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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火成神道2.2-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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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回首喝道:“你们不得无礼!”

    那两人无法,但还是说着:“那,请让我等跟随先生!”

    方明点点头,说着:“好,那就一起出发吧。”

    随即下达命令,让王六郎,谢晋召集属下,护卫着新投靠的众人,他则与贺先生走在最前面,一行人就此出得青山来。

 第十五章 听闻

    大胜得归,众人的心情当然很好,就连做过猎人的谢晋,也觉得这深山景色大是不凡,山清水秀,令人心旷神怡。

    方明大步走在前面,这次不用神力遮掩,他也轻松不少,这时想起一事,就问着左右:“安昌小县,那彭春为何能集得如此多游魂?”

    游魂之类,除了郭盛,贺先生这种本命不凡之鬼,其它的大多七天而亡,一县之中,似乎不该有这么多,更何况,各乡村还有游魂,王六郎之前还能收得阴兵,这事,让方明有点疑惑。

    郭盛上前,说着:“主公,这我倒知道一点,那近千游魂,不是安昌一县的,而是彭春从邻县搜罗来的……例如属下,就是邻县安平县之村民。”

    方明明白了,这制造事端,也得挑软柿子,安昌县禁鬼曹司不在,自然选它,其它各县,一来没那没多人手,二来还有禁鬼曹司监控,不可取。但可拉些游魂,增强实力。

    又走了几步,看见一旁的贺先生虽不言不语,但双目黝黑,天庭饱满,行走之间,自有一股潇洒气度,就向贺先生问着:“还不知先生大名?家居何处?”

    贺先生叹了口气,随即说着:“我名贺玉清。乃府城人士,贺家之家主,十几日前病逝,奈何祖宗宗庙内,实在没位置了,只得自己出来,不想遇到流匪,一起挟裹了来,还好有这两个孩子帮衬着,让我少受不少苦。”看着随在身后的两个青年,眼中就流露出欣赏慈爱之意。

    方明心中一喜,又问着:“那先生怎么看临江府之事?”

    贺玉清冷笑一声,从牙齿中迸出话来:“土鸡瓦狗而,不出旬月,必被剿灭!”

    “哦,贺先生何出此言?”方明心里一惊,还是不动声色,问着。

    贺玉清抚了抚胡须,说着:“李黑豹太过猖獗,才成恶鬼,就立即动手屠城,妄图晋升鬼王,已经惊动州里,派得大军围剿,嘿嘿,李黑豹倒是打得好如意算盘,要是真给他成了鬼王,倒不失一着好棋,必可割据一方,不可遏制。”

    “可惜一步之差,天差地别。州里不会再给他破城的机会了,而且,怕是已经引得白云观之注意,灰飞烟灭之期不远矣!”

    方明有了兴趣,又问:“白云观应是道门之一,不知实力如何?”

    贺玉清诧异地看了方明一眼:“白云观是吴州大派,也受得朝廷册封,观中有两个真人,分观遍及各地,吴州各府县的禁鬼曹司,多是白云观弟子,尊驾何以不知?难道是故意消遣与我?”

    方明尴尬一笑:“山野小民,不知州里大事,让先生见笑了。”又叉开话题:“我听闻,李黑豹似与外州鬼王有所勾结,说是约定结盟,不知先生如何看?”

    “嗯?”贺玉清眉头一皱,随即又散开:“鬼王者,开府建衙,鬼军过万,生杀予夺,威严深重,非真人不可敌,就算不收李黑豹为下属,而是约定结盟,也必然颐指气使,喧宾夺主。可那李黑豹,悍勇桀骜,非是甘居人下之人,二者必起争执,到时面合心不合,必然被各个击破,不足为虑。”

    方明抚掌大笑:“先生之言,让我茅塞顿开,真乃名士尔!”

    又诚恳一礼,说着:“先生还是不愿为我做事吗?”

    贺玉清微一摇头,说着:“既是诚心请人,为何不先自报来历?”

