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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珏传-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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痕也是证据,前几日查出的这布匹库的亏空也是证据,因此,臣领了太皇太后懿旨,将放火烧布匹库的魏长福处以缢首之刑,李德贵么,他被魏长福打得神志不清,等他神志清醒一些,再受刑罚。”

护卫齐齐应了一声,上前提了魏长福,手一提,便闻到了一股尿sao味儿来,有护卫呸了一声,道:“这人有胆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之事,此时却这么没胆,竟是吓得尿湿了裤子。”

有人便呲笑,道:“包衣营的人么,是这样的啦。”

有护卫从背上取了弓来,套在魏长福的脖子上,那细细的弓弦贴在他脖颈之上,死到临头,倒让他清醒了几分,但因嘴里的牙齿已经全都打掉了,只含糊不清地道:“……卫,卫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你这个女人,我作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有护卫道:“索大人,他好象叫着某个人的名字?要不要审一审?”

索额图听清了他嘴里唤着的人名,暗暗心惊,却道:“你没听太皇太后懿旨么?他是护卫营的人,却出现在这里,这里是后宫……咱们办差,都要替主子着想,决不能让不该传的事传了出去,还不动手。”

那护卫头一缩,道了是声,便转到魏长福的后面,用膝盖抵住了他的背,慢慢地绞着那张弓,弓越转越紧,弓弦勒进了脖子里边,魏长福双眼凸了出来,头一垂,便断了气。

处理完魏长福之后,昏迷着的李德贵被带了下去,那女子的尸首也被抬了下去。

等一切处理干净了,索额图这才向寿清宫而去,向太皇太后负命。

………

“你说此事,当真是那卫珏一手策划?”太皇太后从坐榻上坐了起来,揉了揉眉心,接过康熙递过来的茶碗。

索额图道:“臣听见那魏长福嘴里唤了一个人名,臣听得清楚,就是那卫珏之名。”

孝庄微微地笑了,就是那茶碗饮了一口,转过头对康熙道:“皇帝,您瞧瞧,倒真让我们找出了一个能对付这些小人的真小人!”

康熙皱了皱眉头:“皇祖母,您当真要这么做?”

孝庄道:“皇帝,大选日子已经定了,这还没开始选呢,朝里朝外便惷惷欲动了,如没有人将这一池子水的水搅混,岂不趁了她们的心去?只有将这一池子的水搅混了,咱们才好从中挑选出一些好的来!”她看了看康熙,见他眉头皱得极紧,伸手过去,抚了抚他的手臂,“皇帝,你的心且放宽些,不管你喜不喜欢,但咱们眼皮子底下,都要放一两个不喜的人!”

康熙点了点头,低低应了:“一切听皇祖母安排。”

索额图知道那个女子的命运此时便转了,笑嘻嘻地插嘴:“皇上,您不喜她,她对您也不太热衷,你们俩一般的心思,岂不趁心?”

康熙沉了脸,尚未开口,孝庄兴致勃勃:“当真,这倒少见了。”

索额图道:“不错,她见了皇上,倒走得比谁都快。”

孝庄脸沉了下来:“别找一个有别样心思的人才好。”

索额图道:“臣倒打听过,她入宫之前,既没有相好,也没有定过亲,身世倒是清白得很。”

孝庄点了点头:“如此便好,皇帝虽不稀罕她,但也得防着她做出有损皇家颜面的事来,毕竟,如果她做得好,后宫会有她一席之地的,如果她能在这一场撕杀中活了下来。”

室内的琉璃灯盏撒下来的光打在孝庄的脸上,使她原本慈和的脸颊添了几分清凉,看在索额图的眼里,便只觉遍体生凉,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索额图告辞之后,殿内只剩下孝庄与康熙两人,孝庄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道:“皇帝,你看这大红袍茶,茶树长在岩缝之间,采摘之时,要精通攀岩的人独自上到岩顶,才能采摘到好茶,而茶树则是单独长于悬崖边上,经历无情风雨,才能长成一棵好茶,皇帝,它能成一棵好茶,这无情二字,才是一棵茶成材的真理啊……”

