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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蒙的月光-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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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头子,人家也就才四十多岁好吧!”陶欣然嘟了嘟嘴,继续对骆晓月八卦,“我见过那个高层,很儒雅的感觉呢!尤其是那一双蓝眼睛,哇噻,真是要迷死人了!对了,Lis你以前是在法国留过学的吧,你们那里和法国人谈恋爱的多吗?呵呵,你有没有被法国人追过啊?是不是特有趣特罗曼蒂克啊?”
“呃,我,我没有……”骆晓月低下头,“我在法国待的时间也不算长,没什么机会和法国人太深的接触。”
“啊?那也太遗憾了吧!”陶欣然失望地垮下脸,“我听说很多外国人都喜欢找中国女孩谈恋爱的啊!当初我还为了这个特憧憬去法国呢!可惜没去成……”
“行了啊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肖明慧拍了拍陶欣然的肩膀,“你们家那位已经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了,虽然是纯国产的,也算是我国的珍品了,怎么着也比国外的那些赝品强吧!你能不能别这么崇洋媚外啊?”
“什么崇洋媚外啊!我不过就是小小地幻想一下,而且我也就幻想一下和法国人谈场浪漫无比的恋爱,又没说要嫁过去!倒是你,这么挑三拣四,对咱国产品这么不满意的,莫不是在等着像Anna那样一举飞上枝头当凤凰?”
“你说什么呢!死丫头!我看你还敢乱说!”肖明慧放下筷子就朝陶欣然掐过去,正好吃完了的陶欣然连忙端起餐盘站起来:“呵呵,食堂严禁打闹!到时候把我摔成工伤你付工资啊!”
“你还真是……”肖明慧悻悻地坐下来,朝陶欣然摆了摆手,让她先走,自己继续留下来陪骆晓月。
“你吃完了吗?要不我们也走吧。”骆晓月放下筷子,她看见肖明慧餐盘里的饭菜已经差不多都吃完了。
“别啊!你还剩这么多呢!没事,我等你。”
“不用了,我也吃不下了,没什么胃口。”骆晓月摇摇头,就站了起来。
“啊?就吃这么点?!难怪你这么瘦!估计一只猫都比你吃得多呢!”肖明慧跟着骆晓月把餐盘放到收盘处,嘟囔着,“你说我以后要是也和你一样吃这么少,是不是就有希望把自己的体重减到一百斤以下了?”
骆晓月淡淡地扫了肖明慧一眼:“我看……悬!”
“你!”肖明慧气极,恨恨地说了句,“以后不准你和陶欣然一起吃饭了,你好的不学,尽学着她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了!”
“呵呵,我开玩笑的!”骆晓月挽住肖明慧的手臂,“你都快一米七了,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这么好的身材我羡慕都还来不及,你干吗非要减到那么瘦啊!”
“那不是现在就流行你这样的骨感美嘛!”肖明慧不自在地说了句。还身材好呢,一想到她之前某次踏上体重机时,人家电脑报出的那句“偏重”,她就恨不得找块豆腐撞死去。
骆晓月听到那句“骨感美”,垂下眼眸,浅浅地笑了笑。
她想起音乐节前夕,她和奇奇去一个朋友家玩,发现人家家里有体重秤,于是她们两个人都跑上去称了一下。结果她居然比奇奇还重五斤!记得当时奇奇还窃笑着在她耳边刺激她:“你这没怀孕的人比我一怀了孕的人还重这么多,这恋爱谈得……也太没危机感了吧?”
那会儿她说什么来着,对了,她说:“反正人家弗哈希就喜欢我,怎么的,不服啊?”
“Lis,Lis,你想什么呢?”肖明慧拽了拽骆晓月的手臂。她回过神来:“嗯,没什么。”
肖明慧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那我刚才和你说的事情,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啊?什么事?”
