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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如珏传-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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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陈嬷嬷听得清楚,有些愕然……太后这是要把下下去的懿旨收了回来,不算数的迹象?

幸好这旨意还未入册。

卫珏也听得清楚,一颗心便瞬间落入谷底,咬着嘴唇想,每次与成功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儿了,就有人出来捣乱了?

人家出宫那般的容易,怎么轮到她的头上,就这么的难呢?

好不容易的,她可以因病出宫,既没有获罪,也没被贬什么的,说不定太后为顾着颜面,还送赐些银两给她,可一眨眼的,口风就变了?

皇帝不经意般地把视线转向了半垂着头的卫珏,她还是那个恭顺恭敬的模样,可他瞧得出来,她的腮帮子上出现了咬肌……这是在咬牙切齿呢!

皇帝的心情忽然间便愉悦了。

皇帝便点头道:“母后,她倒的确有几分聪慧。”

但凡皇帝喜欢的,就算是团狗屎,太后看着,也觉得圆滑几分,香了几分,所以,太后越看卫珏便越觉满意,好奇地问:“皇帝以往见过她么?”

皇帝点了点头,“恩。”

太后暗自庆幸,心想幸好这懿旨没登录入册,皇帝便来了,还有办法挽救,如若不然,日后皇帝知道是她将卫珏遣出宫去,只怕又会被老太婆占几分先机,让皇帝更贴着老太婆了。

太后便慈和地道:“皇帝,按道理来说,在选秀当中,您是不能与秀女常相见的,往后的日子还有大把,日后有得您瞧见,整天对着都成,又岂在这一时半会儿?”

皇帝眼角都有些微红,垂了头道:“母后教训得是。”

太后便转过身去,道:“把其它人等都带下去吧,卫珏留下来,给皇帝斟杯茶,便回储秀宫吧。”

卫珏心底沮丧之极,她算是弄明白了,每到关键时侯,总有人来捣乱……太后压根儿把刚刚才说出口的话全给忽略了,好象全没有说过要将她因病送出宫去一样!

皇室之人,不是要一言九鼎么?

怎么连太后说话,比普通百姓还不如?

卫珏很想上前提醒太后,前一个瞬时,您老说的话,就没影儿了?

她当然不敢提醒,还得老老实实脸上现出大劫之后,幸庆余生的高兴模样儿来,上前给皇帝斟茶。

看清卫珏脸上那僵硬的笑容,皇帝心底更为愉悦了,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坏了揭破了她的好事儿,他心底便如六月天里饮了雪水一般地高兴。

太后携着皇帝的手,与皇帝同坐于椅上,而宫婢则端了茶来,来到卫珏身边,示意她给皇帝把茶端了上去。

卫珏脸上是受宠若惊之色,伸出手来,捧了杯子上前,垂着眼眸,带着些羞意,聘聘婷婷走到皇帝跟前……

她的样子,让大殿内一众宫婢羡慕不已,陈嬷嬷更想,这女子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道,都要因病出宫了,皇帝来了,三言两语的,太后把以前的话全给抹了。

皇帝垂了头坐着,依旧携了太后的手,对她嘘寒问暖,连眼角儿都没有扫卫珏一下,卫珏只看得清他如雕刻一般的侧脸。

“皇上,请用茶。”卫珏低声道。

皇帝这才微微侧了身子,恩了一声,从她手里欲接过茶来……

可正在此时,卫珏似是欢喜得过头了,手颤抖了起来,那茶水便颠簸着溅出了茶杯,茶水滚烫,溅出来的茶汁飞到卫珏的手背之上,让她哎呦一声轻呼……

她更慌乱了,手一松,众目睽睽之下,那杯茶便斜斜地跌落下去,整杯地跌到皇帝的胸前。

眨眼之间,皇帝明黄色的龙袍便染上了黄色的茶渍。

如此惊变,众人皆没有反映过来,隔了许久,太后的声音响起,“皇上,这可怎么办才好,皇上,您烫着没有?”

