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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伦王女-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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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过了两天就被马蒂尼赏赐给了卡赫米什战役的几名功臣。
  巴尼亚美滋滋的揽着身材傲人的美人大力的香了一口,塔山满脸通红的拒绝,而阿咖迪就只剩下苦笑了。至于另外几名得到提赏的士兵,自然是受宠若惊,再次从上到下从内到外的赞美了马蒂尼一遍。
  我保证!马蒂尼听到这些赞美的时候心情很好,虽然他仍旧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战争仍旧在继续,不过却仿佛在几天之内离我很远,卡赫米什里的一切都在马蒂尼到来后变得井井有条,守卫、应战。那次的孤军深入之后,马蒂尼似乎摈弃了与埃及对抗的想法,将所有的兵力都收缩了回来,牢牢的控制住了通往米坦尼的通道——卡赫米什。这也让卡赫米什牢不可破。
  几次胶着的试探后,马蒂尼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就像将瓦舒加尼搬到了卡赫米什一样,这个男人甚至在卡赫米什发布政务。于是,每天都有无数的粘土板从瓦舒加尼送来卡赫米什,再由卡赫米什送回瓦舒加尼。
  这个男人的做法实在让人看不清,至少,这不符合他猎豹一样的性格。可是,无数次的看到这个男人甚至在卡赫米什的府邸中晒太阳后,我就再也不想去猜他那异于常人的大脑了,我只需要继续前往伤兵营尽我的一份力就可以了。
  
  “拿着!除非你能刺到我,否则我不赞成你再出这座府邸。”
  刚刚跟塔伊抱着洗好的布匹准备去伤兵营,我却莫名的被刚刚还在一旁慵懒的晒太阳的马蒂尼拦了下来,手里也莫名的多了一柄剑。
  掂了掂,剑是好剑,可是,马蒂尼他的意思……
  我瞥眼看对面的男人,他的眼中却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如果不是那身过于宽松的长筒裙,这个男人的一句话或许就已经叫人不由自主的遵循了。
  我不由有些心惊:难道马蒂尼怀疑我了?难道这些日子的平静都是假象?
  这不能怪我,但凡谁做了亏心事,总会疑神疑鬼的。更何况,别人不知道,马蒂尼却是知道我的,身为巴比伦王女的我如今这么积极的往米坦尼的伤兵营跑,的确有些怪异了。
  鬼才知道其实我只是不想跟越来越异常的马蒂尼独处罢了!
  
  “你不怕我一剑杀了你?”我刻意的扬起眉,掩饰着心里的不安。
  “就你那种软绵绵的剑法,能够伤到我我就不用上阵杀敌了,更何况……”马蒂尼看了一眼抱着伤药布匹等在一旁的塔伊笑到:“安娜殿下不是很善于治疗外伤吗?”
  微微挑起的语调有一种微弱的失衡感,让我一阵嘀咕:“难不成是吃醋了?”这么一想,却连自己都是浑身一寒,对面的马蒂尼却忽然不耐烦:“我的女人如果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怎么站到我的身边?想去那样复杂的地方,先拥有能够保护自己的实力再说,我可不想有一天需要因为你而开城投降。”
  这些日子被戏弄的怒气顿时窜了上来,我捏紧了剑柄冷笑:“你马蒂尼永远不可能有那一天!你永远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做那种蠢事!更何况,马蒂尼王子应该知道,我并不是杀不了你!”
  马蒂尼闷哼一声没有接我的话,握剑的右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这些日子使用水神之力救治伤兵,竟然意外加强了我对水神之力的掌握,以前非得聚精会神否则就无法使用的能力如今也更加的得心应手了,比如被我称为“协同”的力量。
  这是通过控制对方身体内的水来操纵对方的身体的能力!
  但是,这种能力也有限制,比如对方的意志力越强,对我的能力的抵消就越厉害,我的操纵就越难。同样的,距离太远,无法直观的看到对方的状况也会对协同产生困难。再加上所谓的“协同”就是利用精神力去控制和操纵对方的身体协调行动,这种精细的行为也使我没有办法同时控制数人。
  