康熙轻声道:“皇祖母,孙儿明白的。”

孝庄叹道:“要想无情,先别让自己的一颗心陷了下去。”

康熙道:“孙儿不会的。”

孝庄把手递给他,让他将自己扶了起来,道:“不会就好,不会就好,那一位,虽会吹些笛子,但到底只是个罪奴,咱们虽抬举了她,但却不可以把她放在心上,你可明白。”

康熙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毛汗,低声道:“孙儿早就忘了那首笛子吹奏的什么了。”

孝庄看见他那样子,心底略有些柔软,叹了口气,伸手抚上他的面颊:“皇帝,皇祖母会挑个对你知冷知热的人,和你共度一世的,就象民间的恩爱夫妻一样。”

康熙抬起头来:“皇祖母……”

孝庄看着这位自己最喜欢的孙子,眼睛渐渐地湿润,别的不知道,她却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八岁登基,他每晚都无法入睡,总要她哄啊哄啊,才能略微入睡,他说他怕,怕那些臣子望着他的目光,象是要吃人,那时,他只有八岁,好不容易熬到十多岁了,顾命大臣的羽翼已然丰满,朝堂之上,没有人将他看成一个皇帝,他们在下面争吵,为权利,为利益,他在堂上看着,把怒火隐藏在谦卑底下。

只有她知道,他忍得有多幸苦。

到了要亲政之时,顾命大臣,以鳌拜为首,不肯放了手里的权利,朝堂之上,早已是君不君,臣不臣,她都知道,她全知道,所以,她才要他无情,只有无情了,才能获胜,他一直做得很好,她期望他能一直这么好下去。

只因为,他是一个帝王,那些普通的情感,不适合于他。

“我累了,先进去休息一会,皇帝好好儿想想。”孝庄叹了口气,招了苏末儿过来,由她扶着,缓缓向室内走去。

她花白的头发由一根简单的方玉别着,在灯光之下特别刺眼,康熙看着看着,眼底不由一阵阵发热,她心底想的,他何尝不知,从小,他便被太后冷落,是皇祖母一力地护着,他不会违逆了她的意思,这一生,都不会。

他慢慢转过身,负手而去。

……

第二十章 嘲讽

囚室里,李德贵一下子睁开了眼,一时间不明白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待看清楚长了青苔的方砖墙面,手边抚上了地面铺的稻草,才恐慌了起来,大声地道:“来人啊,来人啊,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是内务府总管,你们敢!”

门吱呀一声开了,小李子从门内走进,来到他的面前,道:“李公公,您在这儿,住得可舒适?”

李德贵大喜:“小李子,这是哪儿?是谁如此大逆不道?快放我出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朝小李子伸出了手,要他象往常一样,弯了腰,让他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可小李子却一动不动,依旧把腰挺得笔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底露出嘲讽之色来。

李德贵这才感觉有些不对,怒道:“小李子,你干什么?快扶我出去!”

小李子笑了:“李公公,你还能出去么?”

他连干爹都不叫了,以往可是干爹前,干爹后叫个不停的。

李德贵心底感觉到了不安,抬头望他:“你什么意思?”

小李子道:“李公公,你怎么都忘了,你因分赃不均,和魏长福以及翠蝶起了冲突,一失手,掐死了翠蝶,你的同伙魏长福更不得了,竟想一把火烧光布匹库,以毁灭证据,被人当场捉了现形,犯了如此大罪,你以为你还能出去么?”

李德贵死死盯着他,看清了他眼底平日里没有的恨意,忽抬起手来,指着他:“是你,是你,是不是你?那一日,我吃了那颗药丸,就感觉不对劲了……你这兔崽子,我要杀了你!”

