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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亡屋-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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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道：“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吗？”
老鬼摇了摇头，说道：“这名字的意思是，谁都可以踩在我的头上欺负我。”
我一听这话，不由得咧了咧嘴，心想：“这老头气息挺弱，但是怨气不小啊。”
吕先生对老鬼的名字并不是太在意，他向鬼道抱了抱拳，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吧？这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鬼道说道：“我看你是一个道士，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有本领通天的圣贤人出世的时候，会引来雷罚。”
吕先生挠了挠头，说道：“我只听说过，有的妖怪学仙修道，在大功告成之际，会招来雷罚。能渡过雷劫就可以得道成仙，渡不过去就魂飞魄散。”
鬼道说道：“我要说的，和妖物渡雷劫很相似，可是又不尽相同。”
他叹了口气，说道：“我死了没有多少年，很多事情并不清楚，但是口耳相传，我也听来了不少。这些年，有资格渡雷劫的妖物几乎没有。深山老林中尚且难得一遇，在这槐城市区，更是想都别想。而今天晚上的电闪雷鸣，像极了渡雷劫。我们合计了一下，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一户里面，要出现一个圣人。所以引来了雷罚。”
吕先生的脸色一下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看了看鬼道，又看了看虚弱的老鬼，问道：“所以……你们这是？”
老鬼倒很坦诚的说道：“我无论做人还是做鬼，都被人踩在头上。活着的时候，我因为一时激愤而自尽，死了之后，我又因为激愤而不肯投胎。我等了很多年了，就是要等这种天生富贵的人出世。然后趁机夺胎。过一辈子顺风顺水，人上之人的好日子。”
吕先生点了点头，小声的嘀咕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台他讨扛。
老鬼见我们听了之后，反应不大，丝毫没有流露出搅了他好事的意思。他马上表现的很满意，然后向我们说道：“所以，我希望你们二位不要插手这件事。我已经等了几百年，没有办法再等下去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体：“不定那一天，我就会魂飞魄散。”
我看着老鬼虚弱的魂魄，心想，安乐寺的女人、大公子、阴鬼婆、柳城八鬼，他们无一不是百年老鬼。人家的实力越来越强，而这只老鬼的魂魄却越来越弱，看来他的能力确实有些问题啊。就算得到了一个好家境，就真的能翻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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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七章 鬼道
夏天的夜里，下雨并没有什么稀奇。zi幽阁但是这场雨实在有些怪异，刚刚还繁星满天，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没有任何过渡，雨点就噼里啪啦的落下来了。
我们三个人穿戴的整整齐齐站在门口。谁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我对吕先生说道：“这场雨好像有点不大正常啊。”
吕先生点了点头：“很不正常。这雨下的，妖气弥漫啊。”
我们正说到这里，外面就闪了一闪。我看见天空中有一道煞白的闪电，撕裂黑暗，延伸到人间，如同万丈巨龙从云中探下来了一只爪子。
