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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1987-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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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在翌日便得到了解答。
“想不到原来是这样……”我从二楼俯视着台上丰神秀异的少年喃喃道。
因迷路误闯入酒店内的一个小型音乐厅,却发现广阔的空间只有一个少年安然坐于台上静静弹奏钢琴。
那张脸异常熟悉,正是前日在旧金山Castro有过一面之缘的神秘美少年。
在维也纳遇见此人并不让我有多少意外,真正让我惊诧不已的,是从他的手指下流淌出的曲子,其旋律竟与梦中所闻一模一样!
我从来不相信梦有所谓的预言作用,弗洛伊德也说那无法接受,而且毫无证实的可能。但现在我不得不相信,冥冥中或许真的有无法解释的东西,就好像我的存在本身一样。
然而,听着听着,我不由皱起了眉头。
音符虽然分毫不差,但缺乏了梦中蕴含的灵气和感情,像是在拙劣的模仿一样——当然,这不是指少年的琴技不行,相反,他的成就绝对比我好上百倍千倍。
只是既有梦中完美的示范在前,便再也无法忍受普通人泛泛的演奏了。
我眨眨眼睛,向前走了几步,下巴搁至栏杆上,双手捧头呆呆注视底下那人俊美的面容。
此情此景下,不知为何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流星花园》的一段情节:花泽类在无人的音乐教室拉着小提琴,被无意闯入的杉菜看见,只是一个淡淡的微笑便让她从此陷入名为“花泽类”的魔咒中不能自拔,然而她永远不知道,类的微笑是为了他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藤堂静而发……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咧嘴一笑,眼前的情景俨然就是电视剧的一个翻版,无人的大厅,音乐,钢琴,冷漠的少年和倾听的人,如果不辜负编剧苦心建造的场景,下一步我就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
——可惜,他不是花泽类,而我,也绝不会是杉菜。
……
有些事情在走出最初的一步后,就注定了它的结局。
这就是不可逆转的命运。
我们永远无法在命运的前一步得知它,在后一步才会恍然大悟。
……
一霎那,我心有所感,将目光投向台下,第一排座位。
那里还坐着另一个少年。
我确信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那个少年,或许应该称为男孩,竟然也几乎在同时仰起了头,向我所在的方向直直地看来。
视线交触,一股难以形容的情绪波动瞬间淹没了我。
宝黛初会时,宝玉说了一句,这个妹妹,我原是见过的。
他让我失去了任何描述的语言,一切美好的字眼都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
然而光是容貌美丽的人我迄今为止也见过不少,真正让我失神的不是他缎子般顺滑的白金色长发,大海般蔚蓝深邃的眼眸,以及那精致的瓷玉无瑕的面孔。
而是一抹静静绽开在他白皙脸庞上的百合似的微笑。
润华、纯真、温顺——如果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天使的话,那么它一定就是眼前少年的化身。
如同阳光一样温暖的存在,连呼吸的起伏都仿佛带着春风拂面般和煦的气息。优雅和高贵这些拙劣的词语不足以形容他气质的万分之一,他天生就是中世纪欧洲古堡里的王子殿下,温润如玉,气质斐然。
如果硬要从他的身上找出缺陷的话,那也只是他的肤色过于苍白,似乎终年照不到阳光,但不似基督山伯爵的悚然,只会让旁人更增一分对这个玻璃般的纤细人儿的怜惜。
彼其之子,美如英。
我呆立良久,大脑才反应出他以微笑向我问好的信号。
等到想起自己也该礼尚往来时,男孩已经收回视线,继续专注地欣赏台上的演奏了。
我瞠目结舌了半晌,好不容易才收起呆滞的表情,但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却是无论如何,也平复不了了。
如果说,杉菜爱上了藤堂静,那么这幕爱情剧该如何收场?