  马蒂尼抬起一双黑眸,眼神复杂的看着我,握剑的右手颤抖愈发厉害,终于咚的一声,那柄剑掉在了地上。我立刻挑衅的看向马蒂尼,却不想他只是安静的捡起那把剑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就这么与我擦肩而过。
  “我需要一个高高在上的神祭司来让人崇拜,但是,我需要的不只是一名让人望而生畏的神官。神力与民心,你选择哪样?”
  身体猛然一僵,我仓惶回头,却见马蒂尼已渐去渐远。
  
  塔伊将东西放到一边,快步走过来,打量了我的脸色,才低声道:“殿下,其实塔伊也觉得,那种地方又脏又乱,殿下身份高贵,实在不方便一直呆着,否则一旦出事塔伊担当不起的。”她顿了顿:“塔伊倒觉得,马蒂尼王子似乎是好心的,而且,剑术是每个王族必须掌握的基本。马蒂尼的剑术很好。”
  “嗯,是么?”
  
  我拢了拢耳边的发,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马蒂尼。他说的本就没有错,更何况,若不是记挂着我的安全,他又何必教我剑术?
  神力与民心……
  我仰头看天。
  成为神祭司,大概就只是一个被高高挂起类似于宗教领袖的存在吧,这样的存在能够让人敬,能够让人畏,然而,也正因为那种高高在上,只怕永远也摆脱不了与平民之间的距离感了。依赖神力的结果必然是失去民心,马蒂尼他想告诉我的就是这个吗?
  我不由得全身一震。合格的王子妃吗?原来,我的心态从来都不合格!
  
  “殿下,马蒂尼王子让我为你送来这个。”正思索间,有侍女跪在我的面前,托着一个小小的绒布托盘。
  叽——
  靠近的一瞬间,我仿佛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那侍女仍旧平淡的传达着马蒂尼的话:“王子殿下让我告诉您,借于此物,希望能保护殿下的安全。”
  绒布被什么东西挣扎着抖开,金色的神谕之书欢快的扑到我的胸前,蹭了蹭,我却一下子怔住:这本书……马蒂尼竟然这么简单就还给了我,为什么?
  

甜蜜的对战



  手指抚摸神谕之书凹凸不平的封面,这本品行怪异的小黄金书立刻扇动着他的扉页不断的扭啊扭,一副“人家不好意思”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被人调戏兼之持续反抗未果的奸情戏码,就连那叽叽的叫声都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抑扬顿挫,叫得我浑身发抖——天知道我的动作绝对的规范,更何况我根本就无法想象一本书的敏感点在什么地方!
  
  我抽了抽嘴角,果断的用两根手指捻起这本小黄金书,然后扭头对担忧的塔伊露齿一笑:“这下好了,有了这本书,大概就能更加容易的使用水神之力治疗伤员了,说不定还能为士兵们祈福呢!”我拎着小黄金书的扉页用力的抖了抖。
  塔伊看着黄金书晕乎乎的样子,忍不住捂嘴就是一笑,忍住了才凑过来有些犹豫的道:“殿下,马蒂尼王子好像生气了,你不去劝劝他吗?我们……我们现在要是失去了王子的庇佑会过得很困难的。”
  我将这本小破书收起来,笑着摇了摇头:“塔伊,马蒂尼那种性子的人,我不担心他不庇佑我,而是担心他抓住了就不放手。所以……拿到了这本书我才这么惊讶。”他不是那种会为了谁小心退让的人,所以哪怕明明就是我心想事成了,心头的不安却反而更加剧烈。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尤其是好心的对象还是该死的米坦尼士兵。申明,这句“该死的”只是纯粹的语气助词,不具有实际意义。
  我居然真的拼着一场过后的疲惫为米坦尼士兵进行了祈福!我脑袋打结了!
  无奈的站在城楼上吟唱着古老的语言,像是歌谣,又像是一种喃喃自语,一遍一遍的念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居然真的平静了心灵。
  士兵们跪在城楼下,跟着我一遍一遍的吟唱着,回音轻缓的响在这座被战火蹂躏的城池上空。他们显然比我虔诚多了,即使是我祈福完成被塔伊搀扶着走过的时候,都还在跪伏吟唱着,唯有偶尔几个,会从人群里膝行出来,用额头触碰我走过的地面,或者有胆大的,来亲吻我的脚背。
  
