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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主-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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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把碗从桌子上端起来,拿着勺子搅了搅,递给徐善长,“这是我让下人给你熬得杏仁莲子粥,你吃上几口,败败火。”徐善长瞪了眼少妇,还是接过碗,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咽下去之后,转过头问道:“阿硕现在在哪里?”
少妇笑道,“天气热,他去河里面耍耍解暑去了。”
徐善长哼了一声,端起碗,几口喝光,把碗放下,从书架上抽了本书,看了起来,看了一会,瞥了瞥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妇,不冷不热的说道,“明天派人去账房支五百两银子去那个老板家里,阿硕晚上回来的时候让他在我书房外面跪上一夜,莫要让他睡了。”
少妇哼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嘟囔道,“就知道跪一夜,早晚跪死。”
徐善长心火上涌,端起书桌上的碗用力朝地上摔去,“早点死早点干净,省的以后坏我们家的门风。”
“不好了,老爷,不好了,老爷。”一个下人飞奔过来,少妇皱了皱眉头,拿起手帕遮住鼻子看着下人说道,“没有一点规矩,大呼小叫,成什么体统,说什么事情。”下人结结巴巴的说道,“太太,硕少爷不行了。”少妇放下手帕,一耳光打在下人脸上,“敢咒少爷,你活得腻歪了。”下人捂住脸,惊慌的看着少妇,低声说道,“太太,少爷真是不行了,刚去戏水,少爷一个猛子扎进去受了凉,就没再上来,还是下游的农户看见了把少爷的尸身送回来的。”
少妇听完这话,天旋地转,倒在了地上,指着书房里哭道,“老不死的,都是你,是你把阿硕咒死的。”
书房里的徐善长听了这话,手里的书卷一下子惊掉在了地上,站起身,正要走出去,却觉得胸口一阵积郁,张开嘴,一口血吐在了窗户上。
………【第二章 重生】………
宣武门大街夜色迷蒙,正是圣诞前夜,一对对小情侣正在对着巨大的液晶屏倒数宣泄着仅次于对情人节的激情,雪花在这时候也十分识趣的飘落下来,一朵朵在市区霓虹的旋影下缤纷五彩,打着朵儿一点点飘下,许多小女孩伸着手去触摸这一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感觉着浪漫,午夜的时候雪越下越大,地上早就积了厚厚一层雪,踩在上面都会咯吱咯吱响,几对高中生打扮的小情侣高兴的抱着跳起来,跟着广告牌上的倒数计时喊了起来一起迎接圣诞节的到来。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哐当一声,钟声响起,雪地里多少情侣相拥热吻,多少人看着彼此的眼睛轻诉merrychristmas,却无一人注意到在广场中间那硕大广告牌侧面靠着的一个年轻乞丐,虽然脸上满是污垢,但细细看上去还算得上清秀,个头大概在一米七八左右,穿着破破烂烂的棉衣,身上盖着许多报纸,可双腿还是在瑟瑟发抖,满街挥霍着青春,挥霍着生命,挥霍着金钱,挥霍着时间的人却再没有人挥霍出一点善心。年轻的乞丐在圣诞夜的钟声里,早已被雪冻得酸麻的双腿再无法站起,雪越下越厚,盖在了乞丐身上,慢慢的覆盖了他的身躯。
清晨第一缕的阳光升起来,照在昨夜下了大半宿的雪地上,晶莹一片折射着温暖的闪光,几个清洁工来到广场上扫起了积雪,几扫帚下去,露出了破去洁白外表之后剩下的暗黑本质,一个清洁工阿姨扫到了广场中间硕大的广告牌前,看着一侧一个鼓鼓囊囊的雪堆,扫了几下,露出一个黑魆魆的身子,满身青紫眼看没有生气的乞丐,清洁工阿姨呸的吐了口唾沫,嘴里嘟囔道,晦气,大早上扫地扫出来个死人,真是倒霉。