肖明慧望天:“就是今天晚上,咱们一起给李菲过生日,她请我们吃饭,咱们凑份子,请她K歌。”
“哦,好啊。”骆晓月连忙答应下来。
肖明慧满意地点了点头:“那行,下班别先跑了,等着我啊,我们一起去。”
李菲她们都是年轻女孩,也不拘泥于什么形式,大家先去南京路吃了烧烤,就冲去江汉路的钱柜开始K歌。
骆晓月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陶欣然她们嘻嘻哈哈地抢着话筒,你一首我一首地笑着闹着,一曲曲千转百回的曼妙情歌,倒让她们给唱出了进行曲的气势,也真是厉害。
“你怎么不点歌啊?”刚唱完一曲的肖明慧坐到骆晓月身边,拿起桌上的饮料猛灌了好几口。
“我不太会唱。”骆晓月看到肖明慧的饮料喝完了,把自己的那瓶递过去给她,“你喝我的这个吧,还没开的。”
“哦,谢谢啊!待会儿我再给你拿一瓶。”肖明慧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她确实渴得厉害。一连唱了好几首,刚刚又陪陶欣然吼完了那首《眉飞色舞》,气都快喘不过来了。
“我们都是瞎唱的,你怕什么啊,也去点几首呗!”肖明慧一口气把骆晓月的饮料灌下去大半瓶才缓过气来,开始撺掇骆晓月去点歌。李菲也跑过来拉她:“来嘛来嘛,现在就你没唱了呢。”
“就是,寿星点歌,Lis你可不能不给面子啊!”陶欣然也在旁边起哄。
骆晓月看这架势今晚不唱一首是不能下台了,只能举手投降:“好吧好吧,那我先说句对不起了,吓到了大家我可不负责啊!”
“呵呵,没事,我们心脏都坚强着呢!快,要唱什么?我给你点!”
“不用单独点了,就这首吧。你们刚才谁点的?陪和我一起唱吧?”骆晓月指着屏幕问,肖明慧笑起来:“这首歌是我点的,正好我这会儿唱不动了,你就代劳了吧!”
肖明慧刚说完,陶欣然就把话筒塞进了骆晓月手里,歌曲前奏已经快完了,骆晓月看着歌词上的绿灯一闪一闪的,暗暗垂下了眼眸。
“我以为我会哭
但是我没有
我只是怔怔望着你的脚步
给你我最后的祝福
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让我把自己看清楚
虽然那无爱的痛苦
将日日夜夜 在我灵魂 最深处
我以为我会报复
但是我没有
当我看到我深爱过的男人
竟然像孩子一样无助
这何尝不是一种领悟
让你把自己看清楚
被爱是奢侈的幸福
可惜你从来不在乎
啊 一段感情就此结束
啊 一颗心 眼看要荒芜
我们的爱若是错误
愿你我没有白白受苦
若曾真心真意付出
就应该满足
啊 多么痛的领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是我回首来时路的每一步
都走的好孤独
啊 多么痛的领悟
你曾是我的全部
只愿你挣脱情的枷锁 爱的束缚 任意追逐
别再为爱受苦
……”
——辛晓琪《领悟》
一曲唱毕,骆晓月才发现周围已经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她,骆晓月愕然地问肖明慧:“怎么了?”
“这话,应该是我们问你吧。”肖明慧的脸色尤其古怪,“这歌是挺惨,但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骆晓月愣了一下,随即抬手一摸脸,冰凉一片,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咳,对不起啊,我这,太入戏了!这样,我自罚三杯吧!”
骆晓月说完就拿起桌上的空杯子和啤酒,一口气连灌了两大杯下去。
陶欣然惊异地瞪大了眼:“我的天啊,没想到Lis你这么能喝啊!”
骆晓月笑了笑,正准备拿起最后一杯,肖明慧拦住了她:“行了行了,又没人说要罚你。这首歌是我点的,真要罚,我也算是有连带责任吧。这一杯,我喝了!”
