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玉屏香-第1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皇帝冷眼看着这一切,半晌,忽然想到什么,抬步走出书殿。

于总管急忙随在身后,走了几步看清皇帝前行的路时,圆滑喊道:“摆驾朝云宫!”

时隔半年之久,皇帝终于记起那个不争荣宠的庆娘娘了。

自皇宫离开一路上。

陈浚闭着眼坐在车辇里。

深色的围帘将他的身影裹在其中,越发显得阴郁。

此刻他的脑海不断浮现出这些年来浴血奋战的场景,尸骨横陈在他脚下,在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的每一个人,都将生命和荣耀献给了死神,他曾经也是如此,将一切抛弃,甚至生命!

如今一世功名,正是这些尸骨和勇气堆砌起来的。

从养尊处优的皇族贵子走到了这一步啊……握剑杀敌,血洒沙场!少年的他,何曾会想到自己会如此!

“父亲……”

一声呢喃忽从他唇中吐出。

陈浚长久冰冷的神色在这一时终于有了微微的动容,他低头把脸庞埋在手掌里,眼眶微微泛红:“步步为营,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身处高位,手握大权!然而每日就如踏在刀尖上一样生活着。稍不小心便会跌落在密如丛林的刀刃间,血肉模糊!

但总算拼尽一切终归换来他所想要的。

——“只要王爷能护江昭叶性命,许他立足,我慕容昭庆会将更多人情拱手奉上!”

回想起慕容昭庆在羽骑军营对他所说的话。陈浚忽然冷冷一笑。

皇帝既然亲手把这些良将一一推开,自己不妨做个好人将他们都收入麾下!

慕容、景氏,曲阳候,哪一个不是当年倾尽全力辅助皇帝登上帝位的?实力均不容小觑。即便是手无兵权最为孱弱的景氏,亦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以皇帝的心智恐怕不会没想到这点,只可惜他一心要独揽兵权、清除异己,急切的想要从开国功臣手里夺取势力!

慕容昭庆如若真的归顺于自己,羽骑便无形中增入一股中坚力量,她手下的死士若论忠勇并不亚于羽骑。

而在皇帝开始着手对付他以前,他必须要培养出王朝新的力量,与之抗衡!

陈浚的神情恢复了以往的冷峻,眼里的杀意渐渐盛开。乌深的瞳孔在这一刻仿佛映入一道月光,穿透虚无,照耀在那幅绘着圆月的画卷上。

>;

第十八章 兵锋

在万籁俱静的深夜里,贺楼乌兰单薄的身影正在朝那副画卷慢慢靠近。月色穿过云层挥洒在琉璃屏障上,散发着比白日更为灿丽的光芒。而画上明月宛如天空中一轮白暇的倒影,缓缓浮动着。

“这世上不知有多少赝品!”贺楼乌兰站在琉璃屏障下方,凝望着澹月图。

当年在母亲手里见到两幅画卷时,她也曾如此刻有着无尽的惊叹,玉屏卷近百年来一直在贺楼氏手中保存着,可南唐末代帝王陈越却强取豪夺,将贺楼氏赶尽杀绝后拿走玉屏卷。

不过,陈越最终也未曾解开画谜,也未能保住大好江山,外忧内患,就在陈氏毫不留情打压贺楼氏之后接踵而来!

灭族之仇,也至此深深埋在贺楼氏每个族人心中。

“杀!”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声,雄鹰振翅飞越过一片鼓声隆隆的战地。

深夜的珩山在一时之间火光冲天,镇守珩山东南面的萧同和许副将终于在望月突袭后回过神来,浴火的箭矢从山脚下如一道流光全数往半山腰射击。

“他奶奶的!”听到山中传来的喊杀声,萧同怒气冲冲,抬着弓弩翻身上马欲要冲上山顶!

“西南王已死……”

珩山中的回响随风传回延卞城外。

隆隆战鼓声并未停止,山中传来的呼喊湮没在城外的鼓声当中!而奉命死守延卞城外的军队中,有一位骑着高头大马的银甲少年正凝望着被夜晚笼罩的城池,目光清冽。

“公子,珩山有情况!”银甲将士身侧的将士望着珩山的火光,朝身旁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回禀。

刘云影听罢随声望去,点点火光在珩山间晃动,映入他的眼眸。

那张与年纪不相称老成的脸庞蓦然一沉!

