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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叹桃始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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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阳立在墙头,指挥着刚刚提起一点士气的士兵守城。他确实是天生将才,即便多年不曾上过战场,如今也不至于应付不下这么一点小场面,只是城里的士兵悲观了许久,一时间也不能完全扭过来,到底有些吃力,景阳算计着,守城应当没有太大问题,只是大约也只能惨胜。
就在景阳想着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时,一个银袍小将蛟龙一般闯入敌阵,也不管刀剑砍在自己身上,径直冲向敌军主帅。景阳远远地看着,那人竟似感觉不到疼一般,硬是拼着一口气斩下了敌方主帅的头颅。
不管他是谁,这一幕足以激起士兵的勇气,也足以乱对方的士气,对方一乱,景阳立刻命人追击,原本惨胜的一局,不止守住了城池,还让对方损失惨重。景阳却没有让人乘胜追击,吩咐士兵重整军队,重新布局守城,他却落到那一具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身边,浑身的血迹,景阳却依然认出了他——韩蝉。
韩蝉已经气息奄奄,见到景阳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京都……枫叶……桥……晴……”
景阳握住韩蝉的手,道:“好,我会带你去。”
韩蝉艰难的点点头,眼里透出一抹希冀的光芒,终是笑了,满是鲜血的脸却是奇迹的柔和。
容瑶落在景阳身边,望着头顶一个圆形的出口,叹道:“我原以为会是晴彩,没想到是韩蝉。”
景阳点点头,道:“我们将他送到那边再走吧!”
容瑶点头,出口就在那里,也不急在一天两天,了却了韩蝉的心愿再说。
景阳从城中找了一个青瓷罐,装了韩蝉的骨灰,安顿好了平都城的守备,便同容瑶一起启程去京都。
死在韩蝉手中的主帅不止是敌方重臣,更是手握重权的摄政王。他死了,对方小皇帝忙着掌握自己的权利,自然没空再与这边打仗,一道金牌便将军队都招了回去,这边算是暂时平静下来了。
容瑶和景阳带着韩蝉的骨灰前往京都,一路上问起韩蝉口中的枫叶桥,才知枫叶桥的京都的门户,京都当中有人出征,家人可以到枫叶桥送行。从平都城到京都只有不到一天的路程,容瑶两人早晨出发,傍晚时分便到了枫叶桥。
这个时候是寒冬,没有枫叶飘飘的景致,凌凌寒风中桥边的草棚摇摇欲坠。
听到马蹄声靠近,一名布衣女子摸索着出来。容瑶一眼就认出晴彩来,只是当初娇俏美丽的少女,如今紧闭着双眼,脸上还有两道长长的疤痕,她眼睛看不见,却对着容瑶他们这边,道:“你们把韩蝉带回来了吗?”
容瑶从景阳手中接过罐子,送到晴彩手中,道:“他临终时还在叫你的名字。”
晴彩抱起罐子,并没有容瑶所想的痛哭流涕,却是露出一抹明丽的笑容,抱紧了罐子,道:“韩蝉,你最后想的是我,你喜欢的是我,对吗?”
“真好,这样,没有人逼着我进宫,也没人逼着你上战场了。”晴彩笑得孩子一般,“韩蝉,我们以后都在一起,你可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十世,我相信你会回来,可是每一次,我老了、死了,你都没来,这回,你终于来了!”
容瑶看着晴彩抱着一个罐子笑得那么开心,仿佛一瞬间冰消雪融,再一眼,城墙、木棚,连同晴彩都消失了,容瑶和景阳站在一片曼殊花丛中。执念而生的幻境,他们的心愿实现了,自然就消失了,金戈铁马、富贵荣华,他们所求,不过是一场重逢。
☆、第十六章 摘星曲
整个曼殊幻境好似浮满了一个个透明的泡泡,从外面隐约看得见里面走马灯一般变换的场景。之前的那个幻境消失了,容瑶他们所站的地方开满了优美曼妙的曼殊花,而相邻的几个泡泡正慢慢地往这边扩张。
曼殊幻境不能走回头路,容瑶往前看前面黑洞一般的出口,数过去还有四五个泡泡,也不知有没有之前那么幸运,遇到的都是温和无害的。景阳一脸茫然地盯着眼前的一堆泡泡,看向容瑶,道:“我们要怎么办?这些泡泡会不会一踩就碎了?”
