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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之明月归途-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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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林也是军人,正百八经的特选组神枪手,他也会迷茫,凭什么你不迷茫,就因为你克己奉公,服从指令,所以可以坚如磐石,刀枪不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位,如果你迷途不知返,不妨想一想,自己最初的方向。”
流苏低下头,勾起的唇角看上去有些凄然,“我一向随波逐流,一无所有。”
她的言行是学云疏桐的,她的身份是云疏桐伪造的,她的思想是红月谷灌输的,连她所谓的理想,也是红月谷第一空域集体创造的,没有一件是她的。
“那就再随波逐流吧!把不是你的变成你的东西。”
流苏倏然抬头,满脸错愕。
“曙光之心是假的话,你就试试把它变成真的,你的身上有无限才华。”眼前的白珩像是和陶桢重合,让她有些无奈的闭上眼,却带着笑。
第十九章 要不要跟姐姐混
用权限卡刷开自己的实验室,流苏下意识地看了眼墙上的钟摆,已经是凌晨四点,她记得文明时代的某位文学家,也是在这个时点,大脑被缪斯女神亲吻,写下了孤独而寂寞的句子——凌晨四点,看海棠花,未眠。
习惯性地解开衣扣脱下白大褂,直接触摸到冰凉的袖口,明显不是她用惯的触感,流苏两指捏着那枚紫色的袖口,将它对着刺眼到令人流泪的灯光。这样看上去,视线里如同嵌入灯光的紫色一点,像极了令白璧微瑕的太阳黑子。流苏眯着眼端详许久,最终还是将它揣回了口袋。
叶缨手上那颗“海月明珠”和这颗“紫藤萝”能量晶,都是她第一次实验里不可或缺的元素,她至今记得当时的感受,她的手在颤,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当时想,万一实验失败了这两颗价值不菲的能量晶就真的白折进去了,真是暴殄天物。
再到后来,哪怕是再昂贵的晶体,她也能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往实验里丢。
人总是会记得自己“第一次”时的感觉,因为新鲜,也因为现在的麻木,昔日朝气蓬勃地上蹿下跳,每一个发现都可让你欢欣鼓舞,然而时过境迁的你,则是以麻木不仁的目光冷眼旁观着和当年的你一般无二的“新人”的蠢样,哪怕每当酒过三巡,总还是会和人絮絮叨叨地怀念彼时的美好。
谁不是从谨小慎微到漫不经心的呢?
——“如果曙光之心是假的,那就试着把它变成真的。”
她是凌晨两点和白珩道别的,如今两个小时,她才回到自己的实验室,这段路她走得浑浑噩噩,两个钟头,也不冤枉。
中二病时期的流苏特别喜欢挥霍恍如隔世这四个字眼,仿佛去小卖部买包餐巾纸都能恍如隔世。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尽识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她觉得现在她需要那种被烟雾缭绕的感觉,但是实验室内是禁烟的,这也是叶执和唐柚发誓这辈子都不会踏足这里的原因。流苏也没有染上烟瘾变成人形蚊香的打算,所以她点了一根蚊香,并且恶趣味拿着它朝着舒检的方向拜了拜。
她幻想着腾云驾雾的飘渺感,握着蚊香,慢慢地踱到林卿鸢的玻璃罩面前,“准校,有空陪我聊一会吗?”
林卿鸢看着手执蚊香的奇葩狐狸,连眼皮都不屑动一下,只是不知今天为何放弃治疗的流苏突然用权限卡刷开了玻璃罩的开关,然后这货振振有词,觉得自己说得真有道理,“也是,被关在里面哪里像是聊天,冲击量只是隔离室里的审讯,怎么能坦诚相见!”
