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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87-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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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年前我发现,教育彻底失败了,他们不是成为纨绔子弟,就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甚至有一个私下里进行毒品生意。”
“我很失望,也绝望。但出于一个爷爷护短的心理,我告诉自己他们只是误入歧途,只要适时加以纠正,还是我李清云合格的继承人。只可惜……然后,两年前我发现了一个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他,就想起了我早逝的大儿子。于是我认他做了养孙,不仅因为要帮他,更重要的是,我不自觉地将他和我儿子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我的眼神飘向里屋,方景煦躺在里面,他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然后我知道了那孩子的一些事,我欣喜地发现,这个孩子和我的儿子是如此的相象,以至于我常常想,为什么他不是我的亲孙子呢?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把我打下的天下交给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李清云长长叹了一口气:“也许是我的这种想法不自觉地流露了出来,被我那三个不成器的孙子知道了,于是给他带来这么大的麻烦,还差点被用上了那种药……”李清云一脸心有余悸。
“你放心,小建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了,我已经对他做了最合适的处分——即使是我李某人的孙子,也要遵从我一手建立起的规则!”铿锵有力的话语代表着曾经帝王的骄傲,他的尊严不容玷污,就连血缘亲情也撼动不了半分。
“……你知道,阿煦不喜欢黑暗世界,但我们很乐意经常拜访一个爷爷,喝喝茶,下下棋什么的。”静默了一会儿,我慢慢地开口。
李清云定定地看了我半晌。
“……谢谢。”他脸上的皱纹似乎在这一声道谢中舒展开来。
当我们踏上回T市的道路时,绑架事件可以说解决得差不多了。
警方那边自有老爷子摆平,我们只要做个笔录就OK;方景煦不久便恢复了意识,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我的手也没有断,真是可喜可贺。
惟一头痛的是家人的反应,唾沫星子溅了我满头满脸,最后还是装晕了事。但鉴于现在连方景煦也添了一笔的“绑架记录”,陈方二家从此决定,严格限制我们二人的活动范围和时间,以及以后上下学都由我的奶奶接送。
面对这个决定,我和方景煦当场傻眼,偏偏还不能驳回大人们正当的理由。
我的心里那叫一个郁闷啊,恨不得冲着那个造成这一切的混蛋再踢两脚。
开玩笑,现在凤凰集团越做越大,如果拥有最高决策权的二人被下了“门禁”,我很怀疑这么一个大公司的内部能不能顺利运作两天。
最后还是李老爷子替我们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将认了方景煦做养孙的事郑重其事地向两家人做了宣布,然后在T市现在公认服务最高级、消费最昂贵的“风雅楼”大摆筵席,美其名曰“见见面,拉拢拉拢感情”,席间顺势送出了一个专门保护我们二人的超级保镖——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在仓库中有过一面之缘的全叔。
李老爷子风趣和优雅的谈吐给陈方两家人留下极佳的印象,再加上有哪个骗子有这么大的手笔,砸下白花花的银子来请客?所以这一顿饭吃下来,宾主尽欢,两家人极其放心、极其高兴地将我和方景煦二人“双手奉上”,方爷爷更是和李老爷子相谈甚欢,约好日后在棋盘上一较高下。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我和方景煦之所以这么做,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方景煦做爸爸了……
“我才几岁?就要收养一个三岁的孩子了?”方景煦脸臭臭的,“你看漫画看傻了吧?”
“我不管,我就要你收养他。你看,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叫方祈安。”我为怀里洗得干干净净的小孩子细心地擦干头发。
“我不反对你的决定,从某方面来说他算救过我们……但是你不觉得,让成人来收养对他的成长更好吗?譬如说张清林和路栾。”方景煦苦口婆心地劝我。
我看也不看地抛给他一个小纸片:“这是你的身份证,阿煦。从法律上讲,你是拥有固定经济来源且有抚养能力的成年男子——虽然是假身份。”
方景煦直翻白眼。
“安安,你记好了,以后你不用回那个孤儿院了。”想到孤儿院院长把所有孩子带出去玩独独留下她最不喜欢的安安,我就一阵气愤,“以后我是妈妈,方景煦是爸爸。”
看着乖乖任我揉来搓去的小安安,我忍不住在他的额头响亮地亲了一下。
“我说,吉吉。”方景煦懒得纠正我的称呼,“你该不会把这当成过家家酒了吧?”