    方明神秘一笑,说着:“我非故意隐瞒身份,只是有点隐患,需要先解决,既然先生如此说了,那就现在就办,待我解决隐患,自然知无不言。”

    命令队伍停下,王六郎,谢晋虽然有点不解,但还是约束手下,下达命令,众人找了块开阔地,暂时休整。

    阴兵按军列站好,带着的其它投靠之游魂聚在另一边,两者变成两团,泾渭分明。

    方明来到游魂堆前,巡视一眼,说着:“我前来剿灭彭春,是为万千生民计,对你等挟裹来的游魂,有着误伤,实非我之本愿,望你等体谅……你等既拜我为主公,当行大礼参拜!”

    众游魂面面相觑,有几个面色就有点不对,但还是拜下行礼,说着:“拜见主公!”

    方明望着众游魂头顶气运,露出冷笑。

    早在收取第一个手下时,他就发现,封赐手下的气运,不是凭空来的,而是从自己的气运里支取,而真正忠诚的属下,气运自然向自己靠拢,与自己气数相连,支持着自己的气数。

    这时随着游魂下拜,大部分游魂的气运都向自己靠拢,支持着自己的气运,可还有几个,气运明显有着离意,甚至还想攻击自己的气运,再看看脸色,一脸恭谨之象。

    这在游魂营地就发现了,可那时,不能说,方明可不想暴露自己的底牌。更何况,说了也没人会信。他要是当时拒绝投靠甚至灭杀叛逆,就会让其余真心投靠的游魂心寒,搞不好还会以为方明趁机灭口,到时又来暴动,虽然不是镇压不下去,但会损伤功德,又何苦呢?

    这时已经远离流民营地,倒也不怕他们能翻上天去。

    方明冷笑一闪而过,这时却先不发作,温言说着:“郭盛,你才学过人,心思纯孝,今封你为我令吏!”

    这话一落,从方明头顶气运中分出一股白气,注入郭盛头顶,他有着纯红本命,迅速消化,头顶白气凝聚,又从本命气中冲出一线红色气运,反过来支持着方明的气运,方明一看,头顶的红色气运似乎多了一丝,不禁点点头,知道这就是体制之道,会用人,有贤才,自然会支持主君的气数,让主君气运高涨。

    神力涌出,将郭盛包裹,不多时就见一个身着令吏公服的青年出来,似乎脸上还有诧异之色,方明一点头,又分出一丝神力,为郭盛老母稳固散乱的形体。只见郭盛老母之前已形体散乱,命不久矣,这时稳固不少,脸上容光焕发,气色大有好转。

    郭盛大喜拜谢:“多谢主公,臣必为主公效死!”

    其它游魂见此场景,不由大哗,方明一笑,之前不行此举,也是怕人多口杂,泄漏了消息。他有此神通,就掌握鬼魂命脉,只要不想吃人,那大多只有到他手下做事一条活路,要是在裂谷内就如此干,还不立刻轰传,到时麻烦多多,现在都是他的手下,其它的也跑不了,不怕泄漏消息。

    又使了个眼色,王六郎会意,将郭盛和其老母请到一边休息,隐隐保护。

    方明又一一处置,将这三十几个游魂各分职司,一一安顿。到得最后,场地上就只剩几人跪着,方明冷笑不语,谢晋看出点意思,手掌按上刀柄,这气氛就隐隐不对了。

    只见地上跪着的几人,赫然是张铁几人,他们几个嗅出不对,想要发作,可惜此时身体竟然动弹不了,张铁惨笑一声:“我自认为隐藏得很好,你是怎么发现的?”

    方明一笑,这却是他的秘密,不能说,有时上位者保持点神秘感,对统御下属有着好处,于是说着:“你等是匪徒同党,还是游魂?”

