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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诡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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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了,自己若是当时见到了她,只怕定然会觉得这是一场虚梦,不会相信她所言说的半个字。上官流云在心底唏嘘一声感慨道。

    “上官姑娘现下可瞧清了?”龙清寒将手中的银白色面具搁到膝上,淡淡笑了笑,问道。

    上官流云听得她言方才猛然回过神来,没了那冰冷面具的遮罩,玉容天资上轻轻浅浅的笑意也添上了些许柔和,仿佛万里冰天霜雪地里突然吹过了春风,暖了无限锦绣山河。上官流云自忖在外三年睹尽人间芳华美景,但此时此刻她方才开始明白,她毕生所见人间芳华,只怕都抵不过这女子轻浅一笑间露出的光辉。

    “如此娇容,作何须得非要用那面具藏起来呢?”上官流云兀自嚅动着唇,呢喃着,低语着,问道。

    这般容颜,只一眼便足以叫人深深印刻进骨髓里,只怕是三生三世都再也无法叫人忘却。

    龙清寒闻言,眼睑上的睫毛忽然微微颤了颤,却在倏忽之间低垂了眼帘,将那晶晶双眸半数遮掩了去。她伸手重新拿起地上的那盛了酒的竹筒,皓腕轻转晃动着竹筒里的月光,美目半阖,良久,方才轻启朱唇浅浅道:“上官姑娘如此天赋又为何非要示弱藏拙在上官家?”

    她话语柔柔浅浅,语罢,素手轻抬便将那竹筒送至了唇边轻轻啜了一口杯中的桃花酿。

    上官流云闻言微微怔了怔,须臾后方才意会了她的意思,无非是各有苦衷不能言罢了。眉目轻挑却是无奈地浅笑了一下,上官流云轻声叹道:“细思想来,藏着些也未免不好。只是那银白色的面具太过冰冷,我不喜欢。”

    她话音刚落,龙清寒抬在唇边的手便停滞了一下。半垂的眼眸轻轻阖上,再睁开,却是低低浅浅地说道:“你若不喜欢,日后在你面前我摘去便是。”

    上官流云闻言浅浅笑了笑,语尽也不再多说,为自己也倒了一杯桃花酿后,举杯至龙清寒面前,笑道:“龙神姑娘,今日之后,死生之事,便承蒙你关照了。”

    龙清寒回眸望着她,微怔片刻,却也点了点头,举起竹筒酒杯来同她道:“上官姑娘,死生为契,日后还是惜命些的好。”

    “流云记下了,谨遵龙神姑娘教诲便是。”上官流云笑了笑,一倾身,将自己的手中的酒杯同龙清寒手里的那个轻轻一碰,“哒”的一声,清脆的响声竹筒上传来,随着山间夜风消散开去。

    “这桃花酿甚好,龙神姑娘再来一杯如何?”

    “这烤野鱼鲜美,龙神姑娘可愿品尝一二?”

    “这山间月色姣好,龙神姑娘你……”

    酒过半巡,上官流云回首望向龙清寒,眸光又变得几分朦胧起来。这样的静谧的岁月,曾几何时在她心里祈求了千百遍,如今真真摆在她身边却好似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来,若真是梦境,那上官流云只愿长眠其中,永远不要醒来,永远同她一起,留在这山间,沉醉在她深邃的眸子里。

    痴醉的目光凝在龙清寒身上,眼前人缓缓靠近,呼吸间吐出的酒香迎面而来,叫她心底顿生出几分怪异的悸动来。

    “上官姑娘,子时过了……”龙清寒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月色,幽幽开口道。她虽饮了酒,却也没有像上官流云那样双颊泛着桃花红,原本莹如美玉的肌肤反而变得更加通透起来。