林卿鸢看着缓缓升起的玻璃罩,撤走了最后一层雾里看花,名为自由的空气一下子涌进他的大脑,身体比起思维的反应永远快一步,等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他早已将流苏重重地掀翻在地,后者的脊背同地面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随之而来的是流苏的闷哼和抽气。
林卿鸢紧紧地扼住流苏的喉咙,冰凉的指骨一点一点的收拢,直到流苏呼吸困难而张开嘴,如同涸辙之鲋一般艰难的吐息,他一双黑黢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我……咳咳,在红月谷的时候写过一篇论文,论证骸魔,不,应该将由病变人堕落的亡灵族叫做尸鬼,我论证过他们的理性。所以,准校,我相信你不会要我的命的。”
林卿鸢以实际行动反驳了流苏的话,箍着她脖子的手又收拢了几分。
然而流苏反而笑了,那双平日里可恶的眼睛今天却格外动人,里面闪耀着细碎的美好,“能仅仅因为对方的语言而产生情感上的波动,本身就是理性存在的表现。”
脖子上的束缚骤然撤离,林卿鸢颓废地坐在地上,指骨抖得厉害,他沾着几天前留下的血迹,歪歪斜斜地写下了一行字。
“我这样的,还能算是人吗?”
昔日风华绝代的监察官褪去了令人惊艳的外表,以及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神采飞扬,整个人颓废、癫痫、暮气沉沉,哪怕流苏能为他披上全息影像,重塑当年的监察官,也不过是用一张皮囊哄住自欺欺人的人罢了。
所以,我还算是人吗?林卿鸢这么问。
“您依旧认定自己是尸鬼了,那么和他们朝夕相处的您,大脑在潜意识里就会模仿他们的举动。出于自我否定,您希望戒掉这种潜意识下的行为,但一个人在默念‘我要忘记’的时候,大脑中只会反复出现这种事物而已——反倒加深影响。所以在骸魔吼叫的同时,在这一熟悉的环境中,您会条件反射地表现出骸魔的习惯,恶性循环。”
“但是这一套复杂的生理构造,只有在尸鬼——也就是后天变成亡灵的生物身上才会表现得出,自然界除了人类没有再有物种拥有这种复杂的条件反射形成。这本身就是为人的证明。”
流苏看着脚边那本《变形记》,它本身也变形地彻底,“准校,我比谁都相信,发生在文明时代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的悲剧,绝对不会再我伟大的圣联盟帝国重演。”
林卿鸢歪斜着脑袋,这幅懵懂的模样使他黑黢黢的眼中愣是有几分天真无邪,他觉得自己流亡漂泊的这段岁月,世界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联盟什么时候从联邦制到帝制啦?
“一开始将您监禁密闭的空间是我的过失,幽闭空间更容易倒是人体的身心失衡。以后这件实验室您可以任意使用,我相信你也没有可以泄密的对象。只是别走出实验室,外面的世界很可怕。有两只人形蚊香,一个中二少年,一条小金毛和冰山棺材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打击面之广,几乎覆盖了现在第一空域所有的驻扎人员。
林卿鸢听了流苏的描述后,的确对自己的未来表示担忧。
“准校,您应该不知道‘曙光之心’吧!第一空域自以为创造出了划时代的曙光。”
流苏还记得,自己在洛林昏暗的寝室里,颇为郑重其事,“你不知道曙光之心对我们而言多么重要!”
的确,多么重要……几乎是她信仰的基石。
“可是陶桢那个贱人毁我三观……”话音刚落,流苏眼角瞟到那只仿佛抓到她把柄的胖达,这句话实在是大逆不道,立刻改口,“不,我不是说陶桢准将是个贱人,这句话应该理解为陶桢准将和那个贱人。这里的贱人没有特指的,大家随意感受下。”
林卿鸢的确感受地很随意。
“陶桢……准将劳我筋骨,饿我体肤,空乏我身,是为了降大任于我。”这句话特意说给胖达听,为了亡羊补牢一下地溜须拍马,“我理想中的曙光之心是不存在的。”
“白珩中尉说,如果曙光之心是假的,那就试着把它变成真的。我需要的一剂良药,不再是自欺欺人的‘心灵’曙光,而是可以在地平线上看到的光亮。”
她这一刻才明白陶桢当初问过他的话,“即使知道我的动机,我的目的都不单纯,只是客观上阴差阳错地起了作用作用,你还这么坚定吗?”
