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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倾城-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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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轩辕砚嘴角冷雅的上扬,黑眸淡漠深沉:“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双深沉墨黑的眼睛熠熠生辉,逼人的气势里,流转的都是掠夺,撕杀,残虐,还有冷到骨子里的无情。

黑影恭敬出声:“是。”

轩辕砚执起书桌上的密函,上面寥寥数字,却写着让他心安的内容,验测成功了,三成机会,成功了一半,不是吗?

他说过,哪怕是只有一成机会,他也要试。

他也说过,为她,他不惜成魔!

绝情也好,残虐也罢,在她走进自己眼里时,他就知道死后,他会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但那又如何?只要有她陪着,永生永世在地狱,他也甘之如饴。

020

从京城到北海口岸,横跨北南,所到之处,人人都在谈论的都是关于这一国宣战,两国逼战的事。

百姓,是现实的。

不管朝堂上发生了多少惊天动地的事,惊世骇俗的悖伦理立后、官员抄家、斩官员……虽然皆是闻者皆惊的大动荡。

但比起生存,他们更想知道,接下来是不是要天下大乱,是不是要起战争,是不是要征丁?

一些沿海镇城及边疆各地百姓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百姓们安稳日子过的太久,久到如今听闻大军逼境,即将要打仗的事,无人不心惊肉跳,寝食难安。

谷地镇,是浩国南方最边界沿海的一个镇,小镇并不大,却甚是繁华。

这主要源自于越过谷地镇七十里就是浩国南边域界海岸,也叫谷岸。

谷岸在诺大的青云海域上呈折角弧形,除了茫茫大海,就是茫茫大海中那些数不尽的各种岛屿,大部份以荒岛为多。

不得不提的是,这岛屿中有一个岛,天下皆知,那就是云中岛。

此时,正下着淅淅沥沥的雨,谷地镇上,客栈厢房内,轩辕画绞着手中的锦帕,整个人都魂不守舍。

从京城来到这里,她耳里听到的除了百姓对皇家悖人伦乱五常的批判,就是大朗国五十万大军压境的事了,这无疑让她的心无法坐视不理,心里陷入了天人交战。

阮南风推门进入,不知道此时她心里的挣扎,只是以为她在为大朗国重兵宣战而担忧。

快步走到窗边,把窗关了起来,再上前在她身边坐了下来,柔声道:“放心吧,就算大朗国真的兴兵攻打,我相信皇上也必定有办法应对的。”

浩国国力与大朗国隔着青云海城,向来井水不犯何水,连疆陆地交战则必须要跨越海域登陆作战,吃力不讨好的事他们不会傻的这样做。

真要打海战,除非腾国和林国均呼应,否则,光是大朗国决不敢对浩国发动海战。

如今想来,存在心里的疑惑也都一一…解开,为何颜儿会嫁去阜国,而他也不得不为他们两人的策谋感到欣慰。

他们两年前就开始策划,也必定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局面,阜国一直没有动静,对腾国和林国来说,就是一个很大的震慑,这也是为何大朗国直接挥军压境,而腾、林两国却留有余地的主要原因。

毕竟,唇亡齿寒的道理,腾国和林国都明白。

他们两国上百年来,就是因为大朗国对两国的虎视眈眈,一心想要吞并腾、林两国后称霸天下的野心才凝结在一起。

大朗国对浩国兴兵,妄图侵略吞并浩国,输了固然好,但一旦赢,腾国、林国又岂能避免?