    上官流云抬起微醺的头朝天上望了望,今夜夜朗星明,倒是个宜行法事的日子。

    “既是时辰到了,龙神姑娘,我们开始吧。”她晃了晃有些沉醉的脑袋,借着夜风唤回理智,沉下眉目来,定定然说道。

    龙清寒微微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对月焚香、她云袖轻抖,挂在手腕上的剑纹手链便轻轻巧巧地落在了她的掌心间。但见她咒诀轻捻,一个利落地翻腕,紧跟着一道寒光闪过,耀了上官流云的眼。

    待到上官流云回过神来之时,龙清寒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银白色的匕首,那匕首短小刀锋却是格外锋利,模样与当初在阵中穿透蛇首的寒剑如出一辙。

    上官流云眸光一暖,随即也站起身来走到龙清寒面前,随后撩起衣袍来,屈膝跪倒在地,抬头望向那一双晶亮的瞳眸,笑意暖暖,语声轻柔而坚定道:“吾辈,上官氏流云,在此以吾之名立誓,以命为契,以灵为媒,血脉互通,本源互溯,于此缔结式神契约,死生不负,予上官流云于此请立龙神清寒为吾之式神!”

    “予卿此诺,生死同心,此约亘长,天地同伤。”

    作者有话要说:流云:你把我灌醉~

    到底谁灌醉谁!

    流云:龙神菇凉你太不解风情了

    龙神(横眼):我只解衣

    终于!!露脸了!!还不送花┭┮﹏┭┮
第34章 欲念
    银白色的月辉清清冷冷地洒下;暗夜沉沉静如水。

    龙泉山的寒潭上浮动着破碎的月色,风过连带着那月色也轻轻晃动起来。四下一片寂静中陡然间只听得刷刷两声,紧跟着是哒哒两声;似有飞鸟从水上掠过;哗啦啦;水面上绽出两朵晶莹剔透的水花来。

    龙清寒站在岸边;鞋底微微有些湿润,她抬起双手;手里不知攥了什么东西,上面沾着的水珠反着月光。龙清寒的目光在左右两手间分别打量了一下;最终左手一松,手里的东西扑腾了两下后便“咚——”的一声跃回了寒潭。

    竹苑的门被人重新推开的时候上官流云坐在竹塌上望着灯火发呆,她脑海里满满填塞的都是方才那白衣女子的模样;她的身影;她的话语;她的呼吸,还有她残留在自己脸颊上的微凉的体温。

    “我没有理由骗你”

    “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

    “我许你,你我性命相托之日,便是睹我真容之时。”

    “你这不惜命的性子还真是改不了!”

    “过了子夜便立约,我去做些准备”

    短短几日相处间那些细琐的片段在这静谧的时刻又统统翻涌了上来,那人有着那般轻盈的脚步,那般卓然的身姿,那般清冷的瞳眸……那张银白色的面具下又会藏着怎样一张面孔?都说神女绝色,那龙神姑娘既是神尊,定然也是有着姣好容颜的吧!倘若,倘若她能将脸上那张面具揭下来,让自己看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好,上官流云心里想道。她不知道自己怎会有这般莫名的想法,她只知道这念头在她脑海里来回逡巡,挥之不去,像一头妖兽一点一点啮噬着她的心,在她不经意间竟是要将她整个吞噬了去。

    “吱呀——”一声轻响,将上官流云的思绪打断,她暗暗心惊了一下,抬头朝门口望去,只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脚步轻轻,手中端着一个小小的木盆,脸上的银白色面具上官流云再熟悉不过。

    上官流云从竹塌上下来,穿上鞋朝那人走去。但见那人将木盆放在竹案上,回头望向上官流云,片刻缄默后方才缓缓道:“这山上无珍馐,比不得你的上官府,你……”

    她语声轻盈,话说到一半却又犹豫了起来。

    上官流云朝她端来的哪个小木盆里低头一望,但见小小的空间里装了半盆子水,极是清冽,水底游鱼不大不小却是不断绕着木盆打着转。她抬头望向龙清寒,神色间有些惊异,却也有些感动,就像心底突然被什么温柔包裹,变得暖暖的。

    这人方才出去便是为了这个?