    张铁也不隐藏了,怒视着方明,几欲用目光将他乱刀分尸:“贼子!你等居然驱赶我等攻匪,害我家人死于乱军之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大胆!”谢晋抽出长刀,望向方明。

    方明抬头望天,不发一语。

    良久,摆了摆手,谢晋会意,带头动手,长刀划过,将张铁几人分尸,化为灰气。

    “唉!”贺玉清看着此景,长叹口气,又见身后两个青年脸色惨白,显是有些后怕,又温言宽慰几句,以安其心。

    方明回过神来,走到贺先生面前,说着:“现在都是自己人了,我也没啥好隐瞒的,我乃土地神祗,总辖青溪乡四村土地,这次见彭春召集凶鬼,意图不测,就率手下进山围剿,不期遇到先生,先生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贺玉清脸色诧异,喃喃自语:“土地神,为何我没听过……”

    又行了一礼,“失礼了,我一时想不起土地神之称来历,不知尊驾可否相告?”

    方明淡淡一笑,说着:“也没啥,我本祖灵,一直浑浑噩噩,将记忆忘了大半,只记得自己叫做方明。却不知怎的,突然有了几样神通,脑子也渐渐清醒,想是天授,当保一方水土安宁,就自号土地神。”这是假话,是方明为自己编造的来历。可方明说这话时,眼神清澈,语气诚恳,几连他自己都信了。

    贺玉清脸色奇异,说着:“尊驾之奇遇,真是闻所未闻,与世家大族之祖灵,大不相同!”

    “哦!,先生可为我细细说来!”

    贺玉清想了想,说着:“乡村之地,少有祭灵,若有,也是一个而已,这尊驾应该清楚。”

    见方明点点头,就又说着:“县中大户,郡望世家,家中富饶,香火旺盛,少者二三人,多者五六人,再多,还是那句,支持不下了,我家里也算郡望,在文昌府有些名气,族里祭祀不绝,也才能支持五名先祖,子孙不孝,怎可与祖宗争执,于是我只得出来,自寻机缘。”

    “而世家大族,闻名天下者,祖卯中,渐生神异,可开辟出一块福地,小的有县大,大者有州府。听说其中物产丰饶,不闻水旱之灾,几如仙境。家族中人,只要入得族谱,死后都可去那,得保长久。”

    “只是虽先祖开得基业,气数如山如海,也经不得日日消磨,福地还需气运支撑。所以子孙得世代为官,还得是三品主官以上,直接受万民供养,得百万百姓之民气,死后携带气运补充福地,才可维持。到了乱世,也有世家大族族被灭族,后请得真人查看族庙,说是福地尽毁,灵不得保,但能享如此久的清福,世家大族子弟,可比我等孤魂野鬼,幸运多了。”

    “皇室福地,更是据说有半个天下大小,其中还可容纳百官及军队,其中灵异,是绝密,我不得闻,只是隐隐听说,朝廷在世家大官死后归属上,与世家渐生龌龊,两者互相角力,争夺气数。”方明一惊,这福地就是前世阴间冥土的雏形,只是还需要人道气运补充。

    “但是阴阳之间,阻力甚大,福地许进不许出,其中限制甚至比乡村县里祖灵还严。”方明冷笑,这就如前世中的阴间之鬼,还想来阳世徘徊,虽不是做梦,但也得历经千辛万苦。

    “所以此世郡望,在真正的世家大族看来,还是乡下土鳖,连自己族人都无法庇护。而郡望,则时时刻刻地盯着上面的世家大族,恨不得取而代之。而天下世家,一到乱世,又都奔着九五之位去,真可算此起彼伏,络绎不绝。”说到这里,贺玉清苦笑。

    方明若有所悟,知道这些情报,是各个世家严守的机密。要不是刚好碰上贺玉清这个郡望家主,哪得这等隐秘。

 第十六章 示警

    方明又和贺玉清聊了几句,听他只是讲些天下风土,对自己的招揽绝口不提,知道这等世家家主,心里有着傲气,也有些放不下面子,因此显得抗拒。

    不过这等人才,岂能放过,再说,没明显拒绝,就是还有希望。方明打定注意,还是请回去,自己以后日夜请益,总能让他回心转意。

    随即命令再次出发,这次就和谐多了,大家都成了自己人,连谢晋脸上都多了几分温和。

    方明走到半路,突然感应到,青玉村庙祝李大壮请用神打术,心里一惊,但还是将神力发了出去,同时下令,加快速度。

    一回到青玉村头,就见一道身影扑了上来,哭喊道:“主公啊!您可算回来了,让属下等得好是心焦!”