看闪电的方向，正是王胖子家。我心想：“难道老天爷又在惩罚他了？”
闪电消失之后，雷声才响起来了。起初的时候，雷声很远。但是眨眼的工夫，它就传了过来。声音由远及近，由大到小。最后的时候，它几乎是在我们耳边炸响。
我感觉整个天空黑压压的覆盖下来。好像我们被困在一只大鼓里面。头顶上不是天空，而是牛皮蒙成的鼓面，天神正举着两只鼓槌，不断地敲打。
雷声响了十几秒，终于慢慢的停歇了。而我们的脸上满是惊慌。
过了很久，吕先生才长舒了一口气，说道：“真是惊天动地啊。凡人修道，有了些微末的本事往往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与天斗，与地斗。可是见识了天地的伟力，才知道自己多么微小。”
吕先生的话刚刚说完，天上又出现了一道闪电。这闪电比之前更为明亮。而且雷声紧随其后，白光尚未消退。声音已经将天地都覆盖了。这说明这个雷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向屋子里面退了两步，问吕先生：“王胖子家是不是乱作一团了？咱们要不要去看看？”
吕先生指了指外面，说道：“看什么？现在去看不是找死吗？”
我没料到吕先生会说出这种话来。忍不住说道：“我以为咱们道士，向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吕先生，你今天怎么见死不救呢？”
吕先生坐回到床上，淡淡的说道：“一等人，把别人救了，自己全身而退，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二等人把别人救了，自己或伤或死，舍生取义，也算是大丈夫。三等人，既救不了人，也救不了自己。白白牺牲一条性命。这种人有些蠢，而且不是为了救人，大概是为了作秀。”
我黑着脸说道：“看来你很聪明，而且不爱做秀。”
我们三个人干坐在屋子里面，看着外面的大雨发呆。
过了一会，或许是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干扰到了电路，外面的路灯忽然灭掉了。整个槐城都陷入到了黑暗中。只有闪电一闪一闪的，将周围照亮一瞬间。
我在屋子里面摸索了一会，把火柴找出来，然后点燃了蜡烛。我们三个人守着蜡烛坐了很久，雷声才渐渐远去了。
吕先生说道：“咱们走吧，去王胖子家看看。”
我吹熄了蜡烛，跟着吕先生走了出来。
大雨已经停歇了，头顶上迅速的露出来星星和月亮。槐城的夜又变得很安静。好像刚才的电闪雷鸣没有存在过一样。二十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正常。
等我们赶到王胖子家附近的时候，吕先生忽然伸出手来，说道：“等等，有点不对劲。”
我们马上停住了脚步。吕先生叫道：“躲一下。”随后，就不再动弹了。
这时候路灯还未亮起，整个槐城只靠有限的星光照明。但是就这点光明，也可以看见大街上有三个人。吕先生号称要躲一下，可是身子又不动弹。难道前面有一只青蛙，只能看到运动的东西吗？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吕先生的“躲一下”是什么意思了。
因为我感觉到一阵阵鬼气从前面传过来。这些鬼气像是一缕一缕细小的纤维，然后互相缠绕，拧成了一根粗大结实的麻绳。这说明，前面的小鬼很普通，只不过数量很多。
我马上用起吕先生教我的吐纳之术，将自己的气息压得极低。我隐藏了自己的生气，小鬼就难以再发现我了。
薛倩还在旁边问：“你们两个在干嘛？被施了定身法吗？”
我低声说道：“快含起尸牙。”
薛倩马上领悟了这话的隐含意，手忙脚乱的把尸牙塞进了嘴里面。
几秒钟后，我看见前面过来了几个人影。他们双脚悬空，轻飘飘的，左右乱晃。
这几个人面色惨白，在黑乎乎的夜色中格外醒目。他们站在我们身前不远的地方，四处张望。
其中一个说道：“刚才明明有生人气的，怎么忽然不见了？”
另一个笑了一声：“老六，你平常胆子最小，看见粗壮点的活人就吓得远远躲开，今天居然敢主动寻人了？”
那个叫老六的说道：“今天和别的时候都不一样。大家聚集在这一块。人多力量大。别说是粗壮的活人了。就是杀猪的到了这里，我也不害怕。”
另一个人说道：“看来那几个生人也机灵得很，知道事情不对劲，远远地躲开了。咱们继续回去守着吧，别为了几个毛头小子，耽误了大事。”
老六叹了口气，说道：“大事又没有我的份。在这里凑凑热闹，什么也捞不到。”
那几只小鬼唉声叹气，似乎都有些不满。他们排成了一队，慢慢的向前走去了。
