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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倾城-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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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冷声道:

“暂时把陈蓉儿打入监牢,过两天你在城郊寻一处僻静一点的宅子,把陈蓉儿送过去,安排几个孔武有力的丫头婆子照顾着,除非本郡主命令,否则陈蓉儿终身不得踏出宅子一步。”

这不是活生生的软禁吗?

大厅里面不少人面面相视,不少人眼中都有些波动,目光来回的扫视着,心里暗忖,这郡主果真残虐!

白大人惊讶的看了她一眼,恭身领命:“卑职遵命。”堂堂二品大员的千金竟然说软禁就软禁,这位郡主如此肆意用权让他很是心惊。

陈蓉儿肿的高高的脸颊刷的没有了血色。

陆芊芊惊喘一声,尖叫了一声:“不……”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芊芊……”陈蓉儿慌忙伸手上前,却又慢慢的收回手,绝望的软坐在地上,她就要在这里被关押一辈子了?

这是她自己求来的,不是吗?

为何,她的心如此之痛?

究竟是因为什么?她和姐姐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能让她见死不救?如此狠心?

婉儿闭上眼,不让自己心软,这是蓉儿自己非要选择的路。

今日心软,日后必定大祸临头。

这是她这个做姐姐的最后一次念在姐妹之情,为她所做的,解决陆芊芊后,不关蓉儿恨她也好,怨她也罢,她——都不在乎了。

日后也不会与她有来往,希望她好自为之,能在这里好好反省。

“婉儿谢郡主大恩。”冷睨了一眼地上恰好时机晕过去的人,婉儿眼神眼神冰冷骇人,如今蓉儿和芊芊分开了,她有的是办法要芊芊后悔她把蓉儿往死路上带。

她,不会放过她。

阮旭东看着全身虚软的被两名捕快押下去的人陈蓉儿,再看看四周人的目光,唇微张,欲言又止,颜儿这样做,真的好吗?

林世风、宋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

看着他的欲言又止,林世风淡淡出声:“既然是婉儿姑娘所求,想必是用心良苦。”今天,他又见识到了这位婉儿姑娘另外一面。

阮心颜淡淡挑眉,看了一眼林世风。

林世风有礼的颔首。



一旁的宋离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眸光微黯。

阮心颜起身:“本郡主有些累了,就不奉陪了,至于在座的各位有谁不服,不妨约个时间,本郡主再与诸位公子吟诗作赋论道。”

陆家也该要反省反省了。

她都这样说了,场中人,包括那位心直口快,胆大包天的赵公子也不敢再说什么。

毕竟皇权和平民,那之间的距离,他们懂!

白大人偷瞄了一眼地上晕厥的陆芊芊,不由的狠瞪了一眼白少爷,这什么陆公子陈公子,原来是来捣乱的,钱老板如此陷害他,这笔帐,他要好好和他算算。

还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林世风,白大人微微眯眼,这两人明明与郡主不合还有仇。

为何林公子却说这两人是郡主的客人?难不成……这一切都是郡主刻意安排的?

如果是这样,那郡主为何要如此处心积虑?

白大人收敛心神,不敢再猜测下去。

众人起身,拱手低头:“恭送郡主!”

阮心颜给了一记眼色给莫诀:陆芊芊暂时还不能死。

莫诀接收到主子的眼色,点点头,今天陆芊芊所犯的罪,整个陆家都该受到惩罚。他暗自摇头,陆流天宠妹妹确实出了位了。

只是……陆家毕竟掌握了浩国半边经济命脉,所以主子才会暂时留下陆芊芊的命,但主子既然下令让陆家前来领人。

看来,主子有意插手陆家了。

也是,这陆家大小姐,实在是出了格了,如果不是念其陆家对主子忠诚,且为主子所用,今日郡主恐怕早就斩杀当场了。

婉儿不动声色的狠狠踩上了陆芊芊的手。

推心的疼痛让陆芊芊飙泪尖叫,但现在她是晕着的,死都不能醒过来。

阮心颜停住步子,婉儿自然也停步,脚自然也依然踩在了陆芊芊的‘纤纤玉指’上不动了。

“至于这位陆姑娘,就暂停在白府吧,通知陆家前来领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交由婉儿发落,她相信婉儿不会再让她失望。

