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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心-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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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其他不懂,拳脚兵刃可是五岁就开始由金丹武圣指点啊。哼,还有一个我从娘胎里会的雷法总纲。
如果下次交手,我想自己至少能从她手下逃生——凭我这几年总结下来的经验,金丹同境界内无论层次,正常情况下只能杀死金丹的对手,而无法生擒活捉;如果第一次交手对手能够生还,第二次对方摸清了你的手段,就不大容易杀的死了。
——怕就怕这女孩子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她那幅目中无人的样子,不知道昆仑的强者们送了她多少可以依仗翻盘的宝贝……
这样想就无边无际了,我不愿再思,便翻出那本《极乐拘魂》的邪典研究起来。
我去昆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学神魂法术破小芷的妄心,那就从手头有的神魂典籍入手——目前这本邪典在我心里的功法地位仅次于《上清典》和《秋水篇》。
《极乐拘魂》的每幅图谱都是眼如秋波妩媚,体如chūn山婀娜的**尤物。稍用心欣赏,画上妖jīng般的女人就似乎活过来,媚声娇…喘和催情之香让赏画人的yīn神不由自主地蠢蠢yù动——我想如果凡夫赏画,十个呼吸内yīn神就会被摄入书中,被里面的画灵敲骨吸髓,炼化尽念头。
这丹青妙笔必然出自某个绝顶画圣之手,画本身就是很厉害的护卫典籍秘密外泄的手段。如果《极乐拘魂》吸够念头,说不定真能化形成一个厉害的画妖,想必也是绝世尤物,不下任何dì dū的名伶。
不过……由于我从小阅遍天下chūn…宫,而且和小芷有过丰富的夫妻生活实践经验,这点手段对我像喝水一般好应付。我津津有味地从头至尾读完。
“拘役神魂”是法术四类之一,探讨掌控yīn神和念头的神通,施术的对象包括死人和活人的念头——极高明的神魂师甚至可以自己制作伪念头植入对方的yīn神中,让对方以为自己做的某一种事情出于本人的心意。
但妄心似乎是一种极罕见的法术——《极乐拘魂》综述了天下常见的神魂法术,也点出了天下最高明厉害的几种神魂类天罡和奥义法术,但对妄心却一语未及,仿佛世界上从来没有过它一样。
《极乐拘魂》最推崇的奥义法术一是“黑煞拘魂手”、二便是典籍的最终成就“天魔极乐功”。“黑煞拘魂手”是直接把生魂从活物内掏出来的邪功,让亲眼目睹的典籍著者叹为观止,促使其入山修真。此人后来苦修三百年,晋升元婴,创立了“天魔极乐功”,能让施术对象变成活着的傀儡。他自诩和“黑煞拘魂手”一柔一刚,yīn阳互济。
——看来极乐岛的师承高明,只是祖师人品太差,被四大宗门赶出了修真界的主流外,门派也凄惨地没落了。
我用雷法总纲变现出一枚电针,针上是我用新学的“摄心术”附上的念头,我把电针扎入一只老鸥颅内,念头下达的指令是让老鸥绕着逢蒙在下面酣睡的椰树飞三圈。
老鸥自顾自地觅食,毫无反应,直到电针在三十呼吸后消失。
聚jīng会神关注的我期待落空,长吁一气
——要让对象接受我的暗示,插入的念头必须和它的地籁同调,再自然地用自己的念头暗示。鸟已经比蚂蚁复杂很多了,更何况人?
