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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烟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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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善水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想改变历史,让自己的心上人一步到位,直接进入她事业上升的快车道——团委系统,而不是像前世那样先在铁路系统经历一段令人扼腕的失败人生。
只不过现在的张善水已经不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他知道有些时候自己力所未及之时,应该想办法借助外力而不是放弃。拉大旗作虎皮正是此时最佳的选择。
“可是……今年团省委系统都没有在北宁招人的计划,上面没有名额,我们学校也无能为力啊。”罗家祥字斟句酌的推脱着,其实虽然团省委没有在北宁地区招干的名额,但却有为湖东地区团委招收一名学历较高的年轻宣传干事的意向。湖东地委所在地的安平县距离北宁只有二十公里路程,不但有国道联通北宁,而且铁路交通也很方便,事实上和留在北宁没有区别。只是那个名额罗家祥的老朋友已经打过了招呼,他根本就不想便宜平日里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的廖知秋。
“嘿嘿……我知道罗主任说的都是事实,团省委限于编制已满,今年是没有招干的指标。但是,湖东地区团委不是还有一个宣传干事要招嘛?知秋也就是先下到基层去锻炼几年,等有机会了,曹书记还是会把她调到自己的身边去的,谁叫曹书记听着知秋那一口乡音感觉亲切呢!听说为这事儿曹书记已经和省委组织部的孟部长通过气,我是局外人,也不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
“原来曹书记和廖知秋是老乡?怪不得……”
张善水随口将真相娓娓道来,看上去哪像一个局外人,简直像极了一个参与其中的老组工,把个罗家祥听得心跳不止。本来对张善水的话还只信三分,现在也不得不全信了。
现在对方不但把曹红书记抬了出来,还把组织部的孟部长也抬了出来,这两位领导不论哪一位都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政教处主任能开罪起的。
“既然廖知秋同学愿意到基层去工作,我们组织上也肯定是愿意**之美的……”罗家祥一边痛快的应承着,一边心里却在叹息,“老刘啊老刘,不是我罗某人不肯为你办事,实在是人家来头太大,也只好委屈你那儿子去农牧机械厂了。”
“哎呀小张,将来这个女娃子和你离得那么远,人长得又漂亮,家庭和工作各方面有都比你强,恐怕你会拴不住她哟,我看你还是留在北宁比较好!”孔四德今天也不只是错了哪根筋,一心只为这善水同学打算,却没发现自己的丈夫已经在一边气得脸色铁青。
“孔阿姨,这些我也知道,可是因缘这东西却是强求不来的。真的留不住,你天天在她身边看着也没用不是吗?我只能做个问心无愧,其他的,也只能靠老天保佑了。罗主任、孔阿姨,天也不早了,打扰你们休息,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就回去了,走之前还是要替知秋再次谢谢罗主任,你们休息吧!”
罗家祥心里暗想谁知道你是不是早就霸王硬上弓占了她便宜,要不然还能这样放心的为她奔走?不过,也许你是为了搭上廖知秋身后的关系才和她谈朋友也说不定。嗯,先到藏区去锻炼几年,等级别上了来了再调回来!一定是这样,你的如意算盘打得也不坏嘛!和你这样的年轻人打交道,还真大意不得哟……
罗家祥心里在那动着心思,嘴上面就愈加的和气:“小张同志你放心,廖知秋同志的事情我会放在心上,就让她在家里等好消息好了。楼道里黑,你自己小心,我就不送了啊……”
漆黑的楼道里,张善水一边摸索着慢慢向下走,一边回想着从刚才进门到现在出门罗家祥对待自己前倨后恭的摸样。这个罗家祥可真是一个久经磨练深得厚黑精髓的人物。自己只言片语所透露出的那虚无缥缈的背景,就能让他立即改变态度,这一点自己可说什么也做不到。
不过放开其他的不说,背景这个看的见摸不着的东西,在这片土地上还真是拥有神秘莫测的力量。自己虽然再次选择了那条相同的道路,虽然以往的经历能够让自己规避大部分的风险,但没有丝毫背景可言的自己未来的路依然是任重道远。
如果罗家祥今后得知自己今天是在大言不惭大吹法螺的日哄他,恐怕连鼻子都会被气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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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回家】………
“你可出来了!看不出你还挺能说的,这上去一坐就是一个多小时,等的人家**都麻了……”看到张善水慢腾腾的从单元门里出来,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的廖知秋急忙从小花园里的树荫下闪了出来。
“哈哈,等急了吧,是不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啊?”