而这时早已被清洁工阿姨视为死人的乞丐竟然动了动身子,站了起来,清洁工阿姨吓了一跳,一扫把打在乞丐身上,乞丐应声倒在地上,诧异的看着清洁工阿姨,你怎么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么?乞丐抹了抹眼睛在上下打量了清洁工阿姨几眼,瞪大了眼睛恍如大白日见了鬼,指着清洁工阿姨颤抖着说,你怎么穿这个样子,难道我在做梦。赶紧闭上眼睛,猛力掐了自己一下,再睁开眼看了看,一切如故,张大了嘴却再发不出声音,清洁工阿姨嘴里低声咒骂几句,死神经病,转过身继续去扫旁边的地。
乞丐照着自己的脸猛力扇了记耳光,晃了晃脑袋,看了看周围还是没有一点变化,只好站起身,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叹了口气一摇一晃的走开,看着路两旁树立的山一样却有着透明小洞的东西,还有路上跑来跑去的各种颜色的小盒子,还有走在路上人们穿的各种衣服,以及放在耳边的一个小块,大声的说话,乞丐转身看了看这个看了看那个,实在搞不清楚这些都是些什么玩意,再走到路上,看到几个穿着短短裤子(短裙)的年轻姑娘腿上黑黑的裹脚布把腿裹得紧紧的露出了纤细的曲线,乞丐咽了口唾沫,又摇了摇头往地上吐了口痰,暗暗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正在摇头晃脑之间,却看见几个捂住鼻子从自己身边跑过,乞丐冲着捂着鼻子的人骂了几句国骂,却没人搭理他,乞丐伸起胳膊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皱起了眉头,那种一年到头都没洗过澡的味道熏得他若不是因为他没吃过饭早就想把隔夜饭吐出来了,干呕了几声,却也无可奈何只好漫无目的的往前走着,走着走着后面几个戴着大盖帽的往自己这边跑来,乞丐没来由的一阵心慌,赶紧撒丫子就跑,跑过了几条街终于甩开大盖帽,乞丐拍了拍胸口,找了个墙角蹲下,却见几个带着不一样颜色大盖帽的人朝自己走来,想再跑却迈不开腿,大盖帽走过来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毒打,一个大盖帽踢了他一脚骂道,“死乞丐,赶紧滚开,影响我们的店容,在敢过来,老子抽死你。”,乞丐抱着头滚了过去,大盖帽才骂骂咧咧的走开。
乞丐看了看店的牌子,看不动什么字,只看懂一个金和碧字,其余的两个字却看不懂,叹了口气,再往旁边走走,走到一个小胡同里,看看没人找了个向阳的地儿,蹲在那眯着眼睛,脑袋却突然像要炸开一样,乞丐抱着头在地上滚来滚去,却没有一个人管。
乞丐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又是一个晚上,路上的路灯照的路面发亮,乞丐歪着脑袋看了看那个东西,知道这玩意是路灯,刚才那一阵头疼,让他知道了现在是2011年的北京,自己老祖宗打下的大清朝早就玩完了,到现在过去了大概也有百十年了,而自己现在的躯壳可幸的是也叫徐硕,那路上的是路灯,象山一样但是有小洞的的是楼,人们拿着放在耳边说话的叫手机,路上跑的小盒子是轿车,女孩子穿的黑色长裹脚布叫丝袜,第一次追他的叫警察,第二次打他的叫保安,而那个地方叫金碧辉煌。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体是一个没爹没妈,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从八岁的时候孤儿院赶出来开始,乞讨至今。这时候一阵饭香飘来,乞丐闻了闻皱了皱眉头,苦笑一声。
他徐硕什么时候竟然能够吃不饱,竟然会被人痛痛的打了一顿,更该死的是他徐硕怎么能来到这样一个鬼地方,更别提换了个乞丐的身体。
