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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毒后-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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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着独孤珍儿强忍的笑颜,沈凝暄不禁莞尔!
轻轻一笑,她眸华微闪,垂眸看着独孤珍儿小心翼翼放在自己身边的儿子,眸色微微深邃。
“还睡呢?”
胸臆间,有一种神奇的感觉在涌动,沈凝暄微微伸手,将自己的小指塞进他的小小的手掌之中,唇角勾起的弧度,不自觉的再次上扬,俏脸之上尽皆母性光辉:“让我瞅瞅,长的随了谁!”
“自然是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优点都随了去!”
笑凝着沈凝暄的笑脸,一直默不作声的秋若雨也凑上前来,看着那襁褓中小小的人儿,她的眼波也跟着柔和起来。
眼看着众人的注意力,全都在孩子身上,独孤萧逸不禁轻叹一声,自龙榻前起身:“朕这一身衣裳,已然穿了整整两日不曾换过,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啊!”
闻言,沈凝暄终是抬眸看向他。
见他一脸委屈与落寞,她不禁微翘唇角:“先去沐浴更衣,便赶紧去,我一定不会拦着!”
“是啊!你的眼里只有儿子,没有老子啊!”
感叹一声,独孤萧逸低眉顺目,朝着沈凝暄轻恭了恭身:“既是如此,那我这失宠的可怜人,便谨遵皇后之命,先去沐浴更衣了!”
听出独孤萧逸话里的那股子酸劲儿,独孤珍儿斜睨他一眼,眼看着沈凝暄再次垂眸看着孩子,她一脸的爱莫能助。
见状,独孤萧逸脸色一黯,对秋若雨勾了勾手指。
秋若雨蹙眉,缓步跟着他向外走了两步,便听他吩咐道:“皇后初醒,一定会饿,去准备些吃食!”
“属下遵旨!”
听闻独孤萧逸的吩咐,秋若雨低垂着眼帘,唇角弯弯。
嫉妒吗?!
不!
她只是羡慕!
能够让独孤萧逸如此在意的,只有沈凝暄!
这份荣宠,是独一无二的!
看着独孤萧逸离开,沈凝暄唇角的笑,方才渐渐淡去。
见秋若雨出去准备膳食,她抬头打发了乳母,这才微侧了侧脸,看向正一脸笑容,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独孤煜身上的独孤珍儿:“师姐,我身上的毒,圣丹解不了……”
闻言,独孤珍儿神情一僵!
轻抬眸华,静静凝视着沈凝暄,她心下微微苦笑,到底依着独孤萧逸的交代,轻声说道:“没关系,圣丹不行,还有新越蛊毒!”
“新越蛊毒?”
听独孤珍儿提到新越蛊毒,沈凝暄一脸忧色的沉眸问道:“真的可以吗?”
“你是不相信我这个师姐,还是不相信师傅?”
轻挑着眉梢,目光澄亮的凝视着沈凝暄,独孤珍儿轻声说道:“三日后,我和师傅便会联手用新越蛊毒与你解毒,到时候你便会知道,到底可以还是不可以!”
有独孤珍儿的这句话,沈凝暄不禁心弦微微松动。
想到过不了多久,她身上的毒,便能够解开,日后她便可以跟独孤萧逸和孩子长相厮守,她的心底便忍不住一阵激动。
然,下一刻,她便觉心间剧痛,脸色也跟着变了。
见状,独孤珍儿眸色微闪了闪。
“你身上的毒,现在还未解,身子又弱,最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眉心紧拧着,扶住沈凝暄的肩膀,独孤珍儿沉声吩咐道:“这三日里,你一定要做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沉寂许久,她轻轻一叹道:“师姐,皇上短时间内,只怕不会让我见他,但是现在,我却迫不及待,一定要见他一面,与他问个清楚明白!”
闻言,独孤珍儿眉心一皱!
微滞了片刻,她只得也跟着轻轻一叹:“我尽量!”
――――独家首发――――
悦澜宫,是北堂凌初入燕国时,所住的宫殿。
如今,他仍旧住在此处。
如此一住便是整整两日。
这日,已是沈凝暄临盆后的第三日。
北堂凌知产妇有避讳,即便心中担忧她的安危,却始终不曾去天玺宫叨扰!
