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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霸气侧漏(完结+七番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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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的话很多。”范雄提醒他。
战湛心想:反正你都知道了,我为什么还要装下去。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地勾住他的胳膊,谄媚道:“你跟我说说吧,我嘴巴闲着就难受。”
范雄:“……”看惯了寒非邪版的战刀,再看战湛版的战刀,满满的违和感。
走在前面的水赤炼头也不回地说:“说说吧,你是师兄。”
两人的这种态度更坚定了战湛的猜测,也让他生出了不好的预感。以水赤炼的为人,要不是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目的,绝对不可能这么包容他。
范雄只好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叫做药皇庄。”
战湛道:“师父的老家吗?”
范雄道:“这样讲也可以,那里是所有药皇的家。”
战湛没听明白,疑惑道:“一起合租啊?”
范雄:“……”
战湛道:“房契写谁的名字?”
范雄干咳一声。他本来对面具下的身份还有些怀疑,后来听到声音才有了七成把握,现在听他喋喋不休的说话语气,真是一点怀疑都没有了。“只有获得药皇庄承认的药皇才算是真正的药皇。”
战湛道:“可是药王不是有组织的吗?”
范雄笑道:“药王和药皇虽然是一字之差,内里的差别可大了去了。药王看的是药方的数量,好好坏坏,真真假假,参差不齐,以前就出现过一个药师胡编乱造了一些药方当上药王的事。可见门槛之低。但药皇不同,能成为药皇的人,起码炼制过一颗超甲级配方的神药。”
战湛听得津津有味,“师父也炼制过吧,药呢?”他其实更想问,是不是复活药,是的话他可不可以直接要一颗?
范雄道:“自然存在药皇庄里。”
战湛吃惊道:“所有药皇炼制的超甲级配方丹药都在药皇庄里?”那药皇庄不是……发达了?光是卖药就能富可敌国啊。
范雄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然非吐血不可。“当然,这是药皇庄的规矩。何况,这些超甲级配方本来就是从药皇庄流传出来的。”
前面这些消息战湛吃惊归吃惊,心里没起什么涟漪,但这一条却让他直接气血沸腾,“你是说,超甲级药方都在药皇庄?”
范雄道:“这些是药皇最大的秘密。若不是师父收我们为弟子,我们终其一生都不得而知。”
药皇庄这个设定是《绝世剑邪》原文的设定吗?还是他穿越的世界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的改变?至少在他看的四分之一里,绝对没有出现过药皇庄这个词。
如果水赤炼真如他想的那样,是冲着这张面具而来,就能解释为什么原文他没有收寒非邪为徒,现实中却收了寒非邪为徒。后面一连串的变化是因为他们与水赤炼一起上路,偏离了原文中进入的入口,以至于后面的情节全变了。
这样说起来,寒非邪所有的改变都和水赤炼脱不了干系。那么,他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在不经意间,他带着寒非邪提前触动了水赤炼这条情节线——如果原文也有药皇庄的话。
提前触动情节的后果是什么?会不会改变经过和结果?
战湛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他现在最担心的是,作为原文中的炮灰小BOSS,他到底能不能改变早死的结局?还是像很多电影电视放的那样,主人公以为改变了一切,却在最后关头发现都是徒劳。结局仍是那个结局,只是换了一个达成的方式。
范雄没听到他跟着自己拍马屁,有点不悦,“你不觉得很荣幸?”
战湛回神,随口应付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成为药皇啊?”
范雄面色僵了僵,偷偷去看水赤炼,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禁有些失落,道:“我们现在连药王都不是,哪里有这么快。”
战湛道:“那我们去药皇庄做什么?”
说到这里,范雄有些得意。“当然是学习。药皇庄每三年会召集各药皇及其两名弟子举办公开授课,听得一堂足以受用终生。”
这就更诡异了。范雄是三师兄,就说明前面还有大师兄和二师兄,这样好的机会水赤炼不找他们却找一个刚入门的徒弟来?难道就为了让新徒弟开开眼界?太浪费机会了吧?
