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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伦王女-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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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持



  意识在现实与虚幻中交接的过程非常奇妙,就像游泳时破水的那一刻一样,所有的声音、图像都在一瞬间疯狂的涌过来,颇有些叫人措手不及。
  我猛然睁眼,只觉眼前到处都是耀目的火把,直晃得我一阵眼花,待略微晃神过后,才见到被一群侍卫围在中间的艾鲁克。
  
  艾鲁克那张介于男人与少年之间的小脸绷得笔直,满眼掩饰不住的焦急直到对上我的目光时才缓了缓:“王姐,你没事吧?”
  我刚要张嘴,身后那个禁锢住我的男人已经略抬起了手,抵在我脖子上的匕首一递,几乎勒进我的肉里,让我被迫抬高了下巴。
  我朝艾鲁克笑笑:“我没事。”艾鲁克的脸色却一瞬间更难看了。
  
  我略略思索了片刻,眼睛微微朝旁边一斜,一缕黑色微卷的发擦着我的脸庞恰恰好闯入了我的视线,我略微侧头笑道:“马蒂尼王子别来无恙?”
  身后的男人体格健壮,体温偏高,在凉爽的夜晚尤其明显。我被他强壮的手臂抓住,死死的向后扣着押在他的怀中,代替他面对着众多侍卫毫不退后的刀枪剑戟。
  他单臂禁锢住我,一手握刀抵在我的咽喉,声音带着一种深沉的磁性:“好久不见,安娜殿下。”
  
  我笑起来。
  这个男人,舍弃一国王子的尊荣,低下高傲的头颅,甚至向旁人屈膝,就为了有朝一日的绝地反击,实在不能小觑。比起他的隐忍和气度,艾鲁克那种还带着孩子的天真的骄傲和勇猛实在相去甚远。
  这个男人,是能够舍弃贵族的骄傲的男人,在这样一个崇尚血统和地位的时代,真的是难能可贵!
  
  “你以为挟持了王姐就能逃出我巴比伦的王宫吗?”对面的艾鲁克忽然出声,他手一扬,熊熊燃烧的绵延火把林立起来,瞬间便照亮了半边天空。
  艾鲁克微微虚眼,弓步拉开一张劲弓,弓弦在他指下弯如满月,绷出咔嚓嚓的声音,闪着寒光的箭尖笔直的对准隐在我身后的马蒂尼——也就是曾经的托勒尼。
  “最后一次告诉你,放开王姐!”
  
  “凭一个女人逃出王宫?不!除非我天真的认为,巴比伦王会容许自己的身边一直存在着一个跟自己拥有同等继承权的王位继承者!”身后的男人缓缓的吐出残酷的话,一字一字落在我的耳中,清晰无比。
  我看着艾鲁克,他也看着我,我们的视线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中交融,然后相视一笑。
  
  艾鲁克的嘴角勾起来,带着一点孩子的得意和炫耀,目光明亮的看向马蒂尼:“是的,虽然很天真,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王姐是我绝对不能舍弃的人,所以……”艾鲁克的目光转冷,饱含着威势和决心,直直的越过我的头顶,与马蒂尼交战在一起。
  他手中的弓弦轻响一声缓缓松开,锋利的箭尖嗡的一下射入地面,留下颤抖的箭尾。
  艾鲁克笑着摊开手,手上的黄金环饰发出一阵轻响:“你赢了马蒂尼王子,即使我再怎样伪装也没有办法了,告诉我,要怎样你才会放开王姐。”
  
  横过我的胸前抓在我的肋骨上让我动弹不得的那只手在这句话中明显的加了一分力,显然并不太高兴。我唔了一声,半边身子都是一痛,额上瞬间滑落一滴汗水。
  他将我往后一推,我粗粗的喘着气踉跄两步落入另外一人手中,然后被他毫不客气的扭过双臂制住。
  我闷哼了一声,恨恨的抬头看去,就见眼前的马蒂尼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下,手上握了一把短刃背对着我,大大方方的站在数百人的箭矢之下——没有人会怀疑,这个男人可以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就将我杀死在他的剑下,所以,即使是数百人,也没有一个人敢动;即使是数百人,这个男人也可以镇定自若。
  
