?”徐欧忽然开口了。
我赶紧点了点头,直觉告诉我,徐欧一定看出了问题。“马老师,你要多管管学生啊。”
我以为徐欧要拆穿我了,可是没想到他说:“好了,你先和白……白露同学好好聊聊,我还是去外面抽吧。”说完,徐欧就站了起来。
“白露你可以回去了,我们今天把出考卷出完。”徐欧似乎想要溜号,但被马俊峰识破了。
“剩下的你先替我出了吧,还是你能把握住难易度。”徐欧厚着脸皮说。
马俊峰没再说什么,徐欧站起来拍了拍马俊峰的肩膀:“辛苦,辛苦!”然后拿起烟走出了办公室。
我用余光偷看了一眼马俊峰,他满脸都是强忍的怒气,我想要笑又不敢,赶紧跟在徐欧后面走出了马俊峰的办公室。我故意和徐欧走相反的方向,可是徐欧却叫住了我。
“一上午去哪了?”他直截了当地问我。
“我、我……不舒服……”
“下不为例啊!”徐欧拿教案轻轻地拍了我的头一下,转身走了。我吐了吐舌头,立刻飞奔回教室。
学校里一直传言,徐欧和马俊峰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但也有一种说法是,只有马俊峰配得上徐欧,也只有徐欧能对付得了马俊峰。校园生活枯燥无聊,难得有两位既帅气又有个性的男老师,自然成了我们这群学生们娱乐八卦的中心人物。徐欧智而近妖,马俊峰美而锋芒毕露。
在回教室的途中,葛天和杨洋说笑着迎面走来,他们看到了我,脚步似乎慢了一拍。葛天像是没看见我一样大声和杨洋说着露骨的笑话,杨洋倒是和我打了一个招呼。“白露,好久不见!”我也冲着杨洋尴尬地笑了笑。“听说你和轩朗和好了,那张亮就没希望了吧。”我默不作声,只是摇了摇头。杨洋夸张地叹了口气:“唉,有什么啊,好了就好了呗,又不会损害你的淑女形象,每天遮遮掩掩的不嫌累啊。”“行了,我们走吧,有的女的就喜欢装,讨厌,人家还是处女。”葛天学着女生的样子矫揉造作地说,与杨洋一起哈哈大笑地从我身边经过。愤怒、难过、羞辱感这些情绪还是会有的,但是不再像以前那样困扰我,令我无所适从。也不知道,我是脸皮变厚了,还是变得比以前坚强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叙旧
夜晚,轩朗载着我游车河,我们在高架桥上喝着冰镇汽水看着城市的车水马龙。我仰头数着星星,只有小时候才会干这种蠢事。风把我的头发吹到了他的脸上。
“露露。”轩朗忽然叫我。
“嗯?”
“如果现在桥塌了,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恐怕不愿意也没办法吧。”
“那你要抱紧我,不要被风刮跑了。”
我笑了:“神经病,我肯定不是死在你的左边就是右边。”
“露露。”
“嗯?”
“你不觉得现在特别适合接吻吗?”他刚说完,就要吻上来,我一手捂住了他的嘴,他拿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我愣住了,想要抽回手,可却一动没动。他在风中笑着,眼睛里像是有无数颗喝醉了的星星。
“手就便宜你吧。”我掩饰着自己的情绪。
可是他却不领情,耸了耸肩膀:“聊胜于无吧,总比没有强。”
“以后别想再拉我的手!”我一把缩回了手。
轩朗开怀大笑着:“好,好,我不拉你,你来拉我,好不好?”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家里的露台上点着彩灯,一阵阵欢声笑语从上边传了下来。我好奇地向上看去,姗姗首先瞅到了我,笑着冲我和轩朗挥了挥手。
轩朗放下我后便骑着摩托车离开了,估计是妈妈的“拿手好菜”给他留下了难以忘怀的心理阴影。我快步走上了露台,露台上摆着一个圆桌,妈妈、姗姗还有几个有些脸熟的叔叔阿姨也坐在桌前。
“这是白露吧!还记得阿姨吗?”一位脖子上系着纱巾,头上别着墨镜的阿姨问我。
我一向不大关注别人,一时间有些发愣。
“你不记得啦?以前阿姨常来我们家呢。”姗姗在一旁说。
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有一位妈妈的老同学王彩凤阿姨和眼前这位阿姨有点像,只是有点而已。那个时候的她,瘦的干干巴巴的,脸上没有一点光泽,衣服明显不合身,不知道穿的谁淘汰下来的。妈妈常带王彩凤阿姨去舞厅,可是所有的男舞伴都找妈妈一起跳舞。
“是彩凤阿姨吗?”我不太确定地问。
还没等王彩凤开口,姗姗就接口到:“就是啊,彩凤阿姨,你变得太漂亮了。你看,我们都认不出来了。”
“小嘴真甜!真会说话!”
