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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与花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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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鹅堡!”我不无惊喜地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轩朗哈哈一笑:“你也知道啊。”
  “当然,我爱死天鹅堡了!”我激动地说。
  “你真是我妈的知己,我还是比较喜欢大仓库。”轩朗扫兴地说。
  “可是……这里怎么会是天鹅堡?”我糊涂起来。
  新天鹅堡是我最喜欢的建筑之一,它位于终年积雪、云雾缭绕的阿尔卑斯山麓之上,被环山和湖泊包围着,是一座白色的尖塔式城堡。城堡里面有大量的天鹅雕塑,整个城堡美得不似人间。睡美人和灰姑娘的城堡不过是新天鹅堡的幻影。
  建造新天鹅堡的路德维希二世,是一位像中国的陈后主、唐明皇、宋徽宗一样的国王,他们将国家治理得风雨飘摇乃至大厦倾倒,可以说是一个失败的君王,但同时,他们也都拥有惊人的艺术才华。
  天鹅堡是这位孤独而浪漫的国王的一个梦,可惜终其一生,他都没有将天鹅堡建造完成,反而留下了一笔巨额的债务与举国上下的反对。我想起了张爱玲在《天才梦》中的那句话,“世人会原谅瓦格纳的疏狂,但不会原谅我。”瓦格纳是路德维希二世崇拜的作曲家与剧作家,他为了瓦格纳挥霍无度,为了让瓦格纳的舞台剧拥有一个完美的背景而建造了天鹅堡。
  人们将路德维希二世建造天鹅堡称之为一个愚蠢至极的行为,世人会原谅瓦格纳的疏狂,可是当时并没有人会原谅路德维希二世,因为他是一个国王。天鹅堡建成前夕,路德维希二世的尸体被发现在前往天鹅堡的路上。
  我看着眼前的白色尖塔城堡,激动地语无伦次,可是,就算我再天真,也不会以为这就是路德维希二世建造的新天鹅堡。如今,德国人耗费巨资将路德维希二世未完成的天鹅堡建好了,那里成了德国的一个旅游胜地。我眼前的这座城堡应该是仿造德国的新天鹅堡建造的。
  “这里是?”我疑惑地问。
  轩朗一笑,平淡地说:“这是我家。”                        
作者有话要说:  

  ☆、她住在天鹅堡

  轩朗告诉我,他一出生就住在天鹅堡,这座城堡是他妈妈找人建造的。他从小最大的心愿,就是从这座鬼城堡滚出去。我不由得嫉妒起他来,没好气地瞥了他好几眼。
  轩朗看着我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这里荒无人烟,住几天就烦了,再呆上个十几年,不成疯子也成傻子了,所以,我小时候一回到这里就大哭。”
  我完全不理会轩朗,整个身心都沉浸在这仿佛梦幻般的建筑中。一步步走近天鹅堡,看着她巍峨耸立的白色尖顶,哪怕让我成为这座城堡里的一个游魂,我都愿意。一位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男士迎了上来,礼貌地冲我们鞠了一躬,我也赶紧回敬了他。轩朗只是嬉皮笑脸地把手搭在男士肩上,给我介绍说这是管家老易,而老易却始终绷着脸,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少爷,我还是认为让所有人都出来迎接你们,是应有的礼数。”老易语调平缓地说。
  “老易,你怎么还是这副德行,太后又不在,我们就不能随便一点吗?”轩朗吊儿郎当地搂着老易。
  老易始终不屈地笔直地站着:“少爷,我已经遵从您的指示,给佣人们放假了,现在整个城堡里,只有厨房里有人,还有就是我,所以只能由我来服侍你们了。”
  “good!”轩朗满意地拍了拍老易的肩膀,“你也去玩吧,我们饿了自己去厨房找吃的。”
  老易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少爷,我觉得您是不是太随便了!如果夫人知道了……”
  轩朗哈哈一笑:“你不说,太后怎么会知道?再说,她也顾不上管我。”
  “少爷!”老易无奈地说,“我听从您的命令,让佣人们放了假,要是这时候夫人回来了,我就只能引咎辞职了!”