吕先生向我们招了招手，我们三个就依葫芦画瓢，跟在了他们身后。
小鬼浮在空中，按道理说，是没有脚步声的。但是我跟了一段就发现，他们每次活动手脚的时候，也会发出一声声的轻响。似乎是气流涌动产生的噪音。这声音与脚步声大不相同，但是和走路的节奏一模一样。也可以算作是脚步声的一种了。
小鬼的声音很小，而我们的脚步就有些沉重了。虽然刻意掩饰，但是仍然有些刺耳。
一路上，老六不知道回头了多少次，他有些紧张的对前面的人说道：“我觉得身后有人在走路，脚步死沉死沉的，像是活人。”
前面的小鬼说道：“那里有人？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老六又向身后看了两眼，始终没有发现，这才不再说话了。不过他的脚步明显的加快了。
我们走了十来米，就到了王胖子家门口。我看见他家的大门外面，有一闪一闪的烛光，这烛光有的在地上，有的在墙上，有的浮在半空中，就像是萤火虫一样，密密麻麻。
我走近了，发现每一只蜡烛都被小鬼举着。这些烛光照亮了中间的一块空地。空地上盘着腿坐着两个老鬼。
其中一个气息微弱，比普通的小鬼还要差劲。看样子，他已经死了很久，又坚持不肯投胎，魂魄已经消散了大半。
而他对面的老鬼身穿道袍，戴着道冠，像是一个道士。只不过，他的道袍用一阵破麻绳束在腰间，道冠也歪歪扭扭。给人的感觉是，他穿这身衣服，纯粹是为了取暖罢了。而不是为了表示什么身份。
这鬼道正在晃动一只签筒。似乎在算卦。可是他摇晃了两下，忽然就停下来了。
气息微弱地老鬼问道：“兄弟？怎么回事？”
鬼道抬起头来，向周围张望了两眼，说道：“有人来了。”
随后，他朗声说道：“哪里来的朋友？可不可以现身？大家互相见上一面。”
吕先生小声的说道：“这只鬼倒是有些本事啊。居然能够感觉到我们。”台他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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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章 晴天雷 为钻石满百加更【第198百】
在仙人的眼中看来，凡人的一生确实如孤女所说。紫you阁白驹过隙，一闪而逝。可是活在世上的凡人却不这么认为。七八十年，已经够长了。长到可以淡忘很多事情。
蔷薇变成了薛倩身上的一处伤疤。是是隐隐作痛。只不过。这种痛感变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痛的太频繁，反而习以为常了。
于是薛倩开始接受现实。几天之后，他露出了笑容，又开始没心没肺的和我们开起玩笑来。
这一天早上，我们又聚在了豆腐脑老板的摊子上。台斤司扛。
薛倩满足的吃了两口豆腐脑，然后夸张的说道：“这种好东西，真是百吃不厌啊。”
这话被老板听到了，马上吆喝起来了：“薛大师亲口说的啊，本人的豆腐脑，百吃不厌。养生豆腐脑。干净卫生纯天然。有病的吃了治病，没病的吃了强身……”
薛倩无奈的说道：“至于这么夸张吗？”
周围的气氛被老板带动的有些热闹，他这种不论不类的宣传倒也惹来了一些顾客。
我冲薛倩笑道：“老薛，我还真担心你相思成疾，就这么死了。幸好你还是缓过来了。”
薛倩笑了两声，说道：“不缓过来怎么办呢？事情已经这样了。”
我问道：“既然你已经恢复正常了，我倒想好奇地问问，你还打算等着蔷薇吗？等多久？”
薛倩指了指自己的后背，说道：“我身上背着钟馗纹身。就算移情别恋也不好办。我还是先把这件事解决了再说吧。没准咱们三个人去了阴间，一去不返呢？那也就不用再等着蔷薇了。”
我说道：“你这话就不对了，咱们几个人曾经找过广目，他亲口告诉我们，我们会活着从阴间里面出来。只不过，出来之后，会懊悔不已，宁愿自己没有去过。”
薛倩忽然打了个哆嗦。说道：“哎呦，会不会咱们去阴间这一趟，会害死蔷薇？”
吕先生说道：“行了，别乱猜了。这种哑谜，你就是猜上三天三夜也没有用。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看一步就行了。”
我们三个人正吃到这里。忽然听见远处霹雳一声，像是炸了一样。这声音震得桌上的瓷碗都不住的跳动。
老板拍着胸口骂道：“干什么呢这是？身体不好的还要吓出心脏病来呢。”
这时候是大白天，街上有不少人，大家都停下手里慢的活计，向那边张望过去。大伙交头接耳，纷纷询问附近的人，知不知道那边的情况。然而所有人都面色茫然。