浓郁的杀气遍布周身,刘云影眼皮跳了一下,猛然举起手掌喝了一声!

身旁的人听到命令,一遍遍远传:“停!”

战鼓刹那停止了击打。延卞城外忽然陷入平静。而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下,终于听到珩山那边传来的喊杀!

片如蝼蚁的人影还有一刻的发愣,但在听到齐阵云霄的那一杀声时,纷纷震惊。

西南王已死!西南王已死!

这是从珩山上传来的噩耗,不停地击打着淮军将士那颗被战场百般磨砺的心。

“望月定是从珩山偷袭了!”身侧的军士说道。

刘云影也微微一震,却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惋惜。

“传本将军令!”他岿然不动,目中没有任何一丝慌乱,“任何人无令不得前往珩山,定死守延卞,如若望月杀来,将其歼灭!”

“是!”军士得令退去,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将领有着深深的惧意,初随他之时,以为是个小毛头,还处处与他作对,然而渐渐相处下来,发现这小鬼行事作风极为阴诡,让人望而生畏。

而对于淮军少将拒绝调兵前往珩山支援一事,骁军并不知情。

“你胆敢拦住我?”萧同怒瞪那名来通风报信的小士兵,喝道,“他奶奶的,王爷定没这般轻易死!望月那群小兔崽子,胡乱喊杀败我军士气,我定要将他们粉身碎骨!”

“将军,我们的确遭遇伏击!”小士兵抽泣着,“我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死了一大半的人了,王爷他……王爷……”

萧同的手渐渐垂下来:“或……或许王爷逃出来了。”

“对手是云幕!”

小士兵失声喊着。萧同顿时一惊,少顷,握着弓弩的手再度扬起:“他居然没死!?看来老子今天必得同他决一死战!”

话末把弓弩扔给小士兵:“杀上去,决不能让云幕离开珩山。”

小士兵只觉得怀里一沉,再度想要拦住萧同已经来不及。

“将军!”

然而这时,从珩山突袭的望月军队已有半数冲到山脚下,朝延卞城外杀去。

不出一刻,便听到延卞城外传来震耳欲聋的厮喊声!

兵戎相戈之际,月光终于躲进云层。城池内外只有火束燃起,将此地照得亮如白昼!

“副尉,副尉,杀……杀起来了……”

曾射杀了一名西南王府家仆的望月队伍正躲在珩山的草丛间,其中一名士兵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杀意,在听到嘶喊声时终于颤颤道。

郑副尉却忽然一笑:“定是我军杀过来了。”

“可可可……可纪夕将军不是被困住了么?”

郑副尉毫不客气的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一定是云幕将军来了!”虽然留在望月军营里的军力仅有两三千,但有云幕将军在,突袭根本成不了问题。

士兵咧嘴笑道:“我们有救了!”

“随我来。”郑副尉瞥了他一眼,对身后的人道,“东南面已经被人镇守,西面是悬崖,北面为幽林,我们就往东面去,看这情境,我们得去助云幕将军和纪夕将军一臂之力!”

“是!”草丛间弱弱回应了几声。

郑副尉怒道:“我怎么带了你们这群兔崽子出来,想我郑申,手下居然出了你们这群孬种!”

“是!”百来人突然齐声应道。

郑副尉翻着白眼,踢了离得最近的士兵一脚。士兵低低道:“副尉,我们誓死保卫望月!”

“走!”他喝了一声,一群人随声在草丛里移动起来。

平静了数日的延卞终于再次陷入战火。

然而就在淮军方将几百敌军斩杀后,刘云影忽然在城楼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纪夕脱了战袍,面色疲惫的站在城楼自上望下,淡淡看着刘云影,历喝一声:“开城门!”话音一落,紧闭了数日的延卞城门终于缓缓开启,这一举动,令城外的上万淮军都为之一震。

被困城中的望月军队虽是主军,但在被逼进城后也仅余下五千不到,加上入城后又遭乱箭射杀,也损失了数百人。且封城几日怕也是吃尽了粮食,如今难道想凭残兵若将杀出重围?