“是。”白大人诚惶诚恐的领命。

陆芊芊真的飙泪了,好痛,却又不敢出声,她不用睁眼也知道这使用卑鄙手段的定然是陈婉儿。

她现在恨她恨的入骨,她心里很清楚。

但阮心颜既然让陆家出面,她大可安枕无忱。

看着她的背影,大厅里面的人面面相觑,半天都不知如何是好?

宋离怔怔的望着早已经远离的人影。

一旁的纪寻几次唤声都未能让他回神。

“宋……”纪寻惊讶,他从来没在宋离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你怎么啦?不是赶着要……”后面的话突然消声,林世风看着宋离,后面的话自动消失在嘴里,与宋离相交二十几年,他这是头一回看见宋离如此的神色。

宋离敛去眼中的所有情绪,微微一笑道:“纪寻兄,难得在此相聚,在此逗留几天吧,尚义城也有小弟一些店铺,小弟做东,请!”

纪寻和林世风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宋离……刚才的神情?

……

白府后院摘星苑。

阮旭东的声音拨高了不止八度,不敢置信的瞪着坐在椅子上的人:“你说什么?”

他刚才是不走出现幻听?

阮心颜冷睨了他一眼:“如果白小姐当真如传闻那样国色天香,能歌善舞,绝顶聪慧,且又刚好看中了你,愿意嫁你为妻,你就会忘了那位不喜欢你的何姑娘,心甘情愿的娶白小姐,一心一意对她好?这句话,我记得出发之前,我曾经很认真的问过堂兄,而堂兄回答是——”

“那不一样。”阮旭东倏的打断她的话,急的在花厅里面团团转,一时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阮心颜挑高一边眉,斜视着他:“哪里不一样?白小姐不够美丽?弹琴不够动听?不够聪慧?”

“不——不是,颜儿,你知道我在指的是什么!”白小姐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可是,可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娶人家啊?

再……再说,白小姐美若天仙,配他这个粗人,岂不是太委屈她了?

颜儿她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说服了白小姐,让她竟然答应嫁他为妻?

030

“大丈夫言而有信,一诺千金,如今人家姑娘都点头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不是,颜儿……”阮旭东焦急解释的话却被打断。

阮心颜冷睨他一眼,慵懒的靠着椅背,淡淡的道:“别忘了,你让我陪你从京城来到尚义城,奔的就是白小姐,怎么?嫌人家配不上你?”

“论相貌,论才气,论家世,难道白姑娘比不上你心里那位念念不忘五年之久的何姑娘?”

她曾经远远的见过那位何姑娘那一面,虽然没有仔细去打量,但凭她的过目不忘,那位何姑娘的容貌,她并不陌生。

论相貌,那位何姑娘当然也是个美人,但和白珍玉还是不能比。

阮旭东瞪大眼,脸色憋的通红,半天无法出声。

“白小姐对你倾心,难道,你要辜负人家的一片心意?”

“我……我……”

阮心颜扬眼注视他,视线有些锐利,在触及到她的目光,阮旭东本能的避开她锐利的目光,心虚出声:“颜……颜儿为何如此看为兄?”

“堂兄在自卑!”娶一个绝世美人为妻,对他来说确实是一种压力。

阮旭东一震,头低的更低了,半天才嗫嚅出声:“我并没有真实才学。”

“既然如此,为何堂兄不亲自去和白小姐谈一谈?”真实才学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他并不需要靠真实才学去改变自己的命运,他靠祖荫,这一辈子就会生活的很好。

阮旭东倏地抬头直视着她,颜儿意思是?

阮心颜点点头:“堂兄何不审视一下自己心里最真的感觉?”