    方明见是何东,就疑惑问着:“本尊才进山半天多点,就发生啥大事了?”

    何东老泪纵横,拜下行礼,说着:“……早上主公走后不久,就有青溪乡大户张家之人前来,他家是地主,在青玉村也有百亩多地,十几家佃户,本来麦子丰收,来收地租也是合理,但他们将地租调得甚高,足足要八成,几乎是逼得佃户破家,这时才说,只要他们说动村里,将土地庙捣毁,才会降回五成,不然,以后都照这个章程来……”

    时间回到昨夜。

    张姓是青溪乡大姓,但要说张家,还是单指张怀正张大户家,这张怀正是张家族长,青溪乡里正,青溪乡祖灵张青云就是他曾祖父。

    张青云做过九品功曹,倒也攒了几分家业传下,还给子孙活动到了青溪乡里正的职位,得以传家。死后受到祭祀,成了祖灵,护佑青溪乡,自然对自己一脉多加照顾,庇护之气给得甚足,张家后人也算争气,将家业打理得好生兴旺,光是在青溪乡,就有五百亩土地,算得上大户了。

    这夜,张怀正心神不宁,就连刚讨来的第四房小妾也没引起他的兴趣,那可是他花了不少银子,才从县城赏花楼里赎出来的,吹拉弹唱,无一不精,伺候人的功夫,更是一绝,平时多在她那过夜。那小妾仗着自己得宠,还不依不饶,张怀正火气上来,就是一个巴掌过去,才让她消停。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脸色的管家上来,问着:“老爷,要不要来一碗莲子茶,清热去火,大是有效。”

    这管家跟他数十年了,如无意外,他儿子也是张家的管家,张怀正稍稍压下火气,就说着:“我今夜,心绪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

    管家眼珠一转,说着:“最近正值收获,要下村收地租,老爷可是担心下面小村不安全吗?毕竟上次青玉村差点被灭村。老爷有祖宗庇佑,肯定无事,但君子不立危墙,老爷可以派人下去。”

    张家虽算大户,可这地租却是重中之重,往年张怀正都得亲自下村,督促收租。管家这话却是有点私心,主家不下去,让下面下人前去收租,自然可多捞点油水,他这管家,也有一份。

    张怀正眼睛一眯,抓住了什么,说着:“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老管家眼睛一亮,这事有门:“老奴说,是否另行派人下村收租。”

    “不是这句,前一句。”

    老管家这才真的有点迷惑了,说着:“……老爷有祖宗庇佑,肯定无事……”

    张怀正一拍手,“就是这句,我今夜心神不宁,怕是祖宗示警!”

    也不管管家脸色,吩咐道:“快备灯笼,我要去祠堂!”管家一头雾水,但还是恭敬得听从吩咐,下去准备。

    乡里的祠堂,是张家出资建造,在乡中间位置,占地不小,有三间屋子,很是气派。张怀正心里有事,脚下飞快,几乎让提灯的家丁都赶不上。

    快步来到祠堂正堂,这屋子是砖瓦房,结实无比,地上也很干净,不过这时也没注意,待得看到中间密密麻麻的神主牌都无事,特别是最中间张青云那块安然无恙,才长松一口气。

    这时进来个人,却是张家家仆,专门负责祠堂的,晚上就在偏房居住,听到主家深夜前来,赶紧披上衣服,前来伺候,问着:“老爷可要上香?”