也不知道极乐岛的弟子要实验多少活物、灵兽和活人才能有成,无怪乎是一门邪功。
梦中的黑白熊忽然痛苦地呻吟起来,我摸到他背脊处,似乎鼓起来两个馒头般大的肉块,那里该要长翅膀了。
我又泛起对颜若琳的恶意,想到自己的平安珠可以和渡人院主联络,便把自己的神念从珠子上传递出去。
——“虽然我知道院主您事务烦冗,但是我不得不请求一件事情,以后再不麻烦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完成九难试,不需要向导。”
宇正宏的投影现于小岛,他毫无惊讶地噢了一下,
“我已经知道了,rì前你刚和琳公主斗了一场。不久前琳公主用任意门挪移回山门,向我摞担子,被我请回来了——现在大概在前方赌气,不愿见你。”
——恶人先告状,果然如此。
宇正宏抚摸了下黑白熊的背脊,从袖中取出一个碧纱笼子,把丈二大的熊如同小猫一般罩进笼子里,提溜在手里。黑白熊不见小,碧纱笼子不见大,这是很厉害的挪移宇宙法术。逢蒙在碧纱笼里甜甜地酣睡起来,梦话里还报出想食的美食名称。
“这头熊正要脱胎换骨,我带他回山,请宗门的攀龙师照料,保他无事——琳公主托我向你道歉。事情的曲直在于你们经历眼界的差异,追究对错没有意义。我们渡人院暂时找不到像她那样合适的人手,你要与她好好合作。学会如何与同门相处,也是九难试的题中之一。”
“包括如何不被同门偷袭杀掉吗?”我问。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暗箭都防不住的人,长生当然是没有希望的。会被自己同门杀死的人,难道不是傻透了的家伙吗?”
我似乎被他言语刺了一下,我以前就不是被自己的女人亲手关在石棺里吗?
“不过——身为向导,琳公主有义务在你遇到大凶时出手相助三次。我已经和她说明,到时你向她下达的合乎情理的命令,琳公主会无条件地服从。此后,就靠你和她合作完成九难试了,直到你的九难试结束,我不会再做任何介入。”
我沉默了半晌,点头道,
“好。”
然后我问渡人院主,
“您能不能为我讲下我的向导被昆仑山尊崇的理由。世间的权势财富都不在你们的眼中,为什么要恭维一个金丹的弟子呢?是畏惧她的父亲吗,但我见您也不过直呼其父名,反而对她不缺礼数?”
——看来渡人院主铁定要把我和那个少女绑在一条船上,那么我至少要知道对方的经历,好做各种预备,防备她的暴走。
“实际上,我们昆仑全是琳公主家的房客,按照和她母亲的约定,应该尊她为公主……这是修真界一件半公开的事情。”
宇正宏苦笑。
………【第九十三章 向导(四)】………
修真时代初,妖cháo席卷两大部洲。昆仑宗的三位太上长老觉得山门下不清静,就主张把本山昆仑和下属洞天道场从中土西陲一并挪移到大荒西洲。昆仑宗打扫掉盘踞在新山门脚下几个愚民误国的邪教,便分遣弟子各处斩妖除魔,护佑和教化那洲百姓,也把西大荒洲的三百余国视为自己的禁脔。
但西大荒洲还隐居了一位有大神通的返虚者。这位真人姓为“洛神”,单名一个“瑶”字,祖系可以追溯到光大龙虎宗的祖师、天下第一个成就的返虚者——周楚南的初代弟子。她家族的初祖恨透了世间之人,在武道时代中离开中土的龙虎宗,挪移到西大荒洲遁世潜修。
洛神家的洞天道场叫做西昆山,传到洛神瑶,已经六代。昆仑宗到来前,诸多国王诸侯都需要她们家族首肯才能做稳王位。