肖明慧一扬手,一大杯冰啤就这么下去了,陶欣然都没来得及拦,只得在旁边皱着眉嘟囔:“你不是不会喝酒吗,在这里和人家拼什么拼呢?”
“哎,你们两个,我这正主儿都还没说话呢,你们倒是自顾自地又罚又拦起来了,想喝酒也不是这么个搞法嘛!”
眼看着气氛越来越诡异,李菲笑嘻嘻地出来打圆场,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这时也不知道谁那么有眼力地插了一首《嘻唰唰》,欢快的节奏一响起来,大家都跟着蹦开来,场面总算是又活络了起来。
不过,后来,再没有人劝骆晓月唱歌了。她再度窝进角落里,肖明慧看她这样,也不唱了,就陪她坐在那里喝酒聊天。
因为第二天是周六,不用早起上班,所以她们一直闹到快转钟才散去,三三两两地搭伴打车回家。
肖明慧的家住在大智路,和骆晓月回去也算一个方向,于是两人一起拦了一辆的士。
“你没事吧?”肖明慧陪着骆晓月坐在后座,有些担心地问她。
“没事。”骆晓月淡淡笑了笑,“刚才谢谢你啊。不过,其实我能喝下那杯的。”
“你啊,何必逞那个能呢?又没人说你什么。”肖明慧皱了皱眉头,拿起一瓶牛奶递给她,“喏,刚给你买的,喝点吧,我还让服务员热了热。”
“谢谢啊!”骆晓月接过来喝了两口,感觉胃里果然舒服了些。
肖明慧淡淡笑了一下,突然开口:“其实,我知道你能喝,我那会儿也是有点脑子短路了,也想喝一杯。”
骆晓月愣了一下,垂下头摩挲着手里的牛奶瓶,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们这么折腾,挺傻的。”
肖明慧侧过头,声音轻如叹息:“是啊,挺傻的。”
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静寂的街道,路边的树叶落了一地,很多树杈都秃了。已是十一月底了,武汉这地方没什么秋季,夏天一过,就快到寒冷的冬天了。
虽然肖明慧的家离江汉路更近些,但她不放心骆晓月,非要坚持先把骆晓月送回家。
“你赶快坐这车回去吧!我自己上楼没问题的!”骆晓月想拦着肖明慧,可她还是下了车,让司机先走了,一直把骆晓月送到了家门口,她才转身离去。
骆晓月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走进屋。父母给她留了一盏洗手间的灯,昏黄的灯光从角落里弥漫出来,很温暖的感觉。
骆晓月轻轻地走进洗手间,撑在洗手台上,看着面前的梳妆镜。她想起了刚刚那首《领悟》的MV里,那个女主角,也是像她这样,凄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多么痛的领悟,你曾是我的全部。
于是当我失去你,再也拼不全我自己。
第十七章 完美助理
9
周一一早,骆晓月来到办公室,正在奇怪一向比她早到的肖明慧怎么还没来,就接到了她的电话:“Lis,这次你可得救救我!”
“怎么了?”
“我昨天也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东西,到现在还在拉肚子呢。只怕今天上午是去不了公司了。”
“啊?那你和组长请假了吗?”
“她在法国,这会儿正是凌晨呢,我哪敢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啊。我刚才和徐主任说了,他批了我的假了。”
“哦,那不就没事了吗。”
“没事什么啊!我今天上午有个技术讨论会议要翻译呢!九点半就开始了,你帮我去顶一顶吧!”
“啊?我?这,技术会议,我,我都没准备啊……”骆晓月吓得一哆嗦,口译?这可是罗雯给她设的雷区啊!
“哎呀不用怎么准备的,这个真的挺简单的!而且你不是已经背了很多专业词汇了吗,现在比我还厉害了呢!Lis算我求求你了,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我们组其他人都有事走不开,现在就只有你能帮我了,我总不能去别的组找人吧,这会儿也来不及了啊!而且我刚才和徐主任说了,他也同意了,好Lis,你就救救我这一回吧!”