无论是特许者计划也好,纯白希望也罢,都是那终将汇聚成曙光的一点一点星光,白珩比她提前看到了,所以作为以服从为天职的他,从不迷茫。
“其实我还是不太能够接受病变人的身份啊!如果有的选,我希望自己是一个平凡而健康的纯种人,纵然人生中波澜不惊的单调,也好过光怪陆离却朝不保夕的传奇。”
“准校,你愿意同我一起吗?有个人陪着,终归是好的。”
“我今天如此待你,只是希望有朝一日,也有人可以如此对我。”
很久很久以后,连陶桢都很是好奇,“你是怎么把林卿鸢哄骗过来的?”
“以联盟自由平等博爱的人文主义精神和为人类的和平解放事业奋斗终身的共同理念,以及上将大人,哦,当时还是准将的您构画出的美好蓝图、未来畅想。”
“说人话!”陶桢端着咖啡,笑得极为温柔。
“……要不要跟姐姐混?”
——————
我是一个标题党,每次标题都很欢脱的。以后尽量隔天更一更,要在开学前完结开新书,这次我决定先存个三十万字再上传,不能重蹈覆辙!
第二十章 新年快乐
白珩和白琮都是那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宅男,此番千里迢迢赶来第一空域是和叶执商讨“联合任务”的细节,并形成报告汇报上级。流苏之前一直从陶桢的只言片语中嗅出一丝不同寻常,联盟恐怕年后就会在玫林行省有大动作,那么这次的例行“联合任务”就流出着特殊的意味——一般的“联合任务”的细节书是递交蒙斯特准将审阅,而这一次则是递交给陶桢,再由陶桢上报,经过两道审阅程序。
玫林行省是对抗圣亡灵帝国的天堑,地处紧要,是兵家必争之地,而玫林行省军部内部也盘根错节,自成体系。陶桢理论上是归属军处研究所,军处研究所由信息技术学部,地学部,生命科学部,化学部,医学部和科技部组成。这六个部门中,后四个部门又抽调精英中的精英组成和平署,研制陶桢那日提到的DNA武器和审判之眼的研究工作。署长为军处研究所的副所长,军衔中将,署内下设七处,处长的级别和六部门的级别相同。
陶桢所在的和平六处直接负责病变人的监控和管制。由于特许者计划,第一空域对陶桢负责,但是他是没有权利命令其他三个空域,哪怕他和蒙斯特准将的军衔相同。
但是这次却负责细节书的初审,很明显,这次的“联合任务”和尸鬼有关。
流苏这个初来乍到的下士都能参悟的事情,三个老兵**自然了然于心,所以白家兄弟和叶执讨论数日也没有进展,一连数日,第一空域弥漫的气氛都凝重而压抑。
在这种情况下,一大清早就听到舒检的歌声会让人更加暴躁。
“在那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只……”
“……小逗比……”流苏面无表情地接了下去,替换了“蓝精灵”这三个字,顺便为自己毁童年。
流苏穿着熨烫得笔挺的白色大褂,端着一杯茶叶闲适地靠在处理器旁边,早在红月谷的时候,她这个姿势就专门练过,务必做到自以为的风情万种,娇慵无限。
如果忽略她偷偷舔掉由于喝茶太急而沾在嘴唇上的一圈茶叶的话。
舒检看过喝牛奶嘴唇上方染上一圈白的二货,也见过吃麦片一嘴麦片渣的熊孩子,但没见过喝茶都能沾上无数片茶叶的奇葩,真让他叹为观止一下。
不过他的重点不是在茶叶上,歌词才是他要吐槽的地方,“云流苏下士,你唱错了,歌词中的生物不是‘小逗比’,而是一种通体蓝色,出身文明时代美帝国主义的影视人物!”
