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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宫斗-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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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见到她,脸上露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低声嗔道:“你到哪里去了?刚才大娘四处都寻不着你!”“大娘,抱歉,我刚才在花园里迷路了。”凤清鸣怯生生地答道。
她走得有点急,此时气息微喘,还真有点像迷路的样子。
见她这么一说,秦芷兰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道:“才艺表演的时辰已经过了,幸好名单上没有你的名字,否则你错过比赛,可就是犯了大罪了!”
见清鸣一脸的惧怕,又道:“罢了,一会你姐姐比试完毕,很快便会揭露成绩,你且在这里好生呆着吧!”
清鸣恭敬地应了一声,又动手给老夫人和大夫人添茶。
做完这一切,一柱香的时辰也刚好到了,只听见一宫奴拉着嗓子喊“比试时间到——”,于是,台前四人都停下了手中活计。
四人当中,以柳如月的神色最为灰败,因为别人的作品还需等待皇后的点评,而她却已明显地输了。
大概是心中难受,柳如月身子有些颤抖。她双手竭力抓着案几一角,可能用力太过,指间关节竟有些泛白。
这时,有宫人走上前来,用金漆托盘将各位小姐的作品一一收到盘中,准备奉到皇后和各位娘娘面前评判;然而,当她们路过柳如月的桌时,忽听得“呯”一声轻响,接着便见柳小姐脸色苍白晕倒在地上!
本来,在宫中因紧张而致晕倒,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问题是柳如月这次晕得很不是时候——那邻桌的宫人正在收拾凤清华的画作,她这么一倒,好巧不巧的,竟径直摔在了凤清华作画的檀木桌上!
顿时,墨汁泼洒、绢帛翻飞,宫人来不及闪避,手中那一幅上好的画作,瞬间便被染得面目全非!
众人皆是呆了,一时间都默默无语。站在一旁的凤清华已是怒发冲冠,恨不能一脚将那柳如月踢飞!
将军席这边,老夫人和大夫人亦是勃然变色。
这时,柳如月的母亲柳夫人吓得面如土色,连滚带爬地赶上前来,也不敢去扶女儿,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向皇后连连磕头!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小女殿前失仪,还望娘娘开恩!”她颠三倒四地哀求着,发髻上几枝颤巍巍的金钗插立不稳,竟随着动作滚落到地面上!
王皇后怜惜地叹了一声,道:“柳夫人不要紧张,快快请起!柳小姐因身子不适而晕倒,本身并无过错。”
这时,底下那个刚才与柳如月对弈的女子已赶上前去,指挥着几个宫人扶起了柳如月。
她身着浅粉色华贵的宫装,又是作未婚少女装扮,看那样子,竟好像是一位公主!
果然,皇后赞许地看她一眼,说道:“庆平,你陪柳小姐去休息吧,一会召个太医给她看一看。好好的元宵佳节,让你们来也是想乐呵一回,可别因小事误了你父皇的兴致!”
原来,那女孩便是皇长女庆平公主。
庆平公主福了一福,便着两个宫娥扶着柳如月下去了,那柳夫人亦跟着千恩万谢地去了。
这时,王皇后又侧首看了一眼何贵妃,道:“只是可惜啊,凤小姐一幅好画便这样给糟蹋了!”
何贵妃淡淡一笑,百媚横生:“那又何妨?姐姐若喜欢凤小姐的画,不如趁着皇上这会还没过来,便让那凤小姐再作一幅如何?”
她话音刚落,便见凤家大夫人已抢前一步跪在堂前,道:“多谢娘娘恩典!”
凤家的人跟着全都出例谢恩。
王皇后见状,神色和蔼地说道:“好吧,既然如此,就准许你再画一回。不过,这回凤小姐可只有半柱香的时间了,因为芍药园那边来报,说皇上已经欣赏完歌舞,大概过一会便要回来了!”
