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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花嫁-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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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鹤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也不甚明白。
究竟是什么方法,能使经土尸之术复活的亡魂保有神智?又是什么方法,能将这样的亡魂控制自如?
“总之……这不是正常的情形。”他最终只能暂时如此陈述,望着安静下来显得异常温顺的杜尚秋,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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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变啊!再变成金黄色让我看看啦!”
绝儿孜孜不倦的戳着七郎肉肉的手,对他身上会变色的纹路好奇不已。七郎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玄都观里自产的素食糕点,被扰的不耐烦了,就噗的喷了绝儿一脸点心粉末。
绝儿丝毫不见生气,反而一手抹脸,一边咯咯笑着。自从张鹤卿带回七郎以来,他就兴奋不已的成天围着这个新奇的同龄人打转,而与七郎一起被带回玄都观的,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杜尚秋。大概是因为张鹤卿既不隶属于玄都观,自身又颇有名望的缘故,玄都观对他总是隔三差五的带回些奇怪阿猫阿狗似乎也睁只眼闭只眼。就这样,春霄这个幽魂,再加上七郎这个准鬼差和杜尚秋这个厉鬼,就在赫赫有名的道门大观内再度聚首了。
“七郎,这么说你就是地府派来督办此案的?”春霄坐在两个孩子另一边,拿着手帕替七郎把嘴擦干净,一边震惊不已。
莫怪她不能镇定,她只是万万没有想到当初阎君严重警告的“如若不能按期回去,就会再派差役前来捉拿”的这个人,竟会是七郎!春霄本来还为相隔不远的最后期限而焦头烂额,如今一看来的是熟门熟路,还得喊自己一声“干娘”的七郎,陡然一阵轻松,心中大石向下落了一截。
“是的,因为最近人间阴阳之气有异常变动,所以阴司命我先期前来,顺便监督干爹的事情。”七郎又塞了一块糕点,满嘴囫囵的回答道。
“阴阳之气异变?”坐在圆桌另一端的张鹤卿忽然插话进来。若是以往,这样规模的气息变化他不可能感觉不到,但是今非昔比,他现在已经不具备这样的能力了。
七郎重重点了下头,“虽然京城龙蛇混杂,一向污浊,可是最近一段时间阴晦之气越来越重,就连一些清净之地都受到了影响。长此以往,人间的阴阳平衡就会受到损害,所以阴司才会让我来探查。”
说着他又转而对春霄道:“干娘,出来时崔爷爷还特意跟我提过,如果你和干爹能协助处理好这件事的话,阎君可以放宽你们在阳间的期限,若是干爹能戴罪立功的话,没准还能将他在地府的恶行一笔勾销。”
“真、真、真的?这是真的吗?真的?!”春霄惊喜的跳了起来,狠狠掐住七郎追问,几乎将他嵌到自己身体里。
“真的!真的!崔爷爷是这么对我说的。”七郎扭捏着小脸连声保证,好不容易才从春霄的怀抱里挣扎出来。
春霄犹自杵在那里,欢喜的不怎该怎么才好。一直悬在心中的千斤巨石终于安全落地,她心里从观音菩萨念叨到玉皇大帝,轮番感谢了一个遍。当然最该感谢的还是阎罗天子,这就是变相的为她开后门啊!果然是个明事理的大好人,否则怎么就当上了鬼帝呢!
这么不着边际的想着,她就乐的坐不住。咧着嘴抱了抱七郎,又激动异常的的冲到张鹤卿面前拼命摇晃着他,“道长,你听到了吧!听到了吧!我们可以无罪释放了啊!”