“没个正行!人家那里是焦急你,人家是担心你又把事情办砸了……”廖知秋嘴里边虽不承认,搀着张善水的那条胳膊却缠的更紧了。
“嗯,想不到罗主任和他爱人还真给我面子,谈得顺了,就多坐了一会。”张善水贼兮兮的揽过廖知秋盈盈一握的小蛮腰,坏笑道:“怎么,**麻了?那我来给你揉揉……”说着就舞起那只巨灵魔掌,向着那诱人的弧线轻拍了下去。
“哇……”廖知秋反应不及,像只受惊的小鹿,一下子放开胳膊跳出了老远,看看周围的确是没什么人影,这才小声骂道:“你个死东西,竟然敢在大天白日……呃,在公共场合耍流氓,就不怕被稽查队逮了去?”
“嘿嘿,不是你说**麻让我给揉揉的嘛,我只是一时力量没掌握好。来,别害怕,这次我一定轻轻的揉,保证揉的你和和美美,舒舒坦坦。”
“你少来,这里可是公众场合,正经一点行不行!咱们有事儿说事儿,看你这个样子,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还是云湖大曲和精装九五的面子大,要不然恐怕我连门都进不去呢!不过说了一大堆废话,到最后好说歹说罗主任总算答应了,也算是了了你一桩心愿吧!我说知秋,反正现在马上就要毕业了,就等着领毕业证走人了,咱们是不是找个日子上你们家去转转,我这个丑女婿迟早也要见泰山丈母娘的,你说是吧?”
“你说什么?你要上我家去?!我可从来没和我父母说起过我们俩的事呢,你怎么好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找上门去?万一他们当面不同意咱俩的事,那以后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我看还是再等等,慢慢的再看吧……”别看廖知秋平素里一副风风火火,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但是只要张善水提到要去拜见她的父母,她就会变得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心慌意乱没了主意,甚至连张善水刚才话中的一些破绽也忘了去问清楚。
“你不能老是这样无限延期吧?我们可真的是没有多少时间了!怎么说咱们俩也算是个成年人了,你怎么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敢面对?要是以后工作了还要像这样每天偷偷摸摸东躲西藏的,那还不如现在就一刀两断呢!我不管,反正明天我先回家一趟,等回来了就去你们家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到时候不管你说不说,我都会去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趁我不在的这几天马上搬家,让我到时候找不着地方!”
廖知秋本以为还有什么转圜的余地,没想到等来的却是这个更加坚定的回答,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自己和张善水的恋情在父母那里还是一个秘密,这可叫自己怎么对他们说呢……
张善水这次去拜见未来的泰山和丈母娘,心中其实还另有想法。罗家祥虽然答应了向组织上推荐廖知秋,可要是到时候团委那里并不了解廖知秋的情况,那可就要露馅。廖知秋的父亲怎么说也铁路局的中层领导,无论是活动能量还是眼界视线都不是自己现在能比,所以一定要提前告诉这个未来的岳父泰山大人,让他私下里去活动活动。
不过,第一次登岳父岳母的门,怎么说也不能空着手,更不能让知秋为自己掏腰包,所以他得先回一趟家,因为他现在身上总共也只剩下不到3块钱了。他身上食堂的饭票虽然还有十五六元,但是那饭票却无法在学校外面流通使用。而且学校还规定这些饭票一经卖出绝不退货。
张善水心里一边骂学校的规章制度不够人性化,一边回忆重生前大把花钱的美好生活,暗暗给自己打气:“哥们,最多过不了十年,咱就又可以过上原来那种声色犬马,纸醉金迷的幸福生活了,所以一定要顶住啊!”
