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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蒙的月光-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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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的解释,也是于事无补的。可我现在真的在努力,我已经和雅言提出离婚了,儿子自然也是要给她的。虽然,她还没答应,但我已经决定和她分居了。雪儿,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行吗?”
婚外情?!还打算抛妻弃子?!骆晓月心底突然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了,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不是唐雪蓉,她有事出去了没带手机。不过我想就算她带了手机也不会愿意接你的电话。再见!”
挂断电话,骆晓月才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自己干吗这么激动?人家婚外情关自己什么事?骆晓月正在懊恼自己刚刚对别人莫名其妙地发脾气,电话又响了起来。
“您好!我是刚刚打电话过来的人。对不起,我刚刚不知道接电话的不是雪儿。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帮我转告一声,我打过电话给雪儿,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能和我联系一下。我是陆绍明,麻烦您了,谢谢!”
“……”
骆晓月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对方已经先行挂断了电话。骆晓月呆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陆绍明……陆绍明?!他是陆绍明?!就是那个奇奇为了他自杀的陆绍明?!
奇奇陪何风逛完超市回来,骆晓月已经把火锅汤都煮好了。
“晓月你真是太贤惠了!”奇奇凑到火锅前,满足地吸了一口气,这香味,这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真是太让人怀念了啊!
看到何风,骆晓月才后知后觉地记起来:“完了,我忘了你不吃辣的了。”
“没事,我本来就得早点回去收拾东西,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
何风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东西放进行李箱里,就准备走人。
“别啊,来都来了。一起吃呗!”奇奇连忙拦住他,“而且你也不知道怎么去我住的地方啊,难不成你打算让我饿着肚子先送你过去啊?”
“就是,一起吃吧!”骆晓月也帮着劝何风留下来。她突然间灵光一闪,连忙又拿出一个碗,提议道,“要不这样,你倒碗水,涮涮再吃吧?这样就不辣啦!”
“嘿,晓月你真聪明!那就这样!何风你就和我们一起吃吧!”
何风淡淡地瞟了一眼红得吓人的火锅汤,再看了看骆晓月手里的碗和她真诚的眼神,心底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骆晓月专门做出这么奢华的火锅,本来也是打算作为欢迎何风来克莱蒙的一个接风宴。所以她特意拿出了红酒,给每人都倒了一杯。
“何风,谢谢你对我在巴黎的帮助。你是奇奇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希望大家以后在克莱蒙一起努力,可以早日拿到文凭!”
笑吟吟地开口,骆晓月对何风举起了酒杯。
“谢谢。”何风也端起了杯子,轻轻地和骆晓月的酒杯碰了碰,就仰着头,将大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唉,有你这么喝红酒的吗?真是暴殄天物!”奇奇笑着嗔了他一句。他这哪是在品酒,分明就是牛饮啊!这可是骆晓月专门去红酒店买的,本来打算珍藏着等韩宇来喝的。他倒好,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品都不品,就这么一口气灌了下去。
何风笑了笑,对奇奇的抱怨也不多做分辩,只是看着骆晓月微笑着把酒给他再次倒满——呃,倒满?
“你这是,打算把我灌醉在这里?”
“怎么会呢?我这不是怕你不够喝嘛!”
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骆晓月的眼神很是纯善。
“……咳咳,我想我的酒量还没有这么惊人。”
低下头避开骆晓月的眼神,何风拿起筷子,从火锅汤里夹出一片牛肉,在自己面前盛着清水的碗里缓缓涮着。
气氛一下子沉寂下来,骆晓月咬了咬嘴唇,有些尴尬地开口:“那个,我刚才开玩笑的,你要是实在喝不下,就别勉强了……”
“不勉强。这酒味道还挺不错的,很贵吧?”何风微笑着抬起头,若无其事地喝了一大口,才狡黠的对骆晓月眨了眨眼睛,“其实我刚刚也和你开玩笑的。我的酒量很大的!看不出来吧?”
“呃……”骆晓月被何风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搞得有些茫然,倒是奇奇先笑了出来:“你酒量大?我怎么不知道?那以前每次聚会,你喝个几杯就说不行了难不成是装出来的?”
“那种红白啤混喝能和这比吗?”何风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说罢又对骆晓月举起了杯,“我没事的。谢谢你这么丰盛的招待宴啊!我多少年都没吃火锅了!”
“你们上海人,都吃不得辣,哪里感受得到吃火锅的乐趣!真是可惜啊!”
