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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风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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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扑将那人压制在地上,运气沉身,用两腿压制住那人的两只胳臂,两手瞬间掐住了那人的脖子!一时间,心中的紧急惊惧都化成了手上的蛮力。那人内力不及方小寂,一时间竟翻不了身,他使命挣扎,猛然间脱出一只手狠狠掐住了方小寂的脖颈!方小寂心中更惧,可她两手死掐着那人的脖子愣是不放:她是誓要与身下的男人比命长了!

“呜呜……呜呜……”旁侧铁牢里的少年又哭了起来。

“吕刑事。”正当身下的男人快要昏去的时候,黑屋门一开,竟进来两个人!

方小寂心中大叹一声,手上死命紧了紧!

刚进门的两人一眼便见到了在牢中以命相搏的方小寂和吕半疯,两人惊呼一声,忙不迭冲进牢房扑上去拉方小寂。方小寂两眼盯着身下的吕半疯,任旁边两拉踹,手上却是不肯松下一分!旁边一人见势不妙,抄起牢外一根铁制木棍,对着方小寂伸直的手臂狠砸了下去。只听“啃”地一声骨断闷响,随着方小寂一句无声的痛呼,那双紧箍在吕半疯脖上的手终是松了开来。

吕半疯长呼几口气死命咳了半天才算喘过气来,他颤颤站起来,狠狠盯了一眼方小寂,忽然“哈哈”大笑了几声,他踉跄着上来几步,抓过方小寂的衣领,猛煽了她两个耳光,又将手一推,抓住方小寂的头往墙上猛砸了三下。她拉着昏昏欲死的方小寂,凑近脸,颤着声音轻声继续问:“说,你是谁?”

方小寂张了张嘴,她此刻若能说话,断会告诉这人她是谁,她是为何而来。她心中掂量得清楚,这一切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断不用以死相抗。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再不回答,我定让你体会一次什么叫生不如死……”

方小寂嘴巴在动,可惜根本发不出什么声音。

“行行行,不说是吧,哈哈。看你是迫不及待要试试了……”吕半疯压着声音呵呵地笑,“放心,我吕半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日落西山已多时,天已见黑,连扣一觉醒来,重新梳洗了一番。

她坐在铜境前,面无表情地对着铜镜看了一会,看着看着,忽得笑开了,她右手执了细笔,蘸了眉墨轻轻在眉上描画起来。画好了,她左右看了看,莫明觉得不好,她用指沾了水擦了,重画。

第二遍画好时已过了半柱香时间,连扣对镜瞧了瞧,仍不满意。擦了,又重画。

许是今天的手特别不听使唤,画一道眉,反反复昨五六遍。连扣搁下眉笔,叹了口气,心生厌恶烦燥。她忽地想起今晌午的方小寂来,起身出门直往刑房去了。

贾七正好从刑房出来,他迎面看到连扣,堆笑问好。连扣瞥了他一眼,漫声问道;“中午送来那人呢?门主要问的事问清楚了么?”

“哦,问清楚了,早先已禀告给门主了。”贾七凑近笑道,“起初不知道是个哑巴,折腾了半天才明白。”

连扣瞧了贾七一眼,嗤笑一声冷冷赞道;“吕半疯真不愧是吕半疯,哑巴也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是问出来的,是最后她蘸着血在地上写出来的。”贾七笑道,“连姑娘难道还怀疑吕刑事的本事?在他那里有问不出来的话吗?”

“哦……”连扣轻笑一声低头问,“那她还活着么?”

“活着,当然活着。门主说没让死我们怎么能让她死呢!”贾七笑了一笑,问,“连姑娘要去看看么?”

边扣摇了摇手道:“不用了。我今晚还有约要赴。看了坏我心情。”

“赴约?”贾七笑嘻嘻问道,“男的女的?漂亮不?”

连扣抬着眼皮瞧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何止漂亮,流风回雪,至雅至柔,风质简直天下无双啊。”

贾七眼中露出几许羡色,道:“让我也瞧瞧……”

连扣冷笑一声转身离开,捻了胸前的长发边走边道:“是个男的,你也要见么?”