是夜,悦澜宫前厅之中。
北堂凌一袭水蓝色锦衣,正坐于前厅之中,眸色微敛着,独自小酌。
恭身立于他的身后,蓝毅睇了眼桌上的更漏,忍不住出声问道:“王爷,眼下已然时过三更,外面天寒地冻的,你要等的人,只怕今儿也不会来了!”
闻言,北堂凌端着酒盅的手,蓦地一紧。
轻轻的,将酒盅在手里转了转,他不动声色,仰头将酒盅里的酒水悉数饮进。
见他如此,蓝毅不禁神情微变!
眼看着边上的宫人又要与他斟酒,他抬臂一挡,对北堂凌轻道:“属下愚见,如今燕后才刚刚诞下皇太子,燕皇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王爷还是早些安置吧?”
“本王的直觉告诉本王,他一定会来的!”
淡淡的,看着蓝毅,北堂凌俊眉微挑,神情稍显落寂:“你若不信,咱们来打个赌如何?”
闻言,蓝毅不禁心下一窒!
跟他们家王爷打赌,他哪次不是输的惨不忍睹?!
不过,自北堂凌得知沈凝暄昨日早产,便一直闷闷不乐。
自那日起,每日入夜后,必然坐在前厅里饮酒,一饮便是两三个时辰。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这是不放心沈凝暄。
但是,如今三更又要过了。
他要等的人,要来早就该来了……
轻动了动唇,他犹不死心的刚要说些什么,却听一道清越的嗓音自厅外传来:“摄政王此时不睡,可是在等朕?”
说话间,独孤萧逸一袭玄色锦袍,自门外迈步而入,在他的手里,还提着一壶上好的美酒。
见状,蓝毅眸色一闪,暗道自己幸好有先见之明,没有跟王爷打赌,他忙恭身行礼:“蓝毅参见燕皇!”
“免礼吧!”
淡淡的瞥了眼始终坐在桌前,不曾起身的北堂凌,他不以为然的低垂了眼睑,行至桌前落座,动作随意而潇洒的将酒壶搁在桌上:“我燕国上好的美酒,摄政王尝尝可好?”
“荣幸之至!”
北堂凌邪肆勾唇,径自将自己手里的酒盏,搁在了独孤萧逸面前。
蓝毅见状,心里
头那个汗啊!
“那个……”急忙上前,笑看着独孤萧逸,他伸手说道:“蓝毅来替燕皇斟酒吧!”
“不必!”
淡淡抬眸,睨了蓝毅一眼,独孤萧逸动作优雅的提起酒壶,与北堂凌斟满一盏。
静静地,看着他的斟酒的动作。
北堂凌唇角勾起的弧度,微扬了扬,轻笑着取了独孤萧逸手里的酒壶,与他也斟酒一盏,然后将自己面前的酒盏端起,对独孤萧逸举杯:“这杯,本王恭祝燕皇喜获麟儿!”
“这杯酒,朕当喝!”
淡笑如风,勾唇之间似是浅唱,独孤萧逸端起酒盏,与北堂凌手里的酒盏轻触,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爽快!”
眼看着他一杯饮尽,复又斟满一杯,北堂凌赞叹一声,便也再次将面前的酒盏斟满,而后又一次碰杯,仰头饮尽杯中美酒。
独孤萧逸轻笑,再次斟酒,两人如是,周而复始!
蓝毅见状,忍不住轻咂了咂嘴,然后紧紧抿了唇瓣。
天知道!
他劝他家王爷不要喝,那都是提心吊胆的劝!
眼下他家王爷跟独孤萧逸喝的不亦乐乎,他倒是想劝,但是却没那贼胆儿啊!
“独孤萧逸……”
美酒也是会醉的,如此一杯接着一杯,北堂凌的眼底渐有酒意,将自己酒盏里的酒水再次饮尽,他微仰着头,低低蔑视着独孤萧逸轻道:“在这个世上,本王输给谁,都不会服气,但是独独服你独孤萧逸一人,让我心服口服!”