……
六月里的天气骄阳似火。正是晌午歇晌的时候,毒辣辣的太阳烧烤着大地,空气中找不到一丝风的痕迹。一条疲惫不堪的老黄狗伸着又红又长的舌头,软塌塌趴在拦龙口乡卫生院门前那不多的一片阴凉里,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苦捱着日子。
虽然农历已是五月初五,但身处中国西北这块内陆地区的劳苦大众们却不用和四川湖广等天府之国的兄弟们一样为小春辛苦奔忙,另一方面却也无从去享受那汨罗江中米粽的香甜。
这年月大米这东西还很金贵,要不然也不会成为比它们更金贵的‘月婆子’们坐月子时的主要食粮,因此乡下人们虽然也学会了包粽子(从下乡的南方知青那里学的),却很少有人能包的起。
能在炎炎午后,吃上一锅窖里头刨出来的煮的香喷喷的洋芋蛋子,然后再端上一搪瓷缸子熬得俨俨的老汉茶到乡卫生院门前的场面上说说闲话,就已经是他们最惬意的享受了。
拦龙口乡党委委员刘步温就好这口儿,虽说马上就要到回家抱孙子的年龄,而且还是个文化水准颇高的领导,但是只要有一天不拿着他那个烤的漆黑的大号搪瓷缸子到外面场面上转上一圈,他就觉得浑身上下哪个地方都不得劲儿。
这不,刚来到场面边上,就听见前面老杨树撑起的那片阴凉地下传来了乡供销社生猪门市部主任胡一刀那夸张的声音。
这胡一刀其实原来并不叫胡一刀,而是叫胡一高。虽然头上顶着一个生猪门市部主任的头衔,可实际上拦龙口乡供销社的生猪门市部里里外外就是他一个人,再加上他是个半路出家的屠夫,根本不怎么会杀猪,遇到有猪要杀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捆起来乱捅一刀,而且还四处倡扬说什么‘杀猪杀**,各有各的杀法儿’,所以大家伙也就顺势叫了他‘胡一刀’。
这刘步温刚刚走到树下,就听见那胡一刀在那里眉飞色舞的对着那些歇晌的人说:
“你们知道了么?二龙沟张福旺家的二小子昨天后晌跟黑的时候回来了,那条抬头龙硬是没躲过昨天后晌那场大过雨,浑身上下泡的像个水鸡娃儿一样,那个狼狈样子,真真能笑死个人……”
要是胡一刀说的是别人,刘步温也就随便听听。可是今天这胡一刀说的偏偏是二龙沟的张善水,那可是刘步温的心尖尖宝贝蛋,当初差一点儿要收他当干儿子的人,怎么能任他在那里胡咧咧呢?
刘步温几步踱到胡一刀跟前,撇着嘴道:“你知道个屁!那娃子可是甲辰年二月初二正日子上的龙,说一句讲迷信的话,放在过去,那是要做真龙天子的。虽然现在新社会了不信这个,但人家那命格确实是贵不可言。今天是什么日子?五月端阳!那可是地上阳气最盛的一天,龙是水族,在这样的日子里最是难熬不过,人家那是故意淋雨解解身上的暑气哩,困龙取水,龙行雨施,你懂?”
“行了吧刘委员,又在这儿宣传那封建迷信呐,谁不知道那条五行缺水的困龙名字是你给取的,用得着像护儿子一样护着他吗?人家到现在可都没叫过你一声干大!”
胡一刀的话就像是挠到了刘步温心上的的痒痒肉,越发的让他欲罢不能。他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一件事就是替张善水看了八字,改了名字,弥补了张善水命格中五行缺水的遗憾。而善水这娃也确实争气,成为了拦龙口乡第一个在国家恢复高考后考上大学的人。八十年代初的大学生那是什么?天之骄子啊,这不是恰好证明了自己的眼光吗?
刘步温当下便有些得意的说:“人家当初倒是愿意认的,可我怕自己福薄担不住哟!不像有些人,自己连杀猪都杀不好,偏偏还喜欢听大家叫他主任,这世上哪有连自己有几两骨头都不清楚的门市部主任哟!”
也许是平日里互相挤兑惯了,胡一刀对于刘步温话里的讽刺倒是毫不在意,依旧腆着那张胖脸笑嘻嘻道:“嘿嘿,刘委员说的是,我老胡浑身上下是没几两骨头。不过呢,我还不至于眼热张善水那个能考上了大学的尕娃的,最多也就是眼馋张福旺那老东西还能生出那么好的儿子。怎么着我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善水那尕娃每回遇见我都叫我叔哩,还敬我纸烟抽,我能那么不知道成色?我的意思是我觉着这善水娃这一次回来的不善,脸色都不太对哩,怕是在学校里遇到了啥难事。你刘委员和老张家走得最近,还是早一点过去看看才好撒!”