连扣款步往正门走,远远便听得一阵喧闹。大门门口火把来去,喧声不断,门口的十几个门侍正朝门外大声说着什么。连扣快步上前,拨开众人,却见一赤门大门前围了上百号人,那些人黑衣劲装,个个手执火把,腰挎弯刀,那神情好像是上门讨债的恶神一般。

众人之首,是一个粉衣少女,那少女手上缠着白色的绷带,好似刚受过伤,她右手拿一把长剑,明晃晃指着站在前面的连扣大声问:“这里是一赤门吧?!”

连扣瞧着她,不明所以。

“你们门主人呢!叫他出来!”他一把夺过旁边一人的火把,厉声道,“方小寂在哪 ?!今天不交出方小寂,我烧了你这破庙!”

39

水榭 。。。

边扣扫了众人一眼,眉眼一闪,心中已有一番猜测,她轻笑一声问,“方小寂是什么东西?”

“我还没问你是什么东西!”陆芷清眼灼灼的望着连扣,声音是不可压制的挑衅和愤怒,“叫你们门主出来!不交人,就交出他的狗头!”

“交人?什么人?”连扣笑,“姑娘找错了地方吧。”

“找错地方?”陆芷清冷笑一声,“等我将这片地皮翻个底朝天,你便知我有没有找错地方!”她的眸中灿若星火,长剑一震,带人就要往里面冲。门内几十人见势拨剑相迎,一时间,刀光剑影一片,那利刃擦出的火花,飘挥的火把星子,衬着一赤门两边特有的红色挂笼,场面当真热闹非凡。

连扣见多了这种阵势,一赤门做的即是收银取命的生意,便注定是个是非仇怨纠缠的重地,即使一赤门门上无匾,府落偏僻,依旧躲不过上门寻事的仇怨者。见得多了,便也烦了。连扣闪身避开一刀,退身回门。她最不耐见这种群打群刀的争战,乱无章法,吵得紧。她退了两步,后面门内的另一众院卫冲上来,擦着连扣的肩往门口涌,抽刀阵阵之间,连扣惊觉手上一凉,低头一瞧,手上竟被自己人误划了一刀。她心中烦燥,抓住旁边一个院卫连煽两个巴掌骂道:“你不长眼么?!”她猛推了那院卫一把转身往里走,绕过一长廊,迎面对上尤冥,她扯了笑,软语道:“门主去哪了?大门正有人兹事,都要冲进门来了。”

尤冥停了脚步,问:“这回又是哪家?”

“是个姑娘,要找一个叫方小寂的。”连扣笑意不明,看着尤冥问道,“今天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该不会就是吧。”

“贾七刚问出来,我也是刚知道不久。”尤冥边说边往大门去,“听说是九华堡的人。”

“九华堡?”连扣眼眸一闪,似想起什么来,“一个月前我还做过它家的生意,我记得是它家二堡主要杀大堡主来着,那一次,我们可赚了不少呢。怎么,这么快,这事就露了?”连扣抬眼望尤冥,“现下你还抓了她的人,只怕现在那叫方小寂的早已被吕半疯弄死了,瞧外面那姑娘的架势,指不定真要把这儿烧了。”

“烧就烧了,这一块破地皮值几个银子,不过是换个府门的事,又不是没换过。”尤冥突然顿住,叫过旁边厢房的一门侍吩咐道:“你去,交待吕刑事将他养的那几个饲人,还有我在黑屋养的虫盅都转到后院的地下暗房去。”

“别忘了还有那个方小寂。”连扣插了一句,转头朝尤冥道,“九华堡是个大门派,我是怕到时候会对一赤门穷追不舍,那多麻烦。”

“你呀,当初接下那笔生意时就该想到有今天。”尤冥笑着抚了连扣一把,道,“放心,一赤门早已归入天下庄之下,九华堡真想灭一赤门的根,也要过得过楼庄主那一关。”

尤冥信步朝大门而去。他身影一现,喧声骤消,刀剑缓止,众人分道,他立在门前,笑看了陆芷清一眼,道:“原来是姑娘你啊,你……”

“废话少来!”陆芷清见了尤冥,忙上前两步质问道,“方小寂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什么方小寂?姑娘,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尤冥眼神一闪,恍然道,“啊……莫非你说的是当初在林中坏我们好事的白衣小姑娘?”