洛神瑶不忿新来的昆仑宗闯入自己的地盘,用一个手段便破开昆仑宗十七位脉主主持的两仪大阵,独入宗门邀战。昆仑宗当时的三位返虚者和她在十年内轮流各斗千rì,始终不分胜负。那十年她手下的元婴者们和昆仑宗的诸位脉主斗法斗战,或者明斗,或者暗算,虽然互有陨落,也没有明朗的结果。
双方都是追求证道长生之人,自然不愿意再把jīng力无谓浪费在没有任何好处的争斗上。
洛神瑶要的只是昆仑宗承认她在西大荒洲的宗主权,昆仑宗要的只是安心修道的环境。
于是在第十一年,昆仑宗主动要求罢战,奉洛神家族是西大荒洲世俗间唯一的宗主,昆仑山在她们辖下;洛神瑶同时也被奉为昆仑宗的太上长老。
但昆仑宗的交换条件是——包括西昆仑山在内,西大荒洲所有修真门派在修炼法门上须奉昆仑宗为正宗,洛神家族只能在她们成员内部传授自己的法门,不得传授外人;同时,每一个洛神家族的后代适龄后必须加入昆仑,也要兼修昆仑宗法门。
于是西昆派和昆仑宗合并为一,把大荒西洲的其他势力全部消化——到了当今时代,西大荒洲君为洛神,教为昆仑,各国各派悉数依附他们门下。
两个门派合并之后,又过了三百年,洛神瑶和昆仑宗一个叫颜缘的长老相慕而结为道侣,携手去红尘游历。
十七年前,洛神瑶开始准备渡第二次天劫,为了留下两人纪念与西昆传承,她在长安幽巷诞生下颜若琳。
五年后,洛神瑶渡第二劫失败,形神俱灭,化为灰灰。颜缘携女返回昆仑宗,被全体长老和弟子公推为新一任昆仑掌门,幼龄的颜若琳从此(旧西昆之人称为洛神琳)就是西大荒洲公主,一宗之人一律以“琳公主”相称(此条记入门规)。为了纪念洛神瑶太上长老对宗门的贡献,从此西大荒洲的女皇之位永远空悬。
“我宗和其他宗门不同。太上长老一心大道,清净无为。掌门只是负责下属各院的rì常运行,他由全体弟子和长老一道选出;长老会随时可以对掌门监督,戒律院也不在掌门手上,而是长老会辖下,门规的解释权更不可能由掌门一人独断。你以前忧虑我宗会是个别人的一言堂,这个顾虑可以彻底打消了。”
宇正宏讲完了一段类似史书里的积灰往事,最后为颜若琳说了几句好话。
“琳公主不能借着她掌门父亲颜缘来欺负你,那样只会让她的父亲被不同派系的长老抓到攻击的把柄。琳公主是个孝女,虽然嫌颜缘管束严厉,但从不给她父亲添麻烦,自己的事情向来自己担。这次违规和你相斗的惩罚,她也老实接受,毫无犹豫。”
……
天光大亮,渡人院主携熊离去,荒岛之余我一人,也不知道何时能见到痊愈的逢蒙。
我全身注满了孤寂感,深深体会到宠物的作用。
习惯了yīn谋论的我,努力从渡人院主的叙述里嗅出一些不祥的味道。
昆仑宗和洛神家抢夺西大荒洲,看穿了无非是两个大的黑帮在争抢地盘,因为大家都想着发财,于是不再内耗,而是合伙把周围的小鱼全部吃掉。于是仙苗、灵脉、嘉田都有了。
按我们黑道的思维,既然外敌已经没有了,内斗又该开始。但昆仑宗和洛神又合作了数百年,是昆仑宗忽然道德高华纯粹得不得了吗?
可颜若琳诞生五年后,那个不可一世的洛神瑶就突然灰灰了。事情的缘起是她和颜缘的相慕开始的,最后的结局是洛神家族只剩下一个易嗔易骄的少女,而她的父亲爬到了掌门。
那个掌门,是宗门对他功劳的奖赏吗?是对他什么功劳的奖赏呢?
公主的头衔可一文钱不值,一把米都换不来,最后西大荒洲还不是全落在昆仑的手上。
——我抹了自己的脸,自己一个人独处多了,是不是有点妄想呢,逢人就黑。
不多想去,以后碰到颜缘要留点心思,叮嘱自己的女儿一直叫我师叔,是看重了老子什么东西呢?