  大概是太心急了,甚至有一个士兵急惶惶的挤出人群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塔伊。塔伊禁不住就责骂了两句,回到我身边来,眼神里却明显的带着兴奋。我询问的看她一眼,就见她稍稍的露出了掌心里握着的东西——那是一块粘土板。我眼神一凛,立刻抬眼看向那名已经融入人群的士兵,却再也找不到他的影子了。
  
  等避开了众人,塔伊才凑到我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殿下!伊尔斯大人说三天后埃及兵会有一次大行动,到时候我们就能逃出去了!太好了殿下!”压低的声音,仿佛将里面的兴奋和期待都压成了浓缩,让我也随之兴奋了起来——即使精神已经很疲惫了,身体却充满了干劲。
  我叮嘱了塔伊销毁那块粘土板,塔伊却在犹豫了一下后反而将那块粘土板塞到了我手里。我疑惑的看了一眼,太阳穴立刻突突的跳了两跳,想了想,还是将这块东西收了起来。
  
  身体兴奋的时候,运动就成了必不可少的事。
  握着剑,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再吐出,粘滞的手感开始顺着剑身缓慢的流动起来,记忆中伊尔斯手把手教我的那些剑术随着手感的复苏也渐渐的清晰了起来,即使闭了眼,也仿佛仍旧可以感觉到他当初站在我身后,握着我的手语气冰冷的纠正我的动作的触感,所以,就这么不由自主的端正严肃了态度。
  
  俗话说,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可笑的是,明明觉得没有可能,我仍旧偷偷的做过那种“说不定我是那种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一碰到剑就能散发出阵阵高手气息,进而剑术突飞猛进,转眼让伊尔斯老师拜在我的灯笼裤下”的王霸之梦,只可惜连这种埋在心底的YY都在第一天的时候就被伊尔斯残忍的戳破了,他只说了一个字“练”,然后在我硬要他多说几个字的时候变成了“多练”。
  于是,从刚开始接触剑术,我就不得不认识到,没有啥武林高手会收我为徒,没有啥武功秘籍会一下子让我生不如死,活过来后立马打通任督二脉,这里是夹带着一点点西方奇幻的彻底架空,而不是武侠世界,只有练啊练啊练,练到让剑术熟悉成身体的记忆,让每一次劈砍,每一次躲避都好呼吸一般自然而然才能算作入窥门径。当然,这还能用一个更加感性却被很多人喜欢的话来形容——无招胜有招!虽然当时苦不堪言的我坚定的觉得这话充满了装B的气质!
  
  显然没有没有掉过悬崖,也没有误食什么能够增加一甲子功力的神奇食物的我只能机械的练习着基本的动作,劈、刺、挑,再配合上下腰和转身,于是,偷偷夸奖自己虽然不是勤劳的人但好歹还不算偷懒不是吗?
  
  练习了大概一两个钟头,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身体如同精神一样疲惫了。正准备马上就去躺下挺尸以便精神和身体同时复原的时候,马蒂尼走了过来——这家伙显然已经在一边看我练剑许久了。我对此人怒目相视。
  马蒂尼的气大概消了,脸上带着点笑,脚上一双轻巧的草编鞋落脚无声成为他偷窥的最佳作案工具。他拔出腰侧的剑看着我:“要不要来试试看?”
  虽然是问句,可我发誓我一点都不觉得他在问我,因为他明明才说到“试试”的时候,剑已经向我刺来了。
  