太后脸上全是慌意,衣袖子布巾子直往皇帝的胸前抹了去。

一众宫婢也吓得傻了,有机灵的,便急忙去拿布巾子。

皇帝却是直直地坐着,还保持着那着接茶杯的资态,眼底眸光幽暗,直直的望定了卫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卫珏则是扑通一声便跪下了,身子直抖索,“皇上,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太后大怒,指着她道:“你这个,你这个……”

她还没想出怎么处罚卫珏,陈嬷嬷觉着自己这次一定得提早提醒太后,免得她又说出什么没有办法收回来的处罚来,于是拉了拉太后的袖子。

太后被她一拉袖子,便有几分清醒了,转口,“还不快上来,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得意

卫珏心里面正得意着呢,得意又有点儿后悔,心想她平日不会这样的,每样事情总要算计好了才进行,可今日不知道怎么了,捧着那杯茶,看到皇帝那幅一脸平静,但眼角掩饰不住的得意模样,头脑一热,便‘失手’泼了上去。

听到太后的吩咐,她又是一怔,心想这个时侯,不是要处罚的么,怎么太后也能忍了下来?

没有办法,她只得站起身来,往皇帝身边走了两步,才走两步,手里便被塞了块布巾子,身子也被推着向前。

胡乱地在他胸口抹了两抹,那茶渍渗入了衣服里边,却是怎么都抹不干净,皇帝的目光从上而下直盯着她的头顶,让她的头顶象要被射出两个大洞来。

皇帝没有出声,脸色有些暗红……但太后看得出来,那暗红并不是恼意,太后心底里有几分庆幸,拿赞许的目光盯了陈嬷嬷一眼……她这袖子拉得好,幸好她没有说出什么处罚来。

太后道:“还不快伺侯皇上更衣。”

卫珏心道,既是更衣,那就没有什么事儿了,她便往后退了一步,还没退完,便听见咳声了,抬头一看,太后,陈嬷嬷等,全朝她望着……意思很明显,你得伺侯皇帝更衣。

这于规矩不合啊!

卫珏怔了。

她很想抗议来着,但她其实很怕死,虽然她胆大包天地用了无数手段想要出宫,但那是在安全的前题之下,那便是极为安全地出宫,没有后顾之忧,日后平平安安。

所以,在泼了一次茶之后,她那突忽起来的勇气已然消失了。

一怔神之间,她手里已被塞了布巾子,另有宫婢拿了洗漱工具来,拥着她往屏风后边而去。

太后一叠声地道:“皇帝,快去换身衣服来,可别又着凉冻着了。”

皇帝应了一声,“母后,不过一杯茶而已,哪会这般严重?”

他一边应着,一边往屏风后边走了去,走进屏风,看见卫珏小媳妇般地捧着块布巾子站在角落里等着,身上被浸湿的地方原是粘粘忽忽极不舒服的,此时,却莫名地浑身通泰了起来。

卫珏正呆呆地站着,便被人推了一把,抬起头来,皇帝正站在她前边,皱紧了眉头望定她……两手摊开了,正等着她呢。

他在等着她帮其解衣。

卫珏只得丢了手里的布巾子,上前去解他身上有衣服扣子。

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石青色常服褂子,裾四开,盘花的布扣子。

卫珏东解一个,西解一个,眼看皇帝身上的褂子全被解开了,可临到了胸口了,那浸了茶水的地方扣子被茶水泡开发胀,却怎么也解不开来。

卫珏两只手全放在了皇帝的胸口上,出尽了吃奶地力气,也解不开那布扣子。

离得近了,她只觉他身上的龙涎香味直钻进她的鼻子里,让她的心一阵阵发慌,越发慌,那扣子便越是解不开,眼见着衣服料子都被她扯皱了,那扣子却还是贴着扣眼儿,一动不动。

卫珏急了,出死力地扯着那扣眼儿,左手与右手互相使力,左手推着,右手扯着……

‘咳咳’两声响起,卫珏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她左手贴在了皇帝身上,而皇帝,却被他推得身子略往后仰,再看去,便见皇帝双眸之间夹了浓浓怒火,朝她直盯着。

她忙一松手,往后退了一步,“皇上,奴婢该死。”

皇帝没有出声,只是站直了身子。

卫珏只觉屏风后边的气息凝重滞涩,让人喘不过气来。

卫珏看得清楚,皇帝身上那扣子依旧顽固地钻在扣眼儿里,纹丝不动……她解还是不解呢?

