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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花嫁-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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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生死薄记载,嗣圣元年长安城内的死者为2286人,而这其中……有1500名来自于大明宫……”
七郎刚说到一半,就听到一阵吸气声,春霄更是忍不住道:“怎么可能?一年内宫里死了这么多人!”
“确切的说,这1500人都是集中在一天内死的。”七郎又补充了一句,遥想自己当初在阴司典籍所查到这段时,也是惊诧不已。
“一天……1500人,难道……都是死于非命?”杜尚秋喃喃低语,问询的目光也是看向七郎。
七郎沉重的点了点头,“1500名宫女,生死薄上记载的死因全都是陪葬。”
“这不可能啊!”春霄惊呼一声,“我朝从来没有用活人陪葬的说法。”
“内中隐情,也不是你我可以明了的。”杜尚秋对春霄解释一句,心中已有所了然。
虽说活人殉葬是早已灭绝的野蛮手法,但于历朝历代又哪里断了个干干净净?虽然前朝记载中从不见这1500条人命的记录,但若皇家想要一手遮天,又岂不是轻而易举。
其实莫说是帝王之家,就是他们这种权贵之家,因家主之死而被乘机陷害丧命的人数还少了吗?
想到这里,他就多问了一句:“那么阴司的记载里,可注明了让这1500人殉葬的主谋者呢?”
“有啊,就是当时的皇后。”七郎并不清楚本朝历史,所以只是平铺直叙,可他那人名一出,其余三人都是一时呆怔。
高宗皇帝的皇后,不就是那也曾登基称帝,浓墨重彩一世的武则天嘛!
……原来如此……
杜尚秋暗自吞了口吐沫,心头微动。对于武氏他知之甚少,后朝对她之评点也是毁誉参半。但一来后人评说总是藏有私心,二来能干出那番惊世骇俗事业的女子也必有过人之处,所以杜尚秋对这位前朝的皇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敬畏。若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出于某种目的取人性命于鼓掌之间,倒也不难想象。
所以,为了镇压亡魂才在那时扩充了护城大阵的规模吗?联想到那女皇帝百年之后也是归葬乾陵,似乎就更能说的通了。
不过……这跟赵归真的灭佛大计又有什么关系?
线索不多,思考到此也是他的极限了,无意间杜尚秋察觉到大家都在拿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觉的有些哭笑不得。
如今还都拿他当顶梁柱了?
“坐在这闭门造车也不是办法……”杜尚秋一拍大腿决定道:“我们还是亲自到乾陵走一趟吧。”
“去乾陵?”春霄睁大了眼睛,又环视了一遍四人,“就我们四个?没问题吗?”
怎么说那里也像是问题中心的样子,虽说搞不清到底有什么问题,但就他们两个半吊子亡魂,再加上初出茅庐的一个鬼差和一个凡人小鬼,是不是也太鲁莽了点?