“纪夕!”隔着十数丈之远,刘云影沉声一喝,“你别自不量力!”

“怎么,少将怕了?怕我杀出城外,杀你个片甲不留?”纪夕的语气十分不屑。

被他这么一激,年少气盛的刘云影拔起马鞭居然策马冲了过去。眼见主帅持剑掠向城门,淮军阵营中战鼓声复起,上千人如浪潮般追随刘云影涌了过去。

然而跟随少将冲入城门后的那一刻,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喊杀声刹那静止。

盯着城中悬挂在街道门檐上延卞城百姓的头颅,年仅十七岁的少将目中终于一痛,心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

“还会可惜?”纪夕看见他的神情,冷冷,“当你们将这些百姓一同困在城中之时,乱箭射杀之时,有关心过他们的死活?”

空荡的城池中,只有纪夕一个活人站在城楼上。

“既然如此,就将此地变作鬼城如何?”

“什么!”刘云影一时回不过神,复又问了一声。

然而等来的不是纪夕的回答,却是凌厉的剑芒。

刘云影挥剑挡开这一击。纪夕力度一偏,滚在地上,但他很快站起,反手朝刘云影胯下的骏马狠狠砍了一刀,他力气大得惊人,骏马刹那肚破血流,倒了下来。连同将刘云影摔在地上。纪夕趁此一剑再度刺来!他来不及躲开,银甲边缘生生被刻了一刀。

淮军这才反应回来,握枪杀入。

纪夕冷冷一笑,却突然跑进城中。

“追!”刘云影没有多想,手一挥将淮军召入城中,而自己扯过身边将士的马匹,翻身而上追了过去。

一时间,寂静的延卞城因军队闯入而杀声阵阵!

纪夕熟练地绕进小巷里。忽然推开一扇门身手敏捷的钻了进去。

刘云影策马其后,然而转过路口,却已经不见了纪夕的身影!空荡的街道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他回身望了一眼跟在身后的淮军,顷刻警觉起来:“小心有埋伏!”

淮军围拢上来,立即抬盾握枪护在他的周围!

尖利的枪刃指向四方。

许久,街道仍旧悄无声息!

“纪夕,你已逃不过,何必还躲?”刘云影冲着空荡荡的街道喊了一声。

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巷间。直至消失,也未见回应。

他这才有不好的预感。

望月军队至少被困不下千人,再加上延卞城的百姓,这座城市怎么会在一夕之间变成空城?难道,他真的将城中百姓屠杀尽了!?

“留下秦副将手下的人马,随我在城中,其余等撤出城外!”刘云影紧锁着眉,下了一道军令。身侧的军士闻声往后打了个手势,尾随在最后的队伍立刻往城外撤出。

纪夕躲进延卞城的成衣铺锦祥楼,摸黑从衣料堆里掏出战袍,迅速的套在身上。

“将军方才真是令我们担心。”

跟随他的几位将士看见他闯进来,松了口气。

纪夕嘿嘿一笑:“无妨。”

“将军还是小心些好,那小子狠得很!”一位将士一面替他整理战袍,一面说道。纪夕拿过佩剑握在手里:“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半不是?如若是你们在城门引敌,他定然不理会,只有我出去了他才能中计,就算他反应快,可人至少已经入城了。”

“将军。”锦祥楼的老板娘点了一盏灯从屋后出来,递给他一个平安符:“此战定很凶险,小民不知该如何报答将军这几日的照顾,只能献给将军这手法拙劣的东西,是小民心意,还望将军收下。”

纪夕伸手拿过,笑了笑:“多谢!”

老板娘忽然泪光一闪,跪在地上朝他磕头:“这几日若不是将军余出军粮让延卞百姓饱腹,只怕我们也饿死城中,小民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报答将军!”