“你这乌鸦嘴,成天就知道胡咧咧,人家善水就要毕业的人了,能有啥难心的事?难道是为了毕业分配的事?”刘步温依旧笑骂着回转了自己来的方向,只是明眼人都已经经发现,他那张仿佛永远一成不变的黑脸,已经开始走颜走色。果然没过多久,就看到刘党委骑着那辆公家配给他下乡用的凤凰二八大杠,从乡政府侧门溜了出来,向着二龙沟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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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回家(二)求推荐票】………
胡一刀说的没错,张善水是在端阳节的前一天后晌里搭了省城北宁到河源县的班车在林谷镇下了车,然后又从林古镇搭上了从河中县县城发往上午庄林场的末班车,在拦龙口乡下车回的家。只是他一路上都似乎心中有事,连胡一刀让他到生猪门市部里去避雨的招呼都没听见,以至于到家的时候已经被淋得像一只落汤鸡。
刘步温到张善水家的时候,他正捂着被子睡着,满头的大汗却仍旧浑身发抖一个劲儿喊冷。张福旺这两口子正愁眉苦脸的坐在儿子炕头,一边一个在那里唉声叹气。
这张福旺耳朵里听见声响抬头发现是刘步温进了屋,脸上顿时显出一份喜色,起身到刘步温耳边小声道:“他刘大,这娃自打回来就浑身发烧,浑身烧的和个火炭似的。这都一天多了也不见退,你说这可咋办咧?”
刘步温忍不住心火上撞,你们这老两口这么死气沉沉的守在一边,就能解决问题了?!急切间也顾不得自己平素保持的形象,恶声败气道:“还不快点准备大车往乡卫生院送?守在这里等着娃挺尸啊!”
张福旺老两口这才清醒过来,急忙招呼在家的三儿子四儿子套车的套车,搬铺盖的搬铺盖。大家伙手忙脚乱的正准备把张善水抬上大车的时候,张善水却醒了过来。
“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送你去乡卫生院啊,你都烧了一天了!”刘步温横了张善水一眼,言语中隐隐有一丝不快,“你小子要是经过我门前的时候进来坐一坐,等躲过了这场雨再走,又怎么会遭这场罪?”
刘步温的言外之意张善水又怎么会听不出来,他有些有气无力的笑着招呼道:“刘老师来啦,快坐快坐。我包里有给您买的正宗益阳老茯茶,妈,快拿出来给刘老师沏上!我本来每次下车都是先到刘老师那里去看看的,偏偏这次一直想着毕业分配的事,就给走过了。您要是不来,我也打算走的时候在顺路去看看您呢!”
“都这时候了,还喝什么茶?咱们还是先上卫生院,你带给我的好茶,留着以后慢慢喝!”听到这小子还记得自己的爱好,给自己买了最爱喝的茶,刘步温心里的阴郁一下子云开雾散,心想,我就说他不是那种喂不熟的白眼儿狼嘛!
“不用不用,也就是着凉感冒,出了一身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不了几天就该分配了,到时候回家恐怕就没这么方便。刘老师,今天咱们可得好好唠唠!”
“真的不用?”刘步温伸手摸了摸张善水的前额,额头一片冰凉,有一层细腻沾手的细汗。“烧倒是退了!你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可不要日哄我,万一烙下病根,将来日子不好过哩。”
“没事没事,我的身体我知道,刘老师你快坐啊!妈,你怎么还不给刘大沏茶?沏完茶就开始弄饭吧,把我带回来的那些白馒头都给馏上,我还真有点饿了!”
虽说张家以前几代地主,但识文断字的并没有几个,因此对于刘步温,张善水一家一直是持一种盲目的崇拜与尊敬。虽然到张善水身上时这种盲目的崇拜已不存在,但尊敬是永恒的。他永远记得,如果不是刘老师在自己第一次高考落榜后顶住父母的压力出钱让自己去教学条件更好的林谷中学复读,自己就不可能有今天这个跳出农门的机会。
午饭很快就端了上来,一盘炒鸡蛋,一盘油淋辣子,一盘素炒西葫芦,一盘醋溜土豆丝,虽然谈不上丰盛,却已是这个时节老张家能够张罗出来的最好菜蔬。最让人眼馋的倒是那一盆子热气腾腾的白蒸馍,那是张善水用饭票从学校食堂打回来的。
一九八六年时西北农村条件还比较艰苦,庄户人家除了过年或是遇到什么大的喜筵庆事才能尝到一点荤腥之外,平日里能够吃饱就已经不错了。当时农业技术还不发达,种出来的小麦产量低不说,磨出来的面也是灰不拉几,还真没几家人见过城里这种白亮亮的大馒头。
馒头一上桌,立即招来了张善水的三个弟弟无情的窥伺,好在老张家家教还算严格,客人没动筷子之前,他们倒也不敢造次。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更何况他们平时就没怎么吃过白面蒸的馒头,今天能把自己克制到这样,已经算不错了。
“他刘大,你快吃啊,白面馍太精,凉了硬铮得很,要趁热吃才好哩!”张福旺在一边笑着揖让,老脸上的皱纹随着笑脸越来越深。
“嗯!”刘步温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转头对张福旺说:“听说你又把小五的学给停了?你怎么就这么犟呢!小三小四已经被耽搁了也就算了,小五现在正是时候,你咋还要耽搁他哩?”