白珍玉和那位何姑娘两人,实际上并没有差别。

但阮旭东面对那位何姑娘,却并不会自卑,相反,明知人家心里有一个比他更为出色的人后,还可以理直气壮的去追求等候,那时候怎么不见他自卑?

这两人对他的影响,不言而喻。

“最真的感觉?”阮旭东低低呢喃。

不理会出神的阮旭东,阮心颜悠然的端起手边的杯盏,慵懒的掀开杯盖,轻轻啜饮了一小口,这时,有艳进来附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闻有艳的话后,她神色并无变化,只是淡淡的道:“随她。”婉儿会有分寸。

有艳点头,恭身退到她的身后。

“郡主,奄平城宋公子、林公子及安平镇纪公子求见。”有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阮心颜优雅轻滑的杯盖微顿,清眸微闪,沉吟片刻后,道:“让他们去会客厅。”

白府西厢客房。

婉儿坐在床沿上,看着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眼,睫宇轻颤的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低沉的道:“还要装下去吗?”

既然已经被识破,陆芊芊睁开眼睛,眼中清冷傲然,缓缓的起身,妖娆的撩了撩颊边的青丝,手上的刺痛让她脸色一沉:“陈婉儿,好歹我也是你表妹,你如此待我,当真不把我娘放在眼里?”

陈婉儿?

现在怎么不叫表姐了?

婉儿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陆芊芊掀开身上的被子,下床走到桌边坐下:“我真替蓉儿不值,你这个做姐姐的也真心狠。”

别以为她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



哼,蓉儿那个笨蛋,她还正愁不知如何甩开呢,她这样做,倒也是帮她做了一件好事。

婉儿缓缓的抬眸:“你娘?”

陆芊芊回头,直视着她:“没有我娘,舅父会有今日的官居二品?没有陆家,你陈家会有今日的地位?别忘了,就连你舅父和娘对我娘也得敬让三分。”

婉儿缓缓扬眉,淡声问道:“所以,陈家就成为你陆家的附属,只要你陆芊芊需要,随时随地,都可以利用,都可以牺牲?”

陆芊芊冷笑:“不是吗?”

婉儿低下眼,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那表妹就别怪表姐无情了。”

陆芊芊心里一惊,凌厉的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婉儿抬头,注视着她,微微一笑,挑眉反问:“陈家都是陆家的附属,那我能做什么?”她只不过是想毁了这个一直把陈家当成附属利用的人罢了。

“陈婉儿,你别以为你现在跟着阮心颜,就可以仗势欺人。”别人怕她阮心颜,她陆芊芊不怕。

“仗势欺人?这不是你最拿手的好戏?”一直以来,她念及两家情份,一让再让,一退再退,让到今日,退到今时,忍无可忍,退无可退。

论仗势,比起她陆芊芊,她陈婉儿更理直气壮。

“你……”怒极反笑,陆芊芊笑的甚是凌傲:“所以,你就投靠阮心颜?别忘了,她只不过是被阜国皇上休离回来的破……呃……”

破鞋二字还没有冲破喉咙就被人点了穴。

陆芊芊惊恐的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内的人手上握着的一把明晃晃锋利的匕首,正朝她走近。

有清眼中有着杀气,一步一步如罗刹夺命一样靠近陆芊芊。

“有清,把匕首给我。”婉儿的声音冰冷入骨,她要亲自动手,陈陆二家,就由她来解决,她可以仗主子的势,但却不能把罪名落在主子身上。

毕竟陆家财力惊人,而且还有一个陆流天。

有清看了婉儿一眼后,点点头:“那我去把人弄来。”

婉儿点头:“有清。”

有清停下步子看向她,等候她的话。

婉儿敛下眼,低低的道:“我改变主意了。”

有清缓缓的挑眉,看着婉儿起身慢条斯理的解开陆芊芊的衣服。

“我很期待高高在上、心高气傲的陆家大小姐委身于一名身份低贱的地痞瘪三的时候,那该是什么样的打击?会不会让她寻死呢?有清,你说呢?”