纪夕急忙扶起了她:“说起来还是我愧对你们,你怎能对我行此大礼,不能护你丈夫全尸,是我的不对。”

为了给敌人制造假象,他不得不将那些百姓尸体分割,而后将其头颅悬挂大街,以迷惑敌军。虽然事出有因,但纪夕还是愧疚万分!

“夫君是被淮军乱箭射死,如何能怪将军?”想起淮军将箭矢对准了自己的子民,老板娘就浑身颤抖,恐惧、怨恨、哀伤一同袭上心头:“将军一定要打胜战,我等延卞百姓都希望成为望月的子民,再不会……不会臣服于大淮!”

在场的望月将士都微微一震,但片刻便回过神来,死寂了数日的目光重新燃起希望。

“我们必定拼力一战。”一名将士笑道。

然而纪夕却叹了口气:“望月恐怕也……”说道这里,他终是停了下来。末了朝老板娘拱手道:“你们是遭了我们连累,此战一过,想必淮军会也不会为难延卞,军粮还有一些,我们已经挨家挨户分发,不知道这仗要打多久,你们暂且躲在屋里。”

“是,还望将军小心。”老板娘嘱咐一句。吹灭了灯火。

纪夕点点头,折身走到门口。

他将耳朵附在门板上,听了一会儿,才摆摆手,一群人随之悄无声息的从屋子里走出来。

刘云影从士兵手中夺过火束,策马往前踱了几步。

所有的屋子都紧紧闭着门。

才几日而已,却仿佛万年未启,风一吹来,门板上的尘土便簌簌落下。

“不可能!不可能一夕变为空城!”刘云影咬牙道,城中百姓,还有那些敌军,此刻究竟去了哪里?

“少将,那些人该不会是躲在里头?”秦副将策马在他身侧,低低望着屋子里说了一句。刘云影说道:“十有八九!”

“不如就冲进去?”秦副将试探问一句。

刘云影喝了他一声:“整个延卞处处都是埋伏,贸然进去只能等死!”

“那少将为何不等在城外活活困死这些人?”秦副将也有些怒意,他一直搞不懂主帅,一会儿明智得很,一会让却又十分冲动。

刘云影瞥了他一眼:“既然已经进来了,就没有出去的道理,我今日定要拿下纪夕。”

话音一落。

街道旁的房屋顶上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刘云影凝目望去,片刻后嗤笑一声:“他们一定会出来的,否则……”

秦副将急急问道:“否则如何?”

“火烧延卞!”他嘴角涌现一丝淡淡的笑意,秦副将惊怒:“不能火烧延卞!此城一毁,跟失守有什么区别!”

他的强硬态度并未让刘云影恼火,他反而一笑,随后从将士手里夺过弓弩,对着屋檐上某一处虚空射了一箭!少顷听到一声闷响。

秦副将诧然。

刘云影目光灼灼的望着声音来源:“终于出来了!”

“什么?”秦副将立了片刻,才突然反应过来,房檐上的瓦片在此时咣当掉落几片,他从背后拔出弓弩,迅速的对着房檐上再度射击。

三箭齐发,在深夜里如闪电般追了出去。

有两支箭矢落在房檐上听到铛铛两声连响。但另一支却不知落到哪里,毫无声息。

“他们在房檐上!”秦副将旋即喝道。

留守城中的淮军迅速拔出兵器冲了过来。

“用弩!”刘云影喊道,“把他们射杀,我看他们能耐到什么时候!”

“该死!”纪夕刚从小巷摸黑出来,方到路口就听到刘云影的喊声,而埋伏在房檐上的同伴已被淮军发觉!

他从怀里掏出烟火筒,对身后的人道:“不再等了,火折子给我。”

将士急忙和他躲进暗处,挡着夜里的风将烟火筒点燃。随后,延卞城的上空猛的炸开了一朵灿丽的烟花。

一声巨响让刘云影微微的停滞。

在他刚刚猜测到要发生什么的时候,身后的城门却在那一瞬间被合上。

城外的淮军想要返回已然不及,城门合起,从缓缓变小的缝隙中他们看到,延卞城中忽然烟火缭绕。而那些从缝隙中飘散出来的烟雾便是平常人家烧饭时产生的炊烟!