战湛一边想一边提出疑问。
范雄不直接接茬,“师父垂青我们,你应该感激才是。”
战湛道:“师父人真好。”
范雄:“……”
水赤炼道:“翻过这座山差不多就到了,我们走快点,还能赶上吃晚饭。”
战湛:“……”他就说这一路水赤炼走得飞快,敢情是为了赶晚饭。不过说起来,他肚子也有点饿。中午水赤炼和范雄都没提休息吃饭,他只好跟着挨饿,饿得他现在一想到吃,就满脑子烤鸡烤鸭满天飞。
在前方有晚餐的诱惑下,三个人都健步如飞,赶在傍晚前翻过大山。下了山,前方又是平原,覆盖着大片大片枝叶茂密的树林。大多数橘中带红的阳光都被挡在树冠之外,只有星星点点洒进来,走在其间,如同走在一座巨大昏暗的宫殿中。
战湛对药皇庄的印象立刻扣了分,选址不佳。
又走了一段路,天越来越黑,树林里也越来越暗。
突地,前方光芒毫无预警地射进来,扎得战湛眼睛一阵阵发痛。他听到范雄紧张地问道:“师父,怎么办?它们挪到这一边来了。”
水赤炼镇定道:“来就来吧。”
战湛用手挡了挡眼睛,等适应了光线才放下。这种光线不像是阳光,更像是手电筒。他很快看到了手电筒的真面目,竟然是——
独角兽?!
他走出树林,震撼地停住脚步。
只见树林与一条蔚蓝湖泊之间栖息着数以千计的独角兽,光来自它们本身,那是一种柔和又无法忽视的光芒。它们或站或卧,姿态优雅,它们端庄大方,惬意悠闲,它们旁若无人,气定神闲。在它们面前,战湛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渺小和猥琐了。
范雄拍了他一下,“发什么呆呢?”
战湛结结巴巴道:“这些都是独角兽吧?”
范雄道:“独角兽是圣兽最大的分支,数量自然多一点。”
战湛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走着,眼睛不时在那些独角兽身上扫来扫去。
一头独角兽从斜里蹿出来,挡在水赤炼身前,开口说话,“请带信给谢皇,如果他们再对我们的要求置之不理,我们将会采取进攻。到时候,我们将不再接受任何谈判和妥协。”
水赤炼面色不变道:“我会转达的。”
独角兽收到他的承诺,立刻让开了道。
这么好说话?战湛想,要是他的话,二话不说先将人扣下来当人质,有了筹码谈判起来底气就不一样了。
所以说,在圣兽面前,他显得渺小和猥琐不是没有原因的。
湖上有一条木板桥,抹了白漆,皎洁纯净,就像是玉石,十分漂亮。
战湛正要踩上去,就听到右后方有个熟悉的“呜呜”声在响。他一怔转头,竟看到法拉利站在几头独角兽之间眼巴巴地看着他。
它怎么会在这里?他吃惊地差点叫出来。
“阿刀,跟上!”范雄见他又掉队,有些无奈地回头叫他。
战湛敷衍着应道:“我第一次看到独角兽,多看几眼。”
法拉利显然认出了他,却没有跟上来,而是睁着一双黑漆漆的小绿豆眼盯着他。
战湛现在自身难保,当然不会把它叫回来,呆在独角兽身边总比呆在自己身边来得安全,再说,让它回归自然就是他的本意。他动了动嘴唇,用口型说了声“保重”,然后笑笑转身。
他身后,法拉利冲动地上前踏了一步。被它靠近的独角兽很快站起来,换了个晒太阳的地方。法拉利眼睛微微一黯,默默地低下头。
它身后,一头年迈的独角兽走过来,“那个人类认识你?”