说罢也不待张鹤卿有何反应,再次手舞足蹈的冲到了院子里,哈哈大笑,欢快的好似一只小鹿,不停的在草地上乱窜。
张鹤卿看着那抹俏丽的身影,不由的扬起微笑,摇了摇头。他本来还想提醒一下事情还没有办完呢,这时却觉得闭嘴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你们那里对这次的异变可有看法?”放下正需发泄的春霄,张鹤卿又端起茶望向七郎。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居然也是从地府而来的差役,至今还令他有些讶异。果然,这个世上值得学习的事情还是太多了。
“阴司知晓的也不具体……”七郎郁闷的咬了一口糕点,那副思索的模样还颇有点小大人般的严肃,“只知道这不是自然而然形成的,人为的可能很大。不过我初来乍到,对阳间世情不是很了解,想不出什么样的人会这么干。”
“这点如果小公子遇到疑问,贫道可以帮忙解释一二。”张鹤卿诚心应道。
“那么阳世最近可有什么大的事件发生?”如此规模的阴阳失衡,不太可能是小打小闹。
“大事件……”张鹤卿反复咀嚼了这三个字,若说有什么大的异动,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眼下愈演愈烈的佛道之争。
难道……这也跟阴阳之气的变动有关?
一时间思绪万千,张鹤卿却又不得不静下心一条条梳理,去茧抽丝。
杜尚秋本可用作问题的突破口,现在却人事不省,剩下的线索就是顺着红衣女子欲夺佛骨舍利这点查下去。知玄和尚说这跟赵归真打压佛门有关,从时间的巧合性上确实也解释的通。如此一来,那必然会牵涉到朝廷的局势,而这其中还有那个所谓的“护城大阵”……
杜尚秋、赵归真,红衣女人……太真院、资圣寺、大明宫……张鹤卿只觉得满目的迷雾中,好像能抓到什么,可又转瞬即逝。一条朦朦胧胧的道路在他眼前铺开,通往不知道连着何处的远方,诡秘多端,凶险莫测。
伏恶灵天机相助(2)
“炼师大人!炼师大人您不能进去,娘娘她……”
听见门口宫娥惊慌的阻拦声,王贤妃闭目养神中皱起了眉头,但她还是一动不动的泡在浴桶中,也没有起身相迎的打算。
终于,脚步声和宫娥的焦急声都近了,王贤妃听到来人停在了屏风之外,而宫娥极为尴尬的说道:“娘娘正在沐浴,炼师大人您……您……”
“算了”王贤妃轻呼一声,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慵懒。打发走了那宫娥,她对着屏风另一边的赵归真款款道:“炼师大人如此心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贫道能有什么事?”屏风外的人冷哼一声,“我倒想问问娘娘都在干什么事,这几天一直对我避而不见,真是身体不适吗?那么要不要贫道为娘娘诊治一下?”
“感谢大人的关心,不过妾身只是偶感风寒,不劳炼师大人费心了。”王贤妃背对着屏风,话语中听不出一丝不悦,可若是看见她的脸,就会发现她的表情其实是十足的恼怒。
“够了!你还跟我装蒜!”赵归真不喜欢拐弯抹角,或者说对于棋子,他从来不觉得有必要拐弯抹角。“那厉鬼第一次没办成之后,我就让你不要再轻举妄动,你为何还要擅自做主!”
说这话时,他已经一步跨到了屏风之内,冷若冰霜的盯着浴桶中佳人,完全不因环境的香艳或那人体的柔润而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情感。
王贤妃似是被惊吓到了,她拘谨的护住前胸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却是两眼噙泪,娇艳欲滴,“妾身……妾身只是想快点帮大人达成目标啊。”
“你只会给我添乱!”赵归真不耐的抚了抚额,忽然疑惑起自己当初怎么就找上了这个女人?“那个厉鬼只适合与暗中行动,一击不成后人家已经有了防备,你再让他去明抢还有什么意义!”
“妾身……妾身是……”王贤妃的神情委屈极了,那副欲泣欲泝的模样简直能融化世间任何的硬心肠,偏偏就是赵归真视而不见,他再次强硬的打断她的话。
“现在倒好,我问你,那个厉鬼呢?计都呢?你居然还亲身前去,简直是个蠢货!”