而大朗国不敢独自发兵,也有忌惮阜国与浩国结盟的原因,但真正的原因,则是大朗国忌惮他与他现在一片陆地上只隔着一道边疆的腾国,腾国过去再是林国。

以腾国和林国的结盟状态,不排除两国会趁大朗国出兵与浩国海战的时候,先发制人出兵攻大朗国一个出其不备。

到时大朗国就算实力雄厚兵强马壮,也不可能同时对抗两国。



只要腾国和林国不发兵,大朗国就算发兵,也不敢轻易主动进攻。

“画儿?”阮南风看着似是陷入恍惚中的妻子,不由的皱眉,他唤了好几声,画儿都未回神。

看着她无意识却死死绞着的锦帕,阮南风眉间的皱柑更深了,眼底有着担忧,画儿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脸色也越来越差,他知道,一路上他们走来,听到的不乏百姓们尖锐刻薄对皇上与颜儿之事的批判,画儿心里本就有心结,听到这些,郁上加郁也在所难免。

再加上如今大朗围兴兵压境一事,她的精神越来越恍忽,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让他也越来越担忧,生怕她的身子倒下。

“画儿……”上前抓着她的手,轻拥着神智游离的妻子。

画儿这个样子,他很担心,或许早日抵达云中城,对画儿的精神会有好处。

碰触到他,轩辕画身子一震,心智也渐渐回神。

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丈夫,她的心里很矛盾、挣扎,让她很痛苦。

“……阮大哥……”她不想阮大哥伤心,可是这件事如果不揭开,天下百姓永远都会指责批判皇室悖背人伦,各国就会以此借口对她浩国发兵讨伐。

阮南风低头:“别想多了,不会有事的,你要相信自己砚弟,这些问题,他都会处理好的。”撇开他和颜儿的事不说,他其实真的很欣赏轩辕砚,他浑身天成的王者霸气和……他的绝情,他相信,浩国在他手中,必定稳如磐石,坚如硬铁。

“我……”轩辕画抬眸看了他一眼,又瞬间低下头,她不敢看阮大哥的眼睛,她怕在他眼睛内会看到自己心虚的眼神。

“还是你放不下冰儿?放心吧,叶嬷嬷不是说了,冰儿很好,她自己也是女医官,对自己的病,会照顾的,再说,还有圆明师太等人呢!”

画儿本让叶嬷嬷留在颜华奄照顾冰儿,却没想到叶嬷嬷在三天后就追上了他们的行程,他才知道冰儿身子有所好转,担心画儿无人照顾,怎么都不肯叶嬷嬷留下来照顾她。

轩辕画勉强笑着,整个人都有些的失魂落魄的,她究竟该怎么办?

门外传来规矩的叩门声:“夫人……”

阮南风起身:“我去让掌柜的把晚膳备好。”只要明日雨一停,他们就启程,从这里到谷岸也得一天时日。

叶嬷嬷领着一名小厮提着一大桶热水进来,看着阮南风出去,恭敬福身:“老爷。”

阮南风回头看着失魂落魄神情憔悴的妻子,心里暗暗叹息。

……

准备好水,叶嬷嬷恭敬上前:“公主……”

轩辕画抬头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的起身,走向屏风后,褪去身上的衣物坐在木桶中。

叶嬷嬷上前服侍着,看着公主消瘦的身子、苍白的面容,她心里很是心疼,公主心里的痛苦,她很清楚。

如果把真相说出来,伤的就是驸马,无后一责也会让公主无颜面对驸马。

如果不把真相说出来,那么皇上悖人伦之事就不会得到天下百姓的谅解,各国也会拿这件事说事,对浩国不利。

公主只是一个弱女子,却要承受这些,真是难为她了,她能理解当初冰儿和周全要瞒下如此大慌的心情了。

“本宫该怎么办?”

轩辕画痛苦的闭上眼,她什么都没有了,剩下就只有阮大哥了,这些年来,她知道阮大哥的为人,也知道他就算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怪责她的,但当年如果不是她执意上云中城,又岂会动了胎气早产?又岂让阮大哥连个女儿都没有?

她不想伤阮大哥,也不想让阮大哥难过。

可是这件事太重大了,她如果瞒着,又如何过得了自己的良心?