“你!……”陆芷清听他口出不逊,忍不住抬剑长刺过去。尤冥身形一闪,伸手制住剑尖,“姑娘你真真是蛮不讲理,当时那人不是带你往林中去了?你现下怎么反而找我要人?”

剑尖被尤冥两指所持,陆芷清竟半天拉扯不动,她心中又急又愧又愤,书到用时方恨少,力到用时才恨薄,她突然想起来前些日子李如年同她说要让她去南山拜师的事。

“放你狗屁!”陆芷清干脆弃了剑,她退后两步,那声音好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我让她在林中等我,回来时却不见她人,如不是你把她带走了,难不成她自己成仙飞了?!”

“是不是成人仙飞了我不知道,就算成仙飞了。”尤冥走上两步,“也不见得会落到我这小庙来啊,你说是不是?”

陆芷清哼笑一声:“相信你的片面之词,我岂不成了傻子?她在不在你这破庙,我自己会看!”她不想再于尤冥多话,一挥手,大声道,“给我进去搜!”

“我让你搜!”尤冥大喊一声,抬手止住了要冲上去拦的门卫,他一双笑眼阴恻恻地盯着陆芷清,慢悠悠道,“不过我得提醒你,天已近黑,林中的饿狼要出来觅食了,狼闻血而行,你的那个什么方小寂双腿中了我的引血针,现在又不能行路……姑娘你若还在我这浪费时间……”

“你想说什么?!”

“说得还不够明白么?”连扣倚着门柱,一双温柔的媚眼带着夜色的冷濯,“你搜,结果必然是一无所获。你在这白白浪费时间,你那方小寂早被林狼给吃了,劝你,还是再去林中好好找找吧。方小寂若在林中,你带了这么多人,也许还能在天彻底黑下之前找到,若你找不到,再回来搜即可,这一赤门就在这里,还能整个飞了不成?”

陆芷清一时怔忡,她当时回到林中,在那棵分别时的树下没看到方小寂,她心下立即认定方小寂是被尤冥带走了,她没想过万一方小寂真的还在林中,只是不在那棵树下又当如何。又或者,她记错了地方,找错了地方……她抬头看尤冥,压下心中的愤怒,告诫自己不可冲动,她想想,觉得连扣的话竟然十分有道理。她心中有了自己的算计,转身道了声“走”,带着百号刀卫急急离去了。

尤冥望着远去的点点火把,轻笑一声道:“这么好骗,真真是单纯得让人可怜。”

连扣陪着扯开一抹笑,她抬头看了看天,望了一眼正往里走的尤冥,问:“我今晚要出去,明天去哪里找你?”

“应该会搬到南城边郊那块府门,去那找我。”

入夜,红叶山庄旁的风来水榭一片静谧,夜风抚过水亭,撩起垂落在横栏上的发丝,也带出一阵淡淡酒香。

这是个有些年代的小亭了,四柱的红漆早已剥落,横栏长座早已不见了原来的光鲜。三面池水波光粼粼,映衬在水榭的身上划出一条条浮动的银链,如渡光华,堪堪生出许多温柔绮丽的颜色来。

连扣入亭,如风而驻,无声无息。

叶还君侧坐在亭中,好似睡了,他的头发微散,铺在亭栏上,垂在亭栏外,让连扣想起近水垂柳的长丝。她走近几步,脚下“喀”地一声脆响,却似踢到一个酒罐。那酒罐不停,咕噜噜一路滚到了叶还君的脚下。

叶还君倏然醒了,也许从未深睡。他慢慢支起头,半眯着眼望着连扣,酒香醉人,月色朦胧,衬着连扣的脸也有些幻然,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犹不真切:“瑶图……我可是等到你回来了,你不生我气了么……”

一言一出,却是把叶还君自己给惊醒了。宽袖衣摆纷纷垂落,他站起来认真看了连扣一眼,微低了头道:“原来是连姑娘。”

连扣轻笑,神色自若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她施然在横栏上坐了,看了一眼脚下的酒罐,问:“你喝酒了?”