我的手一顿,然后仔细地思索了半天,恍然大悟:“好像是哦!”
“……”
刚刚落成的“凤凰盛世家园”,是T市最昂贵的楼盘之一,属于高档住宅区。
凤凰集团涉足房地产行业众所周知,但它一向定位于中下层经济型住房,进军高档地产业是第一次,毫无疑问也是成功的一次。
小区整体是欧式风格建筑,采用半智能化管理,环境优美,绿影婆娑,一个蒙住双眼手持剑与天平的女神雕像喷泉坐落于小区入口处,保安用警惕的目光盯着每一个可疑人物。
虽然价格不菲,但楼盘的销售还是异常的火爆,毕竟住在这里首先就是身份的象征。这里超过90%以上的住户即所谓的社会精英阶层,超过一半以上的家庭都有自己的私家车,有的还不止一辆。
凤凰集团一向注重细节,除了二楼的住户有自己的车库,小区还专门在地下辟出一个大型停车场,而且防盗措施之严密,使得至今还未收到一起报案。
在盛世家园内,33栋建在人工湖附近,风景优美,视角绝佳。它顶楼的605室,乍看起来也是这些住户中普通的一员,但实际上它的主人来头极大,正是凤凰集团的两位金主。
“真不错。”打量着房屋内部的装潢,我高兴地打了个响指。
整体是我最喜欢的复式欧洲风格,由雕花栏杆螺旋梯贯通上下,楼上是风格各异的卧室和客房,楼下是大得不像话的客厅,纯白色色调,中间褐色地板上铺着一小块手织白色羊毛地毯,天花板垂下华丽的水晶吊灯,圆形玻璃桌上摆着一大束柯勒西百合。
另一头的餐厅相比较而言小了些,与开放式的厨房隔着一张大理石流理台,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柜子上摆放着不同用途的厨房用具,精美的银质餐具和水晶高脚杯被收在玻璃柜子里,闪着柔和的光芒。
我几乎是流着口水扑到可称得上华丽的厨房那边,心想这下子我快乐地照食谱做甜品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
“陈吉儿。”
“干嘛?”我不高兴地回头。
方景煦抱着安安站在门边,他不耐烦地把垂到额前的黑发捋上去。
“把你儿子抱过去。”他几乎是磨着牙说出这句话。
“哦。”没有理由反驳,人家可是一路担负着照顾安安的重任,“来,安安,到我这边来。”
安安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乖乖地走过来攥住我的衣角。
“真乖。”我忍不住亲了他大得过分的黑眼睛一下,脑子里开始考虑如何养胖他,“叫爸爸。”我指向方景煦。
“……爸……爸……”安安含糊地滚出两个音节。
“嗯嗯。”我暗忖,看来有必要找一下那个顶着“心理医师”名号的张清林了。
说曹操曹操到,拖着一个大行李箱的张清林和路栾两夫妇出现在门口,顺便说一句,今天这两位是替我们搬家的“免费劳工”。
“就像你说的,他有典型语言障碍,另外,他有Autism(自闭症)。”张大医师在经过一些简单的诊断后,告诉我这样一个结果。
“有机会治好吗?”