众人赶紧连声称谢,又重新铺开笔墨纸砚;凤清鸣更是抢到前头,亲自给姐研墨。
然而,方才那一鼓作气之势已失,此时是再而衰、三而竭;凤清华立于案前,提笔凝思良久,额际渐有热汗渗出,偏就是下不了笔。
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能不画,于是只好硬着头皮照着原先的思路画了一幅,但与之前的那画比起来,已是技艺尤存而神韵尽失。
画毕,她颓然掷笔,几乎恨得要哭出来;而凤家所有人都脸有愠色,从此对工部尚书一家心生嫌隙。
皇后看着递上来的画作,脸上露出了惋惜之色;而何贵妃的眼神,再一次如刀子般刮过来。
此时,几位小姐的作品均已呈到了御案之上,连那弹琴的女子,亦作有一谱琴曲献到御前。
宫人用金漆托盘托着那几件作品,小心翼翼地奉到各位娘娘的面前,待她们过目之后,一会待皇帝回暖阁,便会作最终的裁决。
此时,暖阁之中气氛有些紧张,众人皆敛声静气地等待着皇帝的到来,听他最后的定夺。
也许,他随口一句话,便能决定在场四个女子的命运呢!
甚至,这还可能关系到四个家族的前途。
卷一 初长 020 意料之外的结局
众人在暖阁之中等了好一会,皇上迟迟没有归来。
王皇后见状,一边吩咐众人观灯取乐,一边又打发了贴身宫娥去问。
过了不多会儿,那宫娥便急急赶回来,并带来了皇帝的口谕——今日公主侍读选拔的最终人选就由皇后定夺,皇上今晚便不参与此事了。
因为,他今晚在芍药园那边多饮了几杯,觉得有些酒气微醺,便直接回长乐宫休息了。
众人心中虽微有些惊讶,但皇帝的口谕谁敢不遵?
更何况今晚的选拔赛本就需皇后最终出题,考核入选之人的品德。
因此,大家都将目光紧张地投向王皇后,暗自猜测她今晚会出什么样的题目来考核候选之人。
柳如月刚才殿前失仪,已失去了晋选资格,如今阁中只剩下了三人竞争侍读之位,她们分别是正二品的尚书令之孙女杜舜英、正六品太学博士之幼女虞青荷,以及正二品的辅国大将军之女凤清华。
王皇后看着众人忐忑神色,悠然开口道:“皇上虽有口谕,让本宫决定最终人选,但公主侍读之位重要非常,本宫并不敢恣意定夺。所以,一会儿本宫会亲自将诸位小姐的作品送往长乐宫,请皇上亲自定夺。”
她此话一出,凤府上下重又对选拔燃起了希望——刚才凤清华交出的试卷不尽人意,老夫人她们心中也作了落选准备;不过若是让皇帝亲自定夺,那说不定还能请何贵妃再帮忙周转一下。
但是,接下来还会有品德考核一事要由王皇后亲自出题,她会不会故意为难凤家呢?
老夫人想起刚才柳如月殿前失仪那一幕,心中兀自忧心——
王皇后看似仁厚宽宏,饶恕了柳如月殿前失仪之罪,但这却是对凤家间接的不公平;她这么做,是否暗示着她已不满凤府与何贵妃走得太近,而要拿凤府开刀呢?
老夫人正暗中想着,这时,又听得王皇后说道:“大家现在一定很想知道,本宫今晚的品德考核会选用何种题目吧?”
她四下一望,微微笑道:“自古百善孝为先。本宫今晚的考题,便是要考核在座各位小姐的孝道!”
她话音刚落,底下已响起了一片惊讶和赞同之声;然而王皇后接下来的话,却又令大家吃了一惊——
“不过,其实这个考核本宫早在宴会开始时就已经开始了!在座的诸位小姐当中,已有人顺利地通过了本宫的考核。”
她说着,一双慧眼越过了翘首以待的家眷座席,直接投射到堂前凤府的座位上,说道:“若说今晚最孝顺恭谦之人,非凤府二小姐莫属。”
此话一出,如金玉掷地,殿中众人反响不一。
凤清鸣顿时身子一僵、耳中一片轰鸣。她心神激荡之下,第一个反应便是想起了二皇子说过的话。
他说,今晚那侍读之位非凤家二小姐莫属。
只是,他是如何猜中王皇后的心思的呢?