容瑶叹了口气,道:“我们运气不算太差,再过了前面那几个就能出去了,若是掉到那边,把一圈逛完,估计一两百年就过去了。走吧,再等一会儿,那两个靠过来,我们还得多走两个。”
景阳点点头,两人踏前一步,原以为会碰到那透明的壁障,然而一睁眼,已经落在一片花丛中。
这一花丛不同于百花谷的满谷繁华,而是精心雕琢的花园,每一朵花都以最美的姿态开放,中央一个半月形的小湖,临湖还有一个精巧的亭台,不远处则是重重叠叠的屋宇,看上去像是宫殿。景阳四下打量了一遍,道:“竟是大齐皇宫!”
容瑶听得出景阳话里的惊讶,道:“你没看错?”
景阳道:“不会看错,好歹是住了快二十年的地方。虽说大齐皇宫在前朝皇宫的基础上没有多少改变,但那边那个亭子,据说是太祖皇帝为一名宠妃修建的,上面那一颗明珠还是安南国进贡的。”
“宠妃?”容瑶倒是有些意外,据说那位开国皇帝文韬武略,并非沉溺声色犬马之人,也不曾听说他格外宠爱哪个妃子。
景阳了然,道:“那位太祖皇帝打下江山不容易,自然要一个励精图治的好名声,这些事他不想叫人知道,自然没人敢在外边乱传。那位宠妃,便是我也只隐约听人提起过一些,据说十分神秘,连姓甚名谁都不清楚,却得了太祖皇帝十分的宠爱,只可惜红颜薄命,不过十年便死在宫中,随后太祖皇帝便也病逝了。”
容瑶倒是不大相信,她在冥界走动,所谓的宠妃、宠妾也见得多了,喜欢的时候千娇百宠的,一旦失了宠,连一文钱都不值,能在盛宠时死去厚葬的,都算是运气好的。
“既是皇宫,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多呆的好。”容瑶道。
景阳亦是点头,他虽然从未把自己当成皇子,但形势所迫,皇宫的地形他早已烂熟于心,想避开守卫离开并不难。
容瑶跟着景阳,并不担心被人发现,还有心思四下打量。看上去这一代的皇帝后宫并不充盈,两人一路走过来,便是宫女内侍都不曾遇见几个,而越走,容瑶便觉得越荒凉,不由问道:“这是哪儿?”
景阳抬头看了眼清冷的宫室,道:“冷宫。”
“你怎么好像对这里也很熟的样子?”容瑶奇怪道。
“冷宫里有一株娑罗树,我来时正结了果子,那果子对我的伤有好处,所以我花了些心思照看。你也知道,我那时的身份尴尬得很,说尊贵吧,老皇帝因为皇后的死,看我碍眼得很,说被冷落吧,暗地里他还花了些心思照顾我。我那时弱得很,凡事都只能小心,若是叫人看见我往冷宫跑麻烦还真不小。”景阳摇摇头道。
容瑶点点头表示明白,冷宫是皇宫中最偏僻的地方,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皇宫,冷宫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历来皇宫都是各种各样传言最多的地方,便是冷宫,也热闹得很,他们如今所在的这个皇宫,虽然人不算多,外面的宫殿还有些冷清的感觉,但相对来说,冷宫可就热闹多了。
冷宫与其他宫殿相比,其实并没有太多不同,只是偏僻一些,皇帝不会来,伺候的人自然也少一些。进了冷宫,能活着出去的不多,所以冷宫里的下人,服侍也不尽心,都三个一伙,两个一处的自娱自乐,只是些普通的宫人,两人都不必刻意隐藏,对方也难得发现他们。
两人避着人往宫墙走,容瑶四下一看,都挂着精巧的花灯,不由惊讶道:“这是到上元节了?冷宫中还有闲情逸致做花灯?”
