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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与花鬼-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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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蹲下身来,双手把我的脸扭到了他面前,专注地凝视着我:“真不记得了?”
我怔怔地与他对视着,世界万物都停止了运动。
“我受伤的时候,是哪个小仙女出现了,走的时候忘了拿走自己的衣服?”他温柔地说。
我呆了呆,想起在学校的那个雨夜,我不顾一切地抱住了倒在地上的他,我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件外套,披在浑身是血水和雨水的他身上,等我叫人回来的时候,他和衣服都不见了。原来,那件衣服就是放在轩朗家的白色运动服。
我想着想着就哭了,哽咽地说:“我回来你就不见了,我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他的声音也变得湿润起来。
“还以为你死了。”我说完便埋下头哭得更厉害了。
轩朗却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别哭了,我宁愿天天流血也不愿意看见你哭。”
我止住了哭声:“后来你去哪了?”
“小胖叫了人来把我抬走了。”他云淡风轻地说。
我点了点头,气呼呼地说:“还算他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他一个人逃跑了。你……一定很疼吧?”
他又笑起来:“不疼,我三天两头打架受伤。”
“不许你再打架了!”我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
“有了你,我哪还顾得上打架?”他擦着我的眼泪说。
我想了想,又问:“可是,你怎么知道这件衣服是我的?”
“嗯……衣服上的香味和你身上的一样。”他凑近我的脖子闻着。
“香味?”我有些吃惊,“骗人,这么淡的香味,你怎么可能靠这个找到我!”
他又笑了:“衣服口袋里有学生证。不过,那件衣服上确实有你的味道……我受伤的那天晚上,全身上下都没有知觉了,但总是能闻到那个香味。”
“你胡说,”我撅着嘴说,“下那么大的雨,还能闻到什么香味!”
他认真地看着我说:“是真的,现在我要努力闻才能闻到你的香味,可是那天晚上很奇怪,我虽然昏迷了,可是这个香味却很清晰。”
我脸红了,故意转移话题:“原来我的学生证被你拿走了,还给我!”我伸出手来,他抓住我的手臂,凑近袖子闻着。
“今天晚上到我家,我就还给你。”他暧昧地笑着。
我缩回了手:“我不要了,明天重新补办一张!”
他轻轻地敲了我的脑袋一下:“小笨蛋,学生证还在你的运动服口袋里。”
我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检查过运动服的口袋,有些赌气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了头去。
轩朗脱下了外套,对我说:“过来。”
我不吭声,也不转头。
他把外套铺在地上,把我拉了过去:“地下凉,坐到衣服上。”
我只好坐在他衣服上,他在我旁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我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你……你就是因为捡到了我的衣服,所以才……”我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嗯?”他嚼着一个口香糖,没听清我说什么。
“你捡到我的衣服,所以就向我表白了?”我稍微大声了一点。
“那也不是。”他吹了个泡泡,“我一看学生证上的照片是个小美女才追的,要是个丑八怪,我就让小胖替我把衣服还了。”他大大咧咧地笑着。
我哼了一声,又一次转过了头。
“这回该我问你了,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看你刚才的反应,是不是打架的那个晚上你就爱上我了?”
我红着脸“呗”了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你可真不要脸!”
他笑着摸着我的头:“是吗?那你刚才哭什么?不过,我现在要你当面说一次,不然就别想回去上课了!”
我站起身来就要走,轩朗一把拉回了我,把我搂在他怀里。
“别闹了,别闹了,放我走吧。”我在他怀里挣扎着,他却得寸进尺地开始亲我。
“好啦,别闹了,在学校呢。”我软言软语地哀求着。
他止住了吻:“你喜不喜欢我?”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
“太敷衍了,不算数,好好说。”
我无可奈何,想了想,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那颗牙。它放在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瓶口被我系了一根红线,可以戴在脖子上。
“这是什么?”他奇怪地问。
“你没有掉过牙吗?”
他皱着眉头舔了一下后面的大牙:“是掉了一个。”
我拿起绳子,对那颗牙说:“你主人不要你了,所以你只能跟着我了。”
“这是我的牙?”他满脸诧异。
“自己打架掉了牙都不知道?”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就是那天晚上掉的吗?”