刘云影用手挥开突然从各处蹿出来的浓烟,但能赶走的范围极小,还是不免被烟雾侵入鼻腔咳了几声。他拨转马头,想要看一看淮军的情况,白雾朦胧间,他们也是一样,有的甚至被突然袭来的浓烟呛得暂时丢下了兵器。

“捂住口鼻。”刘云影怒喝道。这群混蛋,他们难道不知道,望月想要的就是他们放下兵器的这一刻吗?

他咳了咳,继续喊道:“都给我拿好武器,谁敢违令,军法处置。”

淮军士兵闻声,悉数弯下腰捡起兵器。

正在此时,烟雾中蓦然发出一声惨叫!

纪夕为首已经朝这边杀了过来。

剑起剑落,淮军队伍里顿时有人在浓烟中被斩杀!

刘云影怒喊一声,朝着惨叫的声源冲了过去。

纪夕冷冷笑着,举剑对准了那个冲杀而来的少将!

>;

第十九章 布阵

门窗在那一霎那陆续洞开,浓烟持续从屋子里挥散而出。星点火光在柴堆里微微跳跃着。望月士兵在屋中用布蒙着口鼻,不断地往火里加入湿柴。

“哈哈……”听到外面传来的厮杀声,士兵笑了一下,“看来将军这个办法还是有点用!”

身旁的同伴继续拆下桌椅木块,浸入水里后捞出来,立在火堆旁烘烤:“那群小崽子这回死定了!”

铛的一声,斧子朝桌子砍去,瞬间碎裂!

“军爷,这是最后的了。”

屋子的主人从楼上把原先做生意用的桌椅全搬了下来,他抹了抹汗,愁眉道:“够不够?”

士兵瞥了一眼,隐隐从火光中望见那一堆木块,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差不多了,来来来……”说着把扇子递给他,“你来点火。”

“是,是……”屋主赶忙接了过来。

士兵拍着他的肩膀:“你们在这小心些!”

“你要去哪儿?”同伴问道,他拔出佩剑喝了一声:“老子杀出去,跟那姓刘的拼了!”

铛!

刺耳的一声鸣响刹那间消失!刘云影俯身在马上又迅速朝纪夕刺了一剑。纪夕侧身用手中的兵器挡了回去,力度过大,迫使少将从马上迅捷翻身下来,退了几步。

少年抬眼望着浓烟里蒙着面巾的男人,目光变得有些迟疑。然而就在这一刻,纪夕再度冲了过来,剑气直扑跟前,毫不留情。刘云影亦不甘示弱,挥起佩剑,迎面而上!

——望月军队在数日的疲惫里终于清醒过来。

烟雾渐渐散去,城中的厮杀也已经持续了近半个时辰。

城外的淮军用战车运着铁柱朝城门冲撞。但城门另一边的望月军队也正稳稳顶着城门。

谁也不知道,有另一重风险正欲从珩山上朝延卞城袭来!

珩山顶上,因为萧同突然杀至,云幕的行动微微阻滞了一下。

但他冷眼望着面前突然冲出来的萧同,目中丝毫不在意。在他眼里,这就算不上个人物!

“王爷呢?”萧同睁大眼睛,开口便问道。

云幕漠然的指着身后的悬崖,眼中冷意已然说明了西南王现下的处境。

“他奶奶的!我跟你没完!”萧同喝了一声,握剑冲上,毫不理会眼前寡不敌众的状况。他来得突然,那些骁军根本没来得及尾随上来。

云幕嗤笑一声,拿过士兵的弓弩缓缓的抬起:“自不量力!”

指尖夹着的四支毒箭,根本不用瞄准,只要他稍一松手,任何一支箭刺出,眼前的人不出一刻便会命丧黄泉!但萧同此刻被已经怒火冲昏了头脑,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

云幕冷笑一声,手指随之松开,箭矢在刹那飞了出去。

然而——在箭矢即将要刺到萧同胸口时,却被不知从何处飞来的另一支箭矢铛的击落。

云幕面色一沉,警惕的拔出佩剑!