景阳却是一笑,道:“若说花灯月饼这一类的,倒是冷宫中比起外面做得还精致一些。大齐标榜仁德,入了冷宫的妃子也不曾虐待,吃穿用度比起外面的也不差多少,这些宫妃们闲的没事便琢磨着做,心无旁骛之下,这宫灯做得比起外面的还好。”
容瑶听到这些还有些意外,细细一看,果真如景阳所说,一盏盏花灯做得精巧漂亮,有的还细细的绘了精美的图案。
“你若喜欢,我们看看再走也无妨,冷宫也就外面有人把守,里面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女子内侍,倒是安全得多。”景阳道。
容瑶闻言露出些笑容,道:“可以吗?”
“自然,我们又不急着出去,看看也无妨。这会儿就是些灯火,等一等还有元宵吃,冷宫里的妃嫔们热情的很,见到人也不管认识不认识,都会送上一碗。”景阳道。
容瑶惊呆了,道:“听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冷宫里面比起外面还舒服得多?”
景阳闻言便笑了,道:“这却要看人了。若是心里牵挂着的都是外面的人,这里自然是牢笼一般,那样的人来了这里,呆不了多久,要么疯了、要么死了。能活下来的,都是心境淡然的,这里反倒比起外边自在得多,有吃有喝,虽然没有奇珍异宝,却不会缺衣少食,自然不算差。”
☆、第十七章
容瑶点点头,对这冷宫倒是来了些兴致。
此时天色已经渐晚,暮色染下来,便有人点燃了花灯,原本就精致非常的花灯更加美妙,而冷宫中的妃嫔宫女,便也都提着宫灯出来游玩。
冷宫比不得外边的宫殿,至少花园里是没有那么多景致的,但提着花灯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兴致来了还要赋诗一首,自娱自乐倒也开心。景阳领着容瑶,从檐角摘了一盏宫灯,混迹在人群中,果真还得了两碗元宵,有多才多艺的,还趁着兴头弹奏一曲,一个上元节也过得热热闹闹的。
过了子时,冷宫中的人也灭了灯休息,容瑶望着沉寂下来的宫殿,向景阳道:“你说的娑罗树在哪?我也想去看看。”
景阳一愣,点点头道:“好。”说着便引着容瑶往一个偏僻的的宫室走去,随口解释道:“那个宫室叫做摘星阁,是冷宫当中唯一一个有名字的宫殿。我那时被人追赶,躲到冷宫中,慌不择路到了那儿,说来也奇怪,那座宫殿外面似乎有什么阻隔,倒是将追我的人挡在外面了。”
“是什么人追你?”容瑶也随口问道。
“哦,是那时的三皇子,也不知是为什么,从来看我就跟仇人一样,只要逮着机会便想置我于死地。”景阳答道,“那时我刚刚跟郑九元折腾了一回,实在没力气跟他打,也只得逃了。”
“是吗?最后是你弄死了他?”容瑶记起那个三皇子似乎死得挺蹊跷的,便问道。
景阳却笑着摇头道:“你忘了,我们不能沾染凡人性命,否则,可是要有大麻烦的。那个三皇子是太子弄死的,太子倒是想借我的手弄死他,不过,我又岂是让他玩弄的人?当初的那些皇子,旁人说太子仁和荏弱,其实最有心机、最有手段的就是太子,若不是老皇帝偏心,大齐应当也不会这么快走到末路。”
“偏心?”容瑶不解,“那老皇帝不是最疼太子的吗?”
“呵——”景阳嗤笑道,“其实,偏心也不是多大毛病,皇帝也是大活人,喜欢谁不喜欢谁也正常,问题就在那老皇帝老糊涂了,今日疼这个,明日偏那个,偏兴致一来,什么都给人家送。这样一来那些个皇子不仅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还有了跟太子一较高下的资本,以至于好好一个太子,每日跟兄弟折腾来折腾去,倒搞得小家子气了。”
说着闲话,便到了景阳所说的摘星阁。摘星阁比冷宫中其他的楼阁都要高,除了那座高高的阁楼,还有一个不大的小花园,种满了白色不知名的花朵。景阳手指着院子里那株一半枯一半荣的数,道:“那就是娑罗树了。”
容瑶对娑罗树多少也有些了解,这种树并不多见,倒没想到这里能见到。
摘星阁很安静,只有阁楼上挂了一盏点燃的星辰灯。上元时月光正好,容瑶和景阳立在院墙上,只见树下一名月白色宫装的女子正对月浅酌。容瑶看她的年纪应当也有二十多岁了,在这冷宫当中却是未出阁少女的打扮,容瑶不由讶异道:“大齐还有把公主关进冷宫的?”