叶嬷嬷鼻子一酸,发生这样大的事情,公主却有痛无言,有苦难诉,独自一个人承受着。

“公主……”

轩辕画越想越心情压抑沉重,抱着头直直的沉入浴桶中,她真的好想就这样死去,那样,心,就不会痛了,也不会左右为难挣扎了。

叶嬷嬷大惊,扑通一声跪在木桶边,痛哭流涕的劝慰道:“奴婢知道公主心里痛苦,也知道公主心里装着浩国百姓,对皇上赋与期望,但……如今皇上立郡主为后一事,朝野震动,天下皆知,此时就算公主把事情告诉皇上,昭告天下,也难掩天下悠悠之口,就算没有血脉,但两人曾经的身份依旧摆在那儿,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依旧是悖人伦道德的事。”

轩辕画抬起头,怔怔的看着叶嬷嬷:“可是……”

(文)叶嬷嬷心里松了一口气,公主肯听她一言,她就放心了:“奴婢知道公主所担忧的,大朗国的野心,路人皆知,皇上确实是强留了他们观封后大典,这与公主无关啊。”

(人)“再说,奴婢相信皇上敢这样做,就一定有万全之策,又岂会惧大朗国?公主,别忘了还有阜国,阜国与我们浩国结盟相连,别说阜国皇帝之所以登基,是借助了我们浩国的力量,就单单凭上游地界上只有浩、阜两国,如今大朗国攻打,阜国岂会坐视不理,大朗国吞了我们浩国,阜国江山又岂能相安无事?”

(书)轩辕画似是恍惚,又似是怔然,是这样吗?

(屋)叶嬷嬷继续说道:“既然这些事情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皇上也立了后,公主也离开了京城,公主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驸马想想啊,难不成……”看着公主怔然的神色,叶嬷嬷脸色肃然,眼神凝重,再下重药,一语道出最终的担心:“难不成公主愿意为驸马纳妾?”

纳妾?

轩辕画猛然一震,美眸不可置信的瞪着叶嬷嬷。

看着她的神情,叶嬷嬷知道公主完全回神了,郑重的点头,继续为她分析道:“驸马与公主情深不假,公主当年为了生小郡主难产,这些年来,一直无所出,但这前提是公主生了郡主,驸马膝下有一个女儿啊,如果此事一旦昭告天下,那驸马膝下无子无女,岂不是断了香火绝了后?驸马或许不会责怪公主,可是天下人会如何看待驸马,又会如何看待公主?”

轩辕画身子一颤,明明坐在热水中,她却浑身发寒,她这辈子唯一的遗憾是没有为阮大哥生下一个儿子为他延续香火,如果连颜儿都不是阮大哥的女儿,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有何面目面对阮大哥?

母后为了替父皇生一个儿子,吃了多少苦,心里有多痛,她历历在目啊。

难不成当真如叶嬷嬷所言,为阮大哥纳妾?

不……

寒气从心里直冒,她连连摇头,她不要为阮大哥纳妾,她不要阮大哥身边有一个女人。

而那女儿比她年轻貌美,最重要的是她能帮阮大哥生下儿子,一个,两个,甚至儿女成群,到那时,她只能一个人呆在冷室中,看着她的阮大哥成为别人的相公,成为别人的爹……

“不……”惶恐而惊惧的尖叫声从轩辕画嘴里发出,她猛的抱着头,不停的摇掉脑中自己幻想的那个情景,她不能失去阮大哥,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女儿不是她的,弟弟也对她无情,她剩下的就只有阮大哥了,她不能再失去阮大哥。

叶嬷嬷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公主,公主……”

听闻房间内传来的尖喊声,在楼下大堂的阮南风一惊,也顾不得掌柜了,连忙奔上前,猛力敲着门。

“怎么啦?”

轩辕画听到阮南风的声音,整个人如遭电击,瞬间清醒过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能失去阮大哥。

看了一眼叶嬷嬷,叶嫉嬷点点头,清咳了了咳,道:“老爷,夫人只是被一只老鼠吓着了,奴婢已经处理了。”

阮南风听闻叶嬷嬷的声音,焦急紧悬着的心慢慢的松下来,但还是不放心的出声:“画儿?”