女孩心神不定,一时忘了礼数,抬眼便向王皇后望过去;却见后者也正面带微笑、神态和蔼地瞅着自己。
她吓得赶紧垂下头来,脸庞因激动而一阵阵的发烫。
这时,老夫人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上前谢恩。
凤清鸣这才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再去关心他人的各色奇异的目光,只赶紧出位谢恩。
待她跪倒在地,王皇后轻轻抬手,向她微微示意,又对座下众人说道:“凤家二小姐侍奉祖母、母亲至孝纯善,本宫早已看在眼里。试问今晚前来赴宴的小姐们,有谁亲手为长辈奉茶,并以手背试水温?本宫早已着人观察,所有人之中,只有凤小姐有此举动!所以,本宫会将其纳入四位候选人之位,以顶替柳小姐的位置。”
她一席话,说得众位小姐脸色赧然,皆口称皇后明鉴。
于是,凤家破例有两位小姐进入了侍读选拔赛的最终决赛。
这,在大兴国可是史无前例的,即便是追溯至大兴国的前身——大周国,亦极少有这样的先例。
大兴国的前身,是有着悠久历史的中原大国——大周帝国。大周帝国立国三百余年,也曾有过逐鹿中原、万邦来朝的煌煌盛世;然而到了帝国末期,由于周末帝昏庸无度,导致国家沉疴日重,逐渐被北方劲敌自中原逼退至流江以南;到后来,更被当时为外戚的李氏取而代之。
当今的李氏皇族,本是前朝大周国皇后族亲;现今的大兴皇帝李宏,便是前大周皇后的内侄。他取得了大周的政权之后,并未大动干戈地打破旧有局面,而是依前朝旧制加封了老臣遗官,使得皇权移位而旧臣尚存,这基本上传承了大周的衣钵。
李宏登基之后,易国号为“兴”,其宗旨是希望重振国威、兴中原大国之尊。
大兴国以孝治天下,百善孝为先;皇后这样的考核,的确令众人心服口服。
凤清鸣谢恩起身,偷眼往身边众人瞧过去——只见凤府上下喜出望外,只除了凤清华脸色有些不甘。
很快,王皇后便亲自带着宫娥去了长乐宫。
不多会,便有皇帝的圣旨传来,公主侍读之位终于尘埃落定——这次皇帝钦点了两位女孩作为天瑜公主的侍读,她们分别是辅国将军之幼女凤清鸣与前太学博士之女虞青荷。
凤清鸣入选的原因,便是王皇后所举荐的原因——至孝纯善;
而虞青荷入选,则是因为一曲琴音动天下。
另外,落选的凤府大小姐凤清华也因其才华出众,被皇帝誉为“才女”,并亲赐了篇额一块;而落选的尚书令之孙女杜舜英因年纪已达十四岁,其相貌端庄、品德贤淑、诗作极佳,被皇帝相中,选入了后宫充实*,并赐予九嫔之一的充媛之位。
此次侍读选拔大赛的结局可谓皆大欢喜,凤府更是双喜临门。从此,凤家大小姐的“才女”之名便在陵安城远扬,而二小姐则踏上了宫廷侍读之路。
凤老夫人回府后,激动得带领全家人去了一趟灵隐寺烧香还愿,以感谢菩萨保佑凤氏家族。
当然,更让众人感到意外的是,皇帝在元宵晚宴上醉酒的第二天,后宫里便又多了一位昭仪娘娘。据说,这个位至九嫔之首的冯昭仪,以前只是芍药园里的一位洒扫宫女。那天晚上,皇帝在芍药园欣赏歌舞,众多美艳舞姬未能获得皇帝的青睐,却是这样一个荆钗布裙的女子得到了皇帝的宠爱。
这,不得不令后宫嫔妃们警惕非常。
卷一 初长 021 祸起未央宫
公主侍读的位置比较特殊,它既不属于后宫女眷,也不属于宫中奴婢,而是属于宫廷中临时设置的一个职位。
因此,凤清鸣进宫后,虽是住在夜昭容的月华宫里,但在每月的初一、十五这两天,都可以回凤府休息;而平时若公主有假期不需听学时,她也可以请假回家探望家人。
元宵节后的第三天,凤清鸣便与那虞青荷一起到宫中学习了半月的宫廷礼仪。王皇后向来对皇室子女的教育要求严格,所以教导两位女孩的嬷嬷,也是宫中最有经验的老宫人。
两个女孩子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学得很认真;半月之期一到,两人都顺利地通过了考核。
二月初六这天,凤清鸣与虞青荷正式进入皇宫,成为宫廷侍读。
