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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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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萄方才不再言语,领头蹦蹦跳跳地往山下去了。
槐子单手抱着小葱,另一手牵着菊花,悠闲地边走边聊。
菊花看着那些刚种的竹子,道:“山上还是种树种竹最稳妥,不然下雨容易冲塌了。反正竹林里养鸡也能多不少收入,不比种花生差。槐子哥,咱是不是再多逮几只狗喂养?到时候竹林里养鸡容易招黄鼠狼哩!”
槐子点头道:“那就多逮几只狗喂着。你不用操心,我正要在这山坡两边各盖一间院子,让吴家跟王家各自住一边,守着这片树林。”
菊花答应了一声,看着在山下地里忙碌的两家雇工,又轻笑着对槐子道:“过些日子,等花生黄豆长起来了,再过来坐在这,一眼望下去,绿油油的一大片,那该多喜人!”
槐子转头温柔地对她道:“等我把这路收拾平坦干净了,到时候你再来就好走了,上山也不怕。”
山腰上的一百亩荒地收拾出来后,当中开出一条两米宽的山道,西边五十亩-子,竹林里养鸡;东边五十亩种竹子和橡树,将来在林子盖园子。
菊花瞧着荒地一天天变化,很夸了槐子几句。
槐子听了欢喜,看着身边的小媳妇,满心柔软。想起那一年帮郑家挖鱼塘时,他是多么渴望她有一天能牵着他们的娃儿,到地头来给他送水送饭。如今,他终于娶到了菊花,她甚至都没有等娃儿会走牵着他们来,才几个月就这么抱着来地头他了!
菊花见他偷笑的样子,奇怪地问道:“你笑啥?”
槐子瞥了她一眼,咳嗽了一声,将当年他的心思跟她说了,又小声道:“我心里想不出那娃儿应该长啥样,就比着杨子小时候的模样搬了过来,不过咱板栗长得跟他二叔也有点像。”
菊花听了又是笑又是气道:“那时候咱俩还啥事都没有哩,你都想到娃儿头上了?”
槐子就抿嘴笑,不好意思接这话茬。
两口子手拉手,只顾亲密说话,不妨闺女小葱见爹目视前方,偶尔低头看一眼娘亲,就是不看她,便伸出小手摸摸他脸颊,讨好地对爹笑,笑得口水直流,从自己的胸口滴到亲爹的前襟上。
菊花抬头见了,忙道:“闺女,咋这么多口水哩?”
槐子这才发现,随手扯过她身上的帕子帮她擦了,笑道:“小葱要长牙了。等咱小葱长牙了,就有炒花生吃哩。”
一时到了山下,槐子跟刘黑子他们打了招呼,带着菊花先回去了。菊花在心里感叹,他们终于也享受到小地主的待遇了,不用事必躬亲。
说说笑笑的,经过李长亮门口时,正好柳儿娘从院子里匆匆出来,她脸色阴沉地打量了小俩口一眼,那一副亲密恩爱的样子刺得她眼生疼,不禁冷哼了一身,转身就走。
如今她看见郑家人就生气,要是槐子不在菊花身边,她说不定就要指桑骂槐一番;可是槐子冷冷瞧着她,让她心里很不爽快,但也不敢找事乱说话。
槐子见她不甘地离去,沉脸叮嘱菊花道:“往后你一个人可不要随便到处走,这婆娘疯着哩。”
菊花点头道:“我晓得。”
正走着,忽见前边一人匆匆赶过来,对着各家院子大声喊道声:“去祠堂。村长召集去祠堂,衙门有事宣告。”
槐子诧异地问道:“金叔,出了啥事?”
那个姓金的庄稼汉忙道:“我也不晓得哩,是村长让来叫的。我已经跟你爹说过了,你家去再催着点儿,叫他先去祠堂,等回来再吃晌午饭。”说毕匆匆走了。
菊花心中一动,等那汉子走了,才小声对槐子道:“怕是上边那啥了!”说着用手对天上指了指。
槐子拧眉一想,恍然大悟,忙扯着菊花加快脚步回家。
在郑家院门口,遇见郑长河跟张大栓,正要往老村那边去。
郑长河见了他们便停住脚步,等他们来到近前,冲小葱咧嘴笑道:“葱儿,叫声外公来听听!”