“人漂亮,又大方,哪天带我儿子来见见。”
“去去去,你儿子也配得上?”
同在桌上的几个人应该都是妈妈老同学,他们一个劲地夸姗姗的机灵懂事,美丽大方。虽然这一幕我早已习惯,但还是不免微微有些酸意,面子上也挂不住。好在,根本就没有人注意我。
王彩凤把头发撂到了一边,鲜红欲滴的嘴唇夸张嘟了起来:“哎呦,别寒碜阿姨了,你妈妈当年才是我们学校的校花呢。”是啊,我和姗姗早已从亲戚朋友们的嘴里听说过了,妈妈当年是校花,那个叫少康的俊美男子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校草,而我们的爸爸不过是班里最不起眼的学生。
穿着普通的家庭妇女装,身材早已发福,头发也没有精心打理过的妈妈坐在一边,显得有些悻悻的。显然,妈妈远不及如今的王彩凤阿姨时尚靓丽、青春焕发。早几年前就听说王彩凤阿姨乡下的院子被政府开发了,整个村子都被拆了,有地有院子的人都发了财。虽然王彩凤很早就跟丈夫离了婚,但有了钱之后,身边就没有缺过男朋友。
“两个女儿,一个文静,一个活泼,都好,都好!”一位叔叔忽然开口。终于有人也把我夸上了,我的心微微有些暖意,好奇地看向了这位叔叔。他脸色黝黑,身材肥胖,操着不标准的普通话,看见我们都看向他,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呦,咱们沉默寡言的史老板也开了金口啊?”王彩凤毫无顾忌地靠在了史老板身上,举止轻浮,显得有些不正经。
“史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同桌的另一位阿姨问,看来这位史老板是王彩凤阿姨的男朋友,而非妈妈的老同学。
王彩凤咯咯大笑起来,“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煤老板!”
“现在不做了,以前倒腾过煤。”姓史的叔叔说。
“呦,史老板可是大财主啊!”
“叫我老史就行了,没赚多少就撤了。”史叔叔似乎不太爱多说话。
“人家做煤发财,他就剩赔钱了!”王彩凤阿姨就像已经成了史叔叔的老婆一样,跟大家抱怨着他。
“赚多少是个够呢,你就知足吧。”妈妈轻轻地推了王彩凤一下,曾经的校花即使人老珠黄了,依然带着三分娇媚。
“你呀,别老钻在家里,也该为自己以后打算打算了,女人没个男人怎么行!”王彩凤小声在妈妈耳边说。
妈妈摇了摇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王彩凤阿姨忽然伸出了手,拨弄着手腕上的钻石名表。
“哟,这是劳力士的吧,价值不菲啊!”周围人开始起哄了。
“你们知道什么啊,我好不容易过个生日,人家就给我送钟!什么意思啊!”说着彩凤阿姨嗔怪地横了一眼老史。老史没说什么,只是尴尬地一笑。妈妈嘴角带着笑意,但长长的睫毛在瞳孔中投下了黯然的阴影。
每次的聚会给我的感觉都是一样的,炫目而不真实的热闹过后便是实实在在的杯盘狼藉。老同学们走了以后,我和姗姗帮妈妈收拾桌子。
“妈,彩凤阿姨要和那个老史结婚吗?”姗姗兴奋地问。
“结什么婚啊,人家有老婆有孩子的。”妈妈撇了撇嘴,一脸鄙夷。
“真的啊?”姗姗因为听到了八卦,小脸红彤彤的。
“他们怎么会来咱们家?”我奇怪地问妈妈。在我记忆中,妈妈几乎从来不和以前的什么亲戚朋友来往,更别提老同学了,她总是闷在家里或者和刚刚认识的人来往。
“别提了,我哪知道王彩凤也住在这条街上,今天早上我们在超市遇见了。她一下子就认出我来了,还非要带几个老同学一起来参观咱们家。”
“妈,和以前的老同学见见不好吗?你可别学白露啊,都没什么朋友!”