“兰斯。”钢琴声戛然而止,少年走至坐着的人儿面前,“回去吧。”
“你会来巴黎看我吗,阿尔?”清澈干净的柔和音质,丝毫不逊于维也纳少年合唱团的纯美,发出淡淡的疑问。
“我发誓。”少年轻轻的呢喃消失在颊间云淡风清的吻中。
“兰斯。”我喃喃重复着这个名字。
一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推着辆轮椅走到二人身边,动弹不得的男孩被少年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到轮椅上,尔后三人不发一言地静静离开。
他原来身有残疾。
我楞了一下,随即立即向外冲去,不顾一切地在走廊上奔跑,直到跑回自己的房间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方景煦的电话。
跨洋电话?管他呢!所有的一切都见鬼去吧!
“喂?”
前所未有的兴奋充斥着我的身体,膨胀得快溢出来了,我快乐地冲着电话那一端嚷道:
“阿煦,我决定去法国!”
“祝福我吧,我要去寻找一个人了!”
窗外,阳光明媚。
维也纳,作为一切的终结,我转动了它的开始。
——完结,预示着开始。
第一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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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终于登场了!撒花~~
第一卷也终于结束了,谢谢诸位大大一直以来的支持!
第二卷中吉吉和兰斯的故事会真正展开,希望各位大大继续支持偶!
PS关于他们的相会,我想以“命运的邂逅”来形容,我喜欢命运这个东西。
关于吉吉的冲动,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么做的。

古堡后的荣耀

从这卷起,开始瞎掰和事实并进的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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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请看,这里就是卢瓦尔河畔城堡群中最著名的香波堡,它的兴建,要归功于文艺复兴时期的显赫君主弗朗索瓦一世,而它的总设计师,则是艺术大师达•;芬奇。被法国人视为国宝的香波堡至今已有五百多年的历史……”
遍布着葡萄树的卢瓦尔河岸附近,笑容可掬的导游小姐正对着一群观光客介绍着眼前气势宏伟的香波堡,而这群旅游者们面对眼前巨物也不断发出“哇!”的赞叹声。
被称为“弗朗索瓦一世的华丽妄想(folie de grandeur)”的香波古堡,是当之无愧的镶嵌在卢瓦尔河谷的“钻石”。它不但具有皇家尊贵的气派,更能引发旁人无限的幻想。中间是正方形的古堡,两侧为六个圆锥行的巨大角楼,城堡除了圆形尖顶外,还有好多用作取暖炉烟囱的雕刻精美的小屋顶,远远望去,整个城堡就像一个插满蜡烛的大蛋糕,犹如童话般美丽。
法国人民天性浪漫,充满激情,热爱艺术以及一切美好的事物,这点尤其在贵族身上得到完美的体现,不惜花费巨资、将皇权与艺术完美结合的香波堡即是一例。
如今时空变幻,中世纪故人的足迹已远,只遗城堡卓然傲立的王者风范供后人瞻仰,所谓物是人非,正是如此。
不过江云霞是绝不会有这样的感慨的,当一个人的所有欲望降低到每天要为吃什么而计较的程度,她是绝不会有闲情逸致去做这种无病呻吟的。
现在江云霞已经后悔挤出一个星期的伙食费来加入观光团的举动了,若不是那个白胡子导师布置的作业,她早就扭头回巴黎了。
江云霞是留法的中国学生,凭借着一点绘画上的天赋,获得了巴黎艺术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这在云霞的家乡是件了不得的大事,父母大喜之下,更为了那一点无聊的面子,不顾云霞的反对硬是砸锅卖铁地凑齐了所有的费用,将她送上了留学之路。