独孤萧逸不禁清冷一笑。
星眸微醺,他再次端起酒壶,与北堂凌又倒了杯酒,方挑眉问着他:“不到最后关头,你怎就知道,自己是输家?”
闻言,北堂凌苦笑着仰头,再次将杯中之物痛饮。
忍不住打了个酒嗝,他直戳着自己的胸口,深幽声道:“独孤萧逸,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对于本而言,爱而不得,本王心里到底有多痛!”
见他如此,蓝毅心中钝痛,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这燕皇,明明知道,他们家王爷喜欢他的女人,居然还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着实不厚道啊!
“北堂凌……”
重重的,将手中酒杯置于桌上,独孤萧逸唇角的冷笑,惊艳绝伦,微微抬眸,看向对面的北堂凌,“你……也许才会是最后的赢家!现在我求你,带她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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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也赢不过死人(精彩1更)
原本,北堂凌正欲提着酒壶,为独孤萧逸斟酒。
但是听到他的话,他提着酒壶的手蓦地一顿,旋即紧皱着眉宇,抬眸对上独孤萧逸醉意阑珊的双眼:“你确定?”
他,在求他!
求他,带沈凝暄走?!
“当然确定!旒”
眸光微颤了颤,独孤萧逸低垂了头,掩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绪,紧皱着眉宇,结过北堂凌手里的酒壶,他兀自又斟满一杯,仰头饮下。喉间辛辣的滋味,是那么深刻,却难抵他心底的酸楚,他皱眉闭眼,再睁眼便又要斟酒。
“独孤萧逸!”
眼看着独孤萧逸再次提起酒壶,北堂凌蓦地伸手,将酒壶夺在手中:“你把话与本王说清楚了,是不是因为独孤宸的死,她现在还在跟你闹别扭,不肯原谅你?哦”
在他的认知里,独孤萧逸表面上,永远是温润雅致的,但若是想要什么,就如那优雅的猎豹,势在必得!可是现在,他战胜了独孤宸,胜过了他北堂凌,完完全全进驻了沈凝暄的心,他却说,要让他带她走!
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和艰难险阻,都没能分开他们两个,眼下这又是什么情况?!
这情况,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不是!”
轻抬眸,对上北堂凌灼灼的眸华,独孤萧逸不禁再次苦笑!
独孤宸的死,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沈凝暄,都是很大的冲击。
虽然,那是独孤宸自己的选择,但是他的心里,却还是会隐隐自责!
至于沈凝暄……
虽然,她无法接受独孤宸的死去,但是在醒来之后,对这件事情却只字不提。
如此,他心中格外欣慰。
因为,他知道,她是真的在乎他的。
可是,她体内的残毒,两情相悦,只能活一人!
他们也许,注定不能相守!
心绪至此,自是痛苦难耐,独孤萧逸微抬眸,见北堂凌高举酒壶,不禁怒极吼道:“把酒给我!”
“酒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先把话与我说清楚了!”
砰的一声,将酒壶搁在桌子上,北堂凌直勾勾的注视着独孤萧逸,沉声问道:“独孤萧逸,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圣丹……”
双眼迷离,泛着继续氤氲,独孤萧逸看向北堂凌,眼底却没有焦距:“解不了暄儿身上的残毒!”
“什么?”
听闻独孤萧逸所言,北堂凌脸色丕变,霍地站起身来。
微凝了眸,看着北堂凌,独孤萧逸压抑万分道:“圣丹,只能缓解她体内的毒素,却无法根除!”
“无法根除……”
重复呢喃着独孤萧逸的话,北堂凌的脸色,可谓是瞬息万变,心思微转了转,他皱眉问道:“不是还有本王带来的蛊种吗?那个……”
“那个也许可以……”
抬眸看了北堂凌一眼,独孤萧逸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酒壶,自斟一盏,将酒壶放下,眸色沉沉道:“但是太过霸道,暄儿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闻言,北堂凌怔怔跌回到座位上,愣愣说道:“照你这么说,她身上的毒……”
“有解!”