“兔崽子!坏了好事!”郑申抬手一面揍着士兵,一面指着萧同的方向。

士兵撇着嘴冤屈说道:“副尉,是你说要射杀的?”

“那你给老子说说,你这方向偏了几寸?”郑申喝道。

争吵声忽然从草丛里传来。

云幕却松了口气:“郑副尉!”

郑申听到声音,忙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看着云幕片刻,惊喜道:“属下拜见将军!”

云幕疲惫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笑容,眼眶一热:“郑副尉,实在没想到……还以为你……”

“我命大着呢。”郑申豪气的摆了摆手,“这群小兔崽子没整死我,大淮的人也整不死我!”

百来号人的的队伍慢慢的出现在眼前。

萧同望着渐渐被包围的周身,全然没有惧意!

“云幕,老子跟你拼了!”萧同猛然怒喊。

云幕扭头望了他一眼,笑意退去,赫然下令:“放箭!”

刹那间,毒矢如一张巨大的网朝萧同罩下!他挥出最后一剑,顷刻再没动弹。亡人手中剑刃直指着云霄,簌簌冷夜下,冰冷如雪的箭矢就这样钻入这一具流动着热血的躯体里,令其千疮百孔。

马匹撑了片刻,终于也卧下。

云幕望着山脚下渐近的火光,没有一丝犹豫,大手一扬便朝光点冲了过去:“杀过去!”

盘旋在战场上的的雄鹰扑动翅膀,越过陷入血战的延卞城往东面飞去——在这片大地东面尽头,皇城安然屹立,沉睡在深夜里等待黎明!

怀瑞王府中,陈浚也正欲宽衣入眠。然而被他置放在案上的雪玉鞭却陡然震了一震,在桌上发出一声轻响。陈浚闻声警惕朝案上看过去,就在这时,一束白光消失在了雪玉鞭末端。但他并没看见。

“你说过会保住灵玥性命,望你说到做到。”

虚空里蓦然传来一个声音。陈浚猛地一颤,立即从兵栏上抽下佩剑,茫然四顾间,却不见周围有任何身影晃动的迹象。但那个声音却真实存在着:“你说过你会救灵玥,你不能食言。”

陈浚喝了一声:“是谁!?”

案上的雪玉鞭似乎是要回应它,倏地摆了一下,陈浚的视线终于落到它身上。那一霎,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流动了一般,整个身子僵硬如铁。

“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救救灵玥,她不能死。”

亡魂又急切的说了一句。

陈浚这才反应过来,惊惧的看着雪玉鞭:“你是……是西南王妃,可你……你不是死了吗?”

“没错,我是死了,但我还没离开这世上。”

听到这般诡异的回答,陈浚双手一颤,几乎要握不住佩剑,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你……”

“你若不愿救灵玥,就将我还给萧钰。”亡魂打断他的话。

陈浚这才想起那丫头,转而脑海中又闪过萧灵玥说的那些话,他忍住恐惧,问了她一句:“祭司之位你是不是传给了萧钰?”

然而,这一问之后,半晌也没见亡魂回答。陈浚沉思了片刻,忽然捉起雪玉鞭朝关押萧钰的房间疾步走去。

但还未走近,便有一阵低低的争吵声传来。

一名羽骑侍卫穿着极不合身的月白裙裳,正站在门口跟同伴解释什么。

而另一位侍卫挠了挠头,十分苦恼,说起话来语无伦次:“谁晓得你会晕厥了两日。再说平日侍女送来膳食也都是放在窗口,我们都未留意……那一日的确见你,不对,是看到有人出来了,可……”

话未说完,看到陈浚冰霜般的面孔,众侍卫齐齐跪下来,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陈浚看着洞开的房门,问道:“她跑了?”

这简直是白问,房门都开成这样了,那姑娘定是跑了。然而众侍卫知道王爷正当恼怒,不敢不答,只得支吾道:“跑……跑了……”

但预料中的斥责并未传来,陈浚顿了半晌,居然平静下来:“派人追了?”