“……”景阳摇摇头,道:“没有,公主若是犯了事顶多被发配宗庙。”
“两位能来也是缘分,不如坐下来喝一杯?”坐在底下的女子突然端起酒杯向容瑶两人道。
容瑶这才看清她的模样,但看容瑶,她并不算顶出色,但那一双眼,好比夜空中闪烁的星辰,只一眼,就叫人移不开眼。女子似乎有些醉意,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了指眼前的座椅,道:“请坐。”
容瑶见被人发现了,也没有尴尬的模样,她从小横惯了,脸皮是厚的,在女子面前坐下,道:“容瑶谢姑娘美酒了,请教姑娘芳名?”
女子提起玉壶,给容瑶和景阳倒了酒,道:“我叫紫苏。”说着指了指不远处不扎眼的小草,道:“就是那个。”
“紫苏?”容瑶端起酒杯,似乎想了一想,道:“似乎听过这个名字来着。”
“哦,还有个名字叫摘星公主,你们应当是听过的。”紫苏露出一抹落寞的笑意道。
“摘星公主!”容瑶惊讶得微微张口,摘星公主的故事她在雍京住了那么一段时间也听过不少,有说摘星公主聪慧过人,十三岁时一首摘星曲闻名天下,因而被封为摘星公主;有说摘星公主心地善良,十五岁时在宫门前跪求一整晚,求皇帝取消加税,零零总总不同的传说,但结局都一样,国破时十七岁的摘星公主从摘星楼跳下,以身殉国。
紫苏见容瑶惊异,似乎并不意外,道:“很意外吧,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尤其前朝的遗臣,更是将我当做典范,可我,却呆在仇人的后宫当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容瑶看着紫苏一口酒灌下去,也不管容瑶他们心里想什么,接着说话,似乎是闷得久了,只想对人一吐为快:“我出生时,大凉已经将近末路了,我父亲是个有雄心的君王,只可惜大凉已经从内里烂了,哪是父亲一个人能扭转的。”
“那时的大凉内忧外患,国内连年天灾,民不聊生,外面更是强敌环伺,太傅大人谏言先稳住邻国,再专心休养生息,父亲深以为然。稳住邻国的法子,要么拿钱财,要么嫁公主,凉国那时自己都捉襟见肘,自然没得选,只能将公主嫁过去,求一时安宁。”紫苏仰头望着夜空,漠然道。
☆、第十八章
容瑶很久以前听过一个和亲公主的故事,两国交战,战败国没有法子,将最美的公主送到战胜国和亲。然而战胜国要的又哪里只是一个公主,接受和亲也不过是权宜之计,避免对方鱼死网破,争取时间发展自己罢了。公主嫁过去之后,就当个摆设放在宫里,到那个国家最终灭掉对方之后,公主没了价值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公主十五岁离开祖国,在敌国呆了十年,花样年华都葬送在深宫当中,唯一的心愿就是回到故土。然而,最终她回到故土,却是被自己的丈夫以羞辱的方式送回去,没有得到一点应有的尊敬,国人更是怨怪她没有做个祸国妖妃保住自己的国家,最终郁郁而终。到了冥界,孟婆怜惜她,问她有没有什么心愿,她却求着孟婆,来生情愿做一棵野草一朵野花。
那时她远远地看着,听着那位公主无奈的叹息:“做人太苦,做公主更苦,我不想要什么荣华富贵,情愿做一株野草,无知无觉也好,总不会欠了谁、亏了谁……”