“咱们庄户人家,能识文断字就行了,想填饱肚子多劳动才是正主意。前两个月我在村后开了五亩慢坡地,加上村里分给我的那十五亩,拔草时节人手有点紧。再说,等今年庄稼收了,我还打算用粮食换几只羊羔放放,不把小五停了咋行?”
“你咋还看不明白,一辈子窝在农村能有个啥出息?好好念书才是正路,像善水这样考了大学,国家分配了那手里端的可是金饭碗,不比你一辈子在这山旮旯里务劳庄稼强?”
张福旺嘿嘿一笑,“考大学?那也要他有那个命才行啊,您不是说我这群儿子里只有老二福缘深厚,命受皇恩么?既然他们命里没有,我看咱就不费那个事了!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善林要辍学?”张善水扭头向躲在屋角啃馒头的五弟看去,小五默默的点了点头,眼圈已不知不觉红了起来。看着小五这幅委屈的摸样,张善水的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三弟四弟辍学也就算了,善林的灵慧还在自己之上,真要辍学这一生可就算生生的毁了。
“肯定是为了还大哥娶第二个媳妇欠下的饥荒!”他不由得愤愤的想。
一提起自己的大哥张善春,张善水心里就不由得来气。那是个聪明过头了的人,也是张家兄弟里卖相最好的一个,全部的精明摆在那张脸上,两只眼睛甚至都会说话。就是这样一个人,却做了一件十分令人痛恨的事——他居然丢下刚刚一岁的女儿和老婆离婚了!更为可气的是他离婚不到一个月就又结婚了,两次结婚都是逼着父母到处东凑西借拉饥荒。
以张善水的受过的教育,开始时除了觉得张善春对自己的亲生女儿有点铁石心肠外,其他的倒也觉得没有什么,毕竟已经是开阔了眼界见过世面的人,婚姻自由嘛!只是万万没想到张善春结婚三个月后就断然的和家里分了家,把一**债留给张福旺老两口,自己顶门立户单过了。从那以后,张善水每次回家就不再去大哥那里,现在得知小五辍学,心里头对张善春就更加的愤恨。
“爸,小五上学的费用我来出,你不要拖他的后腿!不就是善春娶第二房媳妇拉下的饥荒么,我来还!”
“你说得轻巧,那可是一千多元钱哩!就算你毕业留校教书,一个月也不过八十几元,你吃喝穿戴不要钱?你将来娶媳妇不花钱?我的好哥哩,你还是自己管好自己吧!”张福旺老汉在炕沿上磕了磕旱烟袋,硬是顶了回来,这可是张善水考上大学之后的第一遭。在这之前,在家里他可是一呼百应,隐隐然已经取代了父亲的掌柜地位。
“我决定了的事情你就不要拦下,我就算结婚,也一定先把咱家拉下的饥荒填上。我听说我这个专业的毕业后会被分配到草原藏区去,虽说那里条件艰苦一点,但那里工资高花的少,两年内还清这些应该没问题!”