    张怀正点点头,看祠堂干净整洁,供桌上祭品丰盛,没有短少,香烟缭绕,就微笑说着:“张三,你这差事办得不错,明天去账上领赏钱……我既然来了,当然要给祖宗上香!”

    张三脸有喜色,赶紧准备香火祭品,片刻就端了上来。

    张怀正拿起香,对祖宗牌位恭敬三拜,嘴里默祈:“祖宗在上,若有事情,还请告知与我!”将香插上,对张三说着:“我今夜要在祠堂睡,你去收拾下。”又吩咐掌灯家丁回去报信。

    “……是!”张三赶紧将自己屋子收拾干净,让主人居住,自己就只能去杂物房对付一晚了。祠堂只有三间房,一个是正堂,最大,是供奉祖宗处,左边是张三住处,右边就是杂物间。

    夜里,张怀正翻来覆去,就是没有睡意,这么折腾了一晚上,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睡了过去。

    梦里,张三见到个人影,隐隐约约,似乎是曾祖张青云,刚想拜下说话,却发现身体动不了了,嘴里也是如此,纵有千言万语,也不能吐出一字。

    这时人影走到眼前,也不说话,拿手指在地上写了几个字,似乎写得极为费力,字迹模糊不清,还写得极慢。

    张怀正瞪大眼珠,终于隐隐看见“青玉……土地……危”几个字,还想再看,只听一声鸡鸣,睁开双眼,原来已经天亮。

    他倒知道些隐秘,明白祖灵有示警之能,但限制极多,耗费甚大,自家祖宗能给五个字,已经相当不错了,就这,也大耗气运,十年内,再无托梦之能。

    有这消耗,还行此事,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也不多说,回到家里,嘴里就是翻来覆去地嚼着这五个字。

    回到家里,就见正准备早饭,夫人张氏见了,就笑着说:“刚想派人去请老爷呢,不期就回来了,正好一起用餐。”

    张怀正摆摆手,说着:“你们先用,我去书房,你去把老张叫来,我有事要问。”

    也不管夫人诧异的脸色,就来到书房,没多久,管家老张就到了,他行了一礼,说着:“老爷,您找我?”

    张怀正“嗯”了一声,就问着:“你消息灵通,可知道最近青玉村,有什么事,和土地有关?”

    管家想了想,回答的说着:“要说大事,肯定是一个多月前的群鬼袭村了,死了快一半人呢,老爷当时还打算去买些地,可惜新村正苏老头不答应。”

    “不是这事,还有呢?”张怀正想了想,又问着。

    管家眼睛一亮,说着:“有了,青玉村出了个祖灵,叫什么土地神,很是有名,听说也很灵验,已经传遍四村了,连祭坛都改成庙宇,却不知道祖灵只能守卫一地,这些愚民……老爷,您说可笑不可笑?”

    张怀正一拍大腿,说着:“就是这事!”又想了想,问着:“那我们乡里,有信的人不?”

    “一开始都不信,后来听说能送子,保丰收,就有几户相信了,去雕个木头像在家拜呢!”

    “胡闹!”张怀正脸气得通红,“有祖宗不拜,反而去拜这等来路不明的货色。”这语气,让管家一缩脖子,知道主家真的怒了。

    这时张怀正居然气得笑了出来,说着:“还能送子,保丰收,哈哈……我与县里大户熟识,还去过府里,也没听见谁家祖灵有这威能。土地神,嘿嘿……”

    又说着:“你去给我放出消息,禁止再供奉土地神,我青溪乡民,要是给我发现,小心家法伺候!”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的,让人心寒。他已经想明白了,祖宗示警的,就是这事,这土地神抢得可是他家祖宗的香火,那立即就是死敌。

    管家也是脸色苍白,连连应是,知道要是开祠堂,请家法,那打死人都是有可能,县里一般也不管这事。

    刚想退出去,又听见张怀正说着:“你不是想去青玉村收地租吗?去!多带几个庄丁,给我把租子收到八成,告诉他们,要是还想种我张家的地,就给我拆了那土地庙!”