叶还君一愣,却是未回答,他在旁边的横栏坐下,问:“找我有事么?”

“没事不可以找你?”连扣站起来,语带惋惜道,“原来公子不愿意见我啊,那我走了。”

“水榭非我所建,岂有让姑娘因我移步之理?”叶还君抢在连扣之前,道,“还是叶某离开吧。”他话音一落抬脚便走,旁边的连扣忙伸手拉住了他,“别走别走。”她突得被逗笑了,“叶公子当真是一点儿亏都不愿吃,挽留一个女人让你这么难开口么?”

作者有话要说:俺回来了!抹泪,以后争取一天一更……

40

引见之说 。。。

连扣手一拉,叶还君也当真听话,乖乖便回到了亭中。

连扣抓着他的手腕,指间萦绕起一丝温暖,那是叶还君从腕间传过来的体温,在这暮冬之夜里让人倍感流连。

连扣松了手,叶还君走了两步,顺势便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他着了件月白色的中衣,外面披敞了件雪青的外袍,头发微散,衣袍宽松,看上去像是刚沐了浴就跑过来喝酒的荒唐人似的,他的鬓发很长,并未梳起,意态风流,眉眼精致,衬着他身后一汪浮动的银月波光,风情何止千万,他此刻微仰了头看着连扣,眼里一分懒散,二分多情,七分认真。

若他眼里的认真再少三分,连扣想,指不定我就忍不住要坐到他身上去了。连扣想着笑了笑,道:“公子是人中龙凤。”

叶还君一愣,慢慢支了头看连扣:“你这个时辰来看我,就跟我说这个?”

“公子是人中龙凤,离了九华堡,为何不另寻良枝呢?”连扣道。

另寻良枝?叶还君心道我现在又不是无处可栖,另寻良枝做什么。“嗯。”他一抬眼,笑道:“继续说。”

连扣眼中夜波盈盈,上前两步,道:“天下庒的楼庒主楼重是个爱才之人,我可让门主尤冥为你引见。”

叶还君忍不住笑了两声,他抬头,一双冷濯濯的眼睛盯着连扣看:“连姑娘,你这般为我着想,可让我……怀疑你的目的了。”一个杀手,怎会无端生出这般的伯乐之心?

“目的?” 连扣一惊,眼中不觉露出几分媚色来,“公子这样想可要让我伤心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叶还君语犹带笑,“另寻良枝这种小事,怎敢劳姑娘操心。”他偏了头,去看湖中碎光点点,似不愿再理会连扣。

静默良久,香风一动,叶还君怀中一沉,那连扣眨眼竟坐上了叶还君的身。香柔的软臂绕过叶还君的肩头,莹玉般的中指在叶还君脸颊上轻轻描着:“公子,我问你,你喜欢我么?”

叶还君任由她坐着,偏头近在咫尺地看了连扣一眼,却是没有回答。

连扣抬眼,又问:“喜欢我的脸么?”

“姑娘的容色天下少有,恐怕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叶还君嘴上这般说,脸上却不自觉皱了眉。

连扣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红衫一扬,她突然一个旋身站起来,背对着叶还君问:“可你知道我喜欢谁么?”

你该不是要和我说是楼重吧,叶还君心道:利用男人的嫉妒心来挑起我对楼重的兴趣么?他心中一念,几乎脱口要说:我不想知道。

“是楼庒主楼重。”连扣笑着说。

叶还君叹了一口气,兴致恹恹问道:“是么?”

“当然是。”连扣继续道,“单说他无双的剑术,整个江湖,还有哪个门派的剑术能与天下庄比呢?”