奇奇故作遗憾地感叹着,何风摇着头甘拜下风:“那是,我哪里能和你们比?你们一个武汉的,一个西安的,都是可以吃辣的地方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武汉的?”
“你怎么知道晓月是武汉的?”
骆晓月和奇奇同时开口,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更加不解——既然不是奇奇告诉何风的,那何风是怎么知道骆晓月是武汉的?
“呃……这么简单的事情,猜也猜得到吧!晓月让我帮她拿过来的东西里面就有袋装的鸭脖子,这个好像是武汉最有名的小吃吧?”
“嘿,看不出来你这么聪明,对各地小吃这么了解啊!”
奇奇恍然大悟,骆晓月也觉得心头一松,不禁对自己刚才突然泛起的紧张感有些自嘲。那些过去的事,过去的人,终究,还是没有放下吗?
吃完饭,何风坚持不让奇奇送他,只是要奇奇在地图上把宿舍的位置指出来,就一个人拖着行李走了。
“看来这男孩子天生就是比我们有方向感啊,有个地图就敢到处走了。”奇奇一边洗碗一边感慨。
“呵呵,有没有方向感我不知道,我只看出来他应该是担心这么晚了,你再送他过去一个人回来不方便吧!”
“很晚了吗?”奇奇看了一眼桌上的闹钟,“才八点多啊!而且我等会儿一个人回来有什么不安全的,他以为这是巴黎?”
“他又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人家这还不是关心你!”骆晓月继续揶揄奇奇。
“咳,行了行了,你这是干吗啊?这么想把我和他凑成一对?”
“我是觉得他对你挺好的啊!你看他为了你特意从巴黎过来我们这儿……”
“打住!”奇奇正好洗完了碗,擦干手坐到骆晓月身边,“你可千万别再这么说了!我今天专门问了一下他,他去年十月份才开始申请克莱蒙这边的学校。可我三月份就来克莱蒙了,他要真是为了我当初怎么没申请呢?”
“他是不是一开始不知道你在克莱蒙啊?”
“不是。他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我来了之后还和他在网上聊过几次。”
“啊,那真是有点奇怪了。他要不是喜欢你,法国这么多城市他干吗非得选克莱蒙?而且我明明在他桌上看到你的照片了啊……”
“你在他桌上看到了我的单人照?”
“不是,是你和我们这边克莱蒙的同学一起照的照片。”
“那不就是了……”奇奇不经意地说着,突然一停,“等等,你说,他放在桌上的是我和你们一起照的照片?”
“对啊。就是上学期快开学那会儿,咱们一起照的。”
“上学期快开学那会儿……那就是九月份照的吧!我想起来了,那张照片是我和他在网上聊天的时候传给他的!对,应该就是十月份的时候传给他的!我知道了,他喜欢的不是我,是你!”
“咳咳咳……”正在喝水的骆晓月差点被呛死,咳了半天,还说不出话,只能颤抖着指着奇奇用眼神控诉——有你这么捉弄人的吗?这简直是太无厘头了吧!怎么突然间话题女主就从奇奇那里乾坤大挪移到她身上了?
“哎,你别激动啊!嘿嘿嘿,是不是特感动啊?”奇奇连忙帮骆晓月拍着背,可一边拍着一边还不忘继续发出惊人之语。
骆晓月没好气地推开她的手,激动?感动?你见过有人激动感动成我这样的吗?我这是摆明了是被惊吓到了好不好?
“是的,肯定是的!他喜欢的肯定是你!”奇奇浑然不觉骆晓月悲愤的眼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越想越靠谱,“你看啊,你回法国那天,我一说让他去接你,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然后还坚持让你去他那里住。后来他看见你一个人不好拿这么重的行李,就不顾自己搬家东西本来就多,非要坚持帮你带一大部分东西过来,差不多有十几公斤了吧?我认得他这么多年了,虽然说他是很好,但也没见他这么好过啊!这简直是不遗余力了嘛!还有,今天中午一听说你摔伤了腿,他连行李都不回去放就要过来看你,哪知道你还没回来。其实我当时就怀疑你可能和弗哈希约会去了,就说先带他回宿舍或者去超市,可他却坚持要在这里等你,结果你倒好,一回来就宣布了和弗哈希谈恋爱的事情……”
“什么叫‘宣布了和弗哈希谈恋爱的事情’,我还没答应呢……”
“是是是,你别打断我,听我说完!下午何风在这里的时候,就看到了你这一墙和韩宇的恩爱照片,然后他就问我韩宇会不会过来。后来听我说到你和韩宇已经分手了之后,他那个神情啊……怎么说呢,就是既有点难受,又有点释怀和放松的感觉……哎呀,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也知道我的观察力一向是很敏锐的嘛,肯定没错的……还有还有,下午我陪他去超市的时候,他还问了我半天弗哈希的事情,问你是怎么认识弗哈希的,问弗哈希对你怎么样……你说,他要是对你没点意思,怎么会这么关心你的事情呢?”