    管家身子颤抖,想跪下向老爷币心说自己没这意思,又想说这事不合规矩,这时看见老爷那双散发寒光的眸子,顿时心里一寒,啥话都咽了下去。磕头道:“是,老奴必将此事办好!”半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倒退了出去。

    管家老张出得房来,左思右想也不知底细,但肯定与昨夜有关,这一联想,就有点谱了,心里一定。先吩咐下人将消息放出去。再点齐庄丁,向青玉村而去。

    这时的乡下,不太平,大户人家,都有庄丁,张家的这些,也是如此,平时不种地,家人也给接到张家养着,待遇极好。只在庄里巡逻,平日舞刀弄棒,打熬筋骨,伙食也是往好的上,张怀正还特意去县里,请武师下来**过一个月的武艺,这时拉出来,果然个个精壮过人,威风煞气。

    周围人一看,都不认为是收租的,倒像是专门去挑事的。

    一行到了青玉村,将佃户叫来,有十几户,几乎占了青玉村的一半,当然只是最穷苦的那一半,毕竟自己有地够吃的,谁会去当佃户呢?

    青玉村周围总共就三百多亩地,赵家占了三分之一,在村子里就有着话语权,当下将来意一说,佃户大哗。

    齐大也是赵家佃户,这时畏畏缩缩地出来,跪下磕头,说着:“大老爷开恩呐,往常不都是收五成的吗?我等还要缴纳朝廷赋税,实在担不起,还请老爷给条活路!”

    管家冷笑,说着:“这地既然是张家的,那老爷说交多少就是多少,不过你等要是想还和往年一样,也可以,老爷吩咐,只要将那个土地庙捣毁了,就恢复五成租子。”

    当下就有人喊:“那怎么行,土地庙是保命的……”

    管家微微一笑,说着:“以前用祭坛,不也就这么过来了吗,只要把土地庙捣毁就行,祭坛留着,照样可以庇佑你等!”

    齐大看了看管家身后的庄丁,缩缩脖子,小声说着:“可我们才这点人,村里其他人不会答应……”

    管家眼睛一亮,这人骨头软,心知带路的有了,只要逼得齐大带头,让他捣毁土地庙,这就是青玉村内部事务,那他既将这差事办得漂亮,又从这里面摘出了主要关系。毕竟听说这土地神很灵,他也有点心虚。

    当下脸一板,“你也是青玉村民,去,给我将土地庙捣毁了,放心,少不了你好处!”

    一使眼色,庄丁会意,架起齐大,就向村中土地庙方向行去。

 第十七章 神打显威

    张管家带着庄丁,押着齐大,后面还跟着佃户,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打谷场上。

    村子就这么点大,藏不住事,其他村民也得到了消息,请出了苏老爹,这时,村子里只要还没出去干农活的的村民都到了打谷场,双方就这么对上了。

    苏老爹自从当上村正,这气度就变了不少,这时一身米色短衫,没有补丁,看见张管家,厉声喝问:“姓张的,你竟敢带人要毁我土地庙,是想害死我们全村吗?当心我去县里告你一状,看你主子抗不抗得住!”

    张管家微微一笑,心里却有点懊恼,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堵上了,让他之前的打算都没戏可唱,不过到底人老成精,就说着:“我家老爷听说,你村这土地居然四散传播,还说能送子,祛病,保丰收,我大乾开国两百多年,幅员万里,举国之间,还真没听到有哪个祖灵有此神通,必是妖邪鬼魅一流,来这暗害你等。”

    “因此他老人家大发善心,派我来拆毁庙宇,这是他的爱护之意,毕竟老爷身为里正,也有职责保得一方安泰。”

    苏老爹一听这话,脸色通红,脖子都气粗了一圈:“一个多月前,要不是土地爷庇护,我们青玉村,早就被灭存了,土地神庇佑我等,怎会是妖邪?倒是你家张大户,趁火打劫,在各村都逼得不少人破家卖地,不然,我青玉村哪有你张家的那么多地,也不看看,那田地上,都沾着我村村民的血泪呢!”