  “放开她?不!我需要神祭司!就如同你一样,勇敢的巴比伦王!哦,看你愤怒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向您的王姐说明她存在的巨大意义啊!”马蒂尼略微回头,对我勾起薄薄的嘴唇:“当然,如此一来,只要陛下愿意,我就能够保证神祭司的安全。不然的话,就让我带着最后的神祭司一同死在这里吧!”
  马蒂尼在笑,说着这些话的时候一直在笑,嘴角微微的上勾,带着嘲讽和冷漠微笑着,一脸笃定的模样,然后慢慢后退,带着我一起。
  周围的侍卫被迫在他的动作中一步一步后退着,包围圈慢慢的移动着,时大时小。
  
  穿过寝宫外的庭院,走过走廊,绕过巨大的水池。
  夜色中,荷花的香味淡淡的飘来,萦绕在鼻尖,却没有一个人有心情去欣赏。
  零星的攻击被马蒂尼轻松拦下,时不时的一声惨叫总是埋伏在暗处的巴比伦侍卫发出的,让我的心慢慢的缩紧。
  
  在什么地方?
  在哪里?
  来了吗?
  是的!来了!
  
  嗡——
  在这片犹如死亡的静谧中,剑划破夜空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子翅膀的震动,我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心中有什么一瞬间放下,几乎在同时,我的脚一扭,身子向一旁歪去,含光瞬间从袖中滑落,剑柄擦过掌心被我握住,转瞬一个调头划出一道不起眼的弧抹向身后男人的咽喉——是他!那个做皮球的胡子大叔!
  
  剑出鞘,带着我身体的力量去势如虹,我敢说,这一剑已经用尽了我这几天学到的一切,灌注了我所有的气势,即使再来多少次,也绝对不能做到更好。可惜,我的剑刚走到一半,已经被人铮的一声挡住,而挡住的剑却来自我的身后——是马蒂尼!
  
  伊尔斯嘴角带着一点血被狠狠的甩了出去,左手捂着腰腹,指缝间流出殷红的血迹,滴答滴答的滴在地面上。他的脚下,地面已被摩擦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马蒂尼单臂格住我的剑咦了一声,瞬间抬手卡住我的脖子将我往后一提,那力量带得我一阵耳鸣,转瞬已无法反抗的被他如同小鸡一样拎在了手中,唯有脚尖半点着地面。
  
  脆弱的喉咙承担着大半的体重,我可以感觉到脖子、脸、耳朵都在一瞬间充血,呼吸难受,眼睛几乎要睁不开,嗡嗡的耳鸣声中,艾鲁克的大喊却依旧清晰:“王姐——”
  “马蒂尼!你这个混蛋!放下王姐!”
  
  我拿手指死死的扣动着马蒂尼的大掌,却如同蚍蜉撼大树一般,勉强睁眼看去,只见到艾鲁克焦急的脸和伊尔斯持着剑蓄势待发的姿势。
  耳边,马蒂尼的声音冷得让人发抖:“同样的方法,我绝对不会上第二次当!取走我米坦尼勇士生命的男人,我会在米坦尼等待你的到来!”
  呼吸憋到极致,我眼睛一花,终于晕了过去,最后的记忆停留在艾鲁克的大呼中:“王姐——”
  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艾鲁克的害怕,在这位年轻的巴比伦王颤抖的声音中。
  
  再次醒来,已身处于一间不起眼的小土屋中,昏黄的光线从半人多高的窗户中招摇的射进来,洒了一地。
  竟然已是傍晚。
  喉咙火烧火燎的疼,我趴在硬邦邦的床边一连串的咳嗽,旁边伸过来一只手,抓着一只水罐。我低头喝了两口,这水中还带着一股难闻的泥腥味儿,跟平时的清甜完全不同。我咳嗽一声,推开水罐,抬头,就看到马蒂尼的脸。
  