小李子笑了,神色中露出些残忍来:“李公公,你胡说什么?自己犯了大罪,要把别人也拖了下水么?你们可是当场被索大人捉拿住的,要知道,索大人可是天子近臣,你把皇上的后宫,当成了自己家的,皇库里的东西,想拿便拿,那亏空么,无法填补,就放火一烧,却不知,人在做,天在看!”

李德贵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小李子,我对你不薄,为何你要这么待我?”

小李子眼神倏地变得阴冷:“你待我不薄?我倒看不出来,那厚又在哪里?”

李德贵被他眼神一扫,往后缩了一缩,低声道:“小李子,你在幸者库为奴,若不是我提拔了你……”

小李子一声冷笑:“你提拔了我?若我没有一手好的制药功夫,能替你制些你没办法让人制的药,你能提拔我?李德贵,除了你自己,你会亲厚谁?”

李德贵猛地抬头,眼神狠利:“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这么陷害你干爹,小心遭报应!”

小李子笑了,慢条思理地整理着袖口,把织着卷叶纹花边的袖口整理好了,才慢腾腾地开口:“报应么,老天爷要报应在我身上,这我早就知道了,我不在乎,只要能把你拖下地狱,报应算得了什么?”

李德贵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竟是内务府慎刑司总管服饰,不由连连冷笑:“小李子,不过是慎刑司总管的四品官儿,就让你将我出卖了吗?我原本就要提拔你的,还想着咱们爷儿俩一同掌管着内务府,福祸与共,原来我错了么?”

他一边说着,脸上便露出些黯然来,眼角皱纹横生,让人看了只觉可怜。

小李子轻声笑了:“李德贵,你就别在那儿唱作俱佳了,你演的戏太多,而我,在你身边呆的时间太久,你的把戏我了然于心,咱们就别来那一套了。”

李德贵脸上哀凄一收,脸色重变得冰冷:“好,小李子,你倒是说说,你到底为了什么!”

“我来告诉你,他是为了什么?”

小李子尚未回答,一个轻脆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只见微弱的灯光下面,佳人亭亭而立,她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只见她穿着一件月白色长裙,披着五彩夹金线斗蓬,小小的一张俏脸在狐狸毛的领子衬托之下,眉目浓丽,眼波流转之间,连这昏暗的斗室都为之一亮。

“卫珏?是你?”李德贵声音凄如利鬼,“你和他勾结……?”

李德贵前后一想,身上忽地起了层冷汗,他不是一个好人,为了坐上内务府总管的位置,使的肮脏手段极多,所以,他防着别人,一眼就能看出到他身边的人打着什么心思,但今日,他才知道,他全错了,他知道卫珏贪婪,知道小李子一心只想往上爬,但他们两人对他有用,他便收了他们在身边,以为自己可以操纵他们,可他今日才明白,他们让他看到的,只是他们想让他看的。

他竟是一点都弄不明白他们想要干什么!

“秋儿,你还记得么?”卫珏缓缓地道,“你怕是已经不记得了吧?幸者库那么多的罪奴,无声无息地葬在御葬园的那么多?”

李德贵被她一提醒,终于有几分省悟,想起那位我见忧怜,楚楚动人的女子来,她长得虽不错,只可惜,命太短,送过去没几天就死了,听到这消息时,他还感慨了好几天,心底暗怪寿安宫总管王顺,怎么这么快就把人弄死了?他又得替他找人了。

“宫里面有上万的宫婢,罪奴便有几千人,受不了宫里的规矩自己寻死的,每年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你怎么能怪在我的头上?”李德贵道。

小李子听了这话,怒火腾地一下子上升,迈步上前,一巴掌便打在了他的面颊:“你的命很金贵,她们便是罪奴?那让我看看,你的命到底金贵在哪里?”

他左右开弓,一巴掌一巴掌地击在李德贵的脸上,不一会儿,他的脸便青肿得如一个发开的馒头,李德贵也是一个横xing子,被他打得满嘴是血,却吭都不吭一声,只拿眼角扫着他,冷冷地笑。

“够了……”卫珏道,“你现在打他,仔细手痛,他活不了多长的时间了,何必你动手?这种恶人,自有恶人来磨!”