  “哪有那么严重!”轩朗拍了拍老易的肩膀,“你在我们家做了十几年,太后怎么舍得让你走!放心吧,出了事有我兜着!”
  老易皱着眉头,忧虑地看着轩朗,似乎完全不信任他的话。
  轩朗也看出了老易对他的怀疑,又用力地拍了拍老易:“我昨天问过老叔了,我妈她老人家今天要去法国,肯定不会回来的!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老易有着匀称的笔挺身材,和一副高雅沉静的脸,可以说外貌气质都很出众,可就是总摆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好笑。听了轩朗的话,老易的眉头依然紧皱着,但是语气已经缓和了一些,他说:“但愿如此吧!”
  老易推开了那扇棕色的厚重的门,侧身站在一旁,透过打开的门,我看到了城堡里面金碧辉煌的墙面上布满了巨大的彩画,一个个红色的圆形柱子将空旷的大厅分割开来,天花板离地面几乎有两层楼高,自有一种庄严而雍容的气度。还没进入天鹅堡,我已经心神迷醉,迈不开步子了。轩朗拉着我的手,把我带了进去。
  整个城堡的内部,并非和德国的新天鹅堡一模一样,但它既保留了哥特式和中世纪时期的奇诡浪漫,又融合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开放自由、兼容并蓄。墙壁上的巨幅彩画,将人类伟大的神话传说、历史故事一一搬演,不过我能看懂的屈指可数。在这样的巨大的彩画和空旷的大厅、高高的天花板下,我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我为这种感觉而兴奋不已。
  “你怎么走这么慢!”轩朗煞风景地打断了我的思绪,“来,我带你快速的看一遍!”说完,他拉起我的手,在城堡里跑了起来,打开一个又一个的门,我刚开始还想停下好好看一看,但是他却不由分说地拉着我跑。
  “来啊,快点,快点!”他笑着催促我,我也不由自主地被他欢乐的情绪感染了。于是,我们两人像小孩子一样咯咯笑着,在城堡里奔跑起来。可怜的老易黑着脸跟在我们后面,把我们打开的一扇扇门重新关好。
  城堡整体是复古的,但有些房间也融合了现代元素,比如说轩朗的房间就是简洁的黑白现代风。除此以外,我也注意到,整个城堡有两个地方和德国的新天鹅堡一模一样,一个是路德维希二世的觐见厅,一个是路德维希二世的寝室。
  觐见室里白色的楼梯之上,便是路德维希二世的宝座,宝座之上画着六位被称为圣徒的国王,宝座的头顶,是布满繁星的苍穹,一轮红日照耀着在它下方的君王。整个大厅的地上书画着各种动植物,代表着宇宙万物与生命循环。
  我观察到,城堡里面像这种代表着王权的会议室不仅一、两处,最大的也最豪华的也并非这座觐见室。轩朗告诉我,这座觐见室只是当舞厅用,其实他妈妈也只举办过一次舞会。
  另一处与路德维希二世的寝室一模一样的房间,其实是轩朗妈妈的卧室。整个床装饰得像一座中世纪的坟墓。床的上方是一副爱神维纳斯的画像,她手拿弓箭,指着睡在床上人的心脏。墙上画着亚瑟王故事中的特里斯特拉姆与伊索尔达的爱情悲剧,两人最终相拥而死。
  我不明白轩朗的妈妈为什么会住在这样一个不吉利的房间里,房屋的设计中透露出了浓厚的死亡与悲剧意味,再加上路德维希二世扑朔迷离的死与一生的痛苦,任谁也不会心无挂碍地住在这样一个房间里。轩朗的妈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接下来,轩朗带我参观了他们家的图书馆,是的,他们家的藏书可以用图书馆来形容,轩朗并没有食言。然而,他们家的图书室是我见过的市里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图书馆都没法相比的。奢华的沙发椅,精致的雕花木质咖啡桌(像是是欧洲的古董),巨大的水晶吊灯,一排排书架高达房顶,需要踩着梯子才能拿到。更让我羡慕不已地是,这里(房间里)种着一棵树。
  “露露,来,晚上再看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轩朗看我一副走不动的样子,拉着我离开了图书室。我们牵着手走到了那像塔一样高耸的建筑中,通过环形楼梯,努力向上爬了起来。爬到顶端的时候,我累地气喘吁吁,轩朗走到栏杆处,笑着招手让我过去。我缓了口气,走到了他身旁。