“等等,连姑娘,你似乎越扯越远了。”叶还君打断她,叹了口气,道,“我今晚没有猜谜的兴致,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出你真实目的。否则,免谈了。”

连扣转过身来,瞧了叶还君一眼,她缓缓往另一侧横栏上坐了,却是不语。

“你不说,我斗胆来来猜猜如何?”叶还君支了头,闲散地看着连扣道,“你是一赤门的杀手,一赤门是天下庒的属门。以你的能为地位,要见到楼重并不容易。你与一赤门门主尤冥的关系非浅,原本可通过他接触楼重,可惜,尤冥贪恋你的美貌,视你为禁脔,并不愿让你与楼重相见。所以,你要自己亲手扶植一个人,这个人通过尤冥引见,要是能成为楼重的左右手,你不仅多了个靠山,也为自己接触楼重铺开另一条路……”

“够了。”连扣突然出声打断,“你在乱猜什么……”

“想说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么?”叶还君轻笑,“你别忘了,我在九华堡的时候,派人查过你的身世啊,连姑娘。”

“你……上次不是说一无所获么?”

“的确是一无所获,因为我想知道的不是这些东西。我只想知道你十二岁之前的事。”叶还君说到这里似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一双妙目在连扣身上驻了驻,轻声道,“一个人千方百计想接近另一个人,无非两种原因,一因爱,二因恨……”他突顿了一下,抬头故做讶然道:“莫非你……想杀楼重?”

“你!你胡说什么!”连扣突地怒了,提高声音说两句才觉自己失态,她稳了稳心神,呵笑了一声,揶揄道:“公子的笑话不可笑,却是让我受惊了。”

“啊,那实在是对不住。”叶还君站起来上前两步,左右看了连扣一眼,连扣偏着脸,美目轻垂,面无表情,她那张年轻美艳的脸被月光一照,倒显出许多苍白。

“你……生气了?”叶还君瞧了连扣片刻,低眉软声相问,他语调温柔缱绻,一句问话听在耳里,让人生出受宠而溺的味道,实在比十句好话都受用。

连扣心中已无气怨,可她依旧冷了脸,撞过叶还君的肩走了两步,重重在横栏上坐了。她偏了脸,去看湖中珠光点点。

叶还君轻叹一声,转身出了亭。

连扣的余光见得叶还君离去,猛生一股失落,却偏执着不去看他。“呵。”她兀自轻笑了一声,带着十分的自嘲。她抬头望了望云中半隐的弯月,又立马释然了:算了,就当没遇过这么个人吧,全当做了个美梦,连扣忙不迭地开始为自己释怀,多年来竟成习惯,说服自己不去在乎,也算是识时务的一种吧。她秀眉一蹙,继而又松开,否则还能怎样呢?就当今晚是出来吹风赏月,也别有情趣不是吗?她这样想着,心中果然豁然了不少,那一弯月看着也顺眼了许多。

亭外脚步轻起,连扣转脸看,竟是叶还君回来了。

叶还君手中拿着一条软巾和一卷轻纱,走到连扣身边慢慢坐下来,他执起连扣的手用微湿的软巾轻轻擦了,边擦边道:“手背破了这么个大口,血渍斑斑地就揽到我身上,你自己无觉,也当别人不会在乎么?”

连扣瞧着他,却是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东西。语噎半晌,她猛然想起叶还君初时说的那句醉语:瑶图,你回来了,不生我的气了么……连扣心思急转,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事,她的心绪像是突然被重击一般,直恨不得甩开手大步离开!可是叶还君的手起轻落柔,不舍如重重魔丝般缠住了她。

叶还君将轻纱慢慢裹了,随口问:“怎么会弄伤的?”

连扣沉默半晌,叹了口气:贪恋一时的温暖,是人的本 性吧,尤其是女人。她嘴间浮过一丝苦笑,乖乖回答道:“九华堡的人来一赤门兹事,冲突之间被自己人误伤了。”

叶还君的手顿了顿,问:“九华堡?”

连扣抬眼,她竟忘了眼前这人以前也是九华堡的人,她笑,问:“怎么,你现在还关心九华堡的事么?”