她拿求助的眼神往其它的宫婢那里瞧去,其它的宫婢一接触她的眼神儿,个个儿偏了头,有的去拿衣服,有的瞅着地上某处发呆,就是不理她这个茬儿。

皇帝哼了一声,“手脚快点儿。”

卫珏只得又往前走,这次斯文了一些,和那扣眼儿继续搏斗着,但无论她怎么的努力,那盘扣丝豪没有从扣眼儿里出来的迹象。

皇帝气息喷在她的头顶,“手软脚软的,没吃饭啊!”

卫珏被他训得火起,一瞬间全忘了他的身份,眼看那盘扣就在眼前,象是在嘲笑着她今日的失败一样……她头脑一热,便扑了上去……

等她解开了扣子,便感觉四周围的气氛很不寻常,这才醒起,刚才她是用牙齿咬开了那扣子。

她回过神来,朝四周围望去,便见宫婢们全都是一个表情望定了她……半张着嘴……

她收回目光,朝皇帝望了去,便见皇帝眼眸幽暗,不是怒,也是不恼,总而言之,她弄不明白他在想些什么。

“还不快点!”他声音当中有隐隐的怒气。

卫珏忙上前替他除下了外袍,直到卫珏的手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贴到了他温热的肌肤之上,卫珏这时才发觉,他的身上,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中衣。

那茶渍却已渗入了中衣之上,衣服上好大一块茶色的痕迹。

中衣以带子束着,是绵软舒适的料子,捏在指尖,象柔和之极的春水在手里滑下。

卫珏甚至已感觉到了他的肌肤,如上如的丝绒包裹着铁块。

她脸上一阵阵发烧,手却怎么也伸不出去。

皇帝见她磨蹭,不耐烦起来,自己解了带子,把中衣除下,接过宫婢手里的中衣换上,再穿上了外袍。

卫珏只觉眼前的物体一晃而过,均匀美好的身材抹上了层黄色的油一般,更要命的,他身上锻炼得极好的腹肌冷不其防地映入了她的眼帘,让她的头更抬不起来。

她心底却冷不防地冒了一句,原来男子的身子,也会这般的好看?

头脑里一闪出这句话,她便在心底念了句阿弥陀佛,她怎么可以这么想?

她呆呆地站着,皇帝却也没有再让她做这样那样的,等她醒悟过来,皇帝已由其它的宫婢穿好了衣服,从屏风处往外走。

她忙跟着。

太后在外间等着,见皇帝出来,忙道:“皇帝,哀家叫人备了碗热姜茶,你且饮下,别着凉了。”

皇帝接过姜茶,微微地笑,“母后,让您担忧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心情很好的皇帝

太后仔细审视着皇帝的表情,她从他脸上看不出喜忧来,但她知道,他这般的表情,便代表着,他的心情着实很好。

被泼了杯茶,皇帝的心情依旧很好,这卫珏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不同寻常啊。

太后朝垂了头跟在皇帝后边远远站着的卫珏望了去,心底再次庆幸,还好没把她随便儿地赶了出宫,如若不然,这母子之间原就生疏,这么一来,便会更生疏了。

她想到这里,和颜悦色地道:“皇帝,你既来了,不如便吃了宵夜再走吧,你不是喜欢听人吹奏么,正巧,哀家最近得了一个笛奏高手,不如让他来吹奏两首,皇帝来品评品评?”

皇帝有些意兴姗澜,“朕听了有人用竹叶吹奏出的笛曲,竟然不再想听其它什么人的吹奏了……”

太后便好奇地道:“竹叶吹出乐声,哀家倒是听过,但只能吹出简单的乐音来而已,想吹出复杂的乐曲,简直难上加难,不知这位乐师,是谁?”