  此时,我们站在天鹅堡的至高处,群山绿树尽入眼底,我不由得发出了惊叹声。看着我的反应,轩朗问我:“喜欢吗?”我说:“比喜欢还要喜欢。”轩朗笑着说:“这就是我小时候犯了错误被关的地方。”我赞叹地说:“你就是童话故事里的王子。”轩朗摇了摇头:“这座城堡是我妈的,以我的个性,应该就是一个住在海边的流浪汉。”我笑着说:“你是流浪的王子。”
  晚霞的流光溢彩将这片山林染成了紫金色,而轩朗却不看眼前的美景,只是看着我。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的脸上有些发烫,“是不是从小看腻了这儿的风景了?”
  轩朗看看我,又看看晚霞,笑了笑:“和你一起看,感觉不一样。”
  太阳已经下山了,夜风有些凉,我和轩朗紧靠在一起,他一只手臂揽着我的肩,山上的星星格外明亮,让人看着看着便有种醉了的感觉。
  “露露,你小时候喜欢看童话故事吗?”轩朗轻声问我。
  我点了点头。
  “给我讲一个吧,虽然我住在城堡里,可是几乎没有听过童话。”他说。
  我嘲笑他:“难道你妈妈没有给你讲过吗?”
  轩朗做出一个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是个爹不疼妈不爱的破孩子。”
  我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好,你想听什么,乖孩子?”
  他一把把我搂到他怀里,在我耳边说:“我要在床上听。”
  我气鼓鼓地推开他:“不要,我喜欢这里,我想看一整晚星星!”
  轩朗皱了一下眉头,笑着试探:“你是开玩笑的吧?”
  我把脸扭到另一边:“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我就坐在这里看星星。”
  轩朗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拿出了手机,让老易送来红酒和晚餐,再带来两个毯子。这样兴师动众的,我立刻就后悔了,拉着轩朗的袖子说:“我们还是回去吧,别让他们来了。”“不,你想看星星,我们就看星星,回去干什么!”轩朗不由分说地说。“可是……”可是轩朗开了一天车,一定很累了,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于是,我立刻就找了一个借口:“可是我怕冷!”轩朗不在意地笑了:“有我这个火炉在,你怕什么?”我还想劝他回房间睡觉,但是老易已经带领着厨房的佣人,训练有素地端上来了各式饭菜、精致的烛台、红酒还有毯子等等。我不好意思地看着这对人数众多却井然有序、一点声音都没有的佣人们,让人家端着东西爬这么高,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我们吃着饭菜,喝着红酒,我只挑素菜吃,轩朗让老易他们一起来吃,可是老易坚决不肯,带着佣人们下了塔。我们吃完后,老易他们收走了剩菜和杯盘,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我惊叹道:“你们家就和皇室一样。”
  轩朗笑了笑:“我妈就喜欢这一套,我觉得既沉闷又无聊。”                        
作者有话要说:  

  ☆、血红玫瑰

  我们肩并肩坐在老易拿上来的地毯上,轩朗把一条毯子盖在我身上,一只手臂把我抱在了他怀里。“不冷了吧?”他关切地问。我看着他点了点头。我们都不在说话了,只是看着山区城堡的美丽夜景。过了很久,轩朗忽然问我睡着了没有,我说没有,嘲笑地问他是不是想听妈妈讲故事了。
  轩朗不怀好意地说:“我要惩罚你!”然后就吻了我。
  我的脸就像还没褪下的晚霞一般燃烧着,不管我和轩朗互相喜欢了多久,不论我们亲吻了多少次,他的吻还是让我意乱情迷,让我既害羞又兴奋。
  “你还要不要听了!”我故意转移话题,掩饰自己害羞的样子。
  可是我的每一个表情都逃不过轩朗的眼睛,他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要。”
  “听什么?”我问。
  “你想讲什么就讲什么。”
  我想了想:“嗯,这座城堡是灰姑娘和睡美人的城堡,你想听哪一个?”