“我……”骆晓月捏着手机,心乱如麻。
肖明慧平时对她挺不错的,前两天又那么照顾她,她真不好意思在她需要自己帮忙的时候拒绝她。可一想到罗雯,她又觉得畏惧了,不禁有些嗫嚅:“你知道罗组长挺不待见我做口译的,万一我这次要再翻砸了给她丢脸……”
“不会的!真的不会的!不信你去问问陶欣然,她这次也去。她的水平你也知道的,她都没问题,你肯定没问题的啦!”
“可是,她好歹准备了的吧……”
“准备什么啊,我们都是上周末才接到通知的,这会议真的挺简单的!”肖明慧急急打断骆晓月的话,“哎呀不和你说了,我又肚子疼了。Lis我当你答应了啊,挂了啊!”
“哎……”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骆晓月皱着眉头放下手机。刚想站起身去找徐伟,就看到徐伟已经朝她走了过来。
“徐主任。”骆晓月连忙迎了上去。
“嗯,刚才Nawel给你打电话了吧?”
骆晓月点点头,咬了咬嘴唇,有些紧张:“可我完全没有准备。而且,罗组长之前还嘱咐过我,让我别随便做口译……”
徐伟沉默地看着骆晓月,他的眼神里有些骆晓月看不懂的东西,好像是无奈,又好像,有些挣扎。
“徐主任……”骆晓月有些不知所措。
徐伟抿了抿嘴唇,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坚定地开口说道:“罗组长那边我会去解释的。这是会议材料,你赶紧看看吧!我现在去协调,看能不能尽量把你的任务量安排少一点。”
骆晓月接过徐伟递过来的文件,有些难堪地低下头:“对不起,上次我做口译捅下那么大的篓子……”
“上次的事情和你没关系。”徐伟随口答了一句,语气有些烦闷,“这次你好好翻译吧,别紧张,你的水平,没问题的。”
“哦!”骆晓月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徐伟对上次的事情做的判决,心里不禁一阵百感交集,她有些激动地抬起头,“谢谢!我,我一定会好好翻译的!”
“嗯。”徐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似乎想和她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骆晓月深呼吸了一下,收敛心神坐下来翻阅起会议材料,她暗暗地对自己说:“骆晓月,这次,你一定不能再出错了!”
这次的会议的确比较简单,涉及的专业词汇大多数都包含在了会议材料中。而且骆晓月经过上次的口译事件,早把那本汽车专业词典背了个烂熟,再加上她自己私下的一些口译练习,又时不时找找Isabelle取取经,这种程度的会议口译,她果然是轻轻松松地就拿下来了。
散了会,等骆晓月帮着会议秘书收拾完会场出来,陶欣然她们早就走得没影了。
骆晓月把材料放回办公室,正准备去食堂,就碰到了徐伟。
“今天上午翻译得怎么样?”
“嗯,还行吧。”
徐伟看了骆晓月一会儿,突然问她:“如果我打算安排你去做经理助理,你愿意吗?”
“啊?现在吗?”骆晓月瞪大了眼,“可我目前的能力……”
“不一定是现在,只是有这个可能性。至于你是否具备这个能力,我们会安排专门的评估来测试。我想知道的是你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工作。”
“当然愿意啊。”骆晓月笑起来,“当初不是说我这样的就是往经理助理发展比较好吗,如果能有这样的机会,当然挺好的。”
徐伟点点头,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很好,如果以后有这样的机会,我会给你安排的。”
“哦,谢谢!”骆晓月懵懂地答了一句,徐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三天之后,骆晓月接到通知,一个高层经理要对她进行面试。
她紧张地走进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里除了徐伟之外,还坐着一个人法国人。那人有着银白色的头发,灰棕色的双眸,高鼻薄唇,配着深刻的法令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是法方奇诺公司派来的技术总监,迪布瓦先生。”徐伟把法国人介绍给骆晓月,骆晓月心里咯噔一声往下一沉——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迪布瓦,那个换助理换得比衣服还快的法国佬。
“您好!前两天我有幸与您一同与会,您的翻译水准让我十分欣赏。”迪布瓦的唇角微微抿了一下,非常绅士的弧度,带着法国人特有的优雅和矜持,硬朗的气势在这瞬间似乎也柔软了许多。
“谢谢!”骆晓月也微微笑了一下,心里还是有点忐忑。
迪布瓦的法语说得缓慢而清晰,聊的话题也多是围绕骆晓月的留学背景和兴趣爱好,都算是很简单的内容。骆晓月慢慢地放松下来,转眼间,一个多小时的面试就结束了。
面试结束后,徐伟让骆晓月先离开了会议室。他看着骆晓月关上会议室的门,才转头问迪布瓦:“怎么样?”