徐硕伸出脏兮兮的袖子抹了抹脸,看了看天,突然想起他那个天天打骂他的阿玛和心疼他的额娘,趴在地上留下了他穿越而来的第一场眼泪。而这时天公仿佛也被徐硕感动了难过的掉了硕大的洁白眼泪。
几片雪落到了徐硕的脖子里,化成冰水顺着脊梁骨流下,徐硕受了这冰凉一下,止住泪水,抹了把眼睛,盯着黑黑的天空看了几眼,咬了咬牙,转身往街上飘来饭香的地方走去。
………【第三章 乞】………
路上街灯迷离,雪地里有一个小小的简易的小吃车在街上,卖饭的是两个中年夫妇,徐硕走到小吃车前面用劲的抽了抽鼻子,然后蹲在雪地旁,对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伸出了双手,可街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正眼瞧徐硕一眼,徐硕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解的看着路上行人,突然旁边传来一个年轻女孩儿的声音,“老公,你看那个乞丐怎么不跪啊!”年轻男人转过身看了看蹲在地上伸着手的徐硕皱了皱眉头,笑着说,“现在怎么连乞丐都这么不敬业了,想要钱连个跪都没有。”,徐硕听了这话,站起身指着年轻人的鼻子,怒道:“你他。妈。的说谁呢,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爹娘,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跪别人。”年轻人听徐硕这话嘿嘿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红色的票子在徐硕眼前晃了晃,“一千块钱,你跪不跪?”徐硕从现在这个身体的记忆里知道这一千块钱可以是一个杂牌手机钱,也可以是对于自己来说好吃好喝一个月的钱,徐硕咬了咬嘴唇,蹲下身不搭理那个年轻人,年轻人有从口袋里掏出个钱夹再抽出一叠,在徐硕眼前一晃,“磕一个头,叫我声大爷,这两千块钱就是你的。”
徐硕抬起头双眼通红的盯着那个年轻人,往地上吐了口痰,站起身,窜过去双手就往年轻人脖子掐去,“我操…你大爷,你不打听打听你徐爷在这四九城的名声,就敢叫老子下跪,看今天老子不玩死你。”
年轻人横中踹了一脚揣着徐硕的肚子,徐硕一下子摔了个狗吃屎,年轻人走到徐硕的面前,伸出脚踩在徐硕的头上,拧了拧,往徐硕头上吐了口痰,“徐爷,你他…妈还徐爷,还四九城,我杨成今天就看看你在这四九城里有多大的名声。”,徐硕斜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杨成,看的杨成心里一阵发毛,正好杨成身边的小女友扯了扯杨成的袖子,指了指周围正在看的人,低声说,“我们走吧,这么多人盯着我们。”杨成照着徐硕身上在踹了一脚,这才转身抱住女友的肩膀走开。徐硕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背影,手紧紧地抓着地上的雪,直到将手抓破都浑然不觉,雪水混着血水从徐硕的手上流下,旁边围观的几个人指了指徐硕有的叹气有的嘲讽有的同情,徐硕都不管不顾,只是趴在地上,死死地盯着杨成二人早已走远的身影。
旁边卖小吃的阿姨走到徐硕身边将徐硕扶了起来,拍了拍徐硕身上的雪泥,叹了口气,说道“小伙子,看得出来你也是个有骨头的人,是真碰上了什么难处才这样的。”,徐硕转过身看了看小吃店的老板娘,笑道,“阿姨,真是什么世道都一样,狗眼看人永远都不会高上一等。”老板娘拉着徐硕走到小吃摊旁的帐篷里,把他按在座上,然后转身往小吃摊走去,边走边说,“阿姨不管你是什么落难王侯,还是就只是个小穷老百姓,但是阿姨知道,这世道谁都不容易,”老板娘说这话,拿起一个自己吃饭用的大瓷碗,把小吃往碗里装,装满了回身走向徐硕处,笑眯眯的接着说道,“而且阿姨知道,你现在肯定是很饿。”