这天早上,天气晴好,菁菁小草和早春的花朵将皇宫点缀得生机勃勃。
香轿抵达东华门,两位女孩同时下轿,看着对方皆是一副精心装扮过的样子,不由得相视一笑。
虞青荷大清鸣两岁,今年已有虚岁十三,生得容貌清婉,行止间如弱柳扶风。
她的父亲已逝世,生前是大兴国最高教育机构——太学的博士。
太学博士虽只是一个六品的小官,但因其职位向来以“德行高妙、志节清白”著称,而本朝又向来重视教育,所以皇上对虞家很是照顾。
这次虞青荷进宫,便是由皇帝钦点的。
虞小姐自幼在书香门第长大,身上并无一般世族大家的势利心眼;因其性格纯真,所以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清新恬婉的活力,令人倍感亲近。
两人早在学习礼仪时便已熟识,凤清鸣与她一见如故,一来二去,渐渐地成了好朋友。
寒暄过后,两个女孩结伴同行,准备先去未央宫拜见皇后娘娘,然后再回月华宫拜见天瑜公主的生母夜昭容。
抵达未央宫时,正遇上各宫娘娘前来给皇后请安,清鸣与青荷便被暂时安置在了金露殿左侧的小偏殿,等候召见。
未央宫恢宏大气,偏殿亦不失雅致。两个女孩敛声屏气地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心中皆激动不安。
此时,金露殿里已有好些嫔妃在与皇后寒暄,不时有低低的欢声笑语从主殿传出来,看来皇后与众嫔妃的关系极佳。
两人坐了一会,见侍奉的姑姑们都退出去了,这才敢扭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未央宫外围绕着一条玉带般的河流,两岸鸟语花香,河上架着几道典雅的汉白玉小桥。
大部分的嫔妃都是从正对着主殿的主桥上过来的,也有小部分嫔妃从偏殿两侧的小桥上经过。
在两人所在偏殿的正前方,便有一座拱形的小桥。这桥有九孔,中间一孔架得极高,导致桥面颇为陡峭;所有轿辇至桥头便停了下来,嫔妃奴仆皆需下轿步行过桥。
此时,有两位嫔妃正迤逦而来。
首先下轿的那位粉裳女子,是凤清鸣和虞青荷都认识的人——她,便是皇帝新封的充媛杜舜英。
杜舜英在宫廷侍读竞选上表现出色,以一首诗词得到了何贵妃的青睐,继而被何贵妃举荐至皇帝的面前。因其祖父乃是当朝的二品大员尚书令,皇帝很给面子,所以她一进宫便位列九嫔之末的充媛之位。
杜舜英在元宵节上的这精彩一战,可谓飞上枝头、功成名就;这,本该是令天下名媛淑女羡煞的美事。
然而,在这后宫之中,向来都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与紧随她下轿的后面那位嫔妃比较起来,杜舜英的这一点光彩,简直就跟萤火与月光相辉映了。
后面那位锦衣嫔妃,衣着华丽、扈从齐整,其前呼后拥、声势浩荡,简直比皇后出行还要热闹。
看着这阵势,凤清鸣与虞青荷不由得对视一眼,她们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疑问。
半月前的宫宴上,她俩已见识过宫中大部分的嫔妃;凡份高位尊者,除了萱德妃尚未露面外,其余嫔妃均已有过一面之缘。
难道眼前的这位面貌陌生的嫔妃,竟是来自延陵敌国的公主——萱德妃?
然而看其气质打扮,奢华有余而高贵不足,实在不像是自幼养在宫廷中的公主,更不像久居后宫的妃子。
那模样,倒像是跟暴发户差不多的。
因此,两个女孩眼里皆有疑问。
这时,那锦衣妃子扭过头去,脑后簪着的一朵硕大白芍药便在发间巍巍颤动。
看到这,凤清鸣心中已明白了几分——这位嫔妃,恐怕便是半月前皇帝新封在芍药园的冯昭仪。
听闻此女出身低微却极其受宠,是目前宫中风头正劲的妃子,甚至对宠冠六宫的何贵妃,都不放在眼里。
听说她获宠不过半月,便频频向皇后示好,并公然挑衅何贵妃。
如此胆大又不知收敛,初晋位便拉帮结派,可真是大兴后宫第一人!