“要不,我们还是再等等张道长那边的消息吧。”本着稳妥的考虑,春霄提议道。可惜她忘了杜尚秋对“稳妥”这两字本来就没多大自觉,而且她这般依赖张鹤卿的样子,多少也有点刺激到杜尚秋的神经。
“小桃,你信不过我吗?”杜尚秋哼哼了一声。
“不是啊,可是……”
“那就别可是了,时间不等人。”这么说着,杜尚秋已经站了起来,考虑到己方四人的身份,他又指挥道:“七郎负责把绝儿弄进去,小桃也别带肉身了,我们两这样子方便行动。”
如此这般安排一番,绝儿便到观外去雇了一辆马车与七郎同行,春霄则把肉身存放在玄都观内,跟着杜尚秋一起朝梁山飞去。一路上她俯首身下,看着为生计而忙忙碌碌的苍生,只觉的活于世间是这般的美好,而她和杜尚秋的前路,就是要为了再次有机会体会这份美好而拼搏。思及此处,她不禁拉紧了杜尚秋的手,极目远望。
乌云泼墨,云浓风骤,城郭外依稀可见的层层丘陵犹如一个舞台,渐渐掀开大幕。
万寿域双法相斗(2)
位于奉天县境内的梁山有三峰高耸,左右两座对称山峰优美峻秀,远望犹如一个身材饱满的仰卧少妇,北面主峰高逾千米,正是“万年寿域”的帝陵所在。
这座陵墓东望九嵕,南望太白,北望五峰,西接翠屏,四面山形形成水垣,围住地中龙气,乃是极佳的风水宝地。
隔着老远,杜尚秋与春霄就看见了长长的司马道直通主峰,高大的人兽石像一路排开,绵延到那头两重城墙所环环围绕的献殿阙楼。整座陵墓仿照长安城建造,以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门,固守着两位皇帝夫妻所沉睡的庞大地宫和那数不清的稀世珍宝。
不过杜尚秋并不是来盗墓的,因此对那地宫和里面的宝藏也丝毫不敢兴趣,他看见春霄微微脸色发白,便只好停在稍远的地方,一面等待后来的七郎和绝儿,一面寻思着进入陵墓的办法。
寻常的守陵军队自然是奈何不了他俩,只不过这充斥陵墓的龙气实在有些烦人。龙气属阳,对鬼魂而言是个不小的负担,若不是此处还有两面环水,又听说利于女主,阴气较重,以杜尚秋和春霄的能力恐怕都不能接近到如此地步。
“干爹干娘!我们来了!”
一声脆脆的叫唤将杜尚秋的心神拉回,他往来路方向望去,就看见了缓缓离开的马车和向自己跑来的七郎与绝儿。
“七郎来的正好。”杜尚秋思索了一番,便指向不远处的司马道,“你先去探探那边的龙气,若是太过醇正了,我们还得另想个进去的办法。”
七郎身为未来的鬼仙,毕竟与他和春霄不同,就算是龙气也不能完全阻挡住这小家伙的穿行。因此七郎欣然点了点头,身形几个起伏就绝尘而去。只不过片刻功夫之后回来,脸色却是异常的难看。
“怎么了?”杜尚秋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的面色有异。
“那里面……里面……”七郎似乎努力压制着什么恶心的感觉,“干爹还是跟我一起进去瞧瞧吧。”
据他勘测所说,那层围绕陵墓的龙气障壁实际上已非常稀薄,不会对亡魂之身的两人产生多少影响。
果然杜尚秋离的近了,反而觉得没有待在远处那么难受。他试探性的伸手慢慢靠近那处无形的障壁,原本应该至少会有炽焰燃身的痛苦感,没成想竟只是感到很轻微的抵制,便直接一步跨了进去。
而里面的情形,也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仿佛狂风般的黑色气息充斥着整个陵园,也不知究竟是由什么组成,只觉的无限多的怨气、恨意和哀痛搅和到了一起,粘稠而又腥臭的刺激着他们的每一寸皮肤。这副比之地狱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景象,谁能想到竟被掩盖在原本应该清灵浩洁的皇陵之中。
“啊,这里怎么这么憋人?”被七郎不知用了什么障眼法捎带进来的绝儿首发感想,以他的修行虽然还看不出什么,但已经本能的感受到了不妥。
春霄则紧紧的缩在杜尚秋身后,莫说是绝儿一个小小的凡人,整个陵墓上空盘旋着的这股浓郁阴浊的气息,连她一个鬼魂都被压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无处不在的邪气杜尚秋自然也看到了,他一边将抵抗力较弱的春霄护在身后,一边凝目审视着四处流窜的黑气,耳中尽是尖利的呼啸之声,似风似剑,也似万鬼的哭嚎。
“原来外面那层龙气,已经是个名存实亡的空壳子了……”这么说着的同时,他也隐约的有了些想法。
护城大阵所要镇守住的,应该就是这群东西吧。如果阵法完好无损,这陵园里面的邪气决然不该是这般肆无忌惮的样子,现今若不是还有外面那层薄薄的壳压制着,怕是早就四散扩展开来。
难道……赵归真和王贤妃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杜尚秋晃了晃脑子,觉的这个答案也很不通。这股邪气扩散开来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既不能升官又不能发财,对凡人肉体还有极大害处。
想到这里他就想起了绝儿,侧首一看,小家伙果然已是四肢发软,只是径自强撑着而已,便忍不住嘱咐七郎道:“你先送绝儿出去吧,留在这里他的身体会吃不消的。”
“不干!”绝儿察觉出七郎要带他走,强硬的表示了反对,“我怎么说也是个修道的人,不能给师门丢脸,你们都在这里,我怎么能一个人先溜呢!”