徐硕伸出手赶紧接住碗,看着碗里的菠菜,香肠,香菇,木耳在上面,下面是一大碗的宽面,徐硕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从桌子的筷篓里面抽出一双筷子,夹着大口大口往嘴里塞去,面条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真香,好吃。”,老板娘看着大口大口的吞咽着面条的徐硕笑了笑,一碗面很快见底,徐硕放下碗,打了一个满足的饱嗝,老板娘看着徐硕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要不要再来一碗?”,徐硕摇了摇头笑道“吃饱了。”然后吧咂吧咂嘴看着老板娘笑着说道,“阿姨,你要再在汤里放一点点肉桂和花椒,那这味道就更棒了。”老板娘摇了摇头,笑道“嘴还真刁。”说着从抽屉里抽出两张钱塞在徐硕的手里,低声说,“孩子,阿姨也没钱,这200块钱你拿着,阿姨还要做生意不能留你,你自己去买点过冬的东西。”
徐硕推开老板娘的手,老板娘瞪了一眼徐硕,硬塞进了徐硕的手里,“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让你拿,你就拿着。”徐硕接过钱看了看老板娘,转身跑了出去。
“阿姨,等我赚了钱,一定回来十倍百倍的还给您。”
老板娘看着徐硕的背影消失在漫天风雪里,叹了口气,看着身边的老板,低声说“你说现在怎么就成了样呢,我以前小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个要饭的瞎子,几个孩子朝他扔泥块,我也扔了几块,我爹看到了拧了拧我的耳朵,还给了我一巴掌,又把那群孩子赶跑,还从家里拿干粮给那个瞎子乞丐,可现在怎么就成了这样。”,老板拍了拍身边妻子的肩膀,温声说道,“现在笑贫不笑娼,咱们做小本生意的,能帮一个帮一个就好了。”
老板娘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从调料里拿了几个肉桂和花椒扔进了汤里,然后摇摇头笑笑,过了一会来了几个老客,坐下点了一碗乱煮,老板娘盛好给他们端过去,吃了几口,其中一个胖子突然看着老板娘笑道,“今个儿这味儿怎么跟以前不大一样?”,老板娘陪着笑说道,“您将就点,今儿调料放多了点。”,胖子摇了摇头,夹起一筷子松菇放进嘴里嚼了嚼,说道,“您还别说您这料一放多,今儿这味妙了,别有一股子那个辛香,改明儿您还得是这么做,这才好吃。”
老板娘张开嘴不知道说什么,眼睛却无意识的往徐硕走开的地方看了看。
目光及处,除了剩下的满眼风雪,再无一物。
………【第四章 老爷子】………
徐硕在雪地里漫无目的的走着,到这狗…日的地方,什么都没了,身后面老爷子那堵靠山也没了,自己却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整日里又游手好闲惯了的旗人子弟,而现在旗人又没了什么好处,按照这辈子的记忆里说的是旗人就是满人考试可以加分,自己又不考试,又不能顶吃喝,身上就这200块钱,有个屁用。
一路思考,一路徐行,竟是大半宿过去,天已经蒙蒙亮,抬头看了看四周,朦朦胧胧里竟是有些熟悉,再定睛一看竟是走到了前世自己常常去的琉璃厂,看了看街道门口仍旧硕大的牌坊,苦笑了一声,又没钱来这地方干什么,正要转身走开,想了想,还是按不住心里对那些老东西的喜欢,抱着没钱自己还能看看,就咬了咬牙还是走了进去。
天灰灰蒙蒙,徐硕四处看了看还是和先前一样的氛围,一条街道两侧满满的堆着老玩意,任由来来往往的行人挑选,鬼市由于是在夜间成交,货物真假难辨,好坏难分,因此容易上当受骗,尤其是很多盗窃来的赃物也常常在这里上市脱手,弄不好就会吃官司,令人有口难辩。解放政府界定路灯未灭前不准交易。鬼市也就取缔,现在各地又重新有了鬼市,有些卖二手货的会延续到中午时分,货主来自全国各地,货物各式各样,大多是仿制古玩,但也不乏珍品。