“喂,你这丫头,干嘛指桑骂槐啊?”我不满地瞥了一眼姗姗。
“本来就是啊,还不能说了,你们一年出去玩的次数比我一个星期都少,这是个人际社会,要有朋友才行!”
“我要是又有钱又年轻漂亮,过得比谁都好,我也愿意出去显摆。”妈妈放下了手头的脏盘子,无精打采地说。“累死了,明天再收吧。”
我和姗姗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姗姗吐了吐舌头,首先放下了手里的脏碗:“明天就明天呗。”
我微微叹了口气:“你们回去吧,交给我。”
“你也休息了吧,和轩朗玩了一天,不困啊?”姗姗小声在我耳边偷笑。
“去吧,去吧,你也知道,我有强迫症,不能留着脏东西过夜。”
“真是贤妻良母。”姗姗打着哈气走出了露台。
我戴上手套,并没有像妈妈一样直接将脏碗扔到洗碗机里就算了事,而是将杯、碗、碟子一个个拿到水边亲力亲为地冲洗。洗碗机这种东西,简直是世界上最古怪的发明。明明是举手之劳的事情,非要煞有介事地发明个仪器。至于为了省下这么点零碎的时间,就更加奇怪了。难道这世界运转的还不够快吗?行色匆匆的人们,有一天蓦然回首,会不会发现一个叫时间的法官冷漠而无情地站在黑暗的角落,向人们宣布:你以为你省下了时间吗?其实生命早已在你的庸庸碌碌、蝇营狗苟中不知不觉地流走了。
其实,我还是挺喜欢洗碗的。哗哗的流水冲过碟子和碗,五颜六色的污垢和油腻渐渐变淡,露出瓷碗本来的面目,这个过程简直可以称为神奇。看着碟子渐渐恢复了晶莹洁白,人也仿佛跟着干净了。
洗完碟子,控过水收好后,妈妈走了下来。她穿了一件宝石蓝与藏蓝相间的纱衣,带了一副耳环,看到我神色有些尴尬。“还在收啊?这件衣服早就买了,一直没穿过,今天试一试,不能穿就给人好了。”
我打量着妈妈:“很好看,刚才怎么不穿这件呢?比彩凤阿姨有气质多了!”妈妈笑了:“好久都不打扮了,老了还出来作怪?”
“人家都不嫌作怪,你怕什么?只怕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妈妈听着我这像绕口令一般的话,默契地与我一笑。“原来妈妈的露露也这么会说话,小嘴不饶人。”
“都是你的宝贝姗姗,把我带坏了!”
妈妈却一眼识破了我:“我看你是快被别人拐跑了。”我顿时就脸红了,妈妈看了我一眼:“女孩子早晚要开窍,你算晚的,姗姗妈妈可一点不担心,但是你可要千万注意啊,不要陷得太深,不要觉得没有这个男人天就塌下来了!”
彩凤阿姨成了我们家的常客,偶尔老史叔叔也会一起来,偶尔,彩凤阿姨也带别的男人来。妈妈嘴上没有表示什么,但神色已经很不高兴了,彩凤阿姨却似乎没有发现。有一次,老史叔叔醉醺醺地单独来了我们家,问妈妈彩凤阿姨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男人。妈妈本来说没有,可是老史却爆了一连串的粗口,骂妈妈昧着良心说瞎话,和王彩凤联合起来骗他。
“王彩凤这个烂货说什么介绍男人给你,到底是给你还是她给自己的”
妈妈这才知道,原来王彩凤阿姨拿她当桥“渡”了。王彩凤美名其曰给妈妈介绍男人,其实不过是明目张胆地在我们家搞地下情。对于介绍对象的事情,妈妈可是一点都不知道,王彩凤并没有跟妈妈透露过这个意思,可却故意和老史这么说,简直是坏了妈妈的名声。
妈妈生气地“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别把我扯进你们这些烂事里,这里面跟我半分钱关系都没有!”