“我相信他要是看到你贴了一墙和别人的亲密照片,再看到一个法国人对你的亲密举动,会更‘关心’你的!”
“不是,你别又往我这里扯!你听我的没错的,我现在真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你的,说不定还真是为了你才转来克莱蒙的……”
“拜托,我和他在巴黎见面之前,彼此都不认识呢!他就可以为了我来克莱蒙?你这也太能扯了吧!这怎么可能嘛?”
“怎么就不可能了?说不定他就是对照片上的你一见钟情了呢?”
“一见钟情?具备让人一见钟情条件的,怎么看也是你不是我吧!”骆晓月没好气地反驳了一句,摆摆手阻止奇奇再开口,“行了行了,我真的怕了你了!这样吧,我也不说他喜欢你了,你也别乱猜他喜欢我了,行不行?”
“我怎么是乱猜呢?我这是有真凭实据的,我这不是在和你讲事实摆道理嘛……”
“好了好了,我们以后有空再慢慢探讨好吧?我先和你说件正事!”
“什么正事啊?”奇奇意兴阑珊地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
骆晓月整了整神色,指了指奇奇放在桌上的手机:“刚才你陪何风去超市的时候,忘带手机了。有个人打电话过来,我就接了。”
“哦,谁啊?”
“他说,他是陆绍明。”
正在按换台键的手指一顿,奇奇转过了头:“陆绍明?”
骆晓月点点头:“对,他说他是陆绍明。开始的时候他不知道听电话的是我。他说,他已经和他老婆提出离婚了,儿子也打算留给他老婆,问你能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后来,我告诉他听电话的人是我,他就说,希望我能告诉你他打过电话过来,希望你能和他联系。”
柔和的灯光里,奇奇看着骆晓月。她看见骆晓月的眼底清冽如雪,寒芒微闪。奇奇抿了抿嘴唇,垂下头,笑得有些苦涩:“你这是在谴责我?认为我是第三者,狐狸精,破坏了别人的家庭?”
“我,我也没有这个意思。”
“要是我说,我其实不是第三者,我认识陆绍明的时间比她老婆还长,我和陆绍明相爱的时候,他老婆压根儿就还是个路人甲,你会相信吗?”
“……”骆晓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奇奇仿佛看出了骆晓月的疑问,淡淡地笑起来:“想知道为什么吗?”
仰起头,奇奇的目光变得迷离,似乎跌在了遥远的回忆中:“我认识陆绍明的时候,他还没有结婚。你知道那时我们才多大?我十七岁,他二十一,正在读大四。那时,我爸妈都忙着他们的生意,一天到晚在外面出差,压根儿没空管我,就托家教中心给我请家教。
那个时候的我,很叛逆,对那些家教很排斥。家教中心连着给我找的两个家教都被我气跑了,陆绍明是他们给我找的第三个家教。
我还记得,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挺不待见他的。明明已经听懂了,我却骗他说还没有听懂,让他一遍又一遍地讲,想把他也气跑。
可我没有想到,他会有那么好的脾气,真的就一遍又一遍很耐心地讲,一点也不嫌烦。最后我都被他搞得没辙了,只有告诉他我不想听了,让他早点走人。可他这个榆木脑袋,却说规定了要讲两个小时不能提前走。于是我就故意整他,让他给我做饭。
呵呵,你猜怎么着?他居然有一手好厨艺!哪怕是简简单单的番茄鸡蛋,他也可以炒得很好吃。
就这样,我们的关系渐渐好了起来。正当我已经习惯了每天等他来给我辅导时,突然接到了家教中心的电话,说他因为踢球摔伤了腿不能来了,要给我换家教。
我当时一听就急了,打听了半天找到他的宿舍赶过去。那天我看见他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躺在床上,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已不知不觉地喜欢上了他。
你知道男生宿舍有多脏多乱的,他本来睡的上铺,因为腿摔了只有和下铺的男生换了床。那个男生的床下放了不知道几百年没洗的球鞋和臭袜子,我一进去差点没熏晕过去。那时他们宿舍大部分的人都出去实习或者打工了,基本没什么人在,压根儿就没人可以照顾他。
于是我就坚持让他搬去我们家住,我们家是复式的,正好可以让他住一楼,我住二楼。起初他是怎么都不同意的,但后来我威胁他,说如果他不去我那里住,我就去家教中心投诉他在家教期间对我……对我性骚扰。他终于答应了,于是他每天继续给我讲课,而我,就学着天天给他做饭。”