    “倒是有劳龙神姑娘你挂心了,你纵是拿些草根树皮来流云也是吃的!”

    上官流云松下眉目来柔柔一笑,端的是暖意融融,叫龙清寒瞧的微微怔了怔,但随即也回过头来低低颔首同她还了一记谢礼。

    “不过不知龙神姑娘这火灶在何处?”上官流云望着那游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声问道。

    龙清寒听她问话愣了愣,半晌方才回过神来,缓缓道:“我只饮茶酒,不食这些俗物,自然也没有火灶。”

    上官流云这才想起来她是灵体,依着灵力便可生,自然是不需饮食的。便是要食,定然也都是些非凡之物,自己怎生给忘了。

    “龙神姑娘从未吃过这尘世间的东西?”上官流云沉思了片刻偏过头去朝龙清寒问道。

    龙清寒轻轻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如此说来,倒是可惜了!”上官流云沉沉叹了一声,喟然道。

    “可惜什么?”龙清寒淡着声问道。

    “这尘世间百般滋味各有不同,便拿这鱼来说,煎炒焖炸蒸煮烤,滋味也都不尽相同,若不一一尝试过,岂不是白走了这一趟尘世?龙神姑娘你在尘世间行了这么多年却也都没有尝过这些东西的滋味,不是可惜又是什么?”上官流云轻轻浅浅地摇了摇头同她说道。

    龙清寒望着她,面具下唯一可以被人瞧见的那双剪水瞳眸里此时溢着疑惑。

    “既然龙神姑娘无福消受这美食,那流云只能独享了!”上官流云故作惋惜地低下头轻轻叹了一声,伸手端了那木盆,朝门外走去,临到了门口又骤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朝龙清寒看了一眼,轻道:“向姑娘借些着山间的枯竹与扶蒿,姑娘应当不介意吧?”

    “你自取便是。”龙清寒立在竹案旁,低着头幽幽说道。

    她心思里不断琢磨着上官流云方才同她说的话,像是一直被搁置在心底的一颗种子突然被人播撒在土里,浇水,生根,发芽,长出细密的藤蔓,一寸一寸沿着她的心缠绕再缠绕,颤得她心痒万分,就快开出花来。

    这种子,叫**。

    上官流云斜眼偷偷睨着她,虽然隔着面具瞧不见她的表情,但那人低下头来的动作却是被她看得清清楚楚的。她在心底暗笑了一声,脸上却依旧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朝龙清寒道过谢后便端着那木盆走了出去。

    她在院外拾了几根长短大小不一的枯竹和几块厚薄不均的细竹片后便朝寒潭走去。

    寒潭上溢着流光,仿佛那一弯明月从来不在天上,而是在这水底。

    上官流云在寒潭边上折了一把扶蒿,借着咒力将扶蒿点燃,又用薄薄的竹片将木盆里的鱼开膛破肚处理干净,插上细竹签,塞进枯竹的空心里,两端用扶蒿草堵上。扶蒿草燃得极快,不过片刻功夫火便熄灭了下来,上官流云将那空心枯竹朝那草木灰里一扔,随即便蹲□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常年在外漂泊,闲散惯了,对那些女儿家的陈礼更是嗤之以鼻,反而这席地之事于她倒是司空见惯的。她坐在灰火边上,不时用枯竹竿戳了戳那灰火里的竹筒,轻轻敲打一二。声音不大不小,在这静谧的山林里却也能叫四下里听清。

    此时夜色暗沉,夜风掠过树梢的顶端,带起沙沙,沙沙的声响。

    竹筒里开始溢出淡淡的香气,上官流云勾着嘴角浅浅地笑了笑,手中的枯竹竿随着手腕利落的动作一拨一挑便从草木灰中滚了出来,塞在竹筒两端的扶蒿草上还带着点点火星,上官流云起身走上前去在那扶蒿草上踩了两脚,待到火星灭了才弯□去小心翼翼地将那竹筒拾起。抽去两端的扶蒿草,鱼肉的气味便混合着竹子的清香从竹筒里飘了出来,叫人食指大动。上官流云用竹竿用力一挑,咔哒哒一声响,竹筒便沿着竹节的缝隙遽然裂开。她翻开顶上的竹节,洁白通透的鱼肉便蓦地露了出来。因着竹筒的烘烤,鱼肉上没有半分烟熏之味,反倒是糅杂着竹子的清新之气,沁人心脾。