紫苏没有注意到容瑶片刻的走神,接着说道:“我父亲一共有九个女儿,除了最早出嫁的大姐姐和年纪最小的九妹妹,我的六个姐姐都嫁到了不同的国家,三姐姐和七姐姐更是只是一个小小的部落,父亲为了得到他们的支持,就将姐姐们嫁过去了。我十六岁时,我们最强大邻国突然过来求亲。”
“那时到了乱世,大小国家林立,大凉说是天下正统,按国力、兵力排下来,也就堪堪排个第三罢了。而西平国,虽说在人眼里是蛮夷,但兵力那是实打实的,那些腐儒口口声声说不能与蛮夷通婚联姻,可父亲一提军费,他们便哑口无言了。只是有个人,却坚持反对我和亲西平,”紫苏说道这里顿了顿,道:“那人就是如今的皇上了,那时,他还是大凉的将军。”
“他喜欢你?”容瑶问道,否则身为臣子又怎么可能在那种情况下竭力反对,若是被人挑拨一下,搞不好就得赔上性命。
“或许吧!”紫苏自嘲的笑笑,“我从来看不清他的心。他十四岁时,他父亲战死,我父亲一面惋惜失去了一员大将,一面也庆幸那么个手握重兵的大将不会再对他造成威胁。为了安抚夜家,父亲将五岁的我许配给他,算是表明对夜家的恩宠,他未必多喜欢我,但是当初许给他的媳妇,等着快成亲了,就被送出去和亲去了,对他来说是狠狠地打了他的脸吧。若是他应了下来,好听的说,是顾全大局,不好听的说,便是欺他夜家无人,连未过门的妻子都保不住,他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受得了。”
容瑶点头,表示明白,接着问道:“后来呢?你父亲改变主意了?”
“若是改了,或许就是另一番局面了。可惜,父亲光看到西平强大,却没想到比之外患更可怕的是内乱。”紫苏叹了口气道,她毕竟只是女子,关于她的婚事,人家考虑国家大局,考虑面子声誉,她作为正主却从没有人问她一句,这便是生为公主的悲哀,她才华出众,那是皇家的荣耀,她的未来好与不好,却与国家无关。“父亲想要休养生息的时间,西平承诺只要我嫁过去,三年之内绝不对大凉用兵,就冲着这一点,父亲便应了下来。”
“两国交换国书的时候,夜焕辞了官职离开了雍京城。父亲有心打压夜家,夜焕也不曾表现出军事上的能力,夜焕提出要走,父亲自然爽快的就答应了,还没什么诚意的封了个靖宁侯的封号。”紫苏嘲讽一笑,“他离开雍京城那天,我在城头看着他离开,他回头看我,也是看这座千年的古城,眼里尽是冰冷的恨意,那时我便有种感觉,他若是再回来,必定是大凉亡国之时。”
容瑶等着紫苏继续说,却见紫苏灌了一口酒,脑袋晃了晃,扑到石桌上睡过去了。
“……”容瑶眨眨眼,推了推紫苏的肩膀,一脸意犹未尽道:“然后呢?你倒是说完了再睡啊!”
容瑶到底没有一盆水将紫苏泼醒了,叫她继续讲,这紫苏也是个可怜人,心里装着那么多事,一年恐怕也难得睡个好觉,容瑶想想,还是将她弄回屋子里躺着。
容瑶安顿好了紫苏,正准备离开,却有一条绿色的树枝挡在面前,景阳皱眉,打算抬手折了挡路的树枝,却听一个声音道:“两位请留步!”
容瑶停住脚步,一回头,却见苍老的树干上露出一张老脸来,那场景,亏得两人都不是凡人,否则,多半得吓晕过去。容瑶皱眉,看向那张老脸道:“树妖?你这是想做什么?”