  或许是刚刚才停下练习,身体真的还记着刚才那会重复不断的感觉的原因吧,我以比往常灵敏得多的速度微微一个侧身,铛的一声挡住了马蒂尼的剑换来他的一句“不错”。来不及享受难得的夸奖,马蒂尼的剑已经紧压着我的剑面滑了上来,发出刺耳的嗡嗡声,让我不得不将剑身一反,将马蒂尼的剑压下,再双手握剑往体侧一挑,匆匆后退一步避开。
  “卑鄙!我都练习了这么久了!”我气喘吁吁的瞪对面的男人,对方却丝毫不给面子的跨步刺来,只挑眉笑道:“我认为不管你休息多久,都最好不要想在体力上胜过我。”
  
  碰撞声愈发激烈,我只能且战且退,身体被封锁在了这个男人的剑下,那种迎面而来的压迫感让我有一种只要上前一步就会被分割成好几块的错觉。
  或许,并不是错觉?
  这个男人的剑从来不因为敌人的身份而弱上几分,凌厉的剑气、喷涌的杀气让我有一种置身战场的冰冷肃杀,即使心里明知道他不会杀我,明知道他是在陪我练习,汗湿的后背还是被风吹得冷飕飕得让人打颤。
  抬眼看去,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退让,我怀疑如果我这个时候扔下剑大吼一声不干了不来了,他是不是就会顺势一剑刺死我,仅仅因为这样的我与他心里想的那个不一样——其实我很坚定的认为我跟他想的那个我一直都是不一样的,偏偏这个固执男人的期待让他不断的美化了我,害得我不得不为他的那个期待努力,不然就会被抛下,在这异国他乡死无葬身之地。真是悲惨!
  
  如果说驴子是因为前面挂着的那根胡萝卜而使劲拉磨,那我无疑就是一个会因为背后的凶残野兽而飞速奔跑的人。这很符合一句话:当你背后有老虎在追的时候,谁都能跑过刘翔。
  
  铛——
  手中的剑终于飞了出去,我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摆出一个正宗的ORZ状。而马蒂尼的剑尖就离我的脖子不过一寸之遥。剧烈的运动让颈侧的大动脉仿佛都在突突的跳着,剑尖带来的冰冷杀气却渐渐的将这种生命力蓬勃的跳动冻得死死的。
  
  “起来吧,很不错了。”他的剑又突然的收了回去,看起来就觉得干燥温暖的手掌就伸在我的面前。我眨了眨眼,擦掉淋漓的大汗,这才能看清楚他掌心厚厚的茧子。
  我抬头看他,他额前的宝石熠熠生辉,黑色的眼睛这会儿已经开始闪温润的光了,仿佛刚才的凌厉只是错觉。我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了摸他掌心的厚茧,他的指尖儿几不可察的曲了曲。
  
  我拍了拍膝盖站起来,问他:“你学了多久的剑了?”
  他收回手,想了想:“记不得了,大概十年,或许二十年,总之,我记得清开始就已经向侍卫长学剑了。”
  我两股战战,一步一挪的往一边儿走:“那……给我十年的时间,我或许可以陪你好好的打一场。”
  他笑起来,有些骄傲的眨了眨眼凑近我:“不!亲爱的太子妃殿下,你或许太小看你的男人了,你一辈子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我扭头不看他,却不得不承认当你面对一个天才时,十年的差距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就算你自己也是天才,更何况我还不是呢?幸好这种自知之明不算太难以接受,所以我只是哀叹了一声,可我的哀叹还没落地,身体就已经悬空了。
  
  马蒂尼猛然将我横抱起来,有力的手臂穿过我的腿弯迎着众人的目光大步向前走:“作为奖励,我会陪你用心练习的。”他低头对上我怒气冲冲的眼神笑起来,亲昵的蹭了蹭我的额头:“亲爱的王子妃,我只是希望,有一天你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一直坚持到我来救你。”
  他的语气那么温柔,温柔到我的心也一瞬间温柔起来,禁不住喃喃:“你会来救我?”
  “会!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去救你!”
  我想,这真是最棒的甜言蜜语了。
  

又见赫布美瑟斯



  秉持着收缩战略的马蒂尼似乎将闲下来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我的身上,每天早睡早起劳心劳力的亲自教我剑术。所谓名师出高徒,我的进步终于可以让我能够勉强沾沾自喜一下了,虽然这得益于马蒂尼的不要脸——毕竟,以前教我的伊尔斯好歹还得遵循着上下谦卑的道理不敢对我太逾矩,而马蒂尼则似乎以虐待我为乐,那要求……严苛得远远超过曾经被众多人诅咒的军训教官们!
  ——教官们,我们错了,你们绝对是善良仁慈的人民解放军!
  