  嘭——
  脑海中的记忆像烟花一样炸开,我警惕的看着马蒂尼,却发现他手中把玩着一把黑黢黢的短剑——是我的含光。
  马蒂尼抬起头来看我一眼:“是铁剑,赫梯的铁剑。但是,即使是赫梯,也很少有这样好的铁剑。”
  
  再次打量这个男人,才发现他就像蜕变了一样。
  那种本身就存在于他身上,被他强制的压抑在身体里的气势毫无阻碍的散发出来,曾经让我觉得违和的男人如今就如同一柄没有鞘的利剑。
  为什么说是剑呢?因为剑其实并不是凶器,相反的,在中国漫长而悠久的历史中,剑更多的是作为礼器、作为彰显身份地位的配饰而存在着。剑是君子,不像刀,凶残而任性,非见血绝不收。
  
  这是一种不真正的接触就无法体会也难以言喻的感觉,明明觉得对方冷酷却又丝毫不会觉得残忍。对,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王!
  是的,在马蒂尼的身上,我甚至看到了艾鲁克都还不能完全表现出来的“王”这个字,执掌天下也肩负着天下。这是作为男人的敢作敢为!
  
  马蒂尼抓起含光扔给我,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我的身上:“虽然是个不起眼的瘦小女孩,却敢佩剑敢挥剑,我喜欢这样的女人!”
  

女人的天敌



  我刚接过含光挂在腰间,木板门已发出吱嘎一声,满脸胡子的皮球大叔走进来,略微看我一眼,面对马蒂尼恭敬的道:“王子,如今城里到处侍卫,城门也封锁了,想要出城非常困难。”
  “我们还在巴比伦城中?”我惊喜了一下。
  
  马蒂尼瞄我一眼,坐到我的身边,他曲起两根手指似乎想要抚摸我的脸,被我侧头避开怒瞪过去,马蒂尼道:“你认为你的昏迷会坚持到你到达米坦尼吗?”
  我脸上一红,就见皮球大叔摸出一张羊皮卷来递给马蒂尼:“但是,有这个的话就不是问题了,没有人会想到的。”
  我探身看过去,马蒂尼却并不避我,大大方方的任由我伸过脑袋,然后满意的听到我一声惊呼:“这是……”
  
  那是巴比伦城的地下水道图!十分详细!可以清楚的看到地下河、暗流,甚至是水井,用许多的点许多的线连接在一起。上面的点线颜色并不相同,可以明显的看到这张图花费了许多的时间才制成。
  
  巴比伦是个古老而美丽的城市,巴比伦河穿城而过,提供了丰富的灌溉水和泛滥的沃土,同时也让巴比伦的地下水道十分密集,密密麻麻的分布在这座古老的城墙之下,成为潮汛期的重要泄洪道之一。而巴比伦河的年年泛滥则让巴比伦城的水利设施非常齐备,城中居然修建得有完备的地下排水设施,比起现代社会也毫不逊色。
  可是,这样密集而清楚的水道分布,可以说是常常变动的,就连负责水利的官员也无法清楚知道,外人怎么可能得到?
  难怪!当初见到这位皮球大叔,就觉得他见识过人,看来,他不但在巴比伦城呆了数年搜集情报,更有可能本身就是一位难得的奇工巧匠!而马蒂尼,这次居然为了得到我,将埋藏了这么多年的棋子都挖出来用了,不可惜吗?
  
  马蒂尼摊开那张羊皮卷,眼珠细细的转动着,总共看了大概有一刻钟的时间,就已经卷了起来,而我的眼睛已经在这短短的一刻钟中花了。
  他看着眼前的大胡子,沉稳而安静:“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大胡子扑通跪在地上,单手覆在胸前,昂着头,目光炯炯的看着马蒂尼,没有丝毫动摇和犹豫:“是的,我会为王子殿下引开追兵,请王子殿下放心。出城向西北方向不到两千米的地方,有一间木屋,是我为防意外储备各种物资的地方,有充足的新鲜食物、水和马匹,王子殿下可以安全的回到米坦尼。”
  他这样说完,便是我也有些感慨,马蒂尼看着他,抬手在他肩上重重的一拍,那个一直显得有些冷漠的大胡子男人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他膝行上前,反复亲吻了马蒂尼的脚背,这才恭敬的跪着退开。我看着他,忽然喂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却停住了脚步,走过来,弯下腰,从身后的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球放到我的怀中。
  