法拉利呜呜地叫了两声。
“我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嫌弃你。”独角兽语重心长道,“而是真心希望你能过得快乐。”
法拉利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独角兽道:“你很快就会成年离开这里,未来的路,要好好打算。”
法拉利又呜呜地叫起来,声音很急。
独角兽道:“不可能的,你不可能留下来的。”
法拉利继续叫。
独角兽摇摇头,径自走开了。
留下悲伤无奈的法拉利有气无力地垂下了头。
桥很长,战湛估摸着大概有一千米左右,终点是一座小镇大小的庄园,大门上龙飞凤舞地写着药皇庄三个字,仅是字,已有种睥睨天下的气势。
水赤炼敲了敲门,门房打开门,看到他们,才将门打开,全程没说一句话,也没有任何恭敬之色。
水赤炼也不介意,带着人直接往里走。
战湛好奇地回头看了门房一眼,门房也在看他。
范雄在他耳边小声道:“他是剑王。”
战湛:“……”也就是说,现在他来这里应征门房都不够资格?成为剑主后的兴奋余韵终于在此刻消散得一干二净。
49、药皇之皇(三)
庄园内曲桥幽径,奇花异草,自是不消说了。战湛一路看来,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看得目不暇接,路上偶尔遇到几个路人,个个鼻孔朝天高。
水赤炼倒是客客气气地与他们打招呼,也不在意他们有没有回应。
战湛暗道:看来水药皇在庄子里混得不怎么样呢。
那些人看到战湛倒是一愣,一个个面色古怪,连带着看水赤炼的目光也有点变了。有几个人甚至流露出贪婪之光,一副恨不得冲上来抢人的样子。
水赤炼老神在在,脚步不停,对四周如狼似虎的目光更是视而不见。
苦了战湛。他终于明白唐僧被各路妖怪盯上的感觉,说如坐针毡还客气了,简直痛不欲生。
幸好那些人终究忌惮,不敢明目张胆地动手。
水赤炼脚步不停,带着他快步穿过重重园林,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院子门口。这时,天色灰蒙蒙的,西方天空只剩下一抹淡橘的云带,稍一眨眼,云带就会四散不见。
水赤炼先与院子里一个小童低声说了会儿话,小童进去了会儿,出来一指战湛道:“师父说他进去就可以了。”
“好。”水赤炼转头对战湛道:“你进去吧?”
战湛两只脚牢牢地钉在地上,“我一个人?我怕。”
水赤炼道:“为师在门口等你。”
这样他更怕。但战湛看水赤炼坚定的脸色就知道自己就算不主动进去也一定会被他没人性地丢进去,想了想,还是走进去体面一些。他跟着小童往里走。
小童偷偷打量了他好几眼。
战湛道:“你看什么。”
小童面无表情道:“你和小师叔长得很像。”
小师叔?
战湛心里咯噔一下,叫道:坏菜了。
面具是送命堂卖掉的。送命堂杀人的规矩是戴着面具杀人,完事卖掉,坚决不浪费一分资源,买家会不会背黑锅就不关他们的事了,反正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的生意。看眼下情形,摆明着他背上了黑锅。
但他转念一想,天下人都知道喜欢戴面具杀人的是送命堂,事后会大摇大摆戴着面具出来的是买面具的背黑锅专业户,小童他师父没道理不知道。
那单独叫他做啥?
总不会是打听面具的行情和市价吧?
战湛揣着忐忑的心跟着小童走到房间门口。小童恭敬道:“师父,人带来了。”
“进来。”尖利的声音,让人闻之惊心。
战湛心跳加速,在小童催促下推门进屋。
屋里满满的药香,走进屋子就像走进大药房。大药房还分里间外间,他只看到屏风和屏风后若隐若现的拱门,人没见着。
“你叫什么名字?”尖利的声音问。
战湛道:“战刀。”
“嗯。”人从屏风后面出来。是个身材颀长魁梧,面容英俊的中年人。他打量了战湛两眼,满意地点点头道:“好。”
战湛满头雾水。好什么?
中年人也不解释,唤来小童说,安置在西厢房。
战湛:“……”老子肚子里正在唱空城计,没法唱西厢记!他的肚子还很配合地咕噜咕噜响了两下。
小童怪异道:“你跟我来。”
战湛慢吞吞地跟在他后面,出了门,确定中年人听不到了才道:“我师父呢?”
小童道:“送完你就走了。”
战湛:“……”不是说好在外面等他的吗?!擦!水赤炼啊水赤炼,枉费他看文的时候对药皇水赤炼这个角色充满好感,敢情就是个包装体面的另类人贩子加满口胡话的大骗子!
小童带他进西厢房,“你好好地呆在这里,别乱跑,我一会儿给你送饭。”
战湛不放心地拉住他,“你会回来的吧?”
小童奇怪地问道:“不回来怎么送饭给你?”
战湛道:“你不会骗我吧?”
小童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走了。
战湛看他没锁门,心头稍安,在门口转悠了一圈,竟一个人影也没瞧见。不知道他现在出去会不会被人拦住?战湛有些心动。与其躺在砧板上当肉,不如学老鼠打洞。他想着想着,脚步就不由自主地走到院子门口。
小童迎面跑来,看见他站在门口,眉头一皱道:“不是让你别乱跑吗?”