“那……那妾身该怎么办?要不,妾身去求那资圣寺的和尚不要把事闹大?”
“说什么胡话呢!你这不是不打自招嘛!”赵归真没想到她的头脑这么简单,正待厉声呵斥,却在看见王贤妃赫然滚落的泪珠后滞了一滞。好半响,他终于平复了一下情绪,却还是夹带一丝恼怒,“你给我在宫里乖乖待着!没我的吩咐什么也不许干,只管伺候好万岁就是!听清楚了没有?”
“妾身明白了。”王贤妃好像也自觉到丢脸似的抹了抹眼泪,微微点了下头,“妾身日后一定不再自作聪明,这次就有劳大人担待了。”
对方已示弱至此,何况又尚有一些用处,赵归真总算不再疾言厉色。他理了理盛怒之下凌乱的衣襟,冷哼了一声,终于甩袖而去。
“炼师大人慢走”,直到远处宫女恭送他离去的声音响起,殿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只是王贤妃的表情已经不复之前的柔弱无助,而是狠厉非常,似乎能把所有目所能及的物件冻僵。
她的心情其实也很恼怒,佛骨舍利没有到手,自己的元功还损失了不少。没想到那个看似苍老衰败的和尚居然能有如此修为,若不是她关键时刻吸收了杜尚秋的灵力,恐怕这次就要吃大亏了。
只是……白白牺牲了一颗好棋子。
偏偏赵归真还要在这个时候跟她找茬,王贤妃的心中一时气血翻腾,“赵归真,你也没剩多长时间了……”她的低语缓缓飘扬在润湿的水气中,犹如诅咒,“等我集齐了那些东西,就不用再留着你了。”
说罢她也不召宫女前来伺候,径自擦干身体披上轻衫,走至御床边的多宝架那,从暗阁里取出一个精致的漆器盒子。那里面放着两块大小略有不同的扁圆形骨片,王贤妃拿出来一块,像是珍惜一件传世悠久的艺术品般,用纤纤玉手来回摸搓着其光滑的表面,面带得意。
她知道,拥有了这个,一切就还在她的操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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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霄半夜醒来,发现屋里的杜尚秋不见时,着实懵了半刻,不知道是该惊惧,还是该欢喜。
惊惧的是一直昏迷不醒的杜尚秋到哪里去了,难道他的厉鬼意识又复苏了?欢喜的是莫非他已恢复正常,只不过是出去散步遛弯而已?
然而不待她继续盘算下一步的行动,主屋那一阵激烈的争斗声就凭空传来,于风平浪静的夜间显得格外刺耳。
春霄心中咯噔一声,快步奔了出去。自从这小院又添两个人口之后,她跟杜尚秋一起被安置在西厢,绝儿打扫出长期闲置的东厢与七郎凑在一块,主屋里就只剩下了张鹤卿一个人。
屋里一片狼藉,等春霄赶到时,就看见杜尚秋用膝盖抵着张鹤卿的胸,两手把他死死按在地上,应该是偷袭得手。不过他的计都却被扔在了离两人很远的地方,恐怕是张鹤卿临机应断的结果。
整个一幕无疑让事态朝春霄该感到惊惧的一面发展,她很快做出判断,顺手抓起一个瓷瓶就朝杜尚秋砸去。她倒不是潜意识里就想着帮张鹤卿,只是知道凭自己这几下肯定伤不了杜尚秋,但是任张鹤卿被这么掐下去的话,她和杜尚秋却绝对没有好结局。
瓷器的碎裂声再次撕裂夜晚的安静,杜尚秋果然被分了神,虽然仅有一瞬间,但张鹤卿已经捡起掉落身边的一片碎片,径直便朝杜尚秋的眼睛插了过去。
尽管借尸还魂的这个“尸”按理不会对里面的魂魄产生什么影响,可杜尚秋似乎对于针对他肉体的伤害还会有本能的反抗。他不得不收回一只手阻挡张鹤卿的利器,接着就被张鹤卿挣脱开来。
眼看无法再战,杜尚秋不再纠缠,他快速跳跃开后便朝春霄所在的门口冲来。春霄条件反射性的想要阻拦,张鹤卿警告声却随之而来。
“别!你拦不住他的!”