皇帝慢慢地垂了眼眸,“她不是什么乐师,直至今日,朕都没弄清楚,她到底是谁。”

太后便满是遗憾,“哀家可从来没听过这等奇技,倒真想亲眼见识一番。”

他们的对话,卫珏听得清楚,垂着头眼睛直盯着地上,心道,他这么含沙射影的,什么意思,搞得象真的他对那吹笛人念念不忘一般?

想必是他已经察觉那吹笛之人是谁了?

他可是最会拢络人心的,这宫里头,从秀女到太后,无不对他死心塌地,她的阿玛,不就是因为这样,对他死心塌地?

卫珏心底的那股悸动转眼转消失得无影无踪,太后忽然间改变了主意,想来也是因为皇帝到来,虽则她不明白她为何会改变了主意,总之,今日的运气和以往几次一样,总是那般的时不逢巧。

她在心底哀叹,加上一失望,困意便袭上了脑来,站在地上,眼皮子开始打架,她如今只想着,快快回储秀宫,好好儿整理一番自己的思绪。

好好儿地睡上一觉,睡了一觉便好了,便会思绪大发,想出些主意来再接再励。

她可不能被这一次半次的挫折给打倒了。

虽则这挫折不是一次半次那么多。

可皇帝和太后谈兴大发,皇帝解释道:“朕初初听到这乐音,当真以为那是笛子吹奏出来的,音调抑扬顿挫,优美无比,朕便使人到处去找那吹笛之人,可那人却怎么也找寻不到,朕便以为,她在故意隐藏,心想既是吹笛,定把那笛子藏在暗处,哪里知道处处都找不到笛子……”

皇帝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往卫珏这边望了一眼,却见她呆呆地站着,眼神发滞,一张小小的脸略有些苍白,象一朵被晒干了水份的玉兰,焉里巴几的,显见着对他的话没什么兴趣,心底那股怒火无来由就升了起来,他提高了声音道,“朕事后被人提醒,这才知道,那所谓的笛子,只不过是一片竹叶而已。”

太后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吓了一跳,朝陈嬷嬷直使眼色,陈嬷嬷便脚缓缓地移,移到了卫珏的身边,伸长了手指,便扯上了她的衣袖,卫珏实在是累了,被她这么一扯,倒有几分清醒,抬眼看去,就见皇帝面容冰冷,眼底幽幽暗光直投了过来,她忙死劲地眨了眨眼,脸上条件反射般地露出注意倾听,幸与荣焉的表情来。

看在皇帝的眼底,腹中的怒火更是腾腾腾直往上冒,他往前走了几步,一下子便到了卫珏的跟着,扯着嘴角问道:“卫珏,那一日,你也在场,且是看着那吹笛之人离开的,对此事,有何看法?”

卫珏吓了一跳,更清醒了,只觉他的目光黑冷,却如燃烧着的黑色火焰……这皇帝就是不好伺侯,她不过略有些疲惫,打了个小盹而已,就被认为对皇帝不敬,他的眼光也赁尖利了一些……卫珏感叹,少年人就是少年人,年轻气盛,受不了半点儿委屈……她全把自己年纪也不大这个事实全给忘了。

卫珏决定哄着他一些,哄完了,她也好回去扑个回笼觉……日后才有精力再战一场。

卫珏便拂了拂礼,脸上很有些受宠若惊的模样,“皇上,您问奴婢的看法?奴婢出身幸者库,对乐曲一窍不通,当晚路过那儿,听了那人的吹奏,只觉得好听,真是好听,天底下没有这么好听的曲儿……但皇上既然问了,奴婢便说说,那人么,夜半奏笛,想是知音难寻,但事后却发现那合奏之人是皇上,心底未免有些吃惊,皇上,您是知道这些曲高和寡之人的,都有些清高脾气……再加上吹奏的是不入流的竹叶,不想在您面前献丑,因而避而不见……”

她使劲地踩底自己,拔高皇帝的形象,就为了让皇帝把这竹叶子吹曲这一章给揭了过去,她算是弄明白了,皇帝只怕是心底里清楚她便是那吹竹叶之人……这一番话,也算她间接地向皇帝陪礼认错……虽则她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儿……哦,我自由自在地吹首曲子,你皇帝想让人承认,我就得承认?我不承认,还有罪了?我不想巴着你不成么?