舒检企图循循善诱。
“阿凡达?”于是流苏从善如流地问道。
但话已至此,还是没能将到舒检的军,舒检还能应对自如地接得下去,“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的朋友小胖达……我靠,他是谁啊!”
胖达还未自我陶醉,就被舒检一声惊喝吓得躲到流苏身后。
舒检第一次看到从视觉死角障壁里走出来的林卿鸢,此时的林卿鸢骇人的白骨上披着虚幻全系影像,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正常人。借用五年前的旧照模拟出的模样,五官还是那般巧夺天工,面容秀气而艳丽,肤色白皙如雪,那种白,像是用纸糊着身子的白无常身上的白,脸上少有生气,如同描摹好皮囊的艳鬼,漂亮但鬼气森森。
但是他的气度不凡,纤尘不染的白大褂穿在林卿鸢身上,和流苏相比完全是两种境界。流苏身上的从容优雅是虚张声势,而林卿鸢的优雅却是与生俱来,就像他的执剑礼,优雅而凌厉。每一个微小的弧度都隐藏着他的家世渊源,良好教养。
有人生来就是一幅画,或动或静,皆可入画,只是百般难描,一片丹青画不成。林卿鸢对着流苏点了点头,就走到处理器前,重温起阔别五年的领域。
不卑不亢,没有介入流苏和舒检的喧闹世界,兀自安宁。
舒检似乎也能猜数他的身份。
“林卿鸢。”流苏颇为淡定地肯定他的猜想。
舒检诡异地沉默了几秒钟,“怎么办?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
“是的,舒检同志,”流苏满意地点了点头,拖着公事公办的调子,“陶桢准将曾经对我说,整个玫林行省的知情人只有我和他,如果出现第三个人格杀勿论。现在你不用急着辩驳,你只要做出惊恐状夺路而逃就可以了!”
舒检再次沉默良久,看着林卿鸢那张冷漠而精致的脸,只听这货说道,“真是百闻难得一见的禁欲系精英女王傲娇冷艳受啊!”
流苏忽然对舒检肃然起敬,“舒检准尉,你又刷新了我对你的下限,我还以为你只看异性恋的爱情动作片,看这情况,你是不是生冷不忌?”
舒检得意洋洋地摸着下巴,“这个可以有!”
“……禽兽!”
“什么?人兽!这个也可以有!”
“……”
流苏沉默地低头盯着自己的紫色袖扣,好像它能变成一朵紫色郁金香一般,不过在流苏收回视线的那一刹那,她眉头微皱,袖扣内刻着一个几不可见的字。
——玲。
——————
红色的睡衣让面如金纸的云疏桐看上去更无生气,术后的虚弱是一层,但是云翳给她心里负担才是重中之重。
云翳和陶桢在爱情观上很相似“爱她就要虐她”,不过云翳的奇葩成长经历,更让他树立起黄暴的世界观“爱她就不要给她名分”。
综上所述,云翳还是深深地爱着云疏桐的。
随手掀翻云疏桐床头柜上的糖纸盒,五彩缤纷的糖纸像是疲倦了的蝴蝶,只是在空中妖娆舒展出击中动作,在灯光下翻转飞舞出几种色彩,就落到地面,看上去像是一地黄叶。
就像是云疏桐和云翳之间的短暂的感情,在枝头时还苍翠碧绿富有生机,还未落到地面就开始泛黄,最后成了一地枯槁。
云翳在对云疏桐发难之前都会先和云疏桐的糖纸过不去,云疏桐最宝贝这种“乌托邦”糖果的糖纸,颇有些买椟还珠的意味。联盟里有很多众所周知的名人的怪癖,流传得最广的就是云疏桐对“乌托邦”糖纸的收集癖,而此处的亮点是,这家糖果公司背后最大的股东偏偏是云翳的死对头。
看着云翳的每一步都刻意碾压着地上薄而脆弱的糖纸,云疏桐就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云翳发现了,掀翻的糖纸盒几乎是云翳发难的前兆,这个条件反射之下,云疏桐自己无意打翻糖纸盒时都会无端一阵心悸。
“你很少穿这么鲜艳的颜色。”云翳的起势倒是平静。
“这样会让我的气色看起来好一点,”云疏桐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衣着,随后自嘲道,“不过好像没效果。”
“我还以为你这段日子终日都会穿着黑色的丧服。”
云疏桐眼角带着笑意,像是被墨水一笔扫出的眼角有些妖气,像是聊斋中的妖精,“为了提前祭奠你那将不久于人世的原配发妻吗?”