然而到了巴黎后,这里的五光十色、灯红酒绿将江云霞彻底地迷住了,先前的异议全化为满腔欣喜。就像吃下善恶之果的夏娃一样,江云霞为自己的土气羞愧不已,毕竟是爱美的花季少女,一时的头脑发热,竟将父母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生活费瞬间花得精光。
就是这短暂的冲动,让江云霞之后尝尽了苦果。不可能再向家里伸手要钱,为了活下去,江云霞不得不兼职四份工作,其中的苦痛心酸只有她自己知道;另一方面,为了争取到奖学金的资格,她必须在惟一有空的凌晨深夜疯狂地赶着学业……那段日子,她一天能睡三个小时都已是奢侈,过度劳累的结果就是大病一场,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又付诸东流,让江云霞欲哭无泪。
幸好,最艰难的日子已经挺过来了,现在奖学金和两份兼职足以让江云霞完成剩下三年的学业,面对巴黎的时尚诱惑她也做到了心如止水的平静——那段痛苦的经历让江云霞深深的明白,没有金钱,身处在这个花花世界,她只是一个看客罢了。
三个小时后,江云霞一个人背着画板漫步在巴黎的街头上。
从卢瓦尔河谷回来,江云霞沮丧地发现那座美丽的古堡没有激发起她一丝一毫的激情和灵感,至少她肩上的画板还是一片空白。
心不在焉地从街头的行为艺术家中穿行而过,塞纳河边的欢笑、喧闹和她仿佛就是两个世界的事,她永远做不到那种悠闲。
江云霞叹了口气,步履匆匆地登上了一辆刚刚靠站的双层巴士。
这条线路的巴士她每周至少会搭乘一次,终点站位于巴黎近郊。
如往常一样,江云霞在只有一块简陋站牌的终点站下了车,然后沿着上坡的弯道缓缓前行。
大约走了十来分钟,道路两旁的参天大树逐渐多了起来,而原本干净的水泥路也渐渐被落叶所覆盖,到后来,江云霞简直是踩着黄色的地毯前进了。
空旷的道路上,只听得见自己“吱嘎”的脚步声,走了这么久,没有一个人、一辆车经过,这多少有点令人毛骨悚然,但江云霞毫不在意,这条路她走了太多次,从鸟语花香的春,枝繁叶茂的夏,到萧索残败的秋冬,她几乎没看到过同行者,甚至当初她之所以会发现这个地方,也全拜迷路所至。
江云霞非常喜欢这里的宁静,难以置信几公里以外就是那个醉生梦死的不夜城巴黎,这里是隔绝尘世的世外桃源,一切纷扰、烦躁、尘嚣……都在这里归于缄默。
不过这儿还不是江云霞最终的目的地,她永远无法忘记第一眼看到这片森林后隐藏着的东西时她内心升起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震撼。
最后一个拐弯到了,那扇熟悉的铁门以令人吃惊的宽度和高度矗立在眼前。
江云霞根本没有费力气抬头向里望一眼,因为她知道这里距她想看的东西还太远;同样,她对铁门上雕刻的蔓草花纹和一个大大的盾形徽章也漠不关心,她只要知道铁门的后面是私人领地,她绝不能涉足就行了。
循着脑海里的记忆,江云霞找到了那条隐秘的羊肠小道,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在树林里迷路,十分钟后,一片波光粼粼的澄清湖水映入眼帘。
江云霞露出一个微笑,把目光投向湖水遥远的彼方。
一座辉煌也精致绝伦的城堡静静地立于蓝天之下。
森林、花园、绿树、鲜花、雕塑和清澈的湖水,这些都是绝佳的点缀,但在城堡本身的华美面前,它们是这么的微不足道。
江云霞是学美术的,她可以清楚地辨认出这座城堡是属于歌特式和巴洛克式的混合体,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师的手笔,竟将这两种风格完美地糅合在一起,其设计既透出尊严的大气又兼具古典的浪漫。
虽然这里视野开阔却也距离甚远,江云霞只能凭想象去揣测城堡前巧夺天工的大庭园和内部瑰丽华奢的摆设,或许还有历史悠久的小教堂和珍贵的画廊……但眼前的这一切足够了,足以使一个追求美丽极致的人醉心其中,不能自拔了。