  “睡美人吧,你就是睡美人!”轩朗笑着说。
  “讨厌,我不讲了!”我轻轻地打了他一下。
  “好,好,你随便讲一个吧,讲一个你自己喜欢的。”轩朗说。
  “我最喜欢的?”我想了想,“我最喜欢的是《夜莺与玫瑰》。”
  “就这个吧!”轩朗说。
  于是,我讲起了王尔德的《夜莺与玫瑰》。
  “‘她说过只要我送她一些红玫瑰,她就愿意与我跳舞’,一位年轻的学生大声说道,‘可是在我的花园里,连一朵红玫瑰也没有。’
  这番话给在圣栎树上自己巢中的夜莺听见了。夜莺说:‘爱情真是一件奇妙无比的事情,它比绿宝石更珍贵,比猫眼石更稀奇。用珍珠和石榴都换不来,是市场上买不到的,是从商人那儿购不来的,更无法用黄金来称出它的重量。’
  于是,夜莺朝那棵生长在学生窗下的玫瑰树飞去了。‘给我一朵红玫瑰,’她大声说,‘我会为你唱我最甜美的歌。’
  可是树儿摇了摇头。‘我的玫瑰是红色的,’它回答说,‘红得就像鸽子的脚,红得超过在海洋洞穴中飘动的珊瑚大扇。但是冬天已经冻僵了我的血管,霜雪已经摧残了我的花蕾,风暴已经吹折了我的枝叶,今年我不会再有玫瑰花了。只有一个办法,但就是太可怕了。’
  ‘告诉我,’夜莺说,‘我不怕。’
  ‘如果你想要一朵红玫瑰,’树儿说,‘你就必须借助月光用音乐来造出它,并且要用你胸中的鲜血来染红它。你一定要用你的胸膛顶住我的一根刺来唱歌。你要为我唱上整整一夜,那根刺一定穿透你的胸膛,你的鲜血一定要流进我的血管,并变成我的血。’
  ‘拿死亡来换一朵红玫瑰,这代价实在很高,’夜莺大声叫道,‘生命是宝贵的。坐在绿树上看太阳驾驶着她的金马车,看月亮开着她的珍珠马车,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山楂散发出香味,躲藏在山谷中的风铃草以及盛开在山头的石楠花也是香的……”
  我停了下来,静静地听着夜风,看着远处笼罩在夜幕中的山林。
  过了一会儿,轩朗问:“然后呢。”
  我实在不想再讲下去了,就说累了,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和我一起躺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低头看我还睁着眼睛,就故意逗我说:“这山里有很多鸟儿,明天我给你捉一只夜莺吧!”我瞪着眼睛,气呼呼地说:“不许捉它们!”轩朗着笑说:“既然这样,我就把你关在这里,当我的小鸟。”我哼一声:“我才不要当金丝雀!”
  轩朗笑了一会儿,喝了几口酒,然后又开始看着我。“上天真不公平。”他忽然说。
  我有些诧异,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看到你,我才知道什么人应该住在这个城堡里,而不应该是我这样的人住着。”
  我被他逗笑了,撅着嘴说:“是啊,你应该住在土匪窝里才对。”
  “露露,我愿意拿我所有好的东西和你换。”轩朗喝着酒说。
  我心里暖暖的,而夜风却是凉津津的:“换我的什么?”
  “把你不想要的都给我吧。”他说。
  我打了他一下说:“讨厌!”
  他又喝了一口酒,忽然问我:“那个夜莺一定是死了吧!”