张大栓拽他胳膊,拖着他往村路上走,一边道:“快走吧,早去早回,还没吃晌午饭哩。小葱要叫也是先叫我,我天天抱她,你才抱了几回?”转头又对菊花道,“快点回家,板栗在哭哩,你娘哄不歇他。”
菊花早听见自家院子里有小娃儿哭,只不知是小井儿还是板栗,听了公爹的话,忙丢下槐子,小跑着进院去了。
进了院子,那哭声越发大了。
廊檐下,何氏正弯腰在一只破篮子里不知捣腾啥,旁边的小木车里,板栗哭得伤心无比,不时还对着她尖声大叫,企图引起奶奶的注意;小井儿坐在另一辆车里,傻傻地瞧着哭闹不休的板栗,有些不知所措;刘奶奶和葡萄则围在板栗身边哄他,却被那哭声压得根本听不见说啥。
菊花快步走上台阶,问道:“板栗哭啥?”
也不怪她这么问,她这个儿子虽然比不上葫芦乖,可是很少哭的,这么大哭更是少有。
葡萄抢着说道:“他要小猫。张奶奶不让抓,他就哭了。”
菊花一愣,扭头见何氏面前的篮子里,铺了厚厚的稻草,稻草上垫了块破裤腿,几只小老鼠般大小的小猫咪挤在一块蠕动着,纤弱柔软,很是让人心疼,显然是刚生下来不久。
她顾不得哭闹的儿子,欢喜地问道:“啥时候生的?”
第三百九十九章 操心日子在后头
何氏将破篮子搬到一边,对她道:“你瞧这算啥事?那老猫人不知鬼不觉的,跑到咱条桌的抽屉里下了四只小猫。我还在想,这猫怀了身子,好几天都没见了,莫不是跑外边生去了?谁料今儿开抽屉找东西,才晓得已经生了。它倒是会找地儿,我在那抽屉里放了好几包菜种子,它叼了块破布进去垫着,就把小猫生那了。”
看看还在哭泣的孙子,又道:“这娃儿忒皮了,啥东西都想要,瞧我把小猫弄出来,他就要抓着玩,你说,我能给他么?这不就哭上了,哭起来还没完哩。”
菊花在板栗面前蹲下身子,皱眉瞧着这小子,挣得满脸通红,抽噎不止,睫毛上还挂着泪珠,看着甚是可怜。
这时槐子也回来了,将小葱交给葡萄,就要伸手抱板栗,一边还道:“板栗想要啥?甭哭了,爹来抱抱!”
菊花忙制止道:“你别理他,可不能惯了他这脾气,回头他要天上的星星你也摘了给他不成?你别以为他不懂,今儿迁就了他,下回遇上想要的,更要哭了。”
何氏急忙道:“懂,咋不懂了?他一直对着我哭,就不理刘奶奶,也不理葡萄,你说这娃儿可不是鬼的很?”
菊花瞪着小人儿沉着脸道:“啥都想抓,跟来财表叔小时候一个样儿。那猫才生的,你要是真抓了,还不得捏死它?瞧井儿哥哥,咋不跟你这么好哭哩?”
她心里有不妙的感觉:这个儿子将来肯定不会让她省心,等会走会跑了,还不晓得要给她惹出什么样的麻烦哩,将来有的是操心日子。
小井儿大一个多月,想是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对着菊花呵呵地笑了。这小子实在长得好,比葫芦也就矮一点儿,后脑勺扁扁的。方脸有点黑,可爱的很。
刘奶奶听了菊花的话,慢声笑道:“他再淘气,也就是个小奶娃,可不就是想啥就抓啥么?少奶奶骂了他也听不懂,不过看眼色还是会的,瞧,委屈了哩。瘪嘴不敢哭了。嗳哟!他怕你哩!”
果然,板栗瘪嘴伤心地看着菊花,那委屈的小模样让葡萄等人都大笑起来。
槐子也忍不住笑了,又心疼儿子。忙让葡萄将小葱也放进车里,跟板栗挨着,对小葱道:“闺女,摸摸哥哥,叫他不要哭了,男娃子哭成这样多难为情哩!瞧井儿哥哥就没哭。”
小葱当然听不懂爹的话,不过她生下来就跟哥哥在一块吃睡,也是认得的,见板栗哭泣。许是好奇,不由得伸手去摸他的脸,摸一手泪水,滑下来,又攥住板栗的手。
板栗倒不哭了,两手抱住妹妹的小手,兄妹俩纠结在一块。咿呀呵呵,转脸就破涕为笑。
菊花忙替他擦干净脸上的泪,小声嘀咕道:“丢人现眼!”