    张管家一滞,随即冷笑,说着:“反正你村也有村民同意拆毁庙宇,我等只是恰逢其事罢了,到时告上官府,也是一笔糊涂账,到得县衙,比拼关系财力,我看你拿什么和我家老爷拼?”

    又回头问着:“齐大,你说是不是你请我等来拆毁庙宇的?”

    齐大已经吓得脸色雪白,冷汗直下,刚想开口说个“不”字,就被驾着的庄丁一掐,胳膊就是一痛,几乎让他流下泪来,再看大汉眼里,似乎冒着杀气,知道这时,乡村太乱,要是趁他出村,将他杀人毁尸,到时没有人证物证,县里为了应付府里考核,随便就会扣上凶鬼杀人的帽子,就此定案,他齐大就等于白死了。

    被逼无奈,只好“嗯”了一声。

    “哈哈……苏老头,你也看到了,是你村的人请我来的,可不是我做的主,动手!”

    张管家一共带了十个庄丁,个个人高马大,还手持棍棒,这是枣木大棍,最是结实不过,虽然张家有长刀铁枪,但带那个出来,传出去,影响就太不好了。

    这时一动手,八个大汉上来,将棍一横,就将村民牢牢挡住,苏老爹拼命呼喝,却也无济于事。这时候,精壮男子大都出去做农,家里只剩老弱妇孺,怎么能抵挡?带头庄丁架着齐大,来到土地庙前,将棍子往他手里一塞,说着:“还愣着干啥?快点动手!”

    齐大哭丧着脸,他深知土地威能,不敢动手,颤抖着拿起棍子,又手一缩,掉在地上,几次拿起又掉下,整个人也像木头似得杵在那。

    带头庄丁不耐烦了,拿起王二的手,硬攥在棍上,拖着齐大,就要往土地庙捣去。

    情况已经到了千钧一发之际。

    突的,一声爆喝传来:“贼子,尔敢!”

    带头庄丁刚想回头查看,脸色就挨了重重一拳,跌倒在地,吐出几颗牙齿。

    齐大一看,认识这人,是村东头的李大壮,前些日子,还说土地爷托梦,让他当庙祝,每天都不时来这打扫土地庙,整理香火祭品,几乎连自家的地都不顾了,齐大还暗中笑他中邪了。

    这时带头庄丁爬起,狠狠吐出一口血沫,狞笑起来,说着:“好!很好!你们不要动,把他留给我。”猛地扑上。

    看见二人厮打在一起,张管家眉头一皱,这突然冒出的莽汉,力气甚大,只是不会武艺,直来直去,破绽极多,但身体结实,挨个几下也不当回事,反而是带头庄丁落了下风。

    再看一会儿,李大壮抓住一个机会,一拳打在带头庄丁小腹上,带头庄丁倒下,爬不起来了。

    张管家大怒,喝着:“一起上!用棒!”

    其它庄丁看见老大受挫,也不阻拦村民了,手执棍棒,围成一圈,将李大壮包在中间,对视一眼,就喝着:“上!”一起冲上。

    李大壮奋力厮打,可惜人力有时尽,之前打倒带头庄丁,就已经大耗体力,这时又来这么多人,又有着棍棒,就支撑不住,落在下风。看得张管家脸色一喜。

    又见李大壮脸上吃了一棒,半边脸都肿了起来。

    这时李大壮似乎下定决心,脚一跺,双手掐了个诀,嘴里沉声念道:“有请土地神力上身!”

    众庄丁一滞,以为这大汉疯了,顿了一顿,手里更加用力,挥舞棍棒劈了上去。这时只见李大壮爆喝一声,伸手拿住一条棍子,其它的棍棒打在身上,如中皮革,弹了开去。

    棍一边的庄丁一扯,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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