    她拿起细竹签,带着那签上的烤鱼一并从枯竹筒上剥离了下来。上官流云将那烤鱼拿在手中轻轻晃了晃,烤鱼的香气便散进了夜风里。

    “当真是人间美味,不过要是配上我在上官府埋下的那一坛桃花酿就更好了。实在是可惜,可惜啊!”上官流云浅浅叹了一声,回转过身去,目光落在身后那一丛扶蒿草上,淡淡笑了笑,却是朗声道:“龙神姑娘,可否求你一件事,替流云取一坛酒来可好?”

    她眸光里笑意浓浓,仿佛料定了龙清寒就在她身后一般。

    只听得几声身后传来几声窸窣,扶蒿草被人从外拨开,白色的衣袖探出,紧跟着精致的银白色面具也露了出来,那般独特的样式上官流云再熟悉不过。

    “我为何要帮你?”龙清寒穿过扶蒿草走进来,冷着声朝她问道。

    “我下不去,你知道。”上官流云耸了耸肩,故作无奈地道。

    “更何况这桃花酿若不趁着这春日时节饮尽,过了谷雨便就该变了味了。我记得龙神姑娘你是惜酒之人,想必定然也不愿着桃花酿尽数毁去吧,眼下可已是春分了!”

    龙清寒垂下眸子,暗忖了片刻方抬起眼来沉吟问道:“酒在何处?”

    “桃花坞,向东三丈复折北,五行阵下。”

    上官流云话音刚落,便听见身后响起一阵如风的沙沙声。再回头,那白衣身影已然不见了踪影。

    上官流云挂在脸上浅浅的笑意,在目光落在那一丛扶蒿上后终是一点一点飘散开去,从脸上遁形得无影无踪。

    暗星点,浮光沉,薄雾胧月,正夜深。

    上官家的西厢院落中点着暗灯,因着没有人住,兽首石雕也半耷拉着眼。

    苏金靴落地,素白上沾起片片落地桃花。暗色的身影向东折北,不过须臾手中便多出两个坛子来。陶土的坛子模样甚是陈旧,似乎已经在这尘泥之下睡了多年。

    龙清寒将坛子抱在手中,陶罐磕碰间发出细碎轻微的声响来。

    “谁,谁在那儿!”突然间从暗着灯的西厢里传来男子低低的质问声,龙清寒一惊,却是下意识地点起步子躲进一旁的暗影里,隐去身形。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说到现在为止第一卷的副本差不多走了一半?【exp增长进度缓慢,各位莫嫌弃我┭┮﹏┭┮】

    不过boss已经露脸了,各位有兴趣猜猜素谁?
第33章 相顾
    掷地有声的说话声;一字一句,一下一下落在龙清寒心上,叫龙清寒微微有些惊讶。上官流云凌厉的神色落在龙清寒的眼眸中;撞在她心间最柔软的地方;心口不自觉地微微颤了颤。眼前这人虽是个女子;可这身本事;这番气度却丝毫不输给阴阳道上的任何男子,心思悉敏;头脑聪慧,面容亦是姣好;到真是得了天赐的恩宠,叫人见了也不由得心生几分嫉妒。龙清寒打量着她,眼角上突然间晕了几分笑意;染了几分赞赏;更拓下几分无畏与坚定。

    “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事须得先行了结了才是。”龙清寒的语气突然间柔了下来;她将银色的缎带轻轻捆扎好收回宽大的云袖间,轻声低语道。

    “这是自然!既要回去;自然也当有个合适的身份才是。”上官流云弯起嘴角,眸光闪烁,满是笑意地朝她回道。

    以命为契,定下契约,从今往后,生死同舟!