轩辕画定了定心神,强自镇定的道:“相公,不用担心,我没事。”

阮南风放了心:“那就好。”

从浴桶中起身,轩辕画面无表情站在那儿,任由叶嬷嬷服侍她穿衣,眼神冷硬坚定,这个秘密,永远只能是秘密。

殊不知,一步错,步步错,此时的她又何尝不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魔障入心,迷了心,毁了心,却不知道,正是她此刻的私心和骨子里的偏执,让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021

曲家庄,北苑,厢房内。

空气中散发着刺鼻的药味,躺在床上是一名身形瘦干的中年男子,他的脸色蜡黄中透出一丝虚弱的苍白,瘦削的脸颊上颧骨空出,一双望着屋顶悬梁的眼睛无神、悲凉中透出一丝绝望和痛苦。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曲素秋和曲澜青两人走进房间内。

听闻脚步声,中年男子僵硬的转过头,怔怔的看着进来的两人,眼神复杂,悲恸,愤恨……

“你……你们……好狠的心啊……”如今他是家破人亡啊,如果救得小宝一人,却需要全家人牺牲,小宝就算芶且活在世上,他也有愧天地间啊,老天怎么会容牺牲一家人的性命让小宝活着?小宝会有报应的。

曲澜青慢条斯理的执起金针刺入他的身体,再抽出来仔细端详上面的颜色。

曲素秋则是径直上前执着他的手仔细把脉,静默后,素手再在男子身上四肢探拭,随即眼睛一亮,抬头看着曲澜青,虽面容上镇定从容,但声音还是不难听出她的兴奋之情:“如兄长所估。”

曲澜青听闻,冷凝的面容上也掠过一丝喜悦和兴奋,这是第十天了,小宝爹不仅没有死,而且压制了小宝的血。

这也意味着,她也会有同样的机会。

亲自为床上的人把脉,探听半响后,全身都松了一口气道。

小宝爹挣扎着起身,手指微颤颤的指着两人,痛入心骨的呐喊:“你们……你们就不怕报应吗?”曾经,他以为曲家庄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菩萨,可……可……却是黄泉。

他眼见着自己的儿子,两个女儿和娘子一个个死去,而他们却美其命是为了救小宝。

神医不该是如此的。

身为爹,他不是不想救小宝,如果用他这一条命可以换得自己孩子的命,他不会有怨言。

但是,用一家人的性命付出代价,这代价是不是太大了?

如果小宝知道了,就算他换了小宝的命,小宝也不能接受的。

这让他如何相信曲家庄只是为了救小宝才会如此?



他们明明是枉顾人命,是为了探究治小宝这种病的办法,所以才会拿他们一家做药人。

曲澜青微垂下眼,报应吗?

曲素秋淡然敛目,曲家庄人,生与死,其实并没有清晰的界线。

身为曲家庄人,活着的目的就是不停的去探究生命,去执行主子的命令灭掉生命。

大哥是如此,她亦是如此。

曲家庄从存在的那天开始,就是浩国帝王的杀者,世世代代皆如此,这是宿命。

如果曲家庄这次不能救得皇后娘娘的命,那么百年曲家,数百条人命,也必将付出灭门的代价。

曲家庄从来不怕报应,因为他们自始自终都知道自己下黄泉后,必定会下油锅。

一个时辰后。

曲素秋则全神贯注的研究桌上那一碗血:“血色无变化,但极为的呛鼻,与小宝身上的血味道是一样的。”

曲澜青则虚弱的点头,回头吩咐着身后的少年:“去请庄主和二叔前来。”

“是,少主。”

曲素秋回到床前,无视床上人悲愤仇恨的目光,再度静听着他的脉相……

片刻后,房间打开,依次走进来几位神情肃然的男子,最后进来才是曲家庄的一庄之主曲献。

曲澜青、曲素秋皆起身行礼:“爹”“大伯”

曲庄主脸上难掩兴奋之色:“青儿,秋儿,如何?”