我点了点头。
他啼笑皆非:“你留着他干嘛?小傻瓜!”
我把牙戴进了脖子里:“这是我的护身符。”
他不再说话了,搂着我的手臂也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好吧,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
我们都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在秋日午后清冽的空气中互相拥抱着。
作者有话要说:
☆、炎曈
接下来的几天中午,我和轩朗有时候在学校餐厅吃饭,有时候去外面的素食馆,后来我们索性去轩朗家一起做饭吃。从小,因为妈妈懒得做饭,我的中午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不是练琴就是看书,从未享受过午觉。自从每天中午到轩朗家以后,我就爱上了午睡。我和他一起躺在沙发床上,裹着毯子,听着音乐或者看着DVD,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有一天中午,轩朗没有打开DVD,直接把我抱到了床上,吻着我。我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微微地回应着他,又不知不觉又意识模糊起来。习惯了午睡的我一到中午就变成了瞌睡虫。
“喂,你来我家,就只是睡觉吗?”他咬着我的耳朵说。
我轻轻地叫了声疼,一转身就要睡着,他又把我抱了回去,亲吻着我的脸。我发出一阵抗议的声音,他停止了动作,朦朦胧胧中我看见他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我,那双好看的眼睛充满了诱惑力,可是我实在太困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快到上学的时间,我准时睁开了眼睛,一睁开眼就看见轩朗一旁喝着苏打水看着我。我想要起来,可是却浑身无力,骨头似乎都睡酥了。他凑过来,一只手搂着我的腰,把我抱到了他身上。
“露露,你睡觉的样子真诱人。”他又把我平躺放在床上,一只手撑在我的脸旁,俯身来吻我。
我挣扎不起来,只好任他索取。过了一会儿,他哑着嗓子对我说:“下午别去上学了。”
我摇了摇头,他又要来吻我,我赶紧从他身旁钻了出来。
“下午有数学课,不能逃学!”我一本正经地说。
轩朗嗤笑了一声,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你们的数学老师是马俊峰?”
我点了点头。
轩朗皱起了眉头:“他有没有欺负你?”
我吃了一惊:“没有,他为什么要欺负我?”
轩朗看着我:“你不知道吗?马俊峰是那小子的哥哥。”
“谁?”我更加迷糊了。
“炎曈。”轩朗冷冰冰地说。
“我又不认识他。”我想也不想地说。
“你不认识他?”轩朗怀疑地问,“那他为什么敢亲你?”他双手抱胸,一副不悦的样子。
“啊?”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除了轩朗根本没有人亲过我,只有……只有那个瘦弱的俊秀男生想要吻我,被我躲开了。
“是他?原来他叫炎曈。他是马老师的弟弟?可是,为什么班里同学都不知道呢?而且,我很少在学校里面碰见他?”我既吃惊又疑惑地问。
“马炎曈不是我们学校的。”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还想问轩朗些什么,可是我的思绪被他打断了。
“你们怎么认识的?”轩朗单刀直入地问。
“不认识,不过就见过两次面。”我赶紧解释。
“见过两次面?”轩朗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见过两次面他就敢亲你!”
我百口莫辩,只好以毒攻毒,不客气地说:“你还不是见过一面就和人家亲上了!”
他想要说什么,却被我的话堵上了嘴,一脸气愤,只好说:“我只碰花名在外的,从来不沾良家妇女,而且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我听着有些刺耳,不满地说:“那我算什么?”