  我惊讶的看着怀中的小皮球,如果不是这粗糙的工艺,我大概真的会以为这就是一个和我玩过的皮球无异的玩具了。
  大胡子对我笑了笑,他的笑容很爽朗,与当日街头相见的冷漠样再无相像:“别的已经送到府上去了,这是剩下的一个,我大概也没机会再带在身边了。”
  他走到一边,从房间角落里掏出一些盆盆罐罐捣鼓起来,过了半晌,再转过身来,我禁不住呼了一声:喂喂喂!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易容术吗?那个不是武侠里才有的东西吗?神呐!这到底是个怎样的架空世界啊!
  
  其实大胡子……好吧,他现在已经没有大胡子了……虽然他易容过后跟马蒂尼也不过三四分相似,可是,这个时候的画画技术我是知道的,就算不知道,只要想象一下几千年后那些抽象派的壁画,也能够想象,所以,对于大多数根本没见过马蒂尼模样只负责搜查的侍卫来说,三四分相似已经远远足够了。
  大胡子唰的一下笔直的站在矮小的土屋中,看着马蒂尼,马蒂尼站起来,与他对视片刻,大胡子忽然行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奇怪的礼仪便转身出去了,迅速的消失在拐来拐去的巷子里。
  
  外面不多时便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声音,大抵都是些叫嚷和跑来跑去的脚步声,我没想过呼救,且不说那些普通侍卫要多少人才能与马蒂尼抗衡,单说马蒂尼会不会逼急了直接灭口了我我也没有把握。
  马蒂尼一直静静的站在窗前,直到大胡子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外面的声音也越来越响,才将我小鸡一样一抓,从一口干枯的水井进入了地下水道。
  我自然知道自己赢不了他,于是不再反抗,只想着进入了下水道后,多少算是地利……
  
  下水道里黑黢黢的,堆满了淤积腐烂的味道,四周时不时有水流滴答滴答的声音响起,就像钟乳石洞,却丝毫没有石钟乳的漂亮。
  周围气温相对来说非常低,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脚下更是有膝盖深的水流,汩汩流过淤泥之上,让我们步履维艰。
  
  马蒂尼的手宽大有力,一直紧紧的捏着我的手腕。他单手握着一把长剑,时不时将一些叽叽叫着扑上来的老鼠挑开,动作迅捷,毫不害怕。倒是那些老鼠,一跌落在地,就被更多的老鼠扑上来分食殆尽的惨景,吓得我双臂都缠了上去死死抱着马蒂尼的手臂,手中火把差点烧到马蒂尼的后背,惹得他回头挑了挑眉——地下水道之中,本来就黑,马蒂尼一张俊脸在这样恐怖的环境中也变得吓人无比,让我差点尖声大叫起来。
  没办法,是个女的就无法忍受,老鼠啊啊啊啊——
  
  如果说我开始还有什么这样那样的逃脱想法,现在整个脑子里也就只剩下两个字了:老鼠!!!!
  这种毛绒绒的、小绿豆眼的、又黑又大的老鼠,为什么会这么多!为什么走到哪里都有啊!为什么明明是老鼠,却跟猫一样大啊!为什么一点都不怕人,还一个劲的往我们身上扑上!
  救命啊——
  
  “闭嘴!”马蒂尼忍无可忍,在我手中的火把再次差点烧到他的后背的时候,终于愤恨回头,脸色在晃动的唯一的亮光中显得狰狞如同恶鬼。
  我可怜兮兮的抱着他的手臂,可怜兮兮的仰头,声音发颤得厉害:“老老老……老鼠鼠鼠鼠!”
  原来,他每杀死一只老鼠,我总要尖叫一声,终于让马蒂尼失去了耐心。
  