“老身也不同两位兜圈子,拦住两位并没有什么恶意,这幻境是老身所筑,只是怜惜紫苏丫头从小吃了那么多苦,心地善良,却要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老树妖分明有些怕两人,凡人自然来不了曼殊地狱,何况两人身上精纯的灵力,虽然被幻境所限制,她却不敢放肆。
“有话痛快点说!”容瑶虽然同情紫苏,却最是不耐这般的委曲胁迫,当下皱眉道。
“老身只求姑娘能解开紫苏的心结,叫她安心投胎,便是要老身性命相抵,老身也情愿!”老树妖修为不深,硬生生筑造一个梦境更是耗力,如今连灵体都化不出来,容瑶瞧着,最多再过三五年,这个幻境便自然消失了,也难怪她连这样的昏招都想出来了。
☆、第十九章
既然这样,容瑶便拉着景阳在桌边坐下来,道:“那你说说吧,后来的事,紫苏没有说完的那些。”
老树妖叹了口气,道:“紫苏八岁那年,她父亲为了给太后过寿,从各地选了一些珍贵的花木到京都来,我就是那时被挖到京城来的。我虽然修成了妖,可修为浅薄,离了故土愈发虚弱,到京城时怏怏的都快死了。管园子的花仆瞧不上我,但毕竟是大价钱买的,扔了又可惜,便将我种到了无人的冷宫中。”
“冷宫中的花木没有专人打理,也就是闲的无事的妃嫔打发时间弄一弄,我原本就虚弱不堪,没人管,枯萎的更厉害了。”老树妖说起旧事倒没什么怨恨,“便在那时,我遇见了紫苏,她那时并不受宠,她母亲是罪臣之后,被牵连让皇帝处死了,她偷偷地到冷宫来祭拜她母亲。紫苏心地善良,见我快要枯死了,便每日来给我浇水,她不知我已经是妖,有些心事也对我说,我虽没有搭理过她,却把她当孙女看。”
“那时大凉已经穷途末路了,紫苏的相貌虽不是顶好,却才华过人,在那种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好事。旁人不知,只觉得紫苏好名,一个女子却总是想方设法的出头,引得敌国都跑来求亲,我却知道,紫苏心里并没有名利,只因她许的是夜焕。”老树妖接着道,“夜焕对紫苏的心意我看在眼里,紫苏对夜焕的情意我也心里有数,只他们两人,却始终隔着一层。紫苏努力做得最好,只是想告诉夜焕,她不是皇家拉拢夜家的工具,她配得上夜家夫人的身份,可因为西平国搅了一局,却让他们误会终身。”
“那摘星公主跳下摘星楼的传说是怎么回事?”容瑶问道,“莫非是夜焕动的手脚?”
老树妖摇摇头,道:“夜焕离开雍京之后,就投了南方的一股义军。他本是将门之后,只因看清了老皇帝的用心,只得韬光养晦,没了皇权的束缚,夜焕很快在南边声名鹊起,老皇帝恼怒的同时,却连带的迁怒紫苏,因着西平国的婚事不能动紫苏,好好的一个公主,却被打发到这冷宫来。”
“就是这里吗?”容瑶抬眸看眼前的摘星阁道。摘星阁不大,但建的还算细致,院子里种了花草,看得出是长期有人打理的。
“是啊!”老树妖点头,“那时冷宫中没什么人,老皇帝只是把紫苏打发道这边来,就没怎么管她,这里的一切,都是紫苏自己打理的。紫苏不是个自怜自艾的人,来了冷宫,索性就跟冷宫里的宫人搞好了关系,老皇帝还要拿她和亲西平国,虽然嫌她碍眼,却也没有在吃穿上亏待了她,连带的冷宫里的宫人日子也好过了些,她每日带着她们在宫里游玩,吟诗作对的,倒是过得自在。”
景阳对这些事不发表什么看法,就安静地坐在旁边听这边说话,容瑶听着点点头,道:“后来呢?”
“老皇帝原想早点将紫苏嫁到西平去了事,偏西平王后突然过世了,西平虽不大重视礼法,但孝道还是放在心上的,太子殿下要守孝,婚事自然就耽搁下来。偏在这时夜焕领的义军如日中天,短短的时间里不仅拿下了小半个凉国,还威服了南边不少小国,势力比起西平国也不差。当初老皇帝将紫苏许给西平,狠狠伤了夜焕的面子,即便他在意紫苏,也咽不下去这口气,所以,拿下大凉南边的重镇南平之后,夜焕修书老皇帝,道是将紫苏嫁他,便划江而治,再不北上。”
“那老皇帝该为难了吧!”容瑶道,“西平势力不小得罪不起,夜焕又给了那么丰厚的条件,可紫苏只有一个,他该不会怨紫苏招惹麻烦吧!”