他蛮不讲理地说:“你是我的,谁也不许碰你半根手指头。”
轩朗又问起了我和炎曈两次见面的细节,我努力回想,全都告诉了他。他皱着眉头思索着。过了一会儿,他不客气地让我以后不许理炎曈,也不许想他。我着急上学,只能点头答应,心里却想起他刚和我在一起没两天就和别的女生接吻的事情,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因为睡了午觉,下午的时候,我的头脑变得灵活起来,数学课上的几道题都做了出来。马俊峰出完题之后,便走下来看我们怎么解答,来到我身边之后,他便站住不动了,等我做完之后,他点了点头,一贯严肃冷酷的脸上有了一丝暖意,像是冰雪初融。
在马俊峰的指导下,我已经越来越喜欢数学了。掌握了解题思路之后,我再看一道道数学题已经不再是令人望而却步的高山,反而有些像我喜欢的运动,通过一番艰难跋涉之后,翻过一座看似难以逾越的山头便豁然开朗,然后,不知不觉就到达了终点。做数学题就像是给大脑吃了一个冰激凌。
课间的时候,我因为中午休息得很充足,一堂数学课下来并没有觉得十分累,于是我喝了几口玫瑰花茶,继续攻克起了今天的数学作业。第三节体育课,张莉让我们班自由活动,我懒得在外面疯跑,又躲回了教室做数学题。一方面是因为我最近痴迷于数学,好像一个孩子刚刚得到了一件新的宝贝,另一方面,我也想把功课在学校里完成,这样下学以后就有更多的时间和轩朗在一起了。回家以后,我也可以悠闲地看我喜欢的小说或者打理植物。
快到下课的时候,我遇上了一个难题,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又十分熬煎,想要立刻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于是,等到下课铃一响,我拿着题走到了马俊峰的办公室。我还记得的上个星期我第一次主动向马俊峰提问题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可能那种感觉,就像是在自己精心打理、百般呵护之下,终于让一盆将死的植物起死回生了一般。我唯一能报答马俊峰的,也就是让他看到我一天天的成长。
走到办公室门口,我刚想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马老师,我们家孩子学习成绩那么好,以前都是坐第三排的,可是您一来就给他放到那么后面,他现在根本看不见黑板,也听不见老师讲课,这次成绩一下子掉了十来名,我们做家长的着急啊,眼看孩子就要考大学了,他一辈子的前途可是捏在您手里哪!”
原来是一位因为座位问题而找马俊峰麻烦的学生家长。马俊峰正式成了我们班的班主任后,重新安排了座位,完全按照个头排序,而不是之前李旭红的按照成绩排名来安排座位。就因为如此,马俊峰就得罪了一大批原本坐在教室最前排的“好学生”的家长。这又来了一位来找麻烦的家长,我不由自主地替马俊峰捏了一把汗,继续听了下去。
“还没有考试,您怎么知道王悦的成绩下降了十来名呢?”马俊峰尽量耐心地问道。
“上个礼拜的您不是做过一个数学小测验吗?我跟数学课代表要了成绩单,自己排出了名次。”这位家长自鸣得意地说,“以前那位李老师教课水准吧好像只是一般,可是每次考试都要公布学生名次。”
“这不是什么考试,是我出的一份高一数学卷子,想要摸一下他们的底子,王悦数学成绩一贯不错,但是基础打得不够扎实,有些好高骛远了。”马俊峰认真地说。
这位家长愣了一愣,继续不依不饶地说:“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需要坐在前排让马老师好好指导指导啊,孩子跟我说,马老师您是带理科班的,是学校里数一数二的数学老师,我……。”
马俊峰打断了她的话:“我们的座位是轮流倒换的,最后一排的同学也会换到中间的位置,王悦现在在比较靠后的位置,再过两个礼拜就到前面了。”马俊峰认真地解释着。
王悦的妈妈干笑了两声:“马老师,你看我们家孩子眼睛不好,您能不能通融通融……您下学以后有空吗,我们想请您吃个饭?”她小声地说。
“不用了!”马俊峰斩钉截铁地说,语气也变硬了,“王悦妈妈,我理解你,但是我要对每个同学公平,这是我的原则。同样的,如果王悦因为任何原因导致成绩下降了,我会负责到底,找他谈话或者一对一辅导,不会放任他不管的。”
办公室里尴尬地沉默了。过了一会儿,王悦的妈妈阴阳怪气地说:“马老师,既然您打了保票,座位前后的问题我就先不说了,可是您可不可以给他周围放点好学生啊。”她故意将“好”字说得很重。