  我万恶的处境已经悲惨到必须经常性的自我告诫“他是为我好!他是为我好!”才能忍耐住不要一个劲的想怎么劈死对方的地步,偏偏马蒂尼那家伙在偶然听到我的喃喃自语自我安慰后,还一本正经颇为绅士的说:“能够成为亲爱的王子妃你的假想敌是我的荣幸!”
  怄得我当时就朝他扔出了手中的剑——可惜我不是忍者,不然就是正宗的手里剑了!
  
  于是,还好有“很快就能逃走”做动力、为支撑的我每天都被操练得死去活来,于是,对于每每第二天醒来身边总是会多出一个人的情况也就淡定了——反正我都已经睡死得完全不知道身边有人了。
  扒拉开某人的手 → 唤侍女进来帮忙梳洗 → 吃早饭 → 练剑 → 睡觉!
  我这几天的日子就是这么过来的。
  
  时间终于骨碌碌的转到了伊尔斯说的那天,几天的超强度训练让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手脚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酸软了。
  我长舒一口气,看样子今天终于能自己捧碗吃饭了——前几天累得手脚都抖得不行,一捧碗就能洒出来。马蒂尼倒是颇为好心的想喂我吃饭,被我言辞拒绝了,于是,这个让我丢尽了脸面的活就交给了塔伊。
  
  我转头,眨了眨眼,发现前两天总是赖在我床上的马蒂尼果然已经不见了,心里立刻就有了底。只不过……
  伸手摸了摸一旁大片的空白,缺少了人体的温暖总是叫人有点失落的。
  
  侍女进来照例为我揉捏了一阵,等问到今天要不要再去练剑的时候,我理所当然的以师傅都已经失踪了为借口搪塞了过去。
  
  早上八点钟左右起床,八点半左右吃完早饭,九点左右塔伊进来服侍我同时遣退了其他侍女,到十点多钟,塔伊开始忐忑不安,来来回回将房间收拾了好几次——那个塞在床底的小包裹,别说神谕之书绝对不可能忘下,就连我的含光剑都已经被她拖出来擦了好几次了!
  
  我啜饮着一小杯牛奶连连安慰塔伊,可惜没什么效果,也就由她去了。
  塔伊不像我,在追踪与反追踪、逃跑与抓回的较量中已经落了好几次下乘,所以淡定无比,即使再被抓回去也能快快乐乐的好吃好喝养足精神掀起下一次逃跑的□。这姑娘,千里迢迢从巴比伦赶来,又独自一人呆在卡赫米什数月,只怕早已为我担足了心。
  
  “塔伊你这样子啊,要是被人看到了,别人就算不知道我们要逃跑,也会知道我们要干坏事啦。”看塔伊老是在一旁团团转,我终于忍不住长叹了一声,塔伊立刻兔子一样蹦了起来,紧张的左右张望,我只能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塔伊立刻颓丧的坐在了我的旁边。
  
  “好了塔伊,你可是我的女官长呢,一贯最是温柔能干的,怎么可以这么丢脸呢?好了,不要害怕,就算失败了,马蒂尼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
  塔伊低下头,偷偷的瞄我,嘟囔:“殿下,你已经……已经那么相信马蒂尼王子了吗?他是我们的敌人啊!”
  “我……”我尴尬一笑,转移开了目光,房间里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砰——
  轰隆隆——
  “冲啊!杀掉米坦尼王子!”
  