这么说的时候,春霄已看见杜尚秋的利爪朝着自己抓来。从昏迷中醒来,他竟似又恢复到了地府里那副厉鬼的模样,不用阴谋诡计不用花言巧语,仅仅用最原始的暴力解决问题,眼中也同那时一样空无一物。
“干娘闪开!”
不知何时赶到的七郎一把推开因陷在重复的场景中而呆滞的春霄,手中长枪同时刺出,正中杜尚秋左胸。只不过这一招并不能实质性损伤泥土而成的肉体,仅是拖住了杜尚秋前冲的速度,但也给张鹤卿创造了足够的时间。就见他从散落的书籍中抽出数张符咒,急贴杜尚秋后背神道、天宗、至阳等几处要害,口中同时念念有词,终于封住了他的行动。
一场可能会发展为大灾难的事情就这样被扼杀在了摇蓝里,可能是张鹤卿太厉害了,也可能是杜尚秋变的太弱了,反正万幸的是没有出现伤亡。
张鹤卿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被惊动而来的玄都观道众,可没有对他们说出实情。然后他回到自己被破坏的一塌糊涂的卧房内,叹了一口气,一边命绝儿收拾一下,自己则搬来张凳子正对着杜尚秋坐着,一脸沉思的打量着他。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惊魂初定的春霄也守在杜尚秋的身边,只是不敢靠的太近。现在的杜尚秋被捆住四肢,封住眼耳口鼻四感,却仍是躁动不安。
“贫道也不是很清楚……”张鹤卿伸出一只手摸在杜尚秋身上,对方立刻浑身紧绷起来,“杜公子好像恢复到没有神智的最初状态了,这……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陷入沉眠又无故苏醒,显然可以证明是受到操纵了。只是原先推测的土尸之术远远达不到如此随心所欲的操纵,那么还有什么方法呢?
“管它是怎么办到的,关键是现在该怎么办啊!”春霄对技术问题不敢兴趣,她关心的唯有杜尚秋。现在他已经回到了自己身边,触手可及但又束手无此,这更加重了她的焦躁。
“方法……也不是没有……”
“什么?是什么?快说啊道长!”不待张鹤卿说完,春霄就欢喜的连忙追问。
可张鹤卿却叹了一口气,意外的流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看着她。
但凡操控之术,必然是作用在魂魄之上,所以不管是何人用何种方法控制了杜尚秋,只要破坏掉他的魂魄,就是治标治本的法子,只是……这姑娘能够接受吗?
“方法就是让杜公子的魂魄散灭,这样别人就再也不能控制他了。”斟酌再三,他终是如实相告。
“不、不行!我绝对不让你碰他!”春霄惊的跳了起来,不由分说的就伸臂拦在张鹤卿面前,惊惶失措中又透着一股坚决。
“姑娘,贫道理解你的心情,可杜公子太危险了,他随时有可能伤及他人性命。”
“那也不行!”春霄执拗道,“你不是已经捆住尚秋了吗?这样不就好了!他已经不能再伤人了!”
“可是姑娘,你就愿意杜公子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吗?”张鹤卿看了一眼杜尚秋,“你所求的难道不是杜公子能恢复正常?但他的现在的样子跟形神俱灭又有什么两样?若是杜公子还能选择,恐怕也不齿于以这副模样存活于世吧。”
春霄被问的一愣,也顺着张鹤卿的视线看了过去。
是啊……她从来没想过,若是杜尚秋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愿意“活”着吗?他虽然看似没心没肺,但他总有着自己的骄傲吧,他能忍受这样被别人利用,被别人控制,而如今又被俘虏的如此不堪吗?
可是……可是他问过我,愿不愿意生生世世跟他在一起。他也说过,会一直陪着我!