    回到山下竹屋的时候,正暮霭沉沉,斜阳将山间镀上金色的彩霞,便是那寒潭水面上也因着一片竹叶的飘落而漾出层层的涟漪来。

    上官流云跟在龙清寒身后踩着缓缓下了山,龙清寒的步子古怪,上官流云倒是头一次见,跟着她的脚步倒也明白了一些,难怪自己走不出她设下的阵法,这般诡异的路子,虚中带实,实中又藏着虚,叫人大意不得。

    “龙神姑娘这阵法当真布得绝妙,流云甘拜下风!”上官流云踏着她的脚印在后,摇了摇头轻声叹道。

    “上官姑娘能勘破我阵法秘境数重假象又何必自谦?这阵法乃是依昆仑天机阵之法排布,若只是寻常的阴阳师或是灵物,是半分都看不透的。上官姑娘能依着这阵法走到我山顶故居,足见功夫了得。临绝路而不思退,行半空而不畏死,上官姑娘你乃是第一个!”龙清寒走在她身前轻轻浅浅地说道,她语调柔和,不再似往日那般清冷,声音确实宛若银铃,清脆,婉转。

    “这倒是……多谢龙神姑娘夸奖了。”上官流云怔了怔却是万没有想到龙清寒会称赞自己,心下像是突然被人灌了一杯桃花酒一般,香醇玉液混着桃花蜜一起流进心头,叫人心里甜滋滋的。

    可是酒入清肠,回味却又浓烈起来,她哪里会不畏死呢,这世间但凡是能看透阴阳之人都是最懂这生死之差的,她不惜命,可也是最惜命的。她之所以无畏,只是因为觉察到了这女子身上的桃花冷香,知她在自己身后,有她在自己有怎会还有畏惧呢?上官流云心思及此,却猛然间惊惶起来,自己心底方才竟是做着这般可怖的想法,自己竟然会就将性命寄托在面前这个女子的身上。

    在此之前自己分明还质疑着她,可这危急时刻本心里却又将性命交托给她,原来暗心里早就已经开始信任她所说的话了吗?上官流云只觉脑海中嗡了一声,竟是恍然大悟过来,心下不由得苦笑了一番,暗道自己先前庸人自扰。

    “不过下一次入阵,流云定不会再像今日这般掉以轻心了。这阵法我上官流云破定了!”上官流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是重新正了正神色,扬起眉梢定定然说道。

    “那清寒便静候上官姑娘佳音。”龙清寒浅浅笑道,却是止住脚步回过身,朝上官流云伸出一只手来,掌心正对上官流云。

    上官流云微微一愣,但却也随即意会。伸出自己的手同她轻轻一击,只听得啪地一声脆响,在山间回荡开去。

    击掌为盟,今日誓,与卿共。

    因着龙清寒在前领路,这下山之行倒是快了许多,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两人便回到了竹苑。

    上官流云推开门,点上灯,刚回头,便听得“咕……咕……”两声从腹间传来,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屋子里的人都听了个真切。

    上官流云尴尬地抬起头,瞧见龙清寒正站在门口,脸上神色又不自觉地僵硬了几分。

    龙清寒也瞧着她,眼色间亦带着几分尴尬,她是神体早已不食五谷,不知饥饱,依着山间灵力便可安然度日。可上官流云不同,阴阳师修为再如何高明,终究是**凡胎,以食为天。上官流云自上山以来便再吃过半点东西,能撑到现在已是十分不易。

    “我……”

    “你……”

    她二人同时开口,却又都同时止住了声。上官流云伸手撩了撩耳边的发,脸上有些发烫。

    龙清寒轻轻蹙了蹙眉,却是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走到她身旁,轻柔地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随后指尖又扣搭到上官流云的脉搏上轻按了几下,感受到她脉象平稳,心底方才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故作随意地说道:“过了子夜便立约,我去做些准备,你身子还有些虚弱,夜里山风大便莫要出去了,且在这里等着便是。”