“我记得他周围并没有成绩不好的学生啊。”马俊峰淡淡地说,并没有顺着王悦妈的语气说出“差学生”三个字来。
“怎么没有?那个叫什么……白露的!”王悦妈嫌恶地说,我的心咯噔响了一下。
“白露?”马俊峰的语气有些吃惊,“她的成绩在班里虽然不是出类拔萃的,但也是在中等偏上的位置。”
“这女孩作风有问题!”王悦妈一口咬定,“全学校的人都知道,她成天和那个叫什么轩……反正是学校最坏的学生鬼混,不正派,您说您怎么能把这样的人放在我们家孩子前面呢?人想要学好难,学坏可是像坐了火箭一样!我们家王悦单单纯纯的一个女孩子……”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紧紧地攥着手里的数学纸,转身回到了教室。
再上过一节课自习课后,临下课的时候马俊峰走进了教室,他的脸色不大好,直接让我把座位和某位同学调换了,我还在同一排,但是离开王悦很远。“白露,换了座位以后到我办公室来。”他不带感情的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是因为害怕被马俊峰责罚,只是因为让他失望而难过。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我换好座位,又犹豫了很久,终于走到了马俊峰的办公室。进去之后,马俊峰依然皱着眉头紧抿着嘴,一副强压怒气的样子,他不说话,我也不敢吭声,微微低着头站着。过了很久,他长出了口气,终于看向了我:“你让我拿你怎么办?”他语气中带着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跑吧
我以为马俊峰要说的是我和轩朗谈恋爱的事,脸不由自主地红了,可是他却说:“今天为什么不去上体育课?”我吃惊地抬起了头:“体育课?那节课自由活动,所以我就回教室了……”我越说越小声。马俊峰不言语,双手抱于胸前,皱着眉头看着我,他修长乌黑的眉毛直插入鬓角,正是因为生气使他的样貌更加凌厉英俊。这是他最迷人的样子,让我不自觉想要多看他几眼。除了轩朗之外,我一向不怎么关注异性的外貌,可是徐欧和马俊峰却有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动人气质。可是,以我现在的处境,似乎不太适合欣赏别人身上的独特魅力。
“你打算怎么办?”马俊峰忽然开口了。
“嗯?”我因为走神,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打算拖到什么时候?拖到毕业吗?不打算要体育成绩了还是不想要毕业证了?”马俊峰越说越气愤。
我终于知道,他说的是我体育考试的事情。之前体育课上我的800米测验不及格,接着就是爸爸去世的事情,补考的事情就拖了下来,一直拖到了现在。本来这次800米测验是补高一的体育成绩,在我重回学校之前,就已经超过了张莉规定的补考期限。张莉没有再提过补考的事情,而我也是能逃避就逃避,不愿意再次面对那可怕的口哨声。我用惯有的阿Q精神安慰自己说,也许,我成了漏网之鱼,可以不用再测验800米了,可事实证明,我想错了。
“可是,已经过了补考的时间。”我小声地说。
马俊峰敲着桌子看着我,过了一会儿又开口了:“所以,你就放弃了?规矩不是为了刁难人定的,你有没有找过张莉老师,说明一下你家里的特殊情况……”
“没有。”马俊峰还没有说完,我就激动地打断了他。
马俊峰有些吃惊,停顿了几秒,他问我:“为什么?”
我不肯回答,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地面。
“为什么?”他又追问了一句。我依然不回答,眼圈有些发红。他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揉了揉鬓角,不容置疑地说:“这件事关系着你的未来,所以必须要解决,你是愿意自己解决,还是我出面解决?”
我感觉自己就要被马俊峰逼得走投无路了,一言不发地盯着地面。他等了我很久,终于开口了:“好,这件事我替你解决,不过……不管我最终弄成什么样的结果,你都可以接受吗?”
我抬起头来,看着马俊峰,轻轻地说:“是的。”马俊峰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摆手让我出去。我松了一口气,刚走到门口,马俊峰又叫住了我。
“忘了一件事。”他又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心又缩紧了。
“语文高老师说你上语文课写数学作业,有没有这回事?”