不等北堂凌把话说完,便已知他话里的意思,独孤萧逸微眯着眸子,醉意朦胧道:“暄儿身上的毒,如今只有我能解!”
北堂凌蹙眉:“你的意思是……”
“渡毒!”
眼底瞬间,清明万分,独孤萧逸端起酒盏,浅啜一口,眉宇紧皱道:“如太后说……此毒天下无双,可令两情相悦之人,只活一人!”
闻的独孤萧逸此言,北堂凌心下一沉,浑身都觉冰凉阵阵!
两情相悦,只活一人!
这个方法,也许是唯一的方法,却也最让人心痛的方法。
因为,无论如何,一对有情人,终至会有一个消亡。
此毒果真天下无双!
狠辣到了极致!
想到沈凝暄当初中毒,自己还是罪魁祸首,北堂凌不禁抬手便狠狠朝着自己俊美的脸上甩了一个嘴巴子:“是我的错!”
见状,独孤萧逸伸手便握住了他的手腕:“现在,是谁的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让她活!”
闻言,北堂凌的眉头不禁蓦地一皱,目不转睛的紧紧的凝视着独孤萧逸,他声音极轻,极缓:“你想好了,要为她渡毒?”
“北堂凌从何时开始,居然也开始问废话了?”
十分不屑的,松开北堂凌的手腕,独孤萧逸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低敛着眸光,笑看着北堂凌:“她的身子,已经经受不住任何风吹雨打了,但是我还行!”
“既然你行,那就渡毒,然后用新越蛊毒,救活自己!”
虽然北堂凌始终都不曾绝了想要得到沈凝暄的念头,而他也不是什么英雄之辈,但是对独孤萧逸,他却是打从心底里佩服。
独孤萧逸身为燕国的皇帝。
他身负的,是江山大业,但是现在他却什么不管不顾了!
世人说他痴情也好,说他胸无大志也罢,他心中所想,唯有如何让沈凝暄活
他对沈凝暄的付出,他始终看在眼里。
如此男人,也难怪沈凝暄会爱了!
北堂凌的话,让独孤萧逸不禁微扬了视线:“新越蛊毒只是也许可以,却不一定可以,你觉得以她的个性,我与她渡毒之后,她会怎么做?”
“她……”
想到沈凝暄,北堂凌的脑海中浮现出楚阳时,还有当初他们一起从新越到燕京的时候,她的倔强模样,不禁心下释然:“她深谙医术,随时都可能将毒渡回去!”
“所以啊!”
独孤萧逸苦笑着,仰头一叹:“我与她渡毒,不能让她知道。”
“独孤萧逸!”
心中重重一叹,却是深深的无可奈何,北堂凌无力后仰,深凝着独孤萧逸闪烁不定的眸,与他一般靠坐在椅子上,北堂凌不禁苦笑着,眸中光华归于灰寂懒懒问道:“她应该知道圣丹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吧?你与她渡毒之后,要如何解释她身上的毒解了?还有……她现在心里眼里,全都是你,你又该如何让她心甘情愿的跟我一起去走?”
“她会跟你走的!”迎着北堂凌寂黯的眸,独孤萧逸再次微垂眸华,语气里是浓浓的哀伤:“我一定会让她跟你走!”
“独孤萧逸!”
从座位上起身,北堂凌上前一步,伸手扶住独孤萧逸的肩膀,未曾再继续顾忌两人的身份,“你……一定要让她走,其实除了不想让她把毒渡回去,更不想让她看到你毒发时的样子吧?”
在这一刻,他不在是新越那个心狠手辣的摄政王,而独孤萧逸也不再是燕国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两个深爱着同一个女人的男人!
“是!”
飒然抬眸,独孤萧逸的眸色微冷,直勾勾望进北堂凌痛心疾首的眸底,他沉声说道:“我每次都眼睁睁的看着她毒发,看着她吃苦受罪,可是却从来都没有办法为她分担分毫,这样的感受,如刀绞一般,我不想让她去承受!”
闻言,北堂凌心弦微动!
“北堂凌,帮帮我吧!”