“你说实话了!都是王彩凤这个烂货的男人是不是?”
妈妈本来也不值得和一个醉鬼掰扯,可是老史叔叔无意中碰到了妈妈心中一个解不开的疙瘩。于是,妈妈也对老史叔叔破口大骂,说他家里都有老婆了,还在外面乱搞,被戴绿帽子活该。“以后别再来我们家,我们清清白白的最讨厌你们这些糟烂事!”老史叔叔愣了一下,冷笑着转身走了。
过了几天,彩凤阿姨来了我们家,一个劲儿地跟妈妈道歉,还说老史总是缠着她,她没办法所以才想出这么个招,给妈妈介绍对象的说法也就和老史一个人说过,根本没有在同学朋友中传开。妈妈本来就是个脸皮薄的人,经不住彩凤阿姨左一个对不住又一个抱歉,还是和彩凤阿姨别别扭扭地和好了。
老史叔叔也来过,嘴上说不出来,但脸上写满了不好意思,妈妈也就不再黑着脸给他难看了,还劝他几句,让他别再外面玩了,外面的女人没有几个真心的,老婆再不好也是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过来的。老史和妈妈聊得多了,就经常来我们家,有时候还劝说妈妈一点都不老,人又好,不应该就这么放弃了,还是要有个家。妈妈却说她早就死心了,不想折腾了。有一次妈妈暗示老史叔叔以后别再来了,要是彩凤阿姨看到了,会有疑心的。老史叔叔一脸的失望和尴尬,不过确实也没有再来过我们家。
作者有话要说:
☆、真心话大冒险
清晨,姗姗要参加舞蹈集训,走的很早。我收拾好东西走出家门,轩朗还没来,高坤却似乎等了很久。他手插在兜里,踢着落叶,看着有那么一点可怜。
“高坤。”我小声叫他。
他立刻神采奕奕地看向我,然后偏过头,眼睛在我身后搜寻着。
“姗姗很早就走了,她们舞蹈队今天集训,她没有和你说吗?”我有些难为情地说。
果然,高坤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失落,瞬间又消失不见了。“这样啊,可能她忘了说了吧……轩朗还没来吗?要不要我陪你一会儿,还是先走呢?”
我知道高坤每天要绕很远的路来接姗姗,现在姗姗撇下他不言不语地走了,让我觉得很过意不去。“等轩朗来了,我们一起走吧。”高坤不肯,但我执意如此,拽着他的袖子,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耍赖不让他走。我和高坤正在打闹中,一转头看到了轩朗,他坐在摩托车上,一脚撑在地上,脸色不大好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了。
我赶紧跑过去,有些紧张地用一种谄媚地姿态搀住他的胳膊:“你什么时候来的?”
轩朗却懒洋洋地说:“你连我什么时候来都没注意到?”
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你是属狗的吗?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
轩朗的脸上涌起了怒容,我也决定用假装生气来以暴制暴。
“为什么今天这么晚才来?我等了你很久。”
他解释道:“早上车子出了点小问题,修理了一下。”
我赶紧说:“没关系,安全第一,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的。”
听到我的话,轩朗的脸色终于缓和了。
我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开口了:“姗姗今天放了高坤鸽子,咱们和他一起走吧。”
轩朗果然皱起了眉头:“他骑自行车,速度根本跟不上我们。”
“我也骑自行车。”我低着头说。
轩朗不说话了,眼睛直直地盯着我,我也回看着他。他终于出了口气,眼睛看向了前方:“上车,我慢点开,跟在他后面。”
“不,我要骑自行车。”我倔强地说。骑着摩托车跟在高坤后面,只会让他压力更大,哪还有什么一起上学的乐趣?