我咬着嘴唇,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马俊峰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下周一之前,把所有该背诵的古诗词和古文都默写一遍,交给高老师。”
我本以为他是要说轩朗的事情,没有想到是高美瑜告了我的状。我赶紧点了点头。
“出去吧。”马俊峰说。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指责我早恋,更没有像王悦妈妈那样说我作风有问题、为人不正派。我的心里又对他产生了一股感激之情。
放学的时候,班长忽然通知我赶紧去操场,我大吃一惊,猜到是为800米补考的事情,没想到马俊峰这么快就替我安排好了。
我忐忑不安地来到操场,张莉就站在跑道旁边,和一个人热烈地说笑的。虽然离得很远,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张莉旁边站着的人竟然是马俊峰。马俊峰心不在焉地和张莉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又不停地朝操场外面看着。他看到了我,招手让我过去。我跑了几步,来到了跑道旁边。张莉一看见我,立刻就换了一副面孔,从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变成了不耐烦和厌恶,笑容也消失不见了,似乎是嫌我的出现破坏了她的好兴致。
“我还以为你不想要体育成绩了。”她阴阳怪气地说,见我不说话,她更加变本加厉地说,“你家的事我不是不知道,你要是一回来就找我补考,虽然已经超过了时间,我也能给你破例一次!一拖拖到现在,把我当成什么?屁股后面追着你们求着你们考试的老妈子?”
“还不跟张老师道歉,你现在可是占用人家下课的时间。”马俊峰严肃地说。
我张开口,还没说出话来,就被张莉打断了:“不用了,不用了,这个班的学生呀,您刚当上班主任,可能还不太知道,特别刁钻,补考也不一起来,今天这个不能跑,明天那个肌肉拉伤了,都是一个两个的单独来找我补考,我有多少时间啊,体育组还要准备篮球比赛的事,当我三头六臂呢,到了最后一天,一下子又都来了!我说我没时间,把他们吓得!”
“张老师,我回去教训他们!”马俊峰客气地说。
“他们天不怕地不怕、无法无天,你当了他们的班主任,他们也有了个怕的。”张莉又笑了起来。
“这个班的学生比起2班来,还算比较听话的,毕竟还是文科班,女生多。”马俊峰还不忘替我们说些好坏。
“带两个班辛苦吧……你不该答应接两个班的班主任的……”张莉还想说什么,又看了看我,“准备好了吗?。”
我站在跑道上,点了点头,张莉拿出秒表,从口袋里掏出了口哨……看到口哨,我的牙齿立刻不由自主地摩擦起来,浑身都像刚从水里出来一般,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张莉从嘴上拿下了口哨:“教多少次都不会,那样站着怎么跑?像挺尸一样!”她恶狠狠地说。
“只要能跑下来,姿势什么的也没那么重要,不是吗?”马俊峰平静地说。
张莉尴尬地点了点头,拿起口哨,猛地吹了起来,然后有些得意地看着我没有跑出去,反而捂住了耳朵。
我捂着耳朵,就好像钻在洞穴里的小动物,但我还是用余光看到了他们的表情——张莉似笑非笑的脸和马俊峰皱起的眉头。下一秒钟,马俊峰说:“还等什么,跑啊!”
还等什么,跑啊……
这句话像是一道咒语,解除了我腿上的魔咒,我放下双手,迈开腿,大步跑了起来。这一次,因为有马俊峰在,张莉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让我重新跑。
一圈一圈下来,我看到张莉故意不看我,继续和马俊峰说着什么,可是马俊峰的目光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我身上。他的脸上,依然带着那种很少见的,像是冰雪初融的表情。
还等什么?跑啊……这句话,即使多年以后,我可能也会突然想起——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在我觉得困难的时候,在我对自己灰心失望的时候……耳朵里就会忽然响起这句话。我说了,这句话就像一道咒语。
不知跑了多久,张莉冲我挥了一下手,我知道已经测完了。她拿出成绩单来,写上了我的成绩。马俊峰看了一眼成绩单,然后笑着对我说:“白露,你是第一名。”
张莉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是嗔怪地瞥了一眼马俊峰:“你眼力真好,一下就算出来了,不愧是理科班的数学老师。”
马俊峰转头冲张莉笑着:“过奖了,我还想和张老师商量件事儿。”
“什么事?”张莉来了精神,神采奕奕地问。
“你不是还缺一个体育委员吗?我选好了一个人,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谁啊?你选好就行了。”张莉满脸都是笑容。
马俊峰停了一下说:“白露。”
张莉有些吃惊,张大了嘴:“啊?谁?”