“当然。根据你的描述,我想应该是孤儿院的环境造成了他的这种性格。不过他才三岁,只要生活条件良好,是完全可以治愈他的心理疾病的。”
“是吗……”我轻轻抚摸着怀中紧紧抓住我手指的安安,他实在太瘦小了,凸起的骨头咯得我生疼。
但是他有一双纯净如黑水晶般无瑕的眼睛,给人的感觉简直和方景煦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正是因为这双眼睛我才决定带回他。
“听说自闭症的孩子一般数理能力强,智商高,堪称天才,你倒是和你的爸爸挺像的嘛!”我开玩笑地俯下头说了一句。
方景煦不理会我的调侃,径自打着哈欠站起身,“累死了,我先上去睡觉了。”
走了几步后他又回过头来,“嗯……安安,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安安眨巴了几下眼睛,仰起头看看我,露出一个羞怯的微笑,尔后站起身走到方景煦身边,一大一小两个孩子牵着手上了楼。
我满意地点点头,看来“父亲”已经开始进入角色,而这对“父子”之间的相处也意外的融洽,至少我看得出来,安安相当地粘方景煦。
“真不敢相信,他们是‘父与子’的关系。”路栾坐在我身边,喃喃说道。
“也只有吉吉做得出这种事了。”张清林客观地进行评价。

法国来客

新居的书房位于二楼,以黑色做主调,顶到天花板的内嵌式藏书架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大小不一的专业书籍——光是收拾这个就花费掉了我和方景煦三个小时的时间,还不算那些闲时读来消遣的书。宽大的书桌上则堆满了公司文件和书面资料,最后为了放下台式电脑和笔记本电脑,不得不把剩下的胡乱堆到了地上。
我摇了摇头,刚刚搬进来便是这副模样,可以想见日后该是如何地拥挤不堪了。
方景煦坐在书房内惟一一张老板椅上,支着额头蹙紧眉头,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他正在浏览手头上的一份蓝色文件,一脸忠厚老实相的全叔现在是我们的管家,他必恭必敬地站在方景煦的面前。
“李爷爷这是什么意思?”方景煦敲敲手上的蓝色文件。
“如小少爷所看到的,老爷吩咐将几个下属企业划到您的名下,它们的总资产约为2。2亿人民币,所有法律移交手续都已办好。”像是看穿方景煦即将出口的拒绝,全叔以公式化的口吻加上最后一句。
“李爷爷呢?”方景煦决定直取核心。
“老爷刚刚飞往拉斯维加斯度假,临走前他说,这是送给您的新年红包,并且相信您创造财富的能力。”
真是一点机会都不留啊,果然是条老狐狸。我在一旁事不关己地喝着果汁想道。
“2。2亿……好大的红包啊!”方景煦苦笑着把文件丢到一旁。
“还有另一份礼物,老爷吩咐一定要亲手交给您。”全叔变戏法似的又递上一份红色文件。
方景煦深深叹气,希望不要是一栋豪宅或是一辆跑车才好。但当他翻开文件的第一页,看清了这份“礼物”所代表的份量后,方景煦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
“老爷说,二少爷的私人物品中清理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他知道目前小少爷肯定需要它,所以就命我送过来了。”全叔微笑着解释。
“……真是一份好大的礼啊!”半晌,方景煦喃喃说,嘴角浮现出一丝若无若无的笑容。
我非常了解这种笑容所代表的意义,它通常代表着,有人要倒霉了。
我捧着一杯热茶,把自己陷进柔软的沙发中,静静地想着心事,时不时抬头望一眼墙上的时钟。
本来这个时候我是应当在宏清大厦,凤凰集团的总部同方景煦呆在一起,按照先前的计划,反击天源的网已经悄悄地缩紧了,今天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日子。
但是我在接到一个电话后毫不犹豫地修改了行程,这也是我还留在新家里的原因。
宠溺地望着坐在地上好奇地翻着一本画册的安安,我不禁微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时钟指向十一点后的几秒钟,清脆的门铃声打破一室静谧。
“欢迎来到中国。”我拉开防盗门,冲着来人微笑。
外面的走廊中站着一位异国少年,白发紫眸,裹着一件米色的长风衣,整个人充满了难喻的清澈美感。
“麻烦你了,叶姐。”宏清大厦前的广场上,我把安安交给早已等候多时的叶琳。
“没事,这就是我们董事长传说中的儿子方祈安?”叶琳笑得“不怀好意”。
安安不乐意了,一脸泫然欲泣,把手努力地伸向我:“……我……不……”
“爸爸在上面,乖。”我给了他一个安抚似的吻,在看到他安静下来后才放心地离开。
阿尔弗雷德•;哈布斯堡阁下“纡尊降贵”地站在不远处等我。
“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抚养小孩了。”完全就事论事的口吻,似乎这件事情在他的眼中,再正常不过了。
我一点都不奇怪他的态度,如果哪天这位拥有了常人一样大起大落的情绪,那才叫奇怪呢!