“你毕业要去藏区?!”屋子里突然静了下来,只听见张福旺吸旱烟时嘴唇和烟嘴亲密接触发出的“吧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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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善水回到学校已经是三天之后了,张福旺夫妇虽然不愿意让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去那遥远的地方,却也没有公然反对,因为他们知道儿子是吃公家饭的人。WENxueMI。cOm吃人家饭,听人家管,吃了公家饭当然是没有自由的,无论做什么都要听公家的安排。
最郁闷的倒是刘步温,好不容易有个吃公家饭的学生,还给分配到了蛮荒之地!不要奇怪,虽说当了大半辈子教书匠,临老当选了拦龙口乡的党委委员,但西部藏区在刘步温的脑海中一直都没有脱开蛮荒之地的范畴,由此可见咱们刘委员在政治觉悟上真的是做到了向群众看齐。
刘步温在临走前曾经拉着送出门外的张善水悄没声气的说:“要不,咱们再去走走门子?党的分配原则不是从那里来回那里去吗,你干脆到咱们乡兽医站当个兽医?平时也就是给猪净净身,给鸡打打针,给牛喂喂药,给马接接生。干上几年,等人头熟了,在想法活动到县农牧局去……”
张善水知道刘老师是为自己好,如果没有前世的经历,这无疑是自己能选择的最好出路,可是有了那一世的经历之后,他就像一个带着透视眼镜出老千的赌徒,再也不肯选择那最踏实的道路了。他唯一担忧的,就是那一世的经历千万不要变成重病后的一场黄粱美梦,唯此而已。
从九路公交车上下来,他就远远地看见校门口红旗招展,巨大的横幅随着微风在微微晃动。难道又有重要人物到学校视察了?看样子知秋又要有的忙了……走进校门口一看,却见横幅上写的是:热烈庆祝中国**成立六十五周年。
“原来是七一快要到了!”张善水不由得哑然失笑,检查组、视察组、调研组频繁的骚扰已经搞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不过这时候廖知秋应该正风风火火的组织学生们为伟大的中国**的六十五岁生日献上一台文艺汇演,忙着最后彩排的她今晚应该没有时间回家。那么,今晚就是独自上门的最好机会了。
他一路上尽量躲避着路上的老师和学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随便洗了洗,又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才从抽屉里翻出那天廖知秋从家里提来研究的那个布包,悄悄的离开了学校。
“滨河路2号!”望着眼前蓝底白字的门牌,以及大门边上挂着的白底黑字的‘北宁铁路分局家属院’字样的木牌,张善水知道自己终于找到了地方。
他知道廖知秋的家就住在这个家属院里,但他却不知道具体的住址,铁路家属院这么大,真要挨家挨户问起来,一来吃力不讨好,二来影响太坏。远远地看着传达室里那个两眼紧盯门口坐在椅上吞云吐雾的老头,他不由得暗叹铁路系统的素质就是不一样,这个门卫可比学校保卫科的那几个家伙敬业多了。在这老头的眼皮底下,恐怕连一只耗子都别想随便进去。
张善水转身直奔五百米外的那家食品百货商店,一进门就直奔烟酒专柜。
“给我拿一条精九五,两瓶云湖大曲!”
“你看清了,你要的东西加起来要四十九块六,可不是四块九毛六!”微显富态的女售货员略感意外的看了一眼张善水,不高的声调中透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或许并不能算这个售货员势力,像张善水这个年纪这幅穿戴打扮,确是不具备这样的消费能力,他只是一种本能的提醒,但他的腔调却让张善水很不舒服。
“狗眼看人低!”张善水心里暗骂一声,从贴身的衬衣口袋里小心的掏出了一叠大团结,他仔细的数出了五张放在玻璃柜台上,“剩下的钱再买一包大前门!”
那钱是他回校之前在林谷镇开饭馆的三叔硬塞给他的。三叔张福禄即不识字也不会算账,但对社会却有着一种天生的理解,知道他的想法后不但没有阻拦他,反而塞了二百元钱在他手里:“出门在外,还是多带点钱,万一遇到个什么事也好应急!”看到他还要推脱,就又道:“就当是我借给你的,等你领了工资后再还我!”张善水却知道,这笔债,却是不需要自己还的。
女售货员显然没有想到张善水能拿得出那么多钱,吃惊的张大了嘴巴。直到张善水再次轻敲货柜的玻璃才想起该干什么,她熟练地翻了个白眼,把钱放进货柜里,然后将他要的东西敦到了柜台上。
张善水仔细的将东西装进包里,拿了大前门转身直奔铁路家属院,在临出店门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售货员那高高在上的腔调:“烧包什么,就你那身打扮也配抽精九五?还不是去送礼的,我看你连大前门都未必抽得起!”
张善水再次来到传达室门前,此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院子里有些楼房上的窗户已经开起了灯,但那个老头依然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彷佛是一尊不动的雕像。张善水心里却没有丝毫蒙混过关的意思,他知道越是这样的老头就越是难糊弄,人老成精往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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