过了一会，大家始终没有等到第二声巨响。所以也就都放下心来了，开始各忙各的。
不过，我听见街上仍然有不少人在讨论着刚才的声音。有的说是化粪池爆炸了。有的说是煤气管道爆炸了。更有甚者。说有人在偷偷造**，想要造反。这话听得我不由得笑出声来。
等到中午的时候，有一个说法流传的越来越广。说是本地有一个王胖子。家里面有很多钱，但是为富不仁，抠门的很。今天早上王胖子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忽然一个晴天雷落了下来。
这雷倒没有劈中他，不过把院子里面的一棵大树给劈断了。众人都说，今天的雷是老天爷给王胖子一个警告，让他以后不要那么刻薄。
对于这个说法，我们都一笑置之，因为太玄乎了，还不如之前那个造**的说辞靠谱。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空亡屋里面休息，忽然听到有个疲惫的声音问道：“请问。你们这里有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吗？”
我心想：“七十岁以上的老人？阴鬼婆算一个，不过她现在已经走了。”
我走到门口，问道：“你找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做什么？”
站在空亡屋门口的是一个大胖子。他的背上背着一只大麻袋。有一群小孩正在路边朝他扔石头。
胖子本来就怕热，而这一位背着麻袋不知道走了多久，热的满头大汗。
他看了我两眼，又看了看我身后的空亡屋，说道：“老人不容易啊。为社会服务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做不动了。我们应该多给他们一份关爱。所以我想献爱心。”
我笑道：“咱们这里什么时候也出了大善人了？不过我这里没有老人，你也不用献爱心了。”
胖子将麻袋放到了地上。然后将它打开了。我看见麻袋里面全是一摞一摞的人民币。粗略的估计一下，怎么也得有几百万。
我看的瞪大了眼睛，忍不住提醒道：“老兄，你背着几百万在街上走来走去。不怕被人抢了吗？”
胖子叹了口气：“抢了就抢了吧。金银都是身外之物，命都快没有了，还留着这些钱做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麻袋里面摸出来了四五张红票子，数也没数，就塞进了我的手里面，说道：“小兄弟住的比较简陋，我送你一点钱，去置办些家具吧。”
随后，他把麻袋重新背在身上，又向前走了。而那些小孩蹦蹦跳跳，一边朝他身上扔石子，一边说道：“王胖子，大傻x，只给老头人民币。我们要钱你不给，活该上午被雷劈。”
我心中一动：“这小子就是王胖子？看样子之前的传言是真的啊。他确实被雷给劈了。”
那些小孩还在朝王胖子扔石头，一边扔一边骂。也不知道跟谁学的，那些话有肮脏又下流。
王胖子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估计被上午的事折腾的没脾气了。只是挨家挨户的问：“你们家有七十岁以上的老人吗？”
我帮着他把那几个小孩赶开了。王胖子调转过身子来，看了看我，然后向我点头致意，算是谢谢了。
我看了看头顶上，晴空万里，白云飘飘。我不由得说道：“难道天上真的住着神仙？看谁作恶多端，就用雷来惩罚他？不过按照之前的传闻，王胖子只是有点小气而已。应该还犯不着被雷劈吧？”
我嘀嘀咕咕的向空亡屋走去了。
我在屋子里面歇了一会。薛倩和吕先生就来了。他们两个进屋之后，第一句话就问：“王胖子有没有来你这里？”
我点了点头，想起之前王胖子的模样来，就觉得有些好笑。我说道：“不仅来了，还给了我五百块钱，让我买几样家具，把空亡屋修补一下。”
薛倩说道：“也给我钱了，说我们家室单亲家庭，孤儿寡母的不容易。”
我问吕先生：“你怎么看这件事？老天爷真的有灵，会天打雷劈吗？”
薛倩摇了摇头，说道：“就像我对待神仙的态度一样，这些民间的传说，我一向不大信服。不过，具体是怎么回事，最好去王胖子家里面调查一下才能知道。”
我笑道：“要不然，咱们去一趟？”
吕先生说道：“反正最近闲来无事。咱们今天晚上就去拜访一下。无论是鬼神，在晚上的时候，都更容易现形。”
我们三个人聊了一会，就找了了个地方吃了点饭，顺便打听了一下王胖子家的住址。然后准备着天黑之后动身。
现在王胖子算是槐城的名人了。大家都知道他白天到处发钱的举动了。一日之间，王胖子由铁公鸡变成了及时雨。我们打听他的住址，很快就被人认为是要登门借钱的。不过，对于这种猜测，我们只是一笑置之，也懒得辩论。