看到这个传奇式的人物,两位女孩都瞪大了眼睛,密切关注起冯昭仪来。
果然,那锦衣妃子下了轿,便趾高气扬地对走在前头的杜充媛唤道:“哟,这不是新晋的充媛妹妹吗?来得好早!”
杜舜英本已踏上了桥头,此时听到有嫔妃召唤自己,身子不由得一顿。
她面带微笑地扭过头去,待看清来人之后,脸上的笑容却是一僵——她道是宫中哪个位高份尊的嫔妃在招呼自己,没想到却是前些日子青云直上的冯昭仪!
这个冯昭仪,家世贫贱、出身低微,获宠前只不过是普通宫女。听闻那晚元宵夜里,皇上欣赏歌舞后有些疲惫,便至侧殿净手,这冯昭仪不知怎地突然就冒了出来,倚在一株巨大的白芍药花下自怜自艾地吟了一首什么诗,竟然因此而得到了皇帝的青睐!
皇帝便在那株芍药花下临幸了她,还将她从宫女提拔为九嫔之首的昭仪,就连育有小公主的夜昭容位份都不及她尊贵! 想她杜舜英,自幼饱读诗书礼仪,向来以诗词冠绝天下;祖父是正二品的尚书令,自己本人又是嫡出的大小姐;然而在进宫之后,却也只得了一个充媛之位!
而那个冯昭仪,区区一个贫户之女,字都不认得几个,却假惺惺地附庸风雅,学才女吟什么诗词;像这样的人获得了宠幸,位份反倒高过自己好几级,其尊贵地位直逼四妃!
这,怎不令杜充媛意气难平呢?
不过,后宫之中向来都是成败论英雄,不管你是否倾国倾城,也不管你是否才高八斗,只有受宠才是王道;只要获得了皇帝的青睐,小宫女一样可以摇身变成娘娘!
所以,杜充媛虽然脸色不甘,但也只能退回到桥的一边,待冯昭仪先走。
“怎么,见到本宫,妹妹不高兴么?”冯昭仪似乎并不急着过桥,反倒是转过身来俯视着杜充媛,语气颇有些不善。
杜充媛心中本就很不平静,此时听到她如此一问,便忍不住抬头瞪了对方一眼。
那冯昭仪这几日虽受了宠,但一直遭到其他家势显赫的嫔妃的排挤;此时她被杜充媛瞪了一眼,立刻像被人捉住了痛脚一般,扬声道:“好你个杜充媛!本宫好心问候你,你竟然敢对本宫不敬!来来来,你跟我去皇后娘娘面前,请娘娘给我们评个理!”
她说着,便要动手去拉扯杜充媛,那张狂的模样,令侧殿这边的凤清鸣与虞青荷面面相觑——这世上竟然还有如此骄纵之人?
青荷苦笑着朝清鸣摇了摇头,凤清鸣眼里却有深思——这个冯昭仪如此嚣张,竟敢在未央宫里大动干戈,看来是有备而来。
两人差点要闹起来,这时对岸又走过来一名嫔妃。
只见那嫔妃步履缓缓,虽只带了四名近身的宫女,但她一出现,整个桥头顿时安静得能听见水流的声音!
是贵妃娘娘驾到了!
何贵妃身着金色鸾凤锦衣,眼角用金粉和亮蓝勾了飞扬的眼妆,妙目一翻,很有些不怒自威的气度。
“在未央宫前如此喧哗,你们成何体统!”何贵妃轻喝了一声,四周立刻跪成一片。
冯昭仪脸色苍白,吓得手一撒、身子一矮,便与杜充媛同时跪到了地上。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两人异口同声地行礼。
何贵妃冷哼一声,把身后所有的奴才都喝退下,只剩在场三人,这才冷眼瞅着地上两位嫔妃问道:“你们谁来告诉我,为什么要在皇后娘娘的宫前喧哗?”