有清一愣,看着陆芊芊刷地雪白惊惧惶恐的神情后,笑的诡秘:“五十两银子,我押她会寻死。”

无视陆芊芊恐惧的神情,婉儿也笑了:“我赌一百两,她不会寻死。”最多疯了罢了。

有清脸色有些黑:“一百两。”陆芊芊这样的女人,婉儿一出手就赌她一百两。

婉儿笑的愉悦:“嗯,一百两,怎么样?要不要赌?”

有清想了想,勉强奉陪:“好吧,一百两就一百两。”为了赢婉儿的银子,看来她得费些心思找个能让陆芊芊寻死的人出来。

陆芊芊的眼睛瞪大到极限,脸上的皮肉不停的颤抖,看起来有些骇人无比。

婉儿轻笑:“是不是头皮发麻,全身血液凝固僵硬的感觉?”

陆芊芊无法出声,但冰冷的身子应证了婉儿的话。

解开她的外衣,露出里面雪白的肌肤,婉儿停了手,退后几步,煞有介事抚着下颚欣赏似的点头:“今天,不知道谁会有这个一尝芳泽的福气?”

想要毁一个女人,而且是芊芊这样的女人,没有比主子曾经对付吕曼华那样的办法更有效。

陆芊芊吓的全身僵硬,眼泪如洪水般涌出,她真的感觉到了恐惧。

婉儿轻柔的替她拭去怎么擦都擦不完的泪水,淡漠的出声:“今天,眼泪救不了你。”

……

摘星苑的会客厅里面,布置华丽的大厅里面坐着三名姿色上乘的男子。

或俊朗,或斯文,或清雅,让人心下赞叹。

阮心颜从内厅走出,三人均起身拱手行礼:“参见郡主。”

“都坐吧。”

在主位上坐下,阮心颜淡淡的摆手。

三人再度坐下原来的位置上,方才抬头定眼,看着坐着主位上的人。

流彩暗花云,华衣玉锦裙,璎珞珠冠,身形纤瘦,雪肤玉肌,一双幽深的眸瞳有着令人不敢直视的绚华,让人只觉得心中一震,再不敢正眼而视。

阮心颜接过有艳递过来的茶,慢悠悠的品着,对于三人前来的目的,不闻不问,不急不燥,并不主动开口出声。

时间慢慢过去,林世风终于打破了平静。

“在下有一事,放置心中甚久,不知郡主是否能为在下解惑?”

阮心颜搁下杯子:“林公子想问什么?”

林世风看了一眼宋离,敛下眼片刻后又扬起,凝视着她,似是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缓声道:“五年前的百花朝会上,郡主是否见过在下?”

阮心颜轻笑:“说起来,确实是有这样一回事。”

林世风脸色微顿,看了一眼宋离:“原来真是如此。”难怪他自见过她后,就一直感觉她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还是宋离提醒,他才想起来,当年在九曲长廊上,他确实与一个人擦身而过,只是没想到,那个瘦矮的少年竟然就是她?