小李子这才收了手,一把将李德贵推倒在地,道:“不错,自有人收拾他!”

李德贵从地上爬了起来,嘴角沁出血来,脸上全是指印,却嘿嘿地笑:“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你们又能好到哪里去?我是恶人,你们又是什么?为了一个秋儿,你们枉害无辜性命,害死了翠蝶,她有何罪?你们小心下阿鼻地狱!”

第二十一章 催命

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脸色青肿,两缕乱发从额头垂下,使得他整张脸孔如利鬼一般,卫珏却迎着他上前,直走到他的面前,眼神冰凉:“翠蝶,她无辜,她当真无辜么?公公收罗了她,不就是让她在幸者库为眼线,替公公张罗人材?如果不是她,秋儿怎么会入得了公公的眼?公公忘记了么,你让翠蝶成了秋儿的好朋友,让她劝着秋儿,让秋儿心甘情愿地被你调去了寿安宫,和那王顺结成对食,公公虽然可恨,但这翠蝶,却是该死!不是么?”

她浓丽含笑的眼睛,如今竟发出如利刃一般的光芒,生生地刮着李德贵的面颊,让他生生打了一个冷颤,往后退了一步,勿自强辩:“没有,没有,是她自己巴了上来……”

“李德贵,俗话说得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还以为你能活么?害死秋儿,不打紧,没有人管你,吃空饷,盗卖宫中物品,不打紧,也没人管你,可你却不应该,和中堂大人的人勾结,挑战皇权,你在宫里呆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连这一层都想不明白?”卫珏语气和缓,声音如出谷黄鹂,可听到李德贵耳里,却如催命之符,让他遍体冰凉。

不错,他活不了了,前边犯的那些错,都是些小错,无论害多少条人命,只是宫里边如蝼蚁一般的罪奴,但他不该和魏长福扯在了一起,不该拿着皇帝的银饷,站错了队伍。

皇帝暂时治不了中堂大人,难道连他一个小小内务府总管都治不了了么?

他忽省起一事,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小李子:“我记起来了,记起来了,是你,是你……是你一直在窜挫着我,和魏长福来往!”

小李子的笑容在昏暗的灯光下竟有些柔和:“您说什么呢?不是您自己说,在宫中不易,要多结善缘的吗?魏长福是包衣奴才,出自中堂大人的府中,权势熏天,岂不是你的好善缘?”

李德贵踉跄后退,背抵在墙壁之上,强撑着,才让身子不至于往下滑,他此时才明白,卫珏说得没错,这一次,他再也没有生路了,他们挖了好大一个陷阱给他,精心布置,不动生色,用漫长的时间等待,缓缓地一步步地将他引入了这个陷阱,他竟一点儿也没有发觉,直至事发,他还把小李子当成这世上唯一待他有几分真心的人。

他触动了皇帝的逆鳞,不管他有没有掐死翠蝶,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放火烧了布匹库,纵使他有满腹的冤情,他也走不出这囚室了。

他抬起头来,屋外的光线斜斜地从窗子外射了进来,照到卫珏的脸上,使她的脸半明半暗,一边脸和善,一边脸却是暗影冷冷,他悚然一惊,心底竟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这个女人,和那坐在至尊之位上的人是那么的相近,也是亲切和善,脸上常带微笑,可下手之时,却一点儿也不留情。

他滑倒瘫坐在地,竟是以手遮面,心生恐惧,眼角沁出泪来。

卫珏鄙夷地望着他,转头对小李子道:“咱们走吧,这种人,怎么值得你再花心思在他身上?”

小李子点了点头。

两人拉开了门,向门外走去,合上门的瞬间,卫珏转过头去,李德贵在墙角缩成一团,再也没有以往那嚣张气焰,不由微微叹气:“华章,你此次揭发李德贵,虽是立了大功,也坐上了慎刑司总管的位置,但咱们也得明白,咱们这一次,算是做了一次出风头之事了,明白其中关键的人,会防着你,而以往对李德贵不满的,也会把怨气集在你的身上,你可明白?”