冯昭仪不敢答话,却偷偷抬眉窥了何贵妃一眼;然而未料正对上后者凌厉的眼神,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
这时杜充媛低头委屈说道:“回娘娘,刚才臣妾给冯昭仪让路,冯昭仪却诬蔑臣妾对她不敬,还请娘娘为臣妾作主!”
说着,泪花儿便开始闪闪烁烁。
何贵妃听了,淡淡地“哦”了一声,刀子般的目光,便转移到冯昭仪的身上。
凤清鸣在这头看得仔细,心里头暗叹冯昭仪没有眼色——
杜充媛,当日是由何贵妃举荐给皇上的,而尚书令大人向来与何贵妃的父亲何太师交往颇深;因此杜充媛与何贵妃定是荣辱一体。
今日,冯昭仪撞在了何贵妃的枪口上,冯昭仪恐怕是要倒霉了。
不过,倘若她能弄出更大的动静,惊动桥对岸的未央宫宫人,说不定能引得皇后出面,事情也许还能有些转机。
卷一 初长 022 冯昭仪之死
不过,倘若她能弄出更大的动静,惊动桥对岸的未央宫宫人,说不定能引得皇后出面,事情也许还能有些转机。
果然,那冯昭仪立刻拔高了声音,说道:“回娘娘,刚才杜充媛无故对臣妾怒目而视,臣妾气不过,才想拉她去找皇后娘娘评理的!”
她声音很大,未央宫这边很快便有宫人注意到了;俄顷,便有一名老宫奴朝金露殿跑去,大概是想向皇后娘娘禀报。
当她经过偏殿时,凤清鸣赶紧往窗下一藏,又顺手把虞青荷拉到窗子底下坐着。
“鸣儿妹妹,你这是为何?”虞青荷尚不解其意。
凤清鸣朝她“嘘”了一声,待那宫奴走远,这才拉了虞青荷重新直起身来,悄声说道:“你我初入宫,还是不要卷入娘娘们之间的争斗为妙。”
虞青荷听了,目光一跳,赶紧点了点头。
凤清鸣握住她的手,两人复又透过那雕花窗格,朝河边小心地窥望。
此时,桥头的情况急转直下,惨案转眼便已发生!
就在她俩这一蹲一站之间,冯昭仪和杜充媛不知怎的已起了争执!
只见她们两人站在桥头之上推推搡搡,突然之间,冯昭仪站立不稳,尖叫一声便滚下桥去!
“扑通——”
河面溅起一个丈高的浪花,冯昭仪径直栽进河里,挣扎几下便不见了踪影!
这边,凤清鸣与虞青荷都大吃一惊,后者更是惊叫一声,道:“不好!有人落水了!”
接着,她便拔腿往外跑去!
凤清鸣拉都拉不住她,也唬得跟着跑出了偏殿。
两人刚冲到河边,何贵妃已与杜充媛召集了众奴仆下水营救。
看到两个小女孩冲过来,杜充媛的脸上露出了心虚的表情。
何贵妃冷冷扫她俩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这么巧?原来两位小姐也在这里!”
凤清鸣赶紧拉住虞青荷跪到地上,行礼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充媛娘娘!”
何贵妃哼了一声,道:“两位小姐是刚过来的吗?”
虞青荷正要答话,凤清鸣却猛地压住她的手背,抢着答道:“是的!奴婢们也是刚刚过来,远远的听到这边有呼救之声,于是便跑过来了!”
虞青荷脸色一白。
这时,杜充媛突然掩面哭道:“昭仪姐姐,你千万不能有事!你若有事,妹妹我也不想活了……”
她哭得梨花雨,好像掉进河里的人是她亲娘似的。
凤清鸣与虞青荷两人听得心惊,都吓得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很快,冯昭仪便被奴才们打捞上来了。
她脸色青白、腹部浮肿,唇鼻里塞了许多污泥,脑后簪着的白芍药也不见了,整个人显得狼狈不堪。
最可怕的是,待王皇后从金露殿赶过来,并宣了太医急救时,冯昭仪已经停止了呼吸!
“太晚了,昭仪娘娘已经殡天了……”
太医跪在地面上摇头叹息。
在场所有人听了这话,脸色均是一变!