“证实小宝的血确实具有侵蚀作用。”这也证明了,他和素秋之前的想法是正确的。

曲献走上前,也执起床上人的脉,点点头:“既然他们父子的血相融,就最好是尽早给他们推宫过血,这也可以确切的去观察探究小宝换血后会不会能安全快速的融生新血。”这件事太过重大,稍有差池,曲家庄都付不起代价,但却是唯一的机会。

“大哥,果真是后生可谓,我们曲家世世代代行医,都不知道原来亲如兄弟姐妹甚至是母子,两者之间的血也不会真的融合。”曲二叔抚着胡须,看着床上人躺着的药人,神色凝重。

床上人两眼欲裂仇恨的看着站在床板前把他当成药人的众人,一字一句,宛如刀锋划骨头:“我死后就是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曲庄主神色一顿,继而长长的轻叹,完全无视男子的话,回转头吩咐道:“什么时候开始?”

两人相视一眼,曲澜青沉吟片刻后,神情肃穆:“今天晚上。”

男子闻言,双眼突地暴瞪后又无力的闭上,干瘦的胸膛激烈的上下起伏着。

曲庄主沉思后,点了点头:“这样吧,推宫过血,毕竟需要耗费太大的功力,这次就由我和二弟主手,你和素秋从旁指导协助。”这样万一到时皇后娘娘病情恶化,澜青和素秋也能及时诊治,毕竟一切的事物还是以皇后娘娘为重。

“这?”曲素秋有些迟疑,可是万一出现差错,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爹和大伯,而是这件事一直以来都是她和大兄着手探究的。

明白素秋的顾虑,曲澜青认真思考了一下,缓缓点头赞同自己父亲的考虑:“这样也好,素秋,你去准备。”

“好。”曲素秋点头,退了出去。

……

书房内很是雅致,两大个紫檀木格书柜雅阁,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色线状的书藉,四周挂满着名家书法画。

桌上有一盅素彩镂空的熏香小盏炉,散发着袅袅的清香,极为特殊的香味,若隐若现似是带着一丝药香,沁人心脾,分外的安神。

四周悬挂着金色的纱幔垂帘,在偶尔吹进的清风浮动中流连出飘逸的弧度,隐隐约约可以窥见房内放置着的贵妃躺椅上半躺着一抹身影,却窥不真切姿容。

莫诀沉眉敛目,宛如一雕石像的站在垂帘外。

有艳掀开垂帘,莫诀身子一动,恭敬行礼:“娘娘。”

阮心颜从书房内走出来:“莫诀,本宫想去看看那位药人。”

莫诀神色一顿,回头看了有丽一眼,而后恭敬弯腰:“娘娘,请!”

走过曲廊,阮心颜抬头眯眼看着阴沉的天色,恐怕今晚会有一场大雨。

一旁的莫诀想了想,越过一步,走在了前面领路。

阮心颜对于他的动作,罔若未闻,目光平静的浏览着曲家庄内的风景。

花香草绿,亭台楼阁,深重的宅院,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可以看出讲究。

这里虽然没有皇宫的金碧辉煌,但这里连绵的山峰,缭绕的云雾,傍山依水,有一种世俗外的诗情画意。

有艳上前扶着她:“娘娘……”

“无妨,散散步也好。”阮心颜平淡的打断了有艳的话。

有艳苦笑,却也不再出声,只是恭敬沉默的紧跟在身后,眼睛不敢漏过主子一丝一毫的变化,生怕主子的身体受不了。

心里则盼着有丽尽快到来。

阮心颜停下步子,看着匆匆而来的数人,淡淡的瞥了一眼莫诀,隐约中可见锐利。

“娘娘恕罪!”莫诀低头,只不过是一个药人,又何须主子屈尊降贵前去探视,主子想要见他,召见即可。

“娘娘恕罪!”有艳连忙低头请罪。

静静的看着莫诀和有艳两人,阮心颜收回目光,心里淡淡苦笑,他们的心思她何曾不知道?