而她如此坦白的承认她在五年前确实到过百花朝会节上,也意味着承认了她就是当年让阮旭东惊鸿一现的幕后人。

结合白府寿宴上发生的事,她,让他的心情更复杂。

“林公子一时片刻并未想起,今天却来向本郡主求证,想必此事定然是宋公子记起。”阮旭东上京后,她就让莫诀查过奄平城这两人。

如果林世风入朝,必定会给朝中带来一股新鲜的血液。

而陆家也该要得到教训,陆家的经济盘踞更是需要有人来冲击,这位宋公子或许倒是个人选。

有竞争,才会有进步。

相克,才是硬道理,任由陆家盘踞经济,确实不是办法,陆流天聪明,知道效忠于某人,但陆家聪明人只有他一个人是不够的。

宋离微笑:“打扰郡主,还请郡主见谅。”说起来,他与她也打过三次照面。

一直沉默不语的纪寻突然出声:“郡主是否到过安平镇?”每次看见她,他都会有一种无法说上来的感觉。

阮心颜挑眉,看了一眼深锁眉头的纪寻后,答道:“安平镇与京城相临,本郡主到过与否,并不足为奇。”她是没去过,但早已经魂归西天的阮心颜是否到过,她就不知道了。

这位纪公子什么底细,或许她也该要让莫诀去查查。

纪寻皱眉:“实不相瞒,郡主让在下有一种似曾相熟的感觉,但在下可以肯定,在下并不曾见过郡主。”正是因为这样,才会让他很是疑惑不解。

“哦?”这天下,见过阮心颜的人不少,但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也可以确定,她不曾见过这位纪公子。

“在下走遍浩国千山万水,见过的人和事,数不胜数,但只要是在下见过的人和事,哪怕只是不经意的瞄一眼,也会铭记在心,搜索在下所有的记忆,确定不曾见过郡主,今日白府上,在下是第一次见郡主容颜。”

阮心颜心里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人竟然和她一样,有着过目不忘的天赋。

顿时,她来了兴趣。

031

兴味的打量了他一眼后,道:“纪公子天赋异禀,过目不忘。”

纪寻一愣,抬头注视着她,眼中有些意外,她相信他所说的话?

看着他眼中的意外之色,阮心颜淡然解释道:“纪公子觉得本郡主看起来有一种似曾相熟的感觉,却又确定不曾见过本郡主,那是因为本郡主拥有一张大众脸。”

“大众脸?”

不只是纪寻出声,林世风和宋离也都疑惑不解的看着她。

“大众脸指很一般,具有普遍特点的脸,五官普通平凡,与绝大多数人相似,在很多人脸上容易找出来,所以才会让人有一种错觉,似是有在哪里见过一样。”

经过她的解释,三人同时有片刻的怔愣。

阮心颜心里则不动声色,这个纪寻的天赋比起宋离和林世风,更具有用人价值。

没想到这一趟出行,还会为某人寻得几个人才。



想到这,她微微一笑道:“本郡主有心邀请三位上京,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不大不小的一震,目光都投射在她身上。

林世风诧异,宋离意外,纪寻惊讶。

心里都想着她刚才云淡风轻的一句在自己心湖内的翻涌。

上京?他们可不会以为她是邀请他们上京去玩。

只是,为何是他们三人?

“能让郡主嚣重,在下深感意外,但在下放荡不羁如脱缰野马,恐不能习惯朝中束缚,郡主好意,在下只能心领。”

林世风最先回过神来,起身行礼委婉的道,但言语间,并没有严词拒绝。

“在下还有心愿未了,有心而力不足,郡主美意,在下心领,只能辜负了。”纪寻也站起身来拒绝。

唯独宋离看不出神色,似是在沉思。

阮心颜对于两人的反应似是在意料之中,身子倚进椅背,纤长的玉指优雅的交替,目光在三人之间来回的巡视一眼后,淡声道:“纪公子有什么心愿未了,不妨说说,或许本郡主能帮上忙。”

纪寻一怔,神色有些黯然:“实不相瞒,在下走遍千山万水,为的是寻找人,让年迈的父亲和体弱多病的娘亲解开心结,不造成永远的遗憾。”

阮心颜略一思索,问道:“纪公子寻人寻了多少年?”

纪寻如实回答:“算起来,今年刚好快有二十年了。”

自大姐离开后,母亲一病不起,父亲就寻遍了整个浩国都未能找到大姐的下落,这些年来的思念牵挂和愧疚让爹娘心里背负了太沉重的包袱。

当年大姐离家后,爹就带着二哥和三哥寻找,多年未果后,二哥三哥也都各自有了家庭和事业。

担心爹一个人,他在二哥、三哥相继成家立业后,就背负起了寻找大姐的重任,那时候,他才十三岁!