他这稚嫩的坚持让杜尚秋可笑之余也带着几分赞许,他蹲下来用虚无的手抚了抚他的脑袋,借着七郎的口说道:“这不是溜,只是换一份任务给你,我们四人不能全部在这置身险境,你先回到玄都观去等待消息,若是你师傅来了,也好告诉他我们的去处。”
仔细想想,这还确实是个蛮重要的事情,绝儿总算是有点不甘愿的点点头,在七郎的护送下脱出了陵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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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太子、三位亲王、四位公主外带十多位重臣……这手笔可不小啊……”沿着陵墓一直向东南角走,看着沿途陪葬墓区一座座的封土堆,杜尚秋有感而发。
死后葬于帝王身边自然是无上的荣耀,不过话说回来,这里面又有多少人本就死于帝王之手?
“干爹,快来!就是这!”前方探路的七郎冲杜尚秋两人挥着胳膊,剩下的三人中只有他受到的影响最小,所以不得不把他安排成了前锋。此时他全身的纹路都发散着刺眼的光芒,在茫茫黑雾中犹如探路灯般的存在。
顺着他的声音,杜尚秋拉着春霄来到了一座封土堆前,不同于之前几座陪葬墓的是这个墓前没有石碑,也没有任何可以表示墓主人身份的物件。
“你确定就是这里?”其实不用多此一问,杜尚秋自己也能感受到此地强于它处的邪魅气息。充满了负面情绪的气龙卷风般刮向天际,若有松懈,恐怕连自己的魂魄都有被卷进去的可能。
“小桃,你站在这别动,注意稳住心智。”感觉到后面拉着自己的手紧了紧,杜尚秋回头嘱咐一声,又朝七郎递了个眼神,两人往那陪葬墓靠近。
“尚……尚秋,你们小心点啊!”一松开手,春霄的心便像悬在半空似的踩不到实处。她本质上始终是个闺门小姐,纵使壮着胆子,也恐惧于这地狱般的景象。
眼前黑一阵灰一阵,耳朵轰鸣作响,最恶心的是心里似乎都被这聚合到一处的庞然邪气所侵蚀,只觉的感同身受的怨恨绝望。不知是不是因为魂魄的关系,要拼命自我警醒,春霄才能稍稍保持住头脑清醒。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好痛苦,好窒息,居然还有人打算使用?
使劲瞅着已经消失在黑雾中的两人,春霄只希望下一刻就能离开这毛骨悚然的地方。
“虽然还有其它几处往外喷发的地方,但这是最大的一处。”详细勘探了一番,七郎向杜尚秋报告到。
“除了封土堆找不到其它任何东西,搞不好这就是埋葬那些宫女的地方。”杜尚秋不停的挥去缠绕过来的黑气,转向七郎道:“依你看空中的那些都是什么东西?”
“说不好……”七郎望着头顶上空,不禁也轻轻颤嗦,“像魂魄又不是魂魄,像怨气又不是怨气,只觉的……是很多不好的东西混在了一起。”
“反正不管是什么,若是让它们从陵墓扩散出去,绝对是个大麻烦就是了。”杜尚秋皱着眉自言自语道。
“七郎,你说这些……会不会就是导致人间阴阳异变的原因?”他这么问了七郎一句,点醒他来到人间的目的。
七郎大大的眼睛亮了亮,果然兴奋道:“是啊!最近千头万绪,我尽然当局者迷了,这里有这么大量的阴气,就算不是原因,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那还傻愣在这干吗,还不快去地府搬救兵去?”