“不错。”迪布瓦点了点头,“那么,她什么时候可以去我那里开始工作?”
“可能还需要几天,我需要安排她的工作交接。”
“嗯,一周够了吧?”迪布瓦撇了撇嘴,随即站起身,“一周之后,我希望能在我的办公室看到她。”
“我尽量。”徐伟也跟着站起来,一直把迪布瓦送出办公楼,才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
徐伟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骆晓月就敲响了他的房门。
“徐主任,您,是想让我给迪布瓦先生当助理吗?”骆晓月有些局促地站在距离徐伟办公桌一米远的地方,有些犹豫的语气里带着略微的惶恐和紧张。
“怎么,你不愿意?”
“不是。只是……我听说,迪布瓦先生对助理的要求,好像特别严格?”
“你是听说迪布瓦换了很多个助理吧?”徐伟微微笑了一下,“迪布瓦先生对助理的要求是比较严格,所以我才安排了让他亲自面试你。刚才他对你的表现很满意,所以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那,如果,我是说万一,迪布瓦先生对我不满意,我以后,还能回翻译部吗?”
徐伟把手交叉相握放在桌上,看着骆晓月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开口:“Lis,这个问题,我现在不能回答你。一旦你做了迪布瓦先生的助理,就应该只有一种想法——努力去做好这份工作。只有破釜沉舟,不留退路,才有成功的可能。怎么能还没有开始打仗,就打算当逃兵了呢?”
骆晓月被徐伟的这番话羞红了脸,她紧紧地抿了抿嘴唇,双手拧成了麻花:“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做好这个助理!”
“很好。”徐伟浅浅地牵了牵唇角,随即安排了骆晓月工作交接的事情,就让她离开了。
转了转手腕,徐伟看着表盘上显示的时间——北京时间下午五点半,法国那边正是上午十点半。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罗雯的手机,刚响了一声罗雯就接了起来,声音压得很低:“ALLO?”
“怎么?在开会?”
“嗯,什么事?”
“哦,也没什么,就问问你那边情况怎样。那你先忙吧,有空再联系。”
“好。”
罗雯干脆地挂断了电话,听着话筒里传来的“滴滴”声,徐伟莫名地松了口气。
骆晓月怏怏地回到家里,吃完晚饭就打开了电脑,登录MSN,悲催的法龟果然亮着。
“:(”
骆晓月敲了一个苦脸过去,那边马上回过来了消息:“怎么?你们组长回来了?”
“不是。我倒是宁愿我们组长现在回来。”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让你连哥斯拉也不怕了?”
哥斯拉是法龟给罗雯起的外号。自从上次法龟陪着骆晓月聊了一个通宵,他们的关系就好像突然发生了质的飞跃。骆晓月开始越来越多的给法龟讲一些她工作生活中的琐事和烦恼,而法龟总是非常有耐心地倾听,偶尔给她一些建议和安慰。虽然只是寥寥几句,却让她觉得非常温暖,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真心的关怀她,理解她。
“到底怎么了?”随着一个闪屏震动,法龟又问了一遍。
骆晓月抿了抿嘴唇,回答过去:“我要给一个高层经理当助理了。”
“哦?这是好事啊,你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吗?”