  外面猛然响起的剧烈撞击和脚步声让整个卡赫米什的地面都颤抖了起来,立刻就打乱了房间里弥漫的尴尬。
  我哗的一下站起来,手里的小水杯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我在塔伊欣喜的表情中回手抓起用布裹起来的含光就冲到门背后,恰在这时,一个士兵已经冲了进来,口中大声含着:“王子妃殿下,敌人冲进来了,快跟我们——”
  
  我来不及思索,一个错步而出,手中含光却不知为何在半途一顿,变成了狠狠朝对方砸下。
  “殿……殿下!!!”那名士兵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倒地,本就受了撞击的后脑勺重重的磕在地上,终于晕了过去。
  我呆呆的看着他,心里的慌乱在这一瞬间丝毫不比他少:为什么!为什么我竟然下不了手!
  握在含光剑柄上的手难以抑制的颤抖起来,像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了一样。
  
  “殿下快走!”箭在弦上,塔伊反而镇定了起来,抓起早已收拾好的包裹护着我就跑。
  塔伊也是剑术的高手,而我的剑术虽然比不过那些高手,但好歹也是伊尔斯马蒂尼这样的高手教出来的,对上一两个士兵尤其是根本不敢对我出手的士兵,还是胜券在握的。
  我和塔伊在门外两名马蒂尼亲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了出去,不消片刻就将两名士兵放倒在地。我跟塔伊对望一眼,立刻借着走廊和宫殿的掩护朝北边跑去——那里有一道小小的侧门,是平日里运送粮食进出的。而出了侧门不远,就是平民区,只要穿过那片平民区,就能逃出卡赫米什城。穿过一小片沙漠后,就能进入阿尔努斯山!
  
  城主府里的士兵和侍卫毕竟不比马蒂尼千锤百炼的亲兵临危不乱。我们一路逃跑,就看到一路的慌乱。那些被吓得摸不着头脑的士兵甚至在看到我的时候还忙不迭的请问我要怎么办,丝毫没有注意到塔伊手上的包裹。
  我佯作镇定,指挥着这群失去头脑的士兵守卫城主府,又让他们去收拾贵重金银,这些慌乱的士兵立刻如同我想的那样开始乱七八糟的跑过来跑过去,立刻就变成了马蒂尼留在府中的一队亲兵的绊脚石。
  远远的,我跟塔伊还听到了追赶而来的马蒂尼亲兵的大骂,而我跟塔伊已经成功的掩上了那道不起眼的小侧门。
  
  出了城主府才知道卡赫米什乱成了什么样子,到处都是抱着包袱细软逃命的普通平民,到处都是提着剑和长戟的士兵跑来跑去,四下不断的传来乒乒乓乓的短兵交接声,我跟塔伊不得不戴上斗篷遮住头脸一路小心翼翼——若不是塔伊在卡赫米什生活了几个月,早已特意弄清了卡赫米什的大街小巷,只怕我们早就被抓回去了。
  
  我跟塔伊缩在一间被洗劫一空的破旧民居中,屏住呼吸看着七八名骑兵轰隆隆的从眼前冲过,耳边听他们嚣张的大笑着,呼喊着要抓住马蒂尼——深褐色的皮肤,黄澄澄的衣甲,是埃及兵!那么,马蒂尼真的输了?
  难以置信的感觉轰的一下向我砸下来,手脚都开始僵硬了,却又总觉得有什么没有想到的地方会是这场战争扭转的关键。
  
  “放开我!你这个该死的埃及混蛋!救命啊——”
  我跟塔伊小心的从民居里爬出来,刚拐过一条巷子就听到女人的惨叫和男人的嚣张笑骂。
  “求求你!求求你放开我!”女人的声音终于软了下来,全是颤抖的哀求。
  我忍了忍,可女人的悲泣总像蛇一样往我耳朵里钻,终于忍不住握了剑,可惜手臂却被塔伊一把抓住了。
  