  仿佛是为了增加我的恐惧,那些猫大的老鼠在啃噬完了一只同类的身体后,忽然齐齐的转过脑袋对准了我们。其中一只老鼠立起上身,在火把的光亮中尖利的叫起来,随着它的叫喊,周围的下水道中顿时又涌出了好几只,零零总总,大概有十多只巨型老鼠围在了我们周围,虎视眈眈,一圈儿的小绿豆眼睛幽幽的放着光,显得兴奋异常,也让我恐惧异常。
  马蒂尼握着我的手动了动,让我的手腕有些痛,他拉着我慢慢的淌过水流朝前走去,因为阻力的原因,动作并不快,周围的老鼠死死的跟着我们,四下都是吱吱的叫声。
  我的身体颤抖了两下,终于在十多只老鼠同时扑上来的时候再也忍受不住,尖叫一声纵身一扑,动作敏捷无比的爬上了马蒂尼的后背。
  
  噗咚一声,一只蹿向我的老鼠顿时掉落水中,浮浮沉沉间吱吱的叫着,被水流带走。
  我死死箍着马蒂尼的脖子,被马蒂尼快速挥动着双臂将老鼠纷纷斩落的动作带得甩来甩去,于是愈发热情的紧贴了马蒂尼强健的后背,双腿环过马蒂尼的腰,死死的夹住,然后在他胸前绞在一起。
  马蒂尼咬牙,声音气愤:“放开我的脖子!”却始终无法腾出手来料理我,让我随之扒得更紧了。马蒂尼狠狠的吼了一声,只能将剑挥得更快,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在了一群老鼠身上。
  
  然而,老鼠到底太多,这玩意动作又敏捷,我眼看着一只老鼠终于突破了马蒂尼的防线,向他的胳膊张口咬来,而他的胳膊下面、腰腹之上,就是我的腿啊啊啊!
  那刀片一样长而锋利的牙齿顿时让我危机感蹭蹭的蹿:流感!黑死病!瘟疫!有没有艾滋啊!
  “啊啊啊啊——”我终于忍不住,双腿夹住马蒂尼的腰,双臂卡着他的脖子大声尖叫起来:“滚开啊——”
  
  嘭——
  下水道的水猛然炸裂,黑黄色的污水猛然射出数道水箭,噗嗤一声穿过仅余的几只老鼠的身体,留下一个一个清晰的血窟窿。
  噗嗦嗦——
  耳边顿时只剩下物体落水的声音,我瞪大了眼,仍旧跟八爪鱼一样扒在马蒂尼的身上,甚至有越爬越高的趋势,眼睁睁的看着那白森森的锋利牙齿离我越来越远,终于被污水淹没,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好险!”我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恹恹儿的伏在马蒂尼背上叹道。耳边,却传来男人忍无可忍的声音,咬牙切齿的模样:“真不愧是神祭司啊!”
  一只大手在我腰上一抓,我箍住马蒂尼脖子的手被人用力掰开,马蒂尼将我夹在腋下,冷冷的看我一眼,终于可以淌着水快速前进了。
  周围观望模样的老鼠吱吱了一阵,终于齐齐跑了,我僵硬的身体这才软了下来,任由马蒂尼将我夹在腋下,面对着臭臭的污水一动不动——我竟然失去了杀死这个男人的最佳时机!该死的老鼠!该死的大老鼠!
  
  我懊恼的咬了咬唇,再次恨死了自己:拜幼年孤儿院经历所赐,我最怕的两样东西,一是老鼠,一是密闭的暗室。
  火把已经被马蒂尼拿了过去,热情无限的照亮着仿佛看不到尽头的前路,我抬头看了一眼弯弯曲曲的地下水道:还好不是密闭的暗室!只是,这位马蒂尼王子的智商不知道是多少,居然看了那么一会儿,就能将这些复杂无比的地下水道线路记得如此清楚,真是强人!
  