呸。
不管如何,昆仑宗给我的功法都是真金白银的好货,给我这份价钱我就回报他们等值的东西,老子不欠别人。万一rì后在昆仑宗门里混出什么问题来,我还有一条星宗屈灵星的路,顶着这张小脸去投他吧。
我大喝一声,震身而起。踩着退去的cháo水,要继续旅程。
这时我看到退cháo后显出的沙滩上横躺着一条搁浅的宝蓝sè巨鲸,我的眼神正巧对上他。他带着浓烈的希望看着我。
“救我。”他说,这是条灵鱼。
陆地不足以这个洋中霸王的重量,他的肋骨早把自己的体重断了四根。
“老天难得让我做一件好事啊。攒攒人品吧。”
这条鲸有三十头象重,只有期望我这个金丹才能推到海里。
我推了下,他纹丝不动。海cháo要过一天才来,原地不动的话,鲸鱼铁定会死。
自古一象十马,一鲸十象,认真的我膂力虽然能和七头成年象拔河,但这头鲸jīng长得太夸张了点。
“你有朋友可以叫吗,蛟啊、鲨啊、海豚啊……”(好像一个比一个弱啊。)
“朋友都死了,前面很危险。”他说。
“所以你慌不择路的逃生,就搁浅在这里了?是什么危险呢?”我想这次做好事要出点血了,心脏猛跳,全身的血流滚烫,像锅炉一般沸腾起来,血珠子从眉心沁出。
整个人倏忽血红。
“啊啊啊啊啊!”
我暴喝一声,把三十象重的巨鲸推入大海。金丹下层的武者也能扩充把力量极限短暂扩充三倍,代价是若干年寿命的折损。但我是要冲击元婴破解妄心的人,根本没有打算抱残守缺的苟活一辈子。
“小心敖家,小心南宫家,他们在南海和东大洋交界处血战,乱入者一概杀。以后我会报恩的,告诉我你的名字。”
“原……不可知岛的无名子。”
我顿了下,说。
鲸鱼喷出感恩的水花,往西北方向消失了,那里是我来的方向,也是星宗的势力范围。
“敖家?南宫家?”
我的脸sè恢复正常,把这两个字念叨了几遍。
我印象里,他们历史上一直是盟友啊。公孙家和罗刹国勾结,我们的南宫大头目后台是朝廷的江南大都督,盟友可是东大洋上的龙妖敖家啊,为什么他们突然翻脸,而且在远离基业的南海边缘交战呢?
——唉,我离开中原很多年了,海盗那行的主流发展都模糊了。
本来懒得管,他们偏偏出现在我九难试的路线上。
我骑上风蛇,义无反顾地往巨鲸逃遁的方向飞过去。总之,先和前面的颜若琳汇合吧。
……
飞行数rì,我终于见到少女的身影隐隐约约地在浓密的乌云里浮动。
我想到这是一个没有母亲,还有一个心意叵测的爹爹的少女,忽然觉得这大片大片的乌云仿佛是整个昆仑宗对她张牙舞爪的歹意——如果我是昆仑掌门,自然是乐得她立刻死掉就好。这样洛神家在历史中消失,昆仑便完全掌握了西大荒洲。
也不知道她娘有没有留给她自保的手段?也不知道这少女有没有我这个旁观者清?
我忽然生起对她的怜悯,我这个海盗的崽子对一个挂名公主的怜悯。
“琳公主好。”
我也不知道为何,不自觉改了对她的称呼,大概我内心是不喜欢女孩子受苦的——切,老子杀过女人,极乐岛真真就是。
“原师叔好。”
她无jīng打采地和我打了个招呼,似乎一天前的争斗全忘记了。
“渡人院主说我可以命令你三次相助,我……我保证不会弄手段欺负你。”
“恩,那三次我一定全力助你,至死方休。”
“何必那么夸张呢,死了你怎么杀小贼千刀呢!”我笑了下。
“不和你说笑,我在渡人院主面前往自己的脑里插了三把念刃。”
少女指了下自己的太阳穴,
“如果我的本心对这三次相助有一点点犹豫,立刻yīn神俱灭,只剩空壳。”
我楞楞地看着她,原来渡人院主所谓颜若琳主动接受的惩罚,就是这种手段。
这种靠誓约发动的神魂法术,已经能赶上一丝半毫妄心的jīng妙了。
“你们黑道的人发誓赌咒,不经常玩砍手指立誓吗?我不过玩得更认真点咯。”
她展颜一笑,“只要你能安全过去九难试,我脑子里的三把念刃也自然消失了。从此,我们再不相见,只当从来没有认识过——小贼,你是我的霉星!”