单单就是他一个人,也都找了快十五年了,更别说最初五年爹带着二哥和三哥的寻找。

加起来,快二十年了。

大姐至今音信会无,难不成大姐当真如此恨爹吗?

有时候,他不得不怀疑,大姐是不是遭遇到了不测,否则以大姐又岂会如此狠心,二十年不与家人联系?

阮心颜心里有些讶意:“人海茫茫,仅靠纪公子一家人的力量寻找,别说寻找二十年,哪怕寻到纪公子白发苍苍,恐怕也难以完全心愿,纪公子何不借助朝庭的力量去寻找?”

“这……”纪寻迟疑了。

宋离出声:“纪寻兄,在下以为郡主所言甚是,纪寻兄何不接受郡主美意,相信有郡主的相助,一定会帮你完成心愿。”

多年前,他就曾经这样劝过纪寻入朝为官,借助朝庭的力量,但又唯恐到时自己身不由己反而更不能寻找而作罢,今天有如此机会,就如她所言,人海茫茫,仅靠纪寻一个人的力量寻找,确实也只是徒劳。

更何况,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

要不就是纪寻的大姐存心躲着,要不就是……不在人世了。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作为朋友,他也希望纪寻能早日完成心愿,不必这样漫无目的寻找下去。

纪寻直视着阮心颜:“纪寻唯恐无才无德,上辜负朝庭,下辜负百姓。”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纪公子入朝为官,不仅能借助朝庭的力量寻找多年寻找未果的亲人,又能安定下来不至于浪费光阴让双亲忧心,还能报效朝堂为民请命,一举三得,对纪公子来说,并不亏损。”

纪寻沉默了,良久后才幽幽一叹,道:“请郡主给几天时间让在下考虑一下。”

阮心颜了然的点头:“当然,本郡主等候纪公子的答复。”

目光一转,话锋也一转。

“林公子的借口其实不是借口。”

林世风一愣,继而笑的意味深长:“一切不都在郡主掌握之中?”真人面前不说假话。

这个女人的恐怖言语是无法形容的,京城的人不是瞎子就是脑子有问题,竟然以为这个女人一无是处,只是一个恃宠而骄的纨绔郡主。

运筹帷幄、深沉心计、聪明睿智而且才华横溢。

所以,她才会嫁去阜国。

这些,他早就能想到,可是他却不想去想,或许说,他排斥去想。

但当一切事情都真的面对的时候,纵使他自欺欺人的不去想,但心里却亮堂的很。

阮心颜笑而不语,掀开茶盖轻抿了一小口后才道:“那要看你的本事。”

林世风脸色微肃,凝视着她,脸色很认真:“为何是我?”

阮心颜扬起眉梢,看着他一脸的肃然,目光扫过宋离有意无意的目光,话,却说的云淡风轻的同时也深晦难明:“也不一定非是你不可。”

浩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论才,论能,他林世风并非第一人,只不过是刚好他出现在她视线之内罢了,这位宋公子也是一样。

惟独让她另眼相看的是这位纪公子。他的天赋值得更好的用途!

林世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说。

尽管听在心里很不舒服,但他心里明白,她说的是实话。

看了在座三人的神色,阮心颜敛眼,人的才能,各有所长,大才大用,小才小用,各取所长,而知人善用,方能安天下。

某人身边人才不少,但有些人才,恃宠而骄,恃信而任,就是因为没有竞争,没有压力。

良性竞争是促成血液循环的最好催化剂。

宋离眼神有些深暗的看向她,声音低沉:“在下只是一介商人,对于朝堂之事,无心也无力。”

在她的眼里,他和林世风、纪寻并没有丝毫的不同,这是事实,但却让他心情压抑。

她和林世风言语间的深晦莫测,因为纪寻的天赋异禀而格外重视,这些都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忽视不了自己心中那渴望接近她的叫嚣,他想在她的眼里看见自己。