徐硕往道两边大眼一瞧,竟没发现一个真玩意,暗叹了口气,这东西现在真是越来越假,自己浸淫这行这些年还是混出了些眼力劲,也能分出个三六九等,但这些玩意竟然连一个老仿都没有,那玉的沁色完全就不是有些年代的玩意,根本就是在哪个茅坑里沤上一段时间后浸上的斑色,还有那瓷器上的开片就是用酸给泡出来的,就这些玩意能看么,徐硕叹了口气,这手艺看来也是失传了,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出去找个地儿去喝碗豆汁儿当早饭却一不小心撞倒了一个老太太,徐硕赶紧弯下腰扶起老太太,给老太太拍了拍身上的土,然后道声歉,老太太叹了口气,“年轻人小心些,撞坏了俺不要紧,要是把俺回家的路费给撞坏了俺还怎么回家。”
徐硕这才发现老太太怀里紧紧揣着的一个小小的蓝布包袱,徐硕好奇劲上来了,看着老太太笑道,“大娘,能让俺看看你这是什么宝贝么?”,天色灰突突老太太也没看清徐硕的打扮就点了点头,徐硕赶紧搀着老太太找个地儿蹲下,老太太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给徐硕看,一边接包裹一边抹眼泪,“昨天俺进城找俺儿子想在他这住下来,却被俺儿媳妇给骂了出来,说我是个老不死的玩意,俺家老爷子死之前给俺留了这个玩意说是他家祖上给人家当先生的时候人家送的,我就寻思着拿这来看看,看看有没有人要,俺好换个回家的路费。”
徐硕抬起头朝天叹了口气,自己就算在阿玛眼里再忤逆,可来到这世上就算的上是一个孝子了,百善孝为先,还有几个人记得这孝字怎么写,徐硕低下头瞥了眼老太太蓝布包裹里的东西,是一本手抄书,再一看书上的字,徐硕心里一阵颤动。
这是老爷子的字啊,徐硕看着这字不敢相信,揉揉眼再仔细看,虽然纸张泛黄,许多墨迹也被虫噬鼠咬看不大清楚,但仔细看去还是能辨认出来是家里那个天天骂自己不孝忤逆不成器的老爷子的字,徐硕从老太太手里拿过书,小心翼翼的翻了一张一看那首诗就更确定这是老爷子的东西了,那书页上写的是“许国年方少,看君绝塞行。一身凭虎节,匹马出长城。月色侵裘冷,霜花拂剑明。燕然山畔石,到日好题名。”这正是老爷子送他同科出身的老友出使的时候写的《送友人出使塞外》,那天自己没去送,老爷子回来那根鸡毛掸子好把自己给揍了一顿,又让自己抄这首诗抄了几十遍才让自己睡觉。
老太太看这徐硕发呆的样子,拍了拍徐硕的肩膀,“后生,这东西你要不要?”
徐硕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老太太点了点头,“要,您老多少钱卖?”老太太掰了掰手指,“回家五十,再买个猪娃子一百,后生你给我一百五十块钱就行了。”
徐硕把口袋里的那二百块钱全部掏出来地给老太太,“大娘,这里是二百,你路上再买点东西吃吃。”老大娘接过钱抹了抹眼泪,看了看拿在徐硕手里的书,哽咽着说道:“老头子,以后咱们就见不了面了,”然后抬起头看着徐硕“后生,你可得好好地存着这本书,可不能给弄丢了弄没了。”
徐硕重重的点了点头,把老太太搀起来,老太太一步三回头的看徐硕,徐硕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上老太太,问道,“大娘,您家里住哪,得空我去看看,再把你送到车站。”,老太太抹了抹眼睛,抓住徐硕的手“不麻烦你了,我家在通州张家湾,你要来你得空来看看我这个老不死的也行,得把这本烂书带上,我看见他就像想起我家老头子。”徐硕点了点头,老太太拿起袖子揩了揩眼泪,转身走了。
徐硕捧着书看了看老太太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过身翻开看了看诗册,上面笔墨淋漓的全是自己老爷子的行书。
“《秋日郊行有感》偶因寻客去,骑马出青门。落日衔千树,寒流抱一村。田家收黍稷,场圃散鸡豚。父老惊心目,将军猎骑繁。
《送随羲文出塞》两出居庸地,怜君常苦辛。风沙随去马,雨雪滞行人。地阔军民少,天寒部落贫。须知柔远意,率土尽王臣。
《登三屯镇城楼》雉堞连山起,登临亦壮哉。一声南雁去,万里北风来。苔没前朝碣,云寒上将台。兴亡无限意,尚想济时才。
《寄施愚山》才名久已动中原,归卧东山道更尊。座上何人争刻烛,花间无日不开尊。春阴叠嶂云生户,水满双谿舫到门。谢氏芝兰今正发,鸾书应自下江村。”