看到她回复了往常的样子,我稍微放下了心。
我的目光移向海面,忽然发现十几具尸体浮木般在海上载沉载浮。
“你杀的?”我问。
“我来时,已经死了好几天了。”她否认。
我想到敖家和南宫家的血战,飞下云层探视,海面的尸体共有十六具,肉身全部都没有法术和武技伤害的迹象,也没有腐烂的迹象。从骨骼血肉判断,都是金丹者,死不瞑目地睁大眼睛,好像死的那刻正经历自身最害怕恐怖的事情。
最值得注意的是,他们的脸上都侮辱xìng的用墨写着“星杀”两字。
“这十六个人,应该是后继来的四十大盗,各种特征和我的情报记录一致。星杀两个字是星宗掌门星杀人后刻上去的印记,传说他的趣味就是如此。大概他们被杀后,就顺着洋流飘到这里——所以在白云乡我始终等不到他们。我看了半天,也没瞧出十六人是被什么手段弄死的,好像什么反抗都没做出,一个照面就全部完蛋似的。自己要杀的人,被别人一锅端了,所以心情不好;更不透他们的死,心情更不好。”
——原来,是屈灵星干掉的啊。
我心轻舒一下。我和他认识,这个孩子强得没边,当然是现在金丹的你无法想象的。必然是他见到这些杂碎在他地盘胡闹,顺手解决掉的。
至少,这些大盗的死和敖家与南宫家的血战无关。而且,屈灵星不屑于这些大盗的收藏,放着他们手上的十六枚纳戒都没有收取,正是送给我的一笔横财。
我正宽慰,忽然海面不自然地翻涌了一下,数十个面目靛蓝、脚趾成蹼状、手持三股叉的恶物跃了上来。他们的血盆大口张开,密密麻麻长着锯齿般的锋锐牙齿。一头恶物把金丹大盗的尸肉撕下一块,放嘴绞浇成肉末吃了。
他全身激灵一下,狂笑道,“修真者的肉,真是世间极品!弟兄们,前面还有两个活的,一共十八具大肉呢,都拿做军粮!”
他们血淋淋的目光都望向我们。
“是探海夜叉,妖龙敖饕餮的手下小卒,他们怎么会到这里来呢?”颜若琳疑惑。
——果然,敖家也到这里来了,鲸鱼说的没错。
“嗖!”
一只大蛟冲了上来,把她咬下海去。
探海夜叉们向我突击过来。
………【第九十四章 逃跑的质子(一)】………
颜若琳的生死我无暇顾及,因为探海夜叉的叉尖距我的眼球只有毫厘之差。
“蹬”。
我跳下大风蛇,错开三股叉。大风蛇释放出雷火,把最近身的那个夜叉烤成焦糊,雷电溅shè到后继的几个夜叉上,烧得他们哇哇大叫,块块肉片化炭坠落。
我用风翅纹死枪滞空,猛甩出铁脊矛三丈六长的枪链子,把更远地方的十余个夜叉挡开。枪链划过之处,夜叉的肌肉翻出骨头来,只有一头被我扫到头部,血漫出来,浸红了脑袋,其他依旧生龙活虎地蹦跶着。
“比炼金钟罩的筑基还硬!”