等路灯亮起来之后，我们收拾停当，就打算出门了。
然而，我们刚刚迈出大门，天上忽然落下一阵瓢泼大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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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五章 等待
薛倩叹了口气：“蔷薇怎么不找一个聪明点的小孩呢？”
这话一出口，小男孩顿时不乐意了。他看着薛倩，满脸不爽的说道：“你说我笨？”
薛倩干笑了两声，说道：“那倒不是。”然后他问道：“那位姐姐在哪呢？你在哪遇见她的？”
小男孩摇了摇头。说道：“我忘了。”
薛倩叹了口气，有些失望的说道：“小朋友。你平时得锻炼一下记忆力啊。”看样子薛倩感觉小孩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开始挖苦他了。好在小孩年纪很小，还不懂这些话里面隐藏的意思。
吕先生问小孩：“和她在一块的人有没有说什么？”
小孩说道：“有另外一个姐姐对她说，咱们是要去做神仙的。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等你想起那小子来到时候，他不知道已经投胎转世多少代了。”
听这话的语气，分明是来自孤女了。
薛倩有些不快的说道：“怎么你记这话记得这么清楚？”
小孩说道：“我本来就能记清楚，只不过先前那个姐姐一定要让我背过。我最怕背书了。所以就什么都记不住了。”
吕先生又问：“然后呢？他们说什么了？”
小孩说道：“然后那个让我背书的姐姐就哭了。另外两个人就拽她，说把流眼泪的工夫用到修炼上多好？然后她们就走了。快得很。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们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台斤妖圾。
小孩很感兴趣的问我们：“这三个人是不是妖精？我听见他们一直说修炼，还要做神仙。”
吕先生笑了笑，说道：“你觉得她们是什么妖精？”
小孩说道：“她们那么漂亮，肯定是狐狸精。不过我仔细看了看，她们屁股后面又没有狐狸尾巴。”
吕先生笑了笑，说道：“你知道狐狸精后面有尾巴，狐狸精自己也知道，所以她们早就提前藏起来了。”
随后，他摆了摆手，说道：“咱们走吧。”
小男孩却拦住了我们的去路，说道：“你们不能走。”
吕先生奇道：“我们为什么不能走？你还有什么事？”
小男孩说道：“让我背书的姐姐说了。我把话带到之后你们会给我钱，钱呢？”
我和吕先生都看着薛倩。在我们三个人中间，只有薛倩有带钱的习惯。果然，他从衣兜里面摸出一摞钞票来。犹豫着要抽出一张。
而那小男孩很敏捷的一伸手，将一把钱都抢走了。随后，三拐两拐，消失在人群中了。
薛倩说道：“这么小就知道钱的好处了，孺子可教啊。”然后他有些落寞的说道：“咱们走吧。”
我们三个人一边打听路，一边向槐城走去。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到了槐城。
我们找了个路边摊，随便吃了些东西，然后就赶到了蔷薇家里面。
远远地我就看见，警察们仍然等在那里。薛阿姨看见我们回来了，喜出望外，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薛倩点了点头，说道：“办好了。我没事了。”
薛阿姨喜道：“那就好，那就好。”随后她又埋怨道：“我给你们打电话了，怎么你们不接？”
我和薛倩都掏出手机来，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
薛倩冲众警察说道：“各位。多谢你们了。”
警察们笑道：“薛大师，谢我们干嘛？你们三位是咱们市的顶梁柱。有你们坐镇，我们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了。”
王书记打着哈欠从一辆警车里面走下来。他对我们说道：“石警官要办案，提前回去了。那姑娘呢？”
我说道：“蔷薇已经走了。事情都办妥了。”
王书记看了看院子，皱着眉头说道：“走了？那里面的病人怎么办？”
我这才想起来，蔷薇的老父亲还卧病在床。我向薛倩笑道：“那可是你的老丈人，你管不管？”