槐子含笑瞅了她一眼,温声劝道:“他不是还小么?长大了要是还这么调皮,我来管教他。”
菊花也失笑起来,觉得自己也跟个娃儿似的,实在是太没当娘的自觉性了,于是叹道:“还不都是葫芦——太听话太省事了。弄得我看见咱板栗闹,忍不住就要跟他比。”
刘奶奶手伸进小井儿后背,帮他挠痒痒。小娃儿一动不动地坐着,咧嘴嬉笑,脸上一副舒坦享受的表情。
她知道菊花对娃儿很耐心,照顾也很细心。说这些不过是顺嘴抱怨罢了,于是慈爱地对她道:“这娃儿各有各的好,可不是这么比的。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他们,这日子就活泛起来了。要是那没娃儿的人家,死气沉沉的也没个趣儿。瞧咱这院子,有了三个娃儿,大人干啥都有劲儿。少奶奶瞧好了,等他们几个会跑了,更加热闹哩!”
菊花听了这话则打了个寒颤,头皮有些发麻——有娃儿当然热闹,可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代价就是爹娘跟老牛似的,在一帮小屁孩身后转悠。
刘婶从厨房出来,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一边笑道:“吹喇叭的停了?老听他笑,乍不乍这么大哭一回,还真有些不惯哩。我家井儿倒好,没跟着哭,要是他俩都哭了,那可就热闹了。”
何氏玩笑道:“井儿大一点,吃的奶多一些,不就懂事多了?”众人大笑。
刘婶笑完问道:“东家奶奶,是等会吃饭,还是马上吃饭哩?”
何氏道:“等一会吧,他爹就要回来了。”
于是刘婶和菊花先帮几个娃儿喂奶,打发他们睡了,张大栓等人才从老村祠堂回来。
果然,村长召集他们是为了公布衙门告示:靖国老皇帝驾崩,皇三子继位,改年号为永平,是年为永平元年。民间百姓需为老皇帝居丧守孝三月,三月内不得行嫁娶、寿宴等喜庆活动。
菊花听了长出一口气,心道,终于死了。也不知这新皇帝执政能力如何,可千万不要是昏庸无能之辈,不然她的安逸日子就到头了。
槐子则担心杨子的考试,要是加恩科,他能否来得及准备?
皇帝死了,对于这偏远地方的乡民来说,影响并不大,不过就是有喜事的人家要再等几个月。
下午,菊花带着刘婶、葡萄清理厨房,将碗柜、案板仔细地擦拭,装腌菜的坛坛罐罐也抹干净灰尘,砧板、蒸笼、锅盖等物也拿去井边洗刷了放在太阳下暴晒。
葡萄一边干活一边抱怨道:“娘,为啥这屋子我天天扫,还有这么些灰哩?”
刘婶正擦拭装辣酱的大瓦罐子,闻言笑道:“那你咋还天天吃饭哩?一天还要吃三顿?”
菊花扑哧一声笑道:“葡萄,这灰尘有些是从外边吹进来的,有些是从灶洞里扬起来的,还有些是墙角旮旯里扬起来的,所以才要隔些日子就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一回,这样才清爽,不然你每天扫几遍地也没用。我娘说‘扫地不扫边,一天扫一千’哩,就是怕墙角旮旯里积了灰尘,等天晴的时候,自己蓬起来飘的到处都是。”
刘婶道:“葡萄要听好了,这可是会过日子人说的话。有些人扫地就扫房子正中间一块,那床底下、柜子底下都不伸笤帚,碰见家什杂物也不搬开,你说,就这样的,一天扫再多遍又有啥用?这样闺女嫁出去做了人家媳妇,那当婆婆的就不喜欢。”
葡萄见说到嫁人上去了,红脸不吱声,只是扫地的时候,将大小凳子全挪到中间空地,将边角都清扫了一边,怕扬灰,还洒了些水,刘婶便点头赞了她几句。
正忙着,梅子胸前兜抱着小儿子,挽着针线篮子过来了,扬声问道:“菊花,在忙哩?”