    她少有这般长的言语,吐气如兰,身上淡淡的桃花冷香从呼吸间沁透到上官流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里,残留在脸颊上的温度略微偏低,同今日山间击掌为誓之时一样,掌心微凉。

    上官流云定定地站在原地,心思却又蓦地飘忽了起来,不得不承认她是喜欢龙清寒身上的这抹气息的,浅浅淡淡,就像是突然间打开了她在上官府宅里的埋下桃花酿,朦胧的醉意渐渐涌上心头,叫人在里面心痴了去。

    她指尖柔滑如玉,触在自己的脸上,分明是冰冰凉凉的温度贴上,可却叫上官流云脸上像是火烧起来一般滚烫。

    龙清寒的指尖离开她滚烫的肌肤,上官流云顿觉得心里陡然一空,像是有什么东西就在刚才那一瞬间被龙清寒带走了似的。她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扯住了龙清寒的衣角,但随即又回过神来,被自己这莫名的想法惊住,自己平白无事干嘛要去扯人家姑娘家的衣角,跟个登徒子似的!自己明明是个姑娘家,纵然闲散惯了,这礼数却也是知道的!

    龙清寒留了她在舍内,孤身出了竹苑,向着寒潭的方向快步去。

    此时天色已渐渐暗沉了下来,云雾遮掩间隐隐可以望见暗蓝色夜空中那一弯月影和天边的几颗疏朗的星。

    上官府的瓦房顶上的兽首雕像在夕阳沉山后便纷纷睁开了眼,瞳仁里泛着淡淡的光。回廊檐角的灯笼也纷纷亮了起来,将昏暗的回廊照亮。

    东厢的庭院里,不时传出沙沙,沙沙的声响。

    上官凌雪醒来后便侧卧在床榻上,仔仔细细地盯着上官皓月的睡颜,神色见满是爱怜。

    “吱呀——”一声轻响,东厢房的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

    “大小姐,小的为您送居灶间的药膳来了!”来人在外低着声恭敬说道。

    上官凌雪闻言怔了怔,犹豫了片刻低声道:“送进来吧。”

    来人在外低着头喏了一声,弓着腰身端着一个紫砂汤盅进来。

    “送进来吧!”上官凌雪低低吩咐一声道。

    那下人依言将汤盅送进了内室,他弓着身子低着头叫人瞧不清他的模样,他将汤盅小心翼翼地递到上官凌雪手中,便一言不发地退了出去。

    上官凌雪端着手中的汤盅,低头沉沉不言,良久,忽听得方才进来的那下人在外间低声道:“大小姐,这药膳须得趁热服下,莫要耽搁了!”

    上官凌雪低头望了望手中的汤盅,轻轻咬了咬唇,半晌方幽幽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下人应着声倒着步子退了出去。上官凌雪深深吸了一口气,揭开汤盅的盖子,眸光暗沉。

    上官皓月睡醒过来伸手揉了揉惺忪的眼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沉了下来。她哎呀一声惊叫了一下,翻过身去便瞧见上官凌雪正侧卧在自己身旁,缺乏血色的脸有些苍白,但却依旧清晰可见脸上柔和的笑容。乌黑的发服帖地从耳后垂下,发尾落在胸前,格外柔顺。

    “长姐”上官皓月低低地唤了一声,继而关切问道:“皓月睡得久了,现下几时了?”

    “酉时一刻,你睡了一个半时辰。”上官凌雪低着声说道,她喝了药膳又休息了一下午,有了几分气力,故而说起话来也不似早间那般虚弱。

    “酉时一刻,遭了,居灶间该把汤药端来了,都怪我,一睡过去就把这事儿给忘了!长姐你先歇着,皓月这就去把药膳给你端来!”上官皓月闻言暗恼一句,匆匆爬起身来披上衣服就要准备出去。

    上官凌雪见状忙出声止住她道:“不用了,方才居灶间已经遣人将药膳送来过了,你瞧这汤盅都还在这里呢!”