得杜尚秋一句提点,七郎立马就要动身,可刚迈开几步,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担忧的看着杜尚秋问:“可……若是地府派人来此应对,干爹你的罪业怎么办?”
杜尚秋闻言苦笑了笑,原来这小家伙还没忘记这茬。
尚记得阎罗天子曾经说过,倘若他能在解决阴阳失衡的危机中立功,就可饶恕他化为厉鬼时的罪孽。他能费心费力的替这已经跟自己无关的人间奔波,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可是依他的知识,想要净化眼前这些东西,不调动来百八十个修为高深的和尚道士,怕是无能为力。但常人却看不见这近在眼前的危机,而他虽有心一抗,面对如此面积的混沌气海也实在力不从心。
把事情全数报告给地府,就意味着他只能在一边旁观了,这对于他来说,能不能赎回自己的罪业呢?
只不过……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关系了。
就算他终将坠入地狱,春霄还是有机会转世回人间的,他不能把这样一个被邪气蚕食的人间留给春霄。
“没关系,你赶快去向阴司汇报吧,你干爹有的是三寸不烂之舌,会替自己求情的。”
杜尚秋终是笑着把这个问题敷衍带过,催促着七郎赶紧上路,可就在这个当口,浓密的黑雾之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声尖叫。
小桃?!
那熟悉的声音一划过脑海,杜尚秋浑身一震,立刻朝来路飞奔,七郎慢他一步,但也几乎同时冲到了外面。
“尚秋!尚秋!”春霄被裹在一个不知为何物的深色光球之中,她全力敲打着光壁,可是看来毫无用处。
而看到她身后以此法捕获住她的人,杜尚秋的怒意瞬间丛生,从牙缝中咬出几个字来。
“赵归真,是你!”
遮天蔽日的黑色邪气中,赵归真一手提着计都,蓝色的道袍格外显眼,未束观的发丝随着邪气的飞旋四散张扬,而挂在他嘴角的,只是一个木然的蔑笑。
万寿域双法相斗(3)
“真没想到凭你们几只三脚猫,也能摸到这里来。”赵归真首先开口,面容一丝不动,字字句句也毫无起伏,“只是既然到了这,你们也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赵归真,你究竟想干什么?”杜尚秋不敢妄动,但是叱责的问话一字不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这么庞大的邪气,可不是你轻易就应付的来的!”
“谁说我应付不来了?”赵归真不屑的笑了下,与此同时,空中的邪气忽然开始纷纷向他聚拢,黑雾由背后涌入他的身躯,将他的衣踞吹动的犹如烈风中的旌旗。接着,他缓缓抬起一根手指,只消轻轻一指,一团邪气顺着他的手蜂拥而出,将几步开外的一块石碑炸了个粉碎。
这怎么可能?!
饶是杜尚秋怎么努力镇定,也被眼前的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
一个人以一己之力吸纳邪气,然后化为自己的力量……一瞬间,他似乎就明白了这个护城大阵与赵归真一伙人目的间的关联。但是他从来没听说过有这种事,更没听说过一个凡人能做到这一点,不管他的修行有多么精湛!
“……你……你不是赵归真?”想到这里,杜尚秋下意识的问道。他甚至没有问“你是什么人”,因为他觉的这已经超过了人类的范畴。
“你终于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啊,公子……”颇为暧昧的语气由赵归真极不协调的发了出来,杜尚秋凝视望去,只见赵归真的身后慢慢显出一个朦胧的人形来,其与赵归真之间以密密麻麻的细丝连接着,仿佛虚空中的一个傀儡师。
“王贤妃!”