有丽恭敬上前:“娘娘……”

目光越过曲澜青兄妹二人,阮心颜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后被两名药童抬着坐在木椅上的人。

看起来也就十二三岁模样,与秦不值年纪相差无几。

头发枯萎如黄菜叶,稀少没有光泽,脸色呈青紫色,两眼呆滞无神,呼吸微弱,宛如痴儿傻呆之人,显然是被药物控制了。

阮心颜心头一震,如果她的病真的和眼前这位少年一样,那到了晚期,她是否也会这样?

“把他弄清醒,抬进湖心亭。”转过身抬步往亭子走去。

曲素秋柳眉一蹙,迟疑的看向兄长。

曲澜青略一思索,朝曲素秋点了点头,示意她让小宝清醒过来。

曲素秋咬了咬唇,今天晚上他们打算给小宝换血,现在皇后娘娘却在这个时候召见小宝,究竟是什么意思?

湖心亭。

阴沉的仿佛天都在压下来的天气,预示着等一下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阮心颜端起桌上的清茶,慢慢的拂着,并不饮用。

“你们都退下。”

有艳、有丽一怔:“是。”

曲素秋咬了咬唇,纵使心里有很多话要说,但大哥不说话,她也不好说什么。

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她和对面坐在木椅中病歪歪气若游丝的少年相对。

看着眼前的女人,小宝呆滞干涸的眸子茫然,整个人却因为疼痛而颤动,他想坐起身来,却无力撑起自己的身体,惨青色的额头渗出密汗。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痛呼声。

阮心颜垂眼,轻叹了一声,这样的痛苦,她深有体会。

闭了闭眼,她无声自嘲,挥了挥手,少年被人抬了出去。

曲澜青轻步走了进来,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了看她,斟酌出声:“其实……娘娘无需……”

“曲少主以为本宫是在内疚?”她确实想内疚,但却无从内疚,生与死,她又何尝不是看透,看透生死的人,才会无情。

曲澜青沉默。

阮心颜唇角上扬,看着他:“本宫只是想要看看如果你们的诊疗方法失败了,本宫最后的模样。”那被病痛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前世,她大约可以想像出自己的模样,却没想到今世,她依然得面对。

曲澜青深深的凝视着她,随即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微敛着眸,郑重其事的道:“属下一定会治好皇后娘娘。”不管是为了公,还是为了私。

“今晚……需要多久?”这个手术真的可以成功吗?她也很好奇,她不让自己生出希望,那心里深处那本能的一点点小心紧张,又何尝不是一种希望?

“两个时辰。”

阮心颜沉默,久久才问道:“他叫什么名字?”这一刻,连她自己都理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可许她只是想要在这个少年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曲澜青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似乎能捕捉到她的心情,那样的复杂,那样的压抑……



在云淡风轻宁静的面容下,她的心,究竟是怎么样的绝望和痛苦?他一直看不到,但这一刻,她看到了。

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不说!这又何尝不是她的痛苦?

并非她天生无情,而是……容不得她不无情!

大结局一

夜色深了,天空下起了雨,雨势并不小,打在树上和瓦上,韵律都清脆可听。

阮心颜静坐在书房,听着屋瓦上的雨点声,窗全都关着,室内浮漾着灯光,翻着手中的书,却无法看入脑中。

“奴婢伺候娘娘就寝?”有艳放轻脚步,轻声走进内室道。

阮心颜放下手里的书,反正也是看不进去了:“扶本宫去窗边。”

在有艳的搀扶下,她走到窗边,听着外面的雨声,雨点成流,从屋檐上潺潺泻下。

“什么时辰了?”

“刚过亥时。”

有艳恭敬回答,她知道主子此刻心里在想什么,事实上,整个曲家庄里面的人,包括远在京城的主子和她们所有的人,每个人今天晚上都难以静心。

刚刚过亥时,那现在才九点钟,曲澜青兄妹给小宝换血是在八点钟开始的,现在也不过才一个小时,离手术结束还有三个小时。

她虽然不是很清楚、也没询问在这落后的古代究竟要如何给一个人换血,但想必定然不是容易事,否则曲澜青也不会如此慎重,而且需要四个小时这么久。

当灵魂都存在了,这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存在的?