菊花到门口张望了一眼,笑道:“你可真是稀客。今儿咋有工夫上门来找我闲话哩?”
无怪她这么说,两人都添了两个娃,那日子越发忙了,自然不比以往清闲,虽然住在隔壁,也不过是在门口碰见了说上几句话,像往常那样坐在一块闲话的时候少。
梅子笑眯眯地来到她跟前,撇撇嘴道:“我哪有空?家里忙着哩。可是柳儿娘跑去跟我婆婆说话,扯些乱七八糟的,我不乐意听,烦不过,就过来找你了,反正敬文这鞋子我也是要抽空赶出来的。”
她见菊花等人头上包着头巾,再伸头一看厨房,“你们在大清扫?嗳哟,我来的不是时候哩。”
刘婶急忙道:“就要扫好了。少奶奶,你只管去忙你的吧,我跟葡萄把这垃圾撮出去就完事了。”
菊花四处一看,确实快完了,于是带着梅子去了院子,到井边打水洗脸洗手,一边拍打身上的灰尘。
梅子找了根凳子坐下,一边拍着儿子,一边念叨道:“唉!当了娘就是忙,要不然,就这天气,不冷不热的,咱俩在一块做针线,说说话,再不就上山捡蘑菇,多自在。”
菊花听了她的话,不由得想起几年前一群女娃上山掰野笋的情形,怀念地说道:“可不是么,别的季节都还好,就这春天,我就喜欢在外边玩。”接着又宽慰梅子,“等这些小的长大了,咱们带着他们一块玩,不是更热闹?”
梅子已经拿出一只小鞋子在上鞋帮,闻言满脸是笑地白了她一眼道:“说的好轻巧。大的会跑了,小的又生出来了,也不晓得哪天是个头。”
菊花见她用一大块布包袱将小儿子兜在胸前,手里还在做鞋子,那利索劲儿半点不含糊。曾经娇憨的少女,如今终于蜕变成出色的人妻。她走过去,端根凳子在她对面坐下,对她道:“把你儿子放在车里吧,你也松快些,反正板栗还没醒。这么抱着他做活计太受罪了。”
梅子点头,一边解包袱一边道:“本来让他奶奶带的,我喂了奶,懒得送过去,抱着就出来了。”将小娃儿放进车里坐着,伸伸胳膊又揉了揉肩膀,长长地舒了口气,再坐下。
菊花也找了小衣裳出来做,两人好久没聚了,便低声说些私密话。
第四百零零章 气愤的梅子
梅子告诉菊花,她是被气出家门的。
“柳儿娘有事没事就跑来坐着,你晓得我婆婆的脾性,这几年才好些,哪里搁得住她来勾引?两人在一块啥闲话都说。长明哥气得要命,也没法子,又不好赶她走——谁让她是长亮的丈母娘哩。只好等晚上的时候,劝我婆婆甭跟她扯那些闲话。可是我婆婆哪赶得上她一半厉害,隔天叫她三句话一哄,又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说闲话不算,还耽误事儿。我叫婆婆帮手干活,她就话里话外说我厉害,把婆婆指使得团团转。菊花你说,我婆婆是个啥性情?那就跟磨子似的——不推不转,我要是不叫她,她自己根本不会找事做的。”
梅子愤愤地用力扎了一针,“嗤啦”一声拽出针线,接着道:“我就是个直脾气。我婆婆虽然嘴巴碎,她也是个直脾气。我俩这几年相处挺好,她也蛮喜欢我的。本来好好的日子,叫这婆娘一挑拨,就多事了,要不是长明哥拦在头里,还不晓得会咋样哩。”
菊花无奈地笑笑,这种家长里短,她也不好插话的,就算她再讨厌柳儿娘,也不好火上浇油,不然闹出事来就是她惹口舌是非了。
只是柳儿娘真的很可恶,花婆子那样人,能跟梅子处好多不容易,被她这么一搅和,那日子就不安生了,难怪梅子生气,眼睛都红了。
“刚刚柳儿娘跟我婆婆说,柳儿就要生了,要我婆婆不能偏心眼,只顾帮老大带娃,也要帮老二。这事还用她说么?我跟婆婆到时候肯定是要去照顾柳儿的,明明是桩喜事,到她嘴里就变味了,倒像我跟长明哥抢了老的来当雇工使唤一样。也不想想,我出嫁那会儿。我娘怕我受气,还特地要李家答应把我跟长明哥分出来过,不然就不让我嫁哩,如今叫她说得像谁多稀罕他们似的。要不是长明哥孝顺,干啥接了两老过来?好好的一件事,叫她掰扯成这样,你说我能不气么?”