江云霞将画板放下,席地而坐,然后取出炭笔精心地勾勒起来。其实她本不想将眼前的事物画下——因为这是她的一个梦,一个关于人间仙境的梦,哪怕是她自己也不容亵渎。但没有任何一座古堡能像它一样激发出自己最佳的灵感,毫无疑问,自己是爱上它了。
如果自己是这座城堡的主人该多好……下一刻,江云霞狠狠地嘲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她初来时也诧异于这里的渺无人烟——这样的旅游景点,世界各地的游客应该络绎不绝地涌进来才是——后来询问了法国同学才知道,那座城堡竟然有人居住,换句话说,它是私人财产。而且不单是城堡本身,就连周围的森林、土地、湖水也均被打上了“私人”的印记。
莱因帕希家族,法兰西硕果仅存的几大贵族血脉之一。欧洲各国贵族间的相互亲属关系错综复杂,莱因帕希家族也不例外。祖上可远溯到加洛林王朝的王室支系,曾经出过七位王后和三位皇后,也嫁进来无数公主,世袭奥米伽公爵称号。这个家族以两点闻名:一是家族的人似乎都很短命,而且几世单传,子嗣凋零得距绝后仅差一步;二是与人数绝不相称的令人瞠目结舌的庞大财产,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在接二连三的法国革命中保存下这笔财富的,而据说财富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如今已达到一个天文数字。
江云霞听同学口沫横飞讲这些的时候完全当作一个神话来听,来自中国的她永远无法理解真正的贵族血统应该是怎样的,也讶异于眼前的城堡以及据说埋藏于下的未知宝藏全部由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继承,现在的莱因帕希-奥米伽公爵。
有时候江云霞十分羡慕那个只闻其名的孩子,羡慕他高高在上的地位,羡慕他不必做任何事,便可以轻松地享受一辈子优渥的生活,羡慕他拥有眼前的奥米伽城堡。
人一出生便决定了他的一生。
当两个极端鲜明的例子对比时,这种人生的挫败感就会悄然浮起,折磨着江云霞的每一寸思维。
出神地想着自己的心事,江云霞并没有注意到几张画纸已经飘了出去……
“阿嚏!”湿漉漉的江云霞裹着毛毯,瑟瑟发抖,不停地打着喷嚏。
“抱歉,车内的暖气已经开了最大了。”驾驶座上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不不不,这不怪您,都是我自己不好,为了捡几张画居然掉进湖里,我还没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江云霞连忙急急用法语说道。
想起刚才的情景,江云霞觉得自己真是背运透了。为了画失足落入湖水,若不是眼前的男子正好在不远处,赶过来毫不犹豫地救起了不会游泳的自己,恐怕自己真的要客死异国了。
想到这儿,江云霞偷眼瞄了下男人身上同样湿透的西装,为了一个陌生人跳进冰冷的水里,还毁了价格不菲的衣服,这让江云霞好生感激的同时,也难受得要命。
“呵呵,你不必介意,这身西装我早想换了。”注意到江云霞的表情,男人故意潇洒地说了一句。
“谢谢。”江云霞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
“你在画奥米伽城堡的写生吧?我看到了,很不错。”男子笑笑,从他身上散发的气息奇异地有种安抚人心的作用。
“您在那里干什么呢?”江云霞鼓起勇气小声问道。
“我在湖边抽烟。你知道,进了城堡后是不能吸烟的。对了,不要用‘您’称呼我,我是城堡主人的私人医生克里斯•;马尔曼,你可以叫我马尔曼医生。”
“我叫江云霞。”
原来他是医生啊,怪不得浑身上下有种让人信任的感觉。江云霞飞快地撇了一眼身旁高大的男子点点头。
马尔曼医生没注意到江云霞的小动作,他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你是中国人吧,呵呵,那可真是巧了……”
“什么?”江云霞不明白他的意思。
“等进了城堡你就知道了。”马尔曼医生故作神秘地说道。
“哦。”江云霞点点头,随即察觉到不对劲,“什什什么?进城堡?!”