“我是盼着做助理,可不想给这个高层经理做啊。这是个法国人,五十多岁了,听说他已经一连炒了好几个助理呢!最长的一个都没在他手底下撑过一个月!”
“那现在为什么让你这么个新人去给他做助理?”
“好像是上次我做一个会议翻译时,让他看中了。他今天给我做了面试,觉得我还行,就让我过去了。”
“这不是挺好的!至少他现在已经认可了你。别人做不好不等于你做不好,既然他都对你有信心,你自己就更应该有信心了!”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担心,如果过去了又做不来呢?”
“那就不做了呗!怕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就只当在他那里积累经验,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添砖加瓦了,又不是非要在他那一棵树上吊死。没准到时候你有了更好的去处,还送他一盘炒鱿鱼吃呢!”
“送他炒鱿鱼?你也太能抬举我了!不被他赶走我就谢天谢地了!”
“呵呵,要从战术上重视敌人,但在战略上藐视敌人!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我们中国人民必胜!”
看着对话框里那个高举拳头龇牙咧嘴的小人,骆晓月一下子笑出来:“还中国人民必胜,你以为抗日战争呢?要不要把民族大义也拿出来讲一讲?”
“嘿嘿,不用了,绝大部分留过学的人都是爱国的。这热情不用怎么煽动就已经火热澎湃了!”
“那倒是。”骆晓月微笑着回忆,“我还记得年初在法国过春节的时候,一个朋友带了好多小国旗过去,然后大家都抢着贴在自己的窗户上,那叫一个激情澎湃啊!”
“呵呵,你们还聚在一起擀面包饺子吧?”
“是啊。”骆晓月淡淡笑了一下,“那会儿,我们还教一个法国人包饺子呢。”
“哦?你朋友?”
骆晓月顿了一下,才缓缓地敲过去:“算是吧。”
“那他包得怎么样?是不是一煮就散了啊?”
“没有。他包得很好。他最后捏饺子边的那一下特别特别重,所以他包的饺子下锅之后,一个都没有散开。”
“那他包得很用心啊。”
“是啊,很用心。” 骆晓月的唇角向上牵出一个浅浅的弧度,像是把什么东西生生拉扯开来,“他很用心,我也很用心。可大家都很用心的结果,最后还是,分道扬镳。”
“分道扬镳?他,是你以前的男朋友?”
骆晓月盯着屏幕,纯白的对话框像是苍茫的过去,白得刺目,她微微眯了眯眼:“是。”
“那,你还爱他吗?”
爱?骆晓月唇角的弧度又增大了几分:“不爱了。如果爱情带来的永远只有伤害和痛苦,那我不要再去爱任何一个人了。”
对话框长久的沉寂,如果不是法龟的头像一直亮着,骆晓月真会以为他已经断线了。
“?”骆晓月忍不住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那边终于有了回复:“:) 对不起,你的这段话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女朋友。虽然我们早就分开了,但我还是希望她能幸福。她和你一样,受了很多伤害,我在想,我能怎么帮她。”
骆晓月笑得惨淡:“没办法。不爱她,就放了她。这世上,谁也不是谁的救世主。”
“可我,还爱着她。”
法龟的话让骆晓月一愣。原来这世上还真有和她一样傻的人,一样傻到抱着过往不放手,哪怕那些所谓的美好回忆早就支离破碎,面目全非,还是紧紧地护着,恋恋不舍,迟迟不忘。
“爱,到底是什么呢?一年前,我相处了四年的男朋友告诉我,他从来没爱过我,他和我之间的感情,不是爱情。半年前,自称很爱我的那个男人告诉我,我不配他爱我,我也从来没懂过他对我的爱。爱情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持续的伤害和痛苦?我爱的人,爱我的人,就因为这一个爱字,伤人,累己。你说,如果爱就是这样可恶又可怖的东西,我们为什么还要坚持?”