“我与九华堡已无关系。”叶还君将轻纱系上,慢慢道,“我只是没想到九华堡会找上一赤门,二堡主的事刚过,九华堡内忧未定,不急着整顿人员掩盖风声,却去寻一赤门的仇,避重就轻不说,还容易将九华堡这件丑事弄得尽人皆知,到时于九华的江湖名声无益。”叶还君叹了口气,“李如年他竟也不长脑子的么……”

“哪里是什么李如年,是个小姑娘,带了上百人来要人。”连扣抚着手上的白纱道,心情已如湖面一般恣意清平,“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三言两语便被骗了回去。”

“要人?”叶还君心中想着此人十有八九是陆芷清,他扯开一抹笑,问“要什么人?”

“是门主不知怎么带回来的一个小姑娘,我忘了,好像叫方什么的。”

叶还君长睫一颤,却是半天未出声,他抬了头,盯着连扣,脸上有做出来的镇静:“那个方什么的……现在怎样了?”

连扣抬头,眯着眼瞧了叶还君,她脸上的恣意褪去,反生出几分冷色来:“有必要问这么清楚么?怎么,你很在乎?你不是……已与九华堡无关了么?”

作者有话要说:JJ连“本 性”两个字都要口口啊~,囧

41

愤 。。。

连扣的冷色与防备突如其来,映在叶还君的眼中,如一泼冷水浇面,让叶还君瞬间清醒了过来:眼前这个美艳的女人,是连扣,是萍水相逢未曾深了的杀手,自己却在迷糊中将她当成了可以无掩无忌的故人。

再追问下去,是绝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

“哈,连姑娘说得极对,我已与九华堡无关,自然不应该去关心这些锁事的。”叶还君理了思绪,重新换上了轻淡的笑容,抬手支头,意态慵懒,那张精致的脸在月华抚衬下犹如一张无懈可击的面具,“是我有些醉了,连姑娘见谅。说点别的吧。”

连扣一愣,她倒是没想到叶还君会这般顺从听话,贴心悦人,自己不过给了个冷脸,他便能见色知意,真真是一块可揉可捏,称人心意的奇玉阿。连扣移身近了两寸,近在咫尺地看着他,“哦?那你想说点什么呢?”

“姑娘想说什么想聊什么,叶某都奉陪。”叶还君道。

连扣笑了一声,心情极好,她抬头看了看天,将那半缺半隐的残月赞了一通,见叶还君附和称是,兴趣无多的样子,于是话锋一转,又扯到近几年江湖上的奇闻异事上去。

叶还君眼在连扣身上,间歇接几句话,神思却已不在其中。

连扣身后一汪水镜碎点银银,清净多情,一如方小寂眉下的杏眼。

“叶公子,是你说了要聊,可我发现全是我在说啊……”连扣断了方才的话题,突然说了一句。

叶还君眼神一闪,他静静瞧了连扣一眼,突然一个欺身上前抱住了她!他双手揽着连扣的腰,贴着连扣的耳根轻声道,“这怪不得我,是你的出众的容貌让我心不在焉了……”

这一行一言确是让连扣小惊了一番,但这种事她到底是经遇得多了,一惊一过,立即便释然了,她轻笑一声咛喃道:“你们男人,还真都是一个样子……”叶还君听闻不语,他顺势将连扣压在了亭中的横栏上,一只手在她的腰身上流连寸抚。衣裳悉簌,那细声软语,清淡体香,混着外袍上的几丝酒味,竟让连扣产生了几许欲望。她腾了手,刚捧上叶还君的脸,却听叶还君道:“咦?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这一语简直莫明其妙,那叶还君却郑重其事地放开了她,利落地解下自己身上的带绒暖袍,二话不说给连扣披了上去。连扣不明所以,她缓缓站直了身子,神智还没反应过来,叶还君已将她的衣裳外袍都整理好了,未了,还柔声问道:“现在暖点了么?”