  我愣了愣,轻轻地“嗯”了一声。轩朗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
  夜更深了,轩朗见我还没睡着,于是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
  他笑着冲我举起了酒杯,我也端起酒杯来。
  “为每一朵红玫瑰——干杯。”他说。
  喝了一会儿酒,我们两人说笑了一阵,都感到困了。轩朗哄着我,把我强拉硬抱进塔里,说夜里风太大,裹着毯子也要着凉。进了塔里,已经困不可支的我们实在没有力气下楼了,只好把地毯铺好,席地而睡了。
  我是在山间特有的清冽中醒来的,一整晚我都梦见在这座美丽至极的天鹅堡中游荡。睁开眼睛,我在柔软温暖的毯子中伸展了一下浑身的筋骨,习惯性地向旁边靠去。可是,旁边空落落的,轩朗并不像以往一样在我的身侧。我的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空虚感,仿佛被抛在了空中,此时正狠狠坠落。我楸住胸口处的衣服,过了很久,才让那种难受的感觉消失。
  过了一会儿,我平静下来,开始嘲笑起自己,我总是这样莫名其妙地过分敏感,轩朗他一定是睡醒之后先下去了,我怎么就一刻也离不开他了?我用手理了理头发,整理好衣服,走出了城堡,再次站在天鹅堡最高的露台上。
  清晨,晴空万里,在充足的光线下,我又一次俯瞰这美丽的山谷与湖泊,白天与夜间感觉大不相同。夜晚的天鹅堡像个妩媚的幽灵,仿佛是一个女巫的白日梦,可是白天,天鹅堡变得现实起来,蓝顶白身的天鹅堡与它周围的山林与湖泊就那样毫无保留的出现在你的眼前,好像童话世界本来就是最正常不过的日常生活。
  我的视线缓缓下移,停在了一个奔跑的红色骏马上,而轩朗就骑在马上,我的心砰砰跳了起来。轩朗和红褐色的马在山野中纵情跳跃腾挪,向城堡的方向极速奔驰。我这才知道,轩朗是活在马上的,每一匹神骏都需要一个堪配它的主人,而有些人天生就是狂野不羁的骑士。
  轩朗看到了我,身下的马奔跑得更加如风般迅速了,他在山中呐喊着,挥舞着缰绳,红色的骏马昂起了前肢,在我的塔下停了下来。轩朗笑着招手让我下来,我在这个至高处看着他和红褐色的马,他们美丽得像是中世纪的一幅画。
  “露露,下来!”轩朗又喊道,我转身向塔下奔去。
  轩朗散着到肩的长发,穿着一身敞开领子的黑色长褂,他笑着对我伸出手来:“过来,上马。”
  从塔顶上看,红色的马和轩朗不过是一个很小的点,但当我走下来,走到他们面前时,却感受到了这只巨大的红色生物的恐怖。它高抬着头,对我不屑一顾,我有些害怕,我怕只要我一靠近这匹马和它的主人,就会被它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
  “别怕,有我在,它不会伤害你。”轩朗看出了我的忧虑。
  我大着胆子走了过去,红色的马从鼻子里发出一阵嘶鸣,似乎是不太满意我的靠近。轩朗拍了拍马的脖子,在它耳边说了些什么,马竟然安静了下来。我怕自己畏畏缩缩的样子被轩朗瞧不起,只能硬着头皮走到了马旁边。
  “踩上脚蹬!”轩朗教着我。
  我踩上了脚蹬,他一把拉住了我,将我抱了起来,因为我穿着裙子,所以轩朗把我侧放在马背上。“抱紧我!”他在我耳边说。我赶紧抱住了轩朗的腰,他也一手紧搂着我的腰,一手拿着缰绳,然后毫无预示地一夹腿,马飞奔了出去,我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
  轩朗驱马奔驰,刚开始我只是把头埋在他胸口上,害怕得大气也不敢出,渐渐地,我感受到没有危险,于是睁开眼睛,向四周看去。周围的树木迅速地朝我们逼近,就在我已经要撞上去的时候,红色的骏马一转身险险避开,一次次的惊险,一次次地化险为夷。风在我耳边呼啸,除此之外,就是马蹄富有节奏与力量的踏地声,还有我和轩朗交融在一起的心跳声、呼吸声……我终于放下了一切忧惧,早已将人世间的一切包括我自己的生死安危抛在脑后,将自己想象成了一只在天边尽情飞舞的鸟。当我发出一阵欢愉的笑声时,轩朗把我搂得更紧了,还提醒我,不要松开手。
  飞驰了一会儿,轩朗渐渐地让马放慢了速度,和我在马上接吻。我迷乱地问他:“我们要去哪儿?”他笑着说:“你昨天晚上不是想洗澡吗?我带你去洗澡。”我回头看了看已经很远的天鹅堡,问:“不是回去洗吗?”轩朗却说:“在家洗有什么意思!”