“不行!不行就是不行!”一念至此,春霄再次大声反对起来。若是留给杜尚秋一丝机会,他一定不会放弃,因为他曾答应自己的啊!
她或许太自私了吧,只是除了她的这份自私,还有谁能帮助她和杜尚秋?
“姑娘……”张鹤卿略带歉意的轻声叹气。他是在她的教授下开始感知人世情感,没想第一个要伤的也是她的心。
可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也是他最终做出的决定。今晚的意外他是靠着自身的警觉才侥幸避过,但若是下一次呢?若是别人遇上了呢?留着杜尚秋真的太危险了。
这么想着,他又上前了一步,也把春霄逼得退后了一步。跟身前的张鹤卿和身后的杜尚秋比,她都显得太过弱小,但即使这般的弱小,她还是咬着嘴唇坚守着越来越少的阵地,固执的张开双臂。
她的这份固执,也让张鹤卿顿了一顿。即使不靠天眼,他仍能感受到眼前少女由内到外所散发的决心,这让他为难,也让他感到一丝怜惜。
只是这一次……终究不能感情用事啊。
猛吸一口气,他终是一手制住春霄,另一手结成法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杜尚秋头顶拍了下去。
解玄机初现端倪(1)
“不要啊!”
春霄心急如焚,可已阻止不了张鹤卿,但是一旁的七郎却忽然出手,一下子扼住了张鹤卿的手腕。
这小家伙的劲委实厉害,一掐一松之间,张鹤卿的手腕上就多了一道瘀青的印痕,可是他却并没有生气——或者该说,是一件更大的事情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咦?”就见他挑了挑眉,自说自话的奇怪道:“这里没有?”
春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见他掌势被七郎阻住,只是刚刚按在了杜尚秋的头上,不由大出一口气,“没有什么?”
“没有骨头。”张鹤卿拧眉答道。七郎见他似乎没有再下手的意思,也就松了手。张鹤卿便更进一步的以两指按在杜尚秋的头顶上,似乎在勘查着什么。
时间随着他的沉默变的越来越沉重,直到春霄快要憋不住了,他才直起身,悠悠说道:“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个什么啊?春霄正想追问,张鹤卿就已经率先转到她面前,眼中仿佛看见了黑暗后的黎明,“姑娘,贫道明白杜公子是如何被控制的了!”
什么?!
这个回答无疑在春霄预期之外,她震惊的一把抓住了张鹤卿的手,“道长!你、你……你真的知道了?你知道怎么解决了?”
张鹤卿一手抚在杜尚秋的头顶道:“这里原本是凡人天灵盖所在的位置,贫道却感到杜公子这里仅由坟土僵化而成。”
“啊?”春霄当然不会以为杜尚秋天生就少头盖骨,但她尚没反应过来这之间有什么因果联系。
“原本土尸之术只是复活一具可供操作的僵尸,只是杜公子之前明明还有神智,所以贫道才一直怀有疑惑,如今看来,恐怕跟这缺失的骨骸脱不了关系……”张鹤卿说着不由闭起了眼眸,大概是出于以前修习的习惯,他现在一想问题还是会下意识的闭上眼睛,“虽然贫道也不清楚究竟是用何法术,但天灵盖乃是人类主魂所在,统司三魂六魄,恐怕那人该是以这一块小骨头作为媒介的吧。”
只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世上不仅能操纵的了肉体,难道连灵识都能够操纵?
他在心中暗暗吃惊,春霄这个法术外行就更是听的云里雾里了,却不料一边七郎小脑袋一歪,语出惊人道:“莫非会是偶骨之术?”