“难得来中国一趟,我带你逛逛吧。”和这个人站在一起,我似乎又回到了在奥米伽堡的日子。我不是陈吉儿,而是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一口标准牛津英语的Alan。
我不是不会讲法语,而是在那边大部分人的认知中,我的英语说得这么好,相比而言法语一定学得很糟糕。于是我也就“顺应民心”地当作一种默认。
对于我的建议,阿尔弗雷德带着贵族特有的矜持气质微微颌首。
“兰斯最近怎么样?”因为是用餐时间,我首先将阿尔弗雷德带到了东门街的一家“Flower”餐厅,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汹涌的人潮——临近春节,乐福家超市迎来了一年中最大的考验,来这里购买年货的人恨不得把整个超市搬走。
要不要考虑从附近县市紧急调来供应物资?——这是我兴起的第一个念头。
随即又哑然失笑,看来我有职业病的征兆了。
“Not too bad。”阿尔弗雷德给了我一个值得揣摩的答案。
我笑了一下,目光无意识地定在窗户上倒贴的大红“福”字上,虽然这里是西式餐厅,但毕竟是中国主人,该有的喜庆气氛还是少不了的。
“中国的春节很热闹的,如果能多留几天,就干脆过个年再走吧。”我淡淡地发出邀请。
他瞥了我一眼,瞬又波澜不惊地垂下眼皮,把一块切好的西班牙火腿送入口中:“不了,明天的飞机,访日公演。”
不得不说,这些动刀动叉的事,在眼前这人做来,就是多了一份旁人学不来的优雅。
又交谈了几句便无话可说了,我停下来喝水,这才发现我们这一桌已经成了全场注目的焦点——
开始进餐后,阿尔弗雷德就把掩饰用的墨镜和帽子卸了下来,虽然在资讯相对闭塞的大陆不必担心被认出身份,但无奈此人“天生丽质”,再加上显眼的外国人身份,没有人会把他自动归为“路人甲”的角色,投射在他身上的视线都恨不得灼出几十个洞来了。
当然,我还从未见过这位大人什么时候想到要顾及旁人感受,但和他同桌的我就比较痛苦了,扫视完他顺便扫个我是人之常情,偏偏我这人讨厌做“观赏性动物”。
接下来的时间在沉默中度过,那位属于沉默寡言的主,而我想着尽快结束这顿午餐。
春节在即,在重视家庭伦理的中国人心中,此刻即便远在异国他乡也必要回来与家人团圆。
当看到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建筑物和熟悉的人群时,江云霞无疑是激动的。没有巴黎的精致与时尚,但正是这里的喧闹和平凡让自己觉得分外亲切。
一种名为“家”的感觉。
当然,记忆里的T市变得太多了。不知什么时候,大街上的咖啡馆和西餐厅多得几近让自己眼花缭乱的地步,而面对东门街上几栋时代气息浓郁的百货大厦,更有让她一瞬间回到了巴黎的错觉。
听说这全是这两年新近崛起的两大集团的下属产业——凤凰与天源,而前者又要比后者规模稍大一些。
把目光投向手中的《Youth》——同样也是凤凰旗下的平面媒体,上面介绍的几乎全是当今世界最尖端的潮流资讯,江云霞在巴黎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所以对这份杂志的潮流敏感度真是相当吃惊。
《Youth》共有三个版本,除了时尚版还有游戏版和动漫版。江云霞对另两个不感兴趣,但她也看到,书报摊几乎被穿着不同校服的孩子们压垮,当天刚刚送到的杂志瞬间抢购一空。
“同志,打扰一下。”一个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
江云霞侧头望去,一个高大英俊、清逸儒雅的青年男子站在她面前。
“请问永华招待所怎么走?”他朝她彬彬有礼地微笑。
“一群废物。”
一条又脏又暗的小巷子里,阿尔弗雷德•;哈布斯堡阁下极尽轻蔑之能事地冷哼道。