“为了缅怀我们那个从未享受过这个世界阳光与温暖的孩子。”
云疏桐闻言,平静地和云翳对视,忽然,她突然笑了起来,像是暗夜中绽放的夜来香,“让我猜一猜,是谁出卖了我……”
“为什么?”云翳走上前一步,影子几乎将云疏桐笼罩在无形的障壁中。
云疏桐淡淡地看着云翳,在光脑中输入繁琐的密码,调查了一张产检报告,“这就是理由。”
黑色的产检报告,白色的文字,黑纸白色,是开给病变婴儿特有的样式。联盟中不乏先例,父母都是纯种人,而被十月怀胎的孩子确实彻头彻尾的病变人。
云翳深吸了一口气,无框眼镜下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云疏桐,温润的唇边逸出讥讽的笑意,“这就是理由?”
云疏桐冷笑地看着云翳,“这不算吗?我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背负着审判之眼带给他的原罪。”
她的笑容由冷松垮到苦涩,妩媚的眼眸中带着水光,轻笑出声,“很可笑是不是?我研究了一辈子,论证了一辈子,说什么病变人和纯种人一般无二,说什么他们也应该拥有自由平等,可是到头来,落到我自己的孩子身子,我也只有将他打掉。”
谁也无法摆脱人种至上这种根深蒂固的理念,流苏不能,她云疏桐也不能,所以两个人都抓着曙光之心这根救命稻草不放,就像陶桢说的,流苏是无知无畏,而云疏桐则是自欺欺人。
“根本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病变人!”这位昔日第一空域的掌权人终于说出了潜藏在内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云翳垂下眼帘,态度近乎温和,以他平日的喜怒无常,到现在都还没对云疏桐发难简直就是奇迹。
“不管种族与否,你其实是不相信我能保住这个孩子!”
云疏桐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叫我怎么相信,顾炳当初为联盟议长时,顾家何等风光,顾炳还不是保不住自己的幺子顾哲。陶家又是怎么对待自己的长房长媳阮玲的,她的下场又是怎么样?”
顾哲是苏沐夫人的丈夫,而阮玲是陶桢的生母。
“我不可能去赌的。”
云翳闭上眼睛,云疏桐在他身上看到了一种无力,他的腰身依旧挺拔,但是却快被压抑的岁月无情、世事无常压垮,坚持而隐忍。
只有在这种时候,云疏桐才会觉得,自己当初爱上这个男人并因此不得已赔上一辈子,不是那么荒唐,也不会那么愚蠢。
虽然她依旧会后悔。
但很快,那种昙花一现的悸动在云翳的嗤笑中被击碎,支离破碎。
云翳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西装扣,口吻轻佻而狎昵,“我会让你配我这个孩子的。”
每当这个时候,云疏桐都会有一瞬间像是一只被抽取魂魄的瓷娃娃,而云翳则会用斯文而标准得如同午间新闻的咬字嘲讽道,“别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做了什么还想立牌坊。”
每次云疏桐都会哑口无言,身心俱疲,只有这次,云疏桐却在云翳看不到的角度勾起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
如果要保住带锁抽屉内的真正秘密该怎么办?如果仅仅将秘密藏在抽屉的隔板下就太愚蠢了,但如果在隔板上放一本日记,有这么个障眼法在满足偷窥者好奇心的同时,才能保住真正的秘密。
同样的道理。
云疏桐这是第二次赢了云翳,估计也是最后一次。真正的秘密,在那张产检报告之下。
——————