紧紧皱眉,眼底是深沉无边的晦暗,独孤萧逸坐起身来,朝着北堂凌伸出手来:“来日,若蛊毒可以解毒,那么我会将她和孩子接回,对你我便只能说一声谢,若天不遂人愿……毒发之时,我会与宸地下相伴,但她还是会以太后的身份,和孩子回到燕京,到那个时候,你会是我们三个唯一活在人世间的人,自然是最后的赢家!”
独孤萧逸将以后的事情,全都设想的妥妥当当。
如意算盘也打的噼里啪啦作响!
他若活着,妻子儿子都还是他的!
但是他不幸毒发身亡……
呵呵,死者为大!
他这个大活人,只怕永远也赢不过死人!
此事,怎么算都是赔本的买卖,若是放在以前,北堂凌一定不会做。
但是现在,他能做的,便是在心中苦笑了笑,然后无奈伸手出来,与独孤萧逸的手用力一握:“为了依儿,这个忙我可以帮你,但是独孤萧逸你最好活着,我可不想替你扶植幼子,打理你的燕国江山!”
寒夜深重。
然而,在这一刻,他们两个大男人,却双手交握,惺惺相惜!
然,不及两人目光交流,便听庞德盛语带惊慌的在门外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方才咳血咳得厉害,此刻已然陷入昏迷之中!”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剧变!
他和北堂凌对视一眼,谁都不曾耽搁,直接从前厅蹿出,一路赶往天玺宫……
————独家首发————
年后,初晨的风,冷冽如刀。
独孤萧逸迎着寒风一路疾行,一路上不时有宫人朝着他或是福身,或是恭身,但此刻的他,心系沈凝暄,根本不曾停下脚步,只如一阵风一般,自众人身前横扫而过!
他知道,北堂凌一直都跟在自己的身后。
但他却并未阻止他,只任他跟着自己一路返回天玺宫。
一路疾行之后,独孤萧逸和北堂凌赶到天玺宫寝殿之时,独孤珍儿和鬼婆皆以候在龙榻前,而龙榻上的沈凝暄,则因身体极度虚弱,再加上咳血的缘故,已然再次陷入深深的昏迷之中。
龙榻前,鬼婆早已重新割开沈凝暄手臂上毒疤,与她往外放着毒血。
见状,独孤萧逸眉头紧皱,心头蓦地一紧!
低眉凝睇着沈凝暄苍白如纸的面庞,他面色微变,眸中氤氲一抹盛怒之色!微转过身,他看向龙榻前的秋若雨,厉声质问道:“方才朕离开时,皇后明明还好好的,此刻怎会如此?”
“皇上……”
秋若雨双眸微红,声音轻颤的看着沈凝暄:“娘娘这几日,一直很好,可是方才睡着睡着,便忽然咳了起来……奴婢也不知怎会忽然毒发!”
闻言,独孤萧逸面色陡变,只霎那之间,他俊美的脸上,瞬间冷落冰霜。
看着沈凝暄昏迷不醒的苍白容颜,凝着她唇角上的那抹殷红,他轻颤着手,想要将她唇上的血渍拭去,却又因手臂颤抖的太厉害,而无力为之!
轻抬眸华,扫了眼他阴郁的神情,独孤珍儿凝眉看向沈凝暄手臂上那抹刺目的艳红,不禁低声叹道:“皇上,娘娘的身子,经昨日产子,已是急转直下,眼下已是强弩之末了!”
闻言,独孤萧逸垂于身侧的双手,蓦地紧握成拳。
因用力过猛,他的拳头之上青筋迸现。
见他如此,北堂凌紧皱了下眉,遂抬步上前,在鬼婆身边站定:“依儿她现在可有危险?”
闻言,鬼婆抬眸看向北堂凌:“有!而且很危险!”
听了鬼婆的话,北堂凌眉头微皱。
转头看向独孤萧逸,他刚要言语,便见独孤萧逸开口问着鬼婆:“朕现在要渡毒,可以吗?”
“不行!”
没等鬼婆开口,独孤珍儿已经出声阻止。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俊脸一黑!