地上躺着三个哭天喊地的小混混,看来个个伤得不轻。
我在后面摇头,谁不好抢,偏偏来踢眼前这块铁板。因为对方是单身的外国少年就心生歹念,殊不知这位已经早早拿到空手道黑带,而且脾气也不是特别好的主。
“哼!”阿尔弗雷德不屑地自三人身上跨过。
“小子,打完了就想走了?”一个嚣张的声音懒洋洋地响起。
我抬头望去,一个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很不良”的黑衣年轻人抱着双臂堵在巷子口。
“东哥东哥!快救我们啊!这个小洋鬼子,你看他把我们兄弟打成什么样了!”地上的几个小混混一看到他就像见到亲爹娘似的哭天抢地起来,争先恐后地把脏水尽往阿尔弗雷德身上泼。
阿尔弗雷德皱了皱眉头,他虽然听不懂中文,但也知道来者不善。他索性停住脚步,冷冷地打量着对手。
“操!你妈的连个小孩子都打不过,以后还混个屁!”东哥先冲地上哭爹喊娘的混混三人组骂道,随即抬起头来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行啊,小子,看你年纪不大,能把那三个东西打成这样,你还是第一个。”东哥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
“不过中国人有句话,打狗还得看主人,这三个虽然不成器,但好歹也是三条忠心的狗,我呢,最不喜欢别人做踏我脸面的事了。”东哥一边说着,一边活动着手指慢慢上前。
随着他的逼近,阿尔弗雷德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凭直觉,他知道这是一个强劲的对手,这从对方密不透风的防守可以感知到。
也许我会输……阿尔弗雷德的心中突然冒出这样的念头。
但很快他又冷冷一笑,输又如何,这个世界本来就有强者弱者之分。
不过打算全力以赴的他好像忘了一件事……
“救命啊!杀人啦!”
互为敌手的二人都毫无例外地趔趄了一下。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死命地喊:“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
阿尔弗雷德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东哥开始目露凶光……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用英语告诉讲究光明正大不屑小人行径的贵族先生。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五秒钟后,一个人影冲进来。
“住手!都不许动!”
我得意洋洋的目光转到来人身上,但很快化成了一声惊叫:
“杨叔叔!”

无巧不成书

杨少波看到我也不禁楞住:“吉吉?”
“杨叔叔,果然是你,你怎么到T市来了?”我开心地冲他打着招呼。
“我……”杨少波想到正事,脸色为之一变,“吉吉,刚刚是你喊‘救命’吗?”他一边快速走到我身边,一边用警惕的眼神盯着脸色不逊的东哥。
“是啊是啊!”我点头如小鸡啄米,“地上的三个,抢劫未遂,被我的朋友打趴了;站着的那个,咽不下这口气来找麻烦。不过既然杨叔叔恰好来了,我们可以离开了。”
“小鬼,你倒蛮伶牙俐齿的嘛!”东哥不怒反笑,慢慢攥紧拳头,发出炒豆子似的声音。
“事实。”我翻了一个白眼,“东哥……我终于想到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了……我是飞哥的弟弟,如何,双方各退一步吧?”
“飞哥?”东哥一愣,随即脸一沉,“白天飞?”