菊花劝道:“你只要做自己本分就好了,管人家咋说。”
梅子道:“我娘也这么跟我说。我刚才心里生气。就去地里找她说话,她叫我甭理她们,带了娃儿上你这来做针线,随她们在家鬼扯。她还说。我公公婆婆要是跟长亮过正好,家里还清静。柳儿娘争这个就让她争去好了,没准过几年她又会说‘二老跟长亮他们过,吃住花费一大笔,太便宜长明梅子了’,那时候怕是还要送回来。”
菊花听了这话扑哧一声笑起来,这个柳儿娘,实在是太喜欢争强好胜了,闺女婆家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啥?这不是吃力不讨好么。瞧人家梅子娘。那才是真厉害。
说实在的,菊花很佩服梅子娘,比一般的乡村农妇都有见识,在待人处事上比杨氏和何氏都要胜一层,她们不够她机变圆滑。
她想着柳儿的性子,摇头道:“只怕她又要好心办坏事了。柳儿的性子跟你不一样,你婆婆过去了。还不知是谁伺候谁哩,到时候柳儿有的气受。你说,她不是好心办坏事么?”
梅子瞪大眼睛道:“肯定会这样。不过也不一定哩,我小叔长亮很厉害的。”
菊花心道,李长亮是厉害,但他不可能老呆在家里,总得出去干活吧,再说。家务事的安排他也不大懂,到时候肯定要闹得鸡飞狗跳。
这时葡萄在屋里叫道:“少奶奶,板栗和小葱醒来了。”
菊花便丢下针线,去伺候两个娃儿。
一番忙碌后,她抱着小葱,葡萄抱着板栗出来。笑对梅子道:“我眼下就盼着他俩跟李敬文似的,能到处跑就好了。咦,你家敬文哩?”
梅子本来见菊花抱娃儿出来,想换上笑脸逗弄几句的,闻言又垮下脸道:“长明哥带他到地头去了。他也怕两婆娘说闲话叫娃儿听了不好,所以这些日子都把他带在身边干活。”
她看了看葡萄和在廊檐下忙碌的刘婶,神色有些黯然地说道:“你们家越过越好,可我家也就能过得去、饿不死人罢了,连我娘家都比我家过得好哩。我娘家不就我爹跟我娘干活么?狗蛋还小,我奶奶年纪也大了。我娘说,一家人要是不齐心,不算计,是咋也不能把日子过红火的。我跟长明哥攒了这些年,开春的时候才凑钱买了二十亩荒地,柳儿娘就说这是两个老的帮衬我们,不然我们不能有这些钱。你说气人不气人?我公婆要是有那本事,当年带两儿子,四个大劳力,家里还能那样穷?连长明哥过日子也是不大会算计的,要不是我安排筹划,哪能省下这些钱?”
菊花见她说着说着又说到柳儿娘身上去了,忍不住苦笑,心里也万分同情她:就李老大和花婆子那副德性,能帮儿子挣钱?真是笑话!要是没他们,只怕梅子和李长明还能多攒些钱哩。
这真是人嘴两张皮——翻过来搭过去,想咋说就咋说,接了老的过来,那钱都是老的帮挣的;不接过来,说你不孝顺,只顾小两口过自在日子。
可是她也不知如何劝她,半响才叹了口气道:“才几年工夫,你就添了二十亩荒地,这就很好了。跟长明哥把荒地开出来,猪、鸡鸭、木耳当置好,往后就会越攒越多的。你一向爽快,人家的话你甭放在心上,该咋办就咋办。”
梅子点点头,道:“可是最近都气糊涂了。唉,真不晓得咋会弄成这样?”