卫珏认为,皇帝的性格很别扭。

这应当是从小便处于高位,没什么人违逆着他,都哄着他,巴着他,但实际上却没几个人真心……给惯出来的。

皇帝见她垂了头,嘴里说得虽然谦逊,但眼皮子不停地眨动,眼睫毛投在眼睑之上,象是蝴蝶的羽翼,衬着洁白如玉的面颊,那般的纤弱不堪,楚楚可怜……实则心底里很是不以为然。

皇帝认定自己猜得不错,心底地怒火没消上几分,反而更拔高了几线,他冰凉的声音响起:“是么?”

太后心惊胆颤,她虽打心眼儿里稀罕皇帝,但也有些怕他,自小便是这样,她是知道他的,他做了皇帝,会对她恭顺尊敬,但从来不会让她走进他的内心,唯一能走进去的,只有太皇太后。

她从来没见过皇帝失态的时侯,就算八岁登基,那么小的孩子,坐在帘幕后边,看着下边朝臣三呼万岁,声音惊天动地,连她这么个几十岁的人都双腿直发软,可他没有,那个时侯,他的眼睛便如冰石一般,让人永远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第一百八十五章 怒火

可这一次,她站得离他极近,感觉到了他身上蓄积的怒火,更让她吃惊的是,这小小的秀女卫珏,却他语气当中的怒意全不在乎。

虽则卫珏脸上是一幅恭顺谦谨的模样。

太后在宫内多年,阅人无数,见过的女子也不知多少,想要贴近皇帝身边的,心底里想些什么,她一眼便看了出来,可卫珏的眼底里没有这些,只是一片冰凉……还带了些疲倦,卫珏真是累了,想睡觉了。

如是别的女子,见了皇帝,还不象打了鸡血般的兴奋?

偏偏这卫珏,脸上保持表情不改,眼底却倦意浓浓?

太后都不知道怎么往下打圆场了。

“皇帝……”她咳了两声,“卫珏说的也有几分见解,依哀家看,这吹笛之人么,能保持这份气节,倒是很不错,皇帝若真想听人用竹叶吹笛,下一回,哀家便叫人寻了民间高手来,让您一饱耳福。”

皇帝收回了目光,微垂了头,嘴角带了丝微笑,“母后,还是别麻烦了,那竹叶吹奏,到底是不入流的,偶尔听听还不错,哪能登大雅之堂?”

卫珏对他语气之中的讥讽全不当回事儿,心想我又没想着登大雅之堂……你们讨论来讨论去的,讨论个没完没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是,皇上说得没错,那竹叶吹奏,比真正的笛子,还是差了许多……奴婢虽不懂乐理,但也明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卫珏很是委婉谄媚。

顺着点儿他的说话,总是没错的。

皇帝又哼了一声,这一声哼得大了一些……显见着怒火没被卫珏的谄媚给扑灭了,还有越来越旺的趋势,卫珏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忙闭紧了双唇……马屁拍到马脚上了,可她明明对准了巴屁股拍的啊!

皇帝太难伺侯了。

她再次感慨。

太后也莫名其妙起来,心想卫珏说得没错儿啊,皇帝今儿个情绪不太对头啊?

她拿求救的目光望向了陈嬷嬷,陈嬷嬷更是弄不明白了,说来说去的,不就是在说那笛子演奏和竹叶演奏不同之处么,她认为这个话题应当很是安全的,可就不明白卫珏又触犯了皇帝哪跟筋了?