“没错。”
“姓白的弟弟,真没想到。”东哥打量了我几眼,点点头,“姓白的我虽然不齿,但毕竟有两把刷子,今天的事就到这里,我以后也不追究了。”
“多谢东哥。”我微微一笑。
“哼!”东哥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去。
地上的三个混混顿时傻了眼,互相对视一眼后,连忙忍着痛爬起身大呼小叫地追了出去。
“吉吉……”杨少波好像越来越倾向于做“目瞪口呆”的示范——当然,是在我的面前。
“杨叔叔,接触的事多了,懂的也就多了。”我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想了想又问道,“对了,杨叔叔怎么到T市来了?旅游吗?”
“啊?啊,嗯,是的。”
“但是你的休假不是只有三天吗?”
“这个……我到这里有点事,看一个朋友。”杨少波含糊地回答。
“这样啊……相请不如偶遇,杨叔叔不急的话,和我一起逛街吧?这回让我尽一回地主之谊!”我兴致勃勃地建议。
“不,不用了。”
“应该的应该的。”我不管三七二十一,牢牢拽住他的手往外走,顺便不忘招呼阿尔弗雷德。
“这位是……”杨少波看到他显眼的白头发又是一愣。
“外国友人,从法国过来看我的。”我笑眯眯地介绍。
出了巷子口就看到一个女孩子一直忐忑不安地朝这里望。
等到走近了才发现居然又是一张熟面孔。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认识的全凑到一块去了。
“是你!”女孩看到我的同时惊呼出声。
“好久不见了,江……云霞。”从马尔曼医生那儿听到的,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
“你们认识?”杨少波一头雾水。
“嗯,在法国有过一面之缘。”我礼貌地冲惊疑不定的她笑笑。
“原来如此,江小姐是为杨叔叔带路啊!”咖啡店里,我拊掌道,一颗提起的心终于放了回去。
还好还好,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暗想。
接下来气氛活跃多了,不过说白了也就是我和杨少波两个人说说笑笑而已,另外两个都默不作声地喝着自己的饮料。
——江云霞很迷惑,或许是古堡里谜一样的身影给予她的印象太过深刻,她反而不太能接受眼前这个和普通孩子无异、快乐地笑着的“艾伦”。也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她始终觉得,他应该慢慢长大于那个繁华若梦的世界,终将在某一天,成为一个散发着致命诱惑的优雅男子……
咖啡店的一隅,电视机正在播送新闻:
“……光丹保健品有限公司所生产的保健药物经确认含有非法致癌药物成分,现全国紧急停止销售,请广大市民……目前天源集团仍未对此事作出任何表示……”
正在和杨少波交谈的我闻言一顿,随即趴在桌子上很没风度地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其他三人明显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
“吉吉,你没事吧?”杨少波小心翼翼地看着我。
“没……没……事……”我把眼泪揩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天源啊天源,这回你算是彻底栽了吧,栽在我和方景煦为你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光丹事件”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大阴谋,但与历史轨迹不同的是,它没有在如今保健品市场大热的形势下被国内某知名营养品集团收购,而是被意图进入这片领域的凤凰和天源一前一后相中,最后在凤凰的“有苦难言”中落入了事先打过“招呼”的天源手中,一跃成为天源旗下最火的产品。
但谁也没有想到在光丹保健品大卖的情况下,却被药检局好死不死地“恰好”验出违禁成分——哗然一片,但所有光丹药品停售是不争的事实;这还不算最坏的,屋漏偏遭连夜雨,某媒体爆出一位老人服用光丹后被发现患上癌症的新闻,无论这两者有否因果关系,总之光丹彻底毁了,其影响比起“后来”的PPA事件有过之而无不及,最后的代价是这个牌子的销声匿迹,连带着那个收购它的集团赔进以“亿”为单位的RMB,更糟糕的是,声誉自此一落千丈,而谁都知道名声对于一个企业的重要性。
当年美国一个虚假的“星球大战”计划彻底拖垮了苏联,凤凰集团照搬此计,假意宣布即将进入保健品市场,并属意收购光丹企业。急不可耐的天源集团抢先一步——再没有谁比它清楚凤凰集团的算无遗策了——动作迅速地买下整个光丹,从反应到行动,着实令人叹为观止,相比之下,凤凰集团的表现就稍显“迟钝”,以至让对方捷足先登。
不过……如果孙志伟知道我和方景煦从头到尾就是设了个巨大的圈套让他钻,不知道会不会气得吐血?