“偶骨?”张鹤卿目光一闪,示意小家伙继续说下去。
“我是有一次在阴司的书库中,见到过一本专门记载巫蛊邪说的书,那上面记录着一种仅用少数骨头就能控制他人的法术,就叫‘偶骨之术’。其作用比人的毛发、指甲等效果更大,又比僵尸要自然的多,**作之人甚至不会意识到自身的情况,适用于畜养死士或者借刀杀人之流。只不过此法流传甚少,在人间已经很少见到了。”
“果真有这样的效果?”或许真是早已失传,张鹤卿也是头一次听说能这般藏于无形的邪术。
“我……我也不是记的很清楚……而且记载上多是用此操控活人活物,不知道对死者是不是也一样有用……”七郎被如此慎重的注视,反倒有些底气不足,他尚未接受法术的教育,只不过依仗于自己还有点过目不忘的本事。
七郎不敢肯定,张鹤卿却已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又问道:“那小公子可曾知道解决的方法?”
七郎迟疑了一阵,终是沮丧了摇了摇头,“未曾看过。”
春霄纵使前头的听的一知半解,这句却是完全明白的。没有结果的事情,原因再清楚也是枉然,于是她极为失望的望着张鹤卿,似是想从他脸上看出奇迹来。
然而张鹤卿这次未再带给她任何惊喜,良久之后,他仅是对她微微点头,“时间不早了,姑娘还是先去休息吧。”
“可是……”
“先去休息吧”,张鹤卿的眸中透出决断的神色,“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只是真等到了“明天”,张鹤卿却不见了,不仅是他,就连被他困在房中的杜尚秋也踪影全无。
春霄心中一沉,连忙猛敲西厢的房门,但是睡眼惺忪的七郎却是一问三不知,压根没注意张鹤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那绝儿呢?他又去哪了?”春霄伸头朝屋里一看,连绝儿也是不见踪影,多半是跟张鹤卿一道了。
“对不起干娘,我……我没注意。”七郎似有些自责,努力回忆道:“这么说来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那小子似乎确实起来过……”
春霄一看也问不出个结果,只好又到观中打听,好不容易逮着了一个负责门禁的小道士,才问出了张鹤卿领着绝儿和杜尚秋,一大清早便带出了观门。
“那他们去哪了?”春霄大吃一惊,实在不明白张鹤卿带着杜尚秋又能有什么用?
小道士摇了摇头,“张道长也没同我说,只是看他们的方向……似乎是往宫城那边的。”
宫城?春霄朝龙首原的方向遥望一眼,一念划过,赶忙火急火燎的跑回了张鹤卿的小院子里。
宫城能让她联想到的,无非就是赵归真而已!
虽然还不确定张鹤卿到底要做什么,但一想到他曾说过的那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春霄就心里发怵。所以待她奔回小院后,就直接往床上一躺,下一瞬便魂魄离体,径直朝着大明宫的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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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师弟这是何意?”赵归真盘坐于竹榻上,右手无意识的在膝盖上一下下叩击着,冷冷看着眼前的张鹤卿以及他旁边的杜尚秋。
早在王贤妃向他坦诚自己的失败后,他就猜到会有被张鹤卿找上门来的这一天,只是又不得不为那女人遮掩,一想到这个就头疼。
“只是想听听赵师兄的解释,师兄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张鹤卿将杜尚秋往前一推,而被束缚住的杜尚秋也只能任他驱使。
“我不明白张师弟在说什么。”赵归真仅是扫了杜尚秋一眼,“师弟好本事,这样的厉鬼也能抓的到,只是不知道师弟带他来我面前是为了什么?”
张鹤卿叹了一口气,又将另一样东西摆在赵归真面前的案几上,“那这件东西赵师兄不会也不认识吧。”
赵归真当然不会不认识,因为那是计都刀。
如今看来,再撇清他跟所有事情的关系也是多余,但是赵归真亦不想对张鹤卿多做解释,更不愿对他好言讨饶。他沉默半晌,之后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张师弟究竟想要怎么样?”