她相信就算没有现代那些高科技的医学,也同样有着惊人的绝奇之术。

“主子,您身体不宜劳累,还是……”有艳看着似是专心听雨的主子小心的提醒着,气候是暖了,但她担心主子身子疲累疼痛。

入耳的雨声,清晰入脑,这个时候让自己睡觉,根本不可能,但阮心颜还是淡然道:“也好,就寝吧。”

有艳挥手招守候在外室的四婢进来伺候主子洗漱,她也知道主子这个时候心情定然不会很平静,但她不想主子站在窗边施力劳累,心疼主子没有表出来的痛楚。

侍合四婢走进内室,依次上前伺候着……

室内只留了一盏灯,照拂在纱帘上,幽暗中透出一丝微明,让房间内有一种低沉的温慰。

阮心颜闭上眼,极力让自己心宁气静,压制自己那不停浮涌的心潮,却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眠,任思绪飘浮,今晚的夜,似是格外的长。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雨点也渐渐由大至小,直到最后停了雨。

夜半三更。

莫诀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外室,有艳看见他,精神立马一振:“莫总管……”

莫诀向来面无表情的脸庞露出一丝欣慰,这让有艳看的脸色一喜,不需要莫总管说出口,她也明白,事情成功了,娘娘有救了,主子也可以放心了。

只有她们知道,娘娘对主子的重要,如果有一天娘娘离开,她无法想像主子会是何等的痛苦!

所以,她们只能日夜期盼着娘娘的身体能有法子医治。

只要娘娘没事,主子就不会事,浩国就不会有事,这一点她们都坚信。

“奴婢去禀报娘娘。”虽已是夜半时分,但她知道娘娘并没有睡着。

莫诀点了点头,他也是一直在守候着消息,两个时辰下来,他也不曾平静,在他的心里,里面的人早已经让他忠诚的守护着。

因为她是主子的心!

守护着她,就是守护了主子。

这是他们暗影的职责。

有艳走进内室停在帐帷外,轻轻出声:“娘娘。”

暗淡的光线中,阮心颜阖着的眼敛慢慢的睁开,眸中划过一抹异光:“莫诀回来了。”

“是,莫总管回来了,情况良好。”

有艳的声音难掩喜悦和振奋,今天那个药人换血成功了,就意味着主子的病可以治了,这些日子来的担忧终于可以松一口气,她如何不激动?

阮心颜倦累的闭上眼睛,嘴角有些苦涩,生命无常,一条生命的新生,却也换来一条生命的逝去。

小宝能活着,那么小宝的爹就得死,以命易命,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小宝有兄、弟、姐、妹、母、父,他们一个个拿来作实验,五个亲人,方换来他一条命。

而她呢?

这个世界,她没有那么多直系兄、弟、姐、妹,唯独只有一对父母。

不管是谁能换她的命,阮南风也好,轩辕画也罢,或是两人都换不了她的命,到那时,为了她而不顾一切的那个人,又情何以堪?

他为她的付出,如果她不能还他一个健康的她给他,她又如何甘心?

眼前的路无法避免,她不会指责他的无情,因为是他如此,她也亦会如此疯狂。

她唯一忧心牵挂的是自己要如何做才能给他最大的安慰?

柔驯的配合,就可以了吗?

……

昨夜一夜春雨,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怡人。

曲澜青密切注视着床板上人的反应,不敢有半点懈怠之心。

“大哥,是不是该祛褪睡仙散了?”曲素秋从偏房中走进来,轻声道。

曲澜青翻开小宝眼睑看了看,淡淡摇头:“无妨,还可以再过两刻钟,爹和二叔可有好些?”

“大伯和爹耗损了全部功力,需要休养一个月才行恐怕才能缓过气来。”推宫过血是曲家最高心法,修习十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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