看得出来，薛倩对这男人没有什么情谊。以他的性格，肯定懒得理会这种麻烦事。但是对方毕竟是蔷薇的父亲，不看僧面看佛面，他还是点了点头：“管，能不管吗？”
王书记善解人意，知道薛倩的心思，说道：“那人身上有病。依我的意思，咱们先把他送到医院里面去，养养病。等他病好了，我可以帮忙给他介绍一份差事。保安也好，看大门的也好，管吃管住，怎么样？”
薛倩喜道：“那最好不过了。”
我们商量了一阵，就让民警们回去了。王书记用自己的车把男人带到了医院。
医生告诉我们，男人没有什么大病，营养不良而已。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实际上我们明白，他不是没有病，只不过已经被治好了。
男人自然对我们感激的很，而我们则安慰了他一番，告诉他等过一段时间，蔷薇就会回来看他了。实际上，蔷薇会不会回来，谁又说的准呢？
或许蔷薇正在被孤女洗脑。用那一套“凡人这几十年，不过是白驹过隙，一闪而逝”的理论。将蔷薇改造成六亲不认的大魔头。也许薛倩苦苦的等上几十年，白发苍苍，垂垂老矣。再见到蔷薇的时候，蔷薇根本不认得他了。
想到这里，我就问薛倩：“你真的打算等着蔷薇吗？”
薛倩说道：“目前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你也知道，山盟海誓这种东西，当初说的时候，都是情真意切，没有几个是说着玩的。不过时间久了，环境变了，人也变了。再过几年，谁知道呢？”
我点头说道：“你能这么看得开，那我就放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薛倩一直闷闷不乐。开始的时候，王书记做东，请我们喝酒，打算灌醉薛倩，让他把心中的郁闷说出来，说出来之后会好一些。
然而薛倩喝完之后就呼呼大睡，自始至终没有多说话。
王书记请了我们几次之后，就销声匿迹来。后来几天，我发现薛倩总是莫名其妙的就失踪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又会莫名其妙的回来。
我心想：“可别刚出狼窝，又入虎口吧。”于是我打算悄悄地跟着他。
我发现薛倩低着头，在槐城的大街上溜达。他转了几圈之后，就走到了那茶馆外面。他曾经和蔷薇在这里约会。
我叹了口气：“薛倩平时没个正形，没想到这一次陷进去之后，就再也拔不出来了。”
我正低着头思考，忽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喝两杯？”
我抬头一看，发现薛倩正站在我面前。
我有些尴尬的说道：“你发现我了？”
薛倩笑道：“如果旁边有个美女，我的心思全在美女身上。那我肯定发现不了你。不过现在，你再想悄悄地跟着我就不容易了。”
我说道：“那咱们去喝两杯好了。”
我以为薛倩会和我不醉不归，但是他却将我领进了茶馆里面。看来他不打算喝酒。
这茶馆本来是专门供人喝茶的地方，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爱情沾上了边，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很快被喜欢走文艺路线的年轻人占领了。这里面全是一对一对的情侣。有的是来这里谈恋爱，有的是来这里相亲。我们两个男人坐在一块，实在扎眼的很。
我说道：“老薛，咱们别在这里了。不知道的，以为我们俩关系不对劲呢。”
薛倩说道：“怕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然后他靠在椅子上，说道：“我总觉得，有一天蔷薇会来这里等我的。”
我笑了笑，说道：“我先去上个厕所。”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女孩正坐在我的位子上面。她向薛倩说道：“你好，你在等人吗？”
薛倩明显的身子一颤，迅速的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然后他摇了摇头：“我只是来喝茶的。”
那女孩淡淡的哦了一声，就坐在了旁边的一张空桌子上面。我歪着头看了两眼，发现这女孩说不上难看，看得久了，至少让人觉得舒服。不过，比蔷薇就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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