说到这里,奇奇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她看着骆晓月,指了指她打着石膏的腿,说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对骨折的饮食禁忌了解得那么清楚吗?就是因为他。我找医生详细咨询了所有和骨折相关的饮食问题和各方面的禁忌,然后严格按照医生的要求照顾他。那段时间其实挺辛苦的,可我过得特别开心,那是我二十多年来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骆晓月看着奇奇那样明媚的笑容,想起了自己之前和韩宇在一起时,那些心甘情愿的付出——她曾经认为,能很认真很单纯的爱一个人,也是一种难得的幸福。
后来的事情,在骆晓月的意料之中。奇奇的父母提前结束出差回到家中,发现居然有个男人和自己的女儿住在一起。虽然奇奇百般发誓两人之间是清白的,但还是挡不住父母的雷霆大怒,棒打鸳鸯……
“我当时并不知道我爸妈对陆绍明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甚至闹到了他的学校去,搞得他差点毕不了业。我一直对他一声不吭就走了的事情耿耿于怀。读大学时,我和外校的一个男生谈了恋爱,我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把陆绍明给忘了。可是,两年前,当我再次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才知道,原来,我之前的那些爱情,都是狗屁!我从来没忘记过他,我爱的人,一直都还是他!”
垂下头,奇奇接过骆晓月递来的纸巾,按了按眼角,缓了一缓,才接着说:“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当年我爸妈对他做的那些事情。那时我们已经分开四年了,他却一直还戴着当初我给他买的那副手套。那副手套,很多地方都已经磨破了……”
奇奇看着晓月,眼底的光华像燃到最璀璨处的烟火,下一刻就变成了灰烬。“晓月,他是爱我的,他其实也早就爱上了我,我原本不是第三者的!我们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结果我现在却成了别人眼中的第三者,狐狸精!他是在我们重逢的两年前,和当年帮他免于开除处分的老师的女儿结婚的。那个女人喜欢他,却被别人强奸怀上了孩子,要寻死,他为了还老师的恩情,只得娶了她。他当时想,反正这辈子他也娶不了自己爱的人了,就当是给老师还债吧,谁想到后来会再遇上我……重逢后,他也想过离婚然后和我在一起,却又总放不下那个女人和孩子。
“晓月,我很笨吧?我明知道他有家庭,很难和我在一起,可我就像疯了一样,义无反顾地放弃了那个对我很好的男朋友,和父母闹翻,被朋友误会和责骂……只为了和他在一起,只是想着和他在一起……可他,却还是不能……哪怕我绝望到想用死亡来解脱,他或许心疼,却什么也没法做……
“其实,我也知道,不值得。很多时候,我也问自己,唐雪蓉,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疯了?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你干吗就非得在陆绍明这一棵树上吊死?你怎么就非得这么贱,怎么就非得这么不把自己当人呢?
“我试过的,我也想忘了他,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一个人傻了吧唧地丢了好好的工作不要,跑到这冰天雪地,异国他乡的。
“可是,没用。我怎么都忘不了,我忘不了。晓月,你说,我怎么就忘不了他呢?”
低下头,奇奇把脸埋在手掌里,滚烫的不知道是掌心还是她的泪水。骆晓月的眼眶也红了,为什么她们都这么傻?为什么有些人有些事明明早就该放下了她们却还是怎么也不能忘记?
看着靠在墙边的拐杖,骆晓月终于开口:“忘了他们吧。反正,怎么样,都回不去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奇奇缓缓抬起头,声音轻得像是耳边的呢喃:“晓月,你听过那句话吗——‘爱那么短,遗忘,却那么长’。”
骆晓月的泪水终于滚落下来。爱那么短,遗忘,却那么长。
究竟要用多久的时光,才能抚平你在我的生命里这样轻轻的一个转身?
那个晚上,奇奇陪着骆晓月,把墙上贴的那些照片一张一张地撕了下来。奇奇一边撕着照片一边问:“晓月,你真的打算答应弗哈希?你前两天不是对他还挺冷淡的?怎么今天就一下子心动了?”