“呃……”连扣看着面上诚意十足的叶还君,竟不知做什么回答,她一个激灵,忙道:“是……是暖和点了……”

“那便好。”叶还君一笑,拍了拍她的肩,道,“今晚夜风颇凉,回去时也要小心。叶某就不送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连扣心道,你方才不是要与我……难道是我的误解么?

“叶公子,你要驱客只管明说便是!”连扣突得有些恼怒,她瞧着叶还君,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亭外,行了两步,脚步渐缓,她回过头来似有不甘地问道,“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叶还君站在亭中看着她,诚意十足地道:“姑娘没有做错什么,这次是叶某对你不住,还希望……回去之后勿要生气。”

“莫明其妙!”连扣一个转身入了夜色,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连扣回到一赤门时已是子时,门前不见门侍的踪影。

对于上门兹事者,一赤门的原则向来都是“能躲则躲”,狡兔三窟,一赤门的府地却不少十处,陆芷清一闹,尤冥现下恐怕已在去往南城那块府门的路上了。“可也不用连个门侍都带走吧”连扣心中嘀咕,奇'…'书…'网'却听得后院传来一片喧闹声,她皱了眉急走两步,突见贾七匆匆忙忙从后院门出来,他见了连扣,连呼道:“你可回来了!吕半疯死了!”

连扣一惊,朝后院里望了望,那院里集结了许多人,乱哄哄地议论着什么,她三步并做两步地冲上前去拨开众人,便见吕半疯横躺在地上,面色青灰,胸口一片血渍。连扣稳了稳心神,问:“他怎么死的?” 话一出口,她又似想起什么来似的问道,“莫非是那九华堡的小姑娘冲杀回来了?倒没想到会回来得这么快。她不是说要烧了一赤门么,怎么?结果就把吕半疯给杀了?”

“什么九华堡,是个书生样的男人!”贾七看着连扣问,“你的腰牌呢?”

连扣疑道:“你问我腰牌干什么?”

“干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个人进来的时候可是拿着你的腰牌,说是什么‘贵府的连姑娘让在下来一探方小寂’,当时门主不在,我看他手中拿着你的信物,又见他斯文模样不足惧,便领了他去看,结果他看了一眼竟变了脸,抱起方小寂就要带走,我不曾想这人竟还会武的,若不是我闪得快,死在这的人就是我!”

一番话说得连扣脸如死僵,她好似听不懂话似的呆愣了片刻。突然伸手急急将叶还君披在她身上的外袍扯了,她伸手在腰间掏弄了一番,竟真找不到自己的腰牌。

“姑娘没有做错什么,这次是叶某对你不住,还希望……回去之后勿要生气。”叶还君的话犹在耳畔,诚意十足。他的手在她腰上抚过的时候,语调那般迷离温存。

“这可怎么办,这事如何向门主交待。我不管你的腰牌怎么会落到别人手里的,那我可是最无辜的一个……”

“好了!”连扣清喝一声,显是动了大火,“这事我向门主说明就是了!你费什么话!”

“那便好。”贾七松了口气,看尸体的眼神也没那般紧张了,他脸上甚至做出了轻松讨好的笑,“这事也只有姑娘可以担得下来,姑娘一句话可消门主十分气啊。”

“闭嘴吧你!”连扣狠狠白了他一眼,抬脚踩上了地上纯白裘袍,她用脚使劲碾了碾,好像那上面有什么她恨极了的活物似的。

“叶!还!君!”她的声音恨极,怒极,好像要将人生吞活剥一般。

夜间,四更,王氏药铺。

王氏药铺是永安街上一家比较大的药铺,老板王勉算是远街近邻小有名气的药师。夜至四更,破晓远未到,正是做最后一个好梦的时候,可王勉的美梦却被一阵敲门声惊破了。

病急求医,原就是不选时间的,王勉深知这个道理,可清梦被扰实在是一件让人高兴不起来的事。王勉闭着眼睛慢慢在床上坐起来,动了动沉重迟钝的四肢,口中朝外嘟囔道:“来了……来了……别敲了……”说着抓过一旁的衣服,极不情愿地慢慢拾掇着。

那敲门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直要把人的神经都敲得沸腾起来。

王勉只当没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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