“可不是嘛!”老树妖活得久了,性子也平淡得很,但说到这里,也忍不住愤怒,“西平、夜焕老皇帝都得罪不起,他竟然听了宠妃的谗言,叫紫苏去说服夜焕为大凉效力,打退西平,然后便将紫苏嫁给夜焕。”
容瑶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愕然,竟有这般恬不知耻的人,自己没有本事保家卫国,却逼迫女儿做这样的事。就连一直无动于衷的景阳也微微侧目,道:“竟有这般无耻之人。”
“紫苏当时什么都没说,只跟着侍卫出了宫,路过摘星楼时,提出上去看一看。护送她的侍卫对紫苏的处境也很同情,便答应了。紫苏上了摘星楼,走到顶上,道:‘悔婚非我所愿,另嫁不敢与君,今日我紫苏以一条性命还了两位错爱,只盼来生相逢陌路!’说完,便从楼顶跳了下去。也就是紫苏跳下摘星楼的时候,夜焕攻破雍京城门,映入眼中的便是紫苏白衣上喷溅的鲜血。”老树妖叹道,“那时,紫苏是真死了,如今你们看到的,是老身扭曲了的故事,老身不忍,紫苏因为夜焕年少时的错误烟消云散。”
“年少时的错误?”听到这个,容瑶倒是十分意外,“什么错误?”
老树妖叹了口气,道:“紫苏五岁时,被老皇帝赐婚给了夜焕,于是紫苏以未来儿媳妇的身份去夜家拜祭夜老将军。那时因为夜老将军的死,夜焕人有些偏执,老皇帝之所以跳过年龄合适的四公主、五公主,将紫苏指给夜焕,多半就是因为紫苏不受宠的缘故。夜焕不满,但却偏执的给紫苏下了牵魂咒。”
☆、第二十章
“牵魂咒!”容瑶惊讶得微微张口,“夜焕怎么会懂得这种咒术?”
“有什么不对吗?”景阳道。
容瑶看了景阳一眼,道:“牵魂咒是冥界的一种咒术,最初时是冥界一个嫉恶如仇的仙人所创。听哥哥说起,那时有一颗帝星下凡历劫,你也知道的,帝星虽然名为帝星,却未必都能完成帝王宿命,那些下凡的帝星挺可怜的,若是不能三世圆满,就无法重新归位,不过好在帝星原本就不多,三世圆满倒也不难。”
“偏那颗帝星是个倒霉的,在凡尘中折腾了三世,硬是一世都未能圆满,久了就有了执念,偏那一世下了望乡台后,鬼差忘了给他喝孟婆汤,于是就带了宿世的记忆转世了。”容瑶叹了口气,“天上的星辰多少都是有些慧根的,就算做不了大善人,也坏不到哪儿去,但那人带了宿世的怨念转世,身为帝星转世了也是身份尊贵,于是仗着手中权势,硬是什么坏事都做尽了。”
“冥界发现了问题,若是凡人还可以强行勾魂,偏那是历劫的星宿,还得上报天庭。你也知道,天庭那伙人办事效率低得要死,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时间拖着,就节外生枝了。”容瑶说起天庭并没有多少好感,她往天庭的时间并不多,但天庭给她的印象除了麻烦还是麻烦,“冥界同人间的关系更近一些,有时冥界的仙人也会到人间历练,那时,便有一个名叫千荷的仙人在人间历练。那千荷是冥界一个鬼君的女儿,素来淘气,最喜欢往人间跑,打的都是历练的旗号,那一世做个了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她被那个帝星看上了?”景阳难得有些好奇道。
“是啊,暴君看上了她,但她却恨极了暴君的残暴,奈何转世了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硬是被带到了宫中。千荷虽然淘气,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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