一时间,死亡的阴影如鬼魅,笼罩在未央宫的上空;刚才还和煦的春风,此时突然如冰刀刮过,使得众人脊背发凉。
王皇后脸色沉痛,示意太医将冯昭仪的遗体安置好,又叫了奴才前去给皇帝报信。
“今日冯昭仪在我未央宫前溺毙,各位妹妹在场都是证人。一会儿皇上来了,本宫倒是要好好审一审,这冯昭仪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掉到河里!”
皇后凌厉的目光从众嫔妃们身上一一掠过,最后停顿在何贵妃与杜充媛的身上。
何贵妃的目光坦荡而镇定,杜充媛却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王皇后盯了两人一眼,又转头向冯昭仪的几名贴身宫女问话。
“冯昭仪落水时,你们这些奴才都到哪里去了?为何不陪在主子的身边?”
那几名刚才还趾高气扬的宫人,此时一个个如丧家之犬,趴在地上浑身筛糠。
当中一个年龄稍长的嬷嬷硬着头皮答道:“回娘娘,方才我家主子与杜充媛在桥头相遇,两人攀谈了几句;后来贵妃娘娘也来了,三位主子站在桥头寒暄,贵妃娘娘便令奴婢们退到十丈以外等候。再后来,我家主子便落水了,具体原因奴婢们并不清楚,还请娘娘明鉴!”
说着,连连磕头。
王皇后双眉一挑,将疑问的目光转向了何贵妃与杜充媛。
“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皇后问道。
何贵妃不急不缓地回道:“回娘娘,冯昭仪的鞋子打滑,刚才在桥头失足落水。妹妹未能及时营救,是妹妹的责任,还请姐姐责罚。”
她说是领罚,神态却很有些有恃无恐的样子,其目光也坦坦荡荡,好像冯昭仪的落水真的跟她没有半点关系似的!
虞青荷愕然抬眸,嘴张了张,但终于在凤清鸣告诫的眼色之下,垂下了头。
何贵妃和杜充媛的宫人立刻纷纷附和,皆称冯昭仪是自己失足,不小心落水的。
这样一来,冯昭仪的死,便好像真的只是一个意外。王皇后见状,语气很是不快,隐忍怒道:“好好的昭仪在你面前失足,你却不知道提醒一声!贵妃娘娘的确是该罚!”
何贵妃不亢不卑地跪到地上,扬起双眼望向皇后。
王皇后气急,待要再说些什么,这时远处突然响起一阵喧哗之声,是皇帝赶过来了!
“若儿,若儿!你怎么样了……”
皇帝人未至而声先到,看得出来,冯昭仪的确很得他的欢心。
那一句亲昵的“若儿”,唤得在场所有嫔妃心里头都有几分酸楚——冯昭仪虽然死了,但她好歹已得到了皇帝的宠爱和惦念;而后宫之中还有那么多的女人,皇帝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们一次!
嫔妃们心中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纷纷开始抹泪。
杜充媛更是哽咽出声。
皇帝大跨步赶到桥头,一眼看到地面上横卧的女子,顿时神色大变,又惊又怒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帝震怒,连皇后也只得跪了下来。
“回皇上,请皇上息怒!冯昭仪方才与何贵妃、杜充媛站在桥头寒暄,不知怎的却掉进了河里,妾身施救不及,已经香消玉殒了!”
皇帝听了,脸色一变,弯下腰便去掀那盖着尸体的白布。
然而,当他掀起布的一角时,却只匆匆看了一眼,便如受了惊似的将布扔出手去!
的确,冯昭仪溺毙之后,容颜惨淡、阴森可怖,已完全没有了生前的美貌鲜活;而那一朵压在脑后的白芍药,此时也早掉进了玉带河里,顺水飘向了远方。
王皇后将刚才那宫奴的话复述了一遍,皇帝听了沉默半晌,最后,将威严的视线徐徐扫过众嫔妃。
“现场可有人目睹冯昭仪落水?”他缓缓问道。
在场所有人在他目光的注视下,都忍不住有几分瑟缩。
见无人应答,皇帝便向着何贵妃与杜充媛的方向缓缓踱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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