他们的气不过筑基水平,但身体的坚固接近金丹下层的武者。我的甩枪可相当在每个人身上都砸了一头巨象,可一招群攻居然只解决掉一个。
只好用“剑芒诀”定点清除了。
铁脊矛被我的气覆盖,生出了枪芒,立刻成了一把光枪,原理和我施在银蛇剑上的剑芒一般。
我大喝一声,枪风驰电掣地撞上三头并排的夜叉,它们的首级被我一下从肢体挑开,踩在浪头上的无头身体扑腾落海。
余下的夜叉们怪叫起来,五头偌大体格的夜叉竟然一蹬浪头,好像从地面借力那般跳上半空,借着急坠之势往下突刺站在起伏海面上的我。我听到他们肉身地籁的异常,似乎还有什么物体在他们胸腔震动。
我本能地把光枪划出一个大大的扇形,一招“孔雀开屏”让五头夜叉的腹部都现出一个脸盘般大的空洞,还未及沾上我身便纷纷落海,随即肉身爆炸、血肉纷飞。
——它们的心脏里还埋了天魔解体丸,可以自爆。我想到道书上讲的战例。
其他的夜叉已经不见踪影,我感受到海下混乱的cháo涌,海面其他的十六具金丹尸身也消失了。
原来这五头夜叉是用自杀攻击引开我的注意力,其他夜叉抢了“军粮”趁乱遁逃。
——欺负我不会水吗?
我猛蹬浪头下潜,金丹的我在海中能一刻钟点不用浮出换气,和鲸鱼类似。
我手头的兵器换成了银蛇剑,剑芒照耀碧海,把二十一头夜叉在我的眼中暴露无遗——一些还维持着人形用蹼疯狂的踏水,一些逐渐现出乌鲨的原形,咬着军粮迅速往黑暗的深海窜去。
这时,我也看到了那条把颜若琳拖下海去的鲸鲵般巨蛟,它的嘴上没有衔着少女,但我注意到蛟的腹部一鼓一缩,数百条殷红的血丝如绳般不断从蛟体内溢出,把它所在的海水区域染成一朵妖艳的血玫瑰。
——少女果然无恙。
我心中稍宽,放出数十条中体型蛇卫去缠远处的乌鲨,一面游近近身的夜叉,一剑绞下一头的首级。连砍十二剑,我手感毫无滞涩,剑刃也无缺卷,夜叉金石般的头颅如瓜果般应声裂开
——怪不得世俗武者里常艳羡飞剑的厉害,剑芒诀真让我如虎添翼。
但我的蛇卫这次没有以前那么凑效,在海里它们没有淡水里那样神出鬼没,海深处的水压让它们的移动慢了不少。梭子般的鲨妖们轻易甩开了蛇卫的追击,消失在不见五指的黑暗冷海里。
蛇卫的最终战果只是死死缠住一头鱼尾受伤的探海夜叉,缓缓往海面上拖。
看来以后要在蛇卫上附加些水系神通。
我的水灵根普通,既没有学过水遁,更不会避水诀——以后要补齐这个方面。
我从数十丈的水踩回海面换气,水下升起了一枚金sè耀目的小太阳,是颜若琳的剑发出了太阳真火。
几片巨蛟碎肉溅shè到我身上,我顺手抹掉。
原来蛟jīng的地方被染成了血海。
少女神态自若地矗立在残余的蛟躯上,像登筏子一样漂浮在海上。她的头顶华盖般罩着庆云,周身环绕着金莲,半分污秽血腥都没有沾上身——只是一条袖子在刚入蛟jīng口时被扯掉,露出暖玉似的膀子。
我领教过真真盗窃来的火里金莲,这次见识到了正版,颜若琳的火里金莲有五阳念头的档次,堪称金丹境能有的最强法术防御。我暗思如果几天前交手时,她用火里金莲护体,顶着我的蛇卫环硬冲,我未必能小胜一阵。
颜若琳顺着我的眼光,注意到自己**的手臂,骂了一句,
“再看抠你眼珠。”
随即她幻化出一条绯sè袖子,然后又想了下,再给自己罩上一圈流转的光华,光华里的清音传出,
“背过身子去,我换套衣裳。”
我立刻转过身审问起拖上海的鲨妖。
它又化成探海夜叉的形状,我的蛇卫如绳结般老练地把它五花大绑,蛇头穿进它的耳窍,敢抵抗就再钻进它的脑子里。
“交代你们的来历和任务!”