奇奇的话问完,骆晓月正好撕下了最后一张照片。她跪坐在床上,看着掌心的照片里自己抱着韩宇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翘了翘唇角:“他今天带我去医院,帮我租轮椅。后来他带我去公园里逛,说他喜欢我很久了,又说我现在不喜欢他没关系,让他来爱我就好了,我就答应考虑了。”
“哇,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出来了啊。难怪你感动了。”
“感动?”骆晓月想了想,点点头,“或许,是感动吧。我只是想,不都说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另外一段感情吗?反正,现在也没别的人选,他愿意来爱我,也不强求我爱他,挺好的。”
“你这还真是……不挑剔。”奇奇顿了一下,蹦出一句话,“那要是,先表白的人是何风呢?你会答应吗?”
骆晓月愣了一下,有些无语:“你能不能别再提他了?我真觉得是你想太多了!”
“怎么会呢?我……”
骆晓月摆摆手,打断了奇奇的话。然后她拿起桌上喝剩的红酒,仰头就着瓶子喝了一大口。奇奇吓了一跳,赶紧拦住她:“你干吗呢!这是酒,你以为是果汁呢?”
骆晓月抿了抿嘴唇,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定定地看着奇奇,神情认真地开口说道:“奇奇,你以后别再拿何风和我开玩笑了。我,宁愿一个人,也不会想跟何风在一起的。”
“为什么啊?”这下轮到奇奇纳闷了。她坐直了身体,不理解地看着骆晓月。
“因为,他和我以前的男朋友太像了。不只是长得像,还有那种感觉,那种味道。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总之,我,我没法和他在一起。”
“砰”地一下,骆晓月把酒瓶用力地放在桌上,像是要把什么过往也狠狠放下一样。她想起了刚刚何风脱口说出她是武汉人那一瞬间她心底升起的莫名情愫——是的,她又想起了,当初韩宇笑着对她说“你是武汉的吧?”那个狡黠的样子。这么像,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可是,这又代表什么呢?没有意义,他不是韩宇,她再也不想、也不敢和这样的人有什么交集了。
“啊……可如果是我,不知道愿不愿意找一个和陆绍明很像的人……”
奇奇还在茫然地思索着,看着奇奇纠结的样子,骆晓月突然有些羡慕她。至少,奇奇对爱情,还抱有希望吧。而她呢?当韩宇亲手将他们的过往全部否定推翻的那一天,她的世界里,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支撑她去相信那虚无缥缈的爱情了。
爱,离得越远,才伤得越浅。她宁愿找一个爱她的人,也不想再找一个,她容易爱上的人了。
第五章法国人杀手
第二天一早,何风去了学校。他一走进教室,就看到奇奇朝他招手,他笑了一下,走到奇奇旁边坐下来,看了眼低着头的骆晓月,说了句:“你们来得挺早的。”
“呵呵,我们有专车接送嘛!不过你也不晚啊,我还担心你找不到学校呢。”奇奇不着痕迹地用胳膊碰了碰骆晓月,她总算抬起头冲何风微微翘了翘唇角,算是打了个招呼。
何风的笑意扩大了一些,随手把书包放到桌上,刚想再开口说些什么,上课铃响了,他于是正了正身体,从书包里拿出了课本和笔记本。
这堂课是宏观经济学,授课的是经济学院的院长巴赫马教授。这老头讲课向来喜欢用特别复杂又极其绕口的长句,而且断句也经常断得匪夷所思,所以就算是每个单词都听懂了,但连起来的意思还是很难听明白。骆晓月和奇奇每次遇到这门课都听得一头雾水,必须找别人借笔记抄。
“糟了,雷诺今天没来上课,我们找谁去借笔记呢?”
一下了课奇奇就去找雷诺,却发现他竟然不在。她愁眉苦脸地走回位置,何风闻言疑惑地抬起了头:“怎么了?你们刚才没听懂?还要找别人借笔记?”
“废话,你能听懂吗?整个一天书嘛!”
奇奇心里正烦着,没好气地回答了何风一句,眼睛还在四处看着。
“我听懂了啊。不过我笔记没怎么记,要不晚上我去你们那里给你们讲讲吧?”