小李子侧过脸来,神色淡然:“咱们不都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么?我不怕,你也别怕。”

卫珏笑了:“我怕什么?横竖熬上几年,就会放出宫去,只要平安熬过了这几年,便好了。”

严华章一惊,道:“你要出宫去?”

“不出宫,难道老死在这宫里不成?”这一瞬间,卫珏的神色有些清柔,眼神却是极为柔和,仿佛忆起了什么。

看着她这幅模样,严华章心底一颤,垂了头,“我还想着,好不容易得了个前程,能和你在这宫里长久下去呢。”

卫珏笑了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好前程,只能在这里了,难道将我也拖下水不成?”她抬头望着远处的红墙碧瓦,神色极淡,“这个地方,不属于我的。”

有一片落叶从树上飘落,悠悠地落在卫珏的衣襟之上,月白的缎子衣服衬上了这片落叶,使得那叶更为青碧,她伸出手去,拾起那片落叶,“你看看这叶儿,长在树上时,青葱碧绿,生机勃勃,可一旦落了下来,没一会儿功夫,便会枯死了,这宫里头么,虽是繁华锦凑,却和我没什么关系。”

严华章陪着她往前走,默默走了许久,才道:“宫外,当真就那么好?”

他其实想问,宫外,是不是有个人在等你?

可他不能问,也没有权利问。

卫珏道:“宫外有宫外的好,宫内有宫内的好,华章,你既是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前程,便好好儿在宫里呆下去,护住我这几年,让我不致于丢了性命。”

严华章沉默半晌才道:“你这么帮我,就是为了这个么?”

她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失落,明白他的想法,他以为她有天大的抱负,但她说到底,不过为了保命而已,她知道自己的容貌,如果不张牙舞爪,惹人憎厌,巴结上李德贵,在这幸者库里,早就落得秋儿一样的下场,他其实不知道,她并不想这荣华富贵,想的却只是平安喜乐,可在这宫里,这是永远都没法获得的幸福。

再者,她日后出去,需要钱财,这些,严华章是不会明白的。

卫珏笑道:“当然不止如此,我还想着,有了你的帮忙,能让我多赚些银两呢,你现在是刑慎司总管,日后会得许多孝敬,别忘了我便成。”

第二十二章 自尽

她容颜绝美,比秋儿更甚了几分,可秋儿却因为善良,落得如此的下场,此时,他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保护自己而已。

她已知道在宫里生存的真谛,所以,才会那样的无所畏惧。

严华章侧眼望去,看清她如墨染一般的头发,清秀到了极致的眉眼,如一幅描画得极细致的工笔画,宫里的美人很多,他远远见过不少,但是,她如果和那些美人站在一起,却总让人不由自主地把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极衬这金碧辉煌之处,严华章心底忽地冒出了这个念头,忽尔笑了:“卫珏,咱们会在这宫里边长长久久下去的。”

卫珏一怔,这话说得……抬眼朝他望去,却只见他微微垂头着,脸上露出些笑意来。

卫珏道:“你胡说,我会出去,平平安安地出去。”

严华章笑了笑:“好,平平安安,咱们都平平安安。”

隔日,李德贵在囚室自尽而死,与此同时,将他处以缢刑的圣旨下达,他自己死了,倒是省却了许多的麻烦。

……

卫珏慢慢地扫着落叶,可幸者库的落叶一下子减少了许多,以往的时侯,她扫到哪儿,才干净了一会儿,那落叶便铺满了整个地面,可现在,落叶却不见了踪影,因此,她有很多的时间休息,如果是往日,只要她一停住脚,便会有人上前喝斥,但今日,却无人管她,她自是知道是什么原故,李德贵获罪,翠蝶死了,消息传到幸者库,诸人皆惶惶不安,生怕有什么祸事落到自己的头上,自是不会有人再理她。

卫珏正扫着,来到一条小径之上,便见着那一头,月歌领了两名宫婢逶迤而来,破天荒的,她看见她,脸上带了些微笑,卫珏停住了脚,拄着扫把望她,待她走得近了,这才避过一边行礼:“见过掌事姑姑。”

月歌一把扶起了她,脸上笑容更多了:“卫姑娘,我哪里还敢受你的礼?过了今日,你便是入选秀女,隔不了多少时日,说不定会入主储秀宫,成为小主,咱们在你面前,只有称奴婢的份!”