“对阿,你的湿衣服要尽快换下来,否则会着凉的。”马尔曼医生奇怪地望了她一眼。
“可……可是,这里不是私人领地吗?!”而且是贵族住的地方,江云霞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哈哈,放心吧,他们是绝不会把两个求助的人关在门外的。”
当亲眼目睹城堡那壮观的大门时,江云霞紧张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意外,她一辈子都不会踏入那里面童话般的世界。
她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如果贸然进去,会不会被人家撵出来啊?
“不要这么紧张,我发誓里面没有吃人的怪物。”马尔曼医生故作严肃地举起手,倒把江云霞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医生,你来晚了,阁下已经等你好久了。”一个冰冷的女声插进来。

未解的谜底

因为马尔曼医生背对着来人,江云霞清楚地看见他作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才转过身去。
“我很抱歉,路易斯夫人。”医生不慌不忙地答话,优雅地行了个礼。
江云霞这时看清这位路易斯夫人的真容,她是一位长脸、戴眼镜的上了年纪的贵夫人,穿着黑色古朴的连衣裙,一直拖到脚踝。太过端整的眉目给人一种冷静而理性的印象,一看便知她严肃值得信赖,同时也不易亲近,让人在她面前有种抬不起头的感觉。
“医生,你的身上湿透了。还有这位小姐也是。”冰冷的语调纯粹是平稳的叙述语气,没有一点疑问、惊讶,看来这位夫人控制情感的能力属于一流。
“恩,不小心掉进诺蒙湖里了。”医生的口气实在是亲切得体,如果省略掉内容的话。
“请跟我来。”路易斯夫人不浪费一分一秒,说完转身走进城堡。
马尔曼医生冲江云霞露出一个微笑,示意她跟上自己。
门打开的瞬间,江云霞觉得自己仿佛穿越时空,来到了中世纪。
宽广房间的高耸天花板上,垂挂下繁复华丽的巨型水晶灯,棕色的木质墙面上一边挂满了同样巨大的肖像画和风景画,另一边则是束起厚厚天鹅绒帘布的落地窗,从窗户望出去,可以看见中央庭园的大喷泉、四根白色雕花岩柱和艺术气息浓郁的草坪雕塑。
屋子里的家具俱是15世纪法国庞巴公主时代的古董桌椅,黑色的家私,银色的酒柜,精致的紫水晶熟铜枝型烛台,均弥漫着宫廷般的典雅和高贵。
如此精彩纷呈,江云霞不禁发出满足的叹息。
从没想过能够亲眼目睹的事物一下子出现在面前,也只有天方夜谭里才能提到;又怕是自己的黄粱美梦,稍一眨眼就可能全部烟消云散。
在穿过大约七个房间后,路易斯夫人停住脚步,神情倨然地转身。
“提娜,你带这位小姐去沐浴更衣;医生,我想你应该知道自己的房间在哪儿。”
医生带着特有的充满魅力的微笑耸耸肩,一位年轻的法国女仆从角落里走出来,示意江云霞和她上楼。
江云霞神情不安地望了眼医生的方向,看到对方肯定的点头,才放心地和女仆先行离去。
半个小时后,等到江云霞一身清爽地下楼时,换了身白色外套的马尔曼医生早已经悠闲地坐在长形餐桌旁,边看报纸边喝着咖啡了。
路易斯夫人和其他仆人却不见人影。
“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吧。”看到江云霞拘谨地站着,马尔曼医生笑着招呼道。
江云霞点点头,事实上经过一上午的折腾,她早已经饿坏了。
面包、起士、沙特、鹅肝酱、红茶、咖啡……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美食,看得江云霞胃口大开,食指大动。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她来到法国后第一次享受这么好的伙食待遇。
江云霞笨拙地拿起刀叉,努力回忆着从电视上看来的少得可怜的西餐礼仪,只可惜是徒劳无功。
最后江云霞在空空的肚子前妥协,拿起叉子一把往面包叉去。
“呲——”一声难听的噪音在安静的进餐氛围中突兀地响起。