菊花也有些奇怪,梅子不是从不管人家咋想,有啥说啥的么?于是她问道:“你以前咋跟你婆婆说话行事的,如今还那么做就是了。”
菊花一说这个,梅子更生气了,道:“我可不就是跟往常一样行事么?可是柳儿娘在那的时候就说我不该这样指使婆婆干活。我就说不干活吃啥?我们又不是很有钱人家。她就又扯一堆孝顺的话。我又说我也没慢待婆婆,我奶奶那么大年纪还干活哩。可是菊花你瞧,我跟她这么扯来扯去的,不但我婆婆没干活,连我自己的活计也耽误了,我还气个半死哩。”
人都说她拿捏住了花婆子,其实不过是她的性子正好克制花婆子罢了。但同样的行事方式面对柳儿娘的时候,则完全无效,再说柳儿娘也不是她家人,根本不理会她的说辞,所以她就束手无策了。
菊花也听得十分愤怒,同时又纳闷,柳儿娘咋那么多空闲工夫哩?看看梅子,还是别问了。转移话题比较好。
“我发了米粉糕,待会蒸了你带些回去给李敬文吃。”
梅子这才欢喜地笑道:“嗳!我也喜欢吃那个。你放了糖没有?我最喜欢吃甜的了,上回我娘做了,送了好些把我。我婆婆也爱吃。大伙一分,我就没吃够。”
菊花见她还是那副可爱脾气,忍笑道:“放了糖。我也做了不少,准备送些回娘家。你说得那样馋,我就多分你几块吧。”
梅子猛点头道:“嗳!等我做了好吃的,也忘不了你。”
于是把娃儿们丢在一旁,让葡萄看着他们,两人自去做针线,又说些种菜种地之类的话。
这时。何氏肩上扛着锄头,胳膊上挽着篮子走进院门,老远就冲车里的孙女笑道:“小葱,奶奶家来了,捡了好些蘑菇哩。哟!梅子来了?”
梅子笑着答应了一声,喊“婶子”。
菊花忙站起来迎上去,一边看篮子里的新鲜蘑菇。一边笑问道:“娘,这是山边捡的?你运气咋这么好哩?我上午在山上就没找到几个。”
何氏嗔道:“你那块地都开出来了,全是土坷垃,上哪找蘑菇?我这是在山上捡的。你爹说麦地里的草都锄得差不多了,不用我插手,让我去捡蘑菇,叫晚上用腊肉炒了吃。”
菊花便将蘑菇倒在地上收拾,又笑对何氏道:“明儿是爹生日。咱用这蘑菇做馅儿包饺子吃。”
何氏点头道:“你不说我倒忘了。唉!过啥生日哩,又老了一岁,想起来就不爽快。明早先擀面,下碗长寿面给他吃,只怕他听了心里还高兴些。”
菊花不好意思地说道:“是该吃面的。长寿面,听着就喜气。又吉祥。明早我跟槐子起来做,尽一份孝心。”
何氏听了十分高兴,道:“你们不是天天在尽孝么!”
说着话,又逗弄了一会孙子,转头去了后院忙事。刘婶开始蒸米粉发糕。
梅子见人家都忙着,有些不好意思再坐下去,况她还惦记家里,于是等头一锅米粉发糕蒸好了,菊花让刘婶搛了一大盘子给她,她便起身告辞,说要家去准备晚饭了。
菊花晓得她家里忙,若不是为了躲柳儿娘,也不会过来闲坐,因此并不挽留。
梅子抱着儿子刚出张家院子,顶头碰见柳儿娘从自己家出来,勉强笑着招呼了一声“婶子”。
柳儿娘见她从张家出来,忍不住气怒,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梅子,在哪玩来哩?你婆婆在家忙得直旋,我就不好意思耽误她,才回来了。”
梅子本就是被她气出家门的,听了这话大怒:“忙得直旋?忙着跟婶子扯闲话扯得唾沫星子直溅吧?我要不出门,婶子这闲话也说不自在;出门了,不正是如了婶子的意么——想咋说就咋说。”
板脸说完转身就走了。
柳儿娘气得变脸,看着她背影心道,咋这么呛人哩?先前不是这样的呀?
再望望张家院门,暗恨道,肯定又是菊花捣鬼的。
于是,以后的日子里,她又到处跟人说菊花如何爱挑事,梅子本来对她好的很,只去了她家一趟,转头就骂她等等。
菊花听了这事目瞪口呆——还有比这更无辜的么?