战湛道:“我饿得慌。”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小童道:“我知道,所以我快跑着去小跑着回。”
战湛:“……”
小童送他回房间,将饭菜放下,转身就要走,就被战湛拉住。战湛道:“你陪我聊聊天吧。”
小童道:“师父晒了药,我要去收回来。没时间。”
战湛拉着他不肯松手,“你陪我吃饭,吃完了我陪你去收药材。”
小童与其他师兄年纪相差甚远,平日里没什么人说话,难得有人说要他陪,心里早就愿意了,听他说要帮自己一起收药材,才半推半就地说道:“你吃得快些。”
战湛捧起碗狼吞虎咽,如风卷残云一般将饭菜一扫而空。
小童:“……”师兄们说得对,外面世道果然不太好。
战湛跟着小童来到晒药场,如小学操场大小,药材晒得密密麻麻。幸好四周竖着灯柱,要不这黑漆漆的,不知收到猴年马月。他看着小童瘦小的背影,心里充满了同情。这群没人性的,压榨童工!
“你要聊什么?”小童从旁边推了辆大车出来,低头将同一类的药材捆成一捆,放进车里。
战湛一边依样画葫芦,一边道:“说说你的小师叔吧。他真的和我长得很像吗?”
小童道:“我只看到过画像,画像是很像的。听师父说,他几年前被人害死了。”
“画像挂在哪里?”
“每个师伯师叔房间里都挂着一幅,天天上香祭拜。”
战湛:“……”确定挂的是小师叔,不是财神爷么?
战湛又问了一些问题,小童都答得十分普通。战湛见套不出话来,只好加紧帮他收药材。两人正忙碌,突然看到中年人急匆匆地往这里走。
小童连忙停下来打招呼。
中年人怒道:“你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小童被训得不敢回话。
战湛解围道:“我在这里闲来无事,就想帮一点忙。”
中年人瞪了他一眼,对小童说:“药先放着,把人先带回去。”
小童低着头送战湛回房睡觉。
战湛自觉连累了他,一路赔不是,小童都不肯应。战湛只好独自进了房间,正要关门,却见小童也进来了。
“你……”
小童道:“我也住在这里。”
战湛:“……”不愧是药皇庄,药睡的地方比人睡的地方宽敞。他本来还想趁着夜色出去转悠两圈,现在看来是没戏了。他跟着小童随便洗漱了一番,和衣躺下。
人虽然累,可脑袋枕在枕头上却怎么都睡不着。他闭上眼睛一会儿想到寒非邪,想着他不知道成功了没有,现在怎么样了,醒来发现自己不见了会不会着急,一会儿又想起师父他们,不知道安全了没有,再一会儿想起远在天都的娘和守卫边疆的爹,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
如此辗转半夜,好不容易有点朦胧睡意,就被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闹醒了。
小童利落地起床开门。
中年人走进来,对着还在揉眼睛赖床的战湛道:“你随我来。”
战湛道:“去哪里?”
“问这么多做什么!”中年人不耐烦地说完,转头向小童交代了一些事。
战湛听着不对头,怎么觉得中年人像是要出远门呢?他道:“我想见见我师父。”
中年人呵呵冷笑两声道:“你哪来的师父?”
战湛确定自己被水赤炼卖了,可嘴上仍嚷嚷道:“水赤炼水药皇就是我师父。”
中年人道:“我就是带你去见他。”
骗鬼呢。
战湛心里咒骂,脸上还要装出费解的样子,“为什么要大半夜去?”
“哪来这么多问题!”中年人伸手扯了他一把。
战湛竟然半分动弹不得!中年人的实力起码在剑王之上!知道挣扎无用,战湛配合地从床上下来,跟在他身后往外走。
一到门口,他就看到院子外头有火光闪烁,还有打斗声传来。战湛心中一凛,看向中年人,发现他神色有些慌张,带着他向院子后门走去。
难道是水赤炼带人杀过来了?
战湛正想着,手就被中年人拉住了。他似乎注意到他走神,冷厉道:“收起你的心思,你要是敢走开半步,我就把你的胳膊腿都拧下来!”
战湛干笑道:“我就是觉得冷。”
中年人冷哼一声。
后门狭窄,穿过去就是一条清幽小径。小径两旁绿树阴森,月光不至,黑灯瞎火。
战湛想:这倒是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走完幽径又到了一座院子,这座院子极大,两人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走到头,然后又出门,顺着山路往上走。
明知道问他无用,战湛仍是忍不住道:“我师父住在山上?”