晚更了二十四小时,所以爆字数了!要是我有这个才能我也可以写点肉,给大家过年补补,但是参照我的笔名,我是很清水的。
其实我好想狗血一把,让陶桢的妈妈流落到中州以后遇到陈世美爸爸,然后生下的倒霉孩子叫江易,然后这孩子的某位大嫂是他的同学,也是洛林先生的表嫂,那么江易和洛林也是表兄弟了,华人的亲族关系真是令人赞叹……幸好我忍住了。
第二十一章 一大把年纪了
“目前第一空域病变基因控制良好,客座的第三空域友军基因纯净,并无不适,身心指标各方面正常,并没有被病变基因感染的迹象。”
对着全息影像中的陶桢恭敬地行礼,流苏举重若轻地汇报工作,第一空域的基因控制情况原本是采用每季汇报一次的频率,但是在“病变基因传染论”甚嚣尘上的玫林行省,她也只能调整为和那什么一样的频率,并且很白痴地重复“并没有被病变基因感染的迹象”。
透过全息影像,陶桢的气色看上去比以往好很多,眼下的青黑消去大半,蔚蓝色的眼眸中的血丝也几不可见,流苏心里不住地撇嘴,合着虐完了我您老人家心里倒舒坦。
不过想来年关将近,更何况赶上人道委员会猝然发难这个多事之秋,陶桢的清闲日子也就不多,陶桢双手搭成一个塔型,那颗价值千金的脑袋搁在手背上——事实上流苏每次看到陶桢,他也就那么两个动作,要么在喝咖啡,要么就是这幅闲适的模样,再无其他,让流苏简直怀疑,他是不是也有明媚而忧伤的45度自拍癖好。
可是,您老都一大把年纪了!日后若是您成婚后喜得麟儿,那也叫做老来得子。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束梨花压海棠。
两只小动物碰面的时候就是这么大逆不道地编排磕碜埋汰领导。
流苏面上却是一派克己奉公的恭敬模样,她精分得可以。陶桢也不是不知道流苏背后扎他的小人儿,但他一贯不拘小节,用人不疑,陶桢也惯着器重的人无伤大雅的小毛病,就像……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置若罔闻地计算参数的林卿鸢,流苏能够说服林卿鸢他甚至感到不可思议,他搞定人家姐姐的时候可是破费周折的。
但是陶桢好歹是有身份证的人,不能和舒检一样猥琐地明显,明目张胆,维持他明面上一表人才,暗地里一表人渣的形象。
按理说,流苏没有他的指令就给林卿鸢这么安排,并且先斩后奏,有僭越之嫌,但他既然全权委派流苏,就不会指手画脚。
陶桢还算得上是好像与的上司,懂得礼贤下士,温良恭俭让,且大肚能容,符合士为知己者死地一切客观条件,如果不是陶桢一时瞎了眼看上流苏,向流苏展示了他的爱情观——“爱她就要虐她”的话,流苏的日子还算是过得滋润。
陶桢没有即可评价他的工作,却是颇有闲心地兜圈子,“你恢复地很快,给你的逆商点个赞。”这么新潮的词汇,搁在陶桢身上流苏觉得有些牙疼。
流苏秀雅地笑了笑,如果自己这点打击都扛不住,陶桢估计会把自己扔进病变治疗中心任她自身自灭吧!她估计连原知非的待遇都捞不到。
信仰的坍塌没有她预料中的那么撕心裂肺,轰轰烈烈,就像文明时代的学子描述高考后的感受,不如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彻夜狂欢以示庆祝,或者效仿秦王焚书,撕卷子做天女散花,那种平静得几乎无知无觉的感受,是心里突然空了一块,美好的、精致的脆弱就此破碎,若干年后才明白,那是告别了一段岁月。
如同子女成婚后搬出家后清冷的屋子,一回头没有人在那里等你。
一把刀子插在心口上,她只有一步一步地朝前走才能拔除那把刀,虽然会血流成河,痛不欲生,至少有条生路。
陶桢是不可能顾及她的百感交集,流苏面上也不露一分,否则陶桢那双温柔地直教人溺死在其中的眼睛会责备地盯着她,像是会说“至于嘛!”