“我再说一遍,上车!”轩朗声音低沉地说。
“不!”
轩朗不说话了,定定地看着我。我也黑着脸,像个丧门星一样站在他面前。
“那你就骑自行车吧!”
说完,他修长的腿滑过摩托车,站了起来,大步朝高坤走去。他要干什么?我心里紧张起来,不会要和高坤打架吧?我刚要冲上去拉住轩朗,却看见他一把搂住了高坤的脖子,不知道在他耳边说什么。高坤怪笑着摇了摇头,他却像是老熟人一样用拳头捣了捣高坤的胸,不知道又说了什么。高坤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被轩朗勾肩搭背地带了过来。
轩朗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小姐,你去骑自行车吧。”然后,一把将高坤按在了摩托车后座上,飞快地给戴好安全帽,跨坐在摩托车上,扭了几下手把,绝尘而去。
我愣住了,轩朗的摩托车飞似得冲了出去,完全没有回头的意思。我心惊胆战地转身跑到家门口,骑上了高坤的自行车,明知无望,还是着急地追着轩朗他们而去。我知道轩朗生气了,可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对高坤做什么。这是我第一次骑男士自行车,也顾不上害怕,只是七扭八拐地往前冲着。
没过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是轩朗打来了,我赶紧停下自行车,接起了手机。
“不要骑了,把车子放下。”轩朗在电话里说。
“你们在哪?”我赶紧问。
“往左前方走50米。”
我顺着轩朗说的方向看去,并没有看到他们,但我还是依言放下自行车,走了过去。
“抬起头。”轩朗在电话里说。
我抬起头来,头顶便是那座桥。让我惊惧地是,高坤此时正头朝下、弯曲着膝盖挂在桥的栏杆上,而轩朗在一旁抓着高坤的小腿。他们此时是什么表情,我有些看不清楚。
“你疯了。”我在电话里喊,可是轩朗早就挂了电话。
“我喜欢的人是白姗姗。”忽然,高坤在桥上喊了起来,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喜欢的人是白姗姗……”他连续喊了三遍,一声高过一声,在桥上和蓝天中漂荡。
我的心砰砰乱跳,往桥上跑去。看到我,轩朗把高坤拉了起来,友好地拍着高坤的衣服,替高坤活动着筋骨,一副亲热无比的样子。
“你没事吧。”我抓住高坤的手臂着急地问。
高坤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睛因为兴奋和害怕而格外明亮:“没事,可能……血压有点高。”他爽快地笑着。
“我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轩朗若无其事地笑着说。
我看也不看轩朗,拉起高坤就往桥下走,轩朗把我拽了回来。
“你干嘛抓着别人的男人不放,你刚才没听到吗,他喜欢的是白姗姗。”
“你是禽兽吗?你是野蛮人吗?”我怒气冲冲地对轩朗喊到。
“不然这样吧,我们来换,你抓着我,我说真心话,这样就扯平了!”轩朗对高坤说。
我真要被他的逻辑弄疯了。
“不必了吧,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高坤虚弱地笑了笑。
轩朗转身朝桥的边缘走去,我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他轻快地跳坐在了桥的栏杆上,桥的下面就是滚滚车流。
“快下来。”我着急地冲上去拉住了他的手臂,却拉不动他。
“你是想让我摔死吗?别再拉拉扯扯了!”轩朗不客气地对我说。
“别闹了,太危险了。”高坤也跑了过来。
“一句话,就一句,我说完就下来。”轩朗大大咧咧地笑了。
我的脸有些红,不再用力拉扯他,只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
“我要说了……”轩朗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我尴尬地转开了视线,心里暗暗期待着他的真心话。
“高坤,好哥们!”轩朗说完就跳了下来。
高坤笑了:“不是吧,你就要说这个?冒着生命危险说这个,也太不值了!”
轩朗拍了拍高坤的肩膀:“对不住,周末陪你去选车,然后一起喝酒。”
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依然傻呆呆地紧紧抓着轩朗的手,轩朗转头看向了我:“白露同学,看来你还挺关心我这个禽兽的嘛。我的手都被你抓得麻木了!”