抢别人的财路就得做好放血的准备,我突然有些怜悯此时此刻焦头烂额的孙总裁了,如果阿煦再狠一点,加上从李家二少爷那儿搜到的秘密文件的话……
“杨先生,好久不见!”打开门的一刹那,妈妈的眼睛瞪大了,忙不迭地把远道而来的客人请进屋里。
“打扰了。”杨少波微笑着说。
“妈妈,我在街上碰到来T市看朋友的杨叔叔,就把他带回来了,怎么说也得请人家吃顿饭以报上次在北京的照顾,对不对?”我扑到妈妈的身上撒娇道。
“对~~吉吉好乖好懂事。”妈妈宠溺地刮了下我的鼻子。
“而且要妈妈自己亲手做才有诚意!”
“是是是,什么都听你的,我的小宝贝。”妈妈说着就要拿钱包下去买菜。
自从半年前和宋伯伯分手,搬到盛世家园28栋我为她买下的这套房子内,妈妈一直一个人住,平时也甚少下厨,因此冰箱里倒真找不着什么好食材。
“不用太麻烦了。”杨少波连忙摆手道,他是拗不过我的坚持才答应来我这里吃顿便饭。
“远来是客。杨先生,不必推辞了。”妈妈展颜一笑,语气却很坚决。
我在旁边捂嘴偷笑,好了,该帮的我已经帮完了,接下来的发展就“听天命”吧!
晚饭过后,在我的建议下,妈妈送杨叔叔去永华招待所,而我去华霖大酒店为即将出发去上海坐飞机的阿尔弗雷德送行。
“有时间回去看看他吧。”车子发动前的一刻,阿尔弗雷德突然冒出一句,他俊美的容颜在光影的交替中折射出一种奇妙的色彩。
“……我会的。”我笑着给了他一个道别的拥抱,“另外……我一直很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一年前让我认识了他。”
“这个世界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正如人与人的相识一样。”阿尔弗雷德说,“我不会做让他不高兴的事,我也相信你的这份感情,所以好好珍惜吧。”
“我用我的一生起誓。”
“一生对你来说太长,不要轻易许下你做不到的诺言……但谁说孩子的爱憎当不得真呢……”
“安安,给我一个熊抱!”回到小窝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穿得像一团小肉包子的安安抱个满怀,然后在地板上“嘻嘻哈哈”地滚来滚去。
“这是什么?”方景煦拍拍客厅内的一个箱子。
“哦对了,我忘记拆礼物了。”我连忙一骨碌地爬起身,乐颠颠地去拿剪刀。
“兰斯送给我的乔迁礼物!中午由他的表哥亲自从法国送过来的!”我快乐地告诉方景煦。
箱子被打开,然后是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物体,我迫不及待地拆掉它。
“油画?”方景煦楞了一下。
一幅小型风景油画静静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画上是一片百合的海洋,白色代表圣洁,美得如梦似幻。
“这画上的是城堡的‘白百合园’,象征‘纯洁之爱’,我最喜欢的地方,没想到兰斯把它画下来了。”我爱不释手地举起油画细细观赏,“你知道吗,兰斯是个天才!他最擅长的是钢琴和绘画,就连他表哥、现在欧洲最著名的少年钢琴家也比不过他。他还作过一首名为《百合》的钢琴曲,好听极了!在法国,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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