他翻阅着她传递过来的报告书,打开自己的数据库,一页一页翻阅着仿真的全息纸页,“你没用审判之眼!”
是言之凿凿的口吻。
流苏点了点头,陶桢突然抬起头,有一瞬间,他的双眸像是淬了火的青锋,寒光凌冽,只不过瞬间归于沉寂,他只低声说,“下次不要这么明目张胆,我知道你用的是最原始的方法,但这和数据库中数据估算是有误差的,现在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直觉告诉她并不仅仅因为如此,但这不是她应该知道的,陶桢远没有云疏桐那般包容,所以一个平步青云,年少得志,一个被软禁在云翳身畔,雌伏人下。
估计是流苏的表现太过出彩,恢复地太快,让陶桢少了不少取乐,今天他对流苏的态度有些冷淡,温和中透着疏离,却丝毫不减他的风华。
“离了五年,还适应吗?”陶桢这是转头问林卿鸢,咖啡色的衬衫衬得他的脖颈白皙而修长,他微微一侧头,纤细的线条一路收进深色的领口,他的皮相也却是很会骗人。
林卿鸢点点头,他和陶桢算不上熟稔,毕竟年龄差摆在那里,陶桢毕业以后先是当了一段时间的格森上将助理,然后被调到联部,客串一把高校的客座教授,再然后就一直呆在玫林行省。
洛林这样的腹黑心肠也没少被陶桢狠狠地收拾过,林卿鸢原来就和陶桢不亲近,之后更是敬而远之。
略微思索片刻,林卿鸢终究还是敲下一行字,“诸事不求,只求母亲颐养天年,姐姐平安顺遂。如果我还能看到姐姐出嫁,也就心满意足了。”
流苏眼角瞟了眼陶桢,这位几个月之前还能满足你最后一个愿望,现在恐怕不能了。
陶桢也像没事人一样,“都能实现。”
他像是才想起来一样,对流苏说,“今天是周一,你有例行的政治工作是吧!我这里有一份人道委员会关于保护灯塔水母的专题报告,抨击了联部科研的残暴和血腥,一道学习学习。”
流苏抬起头,唇瓣翕合数下,最终还是将话尽数咽下去,林卿鸢被荒废很多年,没能第一时间举一反三,但是流苏很清楚。
灯塔水母被誉为永生的生物,原理来自于干细胞的分化,克隆灯塔水母一旦成功,就意味着人类不但能够创造生命甚至可以掌控永生,红月谷曾经试图将尸鬼的快速愈合能力同灯塔水母的基因融合,但是这显然是上了红色警戒线的实验,又因为上层斗争最终搁浅。试想如果灯塔水母的永生基因能够被移植到其他生物身上,会是人类的灾难。
但是人类这种朝生暮死的蟪蛄从古至今都在追求长生不老,不死不灭的。
人道委员会不会无缘无故地发难,他们的目标是——胚胎定制,基因改造。
“伪善。”流苏吐出了这两个字,也是陶桢的心声。
薛定谔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生在这个时代,否则人道委员会一定会让他把虐猫狂人的名号坐实了。
“明年格桑学院百年校庆是不是?”格桑学院的真正历史不到十年,但是自称前身是中州某个名不见经传的古校,“你是要返校的对不对?”
流苏点了点头,不明就里,陶桢接着道,“自从姚家认回他之后,你的那位舍友今非昔比,他如今就是人道委员会的成员。”
江易,谁能想到他会有这样的造化!
林卿鸢歪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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