徐硕一首首的念着老爷子的诗,心里那个永远板着张脸,小时候拿戒尺,长大了拿鸡毛掸子,再往后就是拿大嘴巴子的老爷子就像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一阵雨点打下,鬼市的人纷纷而散,也捎带着把徐硕惊醒,徐硕叹了口气,把书揣进了怀里,往外跑去,一瞥之下,看到了路旁荣宝斋那硕大的招牌。
徐硕想了一想,转身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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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元梦诗册(上)】………
冬日里的早上总是特别寒冷,刚刚早上六七点钟伙计就得从温暖舒适的被窝里钻出来来这边的店里照应生意,还得拿鸡毛掸子、细棉布把店里的物件给擦拭一遍,还好的是荣宝斋大多做的还是些文房生意,倒也算不上贵重,伙计正在擦着一个边刻双龙抱珠澄泥砚,突然听到门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走了进来,伙计赶紧放下手里的细棉布往店门口跑去,这古玩行当的生意从古至今一直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虽说这荣宝斋不比那些个只卖古董玉器的行当,可伙计还是见过上次一个伙计接了个客人,最后就那一次就拿了一万块钱的奖金。
伙计跑到门口一看,是个乞丐,努了努嘴,指着门外道,“出去,这是你能来的地方么?”,徐硕心里一阵憋屈,他不知道这荣宝斋,可是知道以前在这地儿的松竹斋,以前自己来帮老爷子来买些笔墨纸砚的时候哪次不是对这些小厮们吆五喝六,骂骂咧咧的到了今天竟然反过来被他们羞辱,徐硕心里一阵憋屈,张嘴就骂,“你个腌臜奴才,你不看看爷是谁,就敢说这种话。”
伙计嘴里吃吃发笑,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徐硕的装束,笑道,“这位丐儿爷,咱们这今儿还没到施粥的时候,你得去那边看看。”说完话,手指着门外,示意徐硕赶紧麻溜得滚蛋。
徐硕听了伙计不阴不阳的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张了张嘴想骂回去,又按耐住,把怀里的蓝布包裹掏出来递给伙计,“我要把这本书当掉。”
伙计冷笑一声,拿过包裹,打开一看,是一本破破烂烂的书,纸页发黄,上面还有点虫洞,污渍,灰尘,霉变的斑痕,伙计翻看了几张是行书,还是那种繁体的,也看不大懂,摇了摇头,扔给徐硕,“我们这不是当铺,您出了门往东拐,一直走,就行了。”
徐硕知道他说的是出琉璃厂大门的路,看了看窗外的雪,徐硕咬了咬牙,看着伙计陪笑道,“帮帮忙,这可是清朝的玩意,应该还值几个钱的,您在掌掌眼给看看,给俩子就行。”伙计没搭理徐硕,举起胳膊,“你赶紧滚蛋,我告你你要再不走,我就大嘴巴抽你了。”
徐硕盯着伙计的手看了看,正要转身走,却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的是一个满头银发,留着小平头,精神倍儿棒的老头儿,伙计一看来人立刻眉开眼笑迎了上去,“蔡国声蔡老师,您可好久没来了。”
那个被称为蔡老师的老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往架子上看了看,“最近又进没劲什么好玩意?”,伙计摇了摇头,“现在好玩意越来越少了,不好收进来。”
徐硕冷冰冰的在旁边来了句,“都像你这么做生意,能收到屁的好玩意。”
伙计扭过头看了看还在门口站着的徐硕,骂道,“赶紧走,别在这碍眼。”又转过脸对蔡国声陪笑道,“蔡老师,要不先去给您泡杯茶,等等我们老板过来。”,蔡国声看了看徐硕再看到徐硕手上拿的诗册,看着徐硕笑道,“小兄弟,这东西能让我看看么?”