逃跑与追击



  行进的途中,我们数度遇到鼠群,然而,这些精明又恐怖的家伙却再也不靠近我们,只隔得远远的发出吱吱的叫声,昂着脑袋,两只前爪在空气抓来抓去,仿佛传递着什么信息,于是,一路上再遇到的老鼠总会小心的避开我们。
  其实,我有在途中尝试着运用水神的力量去攻击马蒂尼,在他说就快到了的时候——地下水道太复杂,我无法保证自己不会迷失其中,所以,只有刚刚进入和即将离开的时候我才敢尝试摆脱这个领路人。而他大概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放心,基本上是背对着我走在前面,暴露给我很大的空门。
  可是,很可惜,不知道是刚刚对付老鼠的时候才用过那种力量,还是自己的精神力根本就无法承担那样强大的力量,我的身体里面空荡荡的,每当我想要强行运用那种逆天之力,就立刻一阵头晕眼花。于是,我在数度尝试后,不得不晕晕乎乎、全身脏兮兮的被马蒂尼带出了巴比伦城。
  
  下水道的出口果然在巴比伦河边。大股大股的污水冲入河中,被不断流动的巴比伦河消化掉——没有现代工业的污染,河流的自净能力远远足够保护自己。
  或许是污水营养丰富的关系,出口那里长满了茂密的芦苇丛。白色的绒花高高的顶在纤细的芦苇杆上,随着风一荡一荡的,非常漂亮。但是,这些看似柔软的芦苇的叶子却也相当锋利,边缘长满了锯齿,划过皮肤时就像一把一把的镰刀,毫不客气的留下一道道的红痕。这让刚刚从黑暗和臭气中钻出来的我和马蒂尼吃了个闷亏。
  
  无往不胜的马蒂尼王子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红彤彤的划痕,从眼角一直拖过了大半张脸,在他深色健美的皮肤上还比较显眼。
  老实说,我觉得这道划痕还蛮有味道的,可是,被小小草叶伤到的马蒂尼王子大概觉得是个耻辱,脸色绷得有些难看。
  我看着他的伤口禁不住笑——多亏我一直走在他的身后,不然,就我这个身高,刚好被整丛的芦苇包围起来。
  
  巴比伦城戒严了,城外的搜捕人员也不少,但是,都是零散的小队,三五个人一起,还不够给马蒂尼塞牙缝。看样子艾鲁克并没有想到我们已经出城,主要的搜捕还是集中在城内。
  
  我被马蒂尼压着脑袋趴在滚烫的沙地里,眼睁睁的看着又一队人从我面前擦肩而过,禁不住恨得牙痒痒。
  待到小队走远,马蒂尼才放开大掌容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黄沙瞄我一眼,似笑非笑的道:“如果你不介意用巴比伦的士兵来祭我的剑,我不介意你喊住他们。”
  他耸耸肩,身上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明显的动了起来,额间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绚烂夺目,却比不上他嘴角那自信的笑容。
  我咬住唇没有说话,马蒂尼则拍拍身侧一个口袋:“而且,我相信,你不会丢下这个东西自己回去的。”
  我顺着他的动作看去,禁不住低呼了一声:在下水道的时候太暗没有注意,我这才发现,他腰侧的那个口袋里装的居然是神谕之书!本该被好好的寄放在我宫殿中的神谕之书!
  他……
  
  马蒂尼毫不介意我愤恨的眼神,抖了抖一条带子,微微挑起嘴角看我一眼:“我想你不会希望我将你的手捆起来,像女奴一样带回去,虽然我非常乐意!”
  女奴?连人都不算的奴隶?
  我气得踢他一脚,这一脚带着滚烫的黄沙,却因为身高差的关系只踢在他的小腿肚上——我是如此的肯定,这个强势又冷酷的男人绝对不会因为我这些小小的挑衅而勃然大怒,于是,我拔动着我陷在黄沙里的腿狠狠的朝前走:“不好意思王子殿下,我不乐意!”
  
  只穿着很薄的纱衣,在阳光的烤炙下简直就跟□没多大区别的我明显感觉到一道打量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后背上,来回的游走,对方用那种冷淡的语调说着类似于骚扰的话:“是的,我想你需要再长大一点,才能达到女奴的标准。”
  那道目光□裸的停在我的屁股上,让我用力的深呼吸了一下: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我明明就已经开始前凸后翘了好不好!
  