  我想起昨天和轩朗游览城堡,里面有一个像泳池一样大的洗澡堂,轩朗告诉我它的名字叫做罗马池。池中建有各式各样的雕塑,整个水池大的可以划船,水中倒影着巨大的落地窗。从水池中看向窗外,一清二楚,但是从外面却看不见里面。倒影在水里的还有金碧辉煌的屋顶、墙壁与众多的落地灯。墙壁、池底、岸边,都是用威尼斯制造的玻璃马赛克拼贴而成,而金色的玻璃马赛克表面贴的是一层真金。
  我顾不上细想轩朗要带我去哪里洗澡,只是看到红色的马身上留下了仿佛血一般的汗液。“这是……汗血马?”我诧异地问。轩朗点了点头,笑着拍了拍马头:“世界上三种纯种的马,汗血马、阿拉伯马还有英国马,最纯的就是汗血马。”我掏出了随身带着的手帕,擦了擦红马身上的汗,它仰着脖子、轻轻嘶鸣,似乎并不讨厌我的举动。
  “它叫什么名字?”我问道。
  轩朗却笑了:“它以前叫黑王子,不过我要给它换个名字。”
  “黑王子?”我皱起眉头,苦苦思索起来,这个名字似乎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具体的内容。
  轩朗看着我费解的样子,解释道:“就是那颗镶嵌在英国王冠上的黑王子红宝石,黑王子是我妈给起的名字,意思就是王冠上的红宝石。”
  “你想到要换什么名字了吗?”我笑着问他。
  “想到了,不过一会儿我再告诉你。”他神秘地说。
  我们策马向前,绕过一片山石,赫然在树木环绕下出现了一个水池,周围氤氲着雾蒙蒙的热气,让那些山花山草都显得有些不真实,仿佛在仙境里一般。
  “到了!”轩朗下马,又把我抱了下来。
  “这是?”我惊奇地问。
  “这是个天然的温泉,我的露露清水出芙蓉,应该在大自然里洗澡。”轩朗笑着说。
  我太喜欢这里了,顾不上说话,穿着衣服慢慢走进了池水中,轩朗靠在马上,和黑王子一起看着我。我笑着在水中将头发打湿,让轩朗也下来一起洗,可是轩朗只是呆呆地看着我。黑王子红宝石像是听懂了我的话,走到了水池边上,喝了一口温泉水。
  “喂,你要把池水弄脏了!”轩朗斥责着黑王子,把它牵到了一边。我在温热的水中泡了一会儿,浑身湿漉漉的走了出来。轩朗问我冷不冷,我笑着说不冷,很舒服。于是,轩朗转头牵来了红马,它的耳边插了一支红玫瑰。
  “我把红玫瑰送给我心爱的姑娘。”轩朗笑着说。
  我红了脸,点了点头,想要拿起那支红玫瑰。
  可是轩朗却将我抱在了马上,说:“这匹马以后就叫红玫瑰,你是它的主人了。”
  我吃惊不已:“你要把黑王子送给我?”