江云霞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她觉得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事了。她沮丧地望向医生,却意外地发现没有谴责的视线投来,医生端着咖啡杯,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认真读着报纸。
这个发现让江云霞的心情好了许多,同时也暗暗感激医生的体贴,她开始迅速消灭桌上的美食。
“马尔曼医生。”一个悦耳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用餐的宁静。
江云霞吃惊地回头,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刚似乎是英语的称呼。
紧接着,她更惊讶了,一个分明是中国打扮的孩子出现在她眼前。
——穿着青色旗袍改良型小衫,外罩缝上银线的浅蓝色披肩,下身是绣着牡丹花的白色九分裤和缎花小布鞋。这副打扮与背后法国路易风格的家具竟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叫人舍不得移开目光。
“咦,这位就是马尔曼医生传说中的未婚妻吗?”孩子吐出的第一句话让江云霞刚喝进嘴里的苏打水全喷了出去。
※※※※※※※※※※※※※※※※※※※※※※※※※※※※※※※※※※※※※
“咳咳……”江云霞狼狈不堪地捂着嘴,“实在对不起!”
马尔曼医生沉静的面容终于现出了一丝无奈,不过江云霞可以确信这个表情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用担心,这里只有三个人,医生和我都不会怪你的。”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一边说着,一边从楼梯上缓缓走下。
江云霞这才看清这孩子的面容,居然一下子看呆了。
黑色轻柔的发丝,小巧尖细的下巴,如同白瓷一样的光滑皮肤,以及那镶嵌其上的大大的泛着水样光泽的黑眼睛,长而卷的睫毛,高耸的鼻梁和形状优美的玫瑰色嘴唇,使这个孩子酝酿出了好像没有性别的精灵一样的美丽和可爱。
从个子推断应该位于八九岁的年纪,骨架纤细却比例均匀,手脚修长,裸露的肌肤竟然微微发出珍珠白的光泽,浑身上下怎么看都是造物主最得意的杰作。
尽管身上的衣服女气十足,但孩子的眉宇和眼眸又隐隐带有几分男孩子的英气,江云霞看到现在也无法肯定她(他?)的性别。
最匪夷所思的是,江云霞觉得这张脸十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小家伙,不要胡说。”马尔曼医生摇摇头,恢复一贯的从容。
孩子微微一笑,也不反驳,而是走到江云霞面前,用熟练的中文开口:“你好。”
“啊?啊,你好。”江云霞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孩子也会中文,而且字正腔圆,虽然她(他)是一副中国打扮。
“不用吃惊,我是正宗的中国人,生于长于大陆,刚在法国住了一年,连国籍都没改。”孩子似乎看穿了江云霞的心思。
“……”江云霞说不出话了,她觉得自己在和一个老练的成年人打交道。
孩子点了点头,转向马尔曼医生,满怀歉意地开口:“抱歉,医生,你恐怕要等会儿时间了,他无论如何现在也不愿接受治疗。”
“我了解,路易斯夫人已经告诉我了。”马尔曼医生和蔼地微笑,口气却无比的慎重,“阁下现在的情况如何?”
“还是老样子,不过情绪总算比刚才安稳一点了。”孩子忧虑地答道。
“有异常的话请务必通知我。”
“好的。医生,那么恕我失陪了。”孩子轻轻地笑着,完美地行了一礼,每一个动作都让人想起舞蹈奇 ^书*~网!&*收*集。整@理,然后脚步轻盈地飘然消失在门外,如同来时一样的悄无声息。
她(他)可爱的脸蛋和优雅的姿态给江云霞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
“医生,你所说的‘巧’指的就是这个孩子吗?”
“没错。如何?是不是让你印象深刻?”