说到最后一句,月歌把她的手腕捏得极紧,话语更是从牙缝处bi了出来,虽是笑着,眼角竟有一丝狰狞。

卫珏皱了皱眉,手一夺,便从她掌中夺回了手,道:“姑姑这是从哪里听到的消息?”

月歌笑道:“你还装什么?估计隔不了一会儿,太皇太后的懿旨就下了,你谋划了这么久,不就为了这一步?”

卫珏的心往下一沉,有些慌乱,反握住月歌的手腕,利声道:“快说,这消息是从哪里传了出来的!”

月歌尖声道:“放开我,哎呦,痛死我了,你要飞上高枝儿了,还这等装腔作势干什么?”她一甩手,把手从卫珏的掌中夺了出来,冷笑,“只是别做势做得太过,让人看了晦气,要知道那等天大的造化,也不是寻常人能受得住的。”

她一扭身,便领着两名宫婢往前走去,隔得老远,卫珏尚听见她的我窃窃低语:“姑姑,你这么得罪她,她日后若真有大造化,你岂不受累?”

月歌哼了一声:“她有大造化?且等着瞧!”

卫珏心底更是冰凉,选秀的懿旨尚未下,这消息便传遍开来,无论真假,都会给她带来无数的妒忌与仇视,若是真的,还未开始入选,便给她树了无数的敌手,若是假的,日后她会在嘲笑和众人的践踏之中度过宫中日后的几年。

但她却期望是后一种,既便是被人嘲笑度过下面几年,她也希望那消息是假的。

她因妄言谈论皇帝,已在皇帝心底种下了一根刺,他不会将她放在心底,那样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会把这根刺一直埋了下去,无权无势且无宠的后妃,在后宫不过是老死一隅的下场。

她精于算计,却从来不相信运气,她不相信皇帝有朝一日会兴致大发,看中了她,对她宠冠六宫,也不相信,命运会偏向于她。

因为,命运从来没有偏向过她。

卫珏神情恍惚地沿着小路往前走,身边不停有人向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什么都没有听见,只一直往前,等到省起时,却发现自己竟到了东华门,今日是各宫宫女太监与家人相见的日子,隔着红色的朱木大门,宫人可以短暂与家人一聚,门内的人执手含泪看着门外的人……门外,便是那万丈红尘,寻常世俗百姓家。

可惜,她已经出不去了。

她蹲下了身子,捂住了脸,沿着朱红木柱,缓缓下滑。

“皇上,你看……”索额图指着长廊一角,“那不是那位小宫女?”

他们两人刚刚练完布库回来,两人皆穿着江绸箭袖,康熙一向不喜欢人跟着,便留了索额图陪着,两人从演练场回寝宫。

两人边走边谈。

康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便看见卫珏抱着柱了滑坐,眼睛直直地望向东华门外。

沉沉的檐角阴影投在她的脸上,使她的脸蒙上了几分哀泣和悲伤,康熙皱了皱眉:“她在那儿干什么?”

索额图道:“皇上,这倒有几分奇怪了,看她望着外边的样子,臣有一俗语来形容……”

康熙哼了一声。

索额图笑道:“就仿如狗望到了红烧骨头,迫不及待啊……皇上,您不是把要她参与选秀的消息传了开去?您说,这消息是不是传进了她的耳内?”

康熙脸上全是阴翳,“她就这么想出去?”