  轩朗笑着点头:“它以后就叫红玫瑰了!这种红色的汗血马一出汗就像流血一样,我看叫红玫瑰也挺合适,你昨天晚上讲的故事不是说红玫瑰都是鲜血浇成的吗?”
  我兴奋不已,赶紧对轩朗说:“你可不能反悔啊,给了我就是我的了!”我像是怕他变卦一般,踩着脚蹬跨坐在红玫瑰上,也顾不得因为这个动作,我的整条腿几乎都暴露在了空气中。
  轩朗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有意无意地扫过我的修长洁白的腿,看了一会儿,他开口了:“露露,你这样……太性感了……把衣服脱下来吧……呵呵,我只是怕你着凉,先换上我的!”
  “我现在浑身都很热,不会着凉的,你还没有回答我呢!红玫瑰真的是我的了吗?”我现在只关心这件事,别的都顾不上了。
  轩朗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说给你就给你了,我怎么会反悔?”
  我高兴地抱着红玫瑰的脖子吻了起来,而轩朗却皱起了眉头:“你可很少主动亲我啊!这个畜生难道比我还重要?”
  “好啦,好啦,你过来!”我俯下身,敷衍地亲了亲轩朗的额头。
  轩朗并没有和我一起坐上马来,只是牵着红玫瑰向前走着,不时回头看看马上的我。“你怎么不上来?”我问他。他却说要好好欣赏一下红马上的美人。我怕他走得累,过了一会儿就说自己有点冷,问他可不可以上来抱着我,他二话不说一步跨上了马。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航班

  我和轩朗策马奔驰回城堡,我浑身上下还都是湿漉漉的,轩朗因为一路抱着我,他的衣服也被我的头发打湿了。
  一进城堡,轩朗就脱掉外套扔在了地上,一路走,他一路脱。我皱着眉头看着他粗鲁的举动,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他也笑着看着我,问我要不要一起脱掉。虽然湿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可我坚决不肯像他那样。他那无法无天的土匪样在天鹅堡这样的地方上演实在是一件匪夷所思、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可是他自己却做得很自然。
  就在我们笑闹着走进大厅的时候,顿时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轩朗刚脱掉了一只鞋,甩了甩扔了出去,正好打在一只猫的尾巴上,猫疼得喵了一声,上蹿下跳不止。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抱起了猫,我顺着手套看上去,一位夫人冷着脸翘着腿坐在大厅里最尊贵的座位上。老易站在她旁边,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轩朗也看到了那位夫人,他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顿时就立住了脚,浑身上下一动不动。
  那位夫人抬眼看向衣衫不整的我们——一个衣服脱得七零八落,一个浑身上下湿淋淋的。那位夫人皱起了眉头,眼睛中露出骇人的怒火。
  轩朗终于清了清嗓子,尴尬地笑着说:“妈,你怎么回来了?”
  轩朗的妈妈一声不吭,轩朗更加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嗯,介绍一下,这是我妈,这是……白露,我的女朋友……”
  轩朗的妈妈看都不看我一眼,低下头抚摸着怀里的猫,说:“不要叫我妈,我看黑王子都要比你有教养!”
  轩朗尴尬地一笑:“对了,妈,我已经把黑王子送给白露了。”
  轩朗的妈妈终于抬起头来看向了我,她的目光尖利冷酷地像两把刀子,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便转移开了目光:“既然我把黑王子给了你,你想怎么处置都随你。”她淡淡地说。
  轩朗讨好地笑了笑:“话是这样说,但黑王子是你从小养大的,我怕你舍不得。”
  “狼崽子大了,就野了,哪还记得是谁把他养大的,随他去吧。”轩朗妈揉了揉太阳穴。
  “宝剑配英雄,红粉送佳人,”轩朗继续说,“要是把黑王子留在身边,反而糟蹋了,应该让它拥有一个配得上的主人!”
  轩朗的妈妈把目光停在了我身上:“白露小姐,你觉得他说的对吗?你认为自己配得上黑王子吗?”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的妈妈会忽然把话锋转向了我,像是要给我出难题,我稳定了一下兀自跳个不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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