我面红耳赤地赶紧松开了轩朗的手,轩朗笑着活动了一下手指。我的气还没消,被他这样连着吓了两次,简直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我转过身去,既不理高坤,也不理轩朗,一个人跑下了桥,向学校走去。
摩托车的轰鸣声在我身后响起,我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得继续往前走。而摩托车就像个阴魂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我走快,它也快,我走慢,它就慢。我气愤地停了下来,它也停了下来。我回过头去,轩朗好整以暇地在摩托车把上支着头,打了个哈欠。“开得快没什么大不了,开得慢才最难,我都快睡着了。”
“别跟着我!”
“生这么大气干嘛?”
“你说呢?”
“我刚才没有向你表白,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我再次一言不发地转身往前走。
“求你了,别再折磨我了,不然我们回去重来一遍?”
“好啊,回去吧!”我愤怒地转过了身,轩朗被我吓了一跳,“你要是再一次坐在桥边上,我就把你推下去!”
轩朗愣了一下,然后撇头笑了:“我知道了,算我错了,好吗?”
“哼!”我怒气冲冲地扭过了脸去。
“女人真麻烦,还是我的摩托车好。”轩朗拍了拍他的宝贝爱车。
我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可是他却笑着从摩托车上下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惊呼起来:“干什么,别这样!”路人纷纷看着我们,我脸上十分燥热。轩朗却旁若无人地把我放到了摩托车后座上。
“你不听话,我只能动粗了。”他笑着刮了我的脸一下。“我死了,你会哭吗?”
我用尽所有的怒气说:“去死吧!”
自彩凤阿姨那晚来我们家之后,妈妈就被迫卷进了早已失去联系的同学与朋友圈中。许多老同学们得知爸爸去世了,都到我们家里来看看妈妈,凭吊往日的同学情谊。然而,那天下学后,我回到家,看到爸爸的发小李毅叔叔也在。
搬家之后,知道我们家地址的人屈指可数,所以债主们也找不到家里来,我们暂时还能维持表面的平静生活。这样的决定,不知道是不是爸爸的有意安排。妈妈装修好这边的家,是爸爸催促着赶紧搬家的,本来妈妈还有些犹豫,毕竟那套高层已经住习惯了,距离我和姗姗的学校也近些。
妈妈把那套高层卖了,外婆外公也把一部分积蓄拿出来“借”给了妈妈。舅舅带着妈妈到爸爸欠钱的各个同学和朋友的家里去还钱,我们家的地址还无人知道。如今,妈妈和彩凤阿姨的一次偶然相遇,我们再也没有藏身之处了。
爸爸欠的钱,我们还了一部分,剩下的只能慢慢还了。爸爸的死,加上妈妈还的一部分钱,许多债主们已经消了一半的怒气,毕竟他们曾经也和爸爸妈妈是朋友,有的人还给我们抹掉了利息的零头。妈妈一再保证,一定会还钱的。可是,我却常常看见妈妈对着窗户发呆,她这样一个身无长物、从未工作过的人,拿什么来还钱?
“李毅叔叔。”我问了一声好。
“是白露吧,姗姗那个疯丫头肯定是最晚一个回家的!”李毅叔叔过分热情的说,声音高亢却飘忽不定、时断时续的。“早该来看看你们,一直不知道地址。”
妈妈难掩尴尬地笑了笑:“还没来得急通知大家。”
“回头把你手机号发给我吧,我大哥那个手机总是打不通。”李毅叔叔故作轻松地说,我们三个其实都很不自然。
妈妈把手机号告诉了李毅叔叔,李毅叔叔开始和妈妈没话找话说,最后他站了起来:“不早了,下次再来看你们。唉,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大哥已经走了……人走了也解脱了,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回归正常生活。”
妈妈也站了起来,点了点头:“下次来别拿东西了,这……怎么好意思……我们还欠你钱呢。”妈妈不冷不热地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但眼神却是冰冷的。
“也没什么,就是点水果而已。”李毅叔叔似乎有些脸红。
李毅走后,妈妈看了看桌上的水果,扔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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