  “殿下不要!这种事情,太多了,我们救不过来的。”塔伊的脸上盛满悲伤,用力的摇了摇头:“当初,巴比伦城被埃及兵撞开的时候,也是这样,都是这样……”
  被塔伊握着的手臂上传来蓁蓁疼痛,我低头,看到塔伊手背上鼓起的青筋,心头猛然一阵悲伤,禁不住回身抱住塔伊的背:“好了塔伊,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我在这里!”
  轻轻的抚过塔伊的背,塔伊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了下来,耳边女人的乞求已经变成了时而尖利时而微弱的呻吟,痛苦与屈辱深深的掩盖在其中。
  
  不论是巴比伦还是米坦尼,这些美丽而妖娆的女人总是笑着敞开怀抱迎接强壮的男人们,那种热情曾经总是让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这些女人是自愿迎接她们的英雄,她们的守护者,从来都不是敌人!
  
  我抓住塔伊的手臂,看着塔伊的眼睛:“是的塔伊,就像你说的,这种事情太多了,我们救不过来,所以我只能试试看能不能救下我们遇到的人。”
  我抬手止住塔伊的反驳,低声道:“如果是我遇到这样的情况,也会希望有人能够救我的,是吗塔伊?”
  我无法说“你”,因为我看到了一贯温柔坚强的塔伊你眼中的悲伤,可是塔伊,既然你也希望有人来救你,为什么不试试看能不能救别人呢?谁都不是救世主,可是,如果我们每个人都能试试看自己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能帮别人多少,那么,我们就不需要救世主了。
  能拯救自己的从来都不是别人。
  “我们只是试试看,塔伊。”我对塔伊点点头,用力的抓紧了剑,紧贴着墙蹲下身体,朝声音的来处慢慢的溜了过去。身后,塔伊的脚步轻巧无声的跟了上来,让我微笑。
  
  鲜血溅到身上的时候,我惊讶的看了举剑的塔伊。
  塔伊只冷着脸拔出了剑,才放开捂在埃及兵嘴巴上的手,将剑身上的血迹全部擦在了埃及兵的身上。
  
  被埃及兵压在身下的年轻女人一身凌乱,怔了一会儿才一把推开身上的尸体,我弯下腰,将身上的斗篷披在女人的身上,女人看着我一下子捂住了嘴:“王子妃殿下……”
  塔伊上前一步挡在我的面前,警惕的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却翻身爬了起来,也不管身上的血迹:“快跑!还有四个埃及人马上就回来了!”
  
  我跟塔伊对望一眼,立刻跟着这个女人穿过凌乱的小巷,避开错乱的脚步声和高声的喧哗,悄无声息的游走在卡赫米什正午的阴影中。
  前面,卡赫米什的城墙已经在望,塔伊警惕的让那个女人离开,我们这才避开穿行在卡赫米什街巷中的埃及兵偷偷的朝城墙跑去。
  
  “伊尔斯大人应该就在这附近!”塔伊转头注视着四周。
  “伊尔斯他……”埃及的这场胜利太意外了,米坦尼的失败也太突兀了,伊尔斯他到底在这里面担任着怎样的角色?
  “伊尔斯大人!”塔伊低呼一声,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到对面的巷子里站着一个人影,对方抬臂摘下罩在头上的斗篷,露出伊尔斯那张俊秀的脸孔,我心里的压力与担忧嗖的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我正要朝伊尔斯跑过去,伊尔斯却突然警惕的制止了我,我心中一动,倾耳听去,就听到得得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转瞬已在眼前。
  是马蒂尼!
  我和塔伊以及伊尔斯都不得不再次缩回了暗巷中,只远远的对望一眼让对方安心。
  
  嗖——
  一支箭擦着马蒂尼的脸射在地上,马蒂尼一拉缰绳,黑甲黑发在正午的阳光中划出一道暗陈的光,黑马嘶鸣,四蹄落在地上,发出得得的声音。他身后的十来骑也纷纷停了下来,我看到了阿咖迪的身影。
  
  马蒂尼的声音依旧骄傲而冷厉,丝毫没有败军的焦躁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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