轻轻咬着嘴唇,骆晓月靠在椅背上,手指从键盘上滑落下来。
从未好好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撕裂开来,可她已经不觉得疼了,或者是已经疼得麻木了。
对话框又沉寂了一会儿,才再度闪烁起来:“可恶又可怖的东西,并不是爱情,而是以爱为名的伤害。”
以爱为名的伤害?骆晓月浅浅地牵起唇角:“所以,不再心存希望,不再碰触爱情,才是远离这种伤害的万全之策。”
那晚以后的好几天,骆晓月都没有再在MSN上碰到法龟。起初,她还在网上给法龟留过几次言,但后来一直没见回复,她也就没再坚持了。
一周之后,她就去迪布瓦那里报到了。战战兢兢地干了三天,骆晓月发现给迪布瓦当助理似乎并没有她之前认为的那么困难。
其实,迪布瓦手下有一个非常专业的翻译——万建军。年近五十的万建军在给迪布瓦当翻译之前,曾在某高校当了数十年的法语教授,可见其资历之老,造诣之深。
所以,高难度的笔译和口译,一般情况下都由这位万老师来做。而骆晓月主要负责翻译迪布瓦和部门员工日常的一些简单交流,还有陪同迪布瓦参加各类商务晚宴,或者私人应酬。
骆晓月去迪布瓦那里上班的第一个周末,就陪着迪布瓦去长江大酒店参加了一个饭局。
在当助理之前,骆晓月一直认为陪吃陪喝是个美差,可自从她在咬着一块排骨时被迪布瓦点名——“Lis,你给David翻译一下我们刚刚说的那个笑话。”之后,她就发现“三陪”绝对是个无比悲剧的行业。
那天骆晓月根本没留意迪布瓦和他旁边的那几个法国佬都嘀咕了些啥。当他们几个在那里哈哈大笑的时候,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等着那盘椒盐排骨转到她面前来。所以,当迪布瓦突然对她提出了这么个高难度的要求时,她嘴里酥脆的排骨差点给惊得滑落下来。
骆晓月有些狼狈地把还没咂摸出味道的排骨放进骨盘里,然后快速扫了一眼桌上的布局——万建军不在,除了那个法文名叫David的中国人之外,其余六个,包括迪布瓦在内都是不怎么懂中文的法国佬。
骆晓月侧过头,面带微笑,轻言细语地对坐在她右手边的David说:“我的老板让我给您复述一下他们刚才在说的那个笑话,但很抱歉,我刚才实在没听清。可我能冒昧的请您配合一下,笑一笑吗?”
David先是一愣,随即眼底浮出一缕笑意,然后笑意缓缓扩大,最后他终于灿烂地笑了出来。
骆晓月轻轻松了一口气,也淡淡地笑起来。
后来,骆晓月自然是不敢再吃什么了,时刻防备着迪布瓦突然让她翻译这个那个的。结果三个小时的饭局陪下来,骆晓月觉得自己越发饥肠辘辘了。
一行八人走出长江大酒店时,已是夜幕低垂。
骆晓月打了车回到家附近,没有立即回家,而是找了间KFC坐下来。
晚上十点半,这个位置偏僻的KFC里并没多少顾客,所以当David走进来的时候,他很容易就找到了骆晓月。
看着骆晓月手里已经啃了一大半的鸡腿汉堡,David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么晚还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不怕胃疼?”
骆晓月满不在乎地翘了翘嘴唇,拿起旁边的冰可乐灌了一大口:“没办法,一晚上都没好好吃,太饿了。”
David转身去买了一杯热牛奶端过来:“喝这个吧,你以前不是从来都不喜欢喝什么可乐雪碧的?”
骆晓月看着冒着热气的牛奶摇了摇头:“我现在不喜欢喝这个了,太烫太甜。”
David愣了一下,缓缓坐下来:“晓月,你,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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