说话之间,卫珏撑着那朱红的柱子站起身来,无精打采地沿着长廊往回走。

索额图道:“皇上,咱们要不要拦着她,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康熙冷冷地道:“不用……怎么你什么事都要问朕?朕要你这臣子干什么?”

索额图脸现迷惑之色,偏着头想了半晌,确定:“皇上,您是想让臣拦,还是不拦?”

康熙道:“你自己作主!”

第二十三章 家

索额图这才打横里跑了出去,一路小跑,跑到卫珏的跟前,咳了一声,卫珏精神恍惚,根本没有注意,还是直直地往前走,索额图再重重一咳,卫珏这才抬起头来,见是他,吓了一跳,忙行礼:“奴婢见过索大人。”

他是外臣,虽是天子近臣,可整天架的在后宫晃着,也不怕被人嚼舌头?

卫珏行过礼后,悄悄把身子往后避开。

索额图见她一幅避嫌警惕模样,笑了笑:“卫姑娘,好久没见,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卫珏避过一边,低声应道:“奴婢正准备回幸者库,不知大人有何要事?”

卫珏此时才有几分惊醒,将他打量清楚,见他穿着一件江绸箭袖,鬓角头发被汗水粘于面颊,便知道他只怕是CAO练回来,心底奇怪,但她此时半点心思都没有,复又把头垂下。

两串冰玉珠子由翠色穗子吊着,从她小巧的耳垂垂下,衬得她的脖颈玉般的白……没了往日里那张牙舞爪伶牙俐齿的模样,她现在的样子,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

索额图道:“也没什么事,只是经过此处,望见了你,见你一直望着东华门外,怎么,想家了吗?”

卫珏心底暗恼,心想想不想家,你敢随便问,我也不敢随便答啊。

“奴婢哪还有家?”卫珏苦笑。

索额图道:“如此说来,这宫中,便是你的家了?”

卫珏心底一跳,道:“索大人,这宫中,是主子们的家,哪会是奴婢的家?”

索额图道:“卫姑娘可别一脸愁苦……对着我倒没有什么,如被有心人瞧了去,看在眼底,编出些话来传开了,对姑娘可不好。”

卫珏听他冷嘲热讽,缠杂不清,心底更为烦燥,只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些微的笑容来,恭声道:“索大人,多谢您提醒。”

她一笑,虽是有几分假,但嘴角上扬,却如兰花于清晨沾着露珠缓缓而开,竟是流光溢彩,美不盛收,索额图避开了眼眸,心竟跳了一下,忙定了定神,道:“对了,保持着这笑容,你定有大造化的。”

卫珏被他拦住,东拉西扯了半天,此时,总算从悲伤中缓过劲儿来了,头脑开始转动,用眼角余光四下打量,便瞧见不远处的转角之处,有一截衣襟露了出来,是同样的江绸箭袖。

她心底一动,便道:“索大人也跟着那些人胡说,奴婢会有什么大造化?奴婢只盼望隔个几年,放出宫去,能齐齐整整就好。”

皇帝那样高傲的xing子,听了这话,说不定真会如她的愿,卫珏的心扑通扑通地跳。

这是一场赌博,她赌的,就是皇帝的自尊。

选秀之事不是还只是传言么,只要圣旨没有下来,便有转弯的余地。

索额图不会无缘无故拉着她说一大堆,和以往一样,皇帝定在不远处听着。

一个不想参与选秀的女人,以皇帝的高傲,怕是不会留着吧?

四周围忽地静了下来,连索额图都放低了呼吸声音,卫珏额头脖颈之上冒出些汗来,粘在领子上,被风一吹,凉得透骨。

她半垂着头,便听到脚步声从长廊那边缓缓走了过来,一步一步地,轻重若缓,临到未了,便瞧见了那镶黄边的鹿皮靴子停在她的眼皮底下,玄色江绸衣摆拂在上面,微微地动。

他忽地轻轻地笑了,低沉和悦的声音响起:“有时侯,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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