眉宇紧皱了皱,他再次看向沈凝暄。
看到她痛苦而苍白的模样,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在被什么东西,一点点从胸腔抽离一般……他不知沈凝暄体内残毒发作时,是一种如何的痛,但方才他心中的那种痛,却是他从来不曾体会过的。
伸手按住胸口,她转头看着独孤珍儿:“小姑姑,你知道,没人可以阻止我,你不与我渡毒,我还可以找别人……”
“我没说不与你渡毒!”
深知独孤萧逸的心思,九头牛都拉不回,独孤珍儿眸色微暗了暗,沉着嗓子说道“你可知道,这残毒若渡上你身,第一次发作只会在几个时辰之后,如今你方才入主燕京区区几日,夏正通未除,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你来安排!”
闻言,独孤萧逸眸色微滞!
火盆里的银炭,烧的通红。
他深沉的视线一直落在火盆之中,沉默许久,思绪百转千回之后,方才双拳紧握道:“毒发又如何?又不是立即就死?更何况还有新越蛊毒?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的还有些事情要处置,不过不需要太久,一日便可以!”
说话间,他心中极为不舍的又凝了沈凝暄一眼,对独孤珍儿轻声嘱咐道:“这一日,还请小姑姑,好生照顾她!”独孤珍儿蹙眉,对独孤萧逸轻点了点头:“这个你不说,我也会的!”
见她点头,独孤萧逸心弦微松,转身便向外走去:“庞德盛,该早朝了!”
闻言,庞德盛忙不迭的应了声,紧随着他的脚步离去。
————独家发布————
早朝过后,独孤萧逸便命人去了暗巷。
不过,等庞德盛回来的时候,他才知道,他要找的人,早已然被南宫素儿杀了!
他印象里的南宫素儿,从来都不是狠辣之人。
乍听她手刃了元妃,他还是小小的惊讶了一番!
不过无妨!
反正他需要的只是一张嘴!
既然没有了元妃,南宫素儿也是可以的!
是以,他径自起身,便去了南宫素儿的寝宫……
在杀了元妃之后,南宫素儿便一直在等。
等着有人,来与她这位过了气的妃子算账。
她想了太多太多的自己的结局。
比如,太监们端来了毒酒。
亦或是,她被赐了三尺白绫!
但是,不管她想了多少种死法,却没想到自己到头来等来的,会是独孤萧逸!
因为没有想到,所以……当独孤萧逸来到她面前时,她却怔愣了许久,始终无法回神!
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位新晋帝王,居然会亲自来见她!
然,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来并非是来发落她,而是恳请她帮他!
她爱独孤宸!
自然而然,便恨极了抢走了独孤宸江山和女人的独孤萧逸。
哪怕,她深谙成王败寇的道理,哪怕独孤萧逸的五官和容貌,真真与独孤辰有几分相似,见到他时,她心中想到的第一个人,却还是独孤宸!
是以,他那个一点都不合乎情理的恳求,她丝毫不曾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
☆、守护住自己的幸福(精彩2更)
巳时将至。
窗外,阳光明媚,却略带寒风。
寝殿里,沈凝暄已然不知自己睡了有多久。
昨夜,她好似又做了一个冗长冗长的梦,始终都沉浸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想要转醒却总是无能为力!
“暄儿!旒”
迷迷糊糊之间,耳际传来一声熟悉的轻唤,那声音轻轻柔柔,清越动听,她知道那是独孤萧逸的声音。
从来,他的声音都是这般温和,就像他的笑容一样,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即便听到他轻柔如风的呼唤,她却仍旧不想从梦中醒来,只听她嘤咛一声,想要躲进自己的潜意识之中,却在听到一声孩啼之声,整个娇弱的身形微微一怔哦!
她的孩子……
心想着定是独孤珍儿带着孩子过来了,想到自己的孩子,她不禁嘴角微微弯起,而后婉约一叹,缓缓睁开双眼。
“皇上!娘娘醒了!”
眼看着沈凝暄转醒,秋若雨忙出声禀明独孤萧逸。
沈凝暄闻言,不禁微微转头,见独孤萧逸抱着孩子正坐在床榻边儿上,她不禁微扬了唇角:“小家伙醒着吗?”
“醒着呢!”