被困在法术中的春霄离这个东西最近,看清那轮廓之后忍不住的大叫出来,却引的那人形咯咯发笑,“非也非也,妾身只不过为了方便给各位看,而变幻成这个样子而已。”
“真是没想到……原来你才是妖怪!。”春霄狠狠的看向那个人形,几番争斗下来,没想到幕后之人被他们本末倒置,台面上的敌人反倒只是陪衬。
“非也非也,妾身也不是妖怪。”她的气愤只是又引来了“王贤妃”的一阵欢笑,“妾身无形无态,无名无姓,生于天地之间,滋养于人心中。那个姓王的女人,不过是妾身最初所寄宿的一个蝼蚁,如今有了赵大人,自然也就用不着那个了。”说罢她轻轻一动手掌,那连几缕银丝便连接着赵归真做出动作,将包裹住了春霄的光球乍然缩小,将她压的只能蜷成一团。
“不许动她!”看到春霄受到压制,杜尚秋大喝一声,咬牙切齿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呵呵,跟公子说话真利索。”“王贤妃”掩袖笑了笑,视线却是穿过杜尚秋,落到了七郎身上,冲他勾指道:“我要这个孩子。”
早在察觉陵寝有变而赶至此地之时,“王贤妃”就发觉小小的七郎很不一般,比起杜尚秋,这孩子的变数没准更大。
杜尚秋闻言心中一凛,为难的看着七郎,难以定夺。纵然春霄重要,他也不能把七郎推出去。何况,他还担任着联络阴司的重任,一旦被“王贤妃”降伏,自己跟春霄也照样没有活路。
可惜“王贤妃”丝毫不给他犹豫的空间,她忽的一扯细丝,便听到春霄“啊”的一声惊呼。原来是赵归真的手一松,那牢笼般的光球便立时飘到高空,随着邪气上下翻腾,几乎要被卷进漩涡。
“别!”杜尚秋猛的往前跨一步,焦急的抬头仰望,只能隐约看见那颗光球在浓黑的邪气中若隐若现,岌岌可危。
“别犹豫了杜公子,如果不照妾身说的做,这个丫头的魂魄就会被卷进这群泥沼般的魂魄中被同化,那时候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似乎是相当享受他这副神情,“王贤妃”兴致极高的嘲讽道:“也别指望有人会来帮你们,那位天师府的张道长也早已被妾身封住五感,形同废人,这世上此刻没人还能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让那孩子过来!”
说到最后,她的口气已变成最后通牒。那护城大阵的道门阵脚已在几年内给她偷天换柱消灭干净,佛门的阵脚也即将铲除殆尽,张鹤卿被她用赵归真的身体一击得手,只待再消灭这里的三个小角色,便是大功告成。
“七郎,你……先过去……”
没想到最强的援助也已落入陷阱,杜尚秋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当他复又睁开时,一字一顿的对七郎嘱咐道:“不要害怕,若是那女人要对你不利,就不要管旁的,赶紧逃开,保住你自己。”
“干爹,我才不怕坏人呢!”小小的七郎将头抬的高高的,一手攥着那把乌金长枪,眼中闪过的是与平日里要糖吃时迥然不同的凛然光芒。
果真是个要当仙人的根骨啊,杜尚秋浅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转而抬首对“王贤妃”厉喝道:“我让七郎过去,你也同时把小桃降下来放人,我们一人换一人!”
“可以。”“王贤妃”欣然点头,反正杜尚秋跟春霄这两个亡魂,她有的是办法对付。
于是七郎便自觉的一步步朝“王贤妃”走去,他身后的杜尚秋紧紧的盯着他,又不时的去看那颗越降越低的光球,脑中思绪飞转。
这妖女也看出了七郎不是寻常灵魂,但又知他多少能力?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在接住春霄的那一刻就会让七郎就地转换空间,回到地府。如果连这点时机也没有,那七郎也只管完成自己的使命便是,春霄自有他奉陪。
不管是地狱也好,被邪气吸收也好,他都不会让她孤单一个人。
这么想着,杜尚秋又抬头看向那颗光球,随着光球越来越近,他也看到了缩在里面的春霄面色苍白、泪流满面。
那丫头肯定吓坏了吧,恐怕早就哭的稀里哗啦,却忍着不让别人听见。
“杜公子!拉住郭姑娘!”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忽然一道白光飞过,尚来不及看清是什么,便猛的击中了那颗光球,原来竟是一张道符。而就在这张符箓贴到光球上之时,那球体也啪的一声分崩离析,里面的春霄则像风暴中的柔弱纸鸢一般,却被邪气所吸引,一路尖叫的朝空中飘去。
杜尚秋立刻脚一点地,如同离弦之箭般朝春霄飞去,同时不忘冲下方大喊一句:“七郎!快离开!”