场上一时之间安静下来,太后与陈嬷嬷是不知道如何打圆场,皇帝阴沉沉的脸让人瞧着,着实开不了口。

此时此刻,一声很细微很细微的呵欠响起……卫珏实在困倦之极,拼命地忍住,盯大了眼睛望着地面之上,可到底抵不住那一**袭来的困倦,于是拼命地压抑着不由自主地打了声呵欠。

于她来说,这是人之常情……如饿了要吃饭一样。

可场上实在是安静,安静得一丝儿声音都没有,所以,她那声呵欠便显得突兀而响亮。

所有的人,包托站得极远的宫婢,都听见了她那声呵欠。

如果是宫婢等伺侯之人,这便算是御前失仪,坏了规矩。

所以,殿内每个人都朝她望了过来,卫珏感觉到了那一道道目光,倒是困意一下子消失不见,抬起头来,便见着太后眼底有恨铁不成钢之色朝她望着。

皇帝倒是脸色平静,眼底无怒无喜,只是道:“母后,您这边清静,藏书也多,儿臣今儿晚上,便在您这边看看书再回去吧。”

太后很是高兴,也很配合,“好的,哀家便给您准备些夜宵吃食来,皇帝的房间哀家一直都留着,每天都派人打扫,想起来,皇帝九岁之后,便没在哀家这里过夜了呢……卫珏,今儿个你便别回去了,伺侯皇帝笔墨。”

卫珏脑子更为清醒,吃惊地抬起头来,却见两人自顾着说话,连眼角儿都不扫她一下,她只得低声应道:“是,奴婢尊旨。”

太后显得极为高兴,一叠声地吩咐宫婢却准备纸墨吃食,又担心床褥不够暖和,换上新做的杭州蚕丝被去。

寿安宫虽是人手众多,但也忙了个众人手忙脚乱。

真是劳师动众!

卫珏抬头看了看窗棂,见月亮升得老高,心想为了皇帝一时兴起,这般的劳师动众,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他这勤政好学是好的,可也别拖上她啊!

眼看隔不了几个时辰,就要上朝了,他还不睡觉,看书?

真这么充沛的精力?

卫珏心底里直嘀咕个不停。

皇帝的寝宫离正殿并不远,转过两个长廊便到了,但既是皇帝驾临,又岂能马虎?因此,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宫婢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换被子的自是按太后的要求换了被子,而笔墨纸研也准备停当。

皇帝走进寝宫,卫珏也随着进去,太后倒是极有眼色,吩咐了几句之后,便带着人离开了。

等得卫珏醒起,皇帝便坐在了书台之前,屋子里只剩下了卫珏一个伺侯的。

其它人是什么时侯退下的?

卫珏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皇帝拿起桌前放置的书,翻了两页,见她傻怔怔地站在那里,皎洁的面颊有一瞬而逝的纠结与迷惑……这个时侯,倒是看出了些真诚来了,便道:“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奉茶?”

卫珏忙上前拿了茶杯,递到他的手边,他却翻看着那书本,象是看得入了迷了,卫珏只听得书页之声一声声地在屋子里响,就是没见着他有把手指伸过来接茶杯的意向。

刚刚还让她递茶呢,这便忘了?

那书,真就那般的好看?

卫珏在心底里想象着手里的茶杯从头到尾地向前泼去,再一次让他从头淋到脚的情形……但到底不敢来第二次,她只觉手腕子都有些发酸了。

那茶杯在半空之中悬了许久,皇帝才忽然间忆起一般,终于回眸看见了那茶杯,伸出手去,把茶杯接过,嘴唇稍微沾了一下杯子,便又伸出端杯的手……卫珏忙接住了,重放回盘子里。

卫珏算是明白了,这皇帝就是小气,被泼了一身的水,要报复回来。

她又有些不明白,俗话说得好,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照道理来说,皇帝的肚量更大,国家大事又多,他为何就闲得没事儿干,牺牲自己的睡觉时间,也要亲自报复回来?

要处罚她,随便让人打她掌不就好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处罚

此时此刻,卫珏只觉让他明明白白地使人处罚她更好,别让她老猜来猜去的,心在半空之中悬着,不知道他以后是个什么意思。

“磨墨!”皇帝冰冷的声音响起。

卫珏忙拿了墨条来,在端砚里倒了清水,开始磨墨,她已经准备好了,今日晚上,别想睡觉了……他定是要挑三捡四地挑刺儿的,一会儿墨磨得不好啦,一会儿稀了啊,一会儿稠了啊……