那名异装侍卫颤颤回道:“已派出小队人马搜寻……但,但府里的婢女说,前日有羽骑被召入皇宫,萧姑娘她大概是,是进宫了!”

陈浚转瞬明了,萧灵玥如今还在皇宫,萧钰自然会想尽办法溜进去,不过他对此丝毫没有一丝惊慌,唇边反而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倘若萧钰能在祭典上闹出什么乱子,也更有利于他。

“下次遇到类似的事,定要第一时间向我禀告,哪怕我睡下了,也要把我叫醒。”

陈浚说罢,竟坦然的转身回房。留下羽骑侍卫面面相觑。

翌日一早,礼官便匆匆忙忙聚至东宫,为太子的大婚做好最后的准备。

而迟迟不露面的驸马爷也终于在午时踏入了陆桑别苑。

芙岚在推开门进来的那一刻,迎接他的便是被布置得十分喜庆的宽敞院落。

木蝶出来迎他,表情却十分不悦。

“我这不是回来了。”芙岚伸手弹了弹垂挂在梁上的红灯笼,“你这是什么神情?”

闻言,立在门外的景青玉朝他共收道:“少主,青玉就先告辞了。”

“诶……”芙岚手疾眼快的回身拽住了他,在众人一阵惊讶中附在他耳边快速的说了一句。

景青玉笑了笑,点头:“少主的事,青玉当然会放在心上。”

“诶,你这个朋友交定了。”芙岚扯着嘴角笑道。不等慕容守麾下的将士动手便自己关上了门。转瞬将景青玉隔在门外。

“少主可让我们担心。”

“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是玩了几天而已。”芙岚顺着摆设往屋里走去。

木蝶随在身后,眼里不禁闪过忧虑。

涯就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收在眼底。

“嚯……”芙岚的声音从屋里传来,“这是为我准备的?”

涯闻声看进去,见他正捡起桌上一件朱红的袍服赞叹道:“大淮的皇帝也太给我面子了,这件衣裳,一看就价值不菲。”

“少主……”木蝶无奈的呢喃一句。

涯蹙了蹙眉。但却忽然感觉到廊上闪过一个身影。

他下意识的转头去看,一颗水球正漂浮在回廊半空。

水球里的小蛇扭了扭,抬起脑袋看了涯一眼,一对眼珠子乌溜溜的转着。

>;

第二十章 逝水

芙夌从回廊上信步而来。

涯早预料到,不过还是表现出惊讶:“岛主您为何会来?”

水球被芙夌握在手心,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岚儿大婚,我岂有理由不来?”

他神情诡异的看了看帷幔里模糊的脸庞,末了微微颔首。

芙夌也不语。倒是小蛇似乎对涯提起了兴趣,突然从水球里钻出来,迅速的在涯的脖颈上盘绕了一圈,涯只觉得一阵冷意,待回过神来,小蛇已经钻回水球里。

“才出来几天,就不知道规矩了?”芙夌冷冷的对小蛇说了一句,“副将是自己人,你怎么能袭击他?”

旋即,涯的脖颈竟有一片黑沉在逐渐蔓延。他伸手碰了碰被小蛇咬伤之处,忽的一痛。

“岛主!”涯不禁失声喊道。

芙夌嫣然一笑:“副将别担心,你术法习得不差,这毒物暂且伤及不到你,等到岚儿大婚后返回陆桑,我便会给你解药。”

涯顿了顿,紧张的神色终于微有缓解,“多谢岛主。”

“哦……”芙夌似乎想起一事,转而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到时候,我会将絮的解药一同拿去。”

“姐姐?!”他慌张的抬起头,然而芙夌已经放下帷帽上的黑纱,折身朝芙岚走去。

一袭白衣闯入眼帘。

木蝶放下手中的红烛,朝她行礼:“木蝶拜见岛主!”

芙夌没有答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盯着芙岚一笑:“总算肯听我的话。”

“不过希望姐姐再答应我一个条件。”芙岚并没有不悦,他试了试喜袍,显得很满意。

“你说。”

“能娶公主是何等荣幸的事,不过……”他啧啧叹了一声,片刻后才慢悠悠道,“我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