七郎反应亦是极快,就在“王贤妃”伸手过来抓他之际,他已急急催动咒诀,眨眼之间被一圈金光包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而与此同时,杜尚秋也一把拉住了春霄,将她整个人拖回自己怀里,同时催促道:“稳住灵识,小桃!不要被那些东西影响!”
“唔哇!尚秋!”春霄浑身抖的像筛子,眼泪四处乱飞。直到刚才她都置身在那丧人心神的邪气中,三魂六魄被撕裂的几乎消散,此刻不用吩咐就紧紧抱紧杜尚秋,嚎啕大哭。
杜尚秋一边心疼,一边后怕,却也知道当下并不算脱险。耳边是凄厉的鬼虎狼嚎之声,似乎有无数人在他心中诱惑。他强忍着一点一点沉静心神,怀中的春霄更是让加强了他的坚定,终至心如止水。
“呼,没事了小桃,睁开眼睛吧。”待两人终于顺利回归地面,杜尚秋轻拍了拍春霄的后背,迅速环视一圈,方才看清了此刻的形势。
那与“王贤妃”成对峙之势的,竟是本不可能出现在此的张鹤卿!
“了不起啊了不起,你对自己还真狠的下心……”“王贤妃”阴冷的声音悠悠响起,交换人质功亏一篑,她已不再掩饰自己的怨毒,“原本还想留着你这具身体派用场,没想到你竟能自毁双目,以天眼之术冲开封印,妾身终究是小看了你,早知就该杀你以除后患。”
“可惜,你是没机会再为那少补的一刀而后悔了。”张鹤卿淡淡答道。他斜对着杜尚秋两人,一手持剑插入土中,似乎有些疲惫。
“张道长,你的眼睛……”顺着“王贤妃”的话,杜尚秋这才发现张鹤卿眼上卷着一层白纱,还渗着殷红的血色,不由揪心。
而张鹤卿并未分神,对于关心仅是一句谢过,“杜公子不用担心,贫道无妨。”
虽然双眼已废,但凭借着由此强行重启的天眼,令周围的一切气息都明白于心。若不如此,他也无法恢复行动自由,无法恰巧与绝儿汇合并赶至此处挽救局势,所以他丝毫没有后悔的情绪。
若有什么可后悔,他只是懊恼放弃修习天眼后自己的感官会迟钝至此,以致没法早一步察觉赵归真的异样,没法早点发现邪气泄漏的地点,没有早一步除掉眼前这个罪魁祸首。
想到这里,他已横剑指向王贤妃,并将自己终于看破的玄机对杜尚秋简单解释了一遍。
原来这个化出人形的东西,是大内中因形形**的原因而聚集起的怨念。它既不是精怪也不是鬼魂,但却在日积月累的岁月中,渐渐形成了自己的意识。
这团意识体本被秦镜镇压于宫中,却因为赵归真的失察而脱离了束缚。它不愿永远只是寄生于人心而行动,所以才想要破掉护城大阵,将这陵寝中满怀怨恨的死灵集与手中,从而拥有自己的形态,既能降临凡间,又有了操纵邪气的能力。
“哼,你倒是猜的不差……”“王贤妃”冷哼一声,“可是那有如何?如今护城大阵的消失已近眉睫,你们还能把我怎样!”
说着,她目中冷芒激射,操控着赵归真极快的欺身上前,一刀就朝张鹤卿挥去。而那一刻,无尽的邪气也似受到驱动一般追随着她的身形,气吞湖海,翻天覆地,瞬间将两人的身影隐于一片黑暗之中。
齐心同擎天砥柱(1)
“张道长!”