徐硕冲伙计冷哼一声,这才伸手把诗册递给蔡国声。
蔡国声拿着诗册,走到客厅那边,找了个位子坐下,把书在茶几上放好,翻看了几眼,越看脸上的诧异之色越重,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过了一会,蔡国声转过身看着徐硕沉吟了一下,问道,“小兄弟,你这东西卖么?”
伙计当即傻了眼,不就是一本破书么,难道这乞丐手里的还真是个老玩意。
徐硕得意的瞥了一眼伙计,这才说道,“您老出个价,合适我就卖给您了。”
蔡国声看了看诗册沉吟了一下,抬起头笑道,“一万块钱,怎么样?”,徐硕想了想,从这脑子里知道这一万块钱大概能让自己两年饿不死了,就点了点头。
蔡国声呵呵一笑,拿起书包好,看着徐硕笑道,“小兄弟也是爽快人,我这就把钱打到你卡上,你卡号是?”
徐硕抓了抓脑袋,想了半晌,才苦笑着说,“我没卡。”
蔡国声听了这话一愣,然后把伙计招呼过来,你去给这位小兄弟办个银行卡,我先替你看这店,等老何回来,我跟他言会声。徐硕从口袋里掏出从这辈子脑子里记得的一个叫身份证的玩意递给了伙计,伙计赔了个笑,这才跑了出去。
蔡国声看了看徐硕,笑道,“小兄弟,坐,说说你是这么得到这个玩意的。”
徐硕没做就站着盯着蔡国声,想了好久,才低低的说,“蔡老师,您要买这个诗册可以但是您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等一会我是不能接这钱的。”
“你说吧。”
徐硕这才说道,“这件东西,等我等等有了钱我得再从您那把他给赎回来。”
蔡国声皱了皱眉头,喝了口茶,“小兄弟,你应该也知道,咱这行当里的规矩,货一出手除非买家再想卖就不能再想着把他给赎回去的事了。”
徐硕点了点头,把老太太的故事讲了一遍,只是没说自己用多少钱买的,蔡国声听了唏嘘不已,当即点头允了徐硕,又给了徐硕一张自己的名片,告诉徐硕只要自己没卖可以等他有钱可以打这个电话再赎回去。
这时候伙计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建设银行的银行卡,递给蔡国声,蔡国声走到荣宝斋的柜台里面的电脑上从卡里转给了徐硕一万块钱,徐硕盯着那个方疙瘩上面花花绿绿的看了看叹了口气,一百年时间,这些玩意自己真是想都想不顺,处处透着邪性。
蔡国声转好帐,把卡递给徐硕笑道,“小兄弟,咱们帐清了,你要不要再查一下?”
徐硕赶紧摆摆手,冲蔡国声双手一拱,“蔡老师,等过段时间我一定上门去把这东西赎回来。”
蔡国声拍了拍徐硕的肩膀点了点头,年轻人知道爱惜老一辈留下的东西不易,但更难得的是这年轻人还有一片赤子之心,这就更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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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元梦诗册(下)】………
蔡国声把徐硕送出门,走回客厅里,伙计这时候泡好了一壶龙井给蔡国声送了过来,蔡国声等伙计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才笑道,“小李,有时候看人,目光不妨看得长远些,需知这世上人情虽然单薄,却是最难得。”伙计手一抖,茶险些洒了出来,赶紧拿起细棉布擦了擦,蔡国声摇了摇头看了看伙计,把手里的诗册放在桌子上摊开,一张一张翻看起来。
月色侵裘冷,霜花拂剑明。这是徐元梦的诗,蔡国声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静静地想着这个徐元梦的生平。
徐元梦,字善长,姓舒穆禄。满洲正白旗人。康熙十二年进士,改庶吉士。康熙二十二年,迁中允充日讲起居注官,以讲学极负盛誉。康熙三十二年,供职上书房,教诸皇子读书。康熙四十一年,充顺天乡试考官。康熙五十三年,授浙江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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