“你全都听懂了?这怎么可能?”这下别说奇奇,就算是骆晓月也不可思议地愣住了。
这可不是骆晓月大惊小怪,其实她的法语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当初她来法国时TEF*(法语水平考试)考了700多分呢!但巴赫马的课在学校里是出了名的难听懂,别说中国人,就是法国人第一次听,也很容易被绕晕。而如今何风第一次上他的课,居然就轻轻松松地听懂了,这是怎样一种剽悍的法语水平啊!有这水平,他什么学校申请不到?就算是要去读巴黎高商*只怕都绰绰有余了,如果他真的不是因为奇奇的原因,又为什么要跑来克莱蒙呢?
“哈哈,太好了!”奇奇倒是没想那么多,听到何风愿意给她们讲课自然求之不得,连忙一脸谄媚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晚上在宿舍等你啊!”
何风果然没食言,吃过晚饭,他就带着书本,敲开了骆晓月的房门。
“呵呵,何老师来了啊!快请进,请进!”
奇奇打开房门把何风迎进来,他走进房间时愣了一下:“弗哈希教授,您好!”
“您好!”弗哈希站了起来礼貌地对何风笑了笑,“我听安娜说你来给她们补习功课,谢谢了!”
何风也淡淡地笑了一下:“我们是朋友,这么做,很应该的,不需要这么客气。”
弗哈希挑了挑眉,不过只一瞬间就恢复了自然。他微笑着转向骆晓月:“那我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
“明天见!”
骆晓月浅浅地牵了牵唇角,神色里带了一丝倦意。
“怎么,很累吗?要不我明天再过来?”
奇奇送弗哈希的时候,何风看着骆晓月有些疲惫的神情,开口询问。
“哦,我没事的。”
刚说完,奇奇就回来了。她给何风端来凳子,又倒了一杯水,然后故作恭敬地开口:“何老师,我们开始吧?”
昏黄的灯光下,何风微微低着头,对着课本给骆晓月和奇奇讲课。
柔和的灯光,投射在他原本俊朗如石刻般的侧影上,像是镶上了一圈朦胧的毛边,弥漫着说不出的暧昧,仿佛温热的泉水,融化了某些经年不变的冰霜,捂得人心头暖烘烘的。
骆晓月静静地看着那个侧影,心底隐藏得很深的回忆就这么被翻了出来。
也是这样静谧的夜晚,也是这样柔和的灯光,甚至也是这样,让她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侧影,就坐在离她十厘米都不到的地方。他每一分温暖的呼吸,都轻拂过她的耳际,她甚至可以听到他缓慢而有力的心跳……
韩宇,韩宇,那个曾经发誓要和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人,那段她曾经发誓要用自己的一生来坚持,来守护的爱情,就那样突然间被吹散在了严冬的寒风中,被摧毁、被否定得干干净净,连一丝温存过的痕迹都不想给她留下……
若是那段感情真的是个错误,那么既然她已经都逃得这么远了,既然她已经都下定了决心想要忘记,上天又为什么要再让一个何风来到她的身边?为什么要再次推给她另一个韩宇?这样熟悉的味道,这样相似的身影……她到底要怎样?她到底该怎么做?
“晓月?晓月?你听懂了吗?”
奇奇用力地推了推骆晓月,终于把她的神智给唤了回来。
她一回过神,就对上了何风关切的眼神,不禁有些尴尬,支吾着:“哦,我听懂了。”
意味深长地看了骆晓月一眼,何风没有戳穿她的谎言,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一边说:“听懂了就行。那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哦。那谢谢你了!慢走啊!”
骆晓月如释重负地开口,让奇奇送何风出去了。
过了两天,又是宏观经济学的课。下课后,何风拿着一个本子过来找骆晓月她们:“这是我刚才记的笔记,应该是比较全的。你们先看看吧,不明白的地方,我再给你们讲。”
“怎么,你今天晚上有事吗?”奇奇有些不解,他不是才讲一次课就不耐烦了吧?
“没有。我还是去给你们讲课,不过我怕你们听了又忘了,有笔记留下来以后也好复习一些。”
“你想得真周到!太谢谢啦!那我们自己先看看,不懂再问你吧。”奇奇接过了本子,翻开来看,果然记得十分清晰,一点都不像雷诺他们那种随堂笔记,虽然全,却很凌乱。
点了点头,何风听到上课铃正好响了,也就不再多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过了几天,弗哈希去巴黎出差了,于是何风自告奋勇地清早过来帮着奇奇一起推骆晓月去学校。
隆冬的清晨,寒意逼人。看着何风冻得通红的手指,骆晓月想了一下,就脱下了自己的手套,递给何风。
“这……不用了,你自己戴吧!”
“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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