蛇卫稍微给鲨妖放了一点电,他痛苦大叫,可却抵死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的蛇卫再次放电,趁探海夜叉神智稍迷之际,我变现出一根电针,插入它的脑中穴窍,然后用诱导般的柔和的声音问道,
“告诉我你们的来历和任务,好吗?”
探海夜叉的眼神迷离,昏昏沉沉地应道,
“……我是敖皇陛下第八十七小队的副队长,奉命驰援前方的先锋队……兼押运军粮……我们的目标是追踪并杀死从敖皇宫殿逃跑的南宫家质子——啊!”
探海夜叉猛省了过来,怪目圆睁着我,不再说话。
我新练半月的极乐针在三十个呼吸后失效。目前可以趁对方因为极大痛苦而意识混乱的时候下针,但一旦对方醒觉,针就没用了——而且我现在的针艺难免毁伤对象部分的脑子,对yīn神锻炼有素的人也派不上用场。
“唉,你前面透露的情报也收不回去了。继续告诉我下面的东西吧,前方有多少夜叉军,多少南宫军,有多少金丹高手,那个南宫家的质子叫什么名字。敖家和南宫家几年前是盟友,为什么突然破裂了?——说完,就放你生路——往西北方向游去是星宗的地盘,他们追究不到你的。”
我说。
探海夜叉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喟叹一声,
“好,把你的蛇卫去了,让我近前一步说话。”
我的蛇卫消失,它小心翼翼地近前,忽然我有一种怪异的感受。
“敖皇圣寿无疆!”
探海夜叉诡秘的一笑,整个儿爆炸开来。
我倏忽被拉到颜若琳的身畔,一线韧xìng十足的天蚕丝牵在我手腕上。
“这头探海夜叉的心脏也埋了天魔解体丸。他隶属妖龙的jīng锐敢死队,不会背叛的。”颜若琳冷冷道,言语中似乎颇有和龙妖势力交手的经验。
“多谢。”我对她说
夜叉的爆炸和小号神威将军炮弹的零距离轰击相若,对我的金身没有致命威胁。但我依然要谢谢颜若琳的援手,也是想尽量缓和我和自己向导的关系。
“这个算你一次相助吗?”
我笑起来。
“不算,那三次相助是要你在大凶时跪下来请我。这次我不过顺手拉了把冒失小贼。”
她嘟了嘟嘴,口气上并不饶人。我见到她把先前的天蚕衣撤去,换了一套绯红sè的鲛绡衣——我知道这种衣服出自鲛人之手,和天蚕丝都是软甲,但质地略次,贵在入水不湿,尤其适合下海行动。
“你随身有几套衣服?”我信口问。
“下山游历我都带足四十箱……正装便服、轻甲重铠、金缕玉衣、狐裘轻罗皆备……都是出自dì dū、西子城、金陵、广陵等地的一流裁衣师傅之手……至于饰物和鞋子则有……”
少女滔滔不绝地讲起自己的收藏来。我苦思托腮——女人就是麻烦。
………【第九十五章 逃跑的质子(二)】………
我们沿着九难试的路线继续往前飞行。我愁苦附近都是人迹罕至的水域,没有什么活人可以问询。
中原战乱,各处音信难通,所以在每一座城池都有专门的消息贩子——要是凌牙门这样的大城,甚至有专门以出售消息为行当的大组织。
——可惜远水不解近渴,敖家和南宫家手下厮杀的军队就横亘在我们的眼前,不能去凌牙门预先获得情报做准备。
“何必这样思虑重重呢?我们都是世外宗门的弟子,世俗里的地盘争斗和我们一概无关,飞过去的时候晃出自己的弟子令牌就是;如果有不识相的金丹,直接剁掉——呵呵,反正元婴强者是不会在这些小场面登场的。”
——欺软怕硬,我想。
“琳公主,你对那些探海夜叉的编队很了解吗?刚才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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