中年人突然回头掐住他的脖子。
战湛大惊!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动手?他正要反抗,那中年人却掰开他的嘴巴丢了一颗药丸下去,然后一抬他的下巴,强迫他将药丸吞了下去。
“这是什……”战湛发现自己声音十分沙哑,连忙咳嗽两声,再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中年人道:“啰啰嗦嗦,太惹人烦!”
战湛:“……”
中年人再往前走,战湛却是半步都不敢落后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又给他吃一颗药让他成为一辆遥控汽车。
两人走到山顶时,天色将明。
战湛看到山顶有一个巨大的石洞,洞口被山岚笼罩,白茫茫的一片。
中年人站在雾气之外,如释重负地整了整衣服,恭恭敬敬道:“不肖弟子王远秋拜见师尊。”
山洞里面好半响才透出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不是叫你们没事别来烦我吗?”
王远秋道:“弟子无事绝不敢打扰师尊静修,只是有一个人想请师尊看一看。”
“这世上还有值得本座看的人吗?”说话人透露出浓浓的悲怆之意。
战湛注意到王远秋表情有些古怪,既有点不屑,又有点欣羡,可说话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五年前师尊命我们寻找杀害小师弟的凶手,如今凶手已经找到了。”
战湛:那个人不会是……
里头的人静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道:“让他进来!”
王远秋急道:“师尊当初说好……”
“混账,怕本座赖账不成?!”
王远秋这才喜形于色道:“弟子不敢。”他推了战湛一把,“进去吧。”
战湛扭扭捏捏地不肯往里走。
王远秋抬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
战湛往前一扑,人掉进白茫茫的雾气中,还没爬起,就感到头皮一紧,整个人被拉了起来。他吃痛大叫,两条腿配合着往前冲了七八步,那股力道突然消失。他重新趴在地上。
“抬起头来。”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战湛揉着头皮,慢慢站起,才发现洞里有洞,前左右还有三个洞,鼻子里闻到一股极为古怪的味道,像是药味、血腥味和果香味的混合,闻起来十分不舒服。
“这张面具你是从何处得来?”那人问道。
战湛心头一紧,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只好依依呀呀地比划。
那人道:“你去右边那个山洞,打开天字橱横七竖八的那个抽屉,吃了里面的解药就能说话了。”
战湛依言进了山洞,看到四个大橱一次排列,上面分别写着天地玄黄,天在最后一个。他打开那个抽屉,看上里面随意放着几颗黑色丹药,拿起来看了看,有些踌躇不定。
那人不耐烦道:“本座耐心有限!不想死就快点。”
战湛对着药闻了闻,暗道:反正都吃过一颗了,多吃一颗就多吃一颗吧!他眼睛一闭,将药吞了下去,顺手又藏了几颗在怀里,才拉拢抽屉走出去。
那人不耐烦地将问题又问了一遍。
战湛想:问题果然是出在这张面具上。他张口“ABCDEFG”的试了下音,才将面具来历一五一十地说明白了,只是隐去了寒非邪。
那人道:“这么一张来历不明的面具你也敢用,死了也是活该。”
战湛苦笑道:“没办法,走南闯北的,有一张面具傍身总是好的。”
那人道:“若是在两年前,我是一定要杀你的。不过你运气好,晚了两年来,我心境已是大不相同。”
战湛心中一动道:“你不杀我了?”
那人道:“不杀你是暂时的。我要你办一件事,你若是办好了,我便留你一命,你若是办砸了,我一样要杀你。”
战湛道:“什么事?”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战湛心头一颤,强作镇定道:“什么人?”
“就是刚才送你上山的这个人。”
战湛愣住,“他不是你的徒弟吗?”
那人冷笑道:“什么徒弟!不过是个觊觎庄主之位的白眼狼。”
“我从未杀过人。”
那人轻蔑道:“蠢材!这个世界,你不杀人别人就要杀你。就算我不杀你,王远秋再看到你也一定会杀了你。”
“为什么?”
那人道:“我曾经说过,谁抓住杀死艾冬的凶手就继承药皇庄。哼,你觉得他会让你再落到别人手里吗?”
战湛道:“可我不是什么凶手啊。”
“他们才不会管这么多。他们只知道当年凶手戴着面具,你也戴着面具,那么你就是凶手。”
战湛目瞪口呆道:“这简直是蛮不讲理!”
那人道:“这本来就是个蛮不讲理的世界,你要讲理,就要先叫别人都听你的。你现在没别的选择,想要活下去,你只有杀了他。”
战湛道:“我怕我到时候手软,还是被他杀。”
那人怒道:“懦夫!他送你上山可有半点怜悯之心?杀这么个畜生和杀鸡杀狗有什么区别?”