卫珏有点儿自暴自弃,手里的劲儿使得便大了一些,忽地,她便感觉到手背有湿潮之物贴了上来,张眼一看,便见着皇帝眼睛正冒着怒火朝她望着……当然,他也从来没给她什么好眼色,从来都是头顶冒青烟的模样……

卫珏再往下望,吃了一惊,只见那墨汁飞溅了出来,她手背上好大一块,不但她手背上有,铺好的宣纸上也有,再看仔细些,皇帝的手背上也溅了好大一块。

卫珏慌了,急忙寻找布巾子,可这寝室布置得匆忙,居然屋子里连块巾子都没有,皇帝保持着那怒火腾腾的模样僵直坐着。

卫珏一急,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一物来,便给皇帝擦上了,道:“皇上,奴婢该死,奴婢给您擦擦……”

从她袖子里掏出来的那块帕子越擦越黑,染得全是墨汁。

而皇帝的手背,也有越来越黑的迹象,而且把原本没有墨汁的地方都给染得黑了。

她脑门子冒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道:“皇上,奴婢叫人打些水进来,给您洗洗?”

她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虽则刚刚那杯茶,有些故意的成份在里边,但她可以向老天爷发誓,这一次,她真不是故意的,她没有把皇帝一双洁白的手染成黑手的打算。

她正忙着,却冷不防地,手一下子被皇帝捉住了,卫珏条件反射地闭上了双眼,心想,虽然皇帝从来没有亲自动手打人的习惯,但一个时辰之内,被人弄脏了两次,是佛都有火……他年纪尚轻,血气方刚,动手是常情……

可她预想之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相反的,他握住了她的手腕,把那块帕子从她的掌心一点一点地抽了出来,声音婉和:“这一块帕子,你一直留着?”

卫珏把眼睁开了一条缝隙,朝皇帝望了去,看清楚那条黑不拉几的帕子,可不正是上次自己腿伤之时,皇帝随手拿出来给她包裹的?

她不一直带在身上,能放在哪里?她那屋子,耳目众多,这等御前之物一拿出来,岂不是一场风波,前几日,她还想着用剪子剪碎了丢进荷塘里,但那荷塘一直有人,她便寻不着机会,这不就一直留着?而她又想着,皇帝的帕子,自然是好帕子,上好的料子,上好的刺绣,一针一线精美之极,皇帝的形情又好,指不定日后能卖个好价钱?以后的日子缺钱着呢,这么着左右为难,便一日日地拖了下来了。

卫珏点了点头,有些懊恼,“奴婢原是洗干净了,再还给皇上的,但没想到,又给弄脏了。”

她悄悄地觑着皇帝的脸色,却见皇帝脸上现了微微的笑意来,让她几疑自己眼花……他笑起来真是好看,略有些内双的眼皮微微地眯着,象极了戏台上那描画好了的凤眼,一笔一画,精美细致之极。

让卫珏都不敢直视,按压了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垂下眼来。

他这笑,是冲着什么来的?

又找到借口为难她了,所以心底痛快着,于是笑了……?

不过一块帕子而已,她不拿出来,他指不定忘了,至于么?

小肚鸡肠,真是小肚鸡肠,从来没见过这么小肚鸡肠的人

卫珏认定自己不是个宽厚人,算是小肚鸡肠了,想不到他作为一名皇帝,还这么小肚鸡肠。

卫珏垂了眼,看着皇帝那只被墨染得乌黑手背的手拿着那方同样乌黑的帕子,放在了宣纸之上,那宣纸,上面也有好大一块墨迹,从她这方向看过去,便是一派的惨不忍睹。

今儿她好几次逃过了处罚了,这一次,想必真逃不掉了。

卫珏静静地等着。

房间里静了下来,连他微微的喘息之声,卫珏都听得极为清楚。

“罢了,你也累了,先回储秀宫吧,隔两日,便是复选了,好好儿准备。”皇帝道。

“啊?”卫珏几疑自己听错了,不由自主地便抬起头来,朝皇帝望了去,却见他眼神柔和,她从来没见过的柔和,他静静地对上了她的眼,那一瞬间,卫珏只觉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他对着她的时侯,竟也有这般表情温和之时,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对面这人,正拿极珍视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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