春霄只来得及喊出一声,便被震荡开来的气浪掀的站不稳脚跟,杜尚秋连忙把她护在身下,替她挡住战圈中飞散开来的邪气。
“尚秋,你也去帮帮忙啊!”春霄知道自己是个百无一用的,便顺势推了推杜尚秋,可杜尚秋只是两眼紧盯着战局,冷静的分析道:“实力相差悬殊,我去了也只是添乱。”
虽然惭愧,但他说的也是实话。自己说到底只是擅长打架,并不会降妖服魔,何况如今这四处铺满邪气的地方,他能护住自己和春霄不要被卷进漩涡已是万分小心。但是他心里也做好了盘算,只要张鹤卿能拖延战局,他们就还有机会。
这么想着,他便振声向张鹤卿大喊道:“张道长!七郎已经回到阴司去搬援兵了,只要我们能拖到他回来,就能拿下这个妖怪!”
“你们想的倒美!”“王贤妃”一声厉喝,操控着赵归真又向张鹤卿砍去。
张鹤卿只感到一阵刀风逼近,横剑一挡,虽是截住了计都,却也被那沉重的力量震的虎口发麻。他心中一凛,知道不能让对方有机会近身,便连忙徐晃一招,急速跳了开来。
依眼下的情势,他知道战局对自己大大的不力。
之前被“王贤妃”偷袭时,他就耗掉不少体力,如今“王贤妃”又只是操控着赵归真与自己揪斗,将这具尸体隔在她和自己之间。她可以毫无顾忌的让那具身体受创,而自己不仅不能跟她硬拼,还被压制的连施法的空间都没有,当真有点不妙。
何况就算自己还能撑住,护城大阵又还能支持多久?他赌不起等待援军的时间,积极寻找突破口才是制胜的关键!
思及此处,张鹤卿匆匆往杜尚秋那瞥了一下,连连可惜他此时派不上用场。作为一个魂魄之身,他既接触不到赵归真,也接触不到自己,而让他去攻击“王贤妃”,又无疑是让他去送死。
可恶!若是能有人帮忙,若是哪怕能多出一个人牵制住这个妖怪……
“张道长小心!”
随着惊呼声响起的,是“王贤妃”又一轮的攻势,张鹤卿赶紧收回心神侧身一闪,险险躲过赵归真的尖刀,但对方赫然是不要命的那种打法,很快又跟他刀剑交织。
透过天眼,张鹤卿可以感到无穷无尽的黑暗就与自己咫尺之隔,像是前仆后继的浪潮般想将自己淹没。而夹在自己与这股邪气大潮间的,是一个毫无意识的身躯,昔日那般高傲的的师兄,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是只剩一个空壳被别人随心所欲的操纵着。
空壳?!
这个念头刚一划过脑海,张鹤卿忽然激发出一个灵感来。身随心动,他当下就腾出了一只手来,本靠双手支撑的罗睺立即被计都顶的贴到了张鹤卿的胸前,双面锋利的剑刃硬是在他的前襟压出了一道血痕,但是张鹤卿仿佛浑然不觉眼前危机一般,反而挺身向赵归真靠近,已单手结出的法印猛的拍至赵归真胸口。
“神敷四区,精怪亡形,上回万神,内外澄清……”他大声的念诵咒诀,同时能感到一股清灵之气被灌入赵归真体内,正将缠绕着他的密麻锁链根根拔除。
发现自己以怨念所化的灵线忽然开始一片片的从赵归真身上断裂,“王贤妃”怎会不知道张鹤卿在干什么,但她心中并不着急,反而扬起一抹冷笑,“张鹤卿你是笨蛋吗?就算让他脱离妾身的操纵又能怎样,只怕那个时候,你也已经没命了!”
说着她又猛力将赵归真往前驱使,横抵在一起的罗睺和计都已经深深的嵌进了双方的身上,殷红的血液顺着剑柄滴落在地,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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