江云霞点点头,她觉得这孩子笼罩的谜团太多了,而她到现在一个都没弄懂。
譬如性别,譬如那超越年龄的口吻,又譬如一个中国孩子怎会出现在欧洲贵族的城堡里。
“呵呵,其实说起来也不是秘密,那孩子一年前来到奥米伽堡,出现的方式和你一模一样,同样是掉进湖里,同样是被我救起带进了城堡。”
“什么?!”江云霞听到这里,眼珠子瞪得差点掉出来。这也太巧合了吧?
“所以我一直在想,今天遇到你不是上帝的旨意就是上帝开了个玩笑。”马尔曼医生愉悦地笑着,“看来路易斯夫人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才会这么容易地让你进来,毕竟有个前例摆在那儿。”
“那个孩子究竟是……”
“他的具体来历只有公爵知道,没错,是‘他’,他是个男孩,是不是漂亮得让你嫉妒?”马尔曼医生调侃了一句。
“他一直住在这里吗?”真正让江云霞吃惊的是这件事。
“没错。虽然他绝不是无家可归,甚至从某方面来说他相当有名。”医生干脆地回答,“来到城堡的那一天他就成了公爵最好的朋友,不仅如此,让他住下来也是公爵的意思。”
江云霞张大嘴巴,她觉得自己在听一个传奇,一段戏剧里才会发生的故事。
“对了,我还没告诉你他的名字吧?”医生恍然大悟地敲敲脑袋,“他叫……”
“马尔曼医生。”充满威严的女声打断了俩人的谈话。
路易斯夫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阁下想见你。”
江云霞呆呆地望着屋子里惟一发出声响的物体,一座雕刻精美的老式立钟。
和医生在一起不觉得,一个人坐着的时候才发现这座屋子寂静得近乎可怕。
当然也许是屋子大、房间多的缘故,但是即便是女仆们上来收拾餐具的时候,江云霞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她们轻手轻脚的动作让江云霞觉得自己在看一幕哑剧。
不用语言交谈,彼此倾向于用简单的肢体动作或手势来表达各自的意思,这让江云霞觉得不可思议,也对城堡的主人更加好奇了起来。
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江云霞决定起身欣赏墙上的油画,从刚才开始,她就怀疑壁炉上挂着的那幅似乎是提香的真迹。
“天啊……”江云霞小小声地哀叹着,一直沉浸在各式画作中的她现在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更糟糕的是,她找不到回原来房间的路了。
从小时候开始,她就不断地摆各种千奇百怪的乌龙,所以对于今天的霉运,她一点也不惊讶。
“我得赶快回去才行。”江云霞急得满头大汗,可是这里有几百个房间,将近一百个楼梯,要辨认出正确的方向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在江云霞绝望之际,她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那个好像是医生的声音……没错,是医生!”得出这个认知的江云霞顿时高兴起来,毫不犹豫地举步朝马尔曼医生所在的方向走去。
声音是从隔壁房间传出来的,那扇看起来很厚实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和外室的明亮比起来,房间里漆黑一片。
站在门外,江云霞这才想起医生现在应该和谁在一起,天!该不会是那位……
※※※※※※※※※※※※※※※※※※※※※※※※※※※※※※※※※
番外小剧场——重生之所谓的补偿
话说陈楠决定返回婴儿时代后,她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牛头、马面:补偿?!
陈楠(大义凛然状):法律上还有精神补偿费一说呢,你们不觉得对于这种藐视他人性命的行为,单单给予我一个选择就能够修复我破裂了一地的纯洁少女心吗?!
牛头马面作呕吐状……
牛头:好吧,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哼,你心里打的小九九我还不清楚吗),说吧,你要什么样的,能力之内都可以解决。
陈楠(一气呵成):俊美多情温柔善良才华横溢有钱多金身份高贵地位超卓……的超级钻石王老五!附加条件,他一生只爱我一个人~~
马面:……
牛头(稍加思索):行!没问题。我再加个小小的优惠,为了方便你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当你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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