战湛觉得他的世界观略扭曲。“你让我想想。”
“想什么想!”那人愤愤地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算了,你好好想想吧!”
战湛松了口气,靠着山洞,对着一团白雾坐下。那人也不阻止他,仿佛笃定他不会离开。
战湛左手握着右手,发现手有点抖。虽然那人说得偏激,可不无道理,他不杀王远秋,王远秋未必会感激他,说不定还会因为这种可能而先下手为强杀了他。可知道是一回事,真下决心杀人是另一回事。也许真遇到紧急情况,他稀里糊涂地杀了也杀了,可现在是预谋杀人。
这种感觉就像明知道放榜的时候紧张也没有用,可心里还是会不由自主地紧张和祈祷。现在就是这样,明知道接受那人的条件是唯一的出路,可是一想到要杀人,手还是抖得停不下来。
他抱着膝盖,默默地发呆。
50、药皇之皇(四)
呆到中午,有人送来饭菜。战湛端着托盘进洞,那人道:“你考虑得如何?”
战湛道:“就算我答应也杀不了他。我只是个剑主,他是剑王。”
那人道:“蠢材!剑主比剑王多一点,你只要多长一个心眼,怎么杀不了他!”
战湛:“……”
那人道:“再说有我在,我自然有办法让你杀了他。”
“你怎么不杀?”
“罗嗦这么多做什么!杀是不杀,就一句话!”那人怒斥完,又缓了口气道,“不过一个不相干的人,有什么要紧!你杀了人之后,我自会许你好处,做我谢巅峰的关门弟子,到时候再把药皇庄传给你,天下药皇听你号令,呼风唤雨,连皇帝都要看你脸色,多么痛快!”
战湛:“……”擦,你之前还答应说谁抓到凶手就把位置传给谁,一转眼又要杀了那个人,这种信誉度还好意思许好处?还叫什么谢巅峰,羊癫疯差不多!
谢巅峰喃喃道:“给一个外人也好过给那些白眼狼。”他语气一转,又不耐烦道,“怎么样!你到底考虑好了没有?!”
战湛道:“你先说说要怎么杀?”他委实不想接受,又怕激怒谢巅峰,只好采取拖延政策。
谢巅峰可不管他拖延不拖延,自顾自地说:“想开了就好,你走进洞来。”
“哪个?”
“你面朝着哪个?”
“……你看得见我?”
“哼哼,你以为我本座是瞎子不成?”
战湛听他口气不善,不敢再问,朝正中的山洞走去。山洞幽深,如隧道一般,外面漆黑,里面点了烛光。他手里捧着托盘,脚步格外小心。
谢巅峰催促道:“快走快走。”
战湛快走几步,脚下却踢到了什么东西,幸好他今非昔比,身体向前扑了四十五度还能用腰的力气把人正回来。他低头看踢到的东西,发现竟是一条马腿。马腿放在这里已有些时候,硬邦邦的,不见流血,只有一股浓郁的腥气。
“发什么呆?”
战湛听谢巅峰越来越不耐烦,赶紧跨走几步。再前头,狭窄的山洞霍然开朗,阳光从右边洞口照进来,竟又是一片天地。他走出洞口,发现这是个五六米见方的小山谷,山谷对面还有一个洞,阵阵寒气从洞里传来,打在脸上,十分刺痛,连顶头艳阳都无法融化分毫。
“进洞来吧。”谢巅峰道。
战湛托着托盘,正要抬步,就看到一个类人的怪物从里头蹿出来,全身覆盖着薄薄的毛发,前额高突,双眼如炬,嘴角咧得很开,露出一排尖利的牙齿,凶狠地盯着战湛,伸手就要去抢托盘。
谢巅峰斥道:“阿猛,自己去玩。”
阿猛冲战湛龇牙,脚一拐一拐地走了两步,手抓住山壁一根藤条,顺着藤条一溜烟往上蹿去,一晃即没了踪影。
谢巅峰道:“这是我养的蠢物,没别的用,就是听得懂人话,杀起人来还算利落。”
战湛默默抗议,既然养了杀人的猴子,还要他做什么?总不能因为他长得帅,就嫉妒他,糟蹋他吧!……帅哥真烦恼!
越往里走,他越觉得冷,到最后,简直就像走在冰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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