而似是有所察觉一样,她的目光果然看向了他。

阮心颜抬眸,静静的注视着他。

她的目光宁静与清冷合并,深思熟虑却又云淡风轻的看着他。

仿佛专注又似是随意。

宋离这时候却似是一个正在恍概括梦的孩子,又似是一个正在情窦初开思慕和懵懂的少年,在她的目光下,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胸膛处传来一阵阵陌生的悸动。

那种心冲到了喉咙口的感觉,让他有些怔然,有些茫然,更有些惚然。

自成年后,无数次,无数人,都在问他,为何不曾心动,哪怕是陪伴在身边数年之久的嫣儿也无法让他看进眼中。

他自己也曾经疑惑过自己的心如止水。

但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不是他心如止水,而是他一直在等待这样一双能撼动他的眸。

淡淡的移开目光,阮心颜起身:

“在座三位,只要有心,均在找到自己的位置,今日本郡主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不要,用不用,选择权其实在你们身上。”

论聪明,三人中,恐怕宋离最精明,也最深沉,只是……可惜了!

宋离眼中闪过恼怒,聪明如她,又岂会看不到他眼中的波动?

可是,她不仅无视,而且竟然果断的——弃他。

不一定非是你不可!

这是她对林世风说的话,也是说给他听的。

……

与此同时,白府西厢房内。

有清把手里的人如同扔一块抹布一样扔在了地上。

双手拍了拍,愉悦的道:“我可是找遍整个尚义城才找到这样一个人选出来,怎么样?合不合格?”

陆芊芊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因为奔腾不止的眼泪而布满了血丝和红肿。

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恐惧、慌乱在看到被有清扔在地上的人时,刹时恐怖的睁大到了极限,一双眼珠都快要因为惧和恨而爆裂。



婉儿扫了一眼地上的人,眼中有些复杂,但很快就消失。

如一块抹布瘫在地上的人确实长的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脏破的看不出颜色的布衣桂在他的身上,身形短小臃肿、长相更是鄙陋卑劣不堪,歪瓜裂枣的脸上长了一颗硕大的黑痔,最令人作呕的是上面还长满了毛。

一双细长而深陷的眼睛畏缩而惊惧,全身吓的嗦嗦发抖,朝天鼻,一口黄板牙……无法形容的丑陋。

有清看着陆芊芊半裸的衣服,以为婉儿已经下药了,随手点开陆芊芊的穴道。

“……不……不……”

陆芊芊吓的眼泪横飙,一张美丽的脸上毫无血色,苍白的宛如棺材里面拖出来的人。

扑通一声跪在了婉儿的脚边,声泪俱下,全身颤抖的哀求道:“婉……表姐……表姐……芊芊求求你,我跪下来求求你,求求你看在我娘的情面上,饶过我。”

刚才她听见她说了,那刀上沾着的是最毒的淫药。

婉儿手中的匕首握紧,沉默了。

有清皱眉:“婉儿,你还没有划破她的肌肤?”还帮她穿好了衣服,看样子婉儿还是心软了。

陆芊芊骇然看着婉儿手上的匕首,重重的在地上磕头:“表姐,求求你,芊芊再也不敢了,我发誓,以后我再也不接近蓉儿,我发誓。”

婉儿沉默,不可否认,当她真的看见有清寻来的人时,她的心动摇了,血泪有多毒,她见识过。

芊芊纵然可恶可恨,但……毕竟是姑母的女儿,这样做,真的好吗?

“婉儿,你下不了手,把匕首给我,我来。”有清上前一步沉声道,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不知死活,视主子为眼中钉、肉中刺,她岂能饶她?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既然婉儿拿了血泪,主子并未阻止,那就代表默认。

既然是主子的命令,她当然得执行。

婉儿心软,她可不会心软。

婉儿的沉默和迟疑本让陆芊芊看到了希望,但有清的话却让她坠入深渊,不,她不能等死。

猛的扑上前,死死的抓紧了婉儿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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