    上官皓月顺着上官凌雪的示意看去,果见床榻旁的八案低角柜上搁着一个汤盅。她端起汤盅来揭开盖子,里面还有星星点点的水珠。

    “分明该我伺候长姐的……”

    “无碍,难得见你睡得深沉,便不想将你吵醒了过来。你这睡姿倒还是同小时候一样……”上官凌雪柔柔浅笑着说道。

    “长姐莫要取笑皓月,皓月以后再不贪睡便是了。我且先将这汤盅送回去,稍后便回来!”上官皓月脸一红略有些羞涩地说罢便端起那汤盅绕过屏风走到外室去。

    上官凌雪眸光柔柔地追随着她,直到她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方才收了回来,清幽深邃。她抬起手轻轻扶了扶自己脖子上的伤,神色有些凄然。

    作者有话要说:龙神姑娘你这样淡定的调戏阴阳师大人真的好嘛?
第32章 倩影
    上官流云一路踏步向前;前方无路她却也走得毫无顾忌,脚步开跨得极大,不过半刻钟的功夫;离那孤峰便只剩丈余距离。

    她且行且思;因着身子骨虚弱的缘故;呼吸也渐渐有些急促了起来;满心里想着那竹舍的事,眼神自然也不会注意脚下;一个踏步向前,陡然间却只觉脚下一空;胸腔里跃动的活物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猛然捉住提起一般悬在高处,整个人身子却是重心不稳地朝下坠去。

    上官流云脑海里当即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她心里不断闪现——怎会这样?

    分明是已经被自己破解的幻术;明明已经知道是虚无的假象;为什么陡然间又成了现实?上官流云万分不解;但是短短的瞬间又哪容得她细细思考?她在空中翻了个身子瞧见下面山石陡峭,深渊黑沉;顿又觉得一阵胆寒,赶忙闭上双眼,咬了咬牙,神色严肃,心底却默默地滋生出一丝微渺的期待来。

    耳畔风声凛冽,在这下坠之时更甚。寒风刮过上官流云的耳畔,带来生生的疼。上官流云咬着牙,胸口也生出一种难以言表的难受感觉来,像是胸腔被人挤压得就要破碎一般,连呼吸也变得有些薄弱,正当她以为快要窒息的时候,猛然间便只觉腰间被一股柔软紧紧缠上,紧跟着身子也止住了下坠之势,被一股猛力向上拉扯而去。

    上官流云抬手朝腰间一摸,只抚得一片光滑的绸缎,入手的触感却是上官流云有生以来从未遇见过的柔软,似锦非锦,似丝非丝,做工精细质地尚佳,远胜人间物。这是那个人的东西!上官流云想起那人,心下不自觉地一柔,任由那锦缎将自己的身子从悬崖间拉扯而上,穿透云雾后,那锦缎猛然一松,上官流云腰身便被一双纤细地手给环了起来。

    身旁暖风中晕散出一缕桃花香,紧紧圈住自己腰身的手略有些纤细,但是力度却不小,叫上官流云半分挣脱不开。又或许,她本就是不愿挣开。

    上官流云闭上眼却是微微一笑,淡淡开口道:“龙神姑娘终于舍得现身了,倒让流云等了好久!”

    “你这不惜命的性子还真是改不了了!”龙清寒语气里带着几分冷然,轻哧一声同她道。

    “龙神姑娘知我性子,你既然不惜变动阵法引我上山,自然也当料到有此情况才是。更何况流云一向认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流云入了龙神姑娘你的阵法,自然是要见着龙神姑娘你才肯罢休的。”上官流云被她从后圈住腰身,却是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身子随着龙清寒的动作在空中一个踏步竟是翻转回身朝回落去。

    “我变动阵法乃是想要试探试探你的修为,你若沿着石骨下山便能回到竹舍,没想到你偏生要逆着来,怎么上官姑娘可寻着乐子了?”龙清寒语气间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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