独孤萧逸对沈凝暄温润一笑,好似今晨沈凝暄咳血昏迷一事从来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低眉捏了捏独孤煜的小脸蛋,“方才我和小姑姑还说,若是你再不醒,他就又该睡着了!”
“还好我醒了!”
微微苦涩一笑,顿觉自己口中干涩无比,沈凝暄抬眸看向秋若雨。
秋若雨见状,忙重新端起热水,递到她的面前。
沈凝暄蹙眉,伸出手来,想要接过秋若雨手里的茶盏,却顿觉自己手臂生痛!
吃痛之余,她黛眉蓦地一皱,眸色也跟着微变。
抬眸看了眼边上的独孤萧逸,见他正逗着怀里的小人儿,她眉头又紧了紧,由秋若雨单手扶着坐起身来,低头喝了口水后,含笑倾身,看向独孤萧逸怀里的独孤煜,她面色含笑,眸色温婉的打趣道:“想不到皇上抱起孩子来,也是有模有样的!”
闻言,独孤萧逸不禁抬眸看她:“朕的好,千千万万,你不知的,还多着呢!”
“大言不惭!”
抬眸瞥了独孤萧逸一眼,沈凝暄眸色微暖的伸出手来,便要接过他怀里的孩子。
“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不以为然的轻笑了笑,独孤萧逸将孩子递给沈凝暄,眸色温润如斯:“你敢说我对你不好么?”
“好!”
抬眸笑看着他,却仍旧只是一眼,沈凝暄便笑盈盈的低下头来,满心蔓延,满是宠溺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
见她始终不拿正眼看着自己,独孤萧逸眉头轻皱,以双手捧住沈凝暄的脸,让她的视线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喂!沈凝暄,你看清楚了,我才是你的夫君!”
闻言,沈凝暄不禁眉头微蹙。
被他的一双大手,将俏脸挤得变了形,他红唇轻掀:“皇上怎么了?我说过你不是我夫君吗?”
经她此问,独孤萧逸微扬俊脸,语气不悦道:“从方才你的眼,便一直盯着这小东西,从不曾认真看朕一眼!”
闻言,沈凝暄不觉有些好笑!
“皇上这是在吃自己儿子的醋么?”
“那又如何?”
低眉看了眼沈凝暄怀里的独孤煜,独孤萧逸颇为吃味道:“以后即便有了这小子,你的眼里也只能看着我!”
闻言,沈凝暄顿时哭笑不得!
微抬眸,见秋若雨抬手虚掩口鼻,正欲暗暗发笑,她眉头一皱,眸光冷冷一扫,吓得秋若雨面色一怔,连忙噤声!
见秋若雨如此,沈凝暄不禁轻笑了笑。
侧目看了眼一边的独孤萧逸,见他一脸温和笑意,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独孤煜,她眸色微深,却在心中暗暗一叹!
如此天伦之景,她心中幸福的滋味汹涌澎湃!
若是可以,她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永远都不要流走!
“小暄儿!”
轻唤一声,独孤萧逸悄悄伸出手来,紧握住沈凝暄的手,微微用力:“以前的事情,就都忘了吧,以后我们一家三口,幸幸福福,和和美美的,在这里生活下去,好吗?”
闻言,沈凝暄心弦一颤!
独孤萧逸口中,所谓以前的事情,她自然知道,指的是有关于谁的事情。
但是这一刻,她真的想要忘记!
是以,听闻独孤萧逸所言,她明眸善睐的笑看着他,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久久不舍松开。
宸!
对不起!
也许,我很自私!
但是这一刻,我真的想要守护住自己的幸福!
庞德盛入内,一眼所见,便是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含情脉脉的对视,微敛了眉目,他行至龙榻前停下脚步,对独孤萧逸和沈凝暄分别恭身,随即才抬眸看向独孤萧逸:“启禀皇上,左相大人在御书房求见!”
“夏正通?!”
听闻夏正通在殿外求见,沈凝暄眉头一皱。再看独孤萧逸,见他直接沉下了脸色,“他还真是阴混不散,这两日一直缠着朕让朕给她女儿一个名分!”
闻言,沈凝暄轻蹙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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