“白露。”马俊峰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
我震惊并不比张莉少,愣了那么一两秒之后,赶紧说:“马老师,我做不了。”
张莉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马老师,您真会开玩笑。”
马俊峰语气镇定地说:“白露体育方面特别出众,听说可以跑一万米,我看班里的男生们也做不到。”
“可是,”张莉冷笑了一下,“你也看到了,她连基本的跑步姿势都不会,还有啊,她耳朵也没毛病,怎么就听不见口哨声呢?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
张莉还没说完,马俊峰就打断了她:“就是因为这样,我才选她当体育委员,让她克服自己身体上或者说是心理上的障碍,如果她克服了,张老师,我相信,她会是你最出色的体育委员,咱们学校还没有女生当体育委员吧?”马俊峰难得一见地冲张莉笑了起来,张莉张口结舌,那张刀子一般的嘴也变得笨拙了。
我着急了,赶紧说:“不行,马老师,我真不行。”
张莉又一次从鼻子里发出了那种令人心寒的冷笑。
马俊峰皱着眉头看向了我:“怎么?你是不敢吗?”
“我、我……”我说不出话来,只是小声地支吾着。
“不敢就更要让你当了!”马俊峰斩钉截铁地说,“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解决,现在是我替你解决了,不管我给你弄成什么样的结果,你都不应该反对,这是不是你答应的?”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马俊峰停了一下,“你喜欢运动吗?”
我有些诧异,没有反应过来马俊峰的言外之意,如实地点了点头。
马俊峰满意地笑了:“既然如此,我觉得我没有选错人!”
张莉皱着眉头,似乎还在犹豫。
马俊峰却干脆利落地说:“好,事情就这么定了,张老师,辛苦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张莉吃了一惊,没想到马俊峰这么直接迅速地把事情定了,更没想到他说走就走。她张手想要叫住马俊峰,却又想起了我,她难掩厌恶地看了我一眼,敷衍地让我以后要带着同学们好好上体育课。说完,她便追上了马俊峰。
“马老师,还没吃饭吧?走吧,我们去食堂。”张莉热情地说。
马俊峰冷淡却礼貌地说:“张老师,对不起耽误了你吃晚饭,不过我还有些事,现在……”
马俊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莉打断了:“能有什么大事啊?每天都见你最晚从学校走,再忙也得吃饭啊……”
他们越走越远,声音渐渐听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生还是死
第二天,马俊峰在全班宣布选我当体育委员的事情,他话音刚落班里顿时就炸开了锅,马俊峰冷着脸一言不发,班里又恢复了安静。下课的时候,我被同学们团团围住,有恭喜我的,也有冷嘲热讽的,大家都觉得这件事十分新鲜有趣,但更多的还是觉得匪夷所思。
像我这样一个一上体育课便能躲就躲,从来不爱在太阳底下站着,看似弱不禁风的羞怯女生怎么能当体育委员?大家似乎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期待着下次上体育课看我的笑话。才刚刚开始,我就已经觉得自己承受不了体育委员这个身份了。于是,我趁马俊峰的办公室没人,赶紧走了进去。
马俊峰以为我要问数学上的问题,却没想到我又是来说体育委员的事情,那双俊眉又皱了起来。
“马老师,我真的不行,你还是选别人吧,同学们也都不服我。”我感觉自己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几乎是声情并茂地说。
马俊峰一言不发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白露,你还不到18岁,你可能不知道,每个大人其实过得都不轻松,人生就是含辛茹苦,如果你连这么点小困难都突破不了,你后面该怎么过?”
我呆住了,没想到马俊峰会和我说这样一番话。
马俊峰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太脆弱了,相比起成绩,老师更担心你的性格,我希望你能顺利地长大成人,我希望你们这帮孩子每一个都能好好长大……”
我被马俊峰这番话震惊了,忽然之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哭。马俊峰低头看了看我:“你现在愿意当体育委员吗?”
我想了想,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马俊峰也点了点头,鼓励地对我说:“坚强一点。”
和马俊峰谈完话,走到他办公室门口时候,我忽然停下了脚步,略微犹豫了一下,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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