张鹤卿稍有一滞,他对这位师兄谈不上有多了解,所以来之前也设想不到他会有何种反应,只是眼看赵归真如此干脆的默认了,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我并不想怎么样……”,掩藏掉眼中的波动,张鹤卿侃侃说道:“我只是希望师兄能帮我除掉这个恶灵,那么我绝不会把师兄的事情说出去的。”
“你是在威胁我吗?”赵归真的口气立时森冷起来。其实张鹤卿提的要求虽然有些奇怪,对他来说却也划算,只是他偏不能忍受别人用这强迫的言辞同他说话。
“张师弟若是认为我是胆小怕事之辈,尽管说出去好了。我今日不对你辩解并非是怕了你,只是因为我赵归真不是敢作不敢认的人!”
资圣寺一事无凭无据,只要他不承认,任张鹤卿如何的身望,也撼动不了自己。
张鹤卿一张口,责问的话几乎脱口而出。他很想问一问,既然赵师兄如此自持,为何还要使出指使厉鬼行凶的下流手段?既然他如此冷傲,为何还要醉心于教派之间的孰优孰劣?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此行最主要目的,所以他只能压制下心中浓浓的不解,缓缓说道:“那赵师兄要怎样,才愿圆鹤卿这个要求?”
“你问我?”赵归真诧异的看了张鹤卿一眼。真是有趣,刚刚还是站在审问的一边,转眼间他这个师弟怎么就变成有求于人的一方了?
他的目光随后飘到杜尚秋身上,一看就知他已丧失了神智,于是更不明白张鹤卿对他有什么可执着的。但最终他还是哑然一笑道:“既然师弟问我有什么要求,那我也不与你客套。我还是那句老话,希望张师弟能助崇玄署一臂之力,光大我道家门庭。”
张鹤卿似乎面有难色,思索良久才艰难开口道:“如果我答应这条,赵师兄就能动手除掉这个恶灵吗?”
赵归真原本只是忆起他初次拒绝自己的淡泊样子,欲借此嘲讽一番而已,没料到张鹤卿竟真的考虑起自己的提议来,不禁也有些吃惊。
“既然张师弟声称这个恶灵是我的爪牙,却还希望我帮你消灭他,不觉得要求本身就很荒唐吗?”
“因为只有这一点我不能认同!”张鹤卿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坚持,“不管我与师兄有何分歧,那也是凡人的事情,但是若连鬼怪都利用上了,就是违背了我正一派最根本的原则!如果赵师兄能答应鹤卿此后再不使这些妖邪之法,其它的……都好说……”
“真的?”赵归真没想到张鹤卿竟会忽然松口,不免有些意外之喜,“如果我不再利用怪力乱神,师弟就愿助我一臂之力?”
“终归……赵师兄也是为了本门着想不是吗……”张鹤卿重重叹了一口气,仿佛有些不情愿,“与其看着师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倒宁愿助师兄用正途得偿所愿。”
“……张师弟,你这人可真是……”
良久的沉默忽然被一声轻笑打破,赵归真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了稍许暖色,似乎整个人都舒缓了下来。
他没想到这个看似遗世而立的张鹤卿到最后,只是纠结于“手段”这种无足轻重的小事,还真是迂腐的可以。看来天师府也就这点气数了,竟教出这样的痴人来。
“既然如此,那一切好说!”他哑然一笑,走下榻来,“本来我也不稀罕这些魂魄之体的区区能力。”
杜尚秋是王贤妃送上门来的,是死是活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说罢赵归真一伸手便向杜尚秋命门扣去,却不料张鹤卿忽然拦在他的面前。
“师兄且慢!”张鹤卿将杜尚秋挡在身后,目光闪烁之间,压低声音谨慎道:“这厉鬼身上藏有玄机,并不是简单的魂飞魄散就能解决的。”
清明小剧场
这年的清明,杜尚秋回阳间参加他胞妹杜桃容的婚事,春霄则自个回郭府探亲,韩府一家大小闲着无事可做,索性趁着家中新增人口,带上了七郎一起回返阳间,也好让这小家伙见识一番。
纵使七郎将来是要做鬼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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