梅子忍无可忍,那天菊花根本没说两句话,都是她在说,咋能把账算到菊花头上哩?这让她往后如何有脸再去找菊花?
她因此跟李长明道:“长明哥,你能想个主意,不让柳儿娘上门么?我受不了哩。再这么的,我才不管她是柳儿娘,就要跟她吵架了,再不然,我就找我娘来收拾她。”
第四百零一章 婆媳私话
李家又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最后李老大两口子搬去跟小儿李长亮住,这中间的曲折也是山道十八弯,菊花一点探知的兴趣也没有。虽然听故事挺有趣,可要是把自己也攀扯进去,那就一点都没趣了。
但花婆子去了小儿子家,她的脾性摆在那儿,柳儿又不像梅子直脾气,结果可想而知,每日的故事能写一长篇,夹着柳儿娘的聒噪吵阄、李长亮的怒吼,比在梅子家热阄多了,这也不必一一叙述。
三四月份,陆陆续续各种蔬菜、杂粮等都开始播种,鸡鸭也孵化越来越多,菊花还要时不时地关心娘家嫂子和老娘,天天都忙得很。
“少奶奶,这猫要不要送人几只?太多了哩,觉得满屋子都是猫,又怕它们不小心挠了弟弟和板栗小葱。”葡萄问道。
菊花瞧着刚窜进屋子的小花猫,毛绒绒眼睛似琥珀般闪亮,对着她撒娇地喵喵叫。几只小猫都非常可爱,有时打着滚儿用爪子抹脸,或是转圈撵自己的尾巴。虽然她很舍不得,但确实如葡萄所说,太多了些,很容易伤了小娃儿。毕竟猫儿小,不比老猫和狗,都是喂熟了的。
她正帮板栗换衣裳,想了想便点头道:“找个篮子装两只,让你哥哥送给王家和吴家,每家一只——山地边也有老鼠哩。再送一只给赵三婶,她上回跟我打了招呼,说要一只小猫。”
山上盖了两栋农家小院,都是石头土坯房·吴家和王家都搬进去了,就近照管那两百多亩荒地,其中一百五十亩是菊花的私产。
葡萄答应了一声,忙出去到厨房找篮子。
菊花将板栗和小葱挪到梅树下,刘奶奶也把小井儿弄了过来,老人家对菊花慈和地笑道:“少奶奶有啥事就去忙好了,我在这看着猫儿狗儿。”
菊花忙道:“那多谢你老人家了。有事叫我们一声,我去厨房看看。”说着从小篮子里挑出几个粗布缝制的小猪,分给几个小娃儿。
刘奶奶应了一声·待菊花走后,笑眯眯地看着几个小娃儿拽扯手上的小猪,互相嬉笑!
菊花进了厨房,见何氏正在洗手,忙问道:“娘,你不是在园子里给莴笋锄草么?我还说一会也去帮忙哩。”
何氏一边甩着手上的水渍,一边笑道:“锄好了。你刘婶帮了手,她干活快。那莴笋长的才好哩,莴笋叶子又嫩又肥,我最喜欢吃莴笋叶子·过两天捋些回来炒了吃,眼下还没长大,捋了可惜。黄瓜辣椒上市前就吃这菜了。菊花,你拌的这馅儿要做果子饼么?”
她指着案板上大砂锅问道。
菊花点头道:“我想着好久没做这东西了,就做些让大伙换换口味,槐子哥早上也说想吃,我就调了一大盆馅儿。”
何氏急忙挽了挽袖子道:“剩下的事让我来吧,跟刘婶一块做,你去看着板栗他们。”
菊花点头,坐到灶门口·从里边靠墙的灶洞里掏出个煨罐,用草扎的刷把子轻轻地拂去上面的草灰,又用块湿布擦过了·捧到案板上,掀开盖子,再揭了上面一层草纸,浓郁的肉香就散发出来。
她对何氏道:“娘,这是用腊肉骨头煨出来的,汤怕是有些咸,我想着用这个煮霉豆渣吃。”
何氏道:“嗳!娘晓得。菊花,你没回娘家瞧瞧你娘她们?再不做些吃的送过去?”
菊花道:“昨儿刚去过了·帮着做了几个菜。我嫂子她娘过来了·怕是要住几天;马叔和马婶,还有妞妞·也都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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