  “你难道就不好奇神祭司的秘密吗?作为巴比伦王不可能会告诉你的秘密。”背后的人特意咬重了“巴比伦王”这几个字,我嗖的一下转过身,动作太急,还带起了一点黄沙。
  马蒂尼老神在在的抱着手臂,站在沙丘上看着我,冷漠而威严的脸上却带着让人恨不得揍上一拳的自信。
  
  “你什么意思?”
  “跟我去米坦尼,我会让你看到有关于你的神谕,如果……”他走近我,低下头,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伸手,曲起的手指微不可察的拂过我的脸:“你真的是神谕之中的那个人,或许,我还可以让你得到你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的答案。”
  “你!”我难以置信的仰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刚到他下巴的高度。
  我最想知道的问题?回去?还有安铭杰!他……他怎么会知道!
  “我米坦尼的星见会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当然,她也会告诉你你寻求的答案。没有什么是星见不知道的,因为星星永远在天上指引着我们!就如同我,就跟星见告诉我的一样,会在此行中安全归来!”马蒂尼狂傲的扬起头,黑色的眼瞳里闪着璀璨的光,竟然比宝石还要绚烂。
  
  “喂!那边的!什么人?站住!就那样站住不准动!”
  远远的,传来士兵的吼声,我扭头看去,就见刚才明明已经离开的那队士兵竟然又转了回来,看到我和马蒂尼就这样大喇喇的站在小土丘上,还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尽心尽力的士兵立刻跑了过来。
  “呵~”耳边传来马蒂尼的轻笑,他的手放到了腰侧的剑上。
  “走开!这里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我心一紧,一把抓住马蒂尼的手,一步侧过他的身边,将他单臂扭了过来,朝那几个士兵吼起来。
  几个士兵的脚步一顿,忽然大喜:“殿下!是殿下你吗?”他们拔出剑朝这边冲了过来。
  
  “反应不错,我的姑娘。真棒!”马蒂尼侧着头,看着我,嘴边带着笑,然后手臂一拧,就以男女之间巨大的力量差距将我推开,拔出剑朝士兵迎了上去。
  唰——
  是血,殷红浸入满地的黄沙之中。
  马蒂尼抽出剑,一个士兵捂着胸口倒下,几乎就在我的眼前。他挣扎着抬起头,看着我,断断续续的道:“殿下……陛下在找……找你……”
  
  他的手上沾着血、胸口沾着血,眼睛却一直看着我,我弯下腰,抱住他,在他额间一吻:“谢谢。”
  他安详的闭上眼,在笑。
  马蒂尼的剑还鞘,声音清晰,他走过来,高大的身躯将我笼罩在他巨大的阴影中,我抬头看他:“不管那是怎样的神谕,我只知道,我是巴比伦的王女,是巴比伦王的姐姐,是巴比伦的神祭司,我有责任保护这片土地。”
  我抽出剑来握在手上,也笑:“如果你不介意我想为他们报仇,你尽可以带我走!”
  马蒂尼站着,略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然后笑了起来,是畅快的大笑,然后,他低下头来,直直的对上我的眼神,我清楚的看到他黑色的眼中闪动着的光芒:“我真喜欢你这样的眼神!”
  “是吗?我是否该多谢你的厚爱,王子殿下?”
  
  我和马蒂尼一直走到天黑,才走到皮球大叔说的那间小木屋。说是小木屋,其实也不过是个不起眼的棚子罢了,就像个鸽笼,如果不是特意找来,我大概永远不愿意踏入这样高危的房子。
  木屋里果然有充足的水和食物,大概是两三天前准备的了,算不得太新鲜,不过已经足够了。马蒂尼还在角落里翻出了一袋黄金,拿出来看了看,成色十足。
  竟然放在这种地方都没被人拿走,果然是这个屋子太不像样了。至于马……
  
  我看到马蒂尼站在木屋的门口,含住手指吹了一声悠长的哨子,不多时